《人欲》 第1章 千里杀人不留行 (徐公子注:前篇“纯真的小白”不算“好看”,有些琐碎有些平淡。主要是交代故事发生的背景与缘起,而且经历了一次被动的大修改。喜欢精彩也可以从正文“小白正传”开始看。) 志虚国乌由市,万国摩通钱庄乌由分号,二楼融资风险部办公室,白少流正在看一份《乌由新闻报》。头四版都世界与国家大事,白少流直接翻到第五版去看新闻。他看新闻的习惯还是从三个月之前养成的,以前一般都是直接翻到十二版去看娱乐与体育。 一个从高等学堂刚刚毕业不久,好不容易才挤进大钱庄工作的白少流,怎么会对新闻这么感兴趣?其实不止是他,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一条重大消息——来历不明的神秘杀手又要杀谁?这个不可思议的神秘杀手出现,要从半年前说起—— 半年前志虚国出了一起轰动全国的事件,某跨国制药公司在境外生产,出口到志需国的一种高档抗生素,有部分人使用半年到一年后出现了疑似的延期过敏反应,有十多人死亡,数十人留下了轻重不一的残疾。事件调查立刻进行,然而却因为时间过久、取证难度太大、司法程序复杂等等原因,一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 大约是半年前的某一天,志虚国一个流量很大的网络论坛上,突然出来一篇帖子,醒目的标题是:我要杀一个人! 点开一看,这个网名叫“清尘”的人自称一周后要杀一个人,这人是个外国商人叫关斯德,当然是个译名,他是该跨国公司的副总裁与研发负责人。该人还公布了自己的调查结果,声称关斯德这个人就是该事件首恶。是他隐瞒了该药品在动物实验中发现的可疑问题,为了挽救高额的研发投入。而此人恰好本周在志虚国处理商务。 该帖不知真假,很多人以为是个恶作剧。一周之后当人们有些忘记的时候,突然一条消息传来——关斯德遇刺身亡!这是巧合吗?很快就证明不是!因为那个叫“清尘”的人当晚又在同一个网上论坛出现了。发帖的标题是:下一个该杀的人! 清尘没有提上次的事情,似乎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这一次他要杀的人名不见经传,是个小地方的流氓恶少。清尘要杀他的理由也说的很清楚,该人不久前*一名女子遭拼死抵抗,恼羞成怒遂泄愤杀人,却花重金找一个患绝症的人顶罪,欺骗巡捕司逃脱了法律制裁。 由于上个帖子所说的事情过于离奇,在线众人纷纷跟帖询问,然而发帖的楼主再没有消息。一周后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那个神秘帖子里提到的恶少,真的被人杀了! 紧接着第三个帖子出现了,标题仍然是:下一个该杀的人! 这一次轰动大了,因为这人要杀的是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律师。贴子详细说明了这名大律师是如何接受一名恶贯满盈的黑社会头目的贿赂并相互勾结,在某起案件中联系双方当事人以及对方代理律师,改动卷宗材料最终让这位黑社会头目免于被起诉。 前两个帖子的出现已经引起了巡捕司的注意,网站与巡捕合作,迅速锁定了发帖ip地址,发现三次发帖地址都使用了代理服务器,而且是从不同地方发出。巡捕司的技术人员也不是吃素的,通过一个境内代理服务器追查到这个叫清尘的网友发帖的某个终端。结果大批核枪实弹的巡捕包围了一家公共图书馆,却连清尘的影子都没摸着。 抓不着人没有关系,可以守株待兔,只要这名大律师一周后没死,或者那个神秘杀手被抓住了,就可以平息这一连环杀手事件。于是那名倒霉的大律师是否有罪暂时不重要了,他成了一个很“有用”的人——钓出神秘杀手的鱼饵。 这名大律师留在家里没有出门,里里外外被巡捕严密保护,明岗暗哨布了不少,家里家外各个角落还安装了高精度的摄像监控设备。照说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够暗杀他,暗杀的精髓就在于一个暗字,如果目标和动手的时间已经明确,没有杀手能轻易成功。可这名杀手还是成功了! 黄昏时分,保护这名大律师的巡捕正准备换岗吃饭,突然有一样东西从空中飞来,穿过窗户射向大律师。来势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躲闪,穿胸而过又将墙壁穿了个大洞飞出,一击而杀之。没人看清是什么东西飞来杀了他,所有保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凶器”飞来的方向,只有一个暗哨小巡官注意到凶器破壁而出之后飞出很远,有一条人影迅速飞过接过凶器一闪身就不见了。那人动作快的如一条虚影,这个小巡官枪都没来得及摸到手。 事后的录像分析让巡捕司大吃一惊,一桢一桢回放当时屋中的监控录像,将模糊而快速的虚影进行技术分析处理,最后得到的结论是——那是一杆丈二红缨枪! 靠!精确制导的导弹也不能达到如此的杀人效果,凶手用的居然是冷兵器!丈二长枪,那都是什么年代的武器了?早在百年前就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的东西。其实巡捕们一直在提防狙击手,做梦也没想到杀人者飞出了一杆红缨枪。是什么人能够扔出一杆长枪,在巡捕严密监视都没有发现的地方?这杆枪穿过窗户,穿过大律师的身体,又洞穿墙壁高速飞出。这是多么快的速度和多么惊人的力量!凶手是人吗? 大律师一死,事态立刻升级,志虚国联邦调查局介入,严密封锁了消息,以免引发不必要的恐慌。也许是为了留下抓住凶手的线索,那个论坛并没有被关闭,包括那个叫“清尘”的id也没有被删除,杀手仍然可以发帖,但只在服务器后台可以看见。 大律师死后的当天晚上,清尘在网上又出现了,他发的帖子标题仍然是:下一个该杀的人! 没有公众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该帖根本没在公开网页前端显示,直接在后台被屏蔽了。这一次凶手没有使用代理服务器,巡捕司一瞬间就追查到凶手上网的终端地址。这天晚上全国的巡捕都处于一级待命状态,随时准备出动抓人。 在志虚国南方的某个城市,某大学堂旁一条不大的街巷中,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学生。有情侣出来散步的,也有三三两两的朋友找地方喝酒的,有到音像店租碟的,还有不少来网络中心上网查资料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一部山魔国的大片,无数辆警车都堆到了这条小街的两侧,整个一片街区被包围并拉上了隔离带。戴着头罩、穿着防弹背心、手提冲锋枪的武装巡捕跳下车来封锁了各个路口。有一个高音喇叭在喊:“巡捕司特别行动,追捕持枪杀人逃犯,请所有人待在原地别动,都抱头蹲下!”街上的书生们哪见过这种大场面,一个个都被吓着了。但不要小看现在年轻人的反应,惊讶片刻立刻都很机灵的抱头蹲下。 巡捕们的这次的行动也不能说没有收获,甚至可以说是收获很多!从小的方面来说,各家网吧都在非规定时间向未成年人开放,违反了文化部门的规定。从大方面来说,在一家录像厅里查出了几间布置极为隐秘的单间包厢,揪出了几对偷情男女,其中还有学校的老师和他的女学生也在这里偷情。在音像店搜出了大量违禁音像制品,街后面的居民楼中在没有办营业执照的情况下非法开设钟点旅馆……等等等等。 巡捕几乎把这条街翻了个底朝天,所有的人都接受排查,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确定一个嫌疑人。当然这条街上当时有近千人,嫌疑排查工作不可能在一周内完成,可在一周后巡捕司放弃了,因为那个神秘杀手又在千里之外成功刺杀了目标! 杀手当晚又发帖公布了下一个刺杀目标,该帖内容与发帖地址仍然被巡捕司技术人员在网站后台截获。 同样一幕大戏又在另一个城市上演,一周之后仍然毫无结果的收场。虽然消息被封锁了,但巡捕司接连几次在志虚国不同城市同样的大行动是掩饰不住的,各种猜测还是传了出去。每隔一周在固定时间,志虚国某个地方都会有巡捕司大行动闹的鸡犬不宁,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的人还是能猜到肯定是那个神秘杀手又出动了。 民众得不到公开的消息,巡捕却在不断的折腾,渐渐引起了广泛的舆论不满。巡捕司三次大行动无果之后改变了策略,重点放在保护当事人上。到此为止,那名杀手已经杀了七个人了,后面五个都是在巡捕司的重点保护下一击得手,凶器还是那杆丈二红缨枪。 这杆枪从空中飞来出神入化,并不是一味的讲究凶猛。就有一位当事人在巡捕的重重保护下,在一栋防护严密的建筑中,上厕所的时候被破壁而出的枪尖刺中了胸前的防弹衣。长枪没有穿胸而过而是迅速的被收回,那人还是死了,被一股力量震碎了腑脏。 那个杀手似乎很讲究信誉,总在自己定下的时间,去杀事先通知好的人,而且是在巡捕司的严密保护下总是一击得手。后面几个目标公众是不知道的,因为清尘在网上的发帖直接被巡捕司截获并屏蔽了。但是到了第八个目标的时候,消息还是泄露了出来,原因也很简单——清尘换了另一个网站论坛。 第八个刺杀目标让举国皆惊,竟然是一名非常有影响的国会参议员。至于杀他的原因说的也很清楚——志奸卖国、残害民生。该议员不仅纵容亲戚与下属鲸吞民利,而且还与境外敌对方勾结,为了自己私人利益出卖国民利益。这下不仅仅是警方的事了,连总统都惊动了。该议员在接受调查之前,暂时被转移到某军事基地的地下工事中保护起来。 中央秘勤局插手,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那杀手得逞了!该议员在接受巡捕司调查之前,暂时被转移到某军事基地的地下工事中保护起来。 该地下基地是一处战略性军事防御设施,修建在地下百米深处,工事上方不仅有厚厚的天然岩层保护,还有坚固的钢筋水泥屏障。整个工事座落在巨大的减震弹簧支撑上,其中还有设计严密的通风、供水、调温、通讯系统。其强度和安全性足以抵抗中型核弹的直接攻击。躲在这里面,别说杀手,就算世界大战爆发也可以抵抗一阵子。 第3章 畜眼观人皆虚佞 据说某个伟大的发明家偶尔有一次在黑暗中挥动了一下烟头,眼前的情景让他灵光一闪就此发明了电影。人的视网膜有0.1秒的视觉残留,如果断续的画面出现的时间间隔很短,那么普通人的眼睛所看见的就是连续的动态场景,这就是电影的原理。普通电影胶片的播放速度是每秒二十四桢,也就是说在一秒之内屏幕上会连续出现二十四幅画面,但是人们所看见的却是动态持续的场景。可是白少流看电影从来没有那种感觉,他甚至没有看过真正的“电影”,因为他坐在电影院里看见的只是每秒二十四桢连续出现的画面,就像在播一部快速的幻灯片。 除了视觉之外,白少流还有一点与众不同,那就是他有一种很特殊的、能感应人心的能力! 什么叫感应人心?不是指知道另一个人心里具体在想什么,比如他在骂某某某还是在回忆什么事情,发表了什么感慨等等,这些都是白少流所不知道的。他能知道的是什么呢——情绪!只要他集中注意力去观察一个人,就能够感应到这个人真实的情绪波动,是一种奇妙的“感同身受”状态。 譬如上午严襄理进了融资风险部办公室,交给副课长老王一份材料,说是三天后就要看见报告。老王满脸堆笑的答应了。行长说了一声:“辛苦你了,时间紧了点项目又很重要,交给别人做我不放心。”老王当即摇头道:“不辛苦,三天足够了,谢谢领导的信任。” 看上去是多么融洽的同事关系呀!可是他们说话时白少流注意观察了老王,直接感应到一股怨气和满腔的不耐烦。这种感觉就象他小时候要到江边玩,却被他姥爷逼着回家牵驴磨豆子,而且是帮隔壁的张寡妇磨豆子。 人的情绪活动是非常复杂的,不是简单的七情六欲就可以概括。比如喜怒哀乐可能很好分辨,但非常微妙复杂的情绪活动就不太好体会了。一个女孩拒绝了一个男孩赠送的礼物,可能是因为不喜欢这个男孩、嫌礼物太轻或太重、也有可能是欲擒故纵。表面上有时候很难看出来,你只能去猜。如果知道当时她的情绪活动呢?那也不一定清楚她的想法,也需要你自己有阅历经验能够明白才行。如果是个还不懂事没搞过对象的小孩,有这种特殊能力也不一定能体会清楚。 所以白少流这种窥测人心的特殊能力,是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长而成熟的,并且还在不断的成熟中。更有意思的是,他从小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特殊能力,以为人人都有,直到长大后朦胧发现自己可能与别人不同,但还没有完全自我醒悟过来。他天真地认为人人都有这个能力,就和视力与听力一样,所区别的就是强弱而已。比如有人可以看见高空的飞鸟,有人摘下眼睛就看不清桌对面的人脸。而白少流,自以为是这方面感觉特别敏锐的人,就如同他的视力也特别的好。 原因很简单,白少流小时候是在一个偏僻的乡村长大,一直是一个不太受人注意的普通孩子。从他出生之后,就没有哪一点能比别人强的,他自然而然也认为自己是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普通人不会刻意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能走路吃饭,视之习以为常。 白少流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爹,他爹在他出生前就已经被死了。他是个遗腹子,而他的母亲在他三岁那年也因病去世了,他是姥姥和姥爷带大的。姥爷给他起名白小流。后来上小学,班主任嫌白小流这个名子不好听,顺手给他加了一撇,他的大名就成了白少流。至于小名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他一直叫小白,学校的同学与单位的同事都叫他小白。 小白有感应人心的能力,却并不自认为特殊,听起来有点荒诞,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世上有的是人善于欺上瞒下,揣摩别人的心意,谋求自己的利益。他们虽然没有神通,但一样有此心术,小白从小这种人看多了,也就不觉得自己特别了。也许是看见了太多的矫意做作和虚情假意,白少流小小年纪就有一种观点——人,都是虚伪的!所区别只在于聪明的虚伪和愚蠢的虚伪。 当然这个观点不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而是一头驴告诉他的。一头驴?不错,就是一头驴! 世上的驴会说话吗?驴当然不会说人话,因为驴唇不对人嘴。但小白确实认识一头会说话的驴,那头驴就是他小时候家里拉磨的毛驴,名子叫白毛。白毛全身的毛都是青灰色,但在左肩部有一道月牙形的白色痕迹,左耳尖上也有一撮白毛。白毛不会开口说人话,却能够和小白进行很简单的心念交流,小白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甚至能够感应到它所说的某一句话。这种感应很特殊,与其它驴,甚至与其它人都不一样。 这头驴“告诉”小白:世上的人都是虚伪的,所区别无非是聪明的虚伪和愚蠢的虚伪。世上的人都是高手低,有能力能够完在愿望就是成功的人。它还告诉小白如果手段能超过眼睛的界限,行为能够利用人心的***,那么想要什么就可以去要什么。 小白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句话他自以为听懂了,那就是手要跟得上眼睛。小白的眼睛是非常快的,他甚至能看清楚飞行的子弹,但他的身体还是普通人,不可能伸手去接住飞来的子弹。所以他问那头驴怎么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反应跟得上眼前所见?那头驴说等他长大了可以教他,这世上有一种非常特殊的锻炼自己的方法。 可惜那一头名叫白毛、神奇异常的毛驴没有等到小白长大,在小白七岁那年就让人给宰了。会说话的驴终究还是驴,它的命运结局和当地的一种特产有关,这特产就是连皮带骨五香驴肉……。 “小白,站在窗台傻望什么?工作时间到了。”副课长老王的声音把小白从对一头驴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小白转身问:“领导,什么事呀?” 老王:“这里有一份报告,你用两天时间把它做出来,这是行长交的任务,你可要仔细点。”老王要小白做的报告就是上午严襄理交给老王的,严襄理给了老王三天,老王给了小白两天。 虽然有些不满,但小白还是很无奈的走过去将材料接了过来,老王看出他似乎有情绪,和颜悦色的说道:“小白呀,你在我们部门表现一直不错,这份报告是南都科技的贷款项目,行领导很重视的。只要你能够好好完成,试用期结束转正没有问题。” 小白吃了一惊:“这么重要的报告?我能……” 老王打断他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大小项目都是一样的,完全是一套程序,区别的只是数字而已,你要有自信能做好。而且这份报告我不署名,审贷员就署你的名子,这样对你以后的业绩考核是有好处的。” 小白觉得很意外,原来他以为老王就是抓个小兵干活而已,没想到老王真把这个项目交给他,而且报告上还让他署名。老王这么干严襄理能高兴吗?他说的话是真的吗?小白注意观察了老王一眼,他的表情很诚恳,而且心里感应到他的想法也是认真的,认真中还有一些不安,似乎生怕小白不答应。小白有些疑惑,但情形容不得他多考虑,接过材料点了点头就回去工作了。 南都科技是一家上市公司,刚刚经历过一次收购重组,收购方是来自志虚国另一个城市的千日红集团。这一次向志虚商业钱庄乌由分行申请的是项目贷款,总额是2.8亿。乌由分行是一级分行,项目贷款自主审批权限是三亿,这一次南都科技的贷款接近上限却没有超过,理论上分行的审贷委员会批准就可以,只需向总行报备。 在志虚国,钱庄放贷款,向来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自下而上式的,由营销部门去做市场调研,形成研究报告和企业的贷款申请,再由风险评估部门审核,最后有审贷会批准。大体上是三个步骤,小白的工作部门是中间的第二道步骤。当然真正的好项目不是企业求钱庄而是钱庄找企业。还有一种情况是自上而下式的,有关系有门路的人可以直接打通关节,然后做为布置下来的任务,下面的工作人员再按程序去完成。 自上而下式的项目,表面程序上与正常自下而上的项目没什么不同。仍然是营销做调研,审核写报告,审贷会批备这三个步骤,但实际上却成了一种编织材料的工作。调子基本上已经定了,工作人员一方面要把调研数据编写好,做成一份能够通过审核的报告。如果企业提供的材料不合格的话,要提醒企业的相关人员按要求修改,直至最后能够通过。 小白拿到了这份材料就是其它部门调研结果和企业提供的数据,如果里面的内容是假的,但是做的很高明很干净的话,小白是审不出来的。而实际上以他现在的阅历和经验,能发现问题的地方确实不多。但是小白仔细研究了这份材料之后,却大感惊叹——原来世界上的钱是可以这么玩的!因为千日红集团收购南都科技没有花一分钱现金! 第4章 万金商人说狗情 在千日红集团还没有收购南都科技之前,南都科技的公司股票简称还是南都机械,它的控股方是乌由市的金沙集团。去年初的时候,南都机械购买了千日红集团下属的一家科技公司,出价1.8亿。去年底的时候,千日红集团从金沙集团手中买下了南都机械的控股权,出价也是1.8亿。这帐面上的一来一去,通过简单的资本运作,千日红集团用南都机械自己的钱买了下南都机械这家上市公司,并且注入了旗下一家科技公司的资产。私底下怎么运作的小白就不知道了。 千日红集团入主南都机械之后,立刻将公司更名为南都科技,下一个季度报表业绩出的就非常好,因此股价也有了很大的涨幅。今年南都科技要上马一个高科技项目,据说是一种多媒体数码信息转换的产品,名子叫神机盒。南都科技的新任董事长洪云升就是拿着这个项目的可研找商业钱庄申请贷款的,他首先直接找到了严襄理。 从材料上小白只能得到这些信息,他不过是最基层的一个工作人员,只能老老实实的配合领导的指示以及上市公司的要求写一份看上去合理合法的风险评估报告。两天内报告写完了,老王又修改了一遍,让小白签上名交上去了,三天后上审贷会顺利批复。 贷款被批准的第二天晚上,南都科技设宴款待商业钱庄的有关工作人员,小白在酒桌上见到了传说中的资本运作高手洪云升。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也很感叹的是洪云升比他想像的要年轻的多,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洪云升个子不高,大约也只有一米六几,剃着小平头人却很精神,谈吐之间流露出一种非常强烈的优越感和自信的神态。 洪云升敬酒的时候一直在笑,但小白发现他在看严襄理的时候,心中却有一种鄙夷的情绪,或者说是在嘲笑。至于为什么小白不知道,但洪云升自己心里清楚。洪云升在酒桌上想起了第一次敲开严襄理家门的经过—— 洪云升是打听好住址就这么去登门的,随身带着很贵重但是很小巧的礼物,某国外非常昂贵的一款名表。敲开别的人门其实很有讲究,这种讲究主要在于心理上的气势。有很多人平时喜欢高谈阔论,似乎放眼天下谁都不在乎,但是要他去老板办公室说点什么事情还没进门心里就砰砰乱跳,手伸在空中敲不敲门还犹豫半天。如果让他上一个大人物家去拜访,他会思前想后,进门不知道说什么就像犯了错误。 这完全是一个心理素质的问题!其实世界上任何一扇门,只要你有理由进去,就大大方方坦然敲门而入。 严襄理就在家里,洪云升一进门很坦然的自我介绍他是南都科技新任董事长,今天是为南都科技最新项目贷款特意拜访严襄理。洪云升个子不高却气度不凡,谈吐很客气谦虚但举止却不卑不亢,搞得严襄理一时之间还不好直接把他劝出去,只得请他坐下聊了几句。像严襄理这种人对这位陌生来客当然不可能深谈什么,他送来的礼物也没收。可洪云升却自顾自的将南都科技的项目发展大计介绍了一遍,并且很直接的说出了希望在商业钱庄取得贷款支持。 严襄理哼哈了几句,介绍了一下申请钱庄项目贷款的程序。话说到这里洪云升似乎没有取得任何收获,也应该起身告辞了。但是在他告辞之前却敏锐的捕捉到一个信息,那就是严襄理夫人坐在旁边唠了几句家常。 当时洪云升发现严襄理家客厅的一角有被爪子挠过的痕迹,就顺口问道:“严襄理家里也养狗吗?我也很喜欢小宠物。” 不料这一句话引起了严襄理夫人的不满,她在一旁插嘴道:“我家里本来养了一条狗,是一只黑色的可卡,名子叫欢欢,可招人喜欢了!我拿它当自己孩子一样。……可是去年生孩子的时候让老严给送人了。……老严,你快把欢欢给我要回来!” 严襄理对夫人道:“已经送人了,那户人家也很喜欢的,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严夫人:“我不管,你就是花钱买也要把欢欢买回来。” 严襄理:“我一天到晚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要去你自己去!” 严夫人:“我一天到晚在家带孩子比你还忙,哪有时间跑那么远?” 严襄理:“你别闹了,这里有客人呢,让人听见笑话!” 洪云升本能的感觉到这段夫妻对话有问题,立刻站起身来道:“我以前也养过狗,那感情真是不一般。……要不就让我帮个忙?严襄理将那只小狗送到谁家去了?我反正这两天有空,帮你登门要回来就是了。” 严襄理一见夫人关于小狗的话把客人也卷进来了,赶紧客气几句说不必了,同时无意中说出了小狗的去向。第二天洪云升亲自开车来到了乌由市很偏僻的一个小区,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隔着门缝很警惕的问他是来干什么的? 洪云升隔着门问道:“老人家,你家是不是有一条叫欢欢的小狗?” 老太太:“是啊,你什么事?” 洪云升:“不好意思,你溜狗的时候被我儿子看见了,我儿子太喜欢这条小狗了!一定要缠着我将这条狗买回去,请问你卖不卖?” 老太太:“不卖!”说着话就要关门。 洪云升赶紧掏出钱包道:“你开个价,无论多高的价。” 老太太打开了门仔细看了他两眼,淡淡道:“进来吧,屋里谈。” 洪云升一进屋,刚坐下就见一条黑色卷毛小狗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一阵乱蹭,一点也不怕生人。洪云升确实养过狗,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条串种的杂狗,放在狗市当中卖二百块钱顶天了。然而老太太开价却让他喜出望外——六十万! 洪云升是不是疯了?一条连二百块都不值的狗,别人要六十万卖给他他还高兴?其实洪云升清醒的很,老太太一开价他就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条狗果然有大名堂。狮子大开口总得有个限度,如果离奇的不正常那只能用别的原因来解释,严襄理暗地里用这种方式来收好处!洪云升不动声色的问道:“老人家,为什么这么贵?” 老太太把嘴角一撇:“我找懂狗的明白人问过,这是一条吉利国纯种狗,是纯正的皇家血统,至少值六十万。你嫌贵可以不买,我也不想卖。” 洪云升赶紧道:“不贵不贵,我一眼看见这条狗就发现它是贵族中的贵族。……这是支票,请您拿好。” 老太太:“我年纪大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这张纸怎么用,只收现金。” 洪云升:“那我明天再来,你这条狗可千万别卖给别人了。” 三天之后,洪云升给严襄理家打了个电话,得知严襄理在家没有外出,就抱着那条名叫欢欢的小黑狗登门了。严夫人一眼看见欢欢就高兴的叫了起来,抱过小狗哄道:“欢欢呀,你终于回家了,在外面有没有想妈妈?” 严襄理很不好意思的道:“洪总你这是干什么,堂堂董事长帮我家去买一条狗。” 洪云升:“严襄理你太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就是跑个腿。” 严襄理从兜里掏出来一千元:“这钱你一定要收下,不能让你花钱。” 洪云升:“太多了,五百块顶天了,我就收五百,这五百还给你。” 两个人虚情假意推辞半天,洪云升到底磨不过严襄理还是收下了那一千块。这就是他敲开严襄理家的开始,当他改日再到商业钱庄按程序申请钱庄贷款的时候,事情顺利了许多。那只是第一步,后面洪云升以及下属还做了不少工作,终于把贷款搞到手了,总共2.8亿。 …… 洪云升正在回忆中,酒桌上仍然在推杯换盏。这时有人的裤兜里唧唧叫了两声,手机来短信了,这人掏出看了一眼随即惊呼道:“清尘,那个杀手清尘又有新消息了!网上刚刚出来的贴子,清尘又要杀一个人!” 一桌子人都停下了筷子,大家齐声问道:“谁?这次他要杀谁?” “孙万林!竟然是我们乌由市的!” 三个多月没有露面的清尘终于又在网上发出了催命的贴子,这次他要杀的人叫孙万林,是乌由市一名建筑工程承包商。清尘要杀他的理由并不复杂,前年孙万林承包了乌由市的一段沿海防浪堤工程,工程标准可以抵御十二级以上风浪的袭击。今年乌由市遇到到九级台风袭击,这段防浪堤被冲毁,附近有七个人被卷入大海丧生,连尸骨都没有找到。偷工减料中饱私囊的人的孙万林是首恶,但孙万林却想办法逃脱了罪责,将主要责任都推卸给下面的人。 这一次清尘在网上下贴要杀孙万林,小白等人在酒桌上议论纷纷。但议论只是议论而已,反正清尘要杀的不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按照正常的轨迹去办的。这天酒宴散了之后,小白还收到了南都科技工作人员塞的一个信封,回家打开里面是两千元现金,算是一点感谢的意思。 第5章 红缨只欲枭恶首 第二天是周末不加班,白少流兜里有了两千块灰色收入,总算有了点钱又有了点时间,他打算出去逛逛。在城市中生活久了,很久没有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了,他要去野外爬山,这种活动既省钱又健康。他要爬的山离他的住处不远,为了节约房钱白少流租的是市郊的民房。 乌由市是海边的一个港口城市,依山傍海而建,位于志虚国的东北端。市区的边缘就有很多山,山上的林木生长的都很茂密,山林中还有野猫和山鸡出入,林间只有蜿蜒的小道。白少流背着包爬上一座小山,翻过这座山的另一侧是一大片空旷的谷地,有两条小河在此汇流而过。在谷地另一边的一座山坡上,站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这两人都穿着制服,一人穿着巡官服另一人穿着海军军服。穿军服的那人是个三十多岁中校,五官面貌非常和善,但他此时的神情却很严肃,更奇怪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柄带鞘的宝剑,宝剑的剑鞘是蟒皮纹,金黄色的剑鄂上还刻着篆书的“天心”二字。 巡官正在问军官:“萧中校,你真要带着这把剑去对付那个杀手吗?连一把枪都不要?” 萧中校手扶着剑鞘答道:“这把剑,叫作天心剑,是我特意从一个姓风的朋友那里借来的,它是一柄传世的古剑,数百年来在战场上杀敌无数。……我听说那杀手清尘,所用的兵器是一杆丈二红缨枪,他用枪我用剑,有什么不可以的?” 巡官:“你有把握吗?” 萧中校:“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那人出手,只有尽力而为。” 巡官:“上面下了死命令,这次一定要抓住杀手清尘。” 萧中校:“那是你们巡捕司的事情,我现在只是一名海军军官,已经很多年不为特勤部门工作了。我这次来,是想见识见识对方的功夫,天下这样的高手不多见。我答应你们的只是将他截住,其它的事与我无关。” 巡官:“萧中校出身国术世家,一身功夫惊世骇俗,这次好不容易才能把你请来,希望你一定要把那个清尘留下。……我建议你在他刺杀得手之后再出手,那是他防备最松懈的时刻。” 萧中校摇头:“孙万林有没有罪该不该死,是你们巡捕司的责任。我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让他在我眼前杀人,我看见他就动手,不需要你替我安排!”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原来清尘三个多月没有出现,可巡捕与巡捕司于联邦调查局一刻都没有放松。他们分析了各种行动方案之后,做了多手准备,其中之一就是请来一位功夫高手来对付清尘。清尘所用的凶器是丈二红缨枪,简直就是一个传说中出神入化的功夫高手,可以试试用同样的高手来对付他。可这种人上哪里去找呢?结果还真在军方情报部门的档案里还真找到一个,此人姓萧,是一名海军中校,在乌由市海军基地服役。 萧中校大名萧正容,出身于医学与武术世家,他爷爷曾经是志虚国的战斗英雄与赫赫有名的武术大师,他的一身功夫得自家传。在他少年时志虚国情报部门和军方曾经在全国范围内搜罗选拔身怀特异能力的少年,进行专门的培训,并成立了一个特别的行动组织,后来这个组织因为种种原因解散了,但档案还是保留了下来。记录当中萧正容从小就是一名功夫高手,说到格斗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在他手下走过几个照面,其身手之高已经到达超乎想像的境界。 所以这次各有关方面人物找到萧正容,说服他参与这一次巡捕司围捕的大行动。清尘最难对付的地方是来去无踪,但只要他出手杀人总会露出行迹,只要他一出现萧正容就去缠住他,至少也要把他留下。萧正容本来不想参与这件事,但在哀求下还是来了。 萧正容为什么要会一会这个杀手清尘?另一个原因他也想见识见识这样的高手。别人也许不知道,萧正容自己心理清楚,若论武道,这个杀手已经达到了一种完美的极致境界。血肉之躯无论如何锤炼,终究有速度、力量、强度方面的极限,只是这种极限超乎一般人的想像。杀手用冷兵器直接杀人,看来也是武道中人。不过萧正容也知道,这个世上的奇人想拥有的强大力量,最好的途径并不一定是习武,还有其它的修行法门。如果这个杀手清尘不是简单的武道高手,而且也修行的其它邪术,那就不是巡捕司甚至是他萧正容能够对付的。 巡捕司这次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以孙万林为饵,以萧正容为钩,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杀手清尘。这一片山谷是乌由市规划中的英流河水库建设地址,而这个水库的工程就是由孙万林承包的。当杀手清尘的杀人贴出现之后,巡捕司就让孙万林留在了工地上,吃住都在此,清尘一天不出现孙万林一天不得离开。 孙万林不得不与巡捕司配合,无论是他想从清尘手上逃命,还是想将来求巡捕司的减刑,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住在工棚里的孙万林这几天一直提心掉胆过日子,他身边没有一个保镖,但是一旦他走出工地就会有人出现让他回去。整个水库工地只是象征性的在做地质探测施工,就是为了等待清尘的到来。 这个地方的地理条件很特殊,周围都是山,中间是一片很开阔的谷地,是个天然的伏击场所。巡捕司调动了大量的武装人员在周围的山中将这片山谷团团围住,不仅有狙击手,甚至调来了反器械重型武器、小型迫击炮等。有目标出现在山谷中,除非他是神仙,否则根本是跑不掉的。至于孙万林的死活,并不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巡捕司的澡盆式埋伏白少流当然不知情,他这天恰好走到了山谷边的一座山上。这座山他来过很多次了,走的是一条无人知道的小路,当他走到半山腰一个小土包附近时,突然发现远处致高点上有人!再仔细一看,居然不止一个,手里全部都拿着武器。 白少流发现的是巡捕司武装人员,这些人荷枪实弹,穿着伪装的迷彩服。为什么这些人没有发现白少流?因为白少流的距离很远,能够发现埋伏是因为他那双特别神奇的眼睛。白少流发现山上有武装人员吓了一跳,这些人可不像黑社会的乌合之众,就看埋伏在那里无声无息一动不动的伪装,就知道经过专业训练的。这座山上为什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白少流本能的心念一动,想起了杀手清尘。 如今在乌由市能够招来这么大场面的,恐怕只有杀手清尘了,难道孙万林在此地?而巡捕司布下罗网在等杀手上钩?想到这里白少流有些好奇,同时也为那名杀手感到一丝担心,当然他更担心自己会碰到危险。如果巡捕司真动起手来,子弹乱飞是不长眼的,他虽然看得见身体却躲不开。于是他悄悄的退后,离开了这个地方却没有走远。 由于以前经常来爬山的缘故,他对这一片山区很熟,凭着神奇的眼力尽量远远避开有武装人员埋伏的地方,穿过山区的外围来到远处的一座山峰上,视线透过灌木丛可以远远的看见群山环抱中的那一片山谷。他选的这个地方离巡捕司的包围圈有一大段距离,甚至在子弹的射程之外,如果不是他的眼力特殊山谷中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看得见。 白少流刚刚在一人多高的灌木丛中站定,山谷中就出现了状况。一道青光从谷外林中直射向山谷中央的工地,紧接着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声在几公里之外都可以听闻,青光挡住了一片紫金色的光芒。别人眼中看见的是这个场景,但白少流看见的是另外一回事——密林中飞出一把剑身如秋水般的宝剑,射到数百米外的谷地中央,迎空击在了一杆从对面密林中射出的丈二长枪上。 这杆长枪有酒杯口粗细,散发着暗谈的紫金色光芒,它飞来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其它人根本就没看见这道虚影,直到它被宝剑击中弹回人们才能看见一片紫青色的光芒。宝剑和长枪在空中相击,都被巨大的撞击力量互相震飞,紧接着又分别出现在两个人的手中。这两人一人身材娇小,黑衣蒙面,突然出现收回丈二长枪,应该是杀手清尘。另一个人一身海军军服,在空中收回宝剑,正是那位萧中校。 这两个人的身形出现也就是一瞬,在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第二眼之前,又化作一团虚影纠缠在一起,在工地中央屋顶上方相斗,分不明谁是谁。埋伏在周围山地中的武装人员看不清目标,甚至用望远镜也看不清那两人激斗的身形,除了更远地方的白少流。 白少流看清楚了。杀手清尘的出现给他的第一印像是异常的震惊,这个人人谈之变色的神秘杀手,竟然不是什么魁梧大汉,而是一个身材娇弱的女子!虽然戴着面纱看不清容颜,但一身黑色劲装掩饰不住玲珑窈窕的身材曲线,分明是个妙龄女子。她手中挥舞着一杆紫金色的丈二红缨枪,看似极其沉重的长枪在她手中被舞成一团虚影,朵朵枪花直刺面前的萧中校。 第6章 险心毒欲运阴筹 萧中校的身形就像一阵风,绕着清尘不断的游走,手中一柄剑就像水中的游鱼,避开长枪的锋芒只寻找破绽下手。清尘似乎并不想与萧正容决斗,只想把他逼退去找孙万林下手,而萧正容的目的就是把她缠住,避开锋芒一味游斗。这样一时半会之间清尘还真甩不脱萧萧中校。 平静的山谷中央莫名的卷起一阵阵狂风,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周围埋伏的人只能看见一道道青光紫电纠缠流转。工地中的其它人,包括孙万林和化装成工人的潜伏探员也不顾什么事前的安排了,撒开腿没命的跑向四周的山林。紧接着谷地中烟尘四起,几乎所有的建筑物接二连三的坍塌,紫电青光在烟尘中不断的旋转穿行。原来是清尘发现这里的其它人都逃走了,开始发力攻向萧中校。 萧中校发现这个杀手一发狠,自己竟然难挫其锋芒,每一朵轻灵的枪花隔空而来都带着万钧之力,只有转着圈子退后躲闪。他们在山谷中激斗,山谷外曾和萧中校说话的那名巡官眼中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拿出对讲机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单位注意,不需要瞄准目标,对着山谷中央方位集中连射!……开火!” 巡官的命令非常狠毒,趁着杀手清尘在火力范围之内,就想当场杀了她,同时连萧中校一起牺牲也再所不惜。四面山谷中的枪炮声同时响起,密集的火力集中在一起加上回音,发出的竟是轰然一声巨震,连很远处的白少流都被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这一下让他没有看见当时山谷中发生的事情,再抬眼看时,谷地中央已是枪弹横飞,却不见了萧正容和清尘的身影——这两个人居然都跑了! 白少流没有看见当时的情景,而其它人也不可能看清楚。就在巡官下令开火的一瞬间,正在山谷中激斗的萧正容和清尘眼神有一个奇异的对视交流,紧接着两人不约而同的收回枪剑,飞身而起冲向对方迎面发出一掌。两人的手掌没有碰到一起,呼啸的掌风在手心相隔三尺远的地方就像爆发了一场激烈的风暴,这风暴将两人的身形卷开,分别向后急射而去。 这两人向谷外飞驰,子弹已经呼啸而来,但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不是火力最密集的地方,。白少流没有看见萧正容的去向,当他从地上爬起来再看清楚的时候,正好看见杀手清尘直冲着他这个方向飞射而来。 她的速度极快,快的几乎像在飞,但看在白少流的眼中却不是飞。他觉得清尘的动作有点像他小时候在江面上打水飘,一个石子撇出去,能够连续在水面上弹很远。而清尘现在只要脚尖稍微一沾地身形就向前滑翔十几米,速度快的一般人连虚影都看不清。她冲向山林的时候,迎面也射来一片子弹,竟然都打在她手中的那杆长枪上被弹开。 白少流现在终于知道,这世界上不仅有眼睛能看清子弹的人,而且真的有能用手中武器挡开子弹的人。但清尘并没有挡开所有的子弹,有一枚十二点七毫米大口径反器械子弹在她腰间划过,划开了她黑色的衣服,并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清尘就冲出了包围圈,在武装人员头顶上越过。她冲出包围圈的时候距离地上埋伏的枪手是那么近,就是那个刚才开枪打伤他的人,她只要长枪往下一刺就可以要了他的命,然而她却没有杀人。 清尘冲出了巡捕司包围圈,没有人追击,实际上想追也追不上。白少流看着清尘翻过那座小山,越过两山之间的低谷,直接向他这个方向就过来了。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根长达百丈,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极细的长丝,这根长丝打着旋就卷向清尘的身形。 清尘差一点一头撞在丝网中,她反应极快在空中跃起枪尖带着锋利的光芒扫向迎面的长丝,几丈外两棵碗口粗的松树应风而折。这一枪扫过力量刚猛无比,然而那一根细的不能再细的长丝却坚韧的超乎想像,竟然将她的长枪弹了回来,甚至带动清尘的身体圆地都转了一个大圈。 白少流也看清楚了,两山之间的小山沟里站了一个人,这人看面貌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材魁梧挺拔,神色十分平和,丝毫看不出他在与一名高手相斗,然而那根百丈长丝就是从他的右袖中飞出的。 他穿的是一件浅灰色宽袖的盘扣绸衫,这种很传统样式的衣服现在已经很少见,白少流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空中的百丈长丝就像受那人的心意操纵,围着杀手清尘飞卷,而清尘手舞长枪左冲右突却怎么也冲不出百丈长丝的包围。与刚才那一下惊天动地的打斗不同,这男子用长丝困住清尘的激斗几乎是无声无息的。 今天发生的意外事件太多了,白少流一时之间几乎反应不过来。见到萧中校和杀手清尘这样的高手已经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清尘神奇的身手几乎超出了人的能力极限的想像。但是山沟里又突然出现这么一位神秘男子,似乎“功夫”又远在清尘之上,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清尘手舞丈二红缨枪身形急转,紫金色的枪花雪片一般洒落四周,却无法将那似乎虚弱无质的长丝击退。这番激斗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猫在戏弄耗子,却又不着急抓住它。 白少流不禁有一丝担心,他也能看出杀手清尘处境很不利,不知为什么,虽然素不相识,小白的内心深处还是更多的倾向于清尘这个人,而不是倾向于巡捕司或者与巡捕司合作的高手。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奇人异士?这神秘男子又是什么来历?看见他为什么会感觉眼熟?小白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正在此时,情况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山沟的另一侧远远传来唱歌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歌词是“小和尚下山去化缘,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上了千万要躲开……”这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柔和很磁性的男中音,不过歌唱的太难听了,没有哪一句不跑调的。 小白离的远站的也高,远远看去两山之间的林间小道上施施然走来一个人。阳光照在这人的头发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银光,他的白发不少。然而看清他的脸,却发现此人并不是很苍老,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唇红齿白面容甚是英俊。他手里拎着半瓶矿泉水,背上背着个旅行包,看打扮是和小白一样来郊外远足的。白少流一看见这个人,脑海中就像突然打开了一扇窗,他想起来了! 白少流想起什么了?他想起了山下与清尘相斗的神秘男子是谁,同时也想起了山外唱歌而来的那人是谁,他小时候都见过!如果有一个人面熟你想不起来,那么最好的提醒是再见到一个熟人,而这两个人是你同时见过的。这两个人小白都认出来了,他认出这两个人的原因,是因为他小时候家里那头驴,那头曾经名叫白毛的毛驴。白毛的死,与这两人有关—— 小白小时候生活的村庄叫小白村,前面是两江汇流,后面是一片丘陵山地,风景相当不错却土地贫瘠常遭水患,自古以来都是个穷地方。这种情况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才有转机,当地政府和城里合作开发搞起了生态游项目,每逢节假日就用车从城里往村里拉人。这些城里人在山里转转,再到江里划划船打打渔,又到村里各家去吃什么农家饭。 在小白七岁那一年的秋天,城里有一伙人来村里游玩,安排在他家前院吃饭。饭吃的好好的突然有人问他姥爷:“老白头,这里的特产不是五香驴肉吗?怎么饭桌上没有?”他姥爷答道:“不好意思,这几天村里没有人家杀驴。”那个大款模样的人又问:“你们家有没有驴?”小白姥爷又答:“有一头拉磨的毛驴。”那人说:“宰了,做五香驴肉。”他姥爷:“恐怕来不及。”那人坚持道:“明天吃,两千块干不干?” 关于五香驴肉的谈判到此结束,姥爷当即就在前院大喊一声:“小白,把咱家的驴牵出来让这位老板看看。”姥爷同意立刻宰了白毛做五香驴肉,原因很简单,两千块当时够买三头驴了。小白把驴牵到前院的时候却差点出了意外事故,院里有三桌二十多位客人,白毛不知道怎么回事,挣脱缰绳冲着其中一桌客人就冲了过去。 那桌客人当中有一个人站起身来,拦在了旁边一个小姑娘的身前,白毛飞起的前蹄点在了他的胸口。被驴踢的游客没有受伤,因为旁边另一个人轻轻一挥手,就将几百斤重的毛驴凌空打翻在地。会用神念与小白交流的毛驴终究还是毛驴,它虽然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也曾想挣扎,还是避免不了成为五香驴肉的命运。 小白甚至惆怅了很长一段时间,为那头神奇而不幸的毛驴。但是事实上,当地的五香驴肉确实味道很好,小白也喜欢吃,但最好不要是他家的驴。不过后来他姥姥、姥爷做五香驴肉竟然小有名气,在小白村小小的发家致富,开了个五香驴肉加工作坊。要不是这样,恐怕还真没有钱供小白上大学,也更没有积蓄让小白向严襄理行贿了找工作了。 当时被驴踢的就是那个正在唱歌而来的人,而挥手将驴打翻在地的就是正在与清尘相斗的神秘高手。 第9章 玉呈君默赏 白少流用手擦了擦额头,冷汗都已经出来了。他又摸了摸狂跳的心口,很惊讶的看着床上的清尘。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人在那样一种可怕的心境中竟然还能稳稳的坐着,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不再试探,躺下去继续睡觉,这次却失眠了怎么样也睡不着,刚才的感觉对他的精神冲击太大了。他翻来覆去半天,清尘还是一点动静没有,他的好奇心又浮上心头,忍不住注意观察她想再窥探一次。这次情况又变了,白少流感应到的是一片昏沉,就像无边无际的疲倦袭来,要把脑海中仅存的一丝清醒都吞没。白少流从未经历过任何修炼,这种昏沉感是他抵御不了的,这下倒好不用再失眠了,他几乎立刻打了个哈欠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时间可不短,直到第二天中午白少流才醒过来,反正这是个星期天不用上班。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清尘还是坐在那里,连一片衣角都没动过。白少流起床,将地铺收好,又给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洗了昨天的脏衣服晾在窗台上。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清尘一点反应都没有,真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忙完了这些事白少流不想出去,抱着胳膊站在床前皱眉看着清尘,他实在想不通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人心也不是可以随意偷窥的,至少对于清尘这种人来说,她在特定情况下的情绪波动对窥测者影响很大。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白少流看来看去忍不住还想试一次,这一次仍然让他惊吓不已,甚至连手脚都发凉。 他窥测到清尘的何种情绪?没有,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感应!白少流为什么会害怕?因为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对方还是个活人!她死了吗?这下怎么办!屋里出了个死人让人知道了怎么对巡捕交待?实在不行就告诉巡捕自己是被清尘劫持的,结果清尘自己伤势发作死在这里? 白少流的脑筋飞速的转动,同时也莫名的感到惋惜和伤心,如果你救了一个人,她还是死了这种感觉是很奇特的。过了半天白少流才清醒过来——先看看她到底死没死?他伸出发颤的手指隔着面纱试了试她的鼻息,果然没有呼吸!现在他也顾不得能不能碰她了,赶紧抓在清尘的左手腕上去试脉搏。 一试之下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还有体温,而且皮肤光滑而柔软。白少流试出了她的脉搏,缓慢而绵长,虽然和正常人不一样,但至少她的心脏还在跳动。他握着她的手一时之间忘了拿开,突然发现对方的脉搏变了,缓慢而绵长的搏动变得迅速起来,就是平常人们心中嘭嘭乱跳的感觉。原来清尘是知道的,她知道他抓住她的手,突然变得有如心头撞鹿一样的发慌,虽然身体还是一动未动。 白少流也有一点莫名的慌张,就像做错了什么事被人抓住,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他松开手退后道:“我不是故意碰你的,我是想看你究竟有没有事?没事就好,我先出去了!” 出去?只有一间屋出哪去?白少流离开家去外面闲逛,他已经猜到清尘是在用一种奇异的方式调养自己的伤势,那还是尽量不要打扰她好。白少流不了解这世上的道法修行,就更不了解定坐中的心魔、昏沉与空灵等境界,所以窥测清尘的情绪时才会觉得那么意外。 清尘仍然坐在那里,虽然一动不动,但她却清醒,白少流在她身边做的一切她几乎全部知道。她也很奇怪自己碰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刺杀目标失败,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武道高手缠住,她虽然未必不是对手,但短时间内却摆脱不了。相斗的时候她与对手突然发现彼此都成了巡捕司攻击的目标,于是各自收手突围而出,一不小心自己还受了伤。这还不算,逃到山中莫名又冒出一个神秘的高手来,这高手不知道炼的什么功夫,神奇的甚至超乎自己的想像。他明明可以抓住她,可最后又把她打伤打飞了。最倒霉的是自己毫无抵抗的飞落山林却撞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把他撞晕了压在身下,偏偏自己还动弹不得。 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一个男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两人几乎是紧紧的贴在一起。更要命的是那人在昏倒之前一手正抓在她的左乳上,握了个满把!后来这个男人醒了,抽手的时候隔着衣服还趁机在自己的*上捏了一下,清尘只觉得羞愤难当! 她身受重伤,几乎毫无反抗能力,如果那男人想把她交给巡捕司,她只能自断经脉先行了断。如果他对她非礼,她只有拼尽最后的余力同归于尽。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但是所担心的事情却没有发生。这个奇怪的男人并没有拿她去交换三千万赏金,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色狼,没有把她怎么样,甚至按她的要求连面纱都没有揭开! 他救了她,似乎没什么企图,就是单纯的在做一件事。更特别的是,两个人说话虽然很少,但交流却很让她舒服。他似乎总能知道自己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很自然的就那么做了,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人吗?刚才他抓住了她的手,心志一向坚忍的清尘突然莫名的心里嘭嘭乱跳,那感觉并不是害怕,到像是有一丝羞涩。 清尘真想开口问问他是为什么?其实不必清尘问,连白少流自己心里恐怕都不是很清楚。 …… 清尘一动不动的坐了三天,白少流再也没有去碰她。星期二上班前白少流注意到清尘腰间的伤口已经奇异的愈合了,没有留下疤,只有一道淡淡的浅红色流星状痕迹。这天他下班回到家中,家门开了一条小缝闪了进来,然后快速的关上门习惯性的看床上的清尘。这一眼却没有看见人——清尘不在床上,她起来了!卫生间里却传来了淋浴的水声。 看来她伤势好了许多,不仅起了床而且还知道去洗澡了。小白也很高兴,隔着卫生间的门说了一句:“我回来了!”然后就去厨房看做点什么吃的?小白厨房里有一个二手旧冰箱,那是他们单位的同事搬新家淘汰下来送给他的,虽然噪音大点凑和着还能用。他一打开冰箱门又吃了一惊,里面几乎完全空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不见了。来小偷了?不可能啊,什么小偷这么不长眼偷到他家来了?再说小偷什么也不能偷冰箱里的速冻水饺啊? 白少流正纳闷呢,卫生间的门开了,清尘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她脸上还戴着黑色的面纱,可看得白少流眼睛有些发花,手不由自主的扶了冰箱门一下,因为她换衣服了。清尘用手扶着门框站在那里似乎身体有些发软,上身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文化衫,胸口印了“万国摩通钱庄”六个个红字。这是上次白少流他们钱庄组织活动的时候发的纪念品,也是白少流衣柜中唯一一件他没有穿过的、最干净的衣服。 白少流身高一米八,这件文化衫也是大号的,套在清尘的身上一直快盖到膝盖了。膝盖往下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赤着一双玉足也没有穿鞋,白嫩嫩的一双玉腿看得白少流有些目眩,赶紧移开了视线。 “借你一件衣服,可以吗?”清尘在门边小声问。 “你随便吧,就是大了点。”说话的时候白少流在心中想这件衣服再短点就好了。 清尘:“你在找什么吗?” 白少流:“有人来过吗?冰箱里的东西怎么空了?” 清尘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我饿了,东西是我吃的。” 白少流吃了一惊:“你?一个人?全部?” 清尘:“是的。” 冰箱里的东西是白少流救回清尘那一天去超市买的,足够他一个人吃一个星期,这时间才过去三天还剩下了大半,竟然让清尘一顿全吃了。白少流不可置信看着她窈窕的身材,难道这人不旦是个杀手还是个饭桶吗?这么能吃为什么没有发胖呢?看来不定期的杀人是一项很好的减肥运动。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没有这么说,他问道:“你吃的还真不少啊,饿坏了吧?有没有撑着?” 清尘不说话摇了摇头,白少流这才想起来问她的身体状况:“你不坐在床上了?已经可以走动了,身体恢复了吗?” 清尘:“还是软软的没有力气。” 白少流本来想说你能走动就可以走了,话一开口却变了:“那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身体没有恢复不要太多运动。” 清尘点了点头走回去又坐在了床上,还是那一种跨坐的姿势,半截大腿在文化衫下露了出来,白少流在心里想:这丫头的腿形真漂亮,不知道那件衣服下面穿没穿别的。可惜只能看不能碰,古人怎么说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他心里这么想的又转身走向门外。 “你怎么又走了?”清尘在他身后问。 白少流:“我也要吃晚饭,去买点吃的。” 清尘:“你能不能帮我也买点东西,钱就算我欠你的。” 白少流回头苦笑:“你要我给你捎什么?先不谈钱,就算我欠你的。” 清尘:“你有没有纸和笔?我写下来。” 她一定是要开什么药方子,很多武侠小说中有高手受伤被人所救,醒过来都会自己开张药方子托救人的侠士去抓药,结果抓药的过程中又碰到了神秘的高人发生了种种故事。白少流拿来纸笔的时候心中就是这么想的,等他接过清尘写好的单子却差点没笑出来。虽然隔着面纱,他也能感觉到清尘似乎脸红了,白少流自己的脸上也有些发烫,赶紧转身出门。 第10章 面羞心横问衣裳 白少流坐了五站公交车来到一家大商场,走上二楼进入女装部的一角。这里的顾客几乎没有男人,四周的货架上飘荡着五颜六色的裤衩和乳罩。这种地方他从未来过,走到柜台前腿肚子就有些发软,更可气的是周围柜台旁边都放着真人大小的塑胶模特,模特身上也仅仅穿着这些东西。没办法,他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了,来到一家人比较少的柜台前。 “这位先生,请问你想买点什么?”不管客人是男是女,售货员小姐都是标准的职业问候,但白少流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怪怪的。 “嗯,两套女式内衣。” 售货员:“什么尺码的?” 尺码?白少流可不太懂女人的这些,他对此的全部概念也只有色情片当中介绍的a、b、c、d杯罩之类。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一个塑胶模特,印像中和清尘的身材很吻合。他指着这个模特说道:“就是这么大尺码。” “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我给你推荐这边是今年上市的新款,那边柜台上所有款式都打七折。您需要挑一挑吗?” 白少流低着头都快出汗了,赶紧顺手指着一套黑色内衣说:“就这一款,两套,麻烦你给我包起来。” “好的,先生您看看就是这一款吗?” 等服务员将衣服从货架上摘下来递到眼前的时候,白少流这才看清楚了,自己刚才混乱一指,指的竟然是一套黑色提花半镂空的性感情趣内衣。他有些慌乱的一抬头,正好迎上了售货员的视线。这售货员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一姑娘,正在睁着大眼睛看他,神色很是好奇。这目光一对视,售货员突然脸红了,将脸微微侧到了一边头也低了下去。 也难怪,一个大姑娘捧着这么一套衣服递到一个年轻小伙面前,脸皮不算太厚的人都有些挂不住。白少流本来有些不敢抬头,现在看见售货员脸红了心里却变的坦然,既来之则安之吧。 “就是这个,两套,给我包好,你开票吧。”白少流决定就买这个样式了,他甚至有点恶作剧的想法——清尘看见这套衣服会不会脸红?穿上会是什么样子?自己虽然不太可能看见但想像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可以给您打八五折,一共三百七十元,收款台向右走。”售货员已经开好票。 靠!掌张点大的几块布居然这么贵?可是白少流已经不好意思说再挑款便宜的,接过票去收款台交款。幸亏上个礼拜收了两千块钱的红包,否则今年还真要出丑了。买完内衣白少流把心一横,又转了几个柜台花了八十块给清尘买了一套纯棉的家居服,比较便宜的那一种。总不能让她在家里总穿着自己的大汗衫吧? 买完衣服他又去了商场地下生活日用品超市,先买了满满一车吃的,最后买来了清尘所列清单上的一样东西,天使的小翅膀——带护翼的卫生巾。也难怪清尘不好意思开口说,而是写在纸上。女人的心思真是奇怪,写在纸上不一样吗?反正都是这些东西!清尘是个功夫高手,看很多小说当中的修行高手,修炼到一定境界都能斩赤龙,她怎么还来会来例假?看来学的不是小说上写的那种功夫。 白少流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推着购物车来到收银台,收银员是一个胖呼呼的中年妇女,一眼就看见了车里的卫生巾。打价码的时候和白少流搭讪道:“给女朋友买的吧?现在的男人都知道体贴。……哪像我家那个贼老头,结婚二十多年也没……”这位大嫂啊,你的嗓门就不能小点吗?白少流恨不得把脸都挡上,赶紧交了钱逃跑一样的出了商场。 走得快就容易看不清路,越忙越出错,白少流在楼梯口和另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女人体香还有茉莉花气息的香水味。他赶紧低头说对不起,那人却开口道:“这不是小白吗?来超市买东西啊?……咦,这是给女朋友买的吧?” 小白一抬头,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原来自己刚才一头撞在了同事庄茹的怀里。她恰恰也来这家超市买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而这女人眼尖,一眼看见了他购物袋中露出卫生巾包装的一角。 …… “流氓!怎么买这种……”清尘在卫生间里打开内衣的包装盒时,红着脸心中暗骂。随即又觉得自己骂错了,那个素不相识的小伙应该是个好人,他要真是流氓自己恐怕早就……。如此说来他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只好穿着了!然后又看见了放在袋子里的那一套纯绵家居服,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那是她写的单子上没有的东西,这人还很细心! 清尘换好衣服出门,白少流已经做好了晚饭。他煎了四个鸡蛋,炒了一盘青椒肉丝,煮了一锅大米饭,坐在小餐桌旁吃的正香。吃着吃着发现清尘换好衣服出来了,站在门边似乎透过面纱正在看他,白少流随口招呼道:“你要不要再吃一点?” 清尘:“有我的吗?” 小白也就是那么一说,清尘今天已经吃了那么多了,但听她的口气竟然还想吃。小白有些吃惊但还是点头道:“你自己把那张椅子搬过来吧,这些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不过,你确定你还饿吗?” 清尘:“你不太明白,我虽然坐着不动,但消耗很大,还是有些饿。”说着话她去搬书桌旁的椅子,双手有些软弱无力。白少流走过去帮她把椅子提起来放到餐桌边,让清尘坐下添副碗筷一起吃饭。 清尘吃饭的动作很优雅,一手轻轻将面纱撩开一小角,恰恰露出唇齿,另一只手拿筷子夹菜夹饭。她微微低着头,动作并不快,但一直没停住。她细细的咀嚼轻轻的吞咽,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白少流只顾看人了吃得不多,但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大半都是清尘吃的。 这丫头太能吃了,这要是在小白村里过去的时候一定会挨婆婆骂的,穷人家养不起啊!吃饭的时候小白终于看见了面纱后的一角,也就是清尘的嘴。清尘当然没有用唇膏,但她的嘴唇是天然的粉红色,淡淡的鲜艳。一口贝齿很白很整齐,下巴稍稍有点尖,但看上去线条与肤色都很美,足够让一个男人去想入非非。 清尘发现小白在看她,目光中有些疑问,停下筷子说道:“不要这样看我,我也不是总像这样的。” 白少流:“不是总这样?你也不是总戴着面纱吗?” 清尘:“我是说,我并不是总吃这么多东西。……面纱,我是一直戴着的。” 白少流:“为什么?” 清尘的声音突然暗谈下去:“看见我的面目,对你没有好处。”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少流感应到她的情绪,非常非常的低沉与复杂,甚至带着一种深深的绝望。怎么形容呢?就像打碎了一只异常精美而且又是自己最心爱的花瓶。这种情绪小白感应到了,于是不再说话。这一沉默就是一整天,直到第二天白少流上班前清尘还是坐在床上一言未发。 晚上小白下班回家的时候,清尘没有在床上坐着,而是在厨房里做吃的。听见小白开门头也不抬只说了一句:“你回来了?饭快做好了,你可以先洗个澡。” 清尘做的饭菜并不算太好,但也还过得去,至少油和盐放的量都正常。白少流吃饭的时候想夸一夸她的厨艺,想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夸,总不能说一句:“非常好,你没把菜炒糊了。” 这顿饭吃的很沉默,清尘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只要小白不开口她几乎从来不主动出声。小白也想不出来和她聊什么话题,毕竟这两个人非常不熟,他连她的脸都没见过。吃完饭小白终于问:“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清尘:“你说。” 白少流:“我买了一个坐垫回来,最大的那一种,足够你坐着了。你既然不睡觉,夜里就坐在垫子上好不好?我这几天在地上睡的肩膀有些酸。” 清尘:“我这段时间夜里一直要调息疗伤,坐在垫子上就可以了,你睡在床上吧。如果我想睡觉可以白天睡。” 白少流咳嗽一声:“还有,我今天买了一只乌鸡,本来想晚上炖汤的,没想到你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明天你自己炖吧,我小时候姥姥生病姥爷就炖过乌鸡汤,据说适合女人滋补。” 清尘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没有说出口。这天白少流终于睡在了床上,这从地上再上chuang的感觉真好,夜里也睡的特别香。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很快过了一个多月,清尘的身体恢复到什么程度小白也不清楚。每天下班他打开门的时候,清尘只说一句话:“你回来了?”但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少流能清楚的感应到她心中很高兴,似乎也在盼着他回家。 第11章 刀笔飞横华章上 白少流不知道这种奇异的“同居”生活还要维持多久?但他已经习惯了清尘的存在,尽管清尘在大部分时间静静的就像不存在一样。最初他将她救回家只是一念之间而已,本想等她没事了就赶紧走,自己这样做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毕竟是一个被巡捕司通缉的杀手。但渐渐的时间过去了,清尘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但小白不再开口问她伤好没好?他有点舍不得清尘离开了。小白现在成了一个标准的“无用好男人”,每天下班按点回家。 然而这样的日子却在两个月后被打断了,不是清尘提出来要走,而是小白要去外地出差,这一去多长时间说不定。他要去的是南方的秦江市,原因是南都科技的放款出了问题! 南都科技的贷款刚刚放出去,怎么会出问题呢?问题出在证券市场上,该公司增发新股的材料被否决!而在贷款报告上,还款日期是在南都科技神机盒项目现金回流之前,最重要的还款来源是增发新股。南都科技向钱庄申请项目贷款是一系列资金链条中的一环,现在链条断了。 南都科技刚刚更名重组,股价也正在扶摇直上,报表业绩非常好,新投资项目前景据说也不错,增发新股怎么被否决了?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股票发行的制度问题,世界各国采用注册制或核准制两种形式。所谓核准制就是递上申请材料,由监管部门审核批准。而注册制不需要批准,监管部门审核发行材料,如果一定期限内没有异议就算通过。核准制的意思是批准才可发行,注册制的意思是不否决就可以发行。 志虚国的证券市场从开创以来一直采用核准制,大约四、五年前出于市场化考虑下改为了注册制。按志虚国法律规定,上市公司增发新股的材料审查期是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监管部门没有异议,就可以按照交易所的安排发行。南都科技的新股发行材料两个多月前已经报上去了,洪云升得到的内部消息是没有任何问题。但事情突然就变了,在注册备案期即将结束的时候被否决。 这样一件“大事”,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原因,有个证券分析师闲的无聊写了份报告,是关于南都科技的新项目的。这个分析师名叫风君子,曾经去过一次南都科技做调研,见过洪云升一面还聊过几句。洪云升没把他当回事,事后也没记在心上,没想到就是这个人弄出了大动静。当时洪云升抽空见了上门来调研的风君子的侃了大概十五分钟,主要都在忽悠南都科技的重组以及新项目的美好前景。风君子临走时带走了南都科技的上年年报以及神机盒项目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时隔不久,风君子写了一份报告,部分内容发表在志虚财经杂志上,全部内容都登在网上专栏。这份报告里披露了一个重要的内幕,那就是南都科技不仅在万国摩通钱庄乌由分号以项目贷款的名义申请到2.8亿贷款,同样这个项目经过包装以千日红集团的名义又在南方的芜城市民工钱庄申请了2.9亿贷款。一个项目两头贷款,没有自有资金来源,这有骗贷的嫌疑。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居然让洪云升瞒天过海做成了,不幸的是让风君子查出来了。更不幸的是,风君子的报告摘要上了金融系统的部的信息摘要。 风君子的报告还有一处预测很重要,那就是南都科技的“神机盒”项目根本不可能成功。可行性研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破绽,那就是三、五年后产品销售价格的预测仍然按照目前的市场水平不变。但神机盒是一种集成电子产品,而且可研中并没有持续性升级换代的计划,它的销售价格不可能是按直线法预测的。风君子倒没有直接指出报告做伪,只是做了常识性的质疑。简单的说就是一句话:五年前配置的电脑在当时很贵,但现在是什么价格?恐怕连废铁都不如! 最后报告中分析了南都科技重组后业绩大增的情况,该公司报表中突然增加了大量技术服务收入和采购项目设备的预付帐款支出,报告指出完全有可能通过财务技巧冲回现金流做利润。也就是说将预付帐款支付到一家公司,再通过中间环节做成技术服务收入回到公司,体现在报表上的就是利润。风君子没有下结论,只是指出有这种可能。 项目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的公司业绩是可疑的,公司有向钱庄骗贷的嫌疑,正在计划增发新股补充现金流。那么这家公司未来会怎么样?这是一个非常负面的预测与分析,但由于市场中各类信息太多,这篇报告淹没其中并没有在外界造成太大影响。但是看在专业人士眼里就大不一样,引发了一连串的变故! 有些事一旦有人揭开了盖子,那就不能再视而不见了,有关部门必然有反应。南都科技增发新股的材料被否决,计划中五亿募集资金泡汤了! 洪云升差点没气吐血,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那个风君子?说实话,他本来就没想搞什么神机盒项目,所做的这一些只不过是为了从钱庄以及证券市场里套取现金。这些钱到帐之后他大部分是要投入股市的,另一部分通过财务对冲技巧做成公司的帐面盈利,配合股价上涨捞一笔。他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是通过证券市场盈利正常还贷;二是让这个公司几年后经营亏损连贷款都不还了。总之南都科技是个壳,做完这一票可以把这个壳放掉,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美其名曰资本运作,洪云升是此道高手,可惜风君子的意外出现把这两手准备都给摁死了。 在增发新股被否决的第二天,冷静下来的洪云升查到了风君子的手机号码,给他打了个电话。一个柔和的男中音在电话里问道:“喂,哪位?” 洪云升尽量温和的答道:“请问你是风君子先生吗?我是南都科技的董事长洪云升。” 风君子:“原来是洪总啊,你好你好,找我什么事?” 洪云升:“风先生最近写了一篇关于南都科技的分析报告是吗?” 风君子:“让我想想,最近是写了一篇,怎么了,报告有问题吗?” 洪云升:“问题很严重,风先生的观点大大损达了我公司的市场形象,同时也对我们的正常生产经营造成了极大的困扰。风先生为什么事先不和我们沟通一下,那样对大家可能更有好处。” 风君子笑了:“我只是个小人物,没这么大影响。如果你觉得我造成了不应该的严重后果,你可以去法院告我。如果我是胡说八道,你可以向上监管部门解释,相信他们会听你的。” 洪云升一皱眉,没有搞明白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相信每个人做事都是有利益企图的,尽量耐着性子说道:“风先生开玩笑了,事情怎么能这样解决?我们只是希望风先生能够自己消除这种影响,我们公司会感谢的。” 风君子:“这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洪老板,你见过小孩点爆竹吗?我只是点燃火信的那个人,你想要我把已经爆炸的爆竹恢复成原样,谁也办不到。” 洪云升:“风先生对我们公司好像很了解也很关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千日红集团在芜城民工钱庄贷款的事情你是怎么查清楚的?……算了,这我就不问了。我相信风君子把事情捅开,一定还有后招,你有什么后续运作方案,可以和我谈一谈吗?如果方案可行,我可以出高价。” 洪云升现在开始怀疑风君子是故意为之,好在他这里得到更大的好处。按照正常思路,风君子做了那种调查,应该事先找到他讨价还价要点好处,这种人他见的多了。但风君子没有那么做,直接坏了他洪云升的好事,那么这人可能是个高手,后面还留有扭转乾坤的后招做为更大的敲诈手段。世上有很多怀才不遇的人通过这作手段做为进身的台阶,给你制造麻烦再帮你解决麻烦,从中谋求最大的利益。 然而风君子回答的却很干脆:“后续方案?没有!根本就没有!……我就是那两天闲的无聊写了篇调研报告而已,写完就完事了!……还有别的事没有?没有我就挂了,我还没起床呢。” 洪云升压低声音道:“风先生,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你知道你的行为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吗?这么大的代价足够让人去做很多事情,风先生考虑过后果吗?” 风君子又笑了:“损失?你本来就什么都没付出,纯粹是空手套来套去,损失什么?假如现在不让你住手,将来损失惨重的是数以万计的小股民。……听你的意思是在威胁我?我知道你是从道上起家的,可能会找我算帐。不过你今天的电话我已经录音了,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您第一个有嫌疑。” 这回轮到洪云升笑了:“风先生,您有些地方很聪明,有些地方又太幼稚了。你就算把我们今天的电话录了音,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像我不可能因为你那篇报告上法庭告你那样,你有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因为这通电话录音把我怎么样。” 风君子:“您说的对,看来洪老板还真调皮,喜欢搞小动作。不过我给你个建议,你想跟我开什么玩笑之前先打个电话问问你幕后的主子,就说是我坏了你的好事,看他是什么建议?……我很忙,还要忙着睡懒觉,拜拜。”说完他挂了。 第12章 歧路前横淡感伤 洪云升尽了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将话筒摔出去,他是一个时刻都注意保持良好修养的人。心中的怒火略略平熄之后,一股寒意又从背后升起,因为风君子提到了他幕后的那个人。洪云升就是千日红集团的老板,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受到幕后人的操纵,这风君子是怎么知道的?想了半天,洪云升硬着头皮拨通了山魔国的国际长途。 “喂,尚先生吗?我是云升。” 活筒里传来一个很庄严的男子声音:“云升啊,有什么麻烦吗?” “有一点,南都科技增发新股的项目被否决了。” 电话里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能补救就尽量补救,补救不了就尽量善后,反正钱庄那五个多亿已经到手了。你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还用打电话问我吗?” 洪云升:“不是这样的,这次事情坏在一个叫风君子的人手里,请问尚先生您认识这个人吗?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似乎知道你……” 尚先生的声调突然变了,他打断洪云升的话问:“风君子?你确定是他?你在电话里都跟他说了什么?” 对这位尚先生,洪云升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的详细经过以及他给风君子打的那个电话都说了一遍。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最后听见尚先生微微喘着气说道:“算了,做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他也不要碰他。” 洪云升:“难道这口气就咽下去了?我查过了,这小子没什么背景,就一书生……” 尚先生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照我说的做,不要碰他,也不要问为什么。” 洪云升放下了电话,百思不得其解。他实在想不通这位神通广大的尚先生为什么不让他去碰风君子?在洪云升的眼里要收拾风君子这样一个人,就比捏死个蟑螂麻烦一点点而已。可尚先生让他不要去碰他就不能碰,因为尚先生的话是不可违背的。 莫名其妙跳出来搅局的证券分析师风君子暂时没事了,可钱庄却有了麻烦。千日红集团与他的子公司南都科技用同一个项目分别向两家钱庄套取了大量贷款,现在增发新股的项目又失败,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做为钱庄最关心的就是这笔贷款能不能按期收回,首先第一步要派人去核实。洪云升的手机打不通,身边的工作人员都说他出国了,于是芜城民工钱庄派人去了南都科技,而万国摩通钱庄派人去了千日红集团。 如果这笔贷款最终成为了坏帐,钱庄是要追究责任人的。虽然这个项目是从上面压下来,但追究责任的时候却是自下而上的。首先营销部门的市场调查人员要负责任,其次像白少流这样编写贷款风险评估报告的审核人员也要负责任。如果问题出在这里,到贷款审核委员会或襄理级领导那里反倒没什么事了,顶多再处分一个可能有领导责任的部长。 万国摩通钱庄排了四个人去千日红集团所在的秦江市核实情况,这四人分别是营销部的庄茹,风险部的老王与小白,还有一位带队的副部长姓郝。这是白少流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若放在平时他会很兴奋,可现在却兴奋不起来。因为一方面是工作上出了问题,另一方面清尘还在他家里。领导临时决定,白少流第二天就要出发,而且不清楚要去多长时间。 这天下班后白少流先去了超市,尽可能买了一堆东西,回家的路上又打了个电话给房东,主动到房东那里交了两个月的房租,天黑了才回到家中。清尘已经做好了晚饭,自己却没有先吃,一直在等小白回来。小白进门后清尘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等待中的喜悦:“你回来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小白走进厨房一边将东西放好一边答道:“明天我要出差,地方很远,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我知道你不方便出门,只有尽量多买一些东西了。估计两个星期够用了,我想半个月一定能回来。” 清尘只是“噢”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但小白能够感觉到她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似乎不愿意他就这么离家远行。吃饭的时候小白拿出了一瓶红酒对清尘说:“今天喝点酒行不行?算是为我饯行。我发现你真不爱说话,这么长时间连我的名子都没问过。” 清尘:“知道了又何必问?我收拾屋子看见了你的证件,你叫白少流,在钱庄工作。你想喝酒就喝吧,也给我一个杯子,我陪你喝点。” 白少流:“我自己都忘了,工作证一直就扔在书桌上。你叫我小白就行了,认识的人都这么叫我。你呢?你的名子真的叫清尘?” 话一出口小白就后悔了,清尘是个被全国通缉的杀手,怎么可以问她的名子?不料清尘却回答了:“我叫倾城,不是清扫尘埃的清尘,是倾国倾城的倾城。”白少流能感应到她这句话是真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作伪的情绪。原来她叫倾城,居然有女人敢用这个名子,那一定是对自己的容颜有绝对的自信,可惜自己没有看见过。 清尘似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抬头看着白少流又道:“你是不是一直想看看面纱后面的我?这想法对你没有好处,因为全国的巡捕都在找我,却没有人见过我。如果你见过我面目,就算我不杀你,其它人找到你的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不愿意说,他们也一定有办法开口让你说出我的样子,所以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小白不得不承认清尘的话是对的,张嘴想了半天却问了一句很傻的问题:“你多大了?” 清尘却不介意,很干脆的回答:“十八岁。” 白少流:“原来你的年纪这么小,比我还小了三、四岁。你的一身功夫可是很厉害,跟谁学的?什么时候开始练的?那是什么功夫?能不能教教我?”既然话匣子打开了,小白张口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虽然隔着面纱,小白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发出了两道寒光,因为自己没来由的全身一冷。这就是杀气吗?可只有一瞬,随即清尘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逼人气势就消失了。只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八岁开始练功,已经十年了。你可以把它当作一种功夫吧,但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武功。就算我想教你,一般人也是学不了的,况且学了它没什么用。你既然在钱庄有一份正式的工作,难道还想当保镖打手吗?” 白少流:“说说而已,你怎么这么认真?” 清尘:“我做事,没有一件不认真的!我不喜欢别人问我太多的问题,所以也尽量不问别人的事情。……谢谢你救了我,我敬你一杯酒,喝完之后我想问你一件事。” 清尘芊芊玉手举起酒杯,撩开面纱的一角一饮而尽。小白本来想碰杯,刚端起杯子发现清尘已经干了,他也干了这杯道:“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清尘:“你以前不可能见过我,我从中飞来把你撞晕了,你醒来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清尘?这是怎么回事?”她说话时小白又感觉到那一种冷飕飕的气势又将自己包围。是啊,清尘以前的刺杀行动从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她,甚至看都没看清,直到她在山中失手。那么小白是不可能见过她的,怎么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做为一个杀手必须谨慎,不对这个问题起疑是不可能的,可清尘等到现在才问他。 小白的回答却让她颇感意外:“我看见了!当时我在山上看见了你在山谷中和人交手。……你要到乌由市刺杀孙万林的消息人人都知道,巡捕司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对付一个人,我猜只能是你。” 清尘的声音有些发冷:“你看见了?请问你都看见什么了?” 小白:“全部,从你突然出现……”他也不隐瞒,将那天在山上看见的全部过程都复述了一遍。 他说完后清尘仍然隔着面纱冷冷的盯着他:“你知道你站的山坡离那片山谷有多远吗?直线距离大概是两千五百米!你怎么能看清楚这一切?而且以我当时的速度,就算你站在山谷中也不一定能看清楚。” 小白:“你误会了,我的视力非常好,几乎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好。我不仅能看得见,而且能看得清。” 清尘从盘子里抓起了一把花生米:“你注意看着我的手,我要扔出去一把东西。”说完她一扬手,一把花生米洒了出去,全部打在对面的墙上。白少流只听见轻轻的扑扑连响,柔软的水煮花生并没有落地,一粒粒都嵌进了白色的墙灰中,就像镶在发糕上的红枣。哇,好神奇的暗器功夫,白少流张大嘴正在感叹,忽听清尘又问他:“你都看见什么了?我打出去多少粒花生米?” 白少流:“你的手腕抖了五下,打出去三十二粒花生米。第一次五粒,第二次六粒,后面三次都是七粒。……每次都有两粒在空中碰到一起碎成了粉末,打到墙上的一共二十二粒。现在墙上只能看见二十一粒,因为你有一粒打在了另一粒上面,竟然把它打进墙里去了。……这是什么功夫呀?太神奇了!” 第14章 总遇风流缠芳艳 用餐后不久,乘务员推着小车收走了餐盒。只见那中年男子突然手捂胃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口中也发出呻吟。然后他伸手按了一下服务铃,吕薇快步的走了过来,微笑着问:“这位乘客,您怎么了?” “我的胃部有些痉挛,非常难受,你们这里有解痉挛药和止疼片吗?”男子的声音显得很虚弱,就像快不行了的样子。 空姐吕薇也很紧张问:“请问你有这种病史吗?知道是什么病?” 中年男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受刺激痉挛,刚才我把冷气风头开的太大了,以前也有过。吃点解痉挛药和止疼片就没事了。” 吕薇急忙去服务仓了,飞机上有乘客突发急病让她也很紧张。服务仓里面有紧急处置的药箱,其中备有常用药物。时间不大有人把男子需要的药拿来了,来的却不是吕薇而是乘务长。乘务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空嫂,姿色一般,中年男子明显有些失望。尽管失望还得装作难受的样子,接过水杯服下解痉挛药与止疼片,说了声谢谢闭着眼睛在那里喘粗气。 乘务长见他没什么其它的反应,叮嘱了吕薇几句回到前仓去了。经济仓又只剩下吕薇一个空乘,中年男子睁开眼睛看见机会又来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捂着肚子向后仓的卫生间走去,故意走的很不稳,好像随时要摔倒。吕薇看见了急忙过来扶住了他问道:“乘客,你怎么了?” 中年男子:“我就是想上一趟洗手间,谢谢你,我自己能走不用扶。” 如果换一种场合遇到这种情况,白少流会主动起身扶这个男子去卫生间的,但他却没有动坐在那里冷眼看好戏。因为他知道中年男子这一切都是装的,小白能够窥测别人的感觉,他的特异能力最高的境界就是感同身受。他刚才对这个男子使用了,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难受。小白暗中感叹这人真行,为了和美女套近乎不惜没病乱吃药,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很有效。 吕薇是一位很尽责的空乘人员,她等在卫生间的门外,又把那个摇摇晃晃的中年男子扶回到座位上,还给他拿来了一张薄毛毯。有了这么一个过程,中年男子就有了“表示感谢”的借口。飞机在秦江降落的时候,那中年男子已经恢复“健康”了。临下飞机前他特意找到吕薇留下了名片,一再表示感谢,并且声称自己在秦江与乌由两地都有公司,不论吕薇小姐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有空,一定要请她出来吃顿饭。 白少流注意观察吕薇的反应,他发现她并不是很厌恶这个男子,只是反应有些麻木不是很感兴趣。也许这样一位漂亮的空姐在飞机上遇到各种各样的故意接近搭讪的已经很多了,但这男子给她留的印像并不是骚扰。最后她还是收下了名片受下了联系方式,也许是出于礼貌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白少流却在心中暗道:“这个花丛老流氓,见着漂亮女人就想泡,脸皮可真够厚的!……吹什么吹,真要是有钱怎么不坐商务仓跑来跟我们挤经济仓?” 吕薇为什么会收下中年男子的名片并留下了联系方式?也许做为她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未婚女性来说,显然也愿意多认识一些人多一些选择。到最后需要上钩的鱼只有一条,但后备的鱼还是越多越好,那中年男子看起来举止不错,事业也不错,认识一下没有坏处。就是不知道到底谁是鱼谁是钩了——白少流就是这么想的。 虽然很多男人都在内心中向往艳遇,但艳遇只属于有准备敢行动的人。尽管你虽然行动了成功的可能性很小,甚至会碰一鼻子灰,但你什么都不做只坐在那里想入非非那是绝对不可能有艳遇的。 飞机上的故事只是一个小插曲,白少流等一行四人在秦江受到千日红集团还算热情的接待,虽然这种热情程度比对方拿到贷款前已经打了个折扣。洪云升不在,据说出国谈生意去了,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秦的副总。秦总非常坦率的承认了千日红集团在芜城民工钱庄也有巨额贷款,但那与南都科技在万国摩通钱庄的贷款是两个贷款主体。神机盒项目本就是千日红集团与子公司南都科技之间的合资项目,千日红集团的贷款主要为了配套工程,这在法律角度并没有太大问题。 秦总在酒桌上还拍着胸脯保证:尽管南都科技的股票增发申请被否决,但不影响神机盒项目的开工与建设,也更加影响不到对万国摩通钱庄的还款与付息。南都科技的贷款是由千日红集团提供担保的,千日红集团财力雄厚现金流充沛等等。况且南都科技是一家上市公司,目前经营良好,利润逐年增长,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于白少流来说,其它三个人都是领导,他也说不上话,只能坐在一旁听着。 钱庄的调查小组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这一次的收获只是得到了对方的空头的承诺。理论上来讲现在还不能确认这一笔贷款有问题,因为还没有到付息还款的期限,调察只是因为金融机构固有的谨慎原则。南都科技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现在的市场形像以及财务报告还很好的,没有理由因为对方增发新股失败就做更多的置疑。小白感觉到带队的副部长松了一口气,有点任务已经完成了的样子。 调查小组在秦江逗留了四天,主要工作成了考察千日红集团的生产经营状况,因为千日红集团是南都科技贷款的担保人。有人领着他们参观了一大片也看不明白的厂房、车间与生产设备,还有一堆数字很漂亮的财务报告,总之是告诉他们没有问题。又在秦江市逛了一天,买了一批当地的土特产,一周后终于决定返回乌由市。 由秦江回到乌由的航班是上午八点,而从白少流他们的驻地到达机场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所以这一天早晨六点钟他们就出发了。千日红集团派了一辆白色的吉普车送他们到机场,送行的只有司机一个人。庄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小白、老王、郝副部长三个男人挤在后排,而小白坐在靠窗的右侧。 天还没有完全亮,通往机场的公路上车很少,四面郊野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晨雾。白少流因为上午起的早还没有完全睡醒,打开车窗吹着晨风在那里胡思乱想。说来有意思,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打飞机了,因为清尘一直住在他家中,杀手美女在眼前他却不敢有邪念乱动。可是昨天夜里在宾馆的床上,精力旺盛的年轻小白又忍不住用手消乏,当时他心里幻想着庄茹的身体,还有飞机见到的那个空姐吕薇、甚至还有清尘……。 白少流心里感觉怪怪的,因为现在庄茹就坐在他前面。平时见了面很礼貌点头微笑的同事之间,自己竟然时常有那样龌龊的想法!小白觉得自己很不堪,很羞愧。 就在白少流胡思乱想渐渐又要睡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辆很车体很破旧的大客车从对面急速驶来,车里除了司机没有别的乘客,但却不是空的,座位上堆满了布料。白色吉普在公路上平稳的行驶,司机并没有意识到对面的来车有什么危险。然而就在两车即将交会的时候,大客车突然切入了反道,紧接着一踩刹车向左打轮,整个车体的侧后方甩了过来。吉普车司机虽然急踩刹车向右躲避,但还是擦撞在大客车的车身上。 这不是同一重量级的碰撞,大客车车身瘪了一块,向侧后退了半米远,摇晃几下又站稳。而吉普车却翻滚着向右侧公路外的护坡下飞了出去。刺耳的刹车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以及突然而来的惯性前冲力量把白少流惊醒。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向右侧翻滚飞出,很不幸他坐在右侧窗边,而车窗是开着的! 第15章 遍体寒流知奸险 白少流被惯性甩出了窗外,吉普车翻滚的车身向他压了下来。白少流慌乱之中还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刻他脑袋中一片空白,感受到的只有死亡。他能看得见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零点一秒之后等待他的只有血肉模糊的命运。然而就在这一刻,不可思议的奇迹发生了—— 翻滚的吉普车突然在空中顿了一顿,就像被一股力量凭空托了一下,紧接着小白觉得自己的后背又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这个过程非常短,恐怕还不到半秒钟,但已足够让小白拣回一条命。小白加速飞了出去落地打滚晕倒,而吉普车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打了一个滚,旋转三百六十度居然是四轮朝地又站住。 白少流醒来时已经是五天以后,在秦江市的一家医院中。他睁开眼睛看见模糊的白色身影四处乱走,自己的鼻孔里插了一根管子,从咽部直入食道到达胃中。他觉得很难受,全身又痒又痛,本能的想抬手却发现动不了。他的右臂与左腿都打着厚厚的石膏,用夹板固定着。他想说话,又觉得咽喉中的那根管子很碍事,发声很困难。他用了很久才看清周围的场景,同时也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经历。 原来自己还没有死,躺在医院里看护病房中。一定是昏迷前那奇异出现的力量救了他一把,是怎么回事呢?什么东西撞在了他的后背上?而吉普车碰到了路边的护栏?只有这样的解释了,自己当时什么都没看见。 小白右肩脱臼软组织挫伤,左腿胫骨骨折韧带撕裂,外加脑震荡,都是落地的时候摔的。他是除了吉普车司机之外伤的最重的人,司机左腿膝盖粉碎性骨折。一车五人居然全部没死,简直就是个奇迹!白少流隐约感觉到,这个奇迹可能就是因为车刚飞出时那一个瞬间停顿,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将吉普车的去势缓冲了一下。 不过有一个人很不幸,那就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庄茹,她当时系着安全带,全身上下毫发无伤,却被旁边的车窗碎片伤到了脸。据说伤的很重,虽然没有危险却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现在的庄茹脸上正缠着厚厚的沙布,伤口还没有拆线,但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小白醒来后庄茹经常到病房来看他,透过她的眼神小白能感觉到她心里深深的不安与害怕,她也不清楚折掉纱布后自己那美丽的容颜上会留下什么可怕的痕迹? 小白醒来三天后,分号的严襄理也飞到了秦江,代表钱庄的领导来看望因公受伤的同志们。严襄理坐在小白病床前说了一堆安慰与鼓励的话,尽显领导与长者的关怀与爱护,连病房的护士听了都很感动,然而小白心里却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严襄理说话的时候,白少流从他的心里感受到不是痛心和惋惜,更不是关怀与安慰,而是一种深深的失望与遗憾。他在失望什么呢?小白不明白!严襄理看见坐在身边曾经与他偷情欢爱的庄茹时,竟然也是这种情绪,小白就更奇怪了。小白联想到前两天千日红集团的秦总来看他们,眼神流露的也是这种失望与遗憾的情绪,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躺在病床上听着严襄理安慰的话,小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一车人都死了会怎么样?那不过是一场交通意外!但是南都科技在万国摩通钱庄贷款的所有经手人员都将永远的不能再说话。如果这笔巨额贷款以后出了问题,责任都可以推到他们身上,谁也不会再受到牵连,甚至想查都很难查清! 严襄理是希望他们都死吗?所以看见他们都活着才会失望?甚至包括他的情人庄茹?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寒意从白少流的后背升起!人心怎可以如此丑陋?白少流虽然能够窥探人心,从小也有驴告诉他世界上的人都是虚伪的。但白少流对此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并不是一个刻意虚伪的人,甚至一直很纯真。但是从生死关头经历了这一切,病床上的白少流想了很多很多。 …… 白少流两个月后才基本恢复,出院回到了乌由,这一次车祸给他留下了九级伤残。他的右肩习惯性脱臼,医生告诉他右手可以正常使用,但不能用力过猛,并且建议在他的骨头里加不锈钢钉固定。小白拒绝了这个建议,他想想就觉得可怕,自己身体里留下一个金属零件。他获得的伤残赔偿一共是一万七千元,这是根据规定确定的数字。 庄茹比白少流先出院,小白回到乌由后没有见过她,她长期病休在家中没有再来上班。据同事们议论,庄茹破相了,脸上的伤痕近乎于毁容。她没“脸”见人,也不想出门。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白少流并没有更走运。表面上他的伤好了,可暗伤却留下了,除了右肩习惯性脱臼的毛病之外,每到阴天下雨,他的整个右臂和左腿就酸痛难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算是一个半残废。 祸不单行,他姥姥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姥爷病了,需要一笔钱住院动手术。白少流将刚刚拿到的伤残补助还有身边的一点闲钱凑了一万八,给家里寄了回去。还有更倒霉的事情等着他,回到单位不久,他赶上了万国摩通钱庄的内部整顿。 万国摩通钱庄这一次内部整顿的目标是:精简机构、提高效率、加强管理、竞争上岗、优化分配制度、培养服务意识。然而白少流却没有感受到它的好处,因为他的工作没了。 小白是严襄理调进来的,严襄理在这一次机构改革中被调到了中都总号。小白是刚毕业的学生,在钱庄内部又没有关系根基,同时试用期还未满,竞争上岗时被淘汰再自然不过。钱庄给了他三个月缓冲期,这三个月中他不用上班,可以在外面自谋新职业,拿基本工资。 庄茹的情况和小白类似又有些不同,她也在这一轮机构调整中失去了工作岗位,长期病休在家处于内退状态,每个月只有一千二百元的工资。世事无常真是难以想像,几个月前她还是钱庄的业务骨干,领导面前的红人,转瞬却落得这个下场。如果没有南都科技的贷款项目,没有那一次离奇的车祸,一切又会怎样呢? 第16章 滚滚尘流看人烟 小白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心情十分郁闷,现在的他连一个煤气罐都够戗能扛上楼。他心里有一股怨恨,又不知道自己该恨谁?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如果自己是小说当中描写的那种大侠,该如何去除强扶弱?他突然想起了清尘,想起了清尘在这个房间里留下的气息,也想起了清尘教他的那一套心神相合的功法。 他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言自语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工作没了,手脚残了!老子本来就没工作,也从来不和人动手打架。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上街要饭去!” 白少流并没有上街要饭,就算真的加入乞丐的那也要等三个月之后。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开始练习清尘教他的那一套“健身”功夫。这套功夫很复杂,当时清尘讲了大半夜确信他都听明白了记住了才住口。这法门分为动静两套,静功很奇怪,就是静坐安神退守,需要达到一种奇异的静态。清尘形容这种静态是——听无声,视无物,触无肢,坐忘形,返有知。 现在的小白很有志气,有了去讨饭的远大理想,心中的妄念杂念实在不是太多,按照清尘所说调息调身调心的方法天天在家中闲坐,一周之后居然有所收获。清尘说有些人一辈子也入不了门,但另外有些人很快就能知道门径所在,显然小白属于第二种。当他真正体会到清尘所描述的那种感觉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恰恰相反的。 他静坐中听有声,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呼吸、血液流动、甚至肠胃蠕动的极细微声音。视也有物,闭眼看见的是面前黑暗中微弱的光毫。触也有肢,他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内发生的一切,完全凭借心念而不是知觉。坐也有形,他觉得自己的形骸处于一种极放松极清晰的状态。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忘却了外界一切的存在。到达这种状态之后,他开始试着练习清尘教他的一套神念运行,引发元气回转周身的心法。 静功到此,才可以去学习动功,那套动功看起来像一门拳法,或者像一套体操。但是在他练习这套动作中,需要用在静坐中得到一种奇异的、似乎是用心念控制的无形力量去配合这些动作。刚开始的时候这股力量很微弱,就像小白自己在做体操,后来这股力量越来越强,他完成这套动功也越来越难,每一步举手投足就像被粘稠的空气所阻挡。 小白对武术、内劲、修行、精气等等知识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按清尘教他的方法去做,确实有奇怪的效果出现。突然有一天,他练习动功时阻挡他的力量消失了,似乎融化在他的身体中,他仿佛能够自然而然完成了一套完整的动功心法,自己没有刻意去做动作,而是身体随着心意而发动。 这天夜里他在练习静坐时,身体里就像突然出现一只本不存在的眼睛,他能够“看见”自己身体内部的骨骼肌肉。确切的说不是看见,而是用一种“神识”真切的感应到自己的身体,能够配合心念去控制。这就是清尘所说的“形神相合”。而这一天,距离他刚开始修炼清尘留下的法门时恰恰过了三个月,到了他计划中上街讨饭的日子。 下岗生活补贴每月只有八百,而他的房租每月就要六百,两百块钱生活费只够啃馒头就咸菜的,连水电都不能乱用。他这三个月“修炼”的有些着魔,当然也没有出去找工作,当意识到自己真的山穷水尽的时候,他又冒出另一个想法——自己可以去做小偷! 小白成了清尘那种高手吗?当然没有!他还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但相比以前有了一点变化。他发现自己的动作能够跟得上自己的眼力,确切的说能够很好的配合自己的心念。只有一点遗憾,那就是他的右手和左腿仍然和以前一样,神识无法感应,动作也跟不上去。但有那么一只左手就够用了,他有把握从别人兜里快速掏出钱包而不让人发现。 这天上午小白洗了个澡,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着几份简历出门了。做乞丐还是做小偷,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就像他平常做的那些白日梦一样,不会真的去干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以便应付下个月的房租。他兜里只剩下一百五十多块,全带在了身上,准备今天安慰安慰自己吃一顿大肉面,也算是个好兆头。 八块钱一碗的大肉面是吃了,可在人才市场转了一天工作并没有什么着落,很多招聘单位倒是留下了他的简历,但是看收简历的人那种漫不经心的神态,小白怀疑自己的简历会不会被直接丢进碎纸机。从人才市场到他住的地方,他得先坐5路车到火车站附近,再换乘19路车才能回家。他赶上了下班高峰期,车上的人十分拥挤,就像一只塞得满满的沙丁鱼罐头,而他却发现了一伙真正的小偷。 这伙小偷一共有三个人,一个年轻女人故意往刚上车的乘客身边挤擦,另一个小个子趁机下手翻兜掏包,袖子里还藏了一把大号的镊子。而还有一个人是接应的同伙,偷来的东西都转移给他。车里的人很多很挤,三个小偷的业务很忙,这一趟下来收获不小。他们自以为干的隐蔽,却被小白看在了眼里。小白来了兴致,干脆也没有着急回家,也混在5路车中来回几趟渡过了整个下班高峰期。 话说这三个小偷,今天收获不少,收工的时候到僻静的地方清点,却大吃一惊——己方三人组辛辛苦苦偷来的东西居然全部不翼而飞!是遇到高手了还是撞鬼了?世上应该没有这种高手,贼祖宗恐怕也不能吧?一定是撞邪了!晚上回到窝点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回去,挨了准备抽成的贼头一顿臭骂,两个男贼还挨了揍。这三个贼赶紧去烧香拜财神,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高人? 这位高人当然就是白少流,他在车上发现小偷一开始的打算是观摩业务。后来又觉得自己又这么旁观不够意思,总不能白白的看小偷偷东西。于是他陆陆续续的又把小偷偷的东西又都给偷了回来。偷回来之后又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又把这些东西又悄悄的放回到失主那里。于是小偷偷一批他还一批,到头来全是白忙乎。匆匆忙忙下班回家的人们不知道,自己包包里的手机钱包等物今天在外面游行了一圈。 白少流有些得意,因为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比一般的小偷强多了,相当于神偷的级别。同时又有些后悔,一分钱都没留下来,自己还白搭进去八块钱车票钱,怎么就没想起来做好事提点成呢?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有了自信,自己仍然没有工作也没钱,但他隐约不再害怕未来会怎样。 第17章 契子:要有光! 时间:二十二年前。地点:亚特兰大洋中一座无人的海岛上空。 高空的云层之上,阿芙忒娜卷曲的金色长发在风中飞扬,银色的光辉战甲的背后,一对半透明笼罩着白色光晕的羽翼时隐时现。她的身姿挺拔而修长,抿着嘴唇,面容五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古典之美。现在的她,召唤出天使的护翼,立足于云层之中,浑身上下散发着圣洁的气息。然而她蔚蓝色的眼珠里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正紧紧盯着百米之外同样站在空中的另一个人。 那人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变色镜,身上穿的是东方大陆最常见的普通休闲装。高空的阳光很强烈,镜片的颜色变的很深,因此看不清他的眼神,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在嬉笑。最特别的是他的手中拿着一柄尺许长的黑色如意,弓形的手柄与芝形的盘头上分别都雕刻着一条缠绕的黑龙。 阿芙忒娜在奉教皇的命令前往东方大陆传布福音之前,曾经研究过这些异教徒的语言以及风俗习惯,能认出那少年手中拿的东西叫如意。如意是东方大陆异教徒常见的祈福吉祥之物,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阿芙忒娜心中鄙夷:“无知的异教徒,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行为?拿着一件名叫如意的东西,就可以祈求福佑吗?他们不是主的孩子!”同时她也感到诧异,她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少年是用何种魔法站在虚空的? 阿芙忒娜心中诧异,而她对面的风君子手拿黑如意也在心里嘀咕:“哇塞,翅膀都出来了,哪来的鸟人洋妞?条很正,造型很拉风啊!”风君子面对的不是阿芙忒娜一人,阿芙忒娜身侧还有四名佩着十字长剑的剑士,剑士的身后一名魔导士与两名高级牧师正施展空气魔法将自己与那四名剑士的身形停留在高空之上。能够轮流使用空气魔法带领着这一支队伍飞越亚特兰大洋来到东方大陆,这三名牧师无一不是西方大陆第一流的魔法高手。 风君子还在纳闷,阿芙忒娜开口说话了:“东方大陆的小孩朋友,为什么要阻挡我们的道路?”她的东方语言说的还算熟练,声音也很好听,就是吐字有些生涩。 风君子见她发问,晃着脑袋笑道:“我身后大陆中央的志虚国,是我的家园。你们到我家来,应该是我问你们为什么才对?” 阿芙忒娜:“我们为了拯救天主的子民而来,为天主的虔诚信徒展示神迹、传送福音。” 风君子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你们是来传教的。” 阿芙忒娜:“对,我们是教皇的使者,来帮助东方大陆遇到困难的传教士。你可以让开了吧?” 风君子:“如果是来做客的,我们欢迎!如果是来传教的,我也不反对,这里宗教信仰是自由的。但你们不是本地人也不是普通人,想到这里来工作,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阿芙忒娜已经不耐烦了:“条件?我们从不和异教徒讲条件。我的礼貌告诉我不应该对你使用武力,但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风君子嬉笑的脸色也突然变了:“异教徒?放你娘的狗屁!何为异?老子不认识上帝!就冲你这句话,全部给我滚回去,否则打你满头的包!……下次和我谈,让上帝亲自来!” 最后这句话一出口,对面一片愤然,本来早已蓄势待发,此时不等阿芙忒娜下令就出手了。两名高级牧师没有吟唱直接发出了中级火炎术,风君子的身形立刻被一片火海包围,四名圣殿剑士拔出长剑劈出四道带着十字光芒的弧光,交叉斩在火海的中央。就算在西方大陆最强悍的武士,在这一击之下也会被打入地狱的。 然而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火海与弧光似乎不存在,或者说对面的风君子不存在,因为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风君子手持黑如意走出火海,带着一片火焰的尾巴,穿过弧光,激起一片细碎的银色光芒。然后就像买票排队逛公园一样,迈着步子向阿芙忒娜走了过来。阿芙忒娜发现他脚下展开的一片黑色的云层,这是一道地毯状的薄雾,他踏着“地毯”如散步一样凌空而行。这是什么?黑魔法?可这人并不像个死灵法师? 冰冻术、迟滞术、麻痹术、眩晕术如流水一般轮流发出落在风君子的身上,也就是第一流的高级魔法师才能如此快速的发出这么多附加负面影响的法术。可惜的是,这些法术对风君子没有任何影响,他仍然飘飘然在天上走。四名圣殿骑士以剑指天齐声高唱,剑光射向天空合力发动了最强的攻击——众神之审判。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光十字架,带着不可抵抗的无穷神力落下,而风君子甩甩手就穿了过来。 队伍最后的那一名牧师终于开始吟唱,低沉的咒语开口异常艰难。对于他这样一位瞬间就可以发出两种不同的高级法术的大魔导士来说,如此艰难的吟唱所发动的法术可以想像是如何惊天动地?一直不管不顾的风君子听见吟唱声也皱起了眉头,开口喝道:“你鬼叫什么?” 这一声断喝有穿云破空之力,凭空打断了牧师的吟唱。看上去风君子走的很慢,速度却是极快,转眼已经来到阿芙忒娜面前。阿芙忒娜早就给自己加上了神之祝福,还有后面的牧师送来的种种魔法加持,她身上穿的是神殿骑士独有的光明战甲,那是三个红衣大主教临终前以一身的光明魔法力加注其中才锻造成功的护甲。这样的她,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阿芙忒娜伸手拔剑,风君子身形一晃就已经到她眼前,左手正按在她的右手背上,她的剑没有拔出来。只见风君子高举右手,轮起黑如意,没有施展任何魔法也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朝她的脑门就砸了过来。一面闪着金光的盾牌从光明战甲上升起,后面的牧师也及时给阿芙忒娜头顶上加了好几个护盾与护罩。然而这柄黑如意就像什么也没碰到,不轻不重的拍在阿芙忒娜的额头上。 阿芙忒娜脑门被敲中,眼前一阵金星乱冒,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有从天上掉下去。她随即感觉到少年的凶器上没有附加任何魔法或者斗气,就是普普通通的拍击,这种攻击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碰到她的身体,可现在就是被砸中了! 啪、啪、啪,风君子连拍了好几下,在阿芙忒娜的脑门上留下好几个红肿的包包。阿芙忒娜发现自己的魔法力还可以运用,给自己加了几个中级治疗术才使脑门上的痛楚感觉稍减。天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停止了动作,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风君子。 风君子收手,退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今天算你们走运,因为碰见了我。如果是别人,真打起来什么下场就说不好了,反正没我这么温柔的!你们记住了,我的名字叫风君子。……你,这个金发女郎,我以前从来没打过女人,更别提是西洋美女,你很走运是第一个。”说完他转身向来处走回,在空中走出很远突然又回头指着阿芙忒娜道:“带着你的人滚回去,现在就走!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小心老子**你!”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像呆住一样看着风君子。风君子似乎很满意的一笑,转身说了一句:“要有光!”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画了一个圈,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巨大如圆月般的光圈。他背手走入光圈不见,紧接着这一轮圆光也在虚空中消失。 第18章 杀人与救人(上) 清尘从来没有感到这么狼狈过,被十二名不知底细神秘人的追杀,居然如此难以摆脱! 她本人就是一名让人闻风丧胆的神秘杀手,只要被她下了追命的帖子,人人只能在恐惧不安中等待死神。然而就在不久前她刺杀一个名叫孙万林的人失败,巡捕司竟然请来了一位可以与她一战的高手,更绝的是当时周围埋伏的武装人员不分敌我开火想让这名高手与她一起陪葬。她带伤冲出包围,却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修为不可思议的高手打成重伤。幸运的是有一个叫小白的人救了她,把她带回家养伤。 她的伤好了,小白也要去远方,这才有些不舍的告辞离开。她回到自己受伤的地方,取回插入土石中的丈二紫金枪,当时她发觉这座山脚下还有人,却没有太在意。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只要不在重重包围中再遇到上次那种高手,没人可以拦住她,以她的身手速度别人连虚影都看不清。然而这次清尘很快发现自己又错了,而且错误的代价很严重! 她刚刚提着紫金枪离开树丛,就被迎面截住了。对面有六个人远远呈扇面形将她包围,她一现身立刻开枪射击。枪声很微弱而且短促,显然安装了消音器,打得极准的短点射连发,对方也不怕暴露自己。清尘不信自己这么快的速度对方能够看清自己的位置还可以瞄准射击?但对方似乎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她的方位,交叉火力射向她正要前行的身位。 清尘在枪声响起之前就感应到了危险,因为子弹来的速度比声音更快。她身形在空中几乎没有停顿就突然倒射向后飞退。六名抢手第一轮射击落空,接下来的子弹就象长了眼睛一样,追着清尘的身形连射。清尘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对手不是用普通的方式瞄准射击,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神枪手。 清尘没有转身而是一边倒退一边挥舞丈二长枪,紫金色的枪杆就象卷起一片飞云,周围三丈方圆劲风飞舞几乎看不清人影。难以形容这枪杆挥起的风是多么强烈,连近处的子弹飞行弹道都被带动扭曲,纷纷擦着清尘的身形而过没有打中。有几发子弹射到身前,弹道微微弯曲都打在枪杆上弹开,黄昏中一点点火星闪烁。 清尘一路飞退眨眼就要到达山顶,只要翻过这座就可以摆脱了,她也不想和对方纠缠。眼看就要翻山而过,清尘突然腾空转身,紫金枪抖出一朵斗大的枪花带着犀利的破空声向前直刺而出。她没理会背后的枪手,因为山顶突然又出现了另外六个人。 这六个人现出身形与清尘腾空而起在同一时间,对面山坡上的枪手立刻停止了射击,因为清尘的位置恰好在两队人之间。山顶上六人清尘看的清楚,他们都穿着灰暗斑驳纹路的统一制服,年纪都在二十出头。他们站成一个奇怪的阵势,后面中间并排站了一男一女,空着手空中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念经还是在唱歌。 前面四个男的站成梯形将后面两人护住,人手一支银色的长剑。这剑造型奇特,不象东方传统的三尺青锋宝剑,十字弧形护手剑锷,剑身细长只有一面开刃,剑尖象刀尖一样是斜刃。乍看上去这剑倒有点象av群岛国的矮人战刀,他们出剑的动作也和东方传统剑术轻灵的撩刺不同,而是带着风声的劈击。清尘是行家,她感觉这应该是骑士刀马冲战的招式。 清尘以不变应万变,仍然是长枪凌空直刺,其锋芒锐不可当!那四人显然经过特殊的严格训练,枪风下面不改色不退反进,左面两人跨出右脚,右面两人跨出左脚,上前半步以最稳定的姿态挥剑迎向空中的枪花。细长的银色剑身上发出白色如薄膜一样的光毫,在空中交叉挡住了枪花。这一击力量巨大,四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后退两步,虽然退后步伐阵形不乱。 清尘虽然站了上风,刚才那一击却被挡了回来。对手剑身上发出的白光十分奇特!清尘知道有练剑高手能以内劲发出剑芒不及体而伤人,而自己手中抖出的枪花虚影也包含无形却似有实质的力量。但那四人剑身上的白色薄光却显然不是剑客高手发出的剑芒,很相像却不同,清尘感觉那是一种纯正坚定的爆发力量。 借着这力量的激荡,清尘不落地身形在空中一转,回手又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凌空一枪,只是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刚才枪剑交击清尘虽然受阻,但根据对方退后的步幅判断自己这一击一定可以将他们逼退。只要逼退眼前的对手,翻过这座山,自己就暂时安全了! 然而这这一枪刚刚刺出,清尘就觉得手腕一沉,手中的丈二紫金枪突然沉重了好几倍!这杆枪材质特殊,枪尖与枪杆一体都是金乌玄木所制,本来就比身材娇小的清尘体重还沉。但是清晨挥舞长枪举重若轻,沉重的红缨紫金枪就向羽毛一样轻灵自如,怎么会突然变的凝滞呢?清尘随即发现不是枪变重了,而是周围的空气变得黏稠接近于凝固将自己包裹中中间,使出枪的动作变得迟缓沉重。 还有更可怕的变化,清尘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没来由的发冷甚至麻木,挥枪直刺的动作忍不住就要在空中停顿。现在的她好像不是挥枪直刺,而是这一杆沉重长枪的惯性带着她飞向对方,而对面四名剑士已经举起白光闪烁的银色长剑在等着她。这一瞬间清尘的直觉发现,一切奇妙的变化都来自于对方阵形最后一直没出手的一男一女。那两人刚才站在那里念念有词,现在终于发出了诡异的攻击。 清尘曾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修行道法的高人,所用法术神通玄妙无比超乎想像,而自己的功夫也不是单纯的“武”,在某种程度上也类似于“道”。她自信以自己的身手,就算碰到一般修行道法的人,也可以从容应付。当然这里面不包括两个多月前她在这座山下碰到的神秘男子,就是以长丝将打飞撞晕小白的那个高人。那人太强大了,估计举世之中也找不出几个对手! 可是对面那一男一女,从两人的姿态和神气,清尘就能感觉到他们的本体其实很弱,根本不象什么道法有成的修行高手。可两人发出的攻击,很类似于神通法术又不象,没听说过施展法术要先站在那里背一段口诀的,那样跟人斗法不是找死吗?放在平时就算他们发出了攻击清尘也不怕,她出手还不至于完全受到影响,只要飞出长枪绝对有把握将两人穿个糖葫芦。如果不想杀人,她在两人中间跺一脚都可以将那两人震得滚下山去。 可现在不行,那一男一女身前的四名剑士的任务不仅是攻击清尘,更重要的还是保护身后两名施法者。看似最弱的两名对手,此时却对她构成了最大的威胁。清尘心中震撼,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她在空中娇叱一声,发力收枪回旋舞出一片紫气金光,竟然挣脱了周围空气法术的纠缠。她身形也在空中陡然停住,借助刚才的沉重压力快速坠落地面。 清尘知道自己只要一落地,离开枪手与剑士之间的射击弹道角度,远处山坡上反映神速的枪手就会开枪。清尘并没有把握同时对付山顶上的敌手和后面飞来的子弹,稍不留神就可能送命。枪手所在的山坡离这座小山顶大约有五百多米,从开枪到子弹飞来有半秒钟左右的时间,清尘要想摆脱困境只有这么长时间! 她没有任何犹豫,在空中就咬破舌尖大喝一声,从麻痹眩晕的感觉中清醒过来。落地的同时长枪倒转,以枪杆为棍,轮圆了向正前方砸了下去。紫金色的枪杆似乎也发出一片暗谈的光芒,凌厉的风势直逼数丈之外。清尘落地时枪杆正砸在地上,只见小山顶上一片沙石烟尘爆开,这一击她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只要是前方枪杆砸下的方向不论什么人都将成为肉泥! ************************************** 昨天用了一晚上时间按要求彻底修改前篇,今天早上爬起来继续冲榜更新。累是累啊,但是看见众位书友的推荐收藏如此热情的支持就满足了,豁出去了! 第19章 杀人与救人(中) 清尘本不想伤人,但此时此地她已经没有选择,对方如果硬挡那就只有拼了。面前的四名剑士站的阵形比较分散,枪杆发出的光芒与风势正好切入他们中间,也劈在后面那一男一女的正中间。没法挡住这猛烈无比的一击,剑士及时带着那一男一女左右闪开。烟尘散尽之后,这座不大的小山顶上出现了一条三丈长的浅沟,那是清尘一枪杆砸出来的。而清尘本人,已经从挥枪杆劈开的这条道路冲了出去,眨眼就下了山。 清尘没有逃向乌由市的方向,因为那对她更不利。这十二名神秘高手来历绝不简单,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配发高精度制式枪支,受过严格的特殊训练,配合默契无比毫无破绽,不可能来自于民间。如果一对一,清尘自信任何一个人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这十二个人相互配合出手,竟然如此难以对付。更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对方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够快速的追踪并感知她的方位,不论能不能看清她的身形。 冲下山不远再转过一个山谷就是流淌的英流河,清尘的身形直接没入水中甚至没有击起多大的浪花。沉重的紫金枪带着她一直沉入河底,她在水中将这杆长枪插入河床的淤泥里,用力直没而入只留下尺许长的一小截。她必须将这杆枪留在这里,否则带着这么沉重的长枪她只能沉在水底哪也去不了。然后清尘闭住呼吸,尽量放松身体一动不动的悬浮在水底随着河水无声无息的向下游漂流而去。 这样的逃脱方式几乎是无法追踪的,不论是猎犬的鼻子还是高空中间谍卫星都无计可施。英流河的下游流经险峻的积黑山区,冲刷出一道蜿蜒的峡谷和大大小小的滩涂,只要在一个无人的河滩上岸悄悄离开就算成功摆脱了追杀。一个追杀人的杀手也知道如何去逃避追杀。 可是清尘又一次失算了,那十二名神秘高手居然就在下游等她。清尘想的没错,她这么逃跑别人确实没法追踪,那十二人中肯定有人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她的位置,但这种特殊能力对潜入河水中的她也是无效的。但不要忘了这世上除了异能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人的头脑。对方发现失去了她的踪迹无论如何也感应不到时,根据当时的地形就推断出唯一的可能——她顺着水底漂走了。 清尘苦修十年,由武入道,内外功夫都皆近大成。她能在水底闭息很长时间,只要放松不乱动,两、三个时辰没问题。按照水流的速度和这个时间,她已经进入到积黑山险峻的峡谷之中,那么复杂的地形对方很难再追击她。可时间刚刚过去一个半时辰,清尘的位置刚刚到达积黑山之前的一片滩涂,河流前方巍峨的群山已经就在眼前,她却在水中撞到一片东西发出喀嚓一连串轻声脆响。 流淌的河水不知何时悄悄的结了冰,而且这冰很奇怪,并不是水面上的那一层,而是在水底的中央。冰也不是一层或者一片,而是刚刚凝结的网络状态,流水甚至游鱼都可以正常的穿过不受影响,但清尘这样一个人就撞在了一面冰网上。冰网碎裂的声音刚刚响起,清尘立刻就有了警觉。放松的身体陡然绷紧,一踏河底没有直接跃出而是斜向冲到岸边飞出水面,这已经是一个人几乎能够做到的极限反应速度。 清尘冲上岸,发现周围的空气极冷,头发和衣服上沾湿的水立刻都结成了冰,几乎要将身体也要冻的僵硬。然后她看见了面前的四名剑士,银色的长剑上还闪着寒光。剑士后面仍然是那一男一女,这冰封冷冻的感觉就是来自于那两个人!清尘不用回头,也知道还有六名枪手在河的对岸已经举起了枪,她如果腾空而起那边就会开枪。没有时间再犹豫闪避,清尘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停顿,几乎是贴着地面向前飞行,双手挥拳击出。 岸边的四名剑士本来就在持剑等待,但没想到清尘来的这么快,立刻举剑相迎。清尘的拳头不大,是标准的少女素手粉拳。但击出的拳风却十分猛烈,人未到,对面六人的衣角已经被强劲的拳风吹的猎猎作响。她已经没有选择,退后是死路一条,奋勇向前才有一线生机。拳头迎向剑光,是生是死?还是两败俱伤?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切没有发生! 就在清尘的拳风即将撞上白色的剑网时,远处的山林中无声无息飞出一根极细的百丈长丝,这长丝在空中又分出一道虚影,变成了一虚一实两条。虚的那道鞭影拦在清尘身前抽在剑网上,这一击竟然将四柄长剑上的白色光芒同时击碎,而包围在河滩上的那一股冷冻的力量也消散于无形。而实的那道长丝卷住了清尘,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她卷向山林,其速度极快。连河对岸的枪手也没来得及开枪,长丝带着清尘已经消失于远处的深山密林不见踪迹。 清尘觉得自己就像在飞射,耳边风声呼呼的响,周围的山影树木迅速的在倒退,速度快的让她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在飞行中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松,就像被一股力量放开了,她凭着惯性继续前冲,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地。四下看去这是一片深山幽谷,前面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下背朝她站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清尘已经清醒过来,想到刚才发生的离奇一切可能是这个男子所为。 “是的,是我救的你。我姓梅,你可以叫我梅先生。”说话时那男子已经转过身来。 清尘退后一步,双手握拳全身都绷紧了,她喝道:“你!怎么会是你?”那男子赫然正是两个月前在山中将她打伤击飞的那名神秘高手。 梅先生面带微笑:“就是我,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也不会对你出手。我可不是那十二个小萝卜头,真要出手你早就没命了。” 清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先打伤我,现在又要救我?” 梅先生的表情有些高深,他淡淡问道:“因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杀人容易还是救人容易?” “杀人比救人容易多了。”清尘回答的很干脆,因为她就是杀人的杀手,似乎还没有救过人。 梅先生叹了一口气:“没错,杀人容易救人难。你会杀人,那么你会不会救人呢?今天救你,是想让你学会救人。请问,你为什么杀人?” 清尘:“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梅先生:“这我都知道,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不过你还是杀错人了。” 清尘:“难道那些人不该死?” 梅先生:“该死,确实该死!但你杀的人都是恶之途,并非恶之源。你认为的恶首其实都不是真正的恶首!你就算杀了他们,也不能减少同样的事情发生,更加救不了更多的人。” 清尘:“你说的话我明白,但我能做到只有这么多。” 梅先生苦笑:“那你为什么不学着去救人?……算了,不在这里空谈了。你现在需要去救一个人。” ********************************* 一觉醒来,新书榜又跌回第二,不过,我总算尝了一回第一的滋味!赶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昨天落下的u盘赶紧更新。上午还有一份材料要写,写完材料材料争取早点继续更新。 砸票啊!谢谢! 第20章 杀人与救人(下) 梅先生要清尘去救人,她奇怪的问:“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梅先生:“和你没关系就不救了吗?你杀的人大多也与你没关系。是那个叫白少流的孩子,你认识他吧?他就快死了!” 清尘大吃一惊:“小白!他怎么了?他病了吗?” 梅先生:“病不病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可能会遇到意外。如果你现在赶去可能还来得及,如果你还在这里问东问西,那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清尘紧走两步几乎是逼到梅先生面前:“小白在哪里?他会遇到什么意外?” 梅先生:“在南方的秦江市,三天后小白他们早上要去机场,路上说不定会出什么事。你现在赶去,正好来得及。” 清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提醒他?为什么不救他?” 梅先生又是微微一笑:“我救不救他与你无关,我就是想知道你想不想救他?……你这丫头心志坚定却又偏激,想杀的人一定要杀。我倒想看看你救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清尘:“你伤我一次又救我一次,我们就算扯平了。谢谢你告诉我小白的事,我现在要走了,有缘见面再向您请教!”说完她抱拳施了一礼转身就走,身形很快消失在山野之中。 清尘刚刚离开,大树后面又走出来一个人,竟然是萧正容,也就是两个月前巡捕司请来对付清尘的高手萧中校。萧正容现在穿着便服,看样子与梅先生很熟,他一露面就问:“石头,你就这么放她走了?连师承来历都不过问?”他居然叫梅先生石头,估计是个小名。 梅先生:“还是不问的好,如果问出来什么,反倒不方便。……小小,你觉得这丫头身手如何?” 梅先生称呼萧正容为小小,看来也是小名。萧正容想了想答道:“我和她交过手,全力出手我未必是她的对手,真是了不得!她学的不单纯是武术!” 梅先生:“这就是我不开口问的原因。” 萧正容笑道:“你们这些修行人!算了,我不说了,不关我的事。” 梅先生:“你注意那十二个人了吗?他们是一个特别行动组编队,与我们当年不一样了。在秘勤局没有解散重组特别行动部之前,那时候我们一个行动小组是六个人,队员都依靠天生的特异能力配合。可现在再看这十二人小组,假如你是清尘,能对付吗?” 萧正容:“论交手我未必胜得了那丫头,但这十二个人我能对付。别忘了我们当初受过一个系统的训练,我了解他们的行动方式、纪律要求、战斗规律。” 梅先生:“可是他们用的手段不一样,所受的能力训练也完全是有统一体系的。” 萧正容:“已经二十多年了,训练营中换新教官了。” 梅先生:“不错,而且这批教官是来自西方的。这正是我担忧的问题。” 萧正容:“你担忧什么?你的一身神通又不是在训练营中学的,就凭那样一伙人,再来多少队也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梅先生皱眉道:“我是昆仑大陆修行人的领袖,不是世俗间的教主。这些人从世俗间来,借助世俗的力量神迹渗透到东方,不可能仅仅是为了传授这些神奇的能力,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天下修行人之间的纷争刚刚平定没几年,如果再来一场内外的冲突不是我所愿见。” 萧正容也苦笑:“你担心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我是军人,有外敌入侵自当挺身而出。如果他们是夹着皮包来谈合作,我也只能看着。” 梅先生:“真要是直接入侵反倒好办了,打回去就是了。二十二年前有一伙人气势汹汹飞来而来,号称要拯救东方大陆沉沦的异教徒。被一位高人在天上堵住了,当场打了回去。……傲慢从天而来,自然可以在天上阻挡。但是微笑着从世间渗入,只要不露痕迹,我也不方便插手。” 萧正容:“那你打算怎么办?” 梅先生:“我下一道命令,天下各派修行人自加约束,不要在世俗间和这些人起冲突。” 萧正容:“这就是你的主意?担忧了半天只想起这一招?” 梅先生:“你别忘了,世间还有清尘这样不受我约束的人。” 萧正容:“她?她只有一个人,火候还太嫩了!” 梅先生:“还有小白。” 萧正容:“白少流?他现在能起什么作用?” 梅先生:“他可是个关键!后面有一头驴是个重要的人物。” 萧正容:“驴?怎么又牵出来一头驴?” 梅先生笑了:“你可别小看那头驴!有些事,我也不能做的比它好!就让它帮着小白平定人间吧,这也是它解脱的机会……其中玄妙,你就不要问了。” 萧正容:“我说那清尘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在世高人出手管管?原来是你插手了。到最后不得不惊动了秘勤局特别行动组,你一定是故意的!” …… 这一天清晨,秦江市区通往机场的公路上,一辆高速行驶的破旧大客车突然插入反道,车身横了过来。对面驶来一辆白色的吉普紧急向右闪避还是没有躲过去,侧面撞击之下翻滚着冲下了公路右侧的护坡。有一个小伙从车里被甩了出来,眼看就要被翻滚而下的车身压成肉泥。 清尘从郊野中刚刚赶到,一眼就看见了飞出辆外在空中张牙舞爪的白少流。以她的身手和反应速度,完全可以把白少流安然无恙的从车身下抢出来,但她却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如果只救白少流一人,那车中其它人都可能送命。心里犹豫出手却没停,身形快如闪电冲到了吉普车后面,右手凌空一挥,隔空将白少流的身形送了出去。左手一托吉普车的后车身,吉普车的翻滚在空中停顿了那么半秒,然后又放慢速度按惯性翻了出去,在空中慢慢转了半圈四轮朝下落地仍然站稳。 白少流摔在地上晕了过去,恰好有路过的车辆发现了事故,有人停车观望也有人打电话报警。吉普车的后车门也打开了,两个神色狼狈的男人钻了出来,跌跌撞撞跑过去看晕倒在地的白少流。清尘在心中暗暗说了一句:“对不起了,小白哥。”然后转身迅速离开。 也许是梅先生对清尘的一席话救了车上的其它人,清尘不是恶人,她毕竟还在心里希望能救更多的人。自从父母死后,清尘一人独行,她很后悔,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却救不了去世的父母。 *************************************** 下班回家,惊喜的看见《人欲》从上午到现在一直站在新书榜第一。无言感动中!新书冲榜仅仅第三天,我才写了六万多字,而且本人向来不是很热的大神作者。 一切都是因为热情书友支持,感谢你们!谢谢你们的继续支持! 伸头准备中,准备持续挨砸,用票狠狠砸我吧! 第21章 人眼看人低(上) 那是在一年多以前发生的事,只不过因为一场小小的流行感冒,开始是母亲病了,又传染给父亲。在医院使用了一种很贵的进口抗菌素,据说效果很好可以预防感染。可是过了半年,父母同时出现了一种病症,呼吸困难肝肾功能衰竭,最终抢救无效去世。清尘一开始以为是一种怪病,后来才知道这可能是一起人为事件,根源出在一家国外制药公司。可是调查进展缓慢,时间过长受害人分散取证困难,对方律师很容易提出了种种反证质疑,不知等多久才能有结果。 清尘决定不等了,她开始自己调查此事,凭着来无影去无踪的一身功夫。后来她通过偷出的一份外文资料查出了关斯德这个人,是他主持了这种药物的研发,也是他隐瞒了动物实验中小概率延期过敏反应的报告,而这个人恰好要到志虚国来处理商务。清尘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决定自己动手!同时又不想莫名其妙的杀人,于是有了网上杀人贴事件。 在调查的过程中,她偶尔又撞见了其它的一些事,同样有人怀罪当诛,却非常狡猾的洗清证据逃避了巡捕司的侦察。于是又有了第二次出手刺杀,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最近一次刺杀孙万林失手。她已经进入到一种非常自我的封闭状态,忘记了过去那个自己,似乎这么一直刺杀下去成了一种莫名的使命,或者是一种说不清的正义感与职责,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摆脱痛苦的回忆。 在她父母去世之前,她的家庭幸福和睦。她正在读中级学堂,是一个很聪明很优秀的少女,眼看就要参加大考去读大学堂,而且很有希望考入乌由最好的高等大学堂。然而一夜之间一切都改变了,她成了一名连环杀手。至于这样一位少女怎么会有一身惊人的功夫?而且是从小开始练起?那又是另一个曲折的故事了。 直到她遇见了纯真的小白,才有一点在疯狂的自我中清醒过来。白少流给她的印像傻傻的,救她就是救了她没想别的,同时小白又好像很聪明,总是很自觉的顺着她的心意。在小白家里那两个月,有了一种久违的温暖感觉,她几乎都有点不想离开了。可惜她不得不走,她的身份已经成为全国各地巡捕司的要犯,万一巡捕查到她的下落,只会连累小白。 听说小白可能出意外,不论真假她当然要来,结果小白哥真的出事了!到了真正出手救人的时候,清尘却选择救更多的人,以至于小白受伤了,她心里很抱歉也很矛盾。但同时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这不是一起意外车祸! 那个神秘的梅先生事先就知道,有人意料之中发生的事情本身就不可能是意外。清尘看的清楚,那辆大客车切入反道的时候,司机的神色明显不正常。司机也显得比较慌张,但尽量在保持冷静,眼睛看的不是前面的路,而是对面正驶来的白色吉普车。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客车是故意让吉普撞上的。 清尘想起了梅先生关于恶之途与恶之源的说法,什么意思其实她心里也是明白的,现在更是彻底懂了。如果小白死了,杀人凶手就是那个客车司机,是他故意让这场车祸发生的,然后可以让所有人都误以为这是一场交通意外。可是小白他们不可能得罪那个客车司机,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司机只是一个杀手,她自己也只是个杀手,所区别就是杀人的目的不同,杀的人不同。 清尘本来有些茫然,现在突然又清醒了,她又有了新的事情要做。有人要害小白,虽然没有得逞,她却一定要查清楚,大不了再为小白出手一次。同时刺杀孙万林失手了,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再次出手,既然已经说要杀了孙万林那就要去杀了他。还有一件事,那个傻傻的小白真不让人省心,如果还有危险的话自己应该保护他。 人不太可能在一瞬间彻底的转变,虽然梅先生对清尘说了很多,清尘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清尘年纪不大,却属于心志坚定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练成这一身功夫。所以她以前做的事还会继续做下去,她还要杀了孙万林。但事情有了一点变化,因为白少流。虽然她与小白非亲非故,但现在这个世上恐怕小白是她唯一有所挂念的人。她首先要保护小白,其次要追查谋害小白等人的幕后凶手。 等小白的伤好的差不多出院回到乌由市之后,清尘也悄悄的回到了乌由市。由于上一次被那十二个神秘人追杀的教训,她的行踪更加隐秘了,不想留下一丝轻易被追踪的线索,小白自然也没有再见到她。清尘想找机会再去出手刺杀孙万林,却很意外的得知孙万林已经死了,不用她再杀一次。 孙万林不是被杀,也不是死于意外事故,甚至连巡捕司也没有来得及将他的罪证材料整理完毕。他死在清尘第一次出手刺杀他的当天。当巡捕司押送他回拘押所的时候,路上听见了“啪”的一声暴响,那是旁边一辆大卡车突然爆胎的声音。孙万林当即就手捧胸口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刷刷往外冒,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据说孙万林以前并没有心脏病史,巡捕们都说他是被吓死的。 巡捕司本来封锁了消息,想继续利用孙万林引清尘上钩。可是过了两个月清尘也没露面,孙万林的死迅终于传了出来,阴差阳错恰恰此时清尘回到了乌由市听说了这件事。既然孙万林死了,清尘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保护小白,同时调查是谁在暗害小白? …… 不提清尘在干什么,白少流对围绕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么多事仍然懵懂不知情。他现在工作丢了,兜里的钱也快花完了,右手和左腿成了半残废。如果说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他练习了清尘临走时教给他的那一套心法口诀,真的达到了形神相合的境界。他天生特异,对于他来说形神相合能够手眼并用,就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小白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他现在只认为自己可以去做一个神偷。 这天黄昏,小白在5路公交车上来回忙乎了好几趟,将一伙小偷偷的东西都偷了回来,然后又分批悄悄放回到失主那里。等到天色已暗贼也下班,白少流下了5路公交车来到火车站附近,他还没有吃晚饭,这才想起自己过手那么多钱包却一分钱都没有留下,有点得意又有点后悔。在一家小吃店吃了一碗五块钱一份的蛋炒饭,却不想着急回空荡荡的家,他就在附近闲逛起来。逛着逛着逛到了一处行人天桥入口处不远,白少流发现自己又走回到曾经工作的万国摩通钱庄乌由分号的门外。 第22章 人眼看人低(下) 钱庄的大楼很气派,正门装饰着三层楼高的大理石柱,整个建筑的墙群都用花岗岩装饰,围绕大楼的一圈都有一条画岗岩楼群线。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钱庄的大门已经关了,四楼还有灯亮着,不知道哪位前同事还在加班。白少流心情很复杂,漫无目的的散着步,来到了钱庄大楼的后面,这是一条两座高楼背后的小街巷。有不少人都坐在钱庄楼后大理石墙基上,那一面墙基恰好是一道可以坐着休息的台阶。白少流莫名的叹了一口气,也坐了下来在那里发呆。 “你这么小年纪,也会给人算命吗?”白少流正在发呆,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了,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个姑娘。这姑娘年纪不大,留着将将齐肩的卷发,穿着一身藕合色的长裙。小姑娘的眼睛很大,黑黑的眸子很亮很精神,白少流抬头的时候正看见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用好奇的眼神盯着自己。 “年纪小?你年纪比我大吗?”白少流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小姑娘好像有点不服气,抬起一只手指着他面前说:“不是说我,是说你?你这么小年纪,就会算命骗人钱吗?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正经工作?” 白少流顺着她的手往自己面前的地上看,首先看到的是长群下半截嫩藕般的小腿,纤细小巧的足踝晶莹可爱——这丫头没穿袜子,粉红的皮凉鞋上还装饰着两个挺可爱的卡通形像。在她的鞋尖前面也就是白少流的面前放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满了字还画着图,内容大慨是“神机妙算,预测婚姻事业前途……”等等。这可不是白少流的东西,怎么跑到他面前来了? 白少流又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坐错了地方。这里虽然是两栋高楼的背后,但毕竟靠近市中心,又离大马路的人行天桥不远,所以来往的人很多。有不少人都坐在他这一侧的墙群处,面前大都摆了一个小摊子。有不少卖各种杂货的、收购旧手机旧墨盒的,还有玩套圈翻牌猜迷游戏的、摆相棋残局引人掏钱来下的。 白少流旁边刚才大概是一个算命先生,趁着晚间街上的巡查下班也出来摆摊蒙两个钱花。刚才可能是内急方便去了,一阵风吹来恰恰把他面前那张纸吹到白少流面前,位置还摆的端端正正,以至于引起了误会。 白少流抬头刚想解释两句,又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说:“小兮妹妹,叫你不要到这种地方来瞎逛你偏要来,看看就看看,还理会这种人干什么?” 白少流这才注意到小姑娘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的,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笔挺的高档西装,裤线直的都可以去切豆腐,明显与这条小街的气氛格格不入。更特别的是,他们身后还有人,穿的都是深色的西服,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注意观察身前的人以及四周。很可能这一男一女是出自豪门的少爷小姐,白少流察言观色看的清楚,那男的后面有两名保镖,小姑娘后面居然有四个。这阵势可真不小! 小姑娘问白少流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别人听来有可能是一种嘲笑和调侃,可白少流却只有苦笑。他能听出来那小姑娘的语气是认真的,看他的时候也充满好奇,心中有责难的意思,但决非调侃。这是一个不知人间冷暖的豪门千金,所谓自强不息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只是一种纸上的精神,理所当然的以为只要每个人肯奋斗就会成功。 白少流怎么不想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他刚刚从身后这家大钱庄被裁员,今天白天又在求职市场转了一天。如果换一种场合白少流也不过是笑着摇摇头而已不会和她计较,可现在不同,因为他看见了那个男子。那男子看小姑娘的神情显得很温柔体贴,可白少流感觉到他的心里真实的情绪就像苍蝇在看一块肥肉,这让小白觉得恶心。而那男子扫他一眼的时候,神情又像一个有洁癖的人在看一堆垃圾,这让小白很不舒服。自从那场离奇的车祸之后,小白在病床上回味了两个月,又学了三个月的形神相合的功夫,他对人心的感应变的更加直接与敏锐。 “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骗别人钱?”白少流尽量温和的回答,没有看她旁边的那个男子一眼,因为小白根本不想理他。 小姑娘:“我顾姐姐说,乱用玄学是误人误已,冒用玄学其实更是害自己。” 她怎么又扯出来一个顾姐姐,而且还提到了一个名词——玄学!这回轮到白少流好奇了:“原来你相信算命啊?那你说我干什么?请问你用哪一只眼睛看见我骗人钱了?” 小姑娘语结了,因为白少流只是坐在这里面前放了一张纸,他还没给人算命呢,小姑娘当然不可能看见他骗别人钱。她很认真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你不是坐在这里给人算命的吗?我顾姐姐说奇门推算不能在大庭广众随意运用,如果是这样要么是害自己,要么是骗别人。” 小姑娘越说越认真的,白少流笑着答道:“我又不认识你顾姐姐,她说的话跟我没关系。” 小姑娘还没说话,她身后那男子明显不耐烦了,上前一步冲小白喝道:“喂,你这小子罗里罗嗦说什么呢?想骗人一边待着去。……小兮妹妹,我们走吧。” 白少流眼睛也不抬的答道:“我没和你说话!”从小能够窥探人心的小白一直以为这世上没有谁比谁生来应该更高贵,除非他有高贵的理由。小白和这个陌生男人没打过交道,也没什么事求他,就完全不必理他的脸色,何况这个人很让他讨厌。那种在你面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根本无视他,这会让他最难受的,这一点小白从小就清楚。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火气有点大,所以故意惹那人也不高兴。 那男子果然被惹火了,他不能忍受像垃圾一样坐在街边摆地摊的小骗子,用这么轻蔑的语气与自己这位高贵的、受人尊敬的公子说话。如果不是因为小兮妹妹在身边不好失态,他可能当场就要叫保镖上去揍人了。男子又上前一步阴着脸对小白说:“你不是摆摊算命的吗?那我也让你算一算,你算算我会不会给你钱?”说着话他伸手掏出一个很漂亮的钱夹,两根手指夹着三张钞票在小白眼前乱晃。 男子说话时神色有些得意,还偷偷瞟了小兮一眼,意思好像在说:“看,我把这个骗子难住了吧?他要说我给他钱,我就不给他,他要说我不给他钱,我就扔到他脸上,当场就能戳穿这个骗子!”他已经在想小兮会以怎样一种佩服的眼光看着自己。 可是小兮并没有看他,而是皱着可爱的鼻子盯着白少流,看小白怎么办?小白看着这一男一女,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恶作剧的念头。记得他小时候有一次过节,村长的儿子在村口碰见他说:“小白吃,你猜我会不会把这个红鸡蛋给你吃?”小白答道:“你那么小气的人,当然不会给我吃。”结果村长的儿子立刻就把鸡蛋扔给了他,口中叫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呢!”然后小白就把鸡蛋吃了。这种小孩玩的把戏,这男子居然在这里刁难他。 “三百块钱太少,我算你不会给我三千块。”小白不紧不慢的答道,同时尽量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 不多说别的。票!谢谢! 第23章 仙人指路(上) 这一句话把那男子说愣住了,然后他就像受了侮辱一样向后面一伸手:“给我拿三千块。”像他这种公子哥其实平时不用带钱的,就算身上有钱夹也不会有太多现金,顶多是几张金卡。但保镖身上会带一定数量的现金,以便在一些场合急用。他身后的一名保镖一皱眉,但还是很无奈的点了三千现金放在那公子哥手上。 公子哥接过钱一挥手,将一摞钞票都向白少流头上扔了过去,口中喝道:“骗子,你算错了!”紧接着下一个场面应该是钞票飞舞撒的小白满身都是,可那男子眼前一花却没看见这个场景。只见白少流一伸左手,趁着一摞钞票在空中还没有散开的时候就全部接在手中。然后他坐在那里点头道:“对不起,我算错了,你很聪明。也谢谢你,我正好缺钱用。” 小白话音未落,那男子脸色就变了,他已经反应过来是自己不知不觉已经中了套,莫名给了这个骗子三千块钱。给钱事小,丢脸事大,他已经忍不住立刻就要发作。就在此事那小姑娘突然咯咯的笑出声来,笑的非常开心,她拉着男子的衣袖道:“黄哥哥,你真逗,你是故意逗我开心的吗?” 这一笑如同烟消云散,那男子的脸色立刻变得柔和了,转头道:“小兮妹妹开心就好,我最喜欢看见你笑了。……你也玩够了,不要在这种地方待久了,我们走吧。”是啊,能让小美人开心一笑,三千块钱算什么?男子拉着小姑娘走了,小姑娘走的时候还回头说了一句:“不要再骗人了!你算错了吧?” 小白一边把钱叠好揣在兜里一边也在心中暗笑:“谁认识你是谁呀?算错了就算错了,反正我又不是算命的,这三千块钱可是真的!今天真走运,刚想睡就有人送枕头,没钱了就碰见冤大头。” 小白高高兴兴揣钱,同时他在心中也暗自感叹——如果能够窥破人心,并且善加利用,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边一行人走出街口,那姓黄的悄悄对身后的一名保镖打了个手势。这保镖站住脚步,等前面的人都走远后转身大步走了回来,直冲着白少流就过来了。这人在黄少爷手下估计没少欺负人,很直接的走到白少流面前伸手就抓他的衣领,连一句话都没说。能做保镖还是练过几年拳脚的,然而他这一伸手却抓了一个空。 白少流在他走来的时候就注意了,也感觉到他心中恶狠狠的杀气,早就料到他想干什么。那个公子哥居然还要这么对付他,小白心中也有气,所以一点没客气。那保镖向他伸手的时候,他突然右脚用力一点地站了起来,左手切在那人手肘后面的麻筋上,然后又握拳打在他胸骨下面肚子中央最柔软的地方,最后又一伸手轻轻在他的咽喉软骨上切了一击。他在短时间内完成了这么多动作,因为那保镖的动作在他眼里就像慢动作一样。其实他完全还来得及在那保镖下身再来一个掏鸟窝,那对方可就惨了,只是这样太阴损小白不会那么干。 保镖刚伸手,紧接着就惨叫半声抱着胳膊捂着肚子蹲下了。然后他抬头用一只手捂着咽喉向见鬼一样看了白少流一眼,起身一溜烟就跑了。白少流甚至想说一声威风凛凛的“滚!”都没来得及。 原来自己这么厉害?和人打起架来有一只超人的左手!小白刚刚有些自我陶醉,就听身边有人鼓掌笑道:“好好好,小兄弟,真不错,文武双全啊!……我都没看清你怎么动的手?”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已经坐在墙根下,就在他刚才所坐位置的旁边,一边拍手一边叫好。这男子他居然认识,印像中至少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小时候,有一伙城里的游客在他姥姥家院子里吃饭,有人提出来要吃五香驴肉,他姥爷要他把驴牵出来给各位老板看看。小白把家里的毛驴白毛牵了出去,白毛一到院子里就冲向一桌人,飞起的蹄尖还踢到了一个人的胸口,挨驴踢的人就是这个男子!而这人身边的另一个人挥手把驴打翻在地。 第二次看见这个人是他遇见清尘的那座山上,也是同时见到了这两个熟人。挥手将驴打翻在地的,就是用百丈长丝缠住清尘相斗的神秘高手,而面前这个男人当时从山谷中唱着一首难听的歌走了过来。后来……后来清尘被打飞了,撞到了自己,自己就晕了过去。而今天居然在晚上小街边又遇到了这个男人,他坐在那里笑呵呵的冲自己拍手。 “你是谁?”小白不知所措的问了一句。 那男子反问道:“你用我的幌子赚了三千块钱,不说声谢谢反道问我是谁?” “你的幌子?”小白一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张大白纸。 男子点头道:“不错,就是我的幌子,这张纸是我用来摆摊的,刚出去方便方便就让你给用了。……打打杀杀我不感兴趣,不过你那一手吃了吐玩的确实漂亮,用古代的谋略说那就叫飞箝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同行呢?专业水平很高啊,我得向你多请教请教。” 那人张嘴就说了一大串,有些话小白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最重要的他听懂了——他就是那个摆摊的算命先生,却阴差阳错让刚才那伙人误认为自己是算命的。小白拣起那张纸放在男子身前:“这是你的呀?不是我拿走的,是风吹到我面前的。请问您贵姓?我们以前见过吗?” 男子笑道:“我姓风,叫风君子。在街头算命界,我也算是你的前辈了,你就叫我风前辈好了。看你有点面善,不过我想不起来了。” 小白想了想觉得十五年前打过一个照面的人想不起来很正常,他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心中奇怪这人居然是个街边摆摊算命的!他又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抢了你的生意,现在幌子还你。” 风君子一摆手:“算了,我不要了,反正也准备收摊了,幌子就送你了,你在这一行发展说不定以后大有前途。” 小白:“你不要了?那你明天怎么摆摊?” 风君子:“我每次出来摆摊幌子都是现写的,摆一次写一张,用完就扔。” 小白:“你天天写一张新的?练书法吗?” 风君子:“小兄弟,你不了解情况。我一年才摆摊三次,今天已经是今年的第三次了,再写幌子要等到明年了。” 小白心中纳闷,世上还有这么古怪的人?真正让他感到惊异的地方却不是风君子所说的话,而是面前这个人。他是与众不同的,与小白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因为小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什么样的情绪?小白感知人心的特异能力第一次无效了,他凝神去感应这个人的时候空荡荡的毫无结果,似乎那不是一个真实的人。但这人的的确确是个真正的大活人,就坐在他面前笑着说话。 第24章 仙人指路(下)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小白看着风君子发呆一时之间出神了,风君子有些奇怪的问他。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奇怪,你是兼职算命的?”小白赶紧解释。 风君子笑了:“算不上,我只是觉得好玩。……你知道刚才的那一男一女是谁吗?” 白少流:“不知道,你认识吗?” 风君子:“我当然认识,那男的叫黄亚苏,是一家大集团的董事,不过那集团是他老子开的。那小姑娘叫洛兮,洛水的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兮。你猜她老子是谁?那可是乌由市大名鼎鼎的人物,你一定能猜到,姓这个姓的名人可不多。” 白少流:“难道是洛水寒?”他说出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子。 风君子:“就是他,乌由数一数二的大富豪,洛兮是他的掌上名珠。” 白少流:“这些人你都认识?” 风君子:“当然认识,八卦杂志上都见过。那黄亚苏还认识我,所以我刚才看见了一直没过来。……小兄弟,刚才你为什么要说三千块呢?” 白少流:“三千块钱不少了,要是你说多少?” 风君子一笑:“要是我,就说他不会给我三百万。我想那小子再有钱,也不会拿三百万砸我就为了一口气。一口叫死他,看我算的准不准?” 白少流也笑了:“真像你这么说,还没法算不准!……不过我倒不想那样,三千块就差不多了,他那种人会给的,而我正好缺钱用。” 风君子:“行,你真行!小小年纪有原则还知变通,知道什么人什么事都值什么价钱。” 白少流:“风前辈,你的话我没听懂。” 风君子:“在你心目中,你根本就没想自己算得准不准,因此那无所谓的对错面子还不值三千块钱。而在黄亚苏的心目中,他那一口气值三千块钱。所以你才能把钱弄到手!而对于我来说,就算他给三十万我也不能算错了。” 白少流:“你的面子也有价钱嘛!值三百万?” 风君子:“不是我的面子值三百万,因为他根本不会给,他的面子在我面前一文不值。……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子?聊了半天还没问你。” 白少流:“我叫白少流,别人都叫我小白。” 风君子:“小白?这名子不错,听着亲切。反正今天我也没做成生意,遇到你小白算是有缘,这样吧,我给你算一卦,三千金一命。怎么样,你算不算?” 白少流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竟然忽悠到自己头上,算个命要收三千块,不就是自己刚才得的钱吗?他摇了摇头:“谢谢了,我不信这个,再说三千块也太贵了,我花不起这么多钱。” 风君子:“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富裕,知道你兜里有三千块才这么说的。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这样吧,我免费给你算一卦。” 白少流:“你算什么?” 风君子:“你不花这三千块让我算一命,这钱在你兜里能花多长时间?” 白少流想了想答道:“少说也能花三个月吧,我很节省的。” 风君子一笑:“我看见了你接钱、叠钱、揣钱的动作,从气势上来讲也是满潇洒的!但是呢,中指与无名指始终分得太开,那可是漏财之相,能留到今夜子时就不错了!” 白少流:“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 风君子:“准不准你明天不就知道了,不要着急下结论。” 白少流:“那好吧,明天就知道了。风前辈你自己坐着吧,我要走了。” 风君子:“你着什么急呀?我看你反正也没事,就陪我多聊两句。好歹你用我的幌子也赚了三千块,请我吃顿宵夜总可以吧?” 白少流想了想也是,再说自己晚上那顿饭炒饭也吃的不是很饱,问道:“风前辈你想吃什么?” 风君子:“简单一点就行了,麻辣烫,就是街角那家姐妹麻辣烫。” 风君子说的这家小吃店白少流认识,以前还去过好几次,是一对外地来的姐妹所开。这一对姐妹大的二十五、六,小的二十二、三,都颇有几分姿色,开的小店也叫姐妹麻辣烫,店面不大平时生意却很好。白少流以前去都是一边吃麻辣烫,一边偷眼看美女。那家小店东西确实不贵,白少流起身就走,风君子拣起地上的幌子跟在后面。 已经晚上八点多钟,小店里还坐满了一大半的客人,只剩下了一张空桌。白少流走进去恰好碰见以前的几个同事,可能是刚刚加完班也来吃麻辣烫,见面打了个招呼寒暄几句,坐下的时候风君子问他:“那是你以前的同事?我好像听出来你现在失业了?” “是呀,知道你还问?”小白没好气的答道。 风君子还是不知趣的追问:“见到他们你怎么一点都不尴尬?” 白少流:“尴尬?我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吗?反倒他们看到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就像犯了什么错,实在没必要!” 风君子:“人家笑的很自然呀?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白少流:“还用看吗?感觉就行,我这方面的感觉十分敏锐。” 风君子:“什么感觉?” 白少流:“感应人心啊。” 风君子瞪着眼睛看他:“我看你不像活了一百岁的样子,更不是个能够看透人情世故的老人精。活一百岁也不行,那时候又该老年痴呆了。你居然能够感应人心,那感应我试试?” 白少流:“除了你,其它人我都能感应到,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风君子:“你就吹吧,这样你可以参加总巡捕司的预防犯罪组,谁也没你能耐!” 白少流:“真的,不骗你。不是什么具体的想法,但我知道每个人心里真正的感觉,从小就知道。难道你这一方面感觉特别迟钝吗?” 风君子有些不服气的反问:“迟钝!我?我也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 白少流:“我在想什么?” 风君子:“你在想我究竟是干什么的?” 白少流:“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我真在想这个!看样子你感应人心比我直接多了。……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二位指路的仙人,究竟吃点什么?自己拿盘子去选,然后交到柜台去烫。什么时候帮我也免费算一卦,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一个系着白围裙年纪和白少流差不多大的姑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是开姐妹麻辣烫的那个妹妹。 白少流又吃了一惊,今天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神,她怎么知道这边两个人是算命的?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算命的?” 姑娘笑了,一指旁边空着的那张板凳:“招牌在那里放着呢!” 白少流低头一看,风君子把那张白纸放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白纸上只写着神采飞扬气韵飘然的四个大字——仙人指路。白少流有些发愣,他印像中这幌子不是这样的,记得那张白纸上画了两个图,一个是人脸一个是人手。画的不是很好,人脸画的像乌龟背,人手画的像鸡爪子,旁边写的字也是不规不矩,都是什么预测婚姻事业前途之类的。 风君子看见小白注意到那张幌子,笑着解释道:“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你把我的幌子放倒了,这才是正面。如果你放出的是正面,那姓洛的小姑娘也不会那么看不上你!” 白少流:“那背面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我老婆知道我今天晚上要上街摆摊算命,特意给我写了张招牌。我总不能拂她一片好意吧?只有拿出来了,然后自己悄悄在后面又写了一遍。……待会再说,先去挑东西吧,你都喜欢烫什么?荤的素的?” 选了荤素不等一批麻辣串,送到柜台那边烫好浇上芝麻酱和辣子再端回来,两人坐下吃的也很香。麻辣烫当然很辣,风君子直吸热气,抬头问道:“小白,再来瓶啤酒漱漱口怎么样?”小白无奈,谁叫他碰到这么脸皮厚的人呢,又给他要了一瓶啤酒。等风君子喝完一大口啤酒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才找到机会接着问他:“风前辈,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风君子吃着一串干豆腐卷一边答道:“你让我想想,我应该是搞证券投资分析的。” 小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名子他有印像,现在全部想起来了!他差点没跳起来问道:“你姓风?叫风君子?你是个证券分析师。” 风君子:“是啊,你坐下,没必要这样肃然起敬吧?” 白少流:“几个月前,你是不是写过一份关于南都科技的报告?” 风君子:“不错,我是写过。” 白少流坐在那里,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如果不是他写的那份报告,南都科技的增发新股就不会被否决。如果不是南都科技增发新股失败,他就不用去秦江出差。如果他不去秦江出差,就不会遇到那场离奇的车祸。这时风君子抬起了头,有些疑问的说道:“听见我的名子,还有那份报告,我觉得你的反应对我很不满。为什么?” 为什么?小白直勾勾着看着他说道:“如果没有你那份报告,我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头。” 风君子:“怎么又扯上你呢?说说看怎么回事。” 小白叹息一声,简单的说了一遍自己在摩通万国钱庄的工作经历。听完之后风君子倒不意外,也长叹一声道:“人心简单,***而已,可这世界上的事情真够复杂的。你有怨气我能理解,不过你想一想,你能怪我吗?这件事,应该怪谁?” 白少流想了想道:“确实怪不到你头上。”那起车祸就事论事,首先应该怪肇事的司机,如果究其根源,那应该怪洪云升以及千日红集团的违规运作,无论如何也怪不到风君子头上。 风君子:“不错不错,你能看透事理,这件事不能怪我只能谢我。可惜世界上有很多人就是看不明白,反倒会怪我这个好人管闲事。……你既然能窥测人心,又能明白事情的本源,那行走世间的火候就差不多了。” 白少流:“你一再夸奖我能窥测人心,你自己不也一样吗?听你说的话我刚才心里想的你都知道。” 风君子:“你错了,我用的不是神通,就是普通人的眼力。我不需要窥测和感应,看一眼自然就明白了。” 白少流:“等等,你刚才说什么?神通?” ************************************* 周六清晨我就要出发赶飞机去北京开会,周日半夜才能回到家中。出发之前抓紧更新这一章,下一次更新争取在周日夜间打榜前,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努力了。请大家多包涵! 想想开这本书波折也挺多,上榜第一天就接到通知需要大修改,咬牙将背景和事件都重新改写了,周末又要去开会。老天爷是不是存心给我冲榜制造麻烦? 本书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冲到新书榜首,全仰仗各位书友朋友的全力支持推荐,感谢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谢谢你们,所有给予支持帮助的人! 第25章 半卷美人帘(上) 小白惊诧的插问,风君子淡淡的答话:“确实是神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直接感应到他人心念的,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不能,你这种情况是例外。可笑的是,你居然以为平平常常。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你能知人心就是不俗。这是‘他心通’的一种,而你的能力又称共情之术。” 风君子一边喝着酒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话,就像在唠什么家常,可听在小白耳中就像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他从没听说过这些,自己也从未这样想过,只是朦胧的觉得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可能超越常人,却没想到这是一种常人没有的能力! “你说的是真的吗?” “仙人指路,岂能妄言!你不信可以去问别人。” 小白当然不敢立刻相信,又问道:“可是我见过很多人,都能够……” 风君子打断他的话:“那是察言观色揣摩心意,将心比心感同身受,是世间的心术而已,并非你这种直截了当的神通。……比如我看你,就没用什么他心通。街头的算命先生大多都擅长此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骗两个钱花。” 白少流:“那今天我遇到的那个小姑娘,说到了什么奇门推算,还说不能在大厅广众下误人误已。” 风君子:“说的没错,那小姑娘也算半个内行,应该学过奇门数术。以她的家底,可以请到这样的老师,真不明白她学这些干什么?” 白少流:“原来她说的是真的,那你……” 风君子笑了,咳嗽一声道:“我为什么跑到街头算命?谁吃饱了撑的跑到大街上用奇门数术卖弄?都是察言观色的心术!……你已天生擅长此道,这张幌子你收好了。你不是失业了吗?凭这个本事混口饭吃也没问题。” 白少流摇头:“我不想干这个!” 风君子:“志不在此?那很好!可怜你都混到这个地步了,那就志在世间吧。这张幌子就算我送你的礼物,你用不用随便。……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否则我老婆又以为我借机出去鬼混,回家该跪搓衣板了。” 白少流:“搓衣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洗衣机早就普及了,谁家还有那东西?” 风君子:“唉!你是不知道啊,那搓衣板是她们娘家祖传的法宝!” 这顿麻辣烫花了二十块钱,吃的各种滋味都有,白少流有些懵懵懂懂将那张仙人指路的幌子叠好揣在兜里,和风君子一起出门了。他要到摩通万国钱庄的门前不远去坐19路车,刚刚走到站台处,远远看见钱庄大门外有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名少妇,看背影身材婀娜窈窕很有韵味,却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衣,带着一顶帽檐压的很低的鸭舌帽。她的动作有点躲躲闪闪头也一直垂的很低,看四下无人这才走到了钱庄门外的提款机前面。那是庄茹,白少流以前的同事,自从出了车祸面部受伤之后她就内退回家了,小白一直没见过。他一直还挺挂念她的,却又知道她现在不愿意见熟人,所以也没去看过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 从小白的角度,视线正好穿过她的前侧能看见提款机的屏幕。小白的眼力太好了,离的这么远庄茹不可能看清他,而小白连提款机上的数字都看的清清楚楚。庄茹是用活期钱庄卡来取钱的,小白第一眼恰恰看见了“余额不足,请您重新输入。”这么一行字。庄茹的手指有些发抖,又按了“查询余额”的触摸键。屏幕上的余额显示为751.23元,她似乎叹了一口气,取了五百元,小心翼翼的放在长裤的侧兜里,低头转身快速的离去。 庄茹的心里很失望,甚至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路的时候低着头只注意两边却忘了看前面,这些小白都感应到了,他紧走几步就想招呼她停住。因为庄茹前面就是一棵路边的行道树,她正丢魂一样的走过去一点也没有察觉。庄茹真的一头撞在树上了,而小白却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因为他也撞树上了。小白只顾侧头看着庄茹,向前紧走几步正要喊她,却没注意自己行动的前方也是一棵树。 夜晚的街边出现怪异又搞笑的一幕,一名少妇低头走路不小心一头撞在树上,远处一个小伙朝着她刚刚举手正要喊话,也不小心侧着身子撞在了另一棵树上。白少流被撞的肩膀和脑袋生疼,一屁股坐在树根下,耳边似乎听见了风君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有人走路不看前面,可怜的树啊!都得罪谁了?” 小白却没心情理会风君子在远处说什么,紧忙爬起身来向庄茹那边跑去。庄茹刚才是脑门迎面撞在树干上,看架式可不轻,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小白跑到近前蹲下身,伸手从庄茹的背后将她扶坐了起来。庄茹被撞的有点发晕,一只手按着额头还没有完全清醒,她留了一个怪异的发型,黑发从帽沿下披散出来盖住了右边半张脸。由于她是仰着头,一阵微风吹来头发向耳后散开,小白看见了那掩盖的面容。 庄茹曾经很美,在小白的性幻想中,一直把她的形像当作最成熟性感的代表。现在的这张脸,左边仍然很精美,细嫩的皮肤,弯弯的眉毛,微闭的妙目,粉红色微微饱满的唇,一切都在展示她的艳丽。可是在右边的脸上,却交叉分布着三道又深又长的疤痕,疤痕在路灯下是令人恶心的紫黑色,纠结着翻卷扭曲。 最粗的一道伤疤从额头冲断眉毛一直向下斜斜的延伸到嘴角,如果再深一点恐怕连眼睛都保不住了。另一道伤疤呈s形从颧骨最高处到耳根弯曲的穿过半张脸,就像一只狰狞的大蜈蚣。还有一道伤痕很深,小白怀疑当初受伤时几乎都见到了骨头,从眼角到下颌很直就像刀切的一般。除了这三道大伤痕,她的右脸上还有很多细碎的小伤口,皮肤支离破碎不成样子。 这哪里是人的脸?小白直接就想到了魔鬼、夜叉、修罗……等等传说中的恐怖形像,尤其是与另外半张精美的面容合在一起,对人的视觉神经简直就是一种摧残和折磨!小白的第一反应是差点尖叫出声,第二反应是差点松手把她扔回到地上。然而他没叫也没动,深吸一口气总算保持了镇定,因为他早有心理准备。 他早就知道庄茹脸上受了伤而且伤的很重,今天第一眼看见她就感应到她心里很害怕,那种躲在黑屋子里很恐惧又不敢出来见人的感觉。小白知道为什么,庄茹撞树时的心情已经接近于绝望,如果自己现在再发出一声惊叫估计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小白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对她说话。 庄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时,本能的抬手拉过头发想遮住左边的脸,她还没有看清扶起她的好心人是谁。这时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庄姐,你别害怕,是我,小白!你不用挡着脸,我已经看见了,没什么的。受了伤,又不是你的错。快起来吧,我看看你的额头,好像撞破了!”然后庄茹就看见了小白平静如常的眼神和一脸真心关切的神色。自从她受伤之后,安慰的话听的不少,但就这么直视着她眼光毫不闪烁语气又能这么平和的人还是第一个。她心里一酸,不知不觉眼泪先流了下来。 第26章 半卷美人帘(下) 由于伤疤的牵动,庄茹的右眼睁开时是很难看的三角形,流泪的样子不仅不让人感到同情,看上去甚至有一种恐惧和厌恶。但同时你看见她美丽的左眼垂泪,就连石头一样的心都会融化。白少流的心情就是这么复杂,一方面觉得她难看的简直无法再多看一眼,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可怜的让自己的心软的不能再软。这时他听见了庄茹的声音:“小白,是你吗?我是不是很难看?” “庄姐,你的脸受伤了我知道。不要那么难过,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整容一定可以整好的。”尽管心里的感觉很复杂,白少流表面上还是神色不变,语气很柔和目光既不闪烁也不躲避。他既然能够明白庄茹此时的心情,也就知道说什么话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小白感觉到庄茹的心情从哀伤的绝望变成深深的遗憾和期待,她弱弱的说:“整容?我问过医生,太难了!而且也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花不起那笔钱,钱庄也不会支付这么巨额的费用,就算能给一部分也需要我自己提前垫付。”庄茹说话时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既像是在和小白说话,又像在一个不相干的人面前自言自语。 庄茹提到了钱,小白突然想起一件事,那还是几个月前听见钱庄同事的议论。庄茹勾搭上严襄理,又是重要部门的业务骨干,平时明里暗里的收入不少,在严襄理那里也有不少好处。半年前她在乌由市一个高尚社区买了一套不小的公寓,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因为她就在万国摩通钱庄办的住房按揭贷款。庄茹一次交了一半的首付,剩下的按揭每月是两千八百多块。她可能有些积蓄,但交了首付又装修完房子之后,估计花的差不多了。毕竟她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单身女人,不可能有太长的攒钱时间。 庄茹大概以为自己今后的收入会很稳定,供房子绰绰有余,没想到却会出那么档意外。自己在钱庄内部整顿中内退了,严襄理也走了,花容月貌也毁了。每月一千二百元的基本保障工资也仅够过日子而已,无论如何不可能长期供现在的房贷。小白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因为他也在钱庄工作过,钱庄每月还住房按揭的时间是二十五号,而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四号了。庄茹一定是趁着晚上人少来取钱的,却发现自己的卡里已经快没钱了。 白少流:“庄姐你快起来吧,不要坐在地上说话。……你是来取钱的吧?是不是明天要交房款?……其实你可以把现在的房子卖了,再换一套小的住,这样就有一笔钱了。”他扶起庄茹一面小心的说着话,心中感应庄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心情也在绝望中有所缓解。 庄茹:“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少流:“别忘了我以前也在钱庄工作。” 庄茹:“我问过了,即使我把房子卖了也不够。我这种手术在志虚国内做不了,只能到罗巴盟或者山魔国去试试,结果也不一定。” 白少流:“不要太担心,总会有办法的。你刚才取钱是不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点,应该够你这个月的,你先拿去还房款吧。卖不卖房子都应该自己去办,万一让钱庄收回去拍卖就不划算了。” 庄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小白,你真是个好人。……这么长时间,只有你见到我还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不是,你比以前对人更好。可是这钱……” 庄茹在耳边说话,小白在心中自己问自己。他看见庄茹还和以前一样吗?绝对不是!刚才自己吓得差点叫出来,现在心里还有一种恐怖厌恶的感觉——看见她那半张脸。可是小白一直强忍着目光没有游移闪烁,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在他的经验里,碰见感官难以忍受之事,首先就想着要去适应习惯。 比如小时候他们村里每年都会晾晒咸鱼,从江里打上来的鱼有专门腌制的地方,城里人吃咸鱼感觉味道还不错,但腌咸鱼的地方却臭气熏天。在那里面待着就得忍,无外乎两个结果,其一是最后实在受不了,其二是久而久之就习惯了。白少流不回避庄茹的脸潜意识中也是这个想法,虽然很丑,但是看习惯了也就适应了。 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丝惊异,看来风君子说的话是对的,不是人人都能直接感知他人心念。如果庄茹知道自己心里真实的情绪,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反应。他又想起风君子给他算的那一卦,说他兜里的三千块留不过今夜,还真说准了,那人简直就是个金牌乌鸦嘴! 白少流扶着庄茹顺着马路慢慢的走,去庄茹家不需要坐车,走一站多地就到了她所住的小区。他一边想心事一边走路一边打断庄茹的话说道:“庄姐不要跟我客气,我这三千块也是今天晚上的意外之财,你现在拿它比我更有用就拿着吧。没房子住可不行,你和我不一样,我一个大小伙哪怕睡公园都没关系。” “兄弟,站住!不要喊也不要乱动,否则我手里的家伙可不听话。对不起了,日子过的困难,向二位借点钱使使!”小白扶着庄茹走到街角拐弯处一棵大树的阴影下,眼前突然跳出来一名壮汉,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牛耳尖刀。怎么这么倒霉?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碰到拦路抢劫的,他不得不扶着庄茹停下了脚步。 抢劫者用刀逼在了小白的胸前,又转眼去看小白身边有些失魂落魄的女人。从他角度只看见了庄茹的玲珑妙曼身材以及左侧的那半张脸——好美的娘们!他突然感觉身体一阵发热,一股邪念冲上心间——看来今天不仅要劫财,还可以顺手劫色。这样的娘们,劫一回色也值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庄茹听见声音也缓过神来看向这边,一阵风吹起头发正好露出她右边的脸。 那人本来就半张着嘴快要流口水的样子,眼神也是恶狠狠带着色眯眯,转瞬间就突然变了。他的神情变的惊恐万状就像看见了恶鬼,张大嘴一声尖叫却没有发出,因为小白伸出左手切在他的喉结上将那声尖叫硬生生的给斩了回去。紧接着抢劫者就觉得自己的手松开了,那把牛耳尖刀到了对面那个小伙子手上,然后冷冰冰的刀锋就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小白今晚已经是第二次出手斩别人咽喉了,为的就是不让他发出那一声大叫。那把尖刀是怎么夺过来的?小白没有学过空手入白刃,他用的是最简单也是最笨的办法,将那个人的五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将刀拿到自己的手中。他用的是左手,而且动作太快了,快得那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手腕只是稍微缩了缩刀已经离手了。 “不要喊也不要乱动,否则我手里的家伙可不听话。对不起了,日子过的困难,向你借点钱使使!”小白说了一句与刚才那人说的几乎是一样的话,不过这回换成了他拿着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那个可怜的持刀抢劫者一时之间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他想不到半夜里会看见那样一个女人,更无法相信自己的刀就这么到了对方的手上。他想说什么,却喉结咯咯响牙齿也打战说不出话来。他的腿有些发软,手哆嗦着从兜里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包括零碎的钢蹦。 第27章 众生皆罪人(上) 白少流拿走整钱六百块,几十块零钱没有动,然后冷冷的说道:“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否则我这一刀真的会切下去!”小白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一出手反而抢劫了这个抢劫者,也不去多想抢劫者被抢之后是否又会去抢更多的受害者。 他生气的原因是因为庄茹,庄茹的心情刚刚从绝望中恢复一丝理智,现在又突然降到了冰点。那汉子虽然没有叫出声来,但那惊恐之极就像见鬼一样的神情庄茹却看见了。小白只觉得庄茹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晕过去,整个人半倒在自己怀里。一个女人如果发现自己的样子能够把半夜拦路的歹徒吓跑,无论如何不会好受的。 白少流半扶半抱着庄茹走了,留下那歹徒一个人傻呼呼的站在那里。一阵风吹来,他突然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都让冷汗给湿透了。他自言自语道:“是魔鬼,一定是魔鬼!我刀郎遇到了一男一女两个魔鬼!……很久没有去忏悔了,今天一定要去忏悔,求上帝宽恕不要让我再遭遇魔鬼的折磨。” 抢劫者刀郎跌跌撞撞的走了,他转过两个街区来到一家教堂。这座教堂的外墙用红砖装饰,正面并列的三个大尖顶很高很威严,正中的尖顶上还立着一个高高的十字架,看建筑还是很新落成没有几年。时间这么晚了,但刀郎知道这里还有神父在“值班”,也许是因为这个教区刚刚设立不久,正是发展信徒的迫切时期,所以这里的神父每天到半夜都会工作。 刀郎走过放着一排排长椅的礼拜堂,来到了右侧的忏悔室。忏悔室的布置很有意思,有一面墙下并排有两个小屋子,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有一张椅子可以坐人,走进去拉上帘谁也看不见里面。有一个小屋子的门帘开在忏悔室中,是忏悔者坐的地方,而对面的那个小屋子的门开在墙后面,牧师从那边出入。坐在小黑屋中隔着一面有孔的隔板,可以听见对面的人说话,却看不见对面说话的人是谁。 刀郎摇响了忏悔铃,然后走到小黑屋中拉上帘静静的等待。时间不大,对面的小黑屋里传来一个慈祥而庄严的声音:“我的孩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要忏悔?” 刀郎颤声道:“神父,我今天遇到了魔鬼!我来请求上帝的宽恕,不要再让魔鬼折磨我的灵魂。” 神父:“魔鬼?在黑暗的阴影下每个人心里都藏着魔鬼,众生都是罪人,要用虔诚的心请求主的宽恕。上帝不会放弃任何人,主的光辉会照耀你的灵魂,指引每一个人通往天国的道路。……你是怎么遇见魔鬼的?” 刀郎:“我有罪,被生活逼迫,我今天又去抢劫了——” 神父:“主说‘不可杀人、不可*、不可偷盗’。魔鬼其实藏在你的心里。你只有虔诚的忏悔才能洗涤自己的灵魂,上帝才可能宽恕你的罪行。……你遇见了什么样的魔鬼?能仔细告诉我吗?”牧师的前半段话很正常,后半段话却很不寻常。在忏悔室中听见的各种各样的罪行多了,他的职责只是聆听与劝诫而不是惩处与追究,他要让更多的人在上帝面前意识到自己的原罪,从而引导他们走向虔诚的信仰。可今天这位神父却破例开始追问起“魔鬼”的事情来…… 刀郎走出教堂的时候,觉得心情平静了很多,自己又一次解脱了。虽然忏悔不足以让他去放弃抢劫,但他回头看见十字架的时候,却多了一种敬仰,同时精神上又多了一种安慰的力量。 刀郎不是本地人,他来自很远的地方,志虚最西南的天脊高原。在天脊高原上,刀郎属于一个拦路抢劫的团伙,在地广人稀的公路上抢劫来往的车队与客商。每一次动完手之后,他都有个习惯,要到当地的寺院里向菩萨为自己的罪行祈祷。但一回头他还是要去抢劫,遇到反抗还是会杀伤人命,因为他需要抢来的东西过好日子。 后来刀郎所在的团伙被专案巡捕击溃,死的死抓的抓,刀郎为了躲避追捕离开天脊高原来到了人烟繁华的乌由市。在这里他没有找到寺院,却发现了这家教堂。在教堂里忏悔比在寺院里祷告强多了,因为还有神父一对一的陪你私聊。你可以尽情的说出自己的罪行,不必担心对方把这些泄露出去,除了对主的虔诚之外你不需要其它任何东西。这种方式无疑“人性化”许多,刀郎甚至有些上瘾了。 不提刀郎去教堂去说了什么,白少流丝毫不知道自己和庄茹已经成了“魔鬼”。他扶着庄茹一路送她回家,庄茹的身体有些发颤,暖暖的软软的倚住他的半个身子,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好闻。相信每一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可是想到她那半张可怖的脸,这种心情又会烟消云散。白少流尽量不去想这些,一路不说话将庄茹送回家,能感到她的心情很低落。 打开防盗门,扶着庄茹在客厅里沙发上坐好,白少流问道:“庄姐,你家里有酒精和药棉吗?你的头皮蹭破了需要处理一下。” 庄茹的目光似乎望着前方很远的地方说道:“还有必要吗,我的样子已经够难看了,连歹徒都能吓走,再添一道伤疤又有什么?” 白少流:“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这半张脸确实不好看,但是受伤了不是你的错。刚才不是说了吗,想办法去整容。实在不行就把这所大房子卖了换小房子,能整到什么程度是什么程度。总会有办法的,你天天这么绝望也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让事情变的更好。好好想一想,找点事情做,一定比现在更强。” 庄茹这才从远处收回目光看着小白,眼神中有一点感激:“小白,刚才在街上眼睛一花就发现你夺走了歹徒的刀,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本事?” 白少流:“以前也没遇到过歹徒呀,你怎么会知道呢?其实我练过几天功夫,对付几个小毛贼应该没有问题。” 庄茹:“凭你这种身手,不愁找一份新工作。可是我这个样子……” 白少流:“庄姐你又来了,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只会越想越难受。……这三千块钱你先拿去交这个月的房贷,其它事情再想办法。药棉在哪里,我帮你处理处理伤口,少一道伤疤总比多一道伤疤强。” 庄茹:“我的药箱在卧室的柜子最下面那个抽屉里。……小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白少流笑了:“我对你很好吗?只是路上遇到送你回家而已,你以前对我也是很不错的,在机场还帮我办过机票。” 庄茹:“这三千块钱,你借给我,自己还有钱用吗?听你在街上说的话,好像说要去公园睡长椅。” 白少流:“不用担心,你不是看见我打劫了吗?抢了那个歹徒六百块,刚好是我一个月的房租钱。你不是说我找份工作没有问题吗?下个月就有别的办法了。” 庄茹:“幸亏我遇见你,现在感觉好多了,想一想我还是有办法的。这套房子如果按市价卖了应该在一百一十万左右,除掉一次性还银行的贷款,我还能剩六十多万,够用很长时间了,就是可惜我的装修了。” 白少流:“也不可惜啊,这大半年猪肉和房子都涨价了,你的房子也升值不少。六十多万对我来说是多大一笔巨款?我这个只有六百块的人都不担心,你有什么好绝望的?” 庄茹:“小白,听你说话真是让人舒服!真奇怪,你好像知道怎么才能让我感觉更好?……如果你不怕天天看见我这张吓人的脸,干脆就搬到这里来住吧,我还有两个空房间,你随便挑一间,也强过自己出去花钱租房。” 白少流:“你不是准备要卖吗?” 庄茹:“没卖之前,还是可以住人的!况且也不必太着急,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钱庄还有一笔钱,应该可以用半年了。最近这一片市中心房子升值很快,太急着卖就可惜了。” 白少流:“你在钱庄还有这么一笔钱?那今天你取钱怎么没取出来?” 庄茹:“不是存折里的钱,是一个公用帐户里的钱。一段时间脑子一直很乱,什么事都想不起来,现在心里一静下来才想到的。其实这笔钱,你也有的……” 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摸黑,什么道路都看不见,走路都会一头撞在树上。但是等他平静下来能够思考问题的时候,却会发现其实自己还有很多办法可想。庄茹的情况就是这样,好在她遇到了白少流。白少流一边留心感应她心中的情绪,一边小心翼翼的引导她恢复平静,她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告诉了小白。 ************************************* 今天是中国传统的仲秋佳节,在凌晨祝所有的朋友仲秋快乐!不论身在何方,因为心的相聚始终圆满幸福! 今天晚上我又要摆上供果拜月,身边已经快看不到这种习俗了,不知诸位同胞是否还保留着这古朴的情怀? 今晚,让我们这些身在各地的朋友们同心赏月,在那一轮玄光下。 还有一件事,就是给本书投票:) 第28章 众生皆罪人(下) 在万国摩通钱庄乌由分号,有一个内部的规定,当员工就职满半年转正之后,每月都会在薪水中扣除一定比例自动交纳到“员工福利基金会”当中。这可以说是钱庄内部员工的一个集体小金库,用于基金理财以及申购新股等方面的投资,虽然每月不多但几年积累下来数字也是比较可观的。严襄理在的时候,这个内部的帐就是由庄茹管的,扣除历年的分红,她还有本金两万四千多。现在庄茹可以提出将这笔本金退出来。 听到庄茹的话,小白好奇的问:“你有两万四呢?那我呢?你刚才说我也有。” 庄茹:“我正式参加工作六年了,分红也分过五次。其实你满半年转正本来没有问题的,所以第一个月工资也扣了交到基金会里面,谁想到后来会出现在的事?我最后一次做账的时候确实有你的名子,你名下一共是十五块钱。” 十五块?小白差点没笑出来,这些钱够干什么的?倒是庄茹那两万四能取出来是很大一笔,足够应付半年了。小白又问:“那你明天就去钱庄,把这笔钱取出来?” 庄茹的脸色有些难看,心情又变的低落,她低头道:“其实这些年没有一个人要求退回本金,根据规定是可以取回来的,但是手续很麻烦,要走好几个科室绕好几道弯,看不少人的脸色,还必须本人亲自去办。我现在这个样子……” 白少流赶紧道:“庄姐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你的想法。这样吧,我明天就去钱庄取回我那十五块钱,看看都是怎么办的手续?问一问可不可以代你将钱取出来,不需要你亲自去钱庄一趟。” 庄茹:“谢谢你……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住?我看你现在的处境其实比我困难多了,能省点还是省点,工作还要慢慢找。”小白有一点犹豫没有立刻回答,庄茹叹了一口气又说:“就算我把其中一间房子出租,找个熟悉放心的房客好不好?” 白少流:“如果庄姐这么说,那我还真搬过来,反正付房租给别的房东不如给你。” 庄茹:“那你明天就搬吧!我一个人都不敢出门,家里多点人气也好。像我这样的单身女人,本来不应该找一个小伙做房客,别人会说你闲话的。但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无所谓了。” 白少流:“你怎么总提这个?我不是说了吗,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小白为了安慰庄茹说了一句违心的谎言。他说完这句话,感觉到庄茹心里很是安慰但同时也有一丝的失望。小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失望?虽然现在他的心理感应已经敏锐直接了很多,但毕竟还不是很懂得一个女人的心思。 …… 第二天一大早,白少流又回到到离开三个月之久的万国摩通钱庄。他直接走上了二楼,楼梯口的保安也没有拦他,脸熟毕竟还有点好处。他首先来到了自己以前的办公室,同事看见他纷纷笑着点头打招呼,眼神中却充满了疑问——小白又来干什么?老王站起来问他:“小白,今天有空啊?回这里看看。” “不是看看,我是来办事的。”白少流客客气气的答道。 老王:“办事?你有什么事情要办?” 白少流:“钱庄的员工福利基金会里面,还有我一笔本金,我想取出来。” 老王:“有你的吗?让我想想,你是应该交过一个月的钱,自己知道是多少吗?” 白少流:“十五块。” 老王笑了,心中有嘲弄的意思,但小白感觉到他还是善意的。老王掏出钱包说:“算了,这么点钱就别要了。你如果最近手头紧,我先借给你,你需要多少?” 白少流摇头:“我不缺钱,我只想取回那十五块,是我的钱我就应该拿回来。” 老王很有些不解,劝他道:“我说算了就算了,手续很麻烦的,我掏给你还不行吗?” 白少流仍然摇头:“我就想按照正常的手续取回我那十五块钱,老王谢谢你了,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取就可以了。” 老王叹了一口气:“这我就帮不上忙了,你去隔壁问问郝部长吧。” 白少流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一个女子冷笑声,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丢人不丢人,这么点钱还要上门来要,打车都不够,折腾什么?” 白少流这才注意到老王对面自己原来那张办公桌前来了个新人,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人长的倒不错就是脸色不好看。嘴唇有点薄,颧骨有点高,眼角有点细,尤其此时是一脸尖酸刻薄相,小白感应到她心里对自己有一种深深的鄙夷。小白装作没听见,走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桌上的一份文件,然后蹲下去弯腰拣起来,说了声对不起就向门外走去。 白少流刚刚走到门口,那姑娘站起身来不知道要办什么事,前脚刚刚迈出后脚一绊单膝跪地冲着白少流的背影行了个大礼,口中哎呦一声。原来她的一只靴带不知何时被人解开了,系在了椅子腿上,整个办公室发出哄然大笑。白少流没有回头,面无表情的去了隔壁。 白少流敲门进屋,郝部长看见是他也很意外,但还是很礼貌的招呼他坐下。老郝也算是钱庄的中层管理了,但毕竟与小白在同一辆车里出过车祸,遇到了总有些莫名的亲切。白少流说明来意,郝部长与老王的反应差不多,立刻站起身来掏出钱包道:“小白你就别麻烦了,这钱我给你得了。你是不是手头紧?我多借你点。” 白少流摇头:“谢谢郝部长,这和缺钱没关系,我就是来取回我那十五块钱。” 郝部长看了他半天,最后苦笑道:“小白,你是认真的?” 白少流:“不错,我就是来拿走那十五块的。” 郝部长:“手续挺麻烦,我告诉你吧。这个基金会最早是人力资源部发起的,你应该先去找人力资源部查到名单。如果名单上有你的名子的话,你再到一楼的个人理财中心叫他们查钱庄的内部基金会帐目,核实你确切的本金数字。最后你要去财务部,提出退股申请,最终取款恐怕还要找襄理签字。你先去人力资源部吧,现在管这个事的应该是小刘,你认识她的。” 白少流:“谢谢了,我现在就去找刘阿姨。”说完转身就走,很有礼貌的把门带上。郝部长在他身后拿着钱包还想叫住他,却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 ps:读过《苍天霸血》吗?敬请关注“苍天白鹤”新书《梦幻王》。也在此多谢白鹤兄的推荐捧场! 第29章 事在人为(上) 郝部长口中的小刘其实也不小了,小白叫她刘阿姨,四十多岁一张胖脸,似乎已经进入了更年期。她见到襄理一类的主管笑得很甜,就像还是个少女,但一转身碰见找她办事的普通职员立刻就变了脸,脾气很大就像别人欠她的钱。这位刘女士今天不知是和老公怄气了还是怎么回事,心情很是不爽。小白进屋笑着叫她刘阿姨的时候她连眼皮都没抬,爱搭不理的问了一句:“这不是小白吗,怎么又回来了?” 白少流:“我是来取钱的,钱庄的员工福利基金会里面还有我一笔本金,我想取出来。” 刘阿姨:“自己知道是多少钱吗?”她说话的时候小白感觉到她心里很烦,不知道为什么烦,总之很烦躁,似乎小白不应该来打扰她。 白少流:“我只交过一次,那个月薪水扣了十五块。” 刘阿姨:“你是来找我开心的吧?就为十五块钱来烦我?” 白少流:“我来取我自己的钱,和你开不开心没关系。” 白少流这句话说得直截了当,刘阿姨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想教育这个年轻人两句。但是转念间又想起他在三个月前已经被钱庄辞退了,自己再能搬动是非也弄不到他头上。她白了小白一眼,很不耐烦的从坤包里掏出自己的钱夹,捏出一张十块和一张五块的钞票随手放在桌子上道:“这点钱懒得办手续了,就算我倒霉直接给你。” 同样是掏钱,她给小白的感觉与老王和郝部长太不一样了。小白终于有些动怒了,沉声道:“刘阿姨,把你的钞票收起来!我是来取钱的,不是来要饭的。我知道你心里很烦,但请你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刘阿姨小眼睛一瞪,脸上的横肉抽了一下正要发火,突然却变的平静了。此时有一个小白不认识的中年男人走进了人力资源部,和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说着什么。那男人虽然没有看向这边,但小白感觉到刘阿姨的情绪突然变了,变的有些小心翼翼,虽然没往那边看但注意力全到了那个方向。 她大大方方站起身来走到旁边的一个铁柜前,打开门取出一个文件夹,抽出其中一页对小白说:“白少流,确实有登记,六月份交过一次钱,一共十五块。……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连本带利的具体数字要到个人理财中心去查。你去楼下打一份交割单,再到财务部去签字确认。个人理财中心下楼往右拐,你拿着这一页登记表去吧。” 小白感觉到她的心态变化很快,情绪中有一种非常自我的表现***。小白也不想追究她哪根神经不正常了,接过那页纸就下楼。楼下的事情办的很顺利,因为柜台前面坐的是与小白很熟的一个小伙,也是和他同一批进钱庄工作的大学堂毕业生小张。 小张看见小白老远就打招呼,听说了小白的来意很痛快的就帮他办了手续,一边还小声说:“对,不管多少钱就应该问他们要,哪怕一分钱便宜都不能让钱庄给占了。小白,真佩服你!……嗯?恭喜你了,这三个月福利基金收益不错,你那十五块变成了十六块八,你还赚了一块八。……别着急,等着就是了。” 小张最后一句话是冲柜台前排队办业务的一群老头老太说的,小白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和小张打招呼没注意,直接插到了队伍的前面。小张很快办完了手续,将登记表和交割查询单都交给了他,小白说了声谢谢又第二次上楼。 这一次他要去财务部办理领款手续。财务部内部管理比较严格,款项进出一支笔,无论数目大小都要李部长点头才行。李部长是这一次钱庄内部整顿新调来的,他不认识小白,听小白说了半天才搞明白他的来意,接过小白递来的两张单子在那里看了半天。 小白感应到李部长心里很高兴,高兴到浮想联翩,甚至把面前的小白都忘了。小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因为这个李部长是新调来的,原单位可能没有这种员工福利基金会。十五块钱的本金三个月收益一块八,这是相当不错的!他一定在想自己现在也参加这个基金会了,以后能分多少红? 白少流咳嗽一声,打断李部长的联想说道:“李部长,我是来取钱的。” 李部长好象有点不高兴心里正美着被小白打断了,抬头打起了官腔:“小白啊,你也知道福利基金投资与分红是有一套严密的计划的,资金出入都要提前打招呼。否则会影响到投资品种的配置以及仓位的多空,进而影响到整体的收益……” “十六块八,至于吗?连这点现金仓位都没有?不会需要卖出哪一笔基金或者股票吧?”小白又一次打断了李部长的话,他感觉李部长倒不是故意的,就是这么说话习惯了。 李部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扔出的帽子太大了,他也笑了笑答道:“十六块八是不是?你可够较真的!……你直接从我这里拿吧,就没必要办这些手续了。”说着话他也要掏钱包。 白少流:“李部长,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要掏钱给我的人了。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是来要我自己的钱。” 李部长有些不耐烦:“小白,你不了解钱庄的内部规定。从基金会里退款是需要襄理签字的,为你这点小事去麻烦襄理,会显得我们这些人没能力办事,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白少流:“怎么能说我是为难你?是钱庄欠我的钱又不是我欠钱庄的钱,既然钱庄有规定那就这么办吧。你不找襄理我自己去找,我知道襄理办公室在哪。” 李部长这才注意看小白,目光中有审视的意思,又过了片刻才说道:“你别急,我先给襄理室打个电话,看看赵襄理有没有客人在。”然后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码,细声细气带着微笑的说:“喂,赵襄理吗?我是财务老李,钱庄里以前有个叫白少流的员工,现在来申请退回员工福利基金会的本金,手续都办好了……什么?嗯,嗯,嗯,我知道了。” 李部长放下电话有些惊讶的看着小白:“赵襄理知道你的事,叫你自己过去。……这是提款申请单,你拿过去别忘了让襄理签字。襄理室在原来的办公室对面,门上挂的是分行长的牌子。” 白少流:“襄理怎么改成分行长了?” 李部长:“这是按照国际惯例进行内部管理改进,不仅分号襄理改成分行长,就连钱庄也准备改称银行了,不久就要换牌子。……你快去吧,赵襄理在等你呢。” 小白拿着单子出门,果然在走廊上找到一间挂着分行长牌子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里面叫了一声“请进!”推门一看白少流有些意外,这个新调来的赵襄理他刚才见过,就是在人力资源部时外面走进来的那个男人。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刘阿姨的工作态度会变的那么好,都是做给领导看的。 “你就是小白吗?过了今天你可要在我们钱庄里出名了,为了十六块八毛钱可闹了不少动静。快请坐!”赵襄理和颜悦色并没有摆什么架子。他看得明白,在小白面前摆架子也没用,他已经不是自己手下的员工。而且仅仅为了十六块八毛钱,根本就不值得为难他什么。这些小白也看出来了,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古话——阎王好见,小鬼难当。 “赵襄理,这份单子请你签字,我想我终于可以拿回我那十六块八了。” 赵襄理痛痛快快的掏笔签字,一面对小白说道:“你今天要钱的过程我都知道了,像你脾气这么率直的人还真少见。也许钱庄把你辞退是损失了一个人才,你这样的个性最适合在清欠部门工作。暂时做不了正式员工,可以先做一个临时合同工,转正的事情以后再想办法。……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考虑考虑?” 白少流心念一阵转动,赵襄理的意思分明是让他回钱庄来上班。听上去是件好事,但他原来好端端的一个正式员工,现在却要变成临时合同工,却好像受了多大的恩赐。就像他今天来取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十六块八毛钱,所经历的这一路手续却好像是故意来找麻烦。他不想接受这个提议,至少不想立刻接受,因为这样会让自己感觉很不舒服。 ******************************* ps:诸位读过“萧禹”的《庸医》吗?作者新马甲“张君宝”开精彩新书《超级教师》敬请关注。也在此感谢小宝兄弟的推荐捧场! 第30章 事在人为(下) 白少流压下心里的念头,想起了今天要办的正经事,接过单子说道:“赵襄理,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一件别的事,钱庄有个员工叫庄茹,现在内退在家休养,她的情况和我差不多,也有一笔两万多的本金在福利基金会中。现在她也想取出来,请问怎么办理?” 赵襄理:“庄茹?我有印像,以前不同分号一起开会的时候我还见过。她的情况和你不一样,只是内部病退并没有被辞退,她的本金还可以放在基金会里面,每年分红也是不少的。” 白少流:“这我知道,但是她现在很困难缺钱用。未来的收益解决不了现在的生活,所以很需要把这笔钱取出去,否则连房贷都还不了,生活也成问题。” 赵襄理很有兴致的看着他:“你和她很熟?我听说她……算了不说了,她可以取,但需要本人亲自来。” 白少流:“如果她来不了呢?” 赵襄理:“那我就没办法了,既然想要钱还不能来一趟吗?” 白少流:“我也在钱庄工作过,知道有些事的程序。如果当事人因为死亡或者其它原因确实不方便前来,遗产继承者可以拿法律证明,或者被委托人拿着当事人的委托书,具有同样的法律效力。” 赵襄理:“你确实很懂业务,你如果想帮她办就拿着委托书来吧,但是需要公证处公证,否则没用。” 白少流:“那我明天就来办,可刚才财务部的李部长说需要提前打招呼,基金会要有安排调动资金的计划。” 赵襄理:“没关系的,两万多还不至于。手续你今天不都清楚了吗?不嫌麻烦就再来一趟,我看你就是那种不嫌麻烦的人。” 白少流:“那就多谢赵襄理了,我明天还会再来麻烦你签一回字。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白少流告别赵襄理到财务部取了十六块八毛钱,然后离开钱庄直奔庄茹家。庄茹一开门小白就兴冲冲的说道:“庄姐,我把我的钱取回来了,也知道怎么取你的钱了。你快写份委托书,我下午就拿去办公证,明天就能把你的钱拿回来。” 庄茹也很高兴的道:“小白快坐下喝杯水,看你都出汗了。你取了多少钱?” 白少流:“十六块八毛钱,我还赚了一块八。” 庄茹:“那我算算,这三个月居然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最近证券市场形势真不错,我那一笔钱连本带利差不多也该有三万了。” 白少流:“是啊,足够你用大半年的,换房子的事情可以慢慢找机会。” 庄茹:“我每月还有一千二收入,省点用一年都够了。那你住在我这里,也可以慢慢找工作。” 白少流:“先拿到钱再说,你快写一份委托书给我,委托我帮你办手续,下午就可以去公证了。” 庄茹找来纸和笔写委托书,一边写的时候小白又感觉到她的心情又开始低落了,变的很伤心很为难。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说:“庄姐,你写两份,内容都是一样的,一份写成是你委托我,另一份把名子倒过来写成我委托你。” 庄茹:“为什么?” 白少流:“你要相信我就这么写,我有办法盖上公证员的章,而且不需要你去,我一个人去公证处就可以了。”小白心里清楚好端端的为什么庄茹又要难过,因为办公证手续委托人要亲自去公证处验明身份。她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抛头露面,让人对着身份证上以前的照片看自己现在这张脸。但是被委托人在办公证手续时是不必出面的,小白要拿着另一份委托书去办手续,不需要庄茹去。但他怎么能够将那份真正的委托书的公证手续办成呢?他有自己的办法。 只是小白不知道,在他离开庄茹家去公证处的时候,很远的地方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面纱后面看着他。这人还在用责怪的语气自言自语:“傻哥哥!三千万的赏金不要,却为十几块钱忙乎了半天。” …… “窗台上的那盆花真好看,是你种的吗?”在公证员正要在小白拿来的委托书上签字盖章的时候,小白突然指着他身后问了一句。 “是我种的,办工嘛也要讲究点环境。”公证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在面前的委托书上签字盖章,交给了小白。 小白说了声谢谢离去,心中却在偷笑。就在公证员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左手用极快的速度把桌上的委托书换成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另一份,只是委托人与被委托人的名子颠倒了。公证员是不会再仔细看自已经查验过的内容,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蒙混过关。 事后回想起这件事,小白觉得如果别人也这么干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样可以用来行骗,甚至骗很多重要的东西。至于自己嘛,他倒没想那么多。 …… 第二天再到钱庄替庄茹办手续,从上到下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知是大家怕了小白还是赵襄理打了招呼。最后赵襄理签完字的时候笑着说:“小白,你真是个人才!难得就难得在做事认真,认准了就一定要办成。……回钱庄工作的事情再想想吧,虽然是个临时合同工,但下面的人应该知道你是我调进来的,以后能找机会再安排的。” 白少流:“谢谢赵襄理的看重,我还是回家去考虑考虑。” 小白到财务室一共替庄茹领到了两万九千八百七十一块九毛六分现金,已经装好在一个大牛皮纸信封里。他当着出纳的面细细的点清,这才揣到怀里告辞出门。在走廊上他也听见了两边办公室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的议论。他们都知道庄茹曾经和严襄理的苟且关系,也知道她现在毁了半边脸,却没想到白少流会突然出现帮她。 众人的议论小白也听见了一些,有些闲言碎语很难听,但他也只能装作没听见。嘴长在每个人自己身上,背地里怎么说话小白也管不了,更何况就算你不让他说,人家照样会在心里那么想。而对于小白这种特别的人来说,别人想出来和说出来其实没有区别,他只要把钱拿走目的就达到了。 赵襄理夸奖小白做事认真,认准了就一定要办成。白少流自己心里却清楚,他做事是直指人心的,真正的直指人心。走出钱庄大门时他回头看着这栋气派的建筑,回想起赵襄理建议他重新回钱庄工作的话,心中暗道:“回来?我要是真回来,那也是收购了万国摩通钱庄之后回来视察基层!……到那时再看看这些人是怎么一副模样对我?心中又是怎样想我?”他不知不觉中又在做白日梦了,这个老习惯一直没改掉。 庄茹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是怎么办的手续。当白少流将满满一信封现金交给她的时候,庄茹看着他的眼神是无比的佩服,她也没想到以前这个根本没有注意过的小同事做事情这么有办法也这么有效率。她当时就要拿三千块钱还给小白,小白却没有立刻接过。他让庄茹先留着,就算自己住在这里的房租。 “那你兜里还有钱吗?还要出门找工作呢?”庄茹问。 白少流:“我兜里还有六百块,足够我零花了,等花完了再说。” 庄茹:“那你在我这里住,也在这里吃吧,反正就是添一双筷子。吃住问题都解决了,找工作也就不用太发愁了,慢慢来尽量找好的。” 白少流:“这倒挺好,我是不是要交你伙食费?” 庄茹:“不用交饭钱,但是你得帮我做点事。我不喜欢出门,买什么东西我会写在单子上你出门帮我买,钱我就放在门边鞋柜抽屉里,用多少自己拿。” 白少流一听觉得这主意倒真不错,庄茹虽然留下了他那三千块钱,但自己这大半年的吃和住都解决了。只要解决了这两样,其它的事情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自己虽然帮了庄茹,但一回头庄茹给他的帮助更多,人生的遭遇就是这样因果巧妙。 只听见庄茹又说:“现在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去市场买点好菜,晚上我来做,好好庆祝一下。我刚刚想起来,今天是仲秋节。” 白少流这才想起又到了一年仲秋了,这是整个东方大陆许多国家传统的节日,在月圆的时候祝福朋友与家人的团圆。他不禁又想起了远方的姥姥、姥爷,听说姥爷的手术很成功,病后恢复的很好,这也多少让他感到一丝安慰。而庄茹,这么多天来终于第一次心中有了一丝温暖,甚至想起来要过节。 这顿晚饭菜是小白买的,庄茹下厨做的,她的厨艺可比清尘好多了。小白吃饭的时候又莫名的想起了清尘,他在想这个神秘的女杀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还是不是孤身一人在江湖中漂泊?他正在出神,听见庄茹问他:“小白,想什么呢?想爸爸妈妈了?” 白少流:“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家中只有姥姥、姥爷。” 庄茹:“对不起,我不知道!喝一杯酒吧,祝你姥姥、姥爷健康长寿。” 白少流:“没关系的。……也祝你健康,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总会有办法度过,我们都会活的越来越好。” ************************************** 如果不是上周末到北京开会耽误两天进度,其实这一章应该正好在仲秋节发出。唉!人算不如天算呐! 我一再声明本书故事完全独立,没必要在这里纠缠《神游》和《鬼股》的情节,但许多读者还是忍不住在书评中“探佚”。后来我自己想想也觉得蛮有意思的,如果有新来的读者认为本书内容尚少不过瘾的话,我推荐你去看《神游》,应该足够“肥”且已经完本。至于《鬼股》暂时就算了,估计有一部分人不会喜欢。 ps:诸位读过《为官之道》吗?作者“舍人”最新力作《宦海沉浮》敬请关注。也在此感谢舍人的推荐捧场。 第31章 月夜人狼(上) 仲秋晚饭后按习惯应该是赏月,可是这天晚上的云层很密,只能看见天上某个方向一片淡淡的光辉。庄茹站在阳台上叹息:“可惜看不见月亮。”言语中又有些伤感。 白少流转移话题道:“月圆应该有大潮,起大潮也退大潮。” 庄茹:“那你明天就去赶海玩吧,弄不好还能拣海物带回来做菜。……对了,小白你会不会游泳?” 白少流:“会不会游泳?我生下来就通水性!我姥姥都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条鱼。……不是跟你吹牛,只要有吃有喝,我可以在水里面三天三夜不上岸。” 庄茹终于被他逗笑了:“小白你是说真的吗?那你明天就到海滨浴场游泳吧,也正好放松放松。过了仲秋,海水就要开始变凉了……不管你水性多好,还是要注意安全啊。” …… 就在庄茹与小白谈论海水的时候,乌由市海边某公园里一座栈桥上也静静的站着两个人。长长的栈桥伸入到海中,四面只有海浪拍击的声音。风君子双手合礼仰望天空,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中端端正正的摆放着桔子、石榴、月饼等供品。他的妻子萧云衣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出声去打扰。 丈夫在萧云衣眼里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比如每年中秋拜月这个习惯是风雨无阻。像今天晚上这种情况还好,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亮,海边没有赏月的人显得很冷清。记得前年中秋风君子也在这里拜月,那是一个大晴天海滩上有很多人来赏月。风君子就在那么多人诧异的目光中对着月亮倒身下拜,恭恭敬敬的三拜九叩,完全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惊讶和窃窃议论。 风君子身上还有更神奇的一面,那就是每年中秋只要他跪倒在地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总会出现。不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也会在那一刻从云层的缝隙中露出圆圆的一轮,比如去年就是这样。风君子的这个习惯从小就有了,早在他与萧云衣结婚之前。风君子从来没解释过为什么,萧云衣也干脆没有追问。 今天是一个多云接近于阴天的天气,满布的云层遮住了整个天空,云层中有一片微微发亮的地方应该就是月亮的方向。风君子正对着那个方向,萧云衣知道,只要一等到他跪下去,月亮就会从两片云朵的缝隙里钻出来,月光一定会照在风君子的身上。 就在这时,栈桥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急冲冲的脚步声,有一个年轻小伙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直闯到栈桥的最尽头才站住,他的位置往前一步就是大海。这人是干什么的?来跳海的吗?这人却没有跳海,黑暗中的神色极其焦躁,两只手挠着胸口抬头仰望天空,看的也是云层后面月亮的方向。 风君子不动声色,萧云衣却皱起了眉头。那人站的位置很不巧,恰恰在风君子的正前方,如果风君子跪下去就成了面朝他跪拜。风君子也知道,他一动不动的双手合掌在那里等。而那人一时半会还没有走的意思,反倒在风君子身前不远处不安的来回踱起步子,口鼻中还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风君子不动不说话,保持着双手合掌正准备下拜的姿势,萧云衣有些着急但又不好说——公园又不是他们家开的,这个地方谁都可以来。那人来回转了半天,就像动物园中下午四点半的狼,终于发现了栈桥上一男一女有些不对劲,也看见了风君子恭恭敬敬合掌等候的动作,这才觉得自己站的位置不太合适。他往回走了一段来到风君子身后萧云衣的身边,喘着气问:“我可以对着月亮大吼几声吗?不想吓着你们!” 萧云衣:“你能不能等会?等我老公拜完月亮。” 他们说话时,风君子已经跪了下去,双手扶地深深跪拜前额也贴到了地面上。说来神奇,天上云层在高空流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轮圆圆的月亮恰于此时在云朵的空隙间露出了完整的一轮。这突然出现的月光洒下,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似乎连海浪也不再拍击礁石。 月亮一出来,那男子的神情就变的十分狂躁,急转身仰望天空张嘴似乎要发出一声大喊。就在这时风君子拜了下去,低空似乎有一层淡淡的浮雾飘过,月光轻轻的闪了几闪仿佛月亮中的阴影消失了,变成了纯净的一轮玄光。那男子张嘴没喊出声来,似乎风君子下拜的动作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或者是一种安抚的力量,把他的躁动情绪逼了回去。 风君子跪地三叩首,然后又站了起来双掌合什。风君子一起身,男子的脸色又变了,变的很是焦躁,伸手隔着衣服挠胸口张嘴又要呼喊。然而紧接着风君子又跪了下去,又是三叩首,那男子的一声呼喊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如是者三,风君子按古礼三拜九叩已毕,站起身来。那男子狂躁的情绪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但呼吸还是压抑的粗重声,他眼睛红红的再抬头看天,月亮又一次隐没到云层后面。 男子看了一眼天空,带着古怪的神色转身走了,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萧云衣拿着随身的一个大纸袋,收拾好地上的供果,对风君子说:“那人好奇怪,刚才问我能不能对着月亮大吼几声?” 风君子笑了:“我也听见了,他要吼就吼呗,海滩又不是我们家的。” 萧云衣:“也是噢,可我还是要他等等,结果他没吼出来。” 风君子:“其实我还真想听他到底要吼什么,可惜就这么走了。你说他会不会是失恋了?对着大海喊一句——某某某,我爱你!” 萧云衣也笑了:“不会吧?我看他很狂躁的样子,就像心里压着什么东西要吐出来,一直在那里挠胸口,就像有一种情绪要冲出来。后来你拜月亮,每拜一下,他的狂躁就被压下去一分。” 风君子一皱眉:“是这样吗?这我倒没看见,你听没听过一个传说?” 萧云衣:“什么传说?” 风君子:“月夜人狼!……据说在西方有一种怪人,平时很正常,但一看见圆月就会变成狼,忘记了理智凶性大发,是传说中的一种什么黑暗生物。” 萧云衣:“老公,你别吓我!……你刚才说的是怪人,为什么不说是怪物?” 风君子:“他们本来就是人,只是心中潜伏着恶狼一样的兽性,当表面的自我意识控制崩溃之后,兽性就会发作。所以他们是怪人而不是怪物。” 萧云衣吓的一哆嗦,不由自主的紧紧挽住风君子的胳膊:“这些东西不是西方传说吗?你的意思难道刚才那个人是狼人?怎么会出现在志虚国?……” 风君子:“开个玩笑而已,哪有什么狼人?都是传说。” 萧云衣:“我听你一说,还觉得刚才那人真有点像。你说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 …… 就在风君子海边拜月的时候,公园外不远处一家教堂中神父正对着台下的一群信徒宣讲:“主对摩西说‘除我之外,你不可以有别的神。……不可以跪拜天地间万物的形象,也不可侍奉它们,因为我是你唯一的神。’……” 神父宣讲的内容是他们的圣经中上帝对圣徒摩西定下十戒的内容,上帝是唯一的神,人们不可以崇拜别的神灵包括事物。有意思的是,此时的风君子正在远处海边对着月亮三拜九叩。 …… 风君子与萧云衣边走边说已经快到公园的门口,晚风中突然传来远处教堂唱歌的声音。风君子站住脚步凝神细听,那是一首赞美诗:“万民啊,你们都要拍掌!要用荣耀的声音向上帝呼喊。主是至高无上,主宰一切的君王。主让万民拜服在我们之下,也让列帮臣服在我们脚下……” 萧云衣见风君子突然站住不说话,在一边追问道:“问你话呢快说呀,那些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 风君子一边听着赞美诗一边若有所思的答道:“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光明出现了是美好的,但从此也有了阴影中的黑暗。这好像是一种守衡的法则。” 风君子又在谈玄之又玄的东西了,萧云衣很感兴趣的问:“你的意思是——?” 风君子:“如果一定要说光明是神创造的,那么黑暗也一定是神创造的,上帝左右也跑不了。地狱是天堂的基石,如果没有地狱也就没有天堂。” 萧云衣:“本来就有人应该下地狱!……你好像对这些理论很不感冒?” 风君子:“是,该下地狱的人多了,问题是由谁来决定?……其实从某方面我还是很欣赏这种理论的,天堂和地狱由每个人自己选择,就像我们常说的一句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世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站在这里你既可以看见天堂也可以看见地狱。” ************************************** 感谢“乘胜&追击”的捧场推荐!敬请关注乘胜&追击最新力作《精灵岂是池中物》(我怎么觉得这个书名……呵呵)—— 第32章 月夜人狼(下) 萧云衣知道风君子自幼学道,虽看上取平平常常不经意间却总有神奇之处。他居然很有兴致的谈起了天堂与地狱的话题,萧云衣追问:“那你呢?说的这么神你看见什么了?” 风君子:“就是人间,天堂和地狱这里都有,跑那么远干什么?况且那也不是咱家的地盘,和我没什么关系也懒得理会。有人要追究就让他去追究吧。” 萧云衣:“老公,你好有学问啊!我决定了,今天晚上不让你洗碗!” …… 第二天,仍然是个多云天气,海边没有什么风日光照射也不强,是个游泳的好天气。白少流来到了这家公园的海滩,在公共更衣处租了个衣柜换好衣服下海游泳。他也有三个多月没有好好放松放松了。 小白下海的时候几乎没有别人在游,因为他挑的时间不对。这一天不仅仅有大潮,而且刚好涨满潮。满潮的时候海水往往最清,海面也最平静,但这是一种危险的假像,尤其像这种大潮的天气。因为再过不久就要退大潮,海中的潜流是可怕的,一股股水溜子会把人往深海里卷,水性稍微差点的人会发现自己再怎么划水也游不回岸边。 小白可不管这些,腰里系了个兜还挂了把小铲子就下水了。他想的是游远点,潜深点,弄点海蛎子什么的回家当盘菜,如果能碰到鲍鱼就更好了,拣到海参当然也不错。他的水性确实很好,而且是天生的没有人教过。在水下他闭着眼睛仅凭身体就可以感觉到各种水流和旋涡,能够在其中灵活的穿梭,换一口气能够潜出很远。更特别的是,他一点都不怕水,到了水里就像回到家中一样。 可惜这一片海很瘦一点也不肥。想想也是,公园里的海滩,一到退潮的时候什么东西不都让游客拣光了?小白在水下礁石间忙呼了半天,除了海带之外也就翻到几个海螺和几十个不大的蚬子。后来他干脆不找东西了,开始顺着水流在海面上飘了起来,享受那种自由自在随波逐流的感觉。 很快开始退潮了,海面上起了风,浪花也卷起来,海滩上拳头大的卵石随着水流乱滚。清澈的海水变得浑浊,平静的海面变得起伏汹涌,岸边的浪涌有一人多高就像一堵墙,轰隆隆的冲过来然后又退到更远的地方。小白随着浪花起伏觉得非常舒服痛快,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他张开手臂挥舞简直就想对着天空大喊。 小白的水性确实非常好,不过他在水中的卖相却不好看,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被潮水卷走正在挣扎求救的人。小白正舒服着呢,突然听见风中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不好啦,有人被海浪卷走啦,快救人啊!” 小白听见了就吃了一惊,急忙向四周看去。什么人落水了?这种退大潮的海流可真是太危险了,自己应该去救人。可是四面除了浪花翻滚之外没有任何人,海滩那边倒闻声跑过来不少人,纷纷向远处海面上看过来。有人想下水救人,却又犹豫着站住了,这种情况下很难从岸边下去,一个浪花就会把人打翻在礁石上,而远处又没有救生船。 小白看了半天才发现那些人指指点点都冲着自己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人们说的就是他,不禁苦笑,原来大家都误会了。他也看见了那个首先喊救人的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站在栈桥的最顶端,手扶着栏杆身子倾向外面指着他的方向喊人。 小白冲那个方向挥了挥手,那意思是我没事你不用喊救人,但是看在别人眼里却更是挣扎求救的意思。小姑娘穿的是一件刚刚到膝盖的连衣裙,现在她的神情很着急,扶着不高的链栏一条腿都已经跨到了外面。小白心中暗道:“丫头别这样,裙底春guang全让我看见了,幸亏栈桥下面海里没人!” …… 在乌由海滨离闹市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葱葱郁郁的绿地,被很高的栅栏围起。普通人难以想像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一片开阔的园林?这一片园林一直延伸到海边,高处有一栋别墅样的建筑。在这栋别墅二楼一间布置的很像会客室的屋子里,有一位六十多岁头发灰白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前。 这人就是河洛投资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兼总裁洛水寒。洛水寒今年六十六岁了,保养的还很好,脸上的皮肤细细的皱纹并不多,坐在那里的神色很平和,但五官的线条却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但是他的头发已经完全灰白了,脸上的气色也不是很好,眉间显得有些晦暗。 桌子的另一边站着一个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身材高挑至少在一米七以上,腰很细显得腿很直也很长。再看她的面容,典型的瓜子脸,皮肤白的就像终年不见阳光,眼神却很明亮,一双眸子是漆黑的。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面容就像古画中的仕女图,然而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是美,而是冷!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似乎只能在远处欣赏不可以去接近。 洛水寒没有看面前的女子,而是盯着面前桌子上放的一个排球大小的水晶球。这么大块纯净天然水晶十分罕见,但对于洛水寒这种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块水晶却很奇怪,其中就像有很多道光线折射汇聚,在球中形成了一片立体的光影。水晶球中的光影是一片波浪起伏的海面,海浪间有一个小伙挥舞着手臂在飘游。 洛水寒一边看一边在问:“顾小姐,你刚刚推算小兮今天会有劫数,最终有惊无险?” 洛水寒对面的女子名叫顾影,看面孔是典型的东方人,但她却拥有西方吉利国的学位,是洛水寒花重金请来的私人顾问,名义上是他的女儿洛兮的家庭教师。顾影皱了皱眉头答道:“玄门数术推算,也不能尽知一切,我只是有所感应而已,并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推算的结果比较奇怪,是个不好不坏的预言——主客颠倒,救人反被人救。” 洛水寒:“你要我看这个水晶球,我怎么看不见小兮?而是这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顾影:“我也不知道,这种西方的法术我并没有过深的研究,也许用处还有讲究吧,继续看下去就明白了。”她说话时双手展开在身前,手心对着水晶球,像在用一种神奇的力量维持水晶球的光影。 洛水寒:“小兮身边的四个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愿也不要出什么事情。” …… 洛水寒与顾影在水晶球中看见的那个人,就是海浪中的白少流。小白正在冲栈桥上的少女挥手,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眼熟应该见过。他正在想那人是谁?一个浪头在面前涌起挡住了他的视线,等这个浪头过去再看的时候,那小姑娘却不见了。在小姑娘原先站立的位置,有四名男子已经脱下了西装上衣,做出要跳海的动作却没有跳下去,然后纷纷掏出电话开始往外拨,也有人向四周呼喊。 看见那小姑娘不见了,周围的人又是那么的惊慌,小白立刻就反应到出事了。除非那丫头会飞,否则一定是掉到海里去了。而现在退大潮又起风的水流,就是专业救生员也不敢贸然跳到海里去救人。小白自己虽然不怕风浪,但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有人落水是非常危险的,只要一个浪头打过来呛两口水人就懵了。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到海面下,顺着一股潜流飞速的向栈桥下面游了过去。 小姑娘果然落水了,她似乎还会游两下,正在浪涌中挣扎,小白浮出水面的时候正好在她的不远处。见此情景小白换了口气又潜下,从水下面又直接到了她的下方。他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因为如果被一个落水的人紧紧抓住是非常麻烦的也是很危险的事。小白从水中她身后一头钻在她两腿中间,等于让少女骑正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是等于把头钻进少女水中漂开的裙子里,耳朵就贴着光溜溜的大腿,用后脖子把她的半个身子扛出了水面,好让她换一口气不至于呛水窒息。 ************************************** 放假了,九天假呀!天天自己打字,怎么活呀?上帝啊,你是故意找我茬?朋友们,全靠大家投票支持了! ps:八卦一则,“玄色”mm的新书《穿越大唐之我会魔法》,前不久被人冒名顶替发在外站,一时之间传为圈内笑谈,mm哭笑不得。敬请关注玄色mm《穿越大唐之我会魔法》—— 第34章 助人不乐(下) 小白没有真正练过武,当然认不出这是正宗的北派谭腿功夫,只是觉得这人好难对付。他本能的又一低身避过,抬左手托住空中踢来的脚后跟,用力往回一掀。腾空不受力,换另一个人十有八九会一个跟头倒摔回去,然而这人踢腿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脚踢空立刻借前冲之势向下发力。前踢变成了下劈,小白的左手由偷袭变成了正面招架,一股大力撞击让小白膀臂酸麻,向后打了滚才又站起。而那人借力向上又腾空而起,根本没有落下风。 不是小白的反应速度慢,若论眼力和速度小白比对方快了许多。但是对手显然经过长期的格斗训练,连贯的动作已经成为一种直觉式的反射,所有变化迅速而合理不需要去想。这两照面其实只是一瞬间,那人身形腾空很高,他的下方又有一人身形几乎是贴地射出,从下往上飞出一脚直踢小白的下阴。对方还有两人也赶到了,一左一右挥直棍刺,一击面门,一取前胸。上、中、下三路,左、中、右三个方位的攻击配合的天衣无缝,就是要对付无辜的小白。 小白只说了两个字:“你们……”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而且他感觉到就算解释似乎也起不到作用。那四名保镖心中充满恨意,就象面对着杀夫夺妻的仇人。小白感觉到他们几个现在的情绪已经不是保镖保护雇主那么简单,就是要向自己发泄恨意,在这种情绪下没法讲道理,自己只要一个不小心真会莫名其妙的送命。 既知如此,小白也无法再闪再退,而是迎面冲了回去,左手拔出了腰间布兜里的小铁铲。他右脚点地发力拧腰闪开了下方贴地而来的一脚,那只“正常”的左脚顺势踏在了地上那人的小腹上。那人本来贴地飞身出脚,没想到被人一脚真的踩回到地上了,发出一声惨叫。左右两人的攻击也落了空,棍刺在空中一转随即又向小白的两肋插来。 小白踩着地上那人肚皮一旋踵已经转过身来,左手闪电般的挥出,小铲子边缘砸在左边那人的手背上,鲜血飞出那一根棍刺也偏离方向擦着小白的左肋而过。与此同时,小白右脚踢出正踢在右边那人手握棍刺的根部最不好发力之处,将棍刺的来势踢歪了,尖端斜向上方。那人前扑的身形一时没收住,棍刺正好扎在自己的左肩头。 小白还手纯粹是无赖把势毫无章法,难得的是反应神速判断准确,一瞬间就打伤了三个。他感觉这三个人也应该是练家子,只是相比刚才那个高手还差了几份火候。那高手借力腾空,小白回身反击打伤三人,发生的其实极快,前后不过一眨眼而已。空中的保镖此时已经旋身而下,一腿微曲垂立如轴,另一条腿带着风声斜扫而来。这本来是个攻下盘的扫趟腿招式,可那人随机应变从空而发,小白在短时间完成那么多动作之后,这一腿无论如何是避不开了。 虽然躲不过,小白也没有闭眼等挨踢,他全力一挥左手,小铁铲迎着对方脚踝骨位置就削了过去。心中道:“你踢就踢吧,在你踢中我之前,先敲你个粉碎性骨折!” 就在白少流与四名保镖混战的时候,远处的海浪中传来马达的轰鸣声,随后只见一艘快艇从浪花中飞了出来,直接冲落到海滩上。快艇落在卵石滩上放出轰然撞击声,在地上弹起又歪歪斜斜的滑出很远,马达的叶片还在高速的转动中。在快艇还没落地之前,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已经凌空跳了出来,在空中很优雅的一挥手,姿势妙曼无比。 来人正是洛兮的“私人家庭教师”顾影,看她挥手的动作象是扔出来一样东西,朝着混战中五人的方向,然而肉眼却根本看不清她扔出了什么?看不见可不等于没作用,小白的铲子还没有挥出去,他面前的空气就象膨胀般陡然爆裂开来,无形的冲击波让他站立不稳向后方摔了出去,小铲子也脱手飞出。天上凌空飞踢的保镖也被这股气浪掀起,空中翻了个跟头倒飞而出。 最惨的是被小白踩在脚下的那个家伙,气浪袭来他无处可避,小白向后摔出去时脚下也很重,他“嗷”的一声就晕了过去。另外两个保镖也一左一右斜刺里飞了出去。顾影一挥手就阻止了海滩上的群殴,然而俏脸如霜连看都没有看这边一眼,一落地就冲到洛兮的身边。只有看见洛兮的脸时,她冰冷的眼神才流露出一丝暖意。其实此时距小白救醒洛兮没过多久,洛兮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洛兮迷迷糊糊从昏迷中醒来,觉得胸前一片清凉,恍惚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伸手拉上了她的胸襟,不由惊呼一声双手捂胸。那男子突然一个前空翻越过她象在躲避什么,紧接着飕飕飕几条人影都从她上方越过在不远处乱成一团。然后有人将她扶了起来抱在怀中,轻声喊:“小兮,你没事吧?”洛兮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叫了一声:“顾姐姐……”哇的就哭了出来。 顾影看见洛兮没有大碍也松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排着她的后背,然后侧脸向一旁冷喝道:“你们是保镖还是杀手?不照护好小姐只顾生事!” 再看海滩上,一名保镖昏迷不醒,还有两人捂着手腕与肩膀上的伤口,最后一人站在海边呆呆的看浪花。而引起这一系列麻烦的白少流已经不见了! 小白是趁乱跳海“逃生“的。他虽然打伤了三个保镖,但剩下的那个高手显然够他喝一壶的。现在突然又跳出来一个那么凶的美女,好像还会邪术,一挥手就来了个空气爆。看样子她和洛兮也是一伙的,如果也来对付自己那可就麻烦了,这伙人动手怎么不打招呼也不听解释?光棍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他趁机冲到海边身形扎入浪花中不见。 那些人“本事”再大,小白游到海中也就安全了,除非他们都是鲨鱼精变的否则奈何不了他。小白一边随着海流快速的远离岸边一边还在想——那些人为什么二话不说就下毒手?是误会自己“非礼”洛兮吗?那出手就至人于死地也太过分了,毕竟自己还没做什么坏事,而他们也应该知道是自己救了洛兮。 小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四名保镖全部冲上来向他围攻,却没有一个人先去理会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洛兮!这不合情理呀?而且动手的时候小白感应到他们的情绪,是标准的恼羞成怒,仿佛和他有很深的私怨,这也不可能呀?难道,难道……打死自己比洛兮的安危还重要吗? ************************************* 又到一周打榜时,正好赶上十一长假,首先祝各位朋友假日快乐!吃好睡好玩好心情舒畅!新的一周本书三江推荐,有人告诉我长假上三江比较吃亏,但我想有推荐总比前两周裸冲强多了!谢谢诸位朋友的收藏与推荐,多谢!……继续砸呀!继续冲啊! 第36章 不速之人(下) 几天时间过去了,风平浪静没什么事情发生,小白也觉得庄茹有些神经过敏了。他不能总在家耗着,还要出去找工作才是正经事。这天上午吃完早饭,小白穿戴整齐挟着简历正准备出门,门铃突然响了。 “可能是抄煤气表的,小白你问清楚再开门,要交钱的话鞋柜的抽屉里有。”庄茹闪身进了卧室又把门关上,她不想见别人。 小白拿起可视对讲门铃的话筒,液晶小屏幕上看见楼门外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小白不认识却又觉得有点面熟,屏幕太小看得不是很真切。 “请问你找谁?”小白问道。 “请问白少流先生住这里吗?我找白先生,有一样东西给他。”那人的声音很温和也很有礼貌,可听上去就有一种威严感,仿佛带着命令的力量。 小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人找的是自己,从小到大别人都喊他小白,白先生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看了看,那人似乎没有恶意,周围也没有别的人,按开楼道门在对讲机中答道:“我就是白少流,你上来吧。” 小白心中纳闷——谁呢?怎么会到这里找自己?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住在这里呀!不过这也难说,以前钱庄的同事有可能猜到,自己出门也有可能被人看见……难道,是洛家的人找上门来了?小白还在思索间,那人已经走上三楼到了门口。从猫眼看去,他只是一个人空着手,走路的姿态很自信,神色很淡定,小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恶意。 那人正准备举手敲门,小白已经把门打开了。门前那人身材不矮,估计和白少流差不多有一米八零左右,体态微微有点发福,保养的很好手上没有皱纹,只是面色红润中带着一丝晦暗头发也完全灰白了。他看见小白开门没有着急进入,站在门口微笑道:“你就是白先生吧?我叫洛水寒,今天冒昧登门是有一件东西交还给你,同时也谢谢你救了小女!” 小白吃了一惊,他能想到会是洛家的人找来,却万万想不到是大名鼎鼎的洛水寒本人。难怪刚才看见觉得有点面熟,一定是在报纸或杂志上见过。看见洛水寒本人前来小白反倒放心了,真要想找他麻烦,洛水寒完全不必也不会亲自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问:“洛,洛先生,你有什么东西还给我?” “这是白先生的防身之器,遗落在海边幸亏没有丢失,我今天亲自给你送回来。”洛水寒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递到小白面前,是一把带着木把的小铁铲。 “这?这是我的,真难为你大老远跑一趟就是为了送这个。”小白接过了铲子。 洛水寒:“当然不仅是为这件事,主要是登门向你道谢。……我们就站在这里说话吗?” “不好意思,只顾说话了,洛先生快请进。”小白将洛水寒让进客厅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又到了杯水在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洛水寒腰间还有东西,坐下的时候取出了一个不到一尺长的条状小袋子也放在茶几上。 “白先生不要和我客气,我不喝水,你快请坐。……上次你救了小女,我还没有谢你呢。” “不要叫我白先生,我听着不习惯,叫我小白好了。其实你不必谢我,你女儿是想救我才落水的,我要是不救她那还是人吗?”小白在另一张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对洛水寒印象不错,至少他比那几个保镖明白事理。 洛水寒:“可是你毕竟救了他,在那么大的风浪中!……这么说,你当时是在游泳?” 白少流:“是的,我的水性很好。” 洛水寒:“真不是一般的好!……小白,我就叫你小白吧。为了表示感谢,我有一样东西要送你,是我特别准备的礼物。” 洛水寒要送东西?还是特别准备的礼物?会是什么呢?要说小白心里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洛水寒那种身份特意准备的谢礼,一定相当贵重!十有八九是一大笔钱,不可能是现金,应该是一张钱庄卡或者支票……不过,这些好像不太“特别”。 不提小白心里怎么想,他感觉洛水寒面带微笑心里也在笑,那种笑意就象他平时要和别人开玩笑时差不多。只见洛水寒伸手拿起了面前那个袋子,里面是什么?不会是一袋钻石吧?——小白好奇的想。等洛水寒不紧不慢的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小白诧异得愣住了,脸上的表情接近于凝固。那使一把银光闪闪的——小铲子!这把铲子和小白原先那把形状尺寸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样。 “我托熟人帮忙,找了某个军工研究所的一批材料和器械设计专家,按你的那把铲子的尺寸和形状专门做了这一把,就是三天时间有点紧。……它的材料是铬、钨、钛特种工艺合金,不但轻巧而且强度、硬度、韧性非常高,比如铲尖和柄之间有个弧度,以此为支点可以将一辆卡车撬离地面,同时在一千多度高温下也不会软化变形。……其实这些我也不是太懂。” 小白的神情已经从诧异变成了好奇,张嘴看着洛水寒,就象在看一个街头变戏法的。一件普通的东西,如果用过于夸张的方式制作那也会成为一件稀罕事。洛水寒没有给重金酬谢他本来有些失望,因为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可一转念间又想通了。小白本来就没想要洛家的钱,只想他们不继续找麻烦就谢天谢地了,现在还送了把铲子岂不更好? 洛水寒还在那里介绍:“铲尖也稍微改变了形状,你看它是三角蛇头形的,可以当做一把匕首。铲尖的这一面棱是开刃的,在显微镜下可以看见刃口是细微的波浪形锯齿,只要力量足够,挥手可以切断一条钢丝绳。另一面棱做了加厚加重与韧化处理,反手挥击有锤击的效果。……最特殊的设计是这个握把,比你原先那把稍微粗了一些,表面做了防滑处理。里面中空,有个轴可以从后部抽出,转圈安装了一套装卸切割工具都可以折叠打开。轴中心可以射出一根带折叠挂钩的软绳,长度二十五米,虽然很细但足够承载两个成年人的体重。……这里有一份说明书,你可以拿去慢慢研究。还有一本从情报部门搞来的特别证件,你可以随身携带它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包括上飞机。” 这还是一把小铲子吗?应该还是一把小铲子!只是打造这样一把铲子得花多少钱?还不如直接把钱给他小白呢!有钱人真能玩花样也真玩的起啊!要是拿这样一把铲子去赶海,不管长的多结实的牡蛎和鲍鱼,一铲子下去恐怕连着礁石都能起下来。小白心中胡思乱想,但还是很平静也很有礼貌的接过铲子道:“多谢洛先生的礼物!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您太费心了,我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好的铲子。” 小白道谢的时候,洛水寒一直注意看着他,神色有些惊讶也有些欣赏,目光中还有考问之意。洛水寒也算是人精了,怎会不知道就算送一把绝世宝铲给白少流也不如一大把现金实惠。他来之前就看过手下搜集的关于白少流各方面经历与“事迹”的详细资料,觉得这个人很特别,可能就是自己想找的那种人。等真正见了面,小白这个人却更加让他意外。 第37章 废了一个人(上) 以洛水寒这种身家地位,亲身一人登门拜访市井中的普通人家,不用想也能知道对方会如何受宠若惊,不把他当个菩萨供起来恨不得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热情才怪!世上的很多平民百姓就是这么奇怪:当普通人坐在一起私下喝酒聊天发牢骚的时候,多大多了不起的人物都敢骂都能说的一文不值,但话头一转提到和自己沾亲带故可能小有成就的人,立刻就变得多大多粗多了不起,好像这样说话显得自己也很有面子。如果有真正的贵人肯折节示好流露出一点笼络结交的意思,绝大多数人立刻就会陪上全部的小心伺候,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自己能捞多少好处?平时那些愤世嫉俗都烟消云散。 洛水寒在黑白两道以及生意场中摸爬滚打多年,对世人的劣根性早就看得通透,所以白少流才更加让他意外。他在门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看白少流的表情显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来历,小白的神情也有吃惊,但那仅仅是吃惊而已绝非受宠若惊!就象来了一位事先没有想到的平常客人。进屋之后请他坐下倒水,虽然很有礼貌但决无过分的热情,就是以正常的涵养待客,更没有一丝巴结迎逢之意。 洛水寒送给了白少流那把精心打造的小铲子,在他人看来多少有些开玩笑。如果是朋友之间赠送特别的礼物或者领导送给下属特制的工具还说的过去,但用来感谢陌生人白少流对洛兮的救命之恩就不伦不类了。洛水寒心中当然清楚,一直带着试探的心理观察白少流的反应。 然而小白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也有些意外。看见“谢礼”是一把铲子小白也流露过失望之色,这完全正常,因为他这个大富豪没有给重金酬谢,是个人都会感到意外失望。但小白的失望只是淡淡的一闪而过,随即就变成了好奇,对这把铲子真正的好奇。当小白道谢时,从语气到神情都很诚恳,看不出一丝矫作。洛水寒很清楚“致谢”是一门人情学问,有时侯谢的让对方不满还不如不谢,比如他今天这样送谢礼,那是有意为之的。 观察小白从头到尾的表现,如果不是毫无心机的白痴那就是世故老成的可怕,这份镇定而不动容的功夫都快赶上他洛水寒了!尤其是小白接过铲子道谢的时候,眼光一直很坦然的与他对视,没有一点不自在要避开的意思。 人与人之间的目光对视,如果不是因为特别的情感交流(爱、恨、默契、询问、挑衅或挑逗),不可能持续很长时间。两人连续直接对视,用不了两秒钟总有人不自觉的避开,至于谁先避开取决于当时情景下的心理优势比较,比如领导交代下属、警察审问罪犯。尤其是陌生人之间,取决于谁的脸皮更厚、自我感觉更好。你不信?那随便找个人不论是生人还是熟人试试。而小白就这样迎着洛水寒的视线目光半点也不游移,至少说明他在洛水寒面前的没有心理上的劣势。 洛水寒也算非常有察人的眼力了,但在小白面前不占上风。白少流和人打交道从来不看脸色,一向直透人心,几乎在任何人面前都有平起平坐的心理优势,这一点是洛水寒想不到的。另外小白心里面也不象看上去那么平静,洛水寒意外来访小白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直非常的不自在!可是小白成天面对着庄茹那张脸,神情上却不敢流露出半点异常,这份镇定不动声色功夫确实非一般人可比。 小白说完话就坐在那里看着洛水寒,那神情看在洛水寒眼中好像在说——“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可以走了,我不留你吃饭。”反倒是洛水寒有点沉不住气了,稍微避开眼神咳嗽半声笑着问道:“小白,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或者,有什么事情要提醒我吗?” 洛水寒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小白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比如要一笔钱,最次也是求他介绍一份舒服的好工作。说话的时候他心里在想小白究竟会有什么反应?只见小白低头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又抬头道:“还真有一件事想提醒你,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正好来了又问我了。……你女儿身边那几个保镖,身手是不错的,只是行事风格不太合适。不顾雇主安危只想出手伤人,对他们保护的人其实没有好处。你要提醒他们以后注意!” 洛水寒长叹一声,小白能感觉到他心里很高兴也有些莫名的失望,总之情绪很复杂。只听洛水寒叹息着说:“白先生,其实我今天来主要就是为了和您商量这件事。” 白少流:“找我商量?这是你家的私事。……洛先生您怎么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还是叫我小白比较好。” 洛水寒:“你知道吗?那四个人当天就让我解雇了,其中该死的那个,人被你废了,一身功夫又被他亲哥哥废了,所以我后来才没有继续追究留下了他一条狗命。” 白少流:“你说什么?我没听懂!谁被我废了?” 洛水寒的笑容背后有点恶作剧的意味:“我女儿小兮的四个保镖都是师兄弟,其中有一对亲兄弟,哥哥叫谭明是北派谭腿掌门的正传大弟子,因为熟人介绍了他师父所以我才请他们四人来做小兮的保镖。谭明的亲弟弟叫谭亮,就是那天打斗时被你踩在脚下的人,你那一脚不轻啊!” 白少流:“我那一脚怎么呢?人怎么废了?” 洛水寒:“谭亮的伤不轻不重绝对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地方不太好,你一脚将他男人的命根子踩坏了,据医生说很难恢复某方面功能。……不过你不用担心,此事是因为我们洛家而起,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有人因此来找你的麻烦。” 小白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会把人伤成这样!而洛水寒此刻的心理就象是给了他什么恩惠或者抓住了他什么把柄,虽然有示好的意思却让他很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道:“很遗憾,我也不想这样,但那是被迫自卫怨不得我。” 洛水寒:“你不想那样我却想!活该!……如果真告到巡捕那里,你们当时是斗殴,你毫发无伤有人却留下了残疾,现场的证人证言对你也不会有利。……不说这些了,反正只要有我你不会再有麻烦就是了。他哥哥后来又亲自出手废了他一身功夫,就是为了向我求情。习武的人功夫废了,作为男人命根子废了,这也是背叛最好的教训,所以我才没有让人要了他的命。” 小白听得一头雾水,追问道:“要他的命?为什么,他有什么背叛你的行为?” …… 就在白少流与洛水寒谈话的时候,乌由市某贵族社区一栋独立的花园洋房中,也有一男一女在谈话。男的看上去约有二十五、六岁,长相还算英俊,就是一脸不耐烦的轻佻傲意让人感觉不舒服。他就是康然医药公司的董事黄亚苏,他对面躺椅上靠着的是他的母亲,也是洛水寒的现任妻子艾思。 艾思今年有四十多岁了,然而保养的却很好,细皮嫩肉身材也没走样颇有几分风韵。黄亚苏是她的亲生子却不是洛水寒的儿子,那是她与前夫生的。洛兮也不是艾思的亲生女,是洛水寒和已故的前妻生的。黄亚苏与洛兮说起来是一家的兄妹,却是异父异母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家人的关系可够复杂的,后文自会详细介绍。 黄亚苏正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妈,你给了那个已经一点用都没有的废人三百万?我打听了当时的情况,其实他什么也没做!……而且,我认为你没必要那么对付洛兮,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 艾思有些失望的看着儿子:“他做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洛兮那丫头真的出了意外,如果不是有人横插一手洛兮现在已经死了。……我们的确完全可以不管他,但我们还需要其他有用的人卖命,这三百万就是一个信号。——只要能让洛兮出了意外,就会有人给钱!” 黄亚苏:“那你为什么要那么隐蔽的将钱打到谭亮的账户,让人查都查不出来是谁给的,而且连一点暗示都没有。谭家兄弟会知道怎么回事吗?连个人情都没领,我们三百万花出去一声响都没有!” 艾思看着这个总不成器的儿子也有些生气了,坐直身体道:“你想要什么响?要在老头子面前宣布我给了谭亮一大笔钱?现在老头子不知道捣鬼的人是我,就算有怀疑也察不出来证据。……因为洛小姐出意外,被洛家赶出门的废人保镖,还能过上舒服日子。这种暗示还不够吗?在那些个黑暗肮脏的圈子里谁都会明白,就你不明白!……三百万听起来很多,可是对我们不算多,对整个河洛集团来说简直就不算什么。” *************************************** 关于本文中那个“目光对视”的理论,其实也是一个心理小测试,可以测试你的心理素质有多强、脸皮有多厚?具体方法是找一个公众场合,比如公车、快餐厅、阅览室,坐在一个美女(如果你是mm可以选择一个帅哥)对面,以你最有魅力的表情看着她(他)。 用不了多久她(他)就会抬头与你对视,此时千万注意要面不改色,目光平和的继续看着她的眼睛不能移开,等对方避开眼神,然后继续……。你能不能办到?能坚持多长时间?能坚持几个回合? 我这么干过很多次,至于结果,嘿嘿,不能告诉你!大家自己去试试吧,趁着十一快乐的长假。最后,我给了这么好的节日娱乐建议,诸位把所有的票都留下吧!谢谢! 第38章 废了一个人(下) 黄亚苏被母亲训的有些回过味来,问道:“妈,你派人都和谭亮说了什么?” 艾思:“其实我派的人本想找他哥哥谭明的,可谭明不见也不给说话的机会,就找到了谭亮。我转告谭亮的话很简单‘只要洛兮出了意外,不论他做了什么或者什么都没做,都会有人给他一笔钱,足够他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我没有让他做任何事,就是告诉他如果洛兮出了意外他就能发财。” 黄亚苏:“什么都不让他做,就告诉他有钱拿?” 艾思:“亚苏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怎么还不懂?我们没必要做违法的事情,就算别人为我们做了也不能留下证据。世上做事最关键是什么?是用人心的手段!只要他对那笔钱动了心,就等于魔鬼附上了身,功夫再好他的保镖身份也废了。……当时有许多旁观者,谁都看见洛兮是自己失足落水的,我虽然没有证据,但几乎可以肯定是谭亮推她下去的,至于怎么推的并不重要!” 黄亚苏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与佩服的神色:“妈,你真行,玩得太漂亮了!……但是我还有另一个想法,不必要洛兮的命呀?只要老东西一死……” 艾思打断了她的话:“你还嫩,看不透,妈也不是那老东西的对手,幸亏我们知道他活不久了,只剩下一个洛兮。……我知道你对洛兮那丫头有心思,想把她弄到手财色兼收,可惜她不一定能看上你。就算你把她搞到手了又怎么样?女孩会长大的,女人也会变的,她一定永远听你的摆布吗?老头子就不会做其他的安排吗?只要洛兮还在总是障碍!……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又何必在乎一个小丫头呢?” 黄亚苏:“有钱?我们已经很有钱了!” 艾思笑了:“有钱?看来你还不清楚什么是钱!……我问你,洛水寒那种人会主动把女儿嫁给你吗?……你可能认为自己的钱足以一辈子无忧无虑,可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仅仅有那些钱,只要洛水寒和你翻脸成仇,别说破产,恐怕在贫民窟保一条小命都难。……你还不了解这世上拥有财富的真正境界和它所代表的地位含义。” …… 不提艾思与黄亚苏如何上演志虚国版的三娘教子,庄茹家中洛水寒与白少流的谈话还在继续。小白问洛水寒为什么谭亮该死?洛水寒也不着急解释,而是不紧不慢的讲述了他请三批不同的人分别对出事当时情况所做的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海滨公园那座栈桥两侧的栏杆不是完全固定的,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半人高的石柱,柱子顶端之间有拳头粗的铁链相连。铁链并没有完全绷紧中间垂下有些摇晃,很有海滨风情。洛兮来到海边散步的时候身边一直跟着四个保镖,她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办法。谭亮紧跟在她身边,谭明走在最后注意观察周围,另外两名保镖一左一右不动声色的隔开周围其他人。 在栈桥上谭亮突然一指远处的海面:“小姐你看,有人落水了!”顺着谭亮的手势望去,洛兮正好看见在波涛中“挣扎”的小白。洛兮看见有人落水,立刻冲到栈桥边挥着一只手向四周呼救,惊动了周围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退大潮的风浪中下水救人。洛兮很着急,一手扶着石柱一只脚已经踩在铁链上,挥着手大声叫人。身边的谭亮说了一句:“小姐快下来,危险!”伸手就去抓她。然而指尖刚刚碰到洛兮的衣角,铁链一晃洛兮惊叫一声就落到了海中,谭亮一把没有抓住! 事情发生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洛水寒让什么人去调查结果都是一样的。离洛兮最近的保镖谭亮确实有疏于职守的过失,但绝没有故意加害的“嫌疑”,解雇他自然无话可说,但公开追究法律责任却没有证据。 …… 洛水寒的调查结果如此,可当时情景看在另一个人眼里是完全不一样的,而这个人绝对不会将自己见到与想到的说出去,他就是谭亮的哥哥谭明。洛兮脚踩铁链的时候谭明也皱了一下眉,但他没冲有过去,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弟弟。谭亮虽然功夫不如他,但也是个高手,平常二百多斤的石锁拎在手中就象玩具一般。谭亮离洛兮那么近,一旦有意外伸手把她抓住简直就和抓小鸡一样,不可能有危险。 可是谭亮出手去抓洛兮的时候却没有抓住!洛兮失足落入大海时谭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谭亮伸手的动作他看得最清楚,完全应该抓住的,却偏偏没有抓住!谭明的第一反应是跳海救人,外衣都脱了却没有跳下去,他虽然会游泳却不可能在这种海流中救人,他想救洛兮却不愿一起去送死。谭明的第二反应是恨不得一脚将谭亮踹到海中去陪葬,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谭亮毕竟是他的亲弟弟。 谭明看着谭亮心中猜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自己这个亲弟弟太不应该也太愚蠢了!可是不能说出来,就算心知肚明也什么都不能说! …… 洛水寒当然不可能知道谭明的内心想法,他只告诉小白当时栈桥上发生的一切。他说完后小白一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他,看得洛水寒反倒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小白心里在想什么,笑了笑问道:“小白,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仗势欺人,没有证据却一口咬定谭亮该死?” 小白点点头还是不说话,他心里真有这种想法,但不想当着洛水寒的面说出来。 洛水寒又接着解释:“看上去一切正常的意外,认真想一想就不正常。谭亮就站在小女的身边,我虽然不会功夫也知道他完全可以抓住她,否则他就不会是我重金请来的保镖。如果不是他在身边,洛兮也不会那么大意,其他人也不会那么疏忽,可是他能抓住却偏偏让小女落水!……我不是法官,不需要那些证据,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足够了。……这个世界是有弱肉强食的存在,但狮子不会无缘无故去咬死一头羊,希望你不要误解我这种人。” 说这番话的时候洛水寒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又有点尴尬,与小白的谈话完全与自己原先的设想不一样,他在小白面前做了很多看似没必要的解释,甚至在对方询问的眼神下为自己辩解。这是干什么呢?以自己的身份在这种人面前用的着吗? 然而小白却没管那么多,听完洛水寒的解释后终于开口道:“恩,洛先生你说的有道理,今后可一定要注意了。……你刚才说有事要和我商量,你想商量什么?” 洛水寒暗叹一声,自己登门示好,已经准备好处于困境中的白少流如何开口求他,不料小白从头到尾都不搭这个茬,只好自己挑明了:“小白,我来之前听说你失业了?” “是的,我三个月前失业了,这一段时间正在找工作。”小白回答的很干脆,也没多说一句话,此时他已经在心里感应到洛水寒一直有事想求他,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既然洛水寒想求他,那就听他怎么说吧,先不着急问。因为小白感觉到洛水寒肯定会说出来。 碰见白少流这种人,洛水寒终于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本来是等着对方来求自己,到头来还是要他洛水寒主动开口求小白:“我想请你做小女洛兮的保镖,请白先生一定要答应。” 第39章 攻人心为上(上) 小白知道洛水寒有事求他,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件事,大吃一惊站了起来:“请我做保镖!洛先生不是开玩笑吧?” 洛水寒也站了起来,作亲热状拍着小白的肩膀示意他又一起坐下,一面笑道:“其实也不能说是保镖,具体的职位是河洛集团高级安全助理,只不过暂时的工作任务是负责小女也是河洛集团继承人洛兮的安全。我知道你是从大学堂毕业,又在大型金融机构工作过,但这个职位也不能算委屈了你,小白你不会是看不上吧?”洛水寒送上一顶高帽子,又随口编了一个河洛集团本不存在的职位“高级安全助理”,反正是他自己说了算。 白少流:“我不是这个意思!……保镖,或者说是安全助理,总要会功夫才行,我没那两下子。” 洛水寒面露赞赏的神情,用故作不满的语气道:“年轻人身怀绝技却又能够自觉内敛而不放纵,身处困境又能自守不入歧途,这是最值得信任的人才,只是太谦虚了就不好!……四个高手向你偷袭,你一眨眼就伤了三个还废了其中一个,自己毫发无伤的从容离去。如果这还不算功夫,那就没人敢说自己有两下子了!” 洛水寒的语气和表情虽有些做作,但他心里是认真的。他自己不会功夫,只相信发生的事实,而事实就是白少流绝对比洛兮原先四个保镖加起来更高明,而且他非常信任的顾影也是这么说的!来之前他看过小白的资料,非常惊讶的了解到小白的处境其实非常艰难,就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凭借自己的一身功夫去做坏事欺负人,这非常难得!况且小白受过高等教育,有文化,不是一般的武夫。 如果不是为了洛兮,他本不愿意亲自来,但是见到小白之后洛水寒的想法变了,这一趟还真没白来,这种人不是很容易就能遇到的。洛兮本来就不想让一堆十分无趣的武夫保镖成天跟着,这回出了意外保镖反而帮了倒忙,她就更有理由不要保镖了。洛水寒偏偏拿这个不知人间凶险的女儿没太多办法,所以亲自来探望小白这位“高人”。至于洛兮那边,希望顾影可以说服她。 可惜洛水寒多少有些想错了!三个月前小白还是个半残废,他的“功夫”不久前才练成,意识中还没有把自己当成“高手”。有些事情是洛水寒调查的再详细也查不出来的。 洛水寒的诚意小白觉出来了,对方是认真的不是随便开口。小白反而愣住了,他在心中暗想:“我很厉害吗?那天动手,我确实有把握与那四个两败俱伤,如果对方不是偷袭还有三个帮忙的,我也不怕谭明。……谭明是什么人?北派谭腿正传大弟子!就是这个名头都能到典当行当几两银子。如此说来我还真是高手,就连清尘都夸过我的。庄姐说我的身手可以做保镖,还真让她给说中了!” 洛水寒见小白沉吟不语,以为他还在犹豫,转移话题又说道:“小白,听说是姥姥、姥爷带大的?……你姥爷不久前大病初愈,现在还在芜城乡下做五香驴肉?” 白少流回过神来答到:“是啊,他们很辛苦,都怪我没出息。”说话时小白心中有了真正的感叹。有两句俗话说的好“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家贫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好人。”小白不是不孝,可他确实没有为姥姥、姥爷做更多的事,洛水寒的话可谓说到了他心里。 洛水寒:“你考上大学堂离开家乡的时候,是不是说过等将来毕业找到好工作,就把二老接到城里来享福?” 白少流:“洛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洛水寒:“你是个好孩子,这是人之常情,不用说我也能猜到。至于其他的情况我找人做过调查,要把女儿的安全交给你,总得搞清楚你的底细才行。” 白少流突然抬头道:“我有一个要求。” 洛水寒:“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要和我客气。” 白少流:“我听说保镖工作可能会有危险,既然洛先生你有钱,请你为我买一份巨额人身保险。保险受益人就写我姥姥、姥爷,我的要求就是这个。” 洛水寒微微一怔,随即喜上心头,没想到小白这么干脆就答应了,他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保单明天就会送到你手上。你还有什么要求?” 白少流:“还有一个问题,那个高级安全助理工作,有作息时间吗?如果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做不来,因为我还有别的事。” 洛水寒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那间卧室门答道:“你是白天工作,主要在小女离开家外出时,晚上不用值班。虽然不是严格的八小时,但绝对有下班时间。现在你可以谈一谈薪水要求了。” 白少流终于暴露了年轻幼稚的一面,开口就说:“每月五千行不行?” 洛水寒笑了,是带着善意的嘲笑,自从走进门之后他的心情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他开玩笑似的说道:“五千太少,我给你一万。” 小白看见洛水寒的笑容就反应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报了个让人发笑的低薪,洛水寒随口给他翻了一倍也是在开玩笑而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让我一脚踩废的谭亮月薪多少?” 洛水寒:“这我还真不太清楚,应该是两万左右。” 白少流:“那我也要两万。” 洛水寒故意将眉头一皱:“那有你这么谈待遇的?你要五千,我给你加一倍,你怎么还往上又翻一倍?这要让别人看见会以为我们神经有问题。” 白少流:“我刚才不了解行情犯了个错误,有错就改呗,两万我很满意了,而且你也一定会给是不是?” 洛水寒饶有兴致的看着小白,这人的谈判方式倒也直接。他愿意给的薪水可比两万高不少,可看这架势不必再谈了,求仁得仁是最好的结果。他想了想说道:“那就这样吧,但也不能让你和谭亮相同,你的月薪是扣除各种税费之后的净收入两万。……小白,你在想什么呢?我还有一件事征求你的意见,喂,小白!” 小白走神了,在心里盘算着做起了白日梦。一月净收入两万,一年就是二十四万,两年就是四十八万,三年就是七十二万。……这样干个两三年,就可以在稍偏一点的市区买套房子把姥姥、姥爷接过来,再干个两三年娶媳妇也够了。洛水寒没想到他在谈这样“严肃认真”的话题时也会走神,出声打断了他的美梦。 白少流:“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一些事情,洛先生有话就说。” 洛水寒:“听说这套房子是你以前一位同事庄小姐的,你与她同住,而她也赋闲在家。我们河洛集团正好有空缺的兼职职位,不需要到公司上班,在家通过加密网络传送处理一些财务文件,只要注意保密尽量不接触外人就可以。不知道庄小姐合不合适?” 白少流:“合适合适,月薪多少?” 洛水寒:“就是刚才你开的价,五千。但是需要公司中层以上的职员介绍和担保,如果你做了河洛集团的高级安全助理,就可以介绍并给她提供担保。有没有问题?” 白少流:“没问题!我庄姐现在不太方便见客人,但我想她一定会答应的。我先替她谢谢你!” 洛水寒:“那我就没什么事了,明天上午八点整会有车在楼下接你,具体事物会有专人告诉你该怎么办,打扰这么久我也该告辞了。” 平常象这种琐碎的事情,根本用不着洛水寒亲自处理,但他既然来了自然要办的滴水不漏。看似他说了不少废话,但暗示的意味很明显。小白答应替他办事一切好说,如果走谭亮的老路,那倒霉的就不止小白,他姥姥、姥爷甚至无关的庄茹都要受牵连。这些话不能说也不必说,让小白自己去联想就行。说到玩弄心术,洛水寒显然比年轻不经事的小白高明多了。 ************************************* 用一句话形容现在的小白——典型的胸无大志!他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干出多大的事来。不禁感叹一句时事造英雄,所谓大人物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会走上风头浪尖。 第40章 攻人心为上(下) 洛水寒起身告辞离去,关门的声音传来,然后楼道上响起了脚步声。小白听见的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楼上楼下的楼梯拐角处都有人走了出来。小白只看见洛水寒一人上楼,却不知道他没按门铃之前整个楼道已经被控制。 庄茹推门跑了出来,步子轻快的象一阵风,半张脸都是兴奋的微红,她双手抓住小白的肩膀,几乎要抱住他喊道:“是洛水寒,真的是洛水寒!小白,你的面子真不小,洛水寒亲自上门来请你。” 白少流:“不是我面子大,是他的女儿宝贝!……庄姐,刚才你都听见了,有一份兼职适合你,你想不想干?在家就行,不用出去上班,待遇还不错。” 庄茹:“我听得清楚,那是送你的人情,太谢谢你了,你真是我的贵人。……小白,一月两万,你要少了!” 白少流:“多少是多呀?不说这个了!今天应该庆祝一下,做几个好菜,一会我去多买点东西回来,明天我就要上班了。” 庄茹抓着小白好象是想起了什么,兴奋的神色退了下去,就想舍不得什么东西。她的情绪变化小白感应的清清楚楚,因为小白马上就要“有钱”了,不再需要她的收留,而她却不希望小白这个“贵人”马上就离开。小白抢在她说话之前开口笑道:“庄姐,你把我肩膀抓得这么紧干什么?是不是想趁机涨房租?” 庄茹松开了手,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笑道:“看在那份工作的面子上,我决定免收你房租,你想白吃白住多久都行。但是你还要给我做采购员,上班下班别忘了买东西,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给你做就是。” …… 与此同时,在洛家海滨庄园的别墅里,顾影正在对洛兮说话:“小兮,这回你应该高兴了,你父亲只给你找了一个随行保镖,人还是他亲自挑的。” 洛兮:“我一个都不想要,每天出门都有人跟着都烦死了,真遇到危险却一点用都没有。那么多人都没有保镖,过的不是好好的?比我还开心!” 顾影:“这倒不能怪你,谁让你是河洛集团的大小姐呢?要怪只能怪你父亲的事业太成功。你是需要保镖的,一个总比一群好,你知道这个新保镖是谁吗?” 洛兮:“我才不想知道呢!又是一个专门训练出来的高手,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影:“你猜错了,这个人以前不是军人也不是武夫,是个乌由财经大学堂的毕业生,却有一身好功夫,算得上文武双全。而且他还救过你的命,就是那天在海中救你的人。” “是他!他……”洛兮想说那人在水中钻过她的裙子,岸上还撕过她的衣服,可脸一红没有好意思说下去。 顾影笑了,笑容淡淡的就象阳光照在冰川:“他当时是为了救你,一切举动都是正常的急救措施,没有别的意思。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没有道理不想帮他一把,对不对?” 洛兮:“帮他一把,他有什么困难吗?” 顾影:“很困难!他叫白少流,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乡下的姥姥、姥爷带大的。前不久他姥爷得了场大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三个月前他失业了,一直没找到工作。现在正好有个机会,你父亲请他做你的随行保镖,这样他每月就能挣钱养家了。” 洛兮:“他好可怜!我爸爸为什么不干脆给他一大笔钱?” 顾影:“这我就不知道了,洛先生也许有自己的想法,想给那个年轻人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你答应他做你的保镖,就等于帮了他们一家人,人家也救过你对不对?反正你还是需要人保护的,不如就请他,正好一举两得。” 洛兮:“这样啊?那就让他来吧,只要人不太讨厌就行。” ……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有一辆黑色小轿车准时到楼下接小白,出门前庄茹叮嘱了很多话,比如到了公司先要求配一件防弹服、一定要小心等等。小白带了一样东西,就是洛水寒送他的那把铲子,配着专用的袋子正好可以藏在上衣下面的腰间。插铲子的小袋也是用新型防弹衣的纤维材料特制的,紧急情况下可以解下来缠在手上空手夺刃。 看见这铲子小白就想苦笑,这哪是什么礼物,分明就是一个保镖的随身利器,洛水寒真把他当作了深藏不露的高手,而惯用的器械是铲子。司机话不多,直接把他送到了河洛集团总部所在的洛阳大厦。小白没有再见到洛水寒,因为他实在很忙,意外的是小白也没有见到洛兮,而是被带到了一间很象多媒体教室的小会议室。 接待他的人叫罗兵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有个外号叫“总爷”,个子不高人却很精神,后来小白才知道这个老罗在军方情报部门做过特别保全工作,退役之后被洛水寒挖来总负责河洛集团的保安以及洛水寒自己的安全保护。罗兵自我介绍是河洛集团保安部经理,来帮助白少流办理就职手续以及负责他的就职培训。 一切就象进入正式单位上班那样正规,小白带着材料办理了人事方面的手续。他领到了工资卡、医疗保险卡、出入证以及他自己要求的大额人身意外保单,最高保额是五百万。他还拿到了一张工作证,工作证上的写的职务就是“高级安全助理”。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没有试用期直接转正。 罗兵显然已经看过小白的详细资料,所以问他的话不多,表现的很客气也很有礼貌,但眼神中始终有好奇的疑惑。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没看出小白举手投足间是个了不起的高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吗?反正这人是洛水寒亲自找来的,他也没必要多问,也省了头疼的麻烦事。 罗兵推荐的一批专业保镖洛兮没有一个喜欢的,统统说不要,罗兵深知保卫工作需要被保护对象的配合,如果当事人有抵触情绪甚至故意想甩开保镖对着干,保镖的身手再好也是很难保证安全的。现在洛水寒亲自找来了白少流,洛兮也没有反对,罗兵总算松了一口气。 罗兵心里想什么小白多少也能知道一些,只是他也不想挑明说出来。等到办完人事手续开始“工作培训”的时候一切又让小白大开眼界,原来做一名称职的保卫人员不仅仅是身手好就够了,还要懂很多东西才行! 除了那位“总爷”罗兵之外,先后给小白“上课”的还有三位老师,教他的东西涉及很广。比如怎样观察地形地势,一眼环视就知道周围环境的各个进出通道、隐蔽位置、射击角度等等。还有怎样分辨和观察周围的人群,各种人应有的职业特点,举止的正常与不正常之处,何如保持警惕——这不用教也是小白最擅长的,因为他能直接感应人心。 没有什么具体的科目可言,一定要概括这些培训内容包括了军事上的巷战、心理学中肢体语言与行为分析等等,当然还包括各种车辆驾驶技术、各种枪械的使用与射击训练。这些东西不可能在两天时间内讲明白,老师们只是做了个大概的介绍,然后给了小白一堆市面上见不到的内部资料让他自己回家研究体会。有些培训要在小白正式工作后瞅空穿插进行,因为洛兮也不是每天都外出需要小白跟着,一旦小白有时间就要继续这些培训。 小白以为每一个高级保镖都需要学习这些“知识”,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负责这些工作的罗兵却觉得很奇怪,他不明白洛水寒为什么要这样“栽培”白少流? *********************************** 不好意思的在这里说一句,可能国庆期间我每天更新的有点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放假在家自己敲键盘快不起来。唉,终于快熬过十一了! 第41章 小白与小白(上) 两天之后,在洛家的海滨园林别墅里,白少流才又一次见到了洛兮。罗兵领着他去正式“上岗”的时候,小白的第一感觉是——这家的院子好大,从大门走到房子门口还要坐车!为了让小白熟悉这里的地形与环境,罗兵与小白在大门口就下了车,也没有乘坐专门为客人准备的代步电瓶车,而是不紧不慢的穿过树丛与地势起伏的花草坪,步行了十五分钟来到离海滩不远别墅。 在路上罗兵介绍了这片看似没有什么防备的园林式院落的保安措施,哪里有摄像监控、哪里有红外感应、哪里有触发报警等等,总之一头野猫也进不来。这里是洛家的产业之一,因为离市中心很近又比较幽静,所以洛兮住在这里的二楼,陪她一起住的还有她的私人家庭教师顾影。洛水寒比较忙经常不在,但只要有空也会在这里陪女儿。在这里洛兮应该是安全的,但只要她一出门小白就得跟着。 老罗还告诉小白,其实洛兮还算听话,也没有一般富家子的坏习性,很少去一些会惹麻烦的地方,作息也很有规律。她唯一麻烦的就是对外面的世界与百姓生活很好奇,总觉得自己和他们生活不一样,所以很喜欢到外面四处走走看看。洛水寒很宠爱这个女儿,基本上什么事都顺她的性子。 在别墅一楼的会客室里,小白又见到了落水寒,洛兮就坐在他身边,而一身白衣的冷美人顾影坐在屋子的另一角。罗兵进门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洛先生,我把白少流送来了。” 洛水寒站起身道:“辛苦你了罗经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小白,这就是我的女儿洛兮。哎呀,你看我糊涂了,你救过她应该认识。这位是洛兮的私人教师顾影小姐,你们也应该见过面。” 小白很礼貌的分别点头打招呼:“洛先生好,洛小姐好,顾小姐好。” 顾影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小白眼力特别好几乎发现不了她也和自己打了招呼。洛兮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好奇的看着小白,总觉得这人很面熟应该在哪里见过,后来想到在海滩上醒来时曾蒙胧的打了个照面,面熟也许不奇怪。洛水寒道:“小兮,他就是你的救命恩人白少流,你还不快说声谢谢!……他从今天起就是你外出时的安全助理。” 没等洛兮说话小白先开口:“洛小姐不要和我客气,见人有难顺手帮一把是应该的。不小心还引起一场误会,希望洛小姐不要介意,也希望你以后能尽量配合保安工作,注意自己的安全。”小白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很准确,他是来当保镖的不是来谈交情串门的。 洛水寒眼中微露出赞许之色,而洛兮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我等你好几天了,你快跟我走吧。爸爸,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吧?” 洛水寒一怔:“你这么着急?应该可以了,爸爸说话算数。”洛兮站起身来一路小跑就出去了,小白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发现一旁的顾影用眼神向他示意,这才反应过来不等洛水寒说话也跟了出去。小白的保镖工作就这样毫无准备的突然开始了。 洛兮跑到厨房,对正在准备午饭的一位厨工说:“李嫂,给我一根德式香肠,还有一小袋牛奶。我现在就要,用保鲜袋装好……谢谢!”洛兮拿着东西跑出厨房,站在门口的小白只好跟着她一起小跑出了别墅的大门。 会客室里,洛水寒问顾影:“顾小姐,你看白少流这个人如何?那天你给小兮劫数的推算‘有惊无险,救人反被人救。’真的是非常准!” 顾影:“这也许是天意吧,刚才见面他给我的感觉真的很特别,我没见过那么透彻的眼睛,仿佛能一直看到人心里。” 洛水寒:“你只看了他一眼就有这种感觉?我和他第一次打交道也有这种感觉。就让他跟着小兮吧,那丫头古怪的很不好伺候,我会再安排其他人暗中保护的。” …… “我知道你叫白少流,上次的事情谢谢你!……我爸爸说没有随行保镖就不让我出门,我都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了,还好今天你终于来了。快走,我们去找小白!”这是在路上洛兮对小白说的话。 找小白?白少流不就是小白吗?难道还有第二个小白?白少流一头雾水的跟着洛兮快步走。他们没有顺着路来到大门口,而是踩过草坪穿过景观花丛来到园林西边。小白一边走一边拿出了一个手机,按了一个蓝色按钮戴上耳机说道:“小姐靠近了洛园西边的栅栏。” 耳机里传来声音:“收到,监控器里能看见。” 这个手机是特别配发给小白的电子装备,看上去与一般的手机没太大不同完全可以当作普通手机使用,却防水防震还有三个特别的按键,不论是他按下还是相应的对方按下之后,手机就成了特殊频段的对讲机。蓝色按钮负责和洛园也就是洛兮住处的值班保安人员联系;黄色按钮负责与河洛集团的值班保安人员也就是罗兵及其手下联系;红色按钮不能轻易用,那是直接与洛水寒联系的。 手机还有一个功能,就是闪烁震铃警报。警报的触发装置在洛兮左腕一条看似普通装饰的手链上,一旦触发暗藏的开关就可以发出警报,主要用于应对洛兮离开小白视线时的突发意外。实际上洛兮按下警报所有保安人员都能接到,但小白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为他是唯一的“随行保镖”,别人不可能来得那么快。那条手链还有全球卫星定位功能。洛兮的保安措施看似很严密,但是再好的装备也要由人来用,因为谭亮的缘故,她不久前还是出了意外。 现在洛兮接近了园林边缘的栅栏式围墙,小白知道她马上就要触发一连串警报,赶紧提前和相关人员打个招呼。如果不是洛兮而是其他的人闯到这里,这片看似平静的地方恐怕很快就要变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 连夜码字先抢更这一章,今夜打榜时再更一章。 第42章 小白和小白(下) 洛兮走到栅栏前,冲外面喵喵叫了两声,显然是在学猫叫。栅栏外隔着一片公共绿地不远处是一条通往海边的小径,此时并没有人经过,洛兮叫了半天也没什么别的动静。小白就站在洛兮身后什么话也没说,他的《保卫工作守则》第二条就是:平常情况下,绝对不要打扰雇主的私生活、限制雇主的行动。对各人的癖好与隐私要视而不见,自觉保持警惕消灭安全隐患,尽量让自己不存在。 可是一转眼小白想“不存在”也不行了,因为洛兮转身说了一句:“能不能过来帮我一把,我想翻出去。” 洛兮要翻自家的院墙,要是换个保镖绝对要阻止劝她从门口绕出去,可小白不这样想。他从小爬树掏鸟窝的时候多了,不认为这么大孩子翻这一人多高的栅栏有什么“危险”。他能感应到洛兮心里很着急就想立刻出去,而且她说话时是一种恳求的语气,就是想让他帮忙。小白在对讲机里说了一句:“小姐要翻过栅栏,我和她一起翻墙出去。” 说完之后他揣起手机走上前道:“小姐把手里的东西给我……我蹲下,你踩在我的肩膀上站稳了。上去之后你扶好别动,我再帮你下去。”小白主动给她当人梯,心中暗道:老话说被女人踩个子矮,我已经长这么高也不怕了,就把她当个贪玩的小妹妹吧……幸亏她今天穿的是休闲服不是裙子。 洛兮却没有立刻踩上去,弱弱的问了一句:“我踩你的肩膀?这样好吗?” 白少流:“我小时候和别的小孩一起翻墙就是这么玩的,你不要随便踩别人的肩膀就是了,现在踩我肩膀没关系。上来吧!” 洛兮这才放心的踩在小白的肩膀上扶着栅栏站住,小白一起身洛兮的上半身就探出了格墙外,她手扶栅栏的顶部抬脚就翻了上去。这是一面非常坚固的网眼式钢丝格栅墙,顶端是一溜钢丝小圆圈并不扎人,因此小白才放心的让她翻墙。洛兮刚在顶端扶稳,小白右手提保鲜袋左手向上一抓栅栏的网眼,右脚一蹬一个翻身就已经过去了,真是“高手”啊! 小白在墙外站好,又抬头对洛兮说:“象刚才一样,踩我肩膀下来,小心点!” 小白与洛兮的举动在守卫室的监视器里看得清清楚楚,几个值班守卫目瞪口呆——这是从哪找来的新保镖?真没见过有这么干的! 洛兮落地之后说了声谢谢,就穿过栅栏外的绿地来到那条通往海边方砖铺成的小路上。路对面是一面不高的小山坡,生长着低矮的灌木花丛,翻过这个山坡就是乌由市的滨海公园。洛兮站在小路上对着灌木丛又喵喵叫了好几声,然后灌木丛中也传来喵喵几声叫,一只白猫钻了出来。 这只猫不算太大,小白估计不会超过一岁。这只猫也不象秋天的野猫那么肥,稍显瘦弱,一身白毛倒是很干净一点也不脏。白猫看见了洛兮手里拿的牛奶和香肠,喵喵叫着就走了过来,竖起尾巴擦着洛兮的小腿团团转。小白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只被人遗弃不久的家猫,因为野外的流浪猫是不会主动和人接近的。 洛兮看见白猫围着她的腿转,弯腰拿出香肠细声哄道:“小白,饿了吧?我给你带吃的来了,你快吃呀!” 德式香肠的肠衣比较干有点硬,小猫歪着脑袋咬了半天不得要领。小白伸手道:“小姐,你把香肠给我,我来喂,你这样它吃不了。” 小白接过香肠从中掰断,又剥开肠衣将里面的肉揉碎了扔在地上,小猫低头就吃。家猫每餐的食量一般很小,但这只猫显然饿坏了,将一根不大不小的香肠吃了个干净。吃完了还有喝的,洛兮只拿了一小袋牛奶却忘了带盘子,小白将袋子拿过来撕开一个小口,倒一点在左手心,蹲下身子让小猫来舔。 小白蹲下的时候小猫吓得往旁边一跳,看见他手心的牛奶又凑过来舔食。小猫舔一点小白倒一点,一次次不厌其烦。洛兮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用手摸着小猫头顶与后背轻轻说:“小白,慢点,别呛着了!……好可怜的小白呀,真是饿坏了。小白……” 白少流终于忍不住了,插话道:“洛小姐,你能不能给这只猫换个名字,因为别人也都叫我小白,我现在都搞不清你在喊谁?” 洛兮:“这样啊?那就叫它白毛吧,反正今天它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们。” 白少流:“白毛也不太合适,这个名字也已经有人用了。” 洛兮:“谁叫白毛?” 白少流:“我小时候家里养的驴就叫白毛。” 洛兮:“你骗人!哪有白颜色的毛驴?” 白少流:“不是白颜色的,它是头灰驴,但是左肩有一道白色杂毛,左耳尖也有一撮白毛,就象人的胎记。所以它就叫白毛,真的不骗你!” 洛兮眨着闪亮的眼睛:“真的这么有意思啊?那这个名字也不是有人用了而是有驴用了。……猫猫,咱不和驴抢名字,你就叫小喵好了。小喵,快喝牛奶。” 这只猫说话的功夫就换了三个名字,小白问洛兮:“这猫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你,那你怎么知道它会在这里要吃的?” 洛兮:“我在楼上用望远镜看见的,它在这路边呆了好几天了,经常冲路过的人叫,一定是饿了!……爸爸不让我出门,求顾姐姐来喂它顾姐姐却说小喵不是好猫。幸亏今天你来了!” 这时小猫已经饱了,本来瘪瘪的肚子明显圆了起来,它打了个饱嗝迈步走到一边。还有半袋牛奶没地方放,小白张嘴一仰头都倒进自己口中。洛兮伸手想去抱这只猫,小猫轻巧的一跳闪开跑到灌木丛边,在那里看着他们却没有走远。 “刚才还乖乖让我摸,现在怎么就躲我了?小喵过来,让我抱一下。”洛兮还想走过去摸那只猫,可小猫躲闪着后退。 小白上前一步阻止她道:“不要抱了,这只猫你是抱不走的,它不会和陌生人亲近。刚才如果不是饿急了是不会过来的,现在它饱了,自然不会让你再碰。” 洛兮:“为什么呀?我们刚才还喂过它!” 白少流:“你不知道吗?猫是很难喂熟的,和人也不算亲。猫和狗不一样,如果它是一只流浪狗,说不定现在就跟你走了。” 洛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白少流:“小时候我们村子里的猫猫狗狗多去了。” 洛兮:“你小时候住什么村子?还养什么动物?” 白少流:“我老家叫小白村,村子里养的东西多了,有猫有狗,有猪马牛羊鸡鸭鹅,还有驴。” 洛兮用七分好奇两分羡慕还有一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说:“小白村是可以住人的动物园吗?” 白少流笑了:“乡下就是这样,你有机会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小猫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洛兮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小喵有没有吃饱呀?” 白少流:“你就放心吧,猫和人吃饭不一样。刚才那些东西,那么点大的猫三天都够了,你要想喂它可以过两三天再来。这应该是一只刚被人丢在这里的猫,但是猫的生存适应能力是很强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能学会逮老鼠、掏鸟窝、抓蚱蜢还有翻垃圾桶……。” 洛兮:“小白,你懂的可真多!” 这时小白已经掏出了手机,按下蓝色的对讲键说道:“小姐要回洛园了,还是从刚才出来的地方翻墙进去。” **************************************** 长假结束了,诸位玩的开心吗?收拾收拾心情上班上课了!我也要上班了,这样更新的速度可以快点了:) 又到一周换榜时,本周是《人欲》在新书榜的最后一周,呼唤各位热情的书友用热情的票票给予热情的支持!谢谢,谢谢,多谢了! 第43章 见死不救(上) 小白就这样以河洛集团高级安全助理的名义开始了他随行保镖的生涯,第一次见面洛兮对他的印像就很好,不得不说白少流这个人知道怎样投其所好,但事情做的又自然而然。洛兮觉得这个新来的保镖以比前的保镖都有意思,出门的时候有小白比没小白强多了。现在就算洛水寒想解雇小白,洛兮恐怕也不太愿意了。 小白第一天上班,就陪洛兮翻墙去喂猫,洛兮觉得很开心。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洛兮没有外出,按照规定小白应该在洛园大门口的专门守卫室等候,直到确定洛兮晚上不外出才可以下班。可是洛兮仍然在园林里闲逛,还到不远处的海滩上去吹风,小白一直跟着。临离开时洛兮问小白下班后还要干什么?小白老老实实的回答买菜回家。 洛兮问他去哪里买菜,小白回答当然去菜市场。洛兮听到这里眼睛就亮了,求小白也带她去菜市场看看,她想知道小白是怎么买菜的。小白挠了挠头说:“小姐,我是你的随行保镖,你出门我就得跟着。你跟着我去菜市场买菜,然后我还得拎着菜把你送回来,再回家吃饭都几点了?……这样吧,哪天你有时间出门,我陪你去菜市场看一眼就是了,又不是什么稀奇地方。” 洛兮点点头道:“那就说定了!你今天不用买菜了,跟我来!” 洛兮把小白领到了别墅的厨房,一名厨师和两名厨工看见洛兮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恭恭敬敬的叫小姐。洛兮问了一句:“有没有菜?” “菜当然有,不过还没做好,过半个小时才能开饭。”厨师赶紧答道。 洛兮:“不要做好的,要还没做的,给我装一兜子。” 这天小白“下班”回家的时候,手里拎着两大兜菜品,有新鲜的蔬菜,还有半加工的成品,比如干鲍、鹿脯之类。门岗的眼睛都直了,这个保镖把洛园当菜市场啦?空着手进门,拎着这么多东西回去,而且还是菜!肯定是从小姐别墅的厨房拿的,这人怎么什么便宜都占?而且还这么大摇大摆的?这要是让老板或者是管事的知道了,肯定把他开除了,在洛家做事哪能这样? 这就叫每个人从自己出发想法都不一样,除了洛水寒之外没有人能够解雇小白,而只要洛兮高兴,就算把厨房搬空了洛水寒也懒得理会。小白做事讲究两全齐美,你高兴我也愿意,这点菜还用客气什么? 给洛兮做随行保镖其实工作并不复杂,就像罗兵所说她的作息很有规律,人也有很好的教养。洛兮今年十六岁,虽然不算成年人但也是个大姑娘了,她也在上学,读的是高级中等学堂。诸位可能认为像洛兮这种身份一定会读收费贵的吓死人的私立贵族学堂,其实不然。洛兮读的是乌由市一所教会办的高级女子学堂,这所学堂不收一分钱学费,而且毕业后可以联系就读国外的知名高等学府。 西方大陆的教会组织进入志虚国也就是近十来年的事,但是发展的速度很快。除了建教堂发展信徒之外,还做了不少慈善好事,比如办医院与学堂,医院与学堂都是免费或象征性收很低的费用。他们的经费来源是信徒的募捐与社会各界的捐助,比如洛兮就读的这家乌由高级女子学堂,刚开始的时候是由海外信徒以及志虚国侨民捐资建立的,再后来得到了当地工商企业界很多成功人士的捐助。 像洛水寒这种富豪,不论信不信教,每年都要捐赠一大笔钱给类似的机构,这种行为已经成为整个社会公认的善举,也成了所谓上流社会成功人士每年所必须做的事情之一。与此同时,志虚国传统的公立学校和医院收费变的越来越高,也使得这些成功人士的善举变得更加引人注目。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也是一种很可笑的现象。 乌由高级女子学堂虽然不收学费,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进去,据说只有上帝的孩子才有资格就读。具体谁是上帝的孩子这也说不清楚,反正洛兮肯定是上帝的好孩子,因为洛水寒每年都要捐一大笔钱给这家学堂,可以说学堂经费的一半是洛水寒提供的。因此洛水寒虽然不是这家学校的校董,但洛兮在这所学校里享有甚至某些特权,比如将小白这个大男生带进女子学堂。 学堂的工作人员不全是神职人员,也有外聘的校工和教师,据说这是乌由市师资最好的女子学堂,所培养的都是未来的贵族夫人。河洛集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给白少流办了一个学校保安的身份。他当然不拿这份保安的工资,也用不着每天到学校里去巡视,只是当洛兮去上课的时候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值勤。 女子学堂的学生当然都是女的,和洛兮一般大年纪的姑娘们。小白个子高高的,人也比较帅,站在这里显得非常醒目和精神,过往的姑娘们都喜欢多看他几眼,还有总冲他抛媚眼的。这倒是个泡妞的好地方,可小白没起那个心思,他只想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工作,老老实实挣他每月那两万块钱,然后才能买房子娶媳妇。小姑娘抛媚眼也就算了,偶尔也有带着头巾的修女冲他抛媚眼,搞得小白很不自在,那可是上帝的女人! 说起来洛兮是个经常缺课的学生,倒不是她自己逃课,比如前一段时间因为安全原因一个多星期没来学堂,学堂自然也不会去管她。像洛兮这种学生当然不怕缺课,因为她有专门的家庭教师。她所受的教育是家庭教育放在学堂教育之前,除了学习各种功课之外,她还专门学习三门很特别的功课——礼仪、击剑、骑术,据说贵族子弟都要学,小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其实洛水寒的出身也不是真正的贵族富豪,但他对女儿的期望很高。 本来这三门课都需要请专门的教师,但对于洛兮来说省事了,都由顾影一个人来教。顾影是志虚国人,小时候随父母去了海外,在吉利国受过严格的贵族式教育,是洛水寒所能请到的最好的私人家庭教师。关于这个冰山一样的女人,小白只了解这么多。骑术这门课当然不能在洛园学习,乌由市郊有一处专门的骑马场,供有钱有闲的人骑马娱乐。那是一个叫逍遥娱乐休闲公司的产业,河洛集团是这家公司的控股股东。那处马场也算得上是洛家的马场,去那里学习骑术十分方便。 顾影怎么教的礼仪和击剑小白不清楚,洛园中的事情通常不需要他在场,但是洛兮去学骑术他就得跟着,因为外出需要他随行。一来二去,小白也学会了骑马,骑的还挺好。其实以他的“身手”这也不算什么很困难的事,马不过比驴高点跑得快点,多一副鞍蹬而已。 学习骑术可能是一件有危险的事情,因为洛兮很可能会从马上摔下来。但是有顾影在不需要小白多担心,有一次洛兮在马上没坐稳,旁边的顾影一伸手没有碰到她凭空就把她扶正了。这看在小白眼里非常神奇,但他又找不到机会请教,看顾影的样子就不喜欢搭理人。 洛兮还有自己的习惯,比如别人都周六、周日休息,她也主动给自己放假。洛兮一放假小白就放不了假了,他成了一个没有双休日的保镖,而且是一到双休日事情最多。洛兮喜欢往外跑到街巷中看看,菜市场自然是去过了,还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菜回洛园,是小白帮她提回家的,搞得厨师心里很是为难但脸上又不敢表现出来。 如果就是这些事情,这个保镖做的倒也不困难,舒舒服服的拿一份高薪。但洛兮之所以需要随行保镖,还是因为她可能碰到危险。小白在她身边所遇到的第一次状况很巧,也是发生在滨海公园的那座栈桥上。 ***************************************** 冲榜!求票!谢谢! 第44章 见死不救(下) 洛园就在海边,有自己的私家海滩,洛兮很喜欢在海边散步,但她却更喜欢去人比较多的滨海公园。那里离洛园不远,从大门口步行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过去,是洛兮散步最常去的地方。那是一个星期六,公园里的人很多也很热闹,小白陪着洛兮出来散步,看看各式各样的人再看看小摊上卖的旅游工艺品,不知不觉又来到上次洛兮落水的那座栈桥上。 “我上次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后来我爸爸说那些保镖没用,居然没有抓住我。小白,如果是你能抓住吗?” 白少流笑着说:“当然能抓住,就算抓不住我也可以跳下去再救你一次。” 洛兮:“你的水性那么好?就像一条鱼!是什么教练教的?” 白少流:“没有教练,我在江边长大,从小就会水,好像是天生的。” 两人正在说话间,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大声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闻声看去,栈桥上跑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黄色夹克的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的低沿帽。他一边跑一边指着远处的海面喊叫,很快就来到小白与洛兮的身边。出于职业的敏感,见到有陌生人突然接近,小白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他身上。 洛兮却不怎么长记性,仍然跑到栏杆边去望,远处的海面上确实有一个漂浮着的人,正在张牙舞爪的挣扎,看样子像是在呼救。洛兮冲小白喊道:“小白你快看,真有人遇险了,快想办法救救他!” 洛兮对小白说话,旁边那个男人仍然在大喊:“救人啊,快来人救人啊!” 小白看了一眼海上,后退一步站在洛兮的身边,做了一件洛兮想不到的事情。他拿出手机按下蓝色按钮,很果断的说道:“我是小白,呼叫洛园,码头上有快艇吗?火速派武装保安到滨海公园外海面去捞一个人。那人手里可能有凶器,可能是一把射鱼枪,腰间可能带了微型水下呼吸器,注意点别让他伤着也别让他漂走了。” 洛兮有些吃惊的问:“小白你这是干什么?” 小白解释道:“我从这里游过去也要十分钟,从洛园码头开快艇不到十分钟,叫他们救人更有把握是不是?”说完话一回头眼神冷冷的盯着那个同样吃惊已经忘记喊叫的男人,小白左手按在腰间,右手按下手机的黄色按钮说道:“我是小白,请你们注意滨海公园栈桥上的一个人,穿黄色夹克蓝色西裤,戴黑色帽子,身高大概一米七塌鼻子尖下巴,身上可能带有凶器。……同时派一辆车到滨海公园西门口,我立刻要送小姐回家。” 小白是盯着这个男人说话的,他说的话那男人听的清清楚楚。黄夹克没想到小白做事这么直接,目露凶光闪了几闪,小白看着他一动也没动。那人终究没做什么动作,转身快步离去,不远处也有两个人跟着他去了。小白回头对洛兮道:“小姐,我们回家吧,今天这里不太平。”这时远处的海面上传来马达轰鸣声,一艘快艇从洛园方向飞速的驶来。 小白的举动洛兮看的清楚也听得清楚,她被他搞蒙了,抓着小白的胳膊问:“小白,你刚才在干什么,说的话好奇怪啊?” 小白笑道:“如果我说他们是坏人,你会相信吗?不在这里说了,你现在需要赶紧回去,到车上再和你解释。” 当时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小白如此处理呢?这一场看似突发的意外在小白眼里有太多的破绽!首先那个呼救的人就不对,正常情况下呼救注意力应该放在海面上的遇难者,大声招呼周围所有的人。可那个黄夹克手指着海面注意力全放在小白身上,似乎专门在向小白提醒有人落水了,就想等他下水去救人,这显然不正常。表面看不出来,但是小白能感觉到,那人的情绪不是惊慌也不是着急,而是沉住气等待猎物上钩的感觉。 其次海面上那个人也露出了破绽,他在水面上挣扎,一只手却始终在水下提着一样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偶尔在水面上也露了出来,那是一支射鱼枪。而且远看上去他似乎在挣扎,但实际上他的水面动作保持的很好,一点也没有支持不住要溺水的迹象,反倒游来游去像在玩水,腰间还挂着一个像钢瓶似的东西带着软管,很像一个小型的水下呼吸器。他以为离那么远栈桥上的人根本看不清,却不料以小白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 这种情况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而且对方研究过洛兮的资料,知道洛兮喜欢帮助人,也知道洛兮身边的保镖小白水性很好,曾经在风浪中救过人。当然,小白的应对措施来自于这一段时间他所受的专门培训。发现有问题只需保证洛兮的安全,其余事情不要管,交给其它人去解决。 小白的《保卫工作手则》第五条就是:发现危险要及时回避必须解决才去解决,绝对不要主动参与冲突,当时也尽量不要去追究原因。他的职责只是保镖,而不是侦探。能够无声无息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保镖,动手打的血肉横飞的保镖是最失败的。 小白发现圈套之后没往里面钻,也没有给洛兮上当的时间,直截了当挑明了事态。那个刺客不动手他也不动手,因为他知道暗中还有两个保镖跟着他们,那是洛水寒特意派的,他只需要负责洛兮的安全就行。心怀歹意的刺客觉得自己处境不妙主动走了,小白的职责就完成了,剩下的追查与他无关,那是罗兵等人的事情了。经过这件事,小白才清楚的感觉到,真的有人暗中对洛兮不利,自己这份差事不是好干的。 洛兮虽然天真烂漫,但也不是傻子。小白在车上解释自己发现海面上的那个人根本没有遇险,洛兮听明白了,只是有些将信将疑。她不太相信小白离那么远能看清海面上的情况,海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假装遇难却暗藏凶器吗?回到家之后小白跟她做了个实验,让洛兮在一张纸上写字放在二楼窗台上让他看,离的很远的地方小白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洛兮这才相信小白不是胡说,同时对他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 这天晚上小白下班后没有回家,让河洛集团的保安部经理,也是洛水寒本人的安全负责人罗兵叫出去喝酒了,是罗兵特意来请的他。并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是一家小饭店的一角,环境很干净人很多闹哄哄的,两个人私下说话却很方便。小白一开始不愿意出去吃饭,被罗兵强拉到这里来喝酒,只好先给庄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家吃了。罗兵显然是有话要找他说,小白很好奇。 **************************************** 求票!谢谢! 第45章 职责与良心(上) 乌由市是个海滨城市,一般的小饭店都有海鲜,而且做法很简单就是水煮。罗兵点了几个毛菜,要了一大盘水煮赤甲红热气腾腾的端上来。正是蟹肥的时节,这盘赤甲红个头很大,而且蟹壳是非常硬,尤其是那一对夹子。罗兵也不用专门的小钳子,手掰牙咬,吃的是卡卡作响。 老罗请自己小白吃饭却一点也不客气,不招呼客人自已先吃个痛快。小白小声的问:“罗经理……” 罗兵:“不要叫我罗经理,叫我外号总爷,这样听着舒坦。” 白少流:“总爷,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罗兵:“先喝酒,喝两瓶再说别的事!” 白少流:“我不太会喝酒。” 罗兵哼了一声:“听说你读过大学堂,那怎么能没学会喝酒?不会喝酒的男人那是男人吗?别跟我客气,来,先干一杯,今天就整啤的!” 罗兵叫了一箱啤酒就放在桌子旁边,随时喝随时开。小白感觉这个人性子就是如此,倒不是故意为难他。罗兵是军人出身,据说当过侦察兵进过特种部队,执行过特别任务也犯过不少错误,现在退役了仍保留着很多军人习性。小白也没办法,只得举杯陪老罗喝酒。 五、六杯啤酒下肚,小白的脸明显红了,罗兵却面不改色。不等小白问,罗兵主动开始说起话来:“小白,今天你干的真不错。我说话你别介意,我一开始看见你还纳闷呢,洛老板在哪找来这么个愣小子?可是今天的事,让我发现你真有两把刷子。” 白少流:“今天我什么都没做呀?怎么反倒让总爷您另眼相看了?” 罗兵:“这才叫高,真不像你这么年轻的人处理的事。年轻有两下子总喜欢卖弄,我当年就是那样的,而你很懂事。保镖不是打手,能不出手尽量不出手,雇主安全第一。而且更难得的是,你那么短时间就能把事判断准确处置得清清楚楚。你知道那两人怎么样了吗?” 白少流:“怎么样了?” 罗兵:“海上那个人跑了,看见快艇来就潜水走了,公园外的海面我们的人也不好公开去搜。公园里那个人也走脱了,不过他是带伤跑掉的。” 白少流:“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洛小姐?” 罗兵:“是什么人很难说,洛老板从一个小人物起家到现在这种身家地位,黑白两道打拼这么多年,有很多仇家不意外。如果专门针对洛兮下手,最正常的情况是绑架敲诈赎金,如果只是想害人性命就有点不正常了。” 白少流:“杀一个人,比绑架一个人容易多了,不过这么做看上去没什么好处。” 罗兵:“这就是问题所在,你知道谭亮的事吗?” 白少流:“知道一些,洛先生对我说了。” 罗兵:“知道他们兄弟现在干什么营生吗?谭明开了一家武馆,正在打广告招徒弟。租房子开业、装修买器械、打广告等等这笔钱不小,据我估算至少要两百多万。你说他们哪来的钱?这兄弟俩原先花钱大手大脚,底细我都了解,这笔钱肯定是新来的。……你琢磨出什么味道来了吗?” 白少流:“查出来是谁给的钱吗?” 罗兵:“查不出来,世界上有的是办法把钱放到你兜里又让你不知道是谁给的,你在钱庄里工作过应该明白。” 白少流:“其实也简单,如果洛兮死了对谁最有利,那就可能是谁干的。” 罗兵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豪门恩怨,复杂的很!这我们说不清,也不需要弄清楚,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白少流:“如果想暗杀一个人,其实还有很多种办法,我觉得今天的事有点……” 罗兵:“有点花样太多了是不是?这才是问题所在!洛兮是那么好杀的吗?洛水寒是那么好得罪的吗?一旦彻底撕破脸皮成了真正的凶杀,恐怕就没有好处可拿了。在洛水寒的影响下巡捕司也会全面介入,不论谁动了手恐怕都讨不了好,有钱也没命去花。所以,最好是做成意外。这些人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替谁干活,但是他们很清楚对付的人是谁,所以公然下手还是有顾忌的。” 白少流:“谢谢总爷你提醒,看来我这份活还真的不好干。” 罗兵:“来,不说这些了,你心里明白就行。保护洛小姐的不止你一个,我暗中还派了两个,当小姐外出时跟着你们在外围观察情况。说起来洛水寒虽然有钱有势,但不过是个富豪,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不可能像有些人那样调动很多力量去保护自己。……小白,我今天还想问你一件别的事。” 白少流:“什么事?” 罗兵喝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唇上沾的白沫道:“你今天下午和洛小姐玩了个游戏,离很远看小姐在一张纸上写字,你的眼睛比军用望远镜还好使?” 白少流:“我的眼神确实非常好,你觉得很奇怪吗?” 罗兵:“确实奇特,但对于我来说见怪不怪。原来你也有异能,我比你还小的时候曾经参加过一个特别行动组织,那里面的成员很多都有天生异能,只不过未必像你这样体现在眼力上。” 白少流:“异能?究竟什么叫异能?你认识很多这种人?那你自己……” 罗兵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面小镜子。这是一个非常粗放的男人,怎么会带着一面女人才会拿的小镜子?小白有些莫名其妙。只见罗兵问服务员要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对着镜子用一只手开始揉自己的脸,大慨揉了那么半分钟,抬头问小白:“你觉得我很面熟吗?” 小白大吃一惊,张着嘴端着杯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见面前的罗兵变的面目全非,五官面容与洛水寒竟有九分相似!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或者不是特别仔细看,离的稍远一点真容易认错了!罗兵看着小白又笑了,变换面容之后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他问道:“把嘴张那么大干什么?没见过我这种人是不是?这就是我的特殊能力,像不像洛老板?” 白少流:“像,非常像,不过我不会认错,你的身材和头发不对。” 罗兵深吸一口气,展动了一下双肩,全身骨节发出一连串的轻微脆响。只见他的身材在不易查觉中有些变化,变的很接近于洛水寒。小白看了半天又说道:“头发还是不像。” 罗兵又伸手揉了揉脸,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异能不是万能,我不过相比其它人更能够控制自己的骨骼和肌肉而已,但是并不能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刚才那个样子,最多也只能维持几十分钟。所谓异能,指的是超常或者常人没有的能力,并不是神仙。” 白少流:“你这也是天生的吗?” 罗兵:“一半是一半不是。我也是农村长大的,我们村农闲的时候就组班出去玩杂耍卖艺,班子就叫罗家班。我们家世代都是杂耍艺人,尤其擅长柔术,套筒钻圈什么的。而我天生似乎就能控制关节和肌肉,至于刚才那一手把戏,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有天生的能力,还要去锻炼和运用它,才能越来越熟练。……我是看你小子人不错,和我差不多也很特别,所以今天才请你喝一杯的。” 白少流:“谢谢总爷的酒,我敬你一杯。……洛先生请你我看有大用处,关键的危险的场合可以临时做他的替身。” 罗兵:“傻小子,我一样也可以做你的替身!你小子身手不错呀,是和谁学的?” 白少流已经喝的很多了,红着脸有些惭愧的说道:“我只是手疾眼快而已,眼力、反应、动作都比别人快,其实我什么功夫都不会!” 罗兵:“靠!不会吧?……小心你的筷子。”他说完话不等小白反应,直接伸手就去夺小白的筷子。别看小白酒喝的差不多了反应还是比常人快很多,手往旁边一闪让他抓了个空。然而罗兵的这只手突然在空中一扭,以正常人根本弯不过来的角度又抓向他的筷子,看动作似乎早就想到他的手会往这边闪。小白手腕一翻,筷子“啪”的在罗兵的手背上拍了一下,还是没让他抓到。 ************************************** 继续拼榜,多谢支持! 第46章 责任与良心(下) 罗兵哈哈一笑:“果然够快的!” 白少流:“其实只是我的眼睛快,早看清楚你的动作了,动作反应并不快,因为我用的是右手。如果刚才左手拿筷子,可以让你摸都摸不着!” 罗兵:“你是左撇子?” 白少流:“不是,我以前出过车祸,右手和左腿受过伤。现在虽然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但并不算超常。” 罗兵:“我明白了,难怪我看不出来你是练家子。天下各家功夫,不论是什么技巧与劲道,唯独一个快字难得,所以连谭明那种高手都会吃你的亏。你这小子心眼够实的,这话都跟我说了,也不怕漏了底,洛老板发现自己请的不是高人,你的饭碗可能会丢了。” 白少流:“这有什么好怕的,洛先生不会这么想,他不懂功夫只看实际效果。再说我也应该对你说实话,你了解我的底细,才知道我需要学什么。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你最近给我安排的那些培训科目都很好,但我最想学的功夫你却没有安排人教我。” 罗兵苦笑:“谁都以为你是个功夫高手,一定曾师从名师,哪会给你安排这种培训?……不过呢,像谭明那种高手真要论格斗连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你却不怕他。要给你请个功夫教练,恐怕真找不到合适的人。……你让我再想想吧。”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之间交往,不应该将什么实话都说出来。但是小白能感觉到罗兵这个人性格很直爽,他对自己没什么机心,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虽然刚认识不长时间,他发现罗兵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是真的看自己越来越顺眼。而对于小白来说,一般没有必要对人报什么戒心,因为他能直接感应到人心,罗兵对他并没有怀疑与恶意。 话匣子一旦打开,聊的事情就多了起来,也许是酒的缘故。小白在酒桌上问罗兵:“总爷,其实我今天也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刚才一直在想,但是没想明白。” 罗兵:“想问就问,想不明白帮你一起想。” 白少流:“今天在海上遇险的人是假扮的,这我能看出来,所以没有下水救他也心安理得。假如,我是说假如,真有人落水遇险,又没有别人能救他,我当时应该怎么办?以后如果碰到这种事情,又应该怎么办?” 罗兵脸上的酒意消失了,他看着小白,沉吟着说道:“假如你不在值勤,洛小姐也不在你身边,碰见有人遇险,你去救人就没什么问题了?” 白少流:“我想是这样的。” 罗兵点点头:“好,好,你真是个好孩子。那就换一种情况吧,当时落水的不是坏人,是真的在海上遇险了。你如果下水救人,就是擅离职守,洛小姐可能会有危险。你如果见死不救,自己又会良心不安。你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是吗?” 白少流:“是的,当时我知道那个穿黄夹克的不怀好意,我肯定不会离开洛小姐身边的。但如果没有这个人呢?我不知道洛小姐可能会有危险呢?你说我该不该救人?你是老前辈了,一定比我有经验,所以我才想请教你。” 罗兵叹了一口气,又开了一瓶啤酒递给白少流:“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你如果把这瓶酒吹了,我可以和你讲一讲我的故事,然后你自己去想一想。” 罗兵还有故事?小白很想知道,反正酒已经喝的不少了,不在乎多这一瓶。小白对着瓶子一口吹,喝到最后差点没呛到,好不容易将这瓶酒喝完了,红着眼睛看着罗兵:“总爷,我喝了,什么故事你讲吧。” 罗兵的故事其实与洛水寒有关,那就是他为什么会在洛水寒手下卖命?因为洛水寒救过他。罗兵少年参军时是一名侦察兵,后来被挑选到特种部队,再后来加入了情报部门的特别行动组织。在参加一次执行特别行动时,罗兵的任务是化妆成一个线人与境外走私军火的犯罪集团代表接头。 接头地点在南国边境丛林中的一个临时营地,很秘密,过程也很顺利,但最后却出了问题。谁也没想到有附近的山民会出现在丛林中,是一男一女两个十几岁的小孩,来寻找跑丢的家畜,正好撞见了他们的交易。按照黑道的规矩,是一定要杀人灭口的,然而罗兵却没有忍心下手。就算他不下手对方也会下手的,结果罗兵出手杀了对方三个人,保住了那两孩子的命。 人是救了下来,但罗兵的任务失败了,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境外军火走私集团派来做试探交易的三个人全死了,情报部门也不能按计划钓出幕后更大的目标,精心准备的一系列行动遭遇到很大打击。罗兵因此被送上了军事法庭,差一点要坐监狱,这时洛水寒救了他。 洛水寒表面上是个生意人,但那时他做的生意也不简单,黑白两道都有,偶尔也给情报部门做线人,很有一些内部关系。这一次情报部门的行动洛水寒多少也支持了,利用他的跨国生意给情报人员做掩护,就是在这时他认识了罗兵。罗兵出事之后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一直等待着对自己的判决,但洛水寒在他被送上法庭之前却弄来了一份所谓的证据。这份证据就是罗兵在接头之前消息已经走露身份早就暴露了,对方那三个人不杀也得杀,任务失败以及后续损失与罗兵无关。 仅凭这份证据也许还不够,洛水寒还花代价打通了关节,私下里运作了不少事情,这才把罗兵给捞了出来。罗兵最终没有被送上军事法庭,但是他被开除了,之后洛水寒收留了他,直到现在。 这个故事也许惊心动魄,但罗兵说的很简单,平平淡淡没有一句夸张的地方。说完之后他问小白:“你说我当时做的是对还是错呢?我可以告诉你绝对是错的!但如果不救那两个孩子就是对的吗?没有答案!……人首先要完成自己的职责,如果你想做更多的事,就需要更大的能力。我倒是想保护天下所有的人,但是我做得到吗?所以现在,我只能首先保护我应该保护的人!如果还有余力,再去想更多的人。” 小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罗兵说话之前会叹息,用这个故事回答他的问题应该算是非常巧妙的。他能看出罗兵现在的心情不好,安慰着道:“过去的事情就不提啦,喝酒喝酒。” 罗兵:“好久没有和人谈这件事了,每次说起来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其实我在军队里犯的错误多了,真正该罚的还就是这一次!” 白少流:“哦?你还犯过什么错?” 罗兵眯着眼睛在回忆,想着想着笑了,小白感觉到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只听他端着酒杯说道:“我参军之后第一次违纪受处分,和我的特殊能力有关,就是你刚才看见的模仿别人的样子。……我模仿一个副师长的样子,和军医院的一个护士亲嘴了。你说那个护士,平时见到我们这些小兵都爱搭不理的,怎么认错人之后会那么风骚?” 小白笑了:“总爷,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这么调皮?” 罗兵突然抬头道:“小白,你有没有对象?” 白少流:“没有,我还没有谈过女朋友呢,没人看上我。” 罗兵:“好端端一帅哥怎么会没人看上?咱们不在这里喝了,走,换个地方喝酒去,今天晚上我领你去潇洒潇洒,好好放松一下。” 白少流:“还喝呀?去哪?” 罗兵站起身叫服务员结帐,一面对小白说:“你也别装纯洁,跟我走就是了。” ****************************** 多谢各位长期以来一直支持鼓励我的书友,大家的热情是我写作的动力源泉。新书榜还有最后两天,再次求票,谢谢! ps:最近发现一本新书,我还没读,却看见一帮熟人在书评区捧场,我也凑热闹捧个场。敬请关注“名医”新书《墨甲》—— 第47章 小姐您贵姓(上) 出门的时候罗兵问小白:“小子,还是处男不?” 小白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罗兵笑了,想了想说道:“那今天就保住你的童子身,本想带你去碧浪淘沙,现在还是去漫步云端吧。” 小白有些犹豫:“总爷,我看还是算了吧,酒已经喝的不少了。” 罗兵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陪我去唱歌,明天我介绍个师父教你功夫。我刚刚想起来一个人,若论功夫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若不是我和他交情特别还真请不到。……明天小姐不离开洛园,你上午有空就到滨海公园来吧。早上八点,在东边的小山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白只得跟着走了。罗兵所说的碧浪淘沙是一家大型洗浴娱乐中心,而漫步云端是一家歌舞夜总会,在乌由的娱乐场所当中应该还算高档。其实真正富贵之人平时自己玩什么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他们都私人会所。漫步云端这种夜总会主要是一些中产人士的消费娱乐场所,当然也是招待朋友请客人的“好”地方。 小白以前哪来过这种地方,一进大门首先引人注目的不是富丽堂皇的装修,而是站成两排齐声问好的妙龄女子。这阵势让小白有些不知所措,可罗兵却显的很受用,一边往里走一边向两旁点头示意,就像首长在检阅士兵的队列。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拿着对讲机领着他们走进电梯,罗兵订的包间在三楼。 等进了包间,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包厢服务员,也就是俗称的“公主”上前问好,小白也赶紧点头向她问好,罗兵在一旁偷着笑。公主问他们要不要开瓶洋酒?老罗把手一摆:“不用整那玩意,就来啤的,搬一箱放这。不要跟我说最低消费,我认识你们这的经理,我来用不着这一套。” 公主倒酒是跪式服务,在茶几对面放了个垫子,跪在上面给小白倒酒。这场面让小白在沙发上有些坐不住,差点也蹲了下来,惹的公主扑哧一笑,一看这小子就是第一次来!坐下之后就有楼层服务人员进来问找什么美女?罗兵道:“把可欣叫来,至于我这位朋友,还是选台吧,也让他养养眼。” 等到选台的时候,小白的眼睛有些发直,推门进来一群莺莺燕燕,清一色的低胸短裙,一字排开站在那里。小白低头只看见一排玉腿,再抬头是一片白胸脯,每人低低的领口中就像挤着两个刚蒸出来的白面馒头。这时罗兵拍了他一下:“发什么愣啊?看中谁就选谁陪你,没有看中的就换下一批。” 小白有些慌乱的随手一指,也没看清自己指到了谁,立刻就有一位小姐走了过来,紧贴着他坐下随势就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其它人齐声说了一句晚上好,又列队退出了房间。等门关上之后,小白身边的那位小姐端起一杯酒冲他娇滴滴道:“老公,我叫佳齐,初次见面,喝个交杯酒吧?” 小白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怎么这姑娘第一次见面就叫他老公,他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是新来的,交杯酒怎么喝呀?” 那位名叫佳齐的小姐道:“唉呀,这么巧?我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交杯酒是刚刚学会的,来,是这么喝的!”小姐拉起小白的胳膊教他喝了个小交杯。 既来之则安之,喝完这杯酒小白多少回过神来了,放下杯子问佳齐:“你是第一天上班?刚才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吧?”这也不是小白在这种场合很有经验,而是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撒谎,借着酒劲他就问了。 佳齐还没回答老罗就哈哈笑了,罗兵搂着身边那个叫可欣的小姐笑道:“小白,真有你的!你真是第一次出来玩吗?这里的小姐见着刚出来玩的生客,都说自己昨天还是良家妇女,你是她坐台遇到的第一个客人。” 佳齐当面胡说也不脸红,打了小白一拳道:“老公,你真坏!” 搂着小姐喝酒唱歌,剩下的事情就不必细表。罗兵唱歌基本靠吼,属于干嚎派选手,所点的也大多是很老的军旅歌曲,不是打靶归来就是前线杀敌。听他唱歌,小白感觉还不如自己去操刀杀猪,但是身边的小姐却很温柔的鼓掌叫好,不断的倒酒庆祝,因为每次液晶大屏幕上电子打分器显示的分数都很高。 小白不知道罗兵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他是来泡妞的?等罗兵嚎完了一首歌又举杯向大家敬酒的时候,小白在他身边小声问了一句:“总爷,你成家了吗?” 罗兵:“当然成家了,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岁数。” 小白:“那你怎么……”他这句话没问完,但意思很明显——有老婆怎么还出来找小姐? 罗兵呵呵笑着问道:“小白,在家里陪着婆娘,能有这待遇吗?” 老罗话说的简练,但小白全听明白了。就老罗这嗓子在家里吼上一曲,别说老婆能笑脸鼓掌温柔添酒,恐怕两巴掌早过来了。很多男人到这种地方来消费,倒不是一定想着来泡妞干点什么,就是来寻找一种舒服放松的感觉。小白虽然第一次来,但从老罗的心里体会的很清楚。 歌唱的差不多,又开始摇色子猜拳,渐渐的小白已经有些迷糊了。罗兵似乎要故意逗他,欺负他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指着他身旁的小姐道:“小白,这么规规矩矩的坐着干什么,怎么也得摸两把亲几下。……你叫佳齐是吧,不摸不亲我不给小费!” 倒底摸没摸亲没亲?小白喝的太多有点不清楚了,好像是伸手到小姐衣服里面了又好像是没摸。啤酒喝多了当然要上厕所,包间里就带洗手间,可是因为酒意的关系小白没注意直接推门出去了,走廊上当然也有洗手间。上完洗手间回来路过一间包间的门口,这间包间门没有关好,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是一个男人在唱歌,声音很有磁性很好听,但基本上属于即兴发挥原创类型的歌手,因为他没有一句不跑调的。一首歌唱下来,起承转合自成一家,要是让原作曲者听见,恐怕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音箱上。小白听见声音就想起来唱歌的人是谁,是那个曾经在山中唱歌,又曾出现在街头算命的风君子。没想到他今天晚上也在这里玩! 这天晚上从漫步云端夜总会出来的时候,白少流真的找到了一点漫步云端的感觉,因为脚下坚硬的水泥路面都有些发软。小白喝多了,其实罗兵比他喝的更多,但罗兵却没有醉清醒的很,人和人的酒量真是不一样。 是罗兵打车把小白送到了他家楼下,小白进门的时候摇摇晃晃满脸通红一嘴酒气,眼睛也有些发直。庄茹吓了一跳,赶紧帮他脱鞋扶进房间躺下,又帮他脱去外衣。小白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还在夜总会的包间里,想起来还没问那个小姐姓什么。庄茹帮他脱衣服的时候他顺势抓住庄茹的一只手问道:“小姐,您贵姓?” 第48章 小姐您贵姓(下) 虽然喝的很多,但第二天小白醒的却很早,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还有些隐隐作痛,喉咙发干感觉很口渴。他穿衣出门想去厨房倒杯水喝,却发现庄茹已经做好早餐坐在餐桌旁边等他。见小白出来,庄茹微微低着头小声道:“你起床啦?昨天晚上你喝得太多了,跟谁出去喝那么多酒?……我给你做好了醒酒汤,快坐下来都喝了,要不然今天会头痛的。” “庄姐,谢谢你了!昨天真不好意思,和单位的一个领导出去的,本来不想去,可是他非要请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小白坐下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汤,有些苦但闻起来也有些香。 庄茹偏着头说:“出去应酬也要注意身体,下次可不要喝成那样。”她说话时侧着脸,冲着小白只露出左边那完美的半张,刻意不让他看见右面丑陋的容颜。最近一段时间庄茹在小白面前已经习惯于坦然面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难看的面目,但今天的举止显然很奇怪,本来没怎么在意的小白立刻就注意到了。 “庄姐,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我昨天喝多了回家,你不高兴了?”小白试探着问。 “没,没有,我没什么。”庄茹有些慌乱的回答,头也没抬。 小白感觉到她说话时心里砰砰乱跳,有些慌乱,有些羞涩,有些难以启齿。白少流本能的感觉到有些不妙,硬着头皮问:“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回来之后都做了什么?” 庄茹:“没有什么,你就是摇摇晃晃的,我扶你上chuang睡的觉。你还问我贵姓,你记得吗?” 白少流:“我那么傻呀?真不记得了,不好意思,下次不会再喝成这样了。”小白朦朦胧胧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昨晚最后抓住那位小姐的手问她姓什么,真的想不起他还问过庄茹同样的问题。至于回家之后的记忆,似乎是一片空白。 庄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感觉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抬起头对小白道:“酒喝多了伤身体,一定要注意点,没那么好的酒量就别和别人拼。……今天是星期天,你还有事吗?” 庄茹一提醒小白突然想起来,昨天总爷约今早八点在滨海公园见面,说是要给他介绍一个教武功的师父。他赶紧道:“今天早上八点,我约了人有事,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庄茹:“不要着急,现在才七点十分,吃完饭洗一洗,打车去来得及。”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小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回家后一定做了什么,所以庄茹今天早上的表现才那么古怪。他做了什么呢?是不是胡说八道了?可看庄茹的样子又根本不想说,算了还是不问了,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他先和洛园的守卫值班室联系,确知洛兮今天不出门,又告诉洛园的守卫罗经理找自己有事,如果小姐需要外出随时通知,他会立刻赶过去的。早晨八点整的时候,小白来到了滨海公园东侧的小山上。这座山生长着不太密的树林,林间有不少石桌石凳,通常是早上散步的老人来溜鸟下棋的地方。小白刚刚走到一片林间空地就看见了罗兵,罗兵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人,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两个人他都见过! 只见一张石桌旁,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对面的坐着在那里下棋,用地上拣来的石子在石桌上摆阵式,也不知在下哪一种棋。左手那一位头发有些斑白,面容却不苍老还很英俊,正是几次连番巧遇的风君子。小白昨天晚上还听见他在漫步云端唱歌,今天看见他不知道昨天睡的太晚还是今天起的太早,反正不是很精神。 而他对面那位,五官轮廓分明显得十分英武,坐在那里腰板挺的笔直隐约透出一股威严的气势。虽然穿着便装,但是小白也认出来了——正是那位曾经手拿宝剑在山谷中和清尘交手的海军中校。这个军官与清尘交手几乎不分上下,总爷说要给小白请一位师父,恐怕说的就是他。以他的身手,应该是这世上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功夫教练了。 罗兵就在小白的对面位置坐在两人的中间看下棋,抬头看见小白站起身来招呼道:“小白,你过来,给你介绍两个朋友。这位是风君子风先生,这位是萧正容萧中校,你都得叫前辈。” 小白走过去打招呼:“风前辈好,萧前辈好。” 风君子抬头看见了他,笑道:“原来是你啊?恭喜你找着好工作了。” 罗兵好奇的问:“风先生你认识他?” 风君子点头笑道:“认识,偶尔打过一次交道,这位小白还请我喝过酒。” 罗兵也笑了:“这么巧,都是熟人就更好了。……小小,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徒弟小白,别看年纪不小了,可根基很不错的。看我的面子,有空的时候就教他两招。”罗兵对这两人的称呼很有意思,叫风君子为风先生,显然是尊称,叫萧正容为“小小”,应该是个外号。 萧正容也向小白看了过来,他的眼神非常凌厉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头到脚扫过,小白总觉得萧正容看他的眼神好像是认识他的。然而没等萧正容说话风君子先开口道:“长不习武少不炼丹,这么大年纪学武是不是有点晚了?” 罗兵解释道:“不晚不晚,他的根基很特别。” 萧正容站起身来拿起身边的两根树枝,顺手扔给了小白一根。他扔树枝的动作只是微微一抬腕,如果看在别人眼里几乎会认为他的手都没有动过,那根树枝就突然飞到了小白的眼前,然而小白左手一伸稳稳的接住了。 萧正容露出赞许的神色走过来道:“你叫白少流是不是?听总爷介绍你的手眼很快,可是从来没学过功夫,希望我能指点指点你。我没收过徒弟,你要想和我学的话,我得先试试你才行,我家的功夫不是人人能学会的。你注意我的树枝,看看能不能挡住?” 说完话萧正容一抖手中的树枝向白少流当胸刺来,就像长剑抖出的剑花,有一片七、八根树枝的影子几乎同时刺到了小白的近前。然后听见啪的一声,小白左手拿的那根树枝不偏不倚正抽在对方树枝的尖端上,两根树枝同时停在半空。萧正容笑了:“不错,好眼力,好速度,好准头!这一下就破了我的虚招。注意点,再接这一招。” 萧正容说完话一侧身,挥起树枝又向小白攻来,这次却不是虚招了,就是斜向里简简单单的一个劈击。小白挥起树枝去挡却没挡住,因为萧正容的速度并不比他慢多少,他手中那根树枝在空中似乎是活的,几转几折恰恰让开了小白的树枝。小白看的清楚,但如果看在别人眼里恐怕就是萧正容一挥手,满天都是树枝的影子把白少流的身形吞没。 *************************************** 票票呢?漫天都是票票砸来把我吞没呀! 第49章 独臂醉一仙(上) 小白挡不住立刻错身躲闪,扭腰侧身后退,那根树枝追着他连点了五下,有三下落了空,另外两下分别点在他的右肩和左膝上。树枝的尖端在他的衣服上轻轻一点就收,小白没有什么感觉,但那根树枝每点中一次,尖端一寸多长的小段就突然化成了粉末。很显然萧正容的树枝中带着非常凌厉的内劲含而未发,否则点中这两下就能在小白身上刺出两个血窟窿。 萧正容收起树枝微微皱眉问了一句:“小白,你的左腿和右臂受过伤?伤势已好但经脉凝滞虬结,无法运转内劲,是不是这样?” 白少流听懂了半句,点头答道:“我出过车祸,右手左腿确实受过伤。但是你说的内劲我不懂。” 萧正容:“你一定练过内家筑基功夫,你天生特异所以根基是不错的。不要以为每个人天生都能发力那么快,都是内劲运转使然。” 白少流:“让我想想,我是学过一套动静结合的心法,有打坐还有外功,据说效果是形神相合,但我不知道什么叫内家筑基功夫。” 萧正容点点头,并没有追问是谁教的,而是向他招手道:“你过来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小白听话的走到那张石桌旁坐下,伸出右手让萧正容扣住脉门。只见萧正容半晌之后才皱着眉头说:“这不是一般的伤势,非药石所能治,也非普通的内养功夫所能解,我恐怕也没有办法。” 罗兵在一旁有些紧张的问:“小小,那你还能不能教他功夫?” 萧正容:“学倒是能学,就是这情况有些特殊,不太好教。” 小白有些失望也有些紧张,风君子却在一旁鼓掌笑道:“总比不学强,况且他不学都算是高手了,我可亲眼看见他和人动过手。这样吧,你不是本事大吗?就触类旁通自创两门功夫教他吧。” 萧正容:“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你说我自创哪两门功夫?” 风君子:“独臂拳和醉一仙!” 罗兵好奇的问:“什么是独臂拳和醉一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风君子:“通臂拳只练一臂,醉八仙就学铁拐李,那不就成了独臂拳和醉一仙?” 萧正容让风君子给逗笑了:“哪有你这么胡说八道的,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确实可以这么学。……小白,既然是总爷求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你不必拜我为师,有空我就指点指点你。我家传的功夫主要是八卦游身掌和形意连环枪,你就像普通人那样学,不要追求过人之能老老实实的去练就是了。……至于内家心法,我看你另有根基,可以按你以前的心法去习练。至于需要特别另传的,我再教你就是了。” …… 白少流没有想到罗兵找来的功夫教练是萧正容,更加没有想到萧正容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教他功夫。说起来萧正容曾经与清尘为敌,但小白并不反感他。全国的巡捕都在抓清尘,但不能说全国的巡捕都是坏人,不论小白对清尘有多少好感,这是两回事。 后来小白才知道,罗兵与萧正容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关系非同一般,罗兵有事开口求萧正容只要能答应他都会答应的。而风君子是萧正容的亲戚,他老婆萧云衣就是萧正容的妹妹。萧正容答应指点白少流功夫,与洛家无关,纯粹是私人关系。他是一名现役军官,时间也不是很多,只有每周两次,基本上是在晚上九点左右,地点就约在滨海公园这座小山上的林间空地。 白少流和许多人一样对习武很有误解,以为就是电影电视上看见的那样拉架子练招式,其实完全不然,如果那么练还不如去做广播体操。萧正容先教了小白一套步法,非常复杂!配合这套步法还有很特殊的呼吸、内劲运转、心念相随等训练,步法纯熟了之后是各种各样的身法拆解,一一掌握之后再配合步法重头再来,后来才教正式的掌法。这是萧氏家传的八卦游身掌,不是江湖把式,那是董海川大师的第六代嫡传。 一门拳术的套路表演,从头到尾有可能几十分钟就练完了,外行人看见的就是这个热闹。有人也许不了解一门看似简单的拳法,为什么真正学起来要学好几年,学不到精髓还有人变着法子偷师?其实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真正对敌时的变化通常都有十几种。在实际格斗中,没有高手在动手时心里还想着哪一招哪一式,基本上是在第一时间做出最直接的合理反应,这也来自于长期严格的训练。 俗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基本功是基础,否则就是花架子。最简单的基本功就是各种各样的力量、耐力、速度、柔韧、反应的训练,武学的高深之处还有内家心法功夫。萧正容教了白少流意拳中的站桩以及内养做为辅助,还有身法步法练习时意念与内劲的运转。但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内练心法口诀却没有教,他告诉小白还继续按以前的方式去修炼,因为他原先所学的根基已经很好,所缺的只是火候。 小白以前学过什么?就是清尘所教他的那一套心法与口诀,据说效果是形神相合,小白已经基本练成了。那套外功自从与萧正容学武之后自然不需再练,可是那套静坐的内功小白感觉后面的境界却很深,自己是刚刚入门而已。可是再高深的内容清尘没有讲,小白感觉总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但是白少流有个特点,那就是虽然捅不破窗户纸,他仍然会坚持习练下去,因为在自己体内随心念运转的那股力量是越来越强。于是每天夜间,小白仍然坚持静坐修炼那早已练成的形神相合。 萧正容教小白的功夫教的非常“快”,因为小白的眼力与心念都超越常人,有些细节之处不需要萧正容放慢了拆解。就算是这样,两个月下来身法与步法也没有学完,正式的拳法更是一招一式都没教。当然萧正容还教了他别的东西,一套所谓的“枪法”。 那是萧正容知道小白有一把特殊的铲子之后,就用这把铲子教了他五式变化,并告诉他:“真想学武,难以速成,但你的身份毕竟是个保镖,临敌的技巧还是需要的。这只是便宜之计,对付一般的人没有问题,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没用。” 萧正容教小白的不是铲法,而是枪法。小白初听到枪法就想起了清尘的那一杆丈二红缨枪,舞动起来是多么的威武惊人!而自己手中这把不到一尺长的小铲子如何使用枪法?萧正容却告诉他这套枪法大有来历,是从师传的一百零八式形意连环枪变化而来。想当年萧正容的师叔祖韩慕侠化繁为简,将形意连环枪简化为最简单的五个刺杀动作用于战场上的拼刺,又将六十四式八卦游身掌简化为四式刀法用于战场上的大刀拼杀。萧正容教小白的五式枪法正是由此而来,但在他手里又有了变化,专门用这把小铲子使出。 第50章 独臂醉一仙(下) 白少流晚上和萧正容学功夫的时候,风君子偶尔也来看看热闹,时不时的插嘴指点两句。小白以为他也是个高手,后来才发现风君子是个光说不练嘴把式,就是来逗乐子的。萧正容教完小白八卦游身掌的步法与身法之后,建议小白自己去看一看《易经》,可能对他学这套掌法有好处。萧正容本身不擅长易学,可风君子似乎比较精通,小白有空就捧着本《易经》找机会请教风君子,风君子倒也不烦他,甚至扔给他一堆古书让他回家去啃。 这天小白来的比较早,萧正容还没来,但风君子吃完饭已经闲逛到此,就这个机会又给小白讲起了易学中的卦相起合与变复,换一个人还真没有耐心去听这么复杂与枯燥的东西。小白虽然有耐心,却越听越糊涂,他皱着眉问道:“风先生,萧前辈让我学易说是对练习八卦掌有帮助,可我怎么感觉不出来你讲的东西和我练的功夫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笑道:“我懒得学武,他不懂易,说的都是两家话。不过呢,你真要把易学和八卦掌法之间的运用吃透了,除非你已经是一代大宗师。” 白少流:“啊?那我现在学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风君子:“怎么能说没用呢?至少你学了是不是?我可没听说学易的人一定要去练八卦掌,反正怎么样你也不吃亏。傻小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学吧!” 白少流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习武生活,偶尔与风君子学易,当然这要看风君子的时间和心情。练武练的应该还不错,学易学的有一出没一出的。他的主要任务还是洛兮的随行保镖,每天在洛兮外出时跟随。自从海滩事件发生之后,洛兮曾有一段时间没怎么外出,等日子渐渐平静下来,她还是忍不住有空就到外面看看。小白甚至觉得洛兮很可怜,少女的青春花季就像生活在一个笼子里,如果不考虑安全原因,小白是非常愿意陪她出去四处走走的。 做为保镖,所需应对的是各种意外的突发危险,而这其中最难对付的是安排好的陷阱。想害一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有心下手必须要研究对方的活动习惯。所以洛兮外出时,小白劝她尽量不要有太多的规律,可以随便一些想去哪就去哪,但不要总在固定时间去固定地点。至于去学堂上学没有办法,只能随机改变车辆行走的路线。 洛兮比较听小白的话,或者说小白的建议很符她的心意,因为她本来就喜欢乱跑。比如这个星期天,洛兮就来到了乌由市的城乡集贸市场,这里是一个小商品批发零售集散地,东西出了名的低档与便宜,俗称大菜市。她听家里的下人私下议论,要找什么便宜货就去大菜市,那里的东西又多又好等等,所以早就想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好地方? 城乡集贸市场非常热闹非常大,车没法开进去,小白陪着洛兮步行去逛市场。这里有小食品、各种服装、工艺品、乱七八糟的小商品等等,有许多是洛兮原先根本没见过的,倒不是因为难得,而是因为低档便宜。洛兮觉得很有意思,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个专门卖宠物的大棚里。这里卖的是各式各样的猫猫狗狗,名贵的品种不多,大多是串种的土狗杂猫,毛绒绒的小东西看上去都很可爱。 洛兮一路招猫逗狗,在一个卖猫的笼子前撅着嘴说道:“小喵已经几个星期没出现了,它不需要我喂了吗?” 小白在一旁边安慰道:“你应该高兴才对,那只猫自己学会生存了,不需要再向人讨吃的。” 洛兮:“那它能吃饱吗?” 白少流:“它如果吃不饱,肯定会等你来喂的,不需要你喂,就说明它已经独立了。” 正说话间,洛兮突然抬手一指远处叫了一声:“白毛!你家的白毛!” 白少流:“什么白毛啊?” 洛兮:“你家那头驴呀,你告诉过我的,我真看见了,怎么会在这里?” 驴?宠物市场哪有卖驴的?再说自己家那头驴十几年前就变成五香驴肉了,洛兮看见什么了?小白顺着洛兮的手看了过去,大棚门外果然有一头驴! 大菜市的地点已经接近于市郊,来这里买卖东西的也有不少进城的乡民。附近乡下村子里也有专门养猫养狗到这里来卖的,开的都是农用车,偶尔也能看见驴车马车。大棚门外就有一辆驴车,拉着一车小笼子,笼子里都是狗仔。大棚里的位置满了,赶车人交了市场管理费就在棚外的空地上卖狗。 拉车的驴是一头黑驴,看年齿并不大,个头不高浑身黑毛油光发亮。最特别的是在它的右肩上有一道白色月牙形的痕迹,那是一绺白色的杂毛,右耳尖上也有一撮白毛。这印记与小白小时候家里的毛驴白毛是一模一样的!小白曾经告诉过洛兮,洛兮很好奇因此也记得很清楚,一眼看见这头驴就被吸引了。 小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吗?虽然白毛是灰驴而这头驴是黑驴,可这杂毛的痕迹也太像了!小白对洛兮说:“小姐,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洛兮比他更感兴趣,拉着小白说:“快过去,我也想看看。” 走出大棚外来到驴车前,那黑驴一抬头正好看见小白。人和驴的目光一对视,小白就觉得心神一荡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多么熟悉的眼神,它就是白毛!可这又怎么可能?这时他的脑海中传来一道意念,或者说是一句话的意思:“终于又碰到你了,快把我带走!” 真是白毛,因为这头驴也会说话!当然它说话的方式很奇特,直接在脑海中传过来不需要语言交流。小白在心中问道:“你是白毛吗?”这时他小时候与白毛特殊的交流方式,也就是集中注意力传送意念,他和驴之间互相都能感应到。 “是的,我就是白毛!小白,快想办法把我带走,我都等你很长时间了。”那头驴也回答了。 白少流:“你不是死了吗?” 白毛:“我都死了两回了,这是我第三世为驴,真他妈的倒霉!这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后再跟你慢慢解释。……你快想办法帮我一把,天天拉着一车狗仔队我都要烦死了。” 卖狗的老板看见小白与洛兮来到车前站住不走,以为是来买狗的,大声的打招呼:“二位,看中哪条了?抱过去玩玩,都可欢实了!” 小白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用手一指白毛问道:“老板,多少钱?” 卖狗老板:“一百块钱一只,多买可以优惠,看中哪条抱哪条。” 卖狗人没有看清小白指的是驴,洛兮可看见了,瞪大眼睛问道:“原来毛驴这么便宜,一百块钱买一头?” 卖狗老板:“什么驴?我卖的是狗!” 洛兮却很明白小白的意思,指着白毛说道:“我们不是来买狗的,想买你这头驴。” 卖狗的吃了一惊:“想买狗要多少有多少,驴是拉车的,不卖!” 洛兮有些失望的推了小白一下:“小白,他的驴不卖。” 第51章 指驴为马(上) 小白感应到那卖狗人说话时气不打一处的情绪,以为他们俩是故意来捣乱的,哪有大姑娘和小伙逛宠物市场来买驴的?这时白毛又在小白的脑海中喊道:“小白,出个价!只要价钱合适他连老娘都能卖了!” 小白哑然苦笑,抬头问卖狗人:“老板,我就看中你这头驴了,你开个价吧!” 卖狗老板:“小伙,你拿我开心呐?我是卖狗的不是卖驴的!” 小白一笑也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开价道:“一千块卖不卖?”现在市面上一头小毛驴的价钱也就一千多。 卖狗老板:“要买狗就买狗,不买狗别站在这里碍事。” 白少流:“两千卖不卖?” 卖狗老板把眼睛一瞪:“说了不卖就不卖,你是来跟我捣乱的吗?” 白少流:“两千五!” 卖狗人愣住了,看着小白不说话。小白笑了笑对洛兮道:“看来这驴真不卖,小姐,我们走吧。” 洛兮在一边看着有些发呆,小白一牵她的衣袖向外就走。还没走出两步,卖狗人在他身后喊道:“等等,你们是来真的吗?” 小白一转身:“当然是来真的,就是想买一头驴,你不是不卖吗?”说话时小白心中暗笑,卖狗人的心态变化他完全清清楚楚。 卖狗老板:“真想买,再加五百,三千我就卖给你。” 洛兮在一旁答道:“三千就……” 小白打断她的话大声道:“三千就太贵了,我最多出两千五,你不卖拉倒,我再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驴。” 卖狗人:“我这头驴可是一头好驴啊,你们买驴想干什么?” 白少流:“这你管不着,做五香驴肉可以吗?我就是想买一头驴,恰好看见了,省得麻烦才买你这头。”他说这话时白毛抬起驴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卖狗老板:“点现钱,给钱就可以牵走了。” 白少流摇摇头:“你是不是经常来?” “卖驴”老板:“是的,我每天都来,你还要多少头驴?” 白少流:“我就要这一头带白毛的,三天后再来牵驴,你还在是不是?这三天你把这头驴照顾好了,要活蹦乱跳不少一根驴毛才行。三天后我给你两千五,一手交钱一手交驴。” 白毛很着急的暗中说道:“小白,今天就把我牵走吧?” 小白暗中回道:“你急什么?我不正想办法吗?现在把你牵出去,我也没地方养你!” 洛兮见小白要买驴又不当场牵走,也问道:“小白,为什么要等三天啊?” 白少流:“小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洛兮:“有什么事你就说。” 白少流:“咱别在这说,找个人少的地方和你商量。” 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小白在洛兮耳边唧唧咕咕讲了半天,最后问了一句:“小姐,你看这样做行不行?如果可以的话,就太谢谢你了!” 洛兮掩着嘴咯咯直笑,笑得都快弯了腰,她笑着说:“行!怎么不行?小白,你真是太聪明,太幽默,太有创意了!这种主意都能想得出来,我们现在就办。……你有电话吧,我给逍遥娱乐公司的王总打电话。” 白少流:“不用小姐你亲自说,我来说就行,你只要打声招呼就可以了。” 洛兮:“好啊好啊,你现在就打电话,我就在旁边听着你怎么说。” 白少流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说道:“喂,是王总吗?我是洛小姐身边的小白。……不是不是,小姐今天不去马场,而是有事找你帮忙办一下。……小姐看上了一头赛马,这头马的名字叫黑驴,要专门寄养到马场中。……手续还没有,你帮忙办个全套,包括检验检疫的流程都做了。……马在哪里?小姐说先不用管,三天后派车到乌由城乡集贸市场门前来运马。” 洛兮在旁边听的有些着急,对小白说:“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一遍。” 白少流:“王总你等等,洛小姐要和你说话。” 洛兮拿过电话道:“王叔叔吗?我是小兮。我买了一头马,要养在马场,是我专用的赛马,你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马主不要写我的名字,写我的安全助理白少流就可以了,费用的问题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有专门帐户。……马不牵过去,你想办法,行,那就谢谢王叔叔了!” 小白究竟想了个什么主意,求洛兮帮助还把洛兮笑成这样?原来他想了个法子安顿白毛!乌由市养宠物是有规定的,不论是哪一条规定也不可能允许你在市区养一头驴。小白不可能把白毛带回家,更不可能把白毛带到洛园。洛园虽大,却没有养驴的地方,再说那也不是他家。所以他想到了洛兮经常去的那家赛马场,赛马场里可以养马,同样也可以养驴! 马场里养的马分两种,普通的马就是供一般顾客骑的,马场还专门配有骑术教练。当然真正有钱人家会有自己的专用赛马,比如洛家就有三匹纯种马。特殊寄养的马除了平时的骑师训练之外,是不让其它人的骑的,而且住的马厩和待遇也和普通的马不一样。小白的想法是把白毛养在马场里,以一头赛马的名义。 小白的主意有些荒诞甚至是匪夷所思,他自己肯定办不了这样的事,所以要求洛兮帮忙。他算是摸准了洛兮的脾气,这天真的少女不仅不会认为这事不妥,反而会觉得很有意思。他想的没错,洛兮果然帮忙了。要在专用赛马场养一头驴,而且还要说成是养马,这事别人做不来,可对于洛兮来说只需要一个电话,反正这家马场包括逍遥娱乐公司都是河洛集团的控股产业。 洛兮还送了小白一份人情,马主人名字登记的就是白少流,这样小白可以随时去马场看他的马,也可以拉出来骑。这是赛马场的高级vip会员才有的待遇,当然费用不能便宜了,可洛兮不在乎这些,直接算在了自己的名下。也就是洛兮这么干没人管,换成小白自己还真不敢这么做。如果洛水寒知道了,只要是洛兮愿意,恐怕也不会介意只会当作是一件小事。 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妥,洛兮和小白离开了大菜市,回去的路上洛兮问道:“小白,那头毛驴不是你小时候家里那头,仅仅因为长的像,你就要把它买走吗?”洛兮虽然天真但也不糊涂,当然不会真的认为此白毛就是彼白毛。 白少流:“虽然不是原来那头驴,但是很像,不是一般的像,简直就是同一头驴。这头驴可不一般,他能听懂你说话,可通人性了!比狗都聪明。” 洛兮:“你才站了那么一会,就知道那头驴能听懂人说话?” 白少流:“不骗你,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让那头驴表演给你看。” 洛兮:“真的吗?那太好了!” 第52章 指驴为马(下) 三天之后,这天洛兮没有上学,而是主动逃课了,她一定要小白带她去大菜市买驴。到了老地方,上次那个卖狗的老板果然早就等在那里,更有意思的是狗车旁栓了三头驴!老远看见小白他就打招呼:“老板,你总算来了!我还担心你忽悠我呢。……你看,我又牵来两头,你要一起买我给你打折,七千块三头驴!” 白少流觉得好气又好笑,指着白毛道:“我就要这一头,两千五,你点好。” 卖驴老板非常失望,甚至有些生气的道:“我好不容易又给你抓来两头驴,你怎么说不买就不买?” 白少流:“我说我要买三头驴了吗?就这一头!” 卖驴老板本来以为遇到个莫名其妙的冤大头,满心欢喜想大赚一笔,没想到希望却落了空。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这种人,占了一点便宜还嫌不够,总想占更多。更大的便宜没占到就会觉得失望,本来应该高兴的事情却搞得自己很郁闷。卖驴老板就是这样,本来两千五卖一头驴是很好的买卖,到头来却觉得自己吃了很大的亏。小白可不管这些,交钱牵驴走人。 洛兮从一开始就很好奇的看着白毛,她很想知道白毛是不是很通人性,像小白说的那样比狗都聪明?结果还真是,小白不用牵缰绳,白毛就自己乖乖的跟着小白走了,至少说明这头驴认识人也明白事,知道自己换了新主人! 白毛一边跟着小白走,一边在心中暗问:“小白,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白少流也在心中暗答:“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享受纯种赛马的待遇,住的是单间,吃的是上等饲料。还有人定期给你洗澡刷毛,每天都有人领你出去散步。” 白毛:“我是驴,不是马!” 白少流:“这位洛小姐说你是马,你就是马!记住了,你现在就是一匹赛马,在马场里登记的名子叫黑驴。” 马场已经派了一辆运输马匹的专用卡车待在大菜市的门口,司机和随车的训马师都一头雾水,他们想不明白洛小姐怎么能从农贸市场里牵出一匹高头大马来?看来有钱人做的事情就是与众不同!等到小白与洛兮带着溜溜达达的黑驴走过来的时候,司机和训马师眼睛都直了,揉了揉再看,无论如何那也是一头驴。 小白对发呆的司机和训马师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这头黑驴就是小姐新挑的赛马,快牵上车送到马场。……我和小姐坐车先走,到马场等着。” 马场的老板也是逍遥娱乐公司的总经理王醒,小白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因为他总陪洛兮来这里学习骑术。听说洛小姐亲自挑了一匹马要送到马场来,王总也特意跑来等候,见到洛兮赶紧过来很殷勤的打招呼:“洛小姐,这点小事情还要你亲自打招呼跑一趟,什么都交给我办不就行了?……这是那匹马的手续,我已经办完了,马厩也准备好了,真想看看洛小姐的慧眼挑中的是什么样的骏马?” 王总递过来一个文件夹,洛兮没有接,小白上前一步接了过去。打开一看是马场的赛马登记资料,只见上面写着—— 马名:黑驴 品种:吉利国纯种赛马 马龄:三岁 级别:vip专门认养 主人:白少流(河洛集团内部帐号,贵宾级) 白少流也不敢笑出声来,合上文件夹道:“谢谢王总,你辛苦了!” 王总:“哪里哪里,小事一桩而已,为洛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说话间送马的卡车已经开到了马场的跑道上,训马师苦着脸下车打开了车厢的后门,放下专用的跳板准备牵马出来。白毛在车厢里早等的不耐烦,自己一抬蹄子跳了下来,吓了王总一跳,紧接着他就愣住了。过了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的问道:“洛小姐,这,这,这就是你送来的——马?” 洛兮:“是啊,王叔叔,你看它像不像一头黑驴?” 王总:“我看它就是一头黑驴!” 洛兮:“就把它当一头赛马养在这里,不可以吗?”她说话时露出一脸天真可爱的样子。 王总:“洛小姐说它是马就是马吧,反正它是专用赛马,不会有别人骑。” 洛兮笑了,拍手冲着黑驴道:“白毛,你过来,给王叔叔鞠个躬,听说你能听懂人话。” 只有小白“听见”白毛在心中喊道:“我堂堂……怎么能像耍狗那样给人鞠躬?” 小白暗中劝它:“白毛,你要听话!现在你是在人屋檐下,鞠个躬算什么?我也是帮人打工的,好不容易求人才把你弄到这里安置,你还想怎么样?” 白毛很无奈,很不情愿的走了过来,真的低头给王总鞠了个躬。洛兮的眼睛亮了,大声道:“你们看见没有?它真的能听懂我说话,还会鞠躬呀!……王叔叔,这头驴是不是很聪明?” 马场的王总已经目瞪口呆了,呐呐道:“很聪明,真聪明!” 白少流插话道:“这匹赛马就交到这里了,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它,我会经常来看的。” 洛兮在一旁道:“带着我,我也会经常来的。” 白少流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这头毛驴,甚至还利用洛兮玩了一点小小的心眼。对他来说,这头神奇的毛驴是他少年时的一个玩伴,老朋友见面帮一把是应该的。白毛在这里应该能受到很好的照顾,对于一头驴来说等于进了天堂了。归根到底,不论它再神奇也毕竟只是一头驴,小白从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白毛为什么死而复生自称“三世为驴”,小白也不是很明白,以后有机会再好好问问这头驴吧。小白经历的越多,就发现世界上确实有很多神秘怪异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他自己就是这样的“异人”。所以白毛的出现虽然让他感到震惊,但也不是绝对不可思议。 当工作人员牵着白毛去马厩的时候,小白听见它在心中喊:“小白,你快点来找我,我有话对你说!” 小白也很想找个时间与白毛详谈一番,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平时很忙,白天的时候不是要随洛兮外出就是要接受罗兵给他安排的各项训练,而到了晚上马场是不开放的。所以时间一晃过了两个星期小白也没有找到机会去看那头驴。白少流没觉得什么,可把那头驴给急坏了。 这段时间洛水寒不再志虚国境内,他去了大洋彼岸的山魔国,洛夫人艾思也这次也主动要求一同前往,据说是但心洛水寒的身体在繁忙的商务活动中能否吃得消。河洛集团的日常事务交给了副总裁也是洛水寒多年的合作老友李志东负责,洛园中的事情当然是顾影说了算,私人方面的问题都由罗兵来处理。所以这段时间洛兮很“自由”,但是也很忙。 洛兮在忙什么?她小小年纪第一次代表洛氏家族出席商务活动。 第53章 空怀报志虚(上) 洛水寒去了山魔国据说也是为了商务,有来有往,这段时间有一个规模很大的商务考察团也来到了志虚国。考察团的成员来自于世界各地,所代表的都是国际著名大企业,大多在世界五百强之列。这个代表团是志虚国政府出面邀请的,入境之后所过之处受到了异常热情的接待。在都城会见了志虚国的商务官员,出席各种活动之后,又兵分几路到各地方考察投资机会。 通常情况,投资会给当地带来经济增长与就业机会,所以会受到欢迎。但是这个商务代表团所受到来自各地的欢迎与重视程度太热烈了,热烈的超出了他们自己的想像。投资会带来经济繁荣是不错,但投资商从来不是先天为建设繁荣而来,唯一的目的不过是寻找赚钱的机会与更高利润率。这个道理正常人都懂,所以主客双方的共赢基础是一套可以互利的框架规则限制。其实只有自己创造不了的财富,才会容纳他人一起为自己创造,这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强势民族的历史发展规则。 商务代表团中的许多成员,不过是一些国际大企业中的中层雇员,但是在各地却受到了如同别处小国元首一样的待遇。刚开始很多人是受宠若惊,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习惯之后又渐渐的飘飘然了。人的心态变化与心理优势地位的形成,过程大多如此,不论哪国人哪怕是外星人都是一样。飘飘然之后就觉得自己莫名高人一等,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道德与文化地位,这种感觉太好了! 若论规模,河洛集团应该也接近世界五百强企业之列,但是河洛集团的生意与投资不会受到那么热烈的欢迎与“优惠”。境外投资在乌由市能享受到的税收、土地、管理费用、政策环境等方面的优惠甚至是河洛集团所享受不到的。洛水寒这次去山魔国,其实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在境外注册更大规模的投资性质壳公司,然后调动河洛集团的资金绕道海外再转回志虚国做生意,以便享受更多的优惠与便利。 在商言商、随利而行,洛水寒的做法当然没错,甚至很英明。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洛水寒发迹之后没有放弃志虚国国籍,一直是志虚国乌由市公民的身份。提起这种事虽然微不足道,但在志虚国象他这样没有一官半职的纯粹富豪中已经非常罕见。在志虚国,有人通过各种手段发家致富之后,出于种种原因都想办个外籍身份,除非实在不方便,最次也要拿到某非志虚国的永久居住权。 而实际上这种行为并没有受到主流舆论太多的指责,在市井中甚至成为一种尊容的象征——你看某某的事业很成功,现在已经不是志虚人了。 洛水寒之所以没有办外籍身份,和他早已经去世的爷爷有关。洛水寒的爷爷洛阳公曾经当兵上战场杀过敌,与很多国家的入侵者打过仗,留下满身伤疤。洛阳公临死时对孙子说:“水寒,洛家祖上虽然没有出什么大人物,但是为这个国家流过血,你爷爷我杀过十几国的鬼子!……你长大了不论有多大出息,也要做一个真正的志虚人!” 洛水寒不违祖训一直是真正的志虚人,但是身边其他很多有钱人不会这么想,有些东西总会随着历史淡忘或随着历史改变。大多数人办理外籍身份之后,并没有长期移居海外,大部分时间仍然如以往一样在志虚国工作与生活,只是享受身份变化带来的便利与福利而已。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此时此地的风尚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这种风尚的成因一言难尽,也许和志虚国多灾多难的近代史有关。志虚国是这个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文明古国之一,有着七千年未曾间断的文明传承,五千年来不仅是东方大陆的中央大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度。但是如此悠久强大的东方文明从数百年前开始,在与外族特别是西方殖民入侵的对抗中逐渐式微,伴随着传统人文精神的没落与断裂,同时也是科技文明与军事力量的落后。 志虚人很聪明,否则如何能够强盛五千年不衰?但也许是太聪明了,从八百年前开始“圣贤”往往都在教导人们去思考“为人的奥义”,却并不再宣扬如何去自觉改善“存在的处境”。也许与志虚国封闭在大陆中央的环境有关,中古帝王只需关心如何巩固集权的统治稳定的内部智慧,实在不需要其他人的创造精神与开拓的野心。结果在近代却在西方工业文明扩张掠夺下,受到全面殖民入侵的重创,败在那些本被自己贬斥的“奇技淫巧”下。 东方大陆的文化传统博大精深而充满内敛的力量。当它的精神真正盛开张扬时,具有包容一切与折服一切的雍容气度。当它的精髓被扭曲压抑时,却显得没有逼人的锋芒,缺少野蛮的侵略性。总体而言,这里的传统文明具有相当的包容性与内省精神,并不以排他性和掠夺性为主旨。当它强大时,往往会是一个很好的邻居。但是它式微时,却并不能因内敛而避免受攻击。 近代的志虚国,曾经遭受过西方工业文明中兴起的发达国家的集体入侵,战争绵延百年。在这百年战乱中,志虚国曾沦为殖民地的边缘,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被完全征服过,它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幸存的悠久文明国度。在这期间,新兴的世界列强之间爆发了两次瓜分全球利益的大混战,第二次大混战结束后不久,志虚国民在经历长期抗争之后终于取得了民族战争的胜利,建立了独立自主的现代文明新政权。 可是数百年积弱一朝难以尽复。到了小白成长的年代,世界范围的利益竞争不再以直接的暴力战争为主,而转变为经济资源与文化认同上的控制,基本以几个强国为主导。国际范围的交流与合作变的越来越紧密,背后伴随的也是西方文化与思维、生活方式的主流地位强势传播。在这个过程中,东方大国志虚国逐渐重新崛起,但还远没有恢复千年之前的辉煌地位。 在白少流生活的年代,东方传统的人文精神正经过了一个历史的断裂,同时伴随国际的经济与文化领域的合作交流,信仰与价值观正在经历交融与冲突的过程。很多志虚国人背负着悠久而承重的历史自豪感,却缺乏支持精神世界的信念内核,一方面急于获得他人的肯定与承认,另一方面在仰望以西方富足列国为代表的外界时会产生自我认同感的迷茫错位。因此非志虚国人在志虚国境内,隐然能拥有更高的地位,也不是没有原因。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这一次来到志虚国的商务考察团大队人马兵分几路,其中就有一个考察团来到了乌由市。这个考察团中有两个人最引人注目:一位是罗巴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是一位风采迷人的金发美女,名叫阿芙忒娜。另一位是山魔国金融投资大亨尚云飞,他是志虚国人,现已取得山魔国籍。乌由新闻报宣传尚云飞先生是一位著名的金融与商界奇才,也是热爱故乡的同胞。 这个商务考察团在乌由市的活动很多,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还有以个人名义发起的,包括研讨、论坛、参观、酒会等等。作为乌由市最大也是志虚国著名的民营企业河洛集团,当然要有代表出席这些活动。艾思之子黄亚苏见洛水寒与艾思都不在,早就做好准备要代表河洛集团在各界名流之间露露脸,结交一批重量级人物。可是洛水寒从山魔国专门打来电话,出人意料的让年仅十六岁的洛兮全权代表河洛集团出席各种活动。 洛兮不喜欢参加这些“没意思”的活动,可是非去不可,而黄亚苏一心想露脸却没有机会。以洛兮的身份当然不能一个人外出,洛水寒特意安排顾影与白少流全程陪同。有很多名流聚会的场合是不允许私人保镖入场的,就算有人带了保镖也只能在外面等,保安工作由聚会的组织者负责。可白少流的身份不完全是保镖,而是河洛集团总裁的“高级助理”,顾影的公开身份是河洛集团的“首席顾问”,至于洛兮不在河洛集团就任职务,但她是洛水寒的独生女。 河洛集团出面的这三个人很有意思,可以说没一个是真正的生意人,顾影可能懂经营方面的事,但她那浑身上下冰山般的气息实在不适合生意场上的交际。洛水寒的本意就没指望洛兮能谈成什么项目和生意,只是想让她以河洛集团代表人的身份在各界名流面前公开出现,让大家都认识她,这是一个好机会。至于洛水寒为何这么着急自有原因,但小白是不知道的。 白少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高层”的活动,但他并不气虚心怯,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去谈生意的,任务仅仅是为了保护洛兮。更有意思的是,有很多“名流”往往会认错人,比如有人将顾影当成了洛兮。还有些糊涂蛋不知道是河洛集团的大小姐出席活动,听说这三个人是河洛集团的代表,常常首先与小白握手,以为他的职位最高。 其实在这种名流集会的场合,有“经验”的人很容易分辨各人的地位高低,比如一个会场服务人员与一名贵宾即使穿一样的衣服,给人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各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定位与相应的自我感觉,因此体现在神态、举止、气度等方面的微妙差异很明显,老于世故的人一眼都能看出来。可是这一条经验对小白等人无效!尤其是白少流,他有与任何人“平等对视”的心理优势,这一点连洛水寒第一次和他见面时也领教过。 每当有人热情的与他首先握手,小白总是彬彬有礼的打招呼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河洛集团的助理白少流。这位是我们集团未来继承人洛兮小姐……”对方往往很是尴尬与惊讶,却又尽量保持风度不表现出来,赶紧与洛兮打招呼。 ************************************ 昨天用了半夜时间,写下了本章中的一段长篇议论。可能读起来有些枯燥,我既要符合本书架空的背景设定,又要写出我想表达的东西,比较难。事关全书主题,有些内容又不得不交代一番,不好意思。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呼唤大家的继续支持!在此说一声多谢! 第54章 空怀报志虚(下) 在一次招待会上,小白等三人见到了罗巴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阿芙忒娜,他早听说这是一位西方美人,但是第一眼的印像仍然十分惊艳。阿芙忒娜留着波浪般卷曲的金色披肩长发,在灯光照射下甚至有隐约的金色光芒流动,她的皮肤像牛奶一样的白,高鼻梁深眼窝,明亮的眼珠是夺目的蔚蓝色。她的五官很美,有着典型的西方古典气息。她的笑容淡而有魅力,站在众人之中就像一位天使。小白甚至有点分不清她的年纪有多大,看上去她非常成熟,却又显得很年轻。 让白少流感到惊讶的是,顾影认识阿芙忒娜,第一次见面就主动上前很有礼貌的打招呼:“维纳老师你好,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您了!”维纳是阿芙忒娜的姓氏,她出自罗巴盟一个很显赫的贵族世家。没想到阿芙忒娜曾经是顾影的老师,顾影的厉害小白是知道的,那么这位阿芙忒娜恐怕也绝不简单! 小白与阿芙忒娜打招呼时犯了一个小小的口误,称呼她为“维纳女士”,阿芙忒娜微笑着摇头:“白先生错了,您应该称呼我维纳小姐。”小白这才注意到她没有戴婚戒,应该还没嫁人。这么有钱而且成功美丽的女子,年纪不小了怎么还没结婚?也许是眼光太高了吧,小白是这么想的。 阿芙忒娜对洛兮的态度很好,握着洛兮的手说:“洛小姐不要和我客气,称呼我为阿娜姐姐就行了。”阿娜是阿芙忒娜这个名字的呢称。小白在一旁看着阿芙忒娜心里总有一点怪怪的感觉,但具体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 不提小白等人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这天风君子坐在家中,用一柄黑色的如意敲着山核桃,挑出核桃仁来自己吃一口,又将完整的核桃肉递给茶几对面的萧云衣。他一边剥着核桃一边看着垫核桃壳的报纸,嘴里嘀咕道:“这个尚云飞,好大的出息,在志虚国人面前是海外友好大亨,在山魔国又是神奇的东方之子,左右靠不上,到底算哪国人?” 萧云衣:“嗯,这个核桃香。……人家可不是左右靠不上,而是左右逢缘。你今天怎么了?这个尚云飞你认识吗?” 风君子:“岂止是认识,他是志虚国芜城人,不仅是我的同乡,而且是中学的同班同学。他小时候曾经拜一位活佛为师学习佛门秘法,我以为他迟早要到庙里出家的,没想到长大出国成了大亨。” 萧云衣:“这也没什么不好呀?” 风君子:“我没说他有什么不好,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 萧云衣:“这话在别人听起来,恐怕会感觉有点酸溜溜的。……老公,就算你有满腹才华,说这些话终究有点不合时宜。……你看这报纸上的报道,尚云飞要在三天后邀请乌由市工商各界名流搞一场酒会。你看不惯他,我想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会在乎你这种人怎么说,恐怕连你是谁都忘记了。” 风君子:“那你就错了,我猜他马上就会送酒会的请柬来,而且很可能是亲自登门,因为他知道我住在乌由市。” 萧云衣有些不可置信:“就你?他会亲自上门来请你?” 话音未落,门铃突然响了,风君子笑着站起身来道:“如果是来送请柬的,就说我不在家放下好了。……你去开门问问,我上厕所。” 七、八分钟后,风君子从卫生间出来问道:“是尚云飞吗?” 萧云衣:“老公,你真是料事如神,是尚云飞本人送来的邀请函。你这个同学很有礼貌,是一个人来,而且一点大亨的架子都没有。不过,我感觉他有些深不可测,不是一般人!” 风君子:“他当然不是一般人,他是怎么发家的我清楚的很。” 萧云衣:“你会去参加酒会吗?” 风君子:“去,当然去!有免费的酒喝,听说都是好酒!” …… 山魔国金融投资大亨,爱国侨胞尚云飞先生,与乌由市工商业界名流,南都科技董事长洪云升先生,联合发起了一场慈善联谊酒会。这是商务考察团在乌由一系列活动中的一个小高潮,这场酒会不仅要进行慈善拍卖,还有人要宣布本次商务考察后在乌由市的投资意向,因此是一场很重要的活动。有关方面也不希望这样的活动出任何差错,可是偏偏出了大问题! 什么问题?很久没有消息的杀手清尘这次又出现了!她在网上发了一个帖子,题目仍然是标志性的“下一个该杀的人”。这次她要杀的人让乌由震动,赫然竟是洪云升! 至于要杀洪云升的原因说的很清楚,据说洪云升为了掩盖南都科技项目骗贷的事实,策划了一起车祸,车祸的受害人是万国摩通钱庄的四名工作人员。幸运的是,当时没有人送命,但是制造车祸的司机事后却死了,两个月后死于另一场车祸,是洪云升指使人杀人灭口。这个杀人帖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就在这场酒会举行的前两天。 与以前清尘发的杀人帖不同,巡捕司无法根据清尘的话断定洪云升有罪,因为那个肇事司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无法追查。现在人们关心的就是这场酒会是否能够如期举行?如果举行做为东道主之一的洪云升能否出席?出席酒会的其它人安全能否得到保障? 清尘下帖所要杀的人,到现在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不论因为什么原因都死了。在一些人看来倒霉的洪云升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要怪只能怪上帝不保佑他,怎么偏偏让清尘给盯上了? 然而这一次洪云升表现的异常镇定与从容,向新闻界发布了一个简短的声明:自己一直是奉公守法的诚信商人,从未有过任何欺诈与违法的行为,一直坚持为乌由市以及志虚国的发展与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身正不惧邪,无视任何诽谤与恐吓,所有计划中的活动都将正常的不受干扰的进行,其中也包括即将举行的乌由国际慈善酒会。 洪云升处变不惊的态度受到了很多人的赞赏,他的反应与清尘以前所要杀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样,甚至谢绝了巡捕司要给他提供的特别保护。有人甚至在想——杀手清尘这一次会不会搞错了? 然而白少流却很清楚杀手清尘这一次没有错怪好人,因为他就是那场车祸的当事人,回想起当时的种种情景,他也觉得那场车祸发生的很不正常。也许是洪云升事后做的干净,也许是万国摩通钱庄出于其它原因考虑没有立刻继续追究,但清尘说的话应该是真的!他认识清尘也相信清尘,知道这个神秘的少女杀手不是一个乱杀无辜的人。听说了这条消息小白还感到一丝莫名的温暖与感激,他意识到清尘追查洪云升的事情很可能是为了他白少流。 第55章 风云际会(上) 清尘要杀洪云升的消息别人当然也都听说了,顾影一开始不同意洛兮去参加这次酒会,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后来顾影打了个电话,又赞成洛兮去了,因为阿芙忒娜也要出席那个酒会,与洛兮等人一起。顾影说有阿芙忒娜在,不需要担心杀手清尘会带来什么危险。 至于洛兮本人,本来出不出席酒会无所谓,但听说了这件事反倒更想去了,觉得好奇而刺激,反正清尘要杀的人又不是她,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小白与顾影这样的高手。小白是很希望再见到清尘的,所以也很希望随洛兮去参加那场酒会,他心里甚至在猜测清尘很可能会在那场酒会上下手。他这么想倒不是不担心洛兮的安全,因为他知道清尘动手从不波及他人。他现在反倒有点替清尘担心,担心这一次刺杀会遇到麻烦,,因为乌由巡捕司恐怕也早已做好了周密的安排。 酒会的前一天,小白晚上回家发现庄茹反常的没有做好晚饭等他,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小白的开门声惊醒了庄茹,她从沙发上直起身悄悄抹了抹眼角道:“今天晚上没有活动?你饿了吧,先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做饭。” 白少流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庄茹发红的眼睛道:“庄姐,你也知道杀手清尘发帖要杀洪云升的事了?……那场车祸已经过去了,你我还活着。现在知道它是一场阴谋,应该觉得庆幸才对,没必要想太多伤心的事情。” 庄茹:“小白,我心里想什么你总能知道。你和我是那场车祸最终的受害者,我心里的恨是永远忘不掉的。如果这个杀手清尘说的是真的,如果他真的杀了洪云升,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这个人!……你说杀手清尘这次能成功吗?” 白少流:“不知道,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说心里话,我希望她杀了洪云升,我和你一样恨他。……不过,我又不太希望清尘冒险动手,这太危险了!” 庄茹:“如果我能帮他的话,我一定会帮他的。” 白少流:“庄姐,这样的事情不应该你来做,我想我有机会也一定会帮她的。……明天晚上有个酒会,洪云升是东道主之一,我也要陪洛小姐去参加。” 庄茹突然变的紧张起来,抓住小白的一只胳膊道:“小白,你不要乱来。不论洪云升怎么样,清尘杀不了他也就算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白少流:“庄姐你放心好了,我不是乱来的那种人,我也不会有事的。……你去洗个脸,今天我来做晚饭吧。” …… 酒会在晚上七点半准时于香榭里舍大酒店的豪华多功能大厅举行,香榭里舍的整个二楼都属于会场范围,除了主会场之外,还设了很多休息室与洽谈室。由于担心发生意外事件,巡捕司的人员从里到外将香榭里舍都控制了,穿制服或便衣的巡捕不知来了多少,尤其是二楼的各个出入口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参加酒会的宾客都需要出示特制的请柬,同时还要接受严格的安全检查。 阿芙忒娜没有带一名随从,而是与小白等三人一同走进了酒会的大厅,今天众人都是穿着礼服盛装出席。阿芙忒娜穿了一身湖蓝色的露肩珠光晚礼服,顾影穿了一件雪白的曳地长裙,就连洛兮今天也穿了一身黑色的礼服长裙,胸口开的有点低,配着闪亮的胸饰——这小妮子的身材也蛮不错的。白少流一走进会场,就发现有很多道艳羡的目光向他射来,小白知道是为什么。什么样的男人,能够伴随身边这三位风采各异的大小美女?小白只有在心中苦笑,身边的女子虽美,可她们的美丽都与自己无关。 酒会开始后,首先司仪是感谢诸位嘉宾的到来,介绍此次酒会的各方来客都是如何的显赫与珍贵,大家聚在一起喝几杯酒意义是如何之巨大!然后是邀请尚云飞先生上台致辞。 尚云飞在台上的讲话非常有风度,措辞得体而且简短—— 首先感谢志虚的父老乡亲的热忱,此次率商务考察团来乌由受到了这么温暖的接待,感觉自己真的是回到了家乡。尚云飞漂泊海外多年,却始终有一颗赤子之心,无时无刻不想着为志虚的繁荣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次回到国内就是想带来投资项目、最先进的科技手段与管理经验回报祖国。他还热情的赞扬了志虚近年来各方面的变化,繁荣与进步日新月异,这里有很多机会很多财富正期待着大家一起去发现一起去创造。 与会嘉宾热烈的鼓掌,掌声平息之后还有一个人的拍手声一直没有停止,听上去十分刺耳。这人一直吧唧吧唧鼓着掌,在大堂中的回音就像光脚丫拍着水泥地,掌声中还传来一句话:“很好,很强大!婊子也当了,牌坊也立了!” 会场中众人尽皆失色,谁会在这种场合说这么没修养的话?然而这声音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众人四顾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是谁说的。这时有人窃语道:“会不会是杀手清尘?他难道也混进来了吗?” 然而小白却知道这人不可能是清尘,因为说话者是个男的,而且声音十分耳熟。他向四周望去,会场里站着很多衣冠楚楚的男子与珠光宝气的女宾,却没有看见风君子。这时就看出尚云飞的镇定功夫了,他微笑的神色丝毫未变,就像根本没听见这句话和这掌声。连小白都不得不佩服尚云飞,因为他感应到尚云飞的心中似乎也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受到任何意外干扰的情绪波动迹象。 尚云飞结束致辞风度翩翩的走了下来。司仪邀请酒会的另一东道主洪云升上台,向大家介绍此次酒会的主题以及各项活动,并且主持下一阶段的慈善拍卖。 洪云升走上发言席时,尽量保持着从容与镇定,就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受到清尘杀人帖事件的影响。然而小白却感应到他的心砰砰乱跳,被巨大的恐惧与焦虑包围,心里虚得的很甚至连腿肚子都是软的,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每当洪云升看见台下的尚云飞的时候,慌乱的心情才能恢复一丝镇定,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小白看着洪云升,真恨不得上去一把揪他下来,然后狠狠跺上几脚再吐上几口吐沫,最后把他交到巡捕那里关进大牢。他与庄茹都是车祸事件的受害者,庄茹的容颜毁了,而他为此也吃了太多的苦头,做恶者却仍然高高在上。可是他什么都没做,这种场合不可能公开把洪云升怎么样,再说他也没有证据! 白少流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清尘出现杀了洪云升,自己也会帮她一把;另一方面又希望清尘不要出现,上次受伤的事情已经说明清尘不是无敌的,她也会受伤也会失手。小白下意识的一按腰间,这才想起那把小铲子没带,今天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来参加酒会,自然不可能在腰间揣一把铲子。 洪云升在台上的发言不长,讲的都是一些场面话。他首先代表乌由工商业界欢迎世界各地的朋友到来,这些朋友中包括尚云飞这样身在异国却心寄家乡的同胞。这是一片热土,正在蓬勃的发展,这里需要大家共同的建设,到处都充满着机会…… 洪云升讲完话台下照样是热烈的鼓掌,下台的时候小白明显感觉到他松了一口气,走到大厅中站到尚云飞的身边,似乎那里才更安全。接下来的活动是慈善拍卖,有各界名流捐献出来的珠宝、工艺品等等,拍卖所得的款项都将捐献给慈善机构。洛兮这次也捐出了父亲收藏的一套名贵古瓷,将在这场拍卖会上拍出。 接到请柬的到场嘉宾手里都有号牌,小白是不会举牌的,虽然是一场慈善拍卖,但他还没有那个实力去参加富人之间的奢侈品消费游戏。照说洛兮应该对这样的拍卖很感兴趣,可是她一直没有举牌买什么东西,倒是顾影花了一万八买了一块很漂亮的纯天然紫水晶摆件,在这场拍卖会中算是比较便宜的了。阿芙忒娜买了三、四件,都是很有东方特点的工艺品,随手花了几十万。拍卖会的高潮来的出人意料,居然是因为一件并不算太贵重的挂件。 这是一个镶在黄金链上的纯银十字架,金链上镶银器,链子比挂件还要贵重这在东方大陆很多人看来比较奇怪。这个十字架的造型也很特殊,横梁比较短,中柱比较长末端是尖的,看上去像一把小小的十字剑。最特别的是它的中央并没有镂刻上帝之子受难的形像,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滴泪形的红宝石,鲜红璀璨在灯光下就像刚刚流出的鲜血。它既不完全像宗教用品,又不像普通的工艺品,是一位海外商人捐出的。 十字架底价八千,每次竟报加价一千。拍卖会的规矩和一般人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不一样,通常并不是口开喊价说我出多少,举一下牌就说明加价一次不需要说话,有人公开喊出来我出多少的情况很少,因为那样会显得没有礼貌。 司仪刚刚宣布拍卖开始阿芙忒娜就举牌了,司仪开始报道:“阿芙忒娜小姐八千。”、“武冢太郎先生九千”、“风君子先生一万”、“尚云飞先生一万一”、“阿芙忒娜小姐一万二”…… 司仪的话很有意思,先说举牌人的名子再说报价,搞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他在卖人呢。司仪能够报出每一个举牌者的名子,倒不是他认识每一个人,而是每个牌子上都有号码,他手边有一份对照号码的嘉宾名单。白少流听见了风君子的名子,回头望去却差点吓了一跳,刚才四处看不见的风君子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就站在他的身后,手里举的牌子是二百五十号。 ************************************** ps:推荐“桶儿”新书《网游之贡献》,喜欢网游的朋友请进—— 第56章 风云际会(下) 风君子站在这个大厅里应该非常显眼,或者说刺眼。参加酒会所有的男宾都穿着深色的西式礼服,雪白的衬衣翻领,打着黑色的领结,就差没戴假发了,唯一例外的是风君子。风君子也穿了礼服,不过是一件东方传统的对襟盘扣装,纯黑的细麻面料,左右胸前从上到下分别镶着两条绛红色的团龙滚云刺绣。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注意看台上的拍卖,没有人看他。 风君子看见白少流回头,笑着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接着举起那个二百五的牌子竞拍。这件十字架的加价很显然超过了刚才拍卖的所有东西,竞价超过两万之后风君子叹了一口气放下牌子。小白小声的问道:“风先生,你也来啦?” 风君子:“是啊,来品酒的。” 白少流:“风先生怎么不举牌了?” 风君子:“太贵了,买不起,把我全部的私房钱押上去也不够啊!” 白少流:“那你还跟着抬价,刚才就你牌子举的最欢。” 风君子:“如果不是有人要争这个东西,我说不定还真买到了,顶多一万出头。慈善拍卖会就是有钱人的游戏,一般加价没有那么高的。不论什么东西,就怕有人争,争来争去,狗屎都能卖出黄金价。” 风君子判断的一点不错,有很多人举牌,司仪的报价就像点名报数一样的向上涨。一开始有人并不想买这件东西,一看有这么多大人物竞拍,觉得这东西可能真的不寻常,也纷纷开始举牌,毕竟这里绝大多数都是有钱人。一个底价只有八千的十字架,价格竟然一路攀升到二十万以上,这时举牌的人渐渐的变少了。 小白也看出来了,来自av群岛的一名实业家武冢太郎与阿芙忒娜后来举牌的次数最多,两人都很想买下这个十字架。一个普通的十字架,黄金链纯银制加上一枚红宝石,怎么会引起抢拍呢?小白能够感应人心,那两人看见十字架的感觉绝对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而像看见一个珍贵的宝藏。 “风先生,你见多识广,这个十字架有什么讲究?”小白退后一步悄悄问风君子。 风君子眯着眼睛答道:“传说中滴泪的十字剑,我也不敢肯定,不过看这么多内行在抢应该不会错的。不知道是哪个二百五拿到东西不识货,居然捐出来拍卖。” “滴泪的十字剑是什么东西?”洛兮听见了小白与风君子的对话,也好奇的凑过来问道。 风君子:“一个传说故事,这把十字剑受过上帝光辉的洗礼,上面还留下了上帝之子受难时所流的一滴鲜血。” 洛兮一听就感兴趣了:“真的吗?” 风君子:“假的!我刚才信口编故事逗你们两个小孩玩,不过那个十字架确实有门道。” 洛兮:“什么门道?” 风君子:“法器懂不懂?我看那个十字架是洋鬼子的法器,特别是中间那一枚红宝石不是普通的红宝石,而是红宝石矿脉中的精华——红晶髓!我们国家不产这个,我以前没见过也不敢肯定,但是能看出来有门道。”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边仍在举牌竞价,“滴泪的十字剑”已经超过了四十万,让全场震惊。举牌者也只剩下了阿芙忒娜和那个武冢太郎。这时洛兮突然回头举起了手里零零八号牌子,以脆生生的女声叫道:“我出一百万!” 全场一阵窃窃私语,连司仪都愣住了。顾影皱了一下眉头,她是洛兮的礼仪教师,没想到洛兮会有这种出格的举止。但是大家的目光看向这一边,发现举牌的是个天真美丽的小姑娘,反道觉得她纯真的可爱,这么一嗓子显得不是那么失礼。毕竟这是一场慈善捐款拍卖。 阿芙忒娜回头看向这边,却一眼看见了风君子!她的手一软牌子差点没掉到地上,整个人就像石化般僵硬在那里。时间已经过去二十二年了,酒会上的这个男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少年,但是风君子的样子就算化成灰阿芙忒娜也能认出来。二十二年前,在亚特兰大洋上空的遭遇,那是一个神剑骑士一生最大的耻辱。她还清晰的记得风君子最后那一句话:“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小心老子**你!” 而风君子似乎也有所感应,抬头看见了阿芙忒娜直愣愣的眼神。他有些奇怪这女人怎么这么看他?但还是面不改色的冲她点了点头露齿一笑,然后接着低头说话:“洛小姐,你好有钱呀!运气也不错……那个十字架,其实不止一百万!” 阿芙忒娜看着风君子,表情就像看见了地狱里的恶魔,傻傻的站着忘记了继续举牌。那位av群岛富商问了旁边的人一句,也放下牌子不再竞拍。司仪叫道:“洛兮小姐一百万,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成交!……感谢洛兮小姐为慈善捐款慷慨解囊。” 这时小白问洛兮:“洛小姐,你为什么一次出这么高的价?这不是你的习惯。” 洛兮天真无邪的笑了:“我要买的不是这个东西,而是一种象征,是爸爸告诉我的,一定要在这种场合给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才想了这个办法。”小白这才明白洛兮是为什么?她是有意在慈善拍卖会的最高潮出此惊人之举,为了让大家都记住自己这位年轻的河洛集团继承人,也算是在各界名流中第一次正式的亮相,这是洛水寒给她的任务。这小姑娘虽然天真,但也很聪明,就是有点太不把钱当钱了! 这时顾影注意到了阿芙忒娜的反常,悄悄伸手推了她一把问道:“维纳老师,你怎么了?你的样子好奇怪,究竟看见谁呢?” 阿芙忒娜身体震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是他!” 顾影:“他是谁?” 阿芙忒娜:“撒旦。” 顾影推阿芙忒娜的时候,这边几人也注意到了,纷纷看了过来。听见阿芙忒娜怪怪的说话,洛兮好奇的问:“阿娜姐姐,谁是傻蛋呀?” 风君子前走两步笑着道:“他不是我信仰的神,于是就称之为傻蛋,很大很大的大傻蛋。……阿芙忒娜小姐,我说的对吗?久仰大名,初次见面深感荣幸!”说着话他向阿芙忒娜彬彬有礼的伸出右手。 …… 香榭里舍大酒店二楼的慈善拍卖会正在举行的时候,一楼大堂里走进了一个装束奇怪的人。他打着绑腿,穿着麻耳芒鞋,一身灰布僧袍肩膀上还搭着个黄布兜子。他二十多岁的年纪,剃着光头,头顶上十二个戒疤十分醒目。说起来他的装束其实也不怪,是标准的和尚打扮,只是出现在这众人都衣冠楚楚的五星级酒店大堂中显得十分另类。 虽然香榭里舍表面上看起来仍是正常营业,但因为清尘杀人帖事件暗中早已防备森严。见着这个特别的人,立刻就有便衣上前拦住问话:“请问你是干什么的?” 和尚笑了:“你看不出来我是出家人吗?我是来化缘的。” “对不起,请你赶紧离开,这里是五星级酒店。” 和尚:“五星级酒店就不是酒店吗?诸佛极乐世界我去得,你这家小店我就来不得?……嗯?不对不对,酒店也不是你开的,看你的样子就不像,你不要骗我这个和尚。” 便衣有些不耐烦了:“这里有重要的活动,请你出去!” 和尚的声音大了起来:“明明开门做生意,这么多人都进来,为什么请我出去?” 声音把酒店的保安也吸引了过来,过来两个穿制服的问道:“这位师傅,您是要住店吗?” 和尚一摇光头:“不住店,我也不化缘了,上厕所总可以吧?你们能请外国的和尚念经,难道就不让志虚国的和尚撒尿吗?……不要骗我说不行,我虽然是个出家人但还是有见识的,市政府有规定,星级酒店开放大堂,我有权利上厕所!” 碰着这么个纠缠不清的和尚,便衣和保安也没有办法,只有指了一下大堂后面卫生间的方向让他去。和尚迈开大步直奔男厕所,他身边的便衣使了个眼色,又有两名便衣跟在和尚后面进了厕所。这个和尚还真是进来撒尿的,上完厕所洗完手,整了整僧袍飘飘然然的迈步走出了香榭里舍大酒店。 早有秘勤人员在酒店监控室的屏幕上看见了这个和尚,敏感的神经立刻就绷紧了,拿起对讲机呼喊道:“有个和尚刚刚走出香榭里舍大门,注意监视!” 那和尚正好走出酒店的旋转门,竟然好像听见了这句话,口中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世道,剃光头不行吗?上个厕所也要受监视吗?” 监控室中,指挥官的对讲机传来回答:“好像是有一个和尚走出了香榭里舍,但是一晃就不见了!” “你们都什么眼神?怎么监视的!各单位注意,一定要留意一个来历不明的光头和尚。” 第57章 以人御器(上) 不提酒店外的便衣怎样去寻找光头和尚,二楼酒会上的风君子此时正微笑着对阿芙忒娜伸出右手。阿芙忒娜的神情仍处于见鬼中,下意识的抬起右手,却不是握手的动作,手心向下手背向前,口中问道:“你是谁?” 风君子:“鄙人姓风,名君子。” 风君子!不错,他就叫风君子,刚才阿芙忒娜听见司仪叫出这个名字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只是一时之间没有联想到。身前的风君子见阿芙忒娜那么伸手,也怔了怔,顺势接住她的手,俯身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吻手礼,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阿芙忒娜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这才有些恢复清醒,她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风君子:“风先生,我们以前见过吗?” 风君子笑着回答:“阿娜小姐也有这种感觉吗?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很亲切,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有些顺杆爬,第一次见面就叫她的呢称。 阿芙忒娜已经确信面前的人就是当年的少年风君子,可是他一见面却像完全忘记了当初的事情,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阿芙忒娜换了身份以这种方式来到志虚国自然是另有使命,也不希望有人点破,风君子不说穿阿芙忒娜自然也不会提起当年的往事。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觉得风先生很面熟,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两个人一见面的举止不正常,尤其是阿芙忒娜的反应很不对劲,旁边的人都看出来了。顾影很是吃惊,她知道阿芙忒娜身边一直有很多地位显赫的追求者,可是阿芙忒娜从不假以辞色,难道这个男人……?而小白体会的更直接,他能感应到阿芙忒娜的情绪——震惊、愤怒、恐惧、羞愧、好奇等等非常复杂。小白也忍不住在心中联想:“这两人是老相好?肯定有人曾经对不起谁,难道是风君子把阿芙忒娜甩了?看不出来这位风先生还有这一手?否则这女人怎会有这种复杂的情感?” 只有洛兮拉了拉小白的衣袖问道:“这位风先生是谁呀?小白你认识?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白少流:“这位风君子先生,是我的一位长辈,志虚国很著名的证券分析师,洛小姐应该听说过。……风先生,河洛集团的继承人洛兮小姐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风君子转过身来与洛兮握手:“洛小姐你好,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小白,这位美女是——?” “我叫顾影,是河洛集团的首席顾问。”顾影不等小白介绍自己主动打了招呼,却没有握手。 风君子:“顾影风liu的顾影?” 顾影淡淡答道:“顾影自怜的顾影。” 远处的尚云飞看见了风君子和阿芙忒娜等人站在一起说话,眉头微微一皱正准备走过来,就在此时突然面容一肃,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他看的地方是大厅一侧的壁画,壁画后穿过墙壁应该是一间休息室,再穿过休息室就到了香榭里舍大酒店之外。而尚云飞的眼神显然不是在看壁画,就像穿过了这一切在看远处空荡荡的夜空。 尚云飞一转头,阿芙忒娜好像也有所感应,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紧接着顾影也有所反应,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壁画。如果注意观察的话,在酒会大厅的四个角落里也各有一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凝神看向一个方向,这四人身份各异,有会务招待员也有宾客。 小白接受罗兵安排的各项训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身边发生的变化很敏感,立刻就发觉了阿芙忒娜与顾影同时的反常举止,飞速的环顾大厅一周发现了尚云飞等人也是如此。风君子当然也发现了,在小白耳边自言自语道:“好端端的,怎么都突然变成企鹅了?难道是杀手清尘来了吗?” 白少流闻言心中一惊,难道清尘真的来了?看今天的场面不善呐!他注意到反应最特别人的是尚云飞。只见尚云飞口中默念了一句什么,右手五指扭动结了个奇异的手印,然后低头静立。 清尘来了吗?她真的来了!人未现身,丈二红缨枪已经飞到了二楼休息室的窗外,眼看就要穿窗破壁而出,这一击就要取了洪云升的性命。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飞出的这杆枪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尽管枪尖带着奇异的震颤疾速的飞行,却怎么也飞不进那扇窗户。 …… 清尘之所以敢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最近的武技修行有了很大的突破。她原先的枪法可谓举世无双,俨然已经达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这是世间武道的极至。自幼的修炼使她和长枪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奇异的感应,体内运转的内劲一样可以通过枪身发出,丈二红缨枪在舞动时似乎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但下一步境界如何突破,清尘一直未得其门而入。 和梅先生交手并两次见他如何运用手中的百丈长丝,事后回忆总觉得梅先生在给她做一种演示,似乎那是一种无声的指点,黑暗中蒙胧出现的一线亮光。在某一日静坐修行内劲运转时,清尘突然顿悟精进,修行更上一层。其实说穿了就是一种境界——以人御器。清尘此时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由武入道,长期苦修之后在一朝而成。 现在的这杆金乌玄木紫金枪,那是真正与身心一体。清尘长期苦修的武功内劲此时也有了奇异的变化,成为一种可以随着心念延伸的力量自由的控制这杆长枪。只要心念可及之处,不论枪在何处就如同在手中一样使用它,就象离开身体的另一只手。这杆沉重的长枪飞出之后仍若游鱼、若飞丝,变化自如尽在掌握。 清尘还不知道,自己没有经过修道者的层层试练,直接掌握了道法中的御器之术,由武入道她走的是另一条路。因此她才有信心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洪云升,也算是报答小白的救命之恩。 …… 清尘的长枪出手,感觉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飞击,可在香榭里舍二楼的窗外似乎永远也无法接近,短短的距离变成了漫长的永恒。这是时空错乱吗? 紫金枪飞在空中不前,清尘的身影也出现了,一身黑衣戴着面纱从对面的一座楼顶上飞跃而下,当空抓住了紫金枪。持枪在手一抖,内劲全力而发,点点枪花洒出硬生生的挣脱了无形而来的法力禁锢。空中一转身抖腕,清尘正想再次出枪一击,耳中突然听见了有人诵出一句话,只有“阿、嘛、吽”三声。 三声响过之后,周围的一切又发生了变化。星空、地面、眼前的大厦变得不像真实的场景而像飘渺的图影,极近又极遥远,近到伸手可以触摸,远到怎样也触碰不得。清尘觉得自己孤悬在这幅立体图影的包围中,不论她做出任何动作,仍似乎停留在这图影的中央。 清尘修为大进,满怀信心而来,没想到一出手就碰见了普天之下一等一的高人。尚云飞在酒会大厅里遥感施法,以大神通法力化娑婆世界为泡影人间,凭空将清尘困住。清尘感觉不到自己的变化,因为在她眼中变化的是周围的景物,可在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清尘手舞紫金枪,以凌空飞击的姿势,被“定”在了楼外的空中。尚云飞无意亲手伤她,可清尘这样暴露身形很是危险,因为附近有很多正准备抓她的人。 第58章 以人御器(下) 清尘孤悬于天地之间逃脱不得,然而却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她,因为保安人员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光头和尚吸引过去了,四处忙着找光头呢。酒会大厅中尚云飞结手印不动,然而阿芙忒娜却有了动作,她抬起右手,按在自己的高耸的胸前,闭上了蔚蓝的眼睛。 小白突然感觉到不对,这种是一种感应人心之后说不清楚的直觉。他“感觉”尚云飞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气势,这气势似乎能穿越时空,将远处的天地包围。阿芙忒娜的动作他也看见了——阿芙忒娜晚礼服的开领比较低,露出了上半截乳沟,她戴着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项链正中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吊坠,芊芊玉手放在晶莹的胸膛上手心正对着十字架。当阿芙忒娜闭上眼睛,小白感觉到她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力量,就像弥漫的信念,所指的居然与尚云飞的气势所向是同一个地点。 小白想到可能是清尘来了,就在香榭里舍大酒店之外!而酒会上的尚云飞与阿芙忒娜都用一种很特殊的方式对清尘出手了。 阿芙忒娜一出手,清尘的处境陡然变的危险起来。因为有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她的身上,她觉得自己突然变的更加清醒与敏捷了。这是阿芙忒娜施展光明魔法给她加持的祝福,可是清尘宁愿不要这种“祝福”,因为她的身形完全暴露了!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照在一个人的身上,如果周围的安全人员还发现不了清尘那岂不真成了饭桶?阿芙忒娜的祝福术刚刚发出,清尘就听见了左右两个方向都传来了嗖嗖的破空声。 志虚国秘情局的特别行动小组第一时间发现了空中的清尘并向她出手了,这批人上次就追杀过清尘,这次得到了清尘的消息自然不会放过围捕的机会。在闹市之中,又是这么敏感的场合,他们没有开枪,用的却是短射程内比枪枝更有威力的武器——钢箭手弩。弩箭从空中飞来并不瞄准,却像有眼睛一样画出道道弧线都射向清尘。 清尘被困在空中但是她还能动,一挥紫金枪正准备对敌。可现在她只能像靶子一样悬在空中被动防身,无论如何也落了下风,时间越长越是危险。正在这关键时刻,清尘听见了一声佛号,紧接着是“当”的一声响,就像什么金属器皿在敲击。这响声来的奇异,困住清尘的泡影幻境就像被人打开了一个缺口空间,正好环绕在清尘的四周。 清尘恍然乎觉得四周的景物瞬间都退出了一段距离,自己身边不大的空间恢复了正常,她虽然还没有摆脱困境,但在这一片空间里已经完全行动自如。就在此时钢制的弩箭旋转着三棱尖芒已经纷纷飞来。清尘的紫金枪在空中漫卷,如刮过凌厉的狂风将这些弩箭打的七零八落不能近身。 弩箭的威力虽大,却不能像枪支那样携带很多的子弹,特别行动组的手弩只配了六只箭,六波齐射完毕没有伤到清尘,这些人也从黑暗中纷纷现身。地上有十个人从腰间拔出十字长剑,银色的剑身上射出暗淡的光芒,这些光芒交织如一张网罩向空中的清尘。清尘娇斥一声,长枪出手却并不飞远,只绕自己的身体游鱼般的穿梭,形成一片紫金色的光幕,不断的击碎劈来的剑芒。 清尘走不脱只有相斗,但这番相斗却丝毫不落下风。她本就有与那十二个特别行动小组队员动手的经验,这一次是有把握赢得了才来的。此时又有十条人影出现,却不是出现在地上,而是在空中缓缓飞来,就像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们的身体,紧接着左右又各有两人出现在剑士身后,口中默默吟唱着。很显然是这四个人中有人在施展操纵空气一类的法术,将那十个人送到了空中。 上次清尘碰见的行动小组是十二个人,这次却出现了二十四个,秘情局派来了两个特别行动小组专门对付她,这已经不是乌由市巡捕司的力量了。尚云飞的泡影人间大法只对清尘而发,却不影响其它人,空中的十人也纷纷拔剑从上方包围了清尘。清尘收回长枪在手,上下左右舞动,一片片枪花挡住四面的攻击,斗了个胜负难分。 一看清尘如此难斗,站在远处没有动手的四个人中又有有两人低头开始吟唱,空中的清尘觉得周围的空气开始变的粘稠起来,不断阻碍着紫金枪的挥动。负面的反应不仅如此,她觉得有一种疲倦、麻木的感觉从脑海中升起。如果不是自己的心志坚定,恐怕此时已经放下长枪昏沉不起。 当当当,耳边又传来几声响,似乎远处不知名的地方又有人在敲锣。这金属鸣响每发出一声,清尘脑海中的昏沉麻痹就减弱一分,她仍然将丈二长枪挥舞成一片紫金光芒。 这场激斗几乎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周围静悄悄的也没有其它人来看热闹,可是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围绕着清尘纷纷各展神通。香榭里舍大酒店二楼的酒会仍然继续举行,慈善拍卖会已经结束,接下来是短暂的休息时间供各位宾客把酒言欢私下交流。有服务员端着盘子进场穿梭送酒,风君子也拿过两个盛着琥珀色的美酒的高脚杯都握在一只手中,迈着步子走向尚云飞。 尚云飞还在那里低头结手印不动,风君子微笑着走了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云飞,你大老远回来一趟请我喝酒,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尚云飞的身体一震睁开了眼睛。 …… 清尘突然觉得四周的景物都碎灭了,然后眼睛一花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远近周边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不再飘渺如幻象。 …… 尚云飞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笑眯眯的风君子,风君子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将起一杯酒硬塞到他的右手中:“好些年没见,一见面总得干一杯。来,我敬你!”这一下尚云飞的手印不得不解开了。这时风君子却回头看了小白一眼。 …… 围困清尘的那一片无形的空间突然消失不见了,清尘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反应神速,长枪带着与空气摩擦的尖锐风声凌空下击,身形也随之落地。地面上的十名剑士竟然无法硬接这一击的锋芒,挥剑退后以保持阵式不乱。天空上的十人也随着清尘的身形从背后追击而来,清尘落地举枪再度迎击。 …… 此时酒会中的阿芙忒娜手按胸前,睫毛动了动,嘴唇也微微动了动不知在默念什么。 …… 清尘暂时摆脱了困境,脚踏实地手中枪花似雪八面洒落。周围不知何处突然传来了吟唱的声音,两道白光先后落在旁边那一直在吟唱的两个人身上,他们抬起头来神情变得庄重起来。一个暗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旋涡在清尘周围升起,眼看就要把清尘卷入其中。清尘本能的感觉到这个黑色旋涡有一股让一切力量消失的魔力,旋转着收缩向自己逼近。 她腾空而起想脱离这片险境,而空中的十人剑光交织尽全力阻挡,同时清尘也觉得身体一沉,自己与手中的枪都变的沉重了许多。她居然没有跳出去又落回地面,可就在这一瞬间,就像有一阵风吹来,黑色的旋涡突然开始渐渐消散,清尘感觉到身体又变得轻松起来。 …… “维纳小姐,我能请你喝一杯吗?”当阿芙忒娜惊怒的睁开眼睛时,白少流正微笑着站在她面前,右手持着两支高脚酒杯,左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第59章 以器御人(上) 白少流虽然面不改色,但也能感应到阿芙忒娜的怒意。小白知道阿芙忒娜为什么会生气,因为刚才她的项链突然断了,脖子后面的搭扣不知怎么就开了。项链的搭扣一开,小小的十字架吊坠连着细细的白金链一起就滑落到乳沟中,掉入领口中不见。阿芙忒娜的手本来按在前胸,却没有按住项链,谁叫她的乳沟太深了! 小白的动作太快,周围几乎没有人能看清,刚才他特意从阿芙忒娜的身后走过再绕到她面前,左手用飞快的动作将阿芙忒娜的金色长发撩开一角,伸手解开了她的项链。小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这是来自风君子的暗示。 风君子拍了尚云飞的肩膀一下,又把一杯酒塞到了他的右手中,然后小白就“感觉”到尚云飞身上发出的那股无形气势消失了,远处的一片空间突然变得轻松无碍。然后阿芙忒娜身上散发出的那片弥漫的力量陡然加强,目标锁定远方那同一片空间。与此同时风君子回头看了小白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跟我学!” 小白的读心术对风君子一向无效,这一次却反常的看懂了,他也不是傻子,立刻心领神会。怎么和风君子学?刚才很显然是清尘出现了,而尚云飞与阿芙忒娜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但恐怕都对清尘不利。现在风君子跑到尚云飞那里捣乱,他只能去和阿芙忒娜捣乱了。为了清尘,用一些有下流嫌疑的小手段也顾不了太多。 阿芙忒娜一睁眼,蔚蓝的眼珠里就射出凌厉的光芒。这一瞬间小白就觉得一片蓝光似乎把自己都吞没了,身体一软,腿止不住的就要单膝跪下去。幸亏身边有一个人及时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把酒给洒了。 扶他的人是顾影,顾影恰好走到小白与阿芙忒娜之间说了一句:“维纳老师!”语气中有请求与提醒的意思。 顾影看出了情形不对,帮了小白一把。顾影一说话,阿芙忒娜眼中的锋芒消失了,她笑了笑接过一杯酒,举杯对着小白道:“白先生,谢谢你!”然后以优雅的姿势喝酒。 她喝的很慢,琥珀色的美酒流入性感的红唇,是很有韵味的动作。她持杯的手小指轻轻挑出,暗指着白少流的胸前。白少流觉得全身发麻,紧接着骨节都在吱吱作响,似乎体重增加了几十倍,想做一个微小的动作也十分困难。他也应该举杯同饮,可是端杯的左手却在发抖,用尽全力也举不起这一杯轻飘飘的酒。阿芙忒娜在看他,眼神中有轻蔑的冷笑。顾影也在看他,神色有些着急却没办法。 还是洛兮的出现帮白少流解了围,她轻轻推了一下小白的胳膊,有些不高兴的问:“小白,你敬阿娜姐姐酒,怎么自己不喝?”洛兮一碰到小白,阿芙忒娜施加的压力突然间消失了,小白这才举杯喝酒。好在他的镇定功夫不错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但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酒会中的“斗法”无声无息的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而酒店外的相斗却越来越激烈。清尘被二十名剑士天上地下包围,左冲右突未果。周围很显然是被封锁了,缠斗了这么久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接近这个地方。清尘叹息一声,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刺杀洪云升了,自己如果不出手伤人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她闷哼一声,紫金枪飞出丈二枪杆绕着自己娇小的身形旋转,和银色长剑不断的相撞发出一连串密集的爆响和闪亮的火花。人枪合一向着离开酒店的方向冲去,不再顾忌眼前有什么阻挡。那两名吟唱者改变了语调,开口唱出庄严却听不懂的声音。天上地下二十柄长剑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就像发光的灯丝一样光芒大盛,同时挥出耀眼的刀芒合力斩向清尘。 恰在此时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远处飞来了一个呜呜旋转的东西,似乎是僧人化缘用的钵盂。如果看得仔细会发现这个钵盂是紫金所铸,上面还铭刻着许多古字经文。这金钵飞来恰恰停在站在战团之外四人之一的脑后,然后当的一声大响。这响声带着震撼的力量也出人意料,那人身体一抖差点没坐在地上。 金钵响过之后,天上十名剑士当中有五个莫名身形一晃就像失去了支撑摔落到地上,好在他们身手不凡立刻落地站稳。然而就这一瞬间,包围清尘的阵式露出了一个空缺破绽,清尘见此机会哪有不走的道理,立刻腾空而起冲出了包围圈。清尘毕竟不会飞,身形跳出包围圈刚一落地,身后二十名剑士同时发了狠招,手中长剑脱手像一片剑雨扑天盖地的射来。这致命的一击就是要把她留下,死活不论,长剑脱手后自己的安危也不管。 漫天剑雨并没有击中清尘,因为那金钵在空中打了个滚突然又飞到清尘身后,在空中绕了圈发出一片金光。这金光似有实质,剑雨撞在上面发出了叮当的脆响,纷纷被弹射回来。此时有一个光头穿僧衣的人影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飞速而来,一把拉住清尘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招金钵。金钵旋转着飞向夜空,光头和尚带着清尘也凌空大步如飞而去。 这和尚出现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外围埋伏好的武装巡捕也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带着清尘腾空“飞”走了! 清尘没有杀得了洪云升,埋伏的人也没有抓住清尘,一场激斗就这样结束了。酒会还在继续,尚云飞与风君子在一起碰杯喝酒,彼此都做绅士状。风君子问尚云飞:“真没想到你能请我来,多年不见,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 尚云飞的表情有点古怪,似乎是哭笑不得:“我不请你,你就来不了吗?以你那么大的能耐,不会混的这么惨吧?” 风君子叹息一声:“唉!你不知道啊,平生不做亏心事,人间难以得猖狂。我就是亏心事做的太少了,其实也不能算太少,因为我根本没做过。所以不能和你这位大富大贵的尚云飞先生相比。” 尚云飞:“听你的话,怎么感觉是在骂我?” 风君子:“君子闻过则喜,从我的角度是在夸你,你怎么听成了骂你?其实我这人也就是一张嘴不讨人喜欢,老交情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不要跟我计较。” 尚云飞:“哪敢和风大公子计较,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对我有意见就趁这个机会当面都说出来吧,省得我回头担心。” 风君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想当年你说过‘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今日一见你果然下地狱了。金玉功名身外之物,你在地狱里攒了这么多,想干什么,向阎王行贿吗?” 尚云飞面不改色:“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我这也是历练修行。富贵如浮云,贫贱亦如浮云,显赫如浮云,无名亦如浮云。难道我舍此浮云取彼浮云才算正道?既然皆是浮云,你又何责于我?老同学,你着相了!” 风君子:“话说的不错,就是那两句诗引用的太俗!可事情怎么做就是两回事了。因为你那些浮云,有多少人在地狱中仰望天堂?……算了不说这些,喝酒吧!” 这场酒会接下来的活动是一个投资项目发布会,洪云升将代表乌由市地方投资商宣布一个重大投资意向。尚云飞先生从山魔国引介来一个大型游乐场项目,就是著名的谍思迷妮乐园。这可不是普通的游乐场,而是山魔国二百年来流行通俗文化的代表,在世界上仅有几处,每一处手笔都很大。这个乐园计划占地数百倾,投资数百亿,洪云升的千日红集团也计划参与投资,阿芙忒娜所在的罗巴盟金融集团也是投资方之一。尚云飞不直接参加乐园的投资,但他已经在计划收购乐园选址周边的地皮做“配套建设”。 这个项目在志虚国很多地方城市几乎已经抢破头了,争相开出种种优惠条件,而最终的结果很有希望落户在乌由市。这么大的成果,当然要在这个名流汇聚的场合当众透露一下。 第60章 以器御人(下) 洪云升微笑着点头登台,台下的白少流发现他的脚步微微有些发颤。洪云升一直很紧张,刚才尚云飞的反常举止他也看见了,从那时起他的神经就绷得不能再紧。这个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一直在怀疑危险越来越接近,情绪几乎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边缘。但他还有任务在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上台讲话。 会场前方中央的讲台非常别致漂亮,完全透明的有机玻璃台面,上面放着一个无线麦克,下方是一根细细的水晶似的透明方柱支撑。洪云升站在台上讲话,全身上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刚走上台还没说话,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脆响,撞击声、碎裂声、落地声震惊全场。这声音来的太突兀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台上的洪云升身子一软趴在讲台上把麦克都打翻了。 麦克翻倒的声音又吸引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台上,只见洪云升脸色惨白身体发抖,有一小滩湿湿的、热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角流了下来打湿了地面。再看他的裤子,从裤裆到右裤角都能看见一条湿润的痕迹。洪云升如惊弓之鸟,台下突然的脆响发出,他终于忍不住,竟然吓得当众尿了裤子! 所有人都想笑,却又觉得这种场合不应该笑出声来,于是都忍着,表情变的很古怪,这时的会场变得奇异的安静,只有尿裤子的洪云升发着抖扶着讲台站在那里。这本是一场“高尚”的聚会,没想到结果却变得戏剧性的荒诞。 刚才那一声响是怎么发出来的?是小白手里的酒杯摔了。其实一只酒杯摔在地毯上也不会发出多大的声音,但是小白手里有两个杯子。就在洪云升准备讲话全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小白的左手中一个杯子“不小心”先落下,紧接着手一抖,另一个杯子加速的落下在前一个杯子还没有落地时于空中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小白的手很快,就算别人看见了,也只是他不小心酒杯落地,却莫名发出了这么惊人的声音! 白少流清楚的知道洪云升心里已经紧张到极限,只要再给他加点刺激恐怕就会当众失态,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尿裤子。洪云升这次脸可丢大了,以后在名流圈里恐怕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件事将永远成为笑谈,成为他的耻辱。小白既然不能像清尘那样当众杀了洪云升,但至少也可以借机出一口恶气。 尚云飞眉头一皱看向小白,风君子在他身边道:“云飞,不要迁怒于他人。”两人又同时转头看向台上的洪云升,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没用的东西!” …… 清尘没有长翅膀,她不会飞。和尚也没有长翅膀,却能踏步凌空而行,一手还拉着清尘。在天上“飞”的经历清尘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梅先生救她,百丈长丝突然出现将她缠住从天上带走,速度快如流星闪电。相比之下这和尚“飞”的不高不快也不远,却足以带着清尘脱离险境。 和尚拉着清尘的一只手臂,却只是轻轻的一点借力,清尘感觉腾空的力量来自于周身上下无形空气的包围,它发自和尚面前不远一个呜呜旋转的紫金钵。和尚带着她飞过两个街区,在一片清静无人的偏僻街巷落地,收回紫金钵大步前行。和尚在地上走比天上飞更快,大踏步飘飘然然,给人的感觉不是他在走,而是整个地面在动,在飞速的后退。 清尘不习惯被陌生人拉着,落地之后她轻轻一撤肘就把胳膊收了回来,然后内劲运转脚下发力飞速的前行,速度居然比和尚更快。两人的身形如流光遁影,以普通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溜烟出了乌由市区来到山野无人之处。 “女施主,慢点好不好,没人追我们。你的神行之法跑的比我还快,我都快追不上了。”和尚一边跑一边冲清尘喊道。 清尘一收脚步,和尚也停了下来。清尘转身对和尚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大师的相救之恩!请问您是何方高人,为什么恰好出现在此地助我?” 和尚答非所问:“你刚才叫我什么?大师?” 清尘:“你是出家僧人,修为如此高超,当然要叫你一声大师。” 和尚手摸着光脑壳呵呵笑了:“这话我爱听,那你就叫我大师吧。说我修为高超可不敢当,佛法高深我所悟还未入门,就连印证所得的神通法术也不算高明,刚才我全力施展神行之法,还差点撵不上你。” 清尘:“神行之法?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和尚:“御大块之形,以地势为器,名为御器实为以器御人,不就是所谓神行之法吗?我见你施展手中长枪,已尽得御器之法的精要,不会不懂这个吧?嗯,也许是我们的师父不一样,所以说法就不一样,反正就是跑得快而已。” 清尘:“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懂,稍后再向大师请教,先请问大师您的法号?” 和尚:“熟人都叫我三少和尚,你可以叫我三少大师。” 清尘:“三少?” 和尚:“我小时候贪睡贪玩贪吃,我大师父告诉我少睡一点,四师父告诉我少玩一点,九师父告诉我少吃一点。长大了受戒之时法号就变成了三少,我觉得这个法号很好,有多宝如来就有三少和尚,多宝如来你听说过吗?……” 这和尚一开口就东一句西一句纠缠不清,清尘不得不打断他:“三少大师,首先谢谢你的相救之情,请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三少和尚:“其实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昆仑盟主梅先生。梅先生有事不能亲来,特意托我来帮你一把。梅先生你应该认识,听说他还救过你。” “昆仑盟主?什么是昆仑盟主?梅先生我认识,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大师既然奉他之命来救我,能告诉我梅先生的来历吗?”三少和尚突然提到了梅先生,那个高深莫测,曾经伤过清尘又救过她,讲那一番杀人救人道理的梅先生,没想到这个和尚是梅先生特意派来帮清尘的。梅先生的来历清尘一直好奇,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 三少和尚:“其实也不能算我救了你,尚云飞师叔的大神通法力,就算是梅先生亲自来也不一定能轻松取胜,出手帮你的还另有其人。” 这和尚说话没头没脑,常常答非所问,搞得清尘莫名其妙:“尚云飞?不是山魔国的金融巨子吗?怎么成了你师叔?” 三少和尚:“也不能算我师叔,我们不是一个庙里出来的,按修行同道的辈份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他现在已经不属昆仑修行人,其实我不叫他师叔也可以,但是称呼起来还是师叔方便……” 清尘又一次不得不断他的话:“三少大师,你能不能一样一样告诉我?梅先生是谁?昆仑盟主又是怎么一回事?” 三少和尚这才回过神来仔细看了清尘两眼,问道:“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清尘:“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没人告诉过我这些。” 三少和尚:“梅先生也没说?” 清尘:“没说,刚才你都在说些什么?” 三少和尚:“看来梅先生托我来不仅是救你,也是想让我讲故事给你听,他知道我口才好!这从何说起呢,首先就讲一讲昆仑三大宗师的往事吧。” 清尘:“等等,什么是昆仑?谁是三大宗师?” 三少和尚:“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此事说来话长,需要从头讲起!施主你坐,听我慢慢向你道来……”他说着话一整僧衣盘膝席地而坐,清尘无奈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听他讲起了一段从未听说过的故事。这三少和尚和人说话时有些夹七夹八,讲起故事来却很是绘声绘色—— ************************************* ps:推荐几本新书,主要是推荐作者。 1、老螃蟹写书一向很用功夫,特点就是挟带的私货太多,这一点与荆教主类似。这一次老螃蟹又开了新书《大魔都》(书号148355),值得期待。 2、知秋的大名不用我多说了,《历史的尘埃》一书我也是全文订阅了。最近知秋开新书《猛兽记》(书号142626)让人吃了一惊,完全是另一种风格的尝试。相比《尘埃》的厚重,新书恶搞的笔法尤其醒目。 3、同为第一组作者的徐奇峰开新书《异能高手在校园》(书号137706),个人认为很白的书,消闲可读。总之是需要鼓励的时候,也希望大家能去支持鼓励。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点此进入《异能高手在校园》 第61章 说革命家史(上) 志虚国所在的东方大陆古称昆仑,至今在修行人口中仍称之为昆仑大陆。所谓修行人指的是一群很特别的人,他们有自古以来的门派传承,学习种种修行法门,也拥有常人不可思议的神通能力。这些人可能远离尘世隐居修行,也有可能就混迹在市井普通人之中,学道学佛学习或者门派传承的种种法术,感悟天机大道以求解悟超脱。 昆仑修行人以追求天道超脱为目标,讲究自我身心洗炼,所修始于行止,有种种不同的法门途径。古人云:“修之于身,其德乃真。”故修行亦称修真。虽然从最终的境界来说,并不以超人的神通能力为目标,但修行人的修行方法或多或少都有对应的神通法术相印证。修行弟子因为资质、根器的不同,一世修行往往不可能真正的超凡入圣,却大多称得上道法高人。 这些身怀神通的高人受各自的门派戒律约束,同时也有天下共守的行为准则,就算在市井中行走,也不能用神通道法干扰普通人的生活、不能以修炼得来的能力插手世俗中事为己谋利。立这样的规矩对红尘内外的安定是有好处的,对修行人自己的修行也很有必要。如果随意以神通干扰世间会给普通人带来莫大的灾难,也影响到修行界所立足的世间根基,这些都曾有过沉重的历史教训。 近世以来修行界高人辈出,百年以来众人公认辈份最高、神通最大的有三个人,称为三大宗师。分别是正一门掌门守正真人、芜城广教寺葛举吉赞活佛、忘情宫主人忘情公子。 忘情公子曾经离开忘情宫以江湖散人的身份暗中收了一名弟子梅野石,而守正真人也以一个普通乡野村夫的身份指点帮助过梅野石的修行,可以说他是两大宗师合力精心调教的一位传人。而这位梅野石,就是清尘所认识的梅先生。梅先生少年时奇遇颇多,除了忘情公子与守正真人之外,还得到了红尘内外许多高人的指点,修为大成之后开宗立派自成一家,号称三梦宗。梅野石也被各派修行人共推为昆仑盟主。 梅野石最大的功业就是率领各大派同道平息了修行界的内乱纷争,明确了在现代文明社会中传统的修行人如何相安自守,红尘内外彼此无伤。他不仅集合众人重新修订了流传千年的修行戒律,而且确立了修行戒律的权威性——不是各门派内部的自我约束,而是昆仑修行人共守共责的行为准则。修行人可以行走红尘,如果自己愿意也可以在世俗中以任何身份做任何事情,但不能公然以“超人”的身份出现,也不能以“超人”的手段干扰世俗社会的运行规则。 总之就是一句话:红尘内外、天人之间,自有一条界线不可逾越。 三少和尚说到这里,清尘插嘴问道:“大师,我有一事不明。你说的这些人有这么大的神通,为什么不背负更大的责任?以他们的能力为这个世界做更多的事情。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力量越大,责任也越大?” 三少和尚笑了:“别说你不明白,恐怕世上很多人也都不明白。我是佛门中人,就讲一讲自家的道理。佛说‘众生平等’,然而众生如何平等?你我不比他人更高贵,也不比他人更自由,所谓解脱并不是在人间横行。一个人背负责任的方式有很多种,自身力量的强大不等于他人赋予了你更多的责任,也不等于你可以将自认为的责任加诸世人。”这和尚言辞非常流利,就是稍微有些罗嗦。 清尘:“我还是不太明白。” 三少和尚:“那就说你能明白的,你的武艺超群可力敌万人,所以你杀了不少人,而巡捕司一直没办法抓住你。” 清尘:“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三少和尚:“这我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但是换一种情况,假如你杀了不该杀的人,结果不也是一样吗?普通人包括执法的巡捕谁拿你有办法吗?这还仅仅是你,假如是梅先生那样的高人,志虚国官方处理这类问题密勤局特别行动组全体出动也无计可施。……针对修行神通的戒律精髓不在于不做,而在于做!” 清尘:“在于做?不是不让做吗?” 三少和尚又伸手摸了摸光头:“戒律只是一句话而已,假如有人违反怎么办?那么昆仑修行人只要发现了就有责任出手阻止!这才是梅盟主修立新约最大的贡献。……修行人所能展示的神通,在普通人面前如同神灵般的存在,因此也能被奉为神灵的化身。可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这种情况下难免会有人欲乖张的膨胀,神灵的自由是不受人间限制的,而横流的人欲却可能送所有人人下地狱。……所以,有必要划分一条明确的界限,不让这种事发生。” 清尘:“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想起了一句话——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 三少和尚:“上帝我听说过,恺撒又是那位菩萨?” 清尘:“恺撒不是那位菩萨,是古代西方一位执政领袖,后来成为人间君主的代名词。……抱歉,我打断大师的话了,那三大宗师现在怎样了?与你来救我又有什么关系?” 三少和尚:“关系就复杂了,这又是一个故事。”清尘不再说话,和尚继续讲起昆仑修行人的往事来—— 梅野石刚出生不久,其家族中有人暗中动用梅氏神器——据说能运转昆仑地脉的青冥镜,企图以神通扰乱人间,闯下大祸后逃匿。光教寺葛举吉赞活佛曾借用梅氏神器未得,梅野石的父亲当时以性命发誓神器不能妄动,因此留下隙怨。出了这件事,葛举吉赞活佛率修行同道上门问罪,梅氏夫妇无法也不想辩解,在众人未到之前自我了断向天下谢罪。 梅氏遗孤梅野石,被守正真人带到平日隐居的山村中,交给一对无子的普通乡民夫妇收养,起名石野。石野长大后到城里读书,遇到了在人间游戏的少年忘情公子,机缘巧合拜其为师修行金丹大道,随后又多有奇遇终成新一代宗师。 梅野石修行大成之后,以慧眼神通于定境中追见身世往事,于是上门逼问葛举吉赞活佛当时情由。多年前一幕仿佛又现,活佛自知有愧于此子,在梅野石未到广教寺山门之前,就已经虹化升天往生极乐。活佛虹化之前留下遗言,已经轮回升座七世此去不再回,不仅不再有灵童转世,而且也未指定广教寺一脉的衣钵传人。 活佛有一名尚未出家的弟子名叫尚云飞,也是活佛座下修为最出色的传人,活佛虹化那一年尚云飞年仅十八岁。其后尚云飞远走海外,远离了昆仑修行界的纷争,而忘情公子与守正真人两大宗师合力精心栽培的梅野石成为了昆仑修行界的盟主。等尚云飞再回到志虚国的时候,身份已经成为山魔国的金融投资钜子。 *************************************** 周日先发这一章,码字中,午夜零点左右更新022(下)。 《人欲》从今天开始将有一周的起点首页强推,这是上架前最好的冲击双榜机会。感谢诸位新老朋友的支持鼓励!我要试试——冲榜!拜请诸位投票帮忙,谢谢!谢谢!谢谢! 第62章 说革命家史(下) 三少和尚讲到这里,抬头望天仿佛在回味那风起云涌的往事。清尘以为他讲完了,忍不住问道:“大师,梅先生与尚云飞的来历我知道了。你方才所说三大宗师,除了那位活佛,另外两位现在怎样了?” 三少和尚这才回过神来,从天上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想起忘情公子往事,不觉有些走神。我小时候逛街时常遇到他,有好几次他还买东西给我吃。” 清尘诧异的问:“你说什么?一代大宗师成天在街上闲逛?” 三少和尚:“很多修行人就混迹于市井之中,与常人无异。三大宗师中,忘情公子年纪最小,甚至比守正真人小了一百多岁。更有意思的是,在他少年时,与梅野石、尚云飞是一家学堂的同班同学。……他们都是志虚国芜城人,我也来自芜城九林禅院,小时候见过他不奇怪。可惜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代宗师,也不再理会修行中事。” 清尘:“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少和尚:“我的故事快讲完了,先告诉你一件事,忘情公子也在今晚的酒会上,也只有他才能在有意无意之间轻松破去尚云飞的法术。他在俗世中的姓名叫风君子,如今定居乌由市。这位风先生为何如此,说起来就复杂了……。” 三大宗师以下,修行界新一代弟子中最出色的人物不是梅野石也不是尚云飞,而是一位叛出师门的江湖散人七叶。七叶天资超绝、惊才绝艳,更兼心机狠辣、胸怀权谋野心。他原在终南派门下修炼九转金丹直指,师门曾逼他在继续修行道法与一名他单相思所爱的妖女之间做出选择,他为了留在师门修行亲手将妖女打落山崖。那妖女落下山崖受伤未死,后在人世中被梅野石收留。 道法修行大成之后,七叶在终南派再无对手,立即离开师门出走江湖。他到尘世中寻找妖女,不料妖女已经心属梅野石,七叶一怒之下竟寻机想杀了梅野石以证明自己可以征服一切。当时的梅野石不是七叶的对手,但忘情公子出手阻止,大意之下竟斗了个两败俱伤,从此结怨。 其后七叶修为更进,纵横天下难逢敌手,就连三少和尚的大师父,九林禅院名动天下的神僧法海也败于他手。七叶用尽心机手段一步步在修行界树立威信与人望,诛杀修行败类夺道场另立宗门,并且一违常规广开宗门招纳江湖散人入门修行,不问弟子的心性与资质。他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很大一股势力,其影响已隐然超过了传承千年的各大门派。 七叶的野心很大,他的第一步目标是称雄整个修行界,第二步目标就是率领修行界拥护他的力量冲入人世间,君临天下俯视芸芸众生。当然,要实现这两个目标,首先就要克服的障碍就是同样有大神通法力的修行高人的反对。七叶计划在天下修行各派聚首的三山会上振臂一呼,鼓动所有支持他的人合议重订修行戒律,放众人以神通威震世间。只要能实现这个目的,就说明他在修行界已经有实力领袖乾坤,可以无所顾忌放手施为。 七叶的野心可能来自于早年受挫之后压抑的爆发,也来自于他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可是在这次三山会上,他遭遇到出走江湖以来最大的羞辱。在代表天下高人互相切磋演示的演法大会中,本是七叶鼓动众人最好的机会,而忘情公子主动约定要出场与他切磋。忘情公子有备而来,一番论道斗法,七叶不仅没有占丝毫上风,忘情公子反而狠狠羞辱了他。 以七叶的心性当然不甘当众受此挫折,当场与忘情公子约定半年之后在昭亭山巅来一场真正的斗法一战而定胜负。忘情公子辈分修为虽高号称三大宗师之一,然年纪却很小还没有七叶年长,因此两人的这一战也象征着整个昆仑未来的命运方向。 七叶闭关半年修为更进,丹道修行已经到达不死不灭的阳神化身五五境界。他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当年的同门师妹七心,也是一位深爱着忘情公子的苦情女子,要挑战她的弹钟绝技“七情合击”。七情合击之下无人能够不还手相抗衡,天下也只有忘情公子一人曾静坐不动破法成功。大战之前七叶要寻求必胜的信念,找到七心斗法,结果七心为爱郎不惜身死也使钟声不绝。 七心死后,昭亭山斗法成为一场生死决斗。忘情公子发誓要杀了七叶为七心报仇,而七叶也一定要战胜对手才能登临天下巅峰。这一战惊天动地,不是形容,而是真正的惊动了天地!忘情公子借来梅氏神器青冥镜运转九千里昆仑山川之力镇住七叶,又施展人间没有的、能借世上一切神通的的仙人法术,竟然喝破佛门五衰,将已有不死不灭修为的七叶强行打入轮回。忘情公子同时又用仙术诛心锁捆住七叶的元神,让他世世轮回为驴! 这一战也暴露了忘情公子一个最大的秘密——他不是人!他错入人间却生而为仙,无论修为如何高超在人间也没有半点法力,却能借用世上一切神通。他以前与人斗法,都是借用手中一柄黑如意中封印的两条千年龙魂法力,而这一次斗七叶下了狠手。这一战过于激烈,竟引发了九天之上的天刑雷劫,天劫没有击中在世仙人忘情公子,却击中了昭亭山神绿雪——忘情公子深爱的女子。 这段故事错综复杂,真难为三少和尚讲得条清理顺,听到这里清尘又忍不住插口问道:“大师,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了一位山神?” 三少和尚讲故事正在兴头上,被打断有些不高兴的答道:“就是山神!既然人间能冒出来一位仙人,怎么就不能有山神?就算原来没有大家盖座庙封一个就是了!” 清尘:“仙人是怎么回事?你说忘情公子是在世仙人,又怎会没有法力?” 三少和尚:“你问我,我问谁?我是和尚又不是神仙,估计是他来的地方不对。西方带十字架的洋和尚信奉的那个上帝,如果在人间显灵,估计也要借用信徒的信仰才有神力。这些是我四师父的猜测,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说还是我说?” 清尘:“对不起,我多言了,大师您接着说。” ************************************** 强推冲榜了,拜谢诸位的推荐、收藏与点击支持!冲啊,向我咂票! 周日在家克服困难敲键盘,暂时只能更新这么多。白天上班接着码字,今天争取三更。 第63章 西风东渐(上) 昭亭山一战,忘情公子将七叶打入轮回世世为驴,但爱他的人与他爱的人都离他而去,生而为仙面对人间心中如何感慨他人不知。这一战不仅仅是忘情公子与七叶对决,还引发了修行界内部的混乱,支持七叶与同样力图冲入人间的施展神通的修行人也进入了昭亭山,一场混战近千名高人惨死。 此事之后,忘情公子做了一个决定——封印自己的神识,忘记修行界的往事,也忘记自己的仙人身份,去人世间做一个普通人,就是现在的风君子。 风君子曾发誓要把自己所受的痛苦留给七叶,他还真做到了!以他的修为立足之处已经超越了世间道法的颠峰,却无法飞升成仙,因为他本就是仙人。也许有别人像他这样会很得意,然而风君子本人却不愿意也想不通。既然在人间他就要去做一个真正的人,去经历世间劫,直至最终解悟。他是忘记了一切,可变成驴的七叶却什么都记得,驴面人心世世轮回,这种惩罚实在是太狠也太绝妙了! 这一战引发了修行界早已潜伏的内乱,也是由乱而治的契机,风君子封印神识之前将昆仑事尽托弟子梅野石,守正真人也全力支持梅野石。梅野石用了十几年时间,终于平息内乱再立新规,号称修行界千年以来的新一代神君。天下争端平息,守正真人也于数年前飞升羽化登仙而去。 三大宗师一虹化、一飞升、一封印,梅野石为昆仑盟主也根基稳固,正应该修养生息以无事安天下,然而此时却又不得不面对一个前所未遇的新问题。 昆仑大陆数千年以来相对独立封闭,修行界虽然门派林立但还是有统一之规。近世以来这人世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世界各地来往交流增多,东方大陆不再是独立一体。修行人大多本就混迹于红尘之中,世界在改变他们的身份和作为也在改变,只是不用神通插手。可他们不插却有人插手了,来自于西方大陆的传教众人。 其实世界各地都有一批人有自己的身心修炼方式,也有可能获得超越常人的能力,这一点倒与昆仑修行人类似,所区别也许只是追求、信仰、世界观的不同。这其中势力最大的来自于西方大陆信奉上帝或者说天主的教会组织。其内部也有派系,但是对外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以信仰划分彼此族类,认为所有人都应该是上帝的子民,有一种挽救世界的责任感。 信仰本身没有错,人们也需要信仰,因为它能安抚躁动的灵魂,让大家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怎样存在才有意义,不至于虚无的堕落。信仰中也许有神灵的存在,但引导人们信仰的不是神灵,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当有人代表神明的意志出现时,问题就大了。 上帝的子民拿起刀枪向全世界扩张的时候,对上帝的信仰以及征服异教的使命是他们精神上的武器。在历史上,因此而引发的冲突血流成河,当征服殖民者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安慰自己的灵魂这是一种正义的信念在支撑行动。 进入近代文明社会之后,因为科技的发展武器的杀伤力变的越来越强大,使得战争的代价越来越大,两次大规模的全世界混战之后,直接的冲突战乱变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竞争或者是同化式的征服方式,资源与利益的夺取,精神认同上的控制。 现代文明社会神权已与政权分离,但是对上帝的信仰仍是他们精神世界的力量源泉,在这种信仰背景的支撑下,也衍生出种种世俗中的行为意志——他们要把自己的一切存在方式传播灌输到全世界。应该说西方的近代文明有很多可取之处,比如民主政治的制衡构架、实验重证的治学方式。但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高高在上的超然正确,也是一种强权利益均衡的结果。 世俗社会如何演变不是修行人用神通插手的事情,他们所能做的也只能用世俗的方式去引导或劝诫。比如三少和尚所信奉的佛门禅宗,一直空门大开来去自如,指引世人如何明心见性,而不是以神通大法力强迫世人不许吃肉。 可是来自西方的信仰关于“世间法”的态度与昆仑大陆的修行人不同,信仰是先决性的存在条件,“神迹”可以展示上帝的神明,吸引“迷茫”的世人。他们也修炼“法术”,虽然与东方大陆的修行不同,但同样拥有神通的力量。这种力量有两个作用,一是展示上帝的神迹,二是征服异教徒的反抗,带有精神与肉体双重强制推行的特征。 当西方教会的势力最早进入昆仑大陆的时候,带着神明的力量从天而来,企图征服一切,却被昆仑修人同样施展大神通法力打了回去。其后随着人世间的开放与交流,他们的做法变了,从俗世中通过种种方式渗透,以达到最终完全间接控制世俗根基的目地。这一点修行人是无法干涉的,因为俗世间的法律是信仰自由。 对于三少和尚或者梅野石这种人来说,世人信上帝还是信菩萨其实是无所谓的,但有一点不能容忍。引导人们信奉上帝的不是上帝也是人,是人就有***,以上帝的名义控制一切,实际上要索取的是这世上所有的超额利益。最终一切利益不是归于上帝,而是归于号称代表上帝的人。这与七叶当年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背后不是一个七叶,而是一群人或者是一股势力集合。所谓信仰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手段,一件控制世界的外衣。 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梅野石以前做的都是如何处理内部纷争,现在要面对的却是来自外部潜移默化的侵入。上帝只是一种意志存在,看不见也摸不着,所有的神迹都是由人来展示的。而昆仑修行人的戒律约束不了西方教众,所以有必要找到一种约束的方式,最终能够和谐的相处。 三少和尚讲到又住口不言,清尘等了半天这才又问道:“大师,你怎么不说了?” 三少和尚:“没有了。” 清尘:“什么没有了?” 三少和尚:“我的故事讲完了。……有些东西你现在可能还不敢相信,我修行未入门之前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远比普通人所见的更复杂也更精彩,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不入其门不知其中之妙。……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在是提问时间。” 三少和尚讲了这么多,清尘一时之间确实很难完全理解完全相信,但经过今天的事情又不得不将信将疑。她思忖的问道:“你刚才说的忘情公子与七叶决斗,那其它的修行高人都在哪里?另外两大宗师呢,当时在不在?” 三少和尚:“忘情公子运转九千里山川之力斗七叶,会给天下山河带来多大的震动?他提前打了招呼,其时葛举吉赞活佛还在世,另外两大宗师还有我的三位师父当时都以一身法力在昭亭山外镇守地脉,以使这两人的激斗不波及人世间。” 清尘:“你刚才所说的西方教众,也有人会法术,这我相信,最近我就遇到过,确实很难对付。……但是以你所说的昆仑修行高人的大神通法力,为什么不能直接把他们都赶走?” 三少和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比如今天那个酒会上就有一个西方魔法高手,也是来自海外的大投资商代表。我们可以在天上和她斗法,却不能在人间莫名赶走一名投资商,他们用世俗的方式进入,我们也只能用世俗的方式应对。而且还有一个顾忌,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地方,这起了大冲突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有些投鼠忌器。真想打架,在自己家打,打完了把自己家砸的一塌胡涂,这样很不聪明。……罪过,罪过,其实砸了谁家都不好!” 清尘:“这倒也是,如果有一百个与我一样的人与另外一百个身手相当的人起了冲突,足以毁灭这座城市。假如更多的人呢?比我还强大的人?能把这大陆变成一片废墟。” 三少和尚:“女施主你很有悟性!难怪梅盟主寄希望于你。” *********************************** 本章内容主要是展开全书的背景设定,这是架空的世界,小说就是小说与现实无关。 今日第二更,继续求票冲榜,谢谢诸位的支持!晚上力争再更一章。 第64章 西风东渐(下) 清尘吃了一惊:“寄希望于我?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解决这种问题?” 三少和尚:“不提人的能力大小,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与梅先生有何区别吗?梅盟主是为修行界制定新规则的人,他要守护昆仑的人世间,不受红尘之外强大存在的祸乱。而你呢?你就是世间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正常的世俗规则之外,而且以你这样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界限,杀了那么多人。本来像梅盟主或我这样的修行人应该首先制伏你才对,他却要放过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清尘答的很干脆:“不知道,请大师指点。” 三少和尚:“自从你杀第二个人开始,梅盟主已经注意到你。俗世间自有它的游戏规则,身处其中的人应该遵守它而不是凭力量超越它实现私欲,从这个意义上讲,你的所作所为是错的,你是个破坏者。……不过呢,梅盟主看到了你的另一面,他认为你的存在,是人世间希望的底限。” 清尘:“底限?” 三少和尚:“梅盟主原话如此,我不过是转述而已。你用自己的方式破坏了世间既定的规则,但你一颗本心并没有偏离正道。你没有杀错一个人,也没有不顾代价伤及任何无辜,更难得的是,你并不是为自己,也不是想以自己的力量取代那些该杀的人。因此你这样的破坏者也是个完善者,完善这世间法则自身弥补不了的漏洞。人世间有你这种力量的存在,是推动规则能够不断完善的底限,否则有些缺陷可能永远存在无法改变。梅盟主定立新规,也是在七叶与忘情公子一番大战的破坏之后,是一种更新的完善。所以在这人世间有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他看中了你。” 清尘:“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三少和尚:“梅盟主没有对你讲过杀人与救人的道理吗?破坏规则最终的目的是要完善它不再需要去破坏,这样才是真正的救人,救所有的人。现在的要改变的规则不是一人也不是一国之事,需要安定共处的是整个人间。这才是正道,因为你杀不了这人间所有该杀的人。——菩萨垂帘坐,地狱总不空!” 清尘:“这也是梅先生说的吗?” 三少和尚:“最后这一句话是我九师父说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梅盟主想让你做什么,他只是托我来救你出险境,没想到一开口却说了这么多。……你的身份很特殊,因为你不是修行人而是习武之人,武者古来就是兵家争斗之事。虽然你的修为已经由武入道,但那是你自己摸索出来的,与修行界所有的门派传承无关。你从未入门受戒,说起来可以不用修行人的戒律来约束你。其实像你这么好的资质与悟性天下难求,更难得性情一流只是需要稍加指引,如果不是梅盟主发出了江湖令,我想有不少高人巴不得收你为徒好好指点修行。” 清尘:“江湖令?梅先生下了什么命令?是针对我的吗?” 三少和尚:“还不知道你已经名扬红尘内外了!梅盟主下了两道江湖令,一是昆仑所有修行人不得在俗世之中与西方法术高手公然相斗,除非他们当众用法术惑人才可暗中出手。另外一道命令就是所有的修行人不要理会你,也不可以收你为徒传你任何修行法术。” 清尘:“不让任何人传我修行道法?这就是寄希望于我?我不明白!” 三少和尚:“没有人教,你自己不会学吗?你的御器之术是谁教的?你的悟性超绝,恐怕不在当年的七叶之下,想那七叶离开师门之后也是另辟溪径自成一家,无师自法而得莫大神通。你为什么不可以?” 清尘:“可这些事,与你说的上帝的信徒有什么关系?别指望我会随便杀人,我也不会刻意去刺杀你所说的西方魔法高手。” 三少和尚:“此事与你无关,但是你有一个朋友叫白少流是不是?他就要卷进去了,到时候你自然也会做一些事情,不必任何人强迫你。” 清尘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小白哥?他是个好人,而且没什么大本事,他怎么会卷进这样的事?” 三少和尚也站了起来:“不要担心,有一头驴会帮他。” 清尘:“驴!难道是七叶变成的那头驴?” 三少和尚:“真聪明!就是那头驴。它现在元神被捆,如果挣脱不了诛心锁什么都干不了,但是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指点他人,比如小白。现在西方教众干的那一套,都是那头驴以前玩剩下的,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 清尘:“那白少流会不会有危险?” 三少和尚:“这我怎么知道呢?任何人在世间行走都会有危险,你要是不放心就去经常看看他。……我今天说的话太多了,应该告辞了!女施主如果以后碰见梅盟主,可千万别告诉他我说了这么多。” 清尘:“多谢大师好心指点,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天说的什么菩萨上帝的,我不是很明白也没有信过。但是看你又是个很有见解的人,能告诉我什么是人们所说的迷信吗?” 这句话居然把三少和尚给难住了,他本来已经准备告辞离开,却站在那里眨着眼睛低头想了半天,良久之后才抬头道:“别人家的事情我不清楚,我是禅宗和尚,就讲一讲我的理解。有求于佛就是迷,无求于佛就是信。……女施主就不要问我了,我再回去问问我的三位师父。” 说完这句话三少和尚转身迈步就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事从肩上的黄布兜里掏出紫金钵盂,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清尘说话:“御器行空之法,其实我刚刚学会,还总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今天第一次带着另一个人飞天,竟然一次成功!……御器之术,用钵用枪都是一样,与随手御物不同的是,法器都有妙用,需要用身心感应去炼制它才能成为真正的法器。……神行之法,是御大块之形,以人御器也可以器御人。……更进一步又如何呢?御器之极,可以御大块无形,以御器之力飞天而行,只有境界到之方能知其究竟。” 清尘:“大师您在说什么?” 三少和尚微微一笑:“既然天下没有修行门派能够正式传你道法,就需要你自己多想了。我现在要走了,而且是从天上飞走,你看见了可不要笑我。” 说完话他将手中紫金钵抛向空中呜呜旋转,周身的铭文发出奇异的金光,这紫金钵似乎与他一体,金光也笼罩住三少和尚。然后紫金钵与三少带着淡淡的金色光环飞天而去,端得的是庄严神妙无比,这要是让庙里的香客看见了一定会跪下去磕头以为是菩萨显灵了。可是飞出去没有二百米,只听天上哎呦一声,三少和尚连钵带人又摔回地上。 “不好意思,施法尚不纯熟,让女施主你见笑了。”三少和尚在地上拣起紫金钵喊了一句,头也不回大踏步飞奔而去。等走到清尘已经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揉了揉屁股,口中自言自语道:“一男一女一头驴,能对抗半个世界吗?梅盟主应该还另有安排吧?……好在天上的事情不用他们管,除了别的修行同道,还有我三少大师呢!” ************************************** 今天第三更!总算说到做到了。求票!冲榜就差一点点,呼唤大家的支持!谢谢,请砸票! 第65章 圣子的坐骑(上) “在《圣经》中,上帝之子耶稣进入圣城撒冷时,骑的是什么?”风君子问白少流,说话时他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如砖头一样的书,漆黑的封面上烫着“圣经”两个金字。 白少流:“不知道,我没看过《圣经》。” 风君子:“等这场婚礼结束后,我手里这本《圣经》就送给你,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还是很有意思的。有几个地方我折好了,你看完了想一想,然后找机会告诉我都想到了什么。” 白少流:“风先生不是教我《易经》吗?怎么变成了《圣经》?” 风君子:“管他什么经,在我眼中只是一本书。能够流传两千多年的经典,都不是白给的,这样的书你如果看了白看,那恐怕永远只能做个小白了。小白呀,你要多读一点书!” 他们说话的地方不是在滨海公园的小山上,而是在一处结婚礼堂上,风君子穿着牧师的法袍,装模作样慈祥状,还真像一位神父。白少流随洛兮来参加这场婚礼到的时间稍微有点早,大多数宾客还没来,餐厅兼礼堂中的服务员正在布置讲台。洛兮一眼就看见了礼台下站着的一名神父,悄声对小白道:“那个神父怎么那么眼熟?……不是风先生吗?” 可不是吗!打扮成神父样子的正是风君子。小白和洛兮上前打招呼:“风先生,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几天不见,你当神父了?” “嘘,小声点!小心让人听见了。”风君子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是冒牌的,临时客串来救场,真正的神父没请来,总不能让人结不成婚是不是?”风君子的解释让小白与洛兮哭笑不得,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风君子有个朋友开了家礼仪庆典公司,婚礼服务是公司最重要的业务,最近接的这笔单子客户提了一个要求:要办一场中西合壁的婚礼,最重要的是请一位神父来主持宣誓仪式。既然是中西合璧就不能在教堂中举行婚礼,还是安照志虚国的传统在酒店的礼堂中开婚宴,婚宴前没有司仪,而是一位神父来主持。 礼仪公司上哪里请真正的神父到这来?而且是为两个非信徒主持婚礼!但是又没办法,神父有神父的上帝,公司有公司的上帝——客户就是上帝嘛!还算这家公司的老板聪明,想起一个办法就是找人冒充一下,可是找谁好呢?一定要找一个懂这里面的规矩,像模像样不会穿帮露怯的,想来想去想到想到了自己的朋友风君子。上门去请,风君子也闲得无聊,竟然点头答应了。 听到这里洛兮掩嘴笑道:“风先生,您真是个好心人,什么忙都帮。” 风君子:“其实也不能算帮忙,我有出场费的,按乌由市婚庆司仪的最高标准给我,而且晚上还有人好好请我喝一顿。……洛小姐,你怎么来了?” 洛兮:“新娘是我们学堂的老师,新郎是河洛集团的职员,他们请我当然要来。” 乌由市当地的婚礼习俗,总要尽量请一些有身份的人来充充场面,这样显得新人也很有面子。新娘名叫杨敏,是乌由女子学堂的老师,她本身不是一名基督徒,但在教会学校里和神职人员接触多了,又受到电影电视中那种西式婚礼的影响,认为这么办婚礼才算时髦而且正式。新郎叫王荣,是河洛集团法务部主管,也算是一名高级职员。他们结婚请不来在山魔国的洛水寒,就一起去邀请洛兮。长这么大洛兮是第一次参加婚礼,很高兴就答应了,还以父亲的名义送了一个很大的红包。 婚礼正式开始之前几人站在一起闲聊,风君子开始给小白将讲起了《圣经》。小白瞅了个空子悄悄对风君子说:“风先生,你小心点,这场婚礼恐怕要出乱子。我听说可能会有人来砸场子,到时候你就钻桌子底下得了,动作一定要利索点,你站的离新郎、新娘最近,小心别被误伤。” 风君子:“你说什么?有人要捣乱?我怕什么,我可是神父!” 白少流:“等桌椅酒瓶乱飞的时候可不认识你是不是神父,如果真出事,我要保护洛小姐够戗能照顾到你。反正我跟你说了以防万一,不出事最好。”小白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这场婚礼可能真会出现乱子,他两天前就知道了。 …… 两天前小白离开洛园“下班”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一位妖艳的时髦女子。这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轻裘大衣,紧身裤红色长靴,大冷天却敞着大衣,露出里面的性感上装,丰胸细腰很值得一看。她走路的方向直奔着白少流而来,白少流移步正准备闪开,她却一伸手把白少流拦住了:“请问你就是白少流先生吗?” 白少流愣住了,因为他不认识这个女郎,站住脚步道:“我就是白少流,你找我有事吗?” 女郎:“原来真是大名鼎鼎的白先生,听说你是洛兮小姐的保镖,一身功夫乌由无敌,原来人也长的这么俊!”说着话一拉小白的胳膊,颤动的胸脯就贴了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艳遇?自己名气这么大吗?有美女主动上门?小白一闪身躲开:“你有事请说事,没事我要回家了。” 女郎:“我就是有事来找你的,实在没有办法才想起来找白先生你,千万不要拒绝我!”说着话女郎又靠了过来。 小白又向后闪身半步:“你找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个保镖而已,而且不认识你。” 女郎:“你不认识我,我可知道你!我听说你有一身好功夫,还有一颗热心肠喜欢帮助人。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实在找不到别人帮忙才冒昧来求白先生……河洛集团的王荣你认识吗?” “认识,你要找他不应该来这个地方,去洛阳大厦才对。”一听这个名子小白就想起来了,两天后王荣要和洛兮的学校老师结婚,洛兮也收到请贴答应出席婚礼了。现在冒出这么个女人,难道……? 女郎:“就是这个流氓,他玩弄了我又抛弃了我!我一定要找人还我一个公道,白先生,您是一位武艺高超的少侠,我只有来求你了。……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你!”说着话女郎摘下了鼻梁上的红框墨镜,泪汪汪的眼睛竟然还能抛出几分媚意,一边做垂泪状一边就要往小白胸口扑。 *********************************** 继续求票冲榜中,多谢您的慷慨支持! 第66章 圣子的坐骑(下) 小白伸出左手指尖点在女郎的肩膀上将她扶住,有些尴尬的道:“小姐,不要这样,前面公园门口有一家咖啡厅,有什么话到那里坐着说。”小白为什么要管闲事?其实他并不想理会这种事,但是在洛园门口拉拉扯扯太难看了,而且小白能感应到人心——那女郎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在撒谎! 到咖啡厅坐下,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小白才稍微安下心来。那女郎很漂亮也很性感,就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风尘气,含泪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小白,搞得小白心里很有些发毛。 这女郎说了自己的事情。她也姓王,叫王虹,自称与王荣同居已经两年多了。当王荣法学博士刚刚毕业的时候,在一家小事务所混的很不得意,酒吧中认识了王虹。也许是因为空虚和***的需要,他们后来同居了,王虹只是一位吧女自知配不上这位男朋友,默默的给了王荣很多帮助,包括经济上和生活上的。大约近两年前王荣有幸应聘进入河洛集团法务部工作,因为年轻而且能干,提升的很快,半年前成为了法务部的主管。 大约三个月前,王荣突然提出要和王虹分手,借口是两人的性格、生活方式差异太大,并且搬出了两人合租的小公寓。男友的事业有了起色,王虹偶尔也在想像可能美好的未来,但心里总有一丝隐约的担心。她刚刚告别了吧女的职业,参加了一个电脑操作培训班,希望将来能找一份正经的文秘一类的工作。不料此时恰在担心成为了现实,王荣非常绝情的走了。 话说到这里都没有问题,小白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坐在对面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给她递纸巾。但王虹接下去的话让小白却暗生疑虑。 “我最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他离开我的原因是因为另外一个女人,在我们还同居的时候就已经搞上了,是乌由女子学堂的一个老师,是她先勾引的他,有了孩子之后就逼他举行婚礼。那个老师家里很有势力,所以他不得不答应了!……这算什么?我曾经为他堕过三次胎!……我不服,白先生,请你帮帮我!” “王小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这种事外人帮不了什么。”小白说话的时候在心中暗暗叹息。他明白王荣为什么会那么做,也许像这种男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看上过王虹这种女人,当他终于取得想要的身份地位时,总会找一个认为能与自己相配的女人结婚。至于王虹,只是他填补寂寞时的异性安慰。鄙视归鄙视,这也不是小白能管的事,这话又不好当面说出来。 王虹抬起头,隔着桌子抓住了小白的右手,攥得紧紧的:“白先生,我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只有你才能帮我。我想求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给那一男一女一点教训,不能让他们痛痛快快就这么结了婚,我知道你身手不凡,一定可以做到的!……我虽然不富裕,但还有点积蓄,愿意全部拿出来做报酬。我知道你可能不稀罕钱,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只是想出一口气,只要能出这口气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一位性感美女人对一个男人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恐怕是这世界上最明显的暗示。小白却收回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找我?” 小白为什么要这么问?因为王虹说话时的语气和心态都不对,她提到王荣时心中有恨意是不假,但有另一种情绪更强烈,那就是她求小白时的那种迫切的心情。白少流能感觉到在她的内心里,似乎找自己这个人比报复王荣更加重要,这就有点不正常了。既然有钱又有姿色,理论上她可以找任何人来帮忙暗中教训王荣与杨敏。小白做保镖到现在,已经有了一种职业的敏感。 王虹回答时小白果然感觉到她心里有了慌乱,似乎生怕小白不答应,几乎是喘着气说道:“我孤零零一个单身女子,在乌由市没什么朋友也不认识什么人。我是听王荣以前说过你的故事,第一次听说就可崇拜你了!……我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只希望你能替我暗中教训教训他们就行,不让他们那么顺利的结婚。……我不会纠缠你的,只要你帮我,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你不帮忙,我只能去找黑龙帮了,我真的很害怕去跟黑道打交道。” 她在撒谎!至少说这一席话的时候心里很虚,说崇拜的时候没有半点崇拜的意思,说害怕的时候一点也不害怕。小白甚至猜测这女人恐怕真的已经找过了乌由的黑道团伙,也就是所谓的黑龙帮。那还来找自己干什么?小白轻轻的抽回了自己的右手道:“王小姐,你稍等,我出去给家里打个电话,还有人在家里等我呢。” 小白出门打了个电话回来坐下继续喝咖啡,王虹还在不断的哀求与挑逗,小白已经没有心情了,只是敷衍着目光不时的看着窗外。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白少流站了起来冲门口招了招手,门外正走进一位穿着西装面容清秀的年轻人,看见小白老远就大声招呼道:“白助理,说有急事一定要我过来一趟,究竟是什么事?” 来人正是王荣,他的话声未落已经看见了小白对面的王虹,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小白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前女朋友找到我,说要找人和你讲讲道理。究竟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我想你自己心里明白。自己做的事,自己总要解决的,不要牵扯别人。……你亲自和她谈吧,我告辞了。”说完话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两人,径自离开了咖啡厅回家。 小白解决问题的方式与众不同,而是把两个当事人叫来自己谈,本来这种事别人就说不清。他虽然同情王虹的遭遇,但是感觉到王虹找他另有企图,干脆来了个釜底抽薪不惹麻烦。小白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与自己无关了,不料第二天也就是婚礼的前一天,他从洛园下班的时候没走几步又碰见一个人,这回换成了那男人王荣。 王荣一直在等小白,看见小白出来老远就跑过来像遇到救星一样拉住他:“白助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听说那女人找了黑龙帮,要到我的婚礼上砸场子,并且扬言要废我一条腿。” 白少流:“我给你两条建议,要么跟你的未婚妻说清楚暂时不要举行婚礼,要么就去报警。” 王荣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婚礼明天就要举行了,你要我怎么办?我和那女的明明已经分手了,怎么回头她还要来找麻烦?黑龙帮呀!……白先生,我知道你身怀绝技,能不能在婚礼上帮我一把?假如真有人来捣乱!” 白少流甩开他的手,又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我是洛小姐的保镖,不是黑社会的打手,你找错人了。” 王荣:“白先生明天不也要去我的婚礼吗?有情况顺便帮我照应一下,我会感谢你的。” 白少流:“如果洛小姐去,我没办法也得去,但我不会管闲事的。昨天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就已经是帮你了。” 说完话白少流转身就走,王荣在后面喊道:“白先生,我会重重酬谢你的……” 小白在回家的路上通知了河洛集团的安全负责人罗兵,问他可不可以劝洛兮明天不要参加这场可能会有麻烦的婚礼。可是结果并不如愿,洛兮还是要来,看来罗兵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洛兮。拿人的薪水给人干活,小白也只是个打工的,第二天还是跟着洛兮来了。反正就算出乱子,对付的也不是宾客,洛兮不会有太大的安全问题。至于什么黑龙帮的街头混混,对白少流这种“高手”来说就是一捆废柴。 …… 因为前两天的经历,小白才提醒假扮神父的风君子小心。举行仪式的时候神父就站在一对新人中间,万一那时有人冲进来找新郎闹事,说不定真容易误伤。然而还没来得及细说,旁边一位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来道:“客人差不多都到了,新郎也准备好了。待会儿一放音乐,新娘他爹就会牵着新娘从红地毯上过来。……神父,您快上台吧。” 风君子左手拿《圣经》右手一提法袍正整备登台,突然说了一句:“坏了,十字架!” “什么十字架?” 风君子:“神父的十字架,忘了准备!这叫我怎么主持仪式?” ************************************** ps:最近发现一位超级码字狂人,今天他竟然十六更发了六万多字,而且这种恐怖速度已经连续不止一天了,将本月的月票榜水都搅混了。佩服加羡慕中,我要也是有这种速度……那什么榜都敢冲了,唉!敬请关注同组作者“闪烁”新书《海魂》(书号140280)。 另一位同组作者“雪峰”的《仙道厚黑录》(书号123027)即将大结局,邀请大家前去支持点评,鼓励最好拍砖也行—— 第67章 别开婚面的生礼(上) 准备工作百密一疏,风君子神父的架子装的很足,还把自己家的《圣经》也捧来了,却忘了戴十字架。眼看婚礼就要开始,上哪去找十字架?别说还真巧,洛兮恰好听见了风君子的话,伸手在胸前摘下戴在外衣里面的一个十字架,递过去道:“风神父,我有十字架,你拿去用吧。” 小白看得清楚,这十字架就是上次名流酒会慈善拍卖上洛兮化一百万买来的“滴泪的十字剑”。风君子当然也认识,那名字还是他随口起的,接过十字架道:“原来是这个,好贵重的东西!谢谢洛小姐借给我!”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风君子转身就上台。 风君子捧着圣经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青白色的翡翠指环,当他用右手接过十字架时,十字架从空中划过指环的附近,指环上突然发出碧绿的青光。与此同时,十字架正中那颗如滴泪状的红宝石也发出血色的光芒。青光与血光只是一闪而没,而且是大白天不太显眼,换成别人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小白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看花眼。他感觉那十字架中有一股潜藏的力量受到了那枚指环的排斥。风君子没有任何异样,他浑然不觉的登上了礼台。 婚礼进行曲响起,新娘穿着婚纱踩着红地毯在父亲的陪伴下走进了礼堂。她手捧着一束白玫瑰,应该是影楼化的妆,漂亮的面目全非。婚妙的长裙后面有一对童男童女托着,两侧还有人往天上洒碎纸片、喷彩带。不过这红地毯两边不是教堂的坐椅,而是一张张婚宴的圆桌,还有人往婚纱的后摆上洒花生和红枣,真的是东西合壁。 “爱需要恒久的耐心,充满着慈恩。爱不妒忌、不自夸、不张狂、不惭愧、不自私、不恼怒、不计恶、不背义,喜欢真理的人才拥有它。凡事包容、互相信任、充满希望、学会忍耐,爱将永不止息。”当新人走到神父前,音乐声停下之后,风君子打开圣经念诵了一段福音,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风君子的声音浑厚而充满磁性,在礼堂中回响,显得既庄重又充满温情,真的比神父还像神父。这个开场白非常漂亮,连小白都止不住的暗中点头。 “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不论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不论她是健康还是遭遇病痛,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风君子开始问话。 新郎王荣:“是的,我愿意。” “新娘,你愿意嫁给新郎吗?不论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不论他是健康还是遭遇病痛,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吗?” 新娘杨敏:“是的,我愿意。” 风君子又对新郎说:“上帝使你来到世上,你应该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尊敬她,忠诚的对待她。要尊重她的家人像你的家人,尽丈夫的职责直到终身。请你在上帝和在场众人面前宣誓。” 新郎:“我宣誓!” 风君子又对新娘说:“上帝使你来到世上,赐于你美丽与健康,你当以温柔和端庄来侍奉面前这个人。尊敬他,帮助他,以他的家族为你的家族,尽妻子的职责直到终身。请你在上帝和在场众人面前宣誓。” 新娘:“我宣誓!” 风君子:“基督耶稣说‘上帝所配的人便不可分开,这一生一世的爱情,从今天开始完美。’我以圣父圣子以及圣灵的名义,宣布他们结为夫妻。如果有人反对就请此刻反对,否则请永远保持沉默。” 风君子话音未落,礼堂大门口就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声道:“我反对!” 众人都向门外看去,小白叹了一口气,王虹还是来了。新郎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向白少流投来求助的目光,白少流把眼往上一翻假装没看见。假扮神父的风君子面不改色,仍然带着“慈祥”的微笑朗声问道:“这位小姐,请你说出反对的理由。” “就是这个新郎,两年前说他会永远爱我,一年前说他一定会娶我,三个月前还在我的床上。现在却和别的一起发什么狗屁誓言!……你们都让开,我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女人不是那么好玩弄的!”王虹踩着红地毯大踏步走了进来。她让别人让开,还真没人拦路,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还跟了一票。 这一票人一看就是“黑”社会的,到底有多黑?视觉效果最清楚!穿着黑西服、打着黑领带、踩着黑皮鞋,还清一色戴着黑墨镜,腰里鼓鼓囊囊好像揣着家伙。紧跟着王虹的那一个人,是个光头但不是和尚,秃脑门油光锃亮满脸横肉就像凶神恶煞,一边走一边搓着手指节卡卡作响。 风君子站在台上还想罗嗦:“信仰上帝的人,都将得到救赎,背弃上帝的人,将永远沉沦。愿主原谅他的罪行,我们大家都要学会宽恕。……” “卖唱的,闪一边去,小心溅你一身血!”光头大汉不耐烦了,手指风君子喝道。 风君子一缩身就躲到了宣誓台底下,看那身法不比白少流所学八卦游身掌慢多少。新娘已经惊呆了,全身哆嗦着看着新郎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有人冲上台几乎是把她抱着拉了下来,应该是杨家的亲戚。 新郎一个人站在台上颤声道:“王虹,你不要这样,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 光头大汉把手一挥:“上!”立刻有个黑衣人抽出铁棒一个箭步上前打在新郎的小腿上,王荣发出一声惨叫,如杀猪般倒地呼嚎不已。坐在桌旁的洛兮就要站起身来,一边道:“小白,快帮帮他,会出人命的!” 小白伸手按在洛兮的肩膀上:“小姐不要动,有人会帮忙的。”说话时他看得清楚,新郎的右小腿应该是骨折了,不过接上骨头在医院里躺两个月应该还能用。受这种伤,也算是教训。 新郎倒地之后,那一伙黑衣人反常的没有继续打他,为首的光头大汉又一指旁边:“喝什么酒,兄弟们,把桌子都给掀了!”一伙人纷纷亮出家伙冲着宾客就来了,礼堂中的众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准备起身躲避,大厅当中尖叫声四起。这时候又有意外发生了,只听有人喝道:“所有人不要乱动,也不要乱叫,没你们什么事!”然后就听见哎呦哎呦的声音接连响起,礼台前人影纠缠,黑衣人纷纷倒地被制服。 ************************************ 想了想,还是声明一下:本章标题没有笔误,引用自网上流传的“韩乔生语录”。 再将讲一则逸闻:我在网上看见“韩乔生语录”开始以为是恶搞夸张。后来有一天看电视,广告时间无聊换台,偶然看到一场拳击比赛正好是韩乔生解说。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这位选手身体十分强壮,有一身熬(赘?)肉。”不禁当场绝倒! 笑话讲完,继续冲榜求票,请您砸票!谢谢! 第68章 别开婚面的生礼(下) 原来宾客堆里冲出来四个人,个个身手不凡,几乎是一照面就把那帮手拿棍棒的混混打倒在地。小白苦笑,他知道这是罗兵安排的人,看见这些人戴的微型耳机就知道了。罗兵明明可以早些命令手下出手阻止,却偏偏等到新郎被打断一条腿之后才让这些人动手。小白对洛兮道:“小姐,这些是总爷的手下,有他们在,我们不用插手。这帮混混都会被送到巡捕司的。” 大厅当中的宾客经过一番惊慌错乱之后,纷纷躲到了一边,把礼台附近的一片斗殴场给让了出来。然而大部分人却没趁机走掉,反而站得远远的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这些人怎么这么爱看热闹?现在还不走!难道还想喝喜酒吗?小白在心中暗骂,但他一动也没敢动,右手按住洛兮肩膀道:“小姐,你不要动,有危险!”左手伸在腰间已经握住了随身带的小铲子。 小白为什么不动?因为他觉得周围的情况不对,刚才宾客都很慌乱,但周围却有几个人明显的很镇定,他们的注意力没有看向礼台上的斗殴,却反常的都集中在洛兮身上。在这种场合也许不易察觉,但是小白环顾四周感应到了。与平常人不同,这些人的注意力明显带着一股杀气,给小白一种特别的精神压力,这是高手才能有的感觉。而且刚才进来的那一群黑衣人中领头的大汉也不正常,总是偷偷观察洛兮这边。 礼台上一动手,光头大汉趁着手下与突然出现的那四名保镖纠缠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飞身撞开几张椅子,低头就向洛兮冲了过来。——交代一下这名光头大汉的来历,他是黑龙帮“八大金刚”之一,外号铁金刚。铁金刚练过铁臂神拳、铁指寸劲、铁头功、铁裆功、铁沙掌……是黑龙帮第一号金牌打手。 铁金刚趁乱一铁头向洛兮撞来,小白早有防备,微一侧步就拦在身前,左手小铲子飞速的挥出凌空拍在他的后脑勺,右脚使了个挑劲将他踢了个跟头又飞着摔回到红地毯上。所有动作不超过零点二秒,他是用铲面拍的,铁金刚的铁头功似乎敌不过小白左手的小铲子,当场就被拍晕了,落地之后连声响都没有就不动了。就连坐在小白身后的洛兮也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出手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陡然一紧,然后又放松了。这种感觉来自于不远处的三个人,他们看见铁金刚一头撞向洛兮正想动手,结果却没有动。因为小白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等他们出手已经把铁金刚拍晕踢回去了,洛兮身边没有乱起来。 这时所有黑衣人已经被制服,酒店的一群保安也冲了进来,将这一群黑衣人连着昏迷的铁金刚一起扭送出去。新郎的亲友也把惨叫不已的新郎背了出去,估计是送医院接腿去了。混乱的局面已经过去,宾客们议论纷纷的慢慢陆续往外走,有人还趁机将桌上的喜糖喜烟揣到兜里。如果有人想制造混乱让洛兮出什么意外的话,恐怕计划要落空了。 这时空空荡荡礼台中央,宣誓台上方伸出了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一个十字架,然后就看见风君子抖了抖肩膀钻了出来。他站直身体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还没说话突然又有意外发生了—— 有一道劲风裹挟着虚影冲到台上,速度快的一般人都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小白却看见那是一个人,一个自己刚才没注意到的人。这人脚不沾地似乎在空中滑行,身体周围的气流有奇异的波动折射,就连小白的眼力也看不清他的样子,他似乎是半透明的!如果小白都是这种感觉,其它人就更无法防备了。 风君子张着嘴还在发呆中,而那条人影伸手就去夺十字架。风君子好像有直觉反应,在将十字架从右手交到了左手,十字架的背面碰到了他无名指上的翡翠指环。那人影恰恰扑到了风君子身前,周身空气奇异的折射波动已经笼罩住风君子的手。这一瞬间指环和十字架上红宝石突然都发亮了,只是一闪,十字架正中射出一片红色的光芒同时照在了风君子与那虚影的身上。 风君子的手微微一抖,就像被什么刺扎了一下,十字架没拿稳落地,又弯腰用右手拣了起来。 而那个虚影可就惨了,红光就像无形的巨锤把他砸中,一声惨叫口喷鲜血飞了出去。那虚影的来势本来就很快,现在的动作就像打乒乓球,撞在红光上折射着弹走。他飞的仍然很快,越过众人的头顶撞在了大玻璃窗上,玻璃碎裂撞了出去。从他撞上红光的时候,小白就看清楚这个人的身形了,因为他周身环绕的奇异空气折射消失了。当他撞上玻璃翻滚而出的那一瞬间,小白看清楚他的脸,竟然是曾在酒会上见到的av群岛商人武冢太郎。武冢太郎从这里飞出去可不能好受了,因为礼堂在四楼! 见到此刻的情景,小白在一刹那明白了几件事:第一,一个像猪一样肥头大耳的矮人,也可以鬼鬼祟祟的遁形飞奔,还能像鸟一样飞到窗外。第二,那名叫“滴泪的十字剑”的十字架果然不是一般的东西,其中蕴涵着奇异的能量,而这股能量被诱发时威力很大。第三,风君子手上的指环似乎排斥这种能量,使他自己不受影响,也不是一般的东西。第四,这个风君子,恐怕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绝对比他见过的所有高人都高。至于第五、第六,他还来不及多想。 然而小白眼中的“高人”风君子此刻可没这么想。他刚从宣誓台下钻出来,就有一道劲风扑面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他本能的手一抖十字架落地,想起这是价值一百万的宝贝,可不好给人摔坏了,赶紧弯腰拣了起来。然后听见自己面前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抬头有个人影飞走撞破窗户玻璃发出巨大的声响,惨呼着摔到了四楼下。风君子又被吓着了,一缩身又钻到了宣誓台底下。 这时突然有个公鸭嗓突然大喊一声:“不好了,杀人了!快跑呀!”然后有几个女人尖叫着带头向大厅外冲去。刚才还留在大厅中看热闹的众人这时又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乱哄哄的全向门口挤去,场面终于混乱了。小白当机立断拉起洛兮道:“小姐,我们快走。” ************************************* ps:今天,本公子终于忍不住向大家强烈推荐一本书!自从这本书在起点出现,我每天都要一字一句的看好几遍,看完了还要回想半天。什么人写的什么书?暂时保密!敬请大家点击下方的连接—— 第69章 不必谢我(上) 洛兮还没反应过来惊呼一声,几乎是被小白右手夹住腰抱着就走。他走的方向不是混乱的大门口,而是礼台左后侧的一扇小门。那里是一间休息室,本来是为新人换装休息准备的,有另一扇门通向酒店的内部通道,小白来之前就研究过这里的地形以及紧急情况下的出口。小白的速度飞快,甚至不比刚才那猪头潜行的虚影慢。 他一动也有人动了,行走路线上有一个离的最近的人伸手刺出了一样东西,然而刺到一半凶器落地小白一闪身就过去了。那人刺出的不是什么特别的凶器,而是刚才趁乱打碎的半截酒瓶,锋利的玻璃边缘也是致命的。小白过去之后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只见右手大拇指已经齐根被削去,连着半截酒瓶一起落在地上。小白将铲子背在身后而去,铲尖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一丝血迹,而洛兮根本没有看到这一切。 小白带着洛兮冲进休息室的小门后,痛呼声才传来。下铲的速度太快了,那人手指被削去的时候甚至没有感到痛疼!他也许是大意了,根本没有想到世上会有人出手这么快,本来他还有很多种手段来刺杀一个人,没想到在第一时间对方就以最简单的方式让他受了重伤。受伤者满头冷汗捂着手痛呼,然后拣起地上那根拇指冲向了大门口。 还有两人却追着小白冲向那扇小门,此时小门一开又出来四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四人与刚才那四人一样是罗兵的手下,罗兵意识到今天的事情出乎原先的预计又派了四个人来接应小白。小白带着洛兮冲出休息室的另一扇门跑向酒店的内部通道时,远远听见身后有人闷哼倒地,也不知道是谁伤了谁。 小白带着洛兮冲到员工电梯口,看见两部电梯都在一楼,立刻转身从楼梯下去。这个出口是酒店员工上下班使用的,通往酒店楼后的停车场,出了停车场是一条僻静的马路。冲过停车场时,小白听见了两辆汽车同时发动的声音,停车场门口也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轿车停在门口车门开了,停车场的大门也无风自开。顾影在车的后座上招手,这是洛家的专用防弹轿车,开车的是罗兵本人。 小白推了洛兮一把,喝道:“快上车,快走!点子硬,我断后!”洛兮叫了一声:“小白,你不走吗?”随即被顾影在车内招手用一股力量凭空拉近车门,然后一把将她扶了进去,车门关上了立刻启动开走。看顾影和罗兵的神色也想叫小白进车,但小白后面已经有声音传来,竟然是一辆重型卡车冲向停车场大门,罗兵立刻开车就走。 罗兵虽然开的是一辆防弹轿车,也许拿枪打几下没事,但还是不能与重型卡车撞击的。轿车刚刚开走,小白一闪身那辆重卡就从他身边擦过,一打方向盘追着轿车就撞了过去。然而此时听见一声爆炸般的巨响,卡车突然失控侧滑翻倒,还撞倒了停车场门口的一根路灯杆。再看卡车的右前轮突然爆开了,爆的非常彻底! 翻倒的卡车堵住停车场门口,后面开来的另一辆车躲避不及撞了上去,发出刺耳的金属与玻璃碎裂声。——小白与卡车擦身而过时,手中的小铲子尽全力狠狠的挥出,几乎将卡车的一只轮胎削开了半圈。看见重型卡车突然出现,小白就明白今天的事绝不简单,所有人都大意了! 乌由市中心区是不允许卡车通行的,运送货物的卡车要在午夜十二点之后到凌晨五点之前才能进来。那么这辆重卡一定是昨夜已经在酒店停车场停好了,就等着今天在酒店这个通道制造意外,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停车场大门已经堵住,小白没有回头提着铲子又冲回了酒店。酒店里还有罗兵四名手下正在与刺客交手,看形势恐怕不是对手,小白虽然只是洛兮的保镖理论上没有帮他们的义务,但他还是想回去看一看。当冲上四楼楼梯口,通道里就有一条人影迎面扑来,手中刺出一把奇异的刀。 这把刀比匕首稍长,却比普通的砍刀短,刀脊比较厚,两面都开有血槽,竟然是一种军刺!小白知道厉害,可不敢让这种刺中就流血不止的东西沾上,小铲子迎面隔开军刺,同时脚下不停一侧身撞了过去,右肘正撞在那人的鼻梁上。金属交击声与对方鼻梁骨的断裂声同时传来。这一撞力量很大,那人当场昏厥软倒在小白身上,小白膀臂酸麻右肩也脱臼了。 高手分出胜负也就是电光火石的一个照面,紧接着另一个人影又冲到了,挑起一把切蛋糕用的普通不锈钢尖刀刺向小白的腰间。小白知道后面还有两个刺客,见他们杀到看来罗兵那四个手下已经凶多吉少了。这些都是什么刺客?随手拿各种各样的武器,有酒瓶子、专用军刺还有切蛋糕的刀? 小白的左半边身子被第一个刺客挡住,小铲子挥不出去,右肩脱臼右手也抬不起来。他顺势往后一倒躲闪刀锋,连着趴在他身上的昏迷者一起。对手反应很快,刀锋一转追着他向下刺来,小白倒地的同时右脚凌空踢出,没有任何招式与章法,完全是应激的反应。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那人的小腹上,把他重重的踢飞出去,像死鱼一样摔在地上不动了。但是小白的右大腿上却插了一把蛋糕刀,入肉至少两寸贴着右股骨外侧不远。 小白看见了刀,他是迎着刀锋踢上去的,腿上这个位置挨一刀不算重伤,但他踢中对方那一脚是可以让人丧失反抗能力的。他的八卦游身掌只学了身法与步法,招式还没学,和人动手时用的仍然是罗兵所教侦察兵格斗训练那一套,讲究一下解决问题。解决这两个人前后不到一秒钟,小白自己也受了伤。 小白推开自己身上那人,站起身来咬牙拔出了刀,速度很快尽量不让刀刃造成更多的摩擦伤。然后扯出棉内衣割下一角,叼着铲子单手简单的包扎好大腿的伤口。然后提着小铲子一瘸一拐又冲回到休息室中。罗兵的四名手下倒在休息室的门口,都昏迷不醒,小白试了试鼻息这几人还没死,身上也没有伤口,看来是让人用重手法打昏的。那两人身手应该非常不错,可遇见小白不得不亮出了凶器也没有将他打倒。 此时小白突然又听见两声闷哼有人倒地,他赶紧冲进了结婚礼堂,恰恰看见了一杆紫金色的丈二红缨枪从那扇破碎的窗户中飞了出去,礼堂中有两人刚刚倒下。小白叫了一声:“清尘!”在空荡荡的礼堂中发出很大的回音却无人答应,暗中帮忙的清尘已经不见踪影。 ****************************************** 拜求推荐票!谢谢!拿票砸我吧! 第70章 不必谢我(下) 酒店后面有人埋伏,那么礼堂的大门外一定也有人,他们冲进来接应却被清尘打倒了,小白看见那飞走的丈二红缨枪就能猜到。如果不是清尘插手,半边身子都带伤的小白够呛再对付另外两名高手。大堂门口有几名穿制服的保安倒地,而打倒保安的那两名刺客倒在礼台前的红地毯上,就在另一个人的脚下。 空荡荡的结婚礼堂中孤零零的只站了一个人,就是新郎的前女友王虹。她居然还没走,傻傻的站在那里表情是不可思议的痴呆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姑娘,事情搞成这样,你是否就真的满意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小白一跳,礼堂里怎么还有人?只见风君子又从宣誓台底下钻了出来,站直身体抖了抖神父的袍子,带着怜悯的表情问面前的王虹。 王虹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话,嘴唇在那里微微蠕动,不知自言自语在默念什么,眼神也空荡荡的。小白一瘸一拐走过去道:“其实不能完全怪她,就算她今天不来,这场婚礼一样会出乱子,因为有人要对付洛小姐。……风先生,你还没走?” 风君子:“不是你要我躲在桌子底下别动的吗?谢谢你,还真出事了,幸亏我机灵!” 白少流:“其实我还要谢谢风先生你呢,如果不是你,今天就危险了。”小白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今天风君子确实帮了大忙,他“恰巧”借走了洛兮的十字架。今天出手的刺客在普通人面前都是高手,但小白还能对付,除了那个突然出现的av群岛猪头武冢太郎。 武冢太郎潜行冲向风君子去夺十字架的动作小白看见了,他没想到世上还有人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好的隐藏自己的行迹,以那么诡异的方式突然出手袭击。如果是自己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拼命挡住,那么其它人一定有机会趁乱对洛兮下手,自己能不能保护洛兮就难说了。武冢太郎的目标是“滴泪的十字剑”,恰恰那十字架在风君子手上而不在洛兮身上,小白想想都后怕。武冢太郎的“身手”,与其它的刺客不仅不是一个档次,而且不是一个概念。 风君子摇了摇头:“谢我干什么,我躲在桌子底下什么都没做。可怜我第一次扮神父给人主持婚礼,就主持成这个样子!上帝啊,我没得罪你呀?……小白,你右手怎么了?” 白少流:“肩膀脱臼了。”说着左手放下铲子一托右上臂,喀咔一声竟然把膀子自己接上了,额头上冒出冷汗神色很是痛苦但没有哼出声来。 风君子倒吸一口冷气:“你,你竟然自己接?” 白少流:“我出过车祸,有一段时间右肩习惯性脱臼,总是去找医生,后来自己就会了。” 风君子:“你右腿又怎么了?” 白少流:“中了一刀,还好没伤到骨头神经和动脉。” 风君子:“那你还有闲情跟我罗嗦?还不快去医院,你看裤子都被血染透了。” 白少流拿出对讲机:“马上有车在酒店门口接我……风先生你还不走?” 风君子:“我等你啊,这本《圣经》还没给你呢,你捧着《圣经》去医院吧,上帝保佑你早日康复!我也得走了,省得巡捕赶来拉我去做现场目击证人问话,真是麻烦。” 小白接过《圣经》一指王虹道:“她怎么办?” “你还有心情管别人闲事?”风君子嘴里这么说还是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伸手重重的在王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丫头,你还不醒醒!” 王虹就像被敲醒,身体一震然后就蹲了下去,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口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风君子:“你以为还能怎么样呢?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有人花钱帮你出这口气你以为是真的帮你吗?……算了,谁叫我这人心软呢,见到漂亮女人心就更软了。你有错,但罪不该死,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在没有人想到你之前离开乌由市!……今天的黑锅恐怕都要让黑龙帮来背了,黑龙帮从此改名叫黑锅帮算了!我和他们老大刘佩风有点交情,还是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一声。”说完话他走了,神父的法袍一丝未乱,恐怕是今天婚礼上来去最从容的一位。 风君子是个局外人,目睹了今天这一切,开口就说有人花钱帮王虹出气。小白立刻也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王虹是被人收买利用了,有人还想把自己也拉下水不过没有成功。小白也叹了一口气。 …… “小白,请你在护士换药的时候拿起手机大声朗诵下面这首诗——暗石竹,暗石绿。暗石透春竹,暗石透春绿。”这是洛兮给小白发来的短信。小白收到短信的时候护士正在给他大腿的伤口换药,他一个不留神就念了出来。小护士一愣,随即咯咯直笑,连手中的消炎纱布都掉到了地上,一旁查看伤情的医生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坐在病床前一直愁容不展的庄茹也愣了一下,两天以来第一次笑了。 洛兮这几天在洛园一直没有外出,一个纯真的少女接连遭遇到这样的变故,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许多,人也好像比以前懂事了。她不开心的时候,身边总有人想办法去哄她,估计这个短信也是有人故意找来让洛兮在逗自己开心。 洛兮以前也遇到过意外,但还没有人因为她直接受伤,这一次不一样,动静闹的太大了!酒店的保安、罗兵手下的保镖、与小白交手的刺客都有人受了重伤,婚宴上的宾客拥向大门时也有人摔倒被踩伤了。不过还没有听说出人命,真正的刺客也一个没抓住,被小白与清尘打倒的那四个,在巡捕赶来之前不见了,可能还有接应的提前把人弄走了。 这一次有人制造意外没有成功反而演变成了一场混乱的冲突,如果说一开始还是在制造意外事件的话,到最后就变成直接动手了。巡捕司怎么调查,洛水寒怎么处理这件事,小白暂时不知道。因为他住进了医院,洛兮的安全现在由罗兵全权负责,他只是奇怪——洛水寒怎么还不回国?家里已经乱套了! 那一刀的伤势不轻不重,但比小白想像中要重,当时他咬牙撑着还能坚持住,但一旦到了医院放松下来就觉得非常虚弱。毕竟伤口很深而且失血过多,虽然留不下残疾但医生说个把星期之内还是不能下地乱走的。 第72章 温柔的伤(下) 两人正在说话间,庄茹已经给小白擦完身子了,外面有人敲门。来不及穿上衣服,拉过一床薄被给小白盖上,庄茹起身开门。进来的是罗兵,一进门就大声的招呼:“小白,感觉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再能蹦蹦跳跳,我手下那帮伙计都吵着要请你喝酒呢!” 白少流:“我觉得没问题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吧?你手下请我喝酒?” 罗兵:“当然,对你表示感谢!” 白少流:“谢我?我并没有帮他们什么。” 罗兵:“当时你冲回去了,这就足够了!洛小姐已经安全离开了,你自己也可以走的不必再回去,那样你也不会受伤的。……我那帮手下,都是一些军队里退下来的,性子直的很,现在都挺佩服你的。” 白少流:“那受伤的几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罗兵:“没事,过几天就没事了。……其实伤的最重的是黑龙帮的那个光头铁金刚,被你那一铲子打了个脑震荡,醒过来到现在还没完全清楚,拉着姘头的手叫妈,搞得巡捕都没法问口供了。” 白少流:“事情查清楚了吗?是谁要下手害洛小姐?” 罗兵:“靠巡捕那边是不会有结果的,明面上的黑锅都让黑龙帮给背了,闹一场婚礼而且没出人命也不是了不起的大案。而黑龙帮老大刘佩风还有另外七大金刚不知听了什么风声都躲起来不见了。……不过你放心,洛先生有自己的办法,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了,就不得不斩草除根了。成天防着也不是对策,还是把祸害消灭在源头才是正经路数。……这些事你就别问了,暗底下的脏活也不是你这种人干的,等你伤好了还是只管保护洛小姐。” 这时庄茹倒了一杯水放在罗兵手边的茶几上,罗兵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庄茹道:“庄小姐,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下午医院组织了一批外科专家给你会诊,我昨天忘了通知你了。” 庄茹:“给我会诊?” 罗兵:“是的,洛小姐特意吩咐的,看怎么能治你脸上的伤?不要担心费用问题,既然洛小姐交代的事情,钱就不用操心。……你现在就跟我去吧,先安排你做一下各项检查,专家们好有诊断结论。” 庄茹看了看罗兵,又看了看小白,半边脸上有惊喜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她的眼神有疑问,好像在问小白:“这是真的吗?我能去吗?” 小白:“庄姐你去吧,这是个好机会。” 庄茹:“小白,我先出去一会,你有事就按铃叫护士。” 庄茹的脚步如梦游一般跟着罗兵出去了,小白在被窝里还光着身子,费了半天劲勉强自己穿好衣服。他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思索:“庄茹刚刚劝自己不要再做保镖,那边洛兮就安排医生给庄茹治伤,事情真巧!……要么洛兮有笼络人的心机,要么就是真的善良助人,应该是后者,如果是洛水寒安排的恐怕就是前者了。……这丫头从来都不拿钱当回事,反正足够有钱而且不是自己挣的,这样也好,庄姐的脸有希望好好治一治。” 小白在床上一侧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的一本书,正是风君子给他的那本《圣经》,他带到医院来了这几天还一直没看。看见书就想起了风君子,不仅想起他深藏不露重创武冢太郎,也想起了罗兵刚才的话。黑龙帮老大和其它七大金刚都不见了,风君子说过要打个电话提醒一声,看样子通风报信的人就是他了。 有人一心对洛兮下手,通过这件事件已经很明显了,仅靠保镖保护显然不是办法,洛水寒要暗中解决幕后之人,恐怕不会通过合法的手段,难怪罗兵不让自己插手过问。婚礼上的意外回想起来让人觉得后怕,如果不是风君子,如果不是清尘,自己还能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养一点小伤吗? 小白觉得自己的力量还是过于渺小了,他保护不了洛兮。如果对方有一个像清尘这样的杀手结果会怎么样?不敢想像!白少流天生特异,是清尘首先让他学会了如何能使用天生的异能,后来萧正容又教他武功。但是萧正容也告诉他学武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没个三年五载很难有效果,而且就算他学的与萧正容一模一样,恐怕仍不是清尘的对手。 白少流知道就算是清尘也不是绝顶高手,在山中打伤她的那位神秘男子,酒会中遇到的尚云飞以及阿芙忒娜,都是自己难以对抗的人物。想到尚云飞小白脑海中突然如电光火石般的一闪,这个人他以前也见过!与风君子还有那位神秘男子一起,小时候在他家里! 那是他七岁那一年,白毛变成五香驴肉的那一天。那时城里有一伙人到乡下游玩,下午在他家院子里吃农家饭点了五香驴肉,听说没有一定要求现杀。当他把白毛牵到院子里给客人们看的时候,白毛挣脱缰绳冲向风君子飞蹄踢出,又被旁边的神秘男子出手打翻在地,而风君子身边坐的另一个人一动未动——那人就是尚云飞! 小白隔这么久才想起来,实在是因为那时他太小,而且尚云飞留给他的印象也不深。如此看来,那神秘男子、尚云飞还有风先生都拥有普通人难以想像的强大能力!自己也能拥有这种力量该有多好? 小白顺手拿起了《圣经》,心中暗想风先生为什么要把这本书交给他?一定有用意的!他翻开了《圣经》,正好是风君子折好的一页,书页上写着“骑驴进圣城”,大意如此—— 上帝之子耶稣将进入圣城撒冷。耶稣命令门徒:“你们往对面村子里去,会看见一头驴拴在那里,还有驴驹同在一处。你们解开小毛驴牵到我这里来,若有人问就说主要用它。这是要应验先知的话——看哪,你的王来到你这里,温柔的骑着小毛驴!” 门徒照耶稣所吩咐牵来了驴和驴驹,把自己的衣服点垫在驴背上,耶稣这才骑上驴。许多人把衣服铺在路上,还有人砍下树枝铺路,前行后随的众人高喊:“上帝之子奉主名而来,应当高高在上接受称颂!”耶稣就这样骑驴进了圣城撒冷,合城都惊动了问这是谁?众门人宣扬——这奉主而来拯救世人的先知耶稣! 看到这里小白想起了风君子问他的那句话:“上帝之子耶稣进入圣城撒冷时,骑的是什么?” 驴子!耶稣骑的是一头小毛驴!他怎么把白毛给忘了!这头神奇的毛驴绝对不是简单的驴,风先生好像在暗示他什么。白毛小时候就告诉过他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获得神奇的力量,尤其对于小白来说更加方便容易。其实这种方法小白已经接触到一些,朦胧感觉到自己就站到一道门槛上,那就是清尘所教“形神相合”的心法与口诀。 可是这一段时间实在太忙,一直没有时间去马场看白毛,白毛说有事要找他的。病床上的小白此刻恨不得马上能够下地飞奔,他真的很想见那头驴! 第73章 回魂仙梦(上) “白先生,这是各种整容方案的预期效果图,电脑都给模拟出来了,您看一眼。”在小白的病房里,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五、六张电脑打印出的彩色图片递给白少流,庄茹有事出去了不在这里。 白少流接过图片仔细看着,皱起眉头问道:“陈教授,这是实际效果吗?” 陈教授:“这是各种手术条件都完美的情况下,所能达到的最佳预想效果。” 白少流:“好像,好像……”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陈教授:“好像仍然很难看、很怪是不是?这是修复性整容不是常规医学美容。庄小姐面部的肌肉、筋膜组织都有割裂和错位,表面皮肤损伤就更不用说了。就算大面积植皮也不可能一次备皮完成,需要经过多次缝补手术,更不可能成为正常人的模样。……在乌由的医学水平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去国外可能会好一些,但我认为不会相差太远。” 白少流:“那她,那她只能这样了?” 陈教授:“相比她原来的样子,还是恢复了不少。其实这种手术对于本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安慰和修复。如果想恢复以前的面目,我们是没有这个能力的,除非……” 白少流:“除非什么?” 陈教授苦笑:“除非你能找到仙侠小说中‘天香断续膏’一类的神药,只是开个玩笑。” 白少流:“谢谢你陈教授,我知道了!这些图我庄姐还没有看过吧?” 陈教授:“庄小姐还没看见。” 白少流:“陈教授,我求你一件事,在所有手术完成之前,不要给我庄姐看见这些东西。” 陈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会这么做的,这样病人也更容易配合。” 陈教授走后,白少流靠坐在床头看这几张电脑模拟效果图,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这些图中看上去最“漂亮”的一张,怎么形容呢?一个精美的洋娃娃,被撕坏了半张脸,又换了一种材料勉强缝合起来。如果有什么改善的话,那就是还能认出这是个娃娃的脸。这一张图尚且如此,其它的图就更不用说了。正在这时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是庄茹回来了,小白有些慌乱的把图片都藏到了枕头底下。 这天半夜的时候,小白睡梦中突然醒了,黑暗中看见庄茹没有睡觉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肩膀在轻轻抽动。她在哭泣,却没有发出声音。小白连忙坐了起来,病床的声音惊动了庄茹,她暗中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道:“小白,你怎么起来了?要上卫生间吗?” 白少流:“我没事,庄姐你怎么不睡觉?” 庄茹:“我睡不着,就想坐一会,你睡吧。”她的声音掩饰着一种绝望的心情。小白感觉到不妙,伸手一摸枕头底下,那几张纸不见了! 小白明白庄茹为什么会在夜里偷偷的哭,因为她看见了这几张术后效果图。本来庄茹在小白面前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毁容的事实,情绪平静了下来。但是突然又有了手术修复的希望,平静的心情又起了波澜般的狂喜,可现在一看见这些东西,就像再度从高峰跌落到谷底,甚至比第二次受伤还要难受——手术的效果与她的期望有云泥之别。 小白不知道怎样安慰庄茹,从病床上下来蹒跚几步来到沙发侧边,无声的将庄茹的头抱在了自己的胸腹间,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她那半张布满伤痕的脸:“庄姐,不要难过了,最难过的时候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做了手术,总比不做手术好很多,你说是不是?情况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这不劝还好,一劝庄茹反倒忍不住了,她抽动着肩膀终于哭出了声,泪水再度流出打湿了小白的手,她用哭泣的声音道:“小白,谢谢你,也谢谢洛小姐,但这个手术我无论如何也不做了。能把人吓死两次和只把人吓死一次有区别吗?……花那么大的代价,还要在腿上留下那么大的伤疤,没必要,不值得!”说完她嘤嘤的哭了起来。 “好好好,你说不做咱就不做了!不要哭了好不好?……其实除了整容手术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小白知道这个时候讲道理没用,只有顺着她哄好了再说。然而说到这里恍然想起了一件事,声音顿住了。 庄茹听他的声音有异,暂时不哭了,抬起泪眼问:“小白,你怎么呢?……你刚才说还有别的办法?”庄茹虽然在哭,但是小白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楚。 小白皱着眉头说了五个字:“金疮断续胶!”黑暗中的表情象在竭力回想什么久远的记忆。 庄茹:“什么胶?” 白少流:“庄姐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一想!……我告诉你,这世上有一种治疗外伤的复方中药,效果非常神奇,可能治得了你脸上的伤痕。……有人告诉过我药方和怎么使用,我正在想。”小白想到了什么,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就发生在他老家小白村。—— 那时侯白少流才五岁,也就是刚刚记事还很朦胧的年纪。他们村子里有个叫白江民的青年光荣参军,后来回家探亲,四处找人治他胳膊上小时候留下的一道刀疤。据说是因为空军军校马上要到基层部队挑选飞行员,白江民也想上军校,但有一个老兵告诉他当时飞行员挑选的条件非常苛刻,身上有那么明显的伤疤体检第一关就过不去。白江民动了心眼,悄悄去医院问医生能不能把伤疤治好?医生告诉他不能,可他还不死心,借着休探亲假回到家乡四处打听,想看看民间传统的中医术有没有办法? 这里解释一下,志虚国传统的医术研究腑脏气血经脉运行,重在对症调治而非辩病医表,所用手段有内服汤剂、外敷膏散、刮按拔正、针石刺穴等等。因志虚国古来为昆仑大陆中央帝国,故其三千年来的传统医术称为中医术。 白江民四处探问,还真找到一位老中医,点头说能消了他的伤疤,还亲自来到小白村施治。这位老中医姓金,来自芜城昭亭山下的石柱村,年纪很大了,十里八乡的人都叫他金爷爷。当时金爷爷治伤疤所用的外敷药叫做“金疮断续胶”,是他将古时很常用的外伤药“金疮铁扇散”药方加以改进,根据自己几十年的行医用药经验所独创。 十天之后白江民的伤疤真的消了,胳膊上原处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比其他地方的肤色稍深而已。怎么看也看不出那里有伤疤,只会认为那是一道不显眼的胎记。 小白为什么会想起这么远久的事?因为他刚才随口哄庄茹说“还可以想别的办法”时,想起了白天陈教授说的话“除非你能找到武侠小说中‘天香断续膏’一类的神药。”其中“断续”这两个字在脑中一闪,就象打开一扇记忆的闸门,“金疮断续胶”这五个字从嘴里冒了出来,然后朦胧想起了芜城老中医金爷爷的治伤疤的往事。 ************************************* 本周精华已经用尽,只能等到周一凌晨零点打榜时再补加,28(下)也在零点时更新。本书计划在11月1日vip上架(真巧了,和去年《神游》上架是同一天!),提前预求月票,多谢诸位支持本公子感激不尽! 第74章 回魂仙梦(下) 小白为什么早没想到这件事?因为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就算刻意去想也无从回忆。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奇怪,山魔国有一位叫桃木铃的心理学家曾经说过:“理论上人可以记住一生的所有经历,甚至包括在医院刚出生时睁开眼睛所看见护士的脸,但绝大多数人在正常情况下回忆不起来。” 国外也有神秘学研究者认为:人只有一次机会能回忆起一生所有的往事,那就是临终之前,会在那一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的回忆起此生一幕幕经历,这是根据一些被抢救过来的临床患者濒死经验得出的推论。对此学说,志虚国的一小撮号称最讲究科学精神的权威学者,没有研究就直接给出了一个科学解释——那是大脑缺氧造成的幻觉。 可是白少流不知道这些学说,他的大脑此刻也没有缺氧,被触发的回忆就象很久前的一个梦,怎么想也不是十分真切,断续的场景一幕幕隐现。自己怎么知道“金疮断续胶”这个药名?……因为那是老中医金爷爷亲口告诉他的。……金爷爷怎么会告诉他呢?因为金爷爷给人治伤时地点就在小白家后院,小白当时就站在金爷爷旁边帮忙打下手递个东西什么的。 恩?不对呀!金爷爷给白江民治伤怎么会跑到他小白家?……记忆就是在这里变得完整起来。本来白江民要到石柱村去,可金爷爷说金疮断续胶不是成药,需临时调配所以到患者家中更方便。怎么到小白家里了?——因为有一味药引金爷爷没有,需要在小白村现取,而小白家有这种药引,为了方便就在小白家后院施治。是什么药引呢?小白不知道,但是他姥姥姥爷知道。 金爷爷治伤的时候,小白就站在旁边好奇的问这问那,而白毛在后院的驴棚里不住的喘粗气。金爷爷脾气很好,笑呵呵的一点没有不耐烦,问什么说什么,甚至将金疮断续胶的药方和使用方法及原理都说了出来。这是最重要的内容,可是小白的记忆就在这里模糊了,他想不起金爷爷说的话,只记得金爷爷那如雪般的银丝长发…… 小白要庄茹别说话,庄茹也一直不说话,小白想实在想不起更多,但是他并没有绝望,低头安慰庄茹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叫金疮断续胶的民间中药验方,治疗伤疤有奇效。明天我就打个电话给我的姥姥、姥爷还有芜城的同学,看看能不能找到。” 庄茹:“你不要故意哄我了,我不哭就是了。这么大的医院都没有好办法,民间土方子能管用吗?……你放心,我已经想通了。”庄茹的情绪已经渐趋平静,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小白感应到的是另一种更深的沉痛。 白少流:“这一次你恐怕说错了,那不是什么土方子,是流传千年的验方改进,我亲眼见过一位老中医用它给人治伤疤,三寸多长的刀疤十天后就消了,真的完全消了!” 庄茹心中又有了希望,更多的是好奇:“是这样的吗?可是我脸上不止一道伤疤那么简单” 小白打断她的话:“无非就是多了几道伤而已,一点一点慢慢来怕什么?死马还能当活马医呢!” 庄茹:“谁是死马?我是大活人!……小白,你下地站了这么长时间,快回床上躺好了,把伤口牵裂可不是好玩的!” 白少流:“你睡我就睡。” …… 庄茹真的是疲倦了,在陪护的小床上很快睡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然而小白却失眠了,他没有半点睡意,头枕着胳膊一直在想——金爷爷当年到底说了什么,自己怎么就记住“金疮断续胶”这五个字? 黑夜安静的可怕,让一切细小的声音都变得嘈杂,庄茹轻微的呼吸声就象在耳边,楼上病房有人起夜走动的脚步是那么清楚。白少流越想静下心来回忆,就越觉得周围的干扰很多,心情有几分莫名的烦躁。他暂时放弃了思考,想办法让自己先平静下来,于是想到了已经有好几天没练习的“形神相合”的心法。 午夜静坐练习清尘所授形神相合之法已经成为小白的一种生活习惯,不仅能够让他在习武时拥有越来越强的内劲,而且在静坐时能使自己的身心都进入一种非常纯净的寂静与安宁状态,小白非常喜欢这种感觉。这几天大腿有伤无法盘坐就没有练习,但现在他想安静下来就想试试——只要心境到了,也不必一定盘坐吧? 躺在床上尝试着修炼心法,却迟迟不能进入状态,小白不知道他于修行一道尚未入门,离所谓“行走坐卧随机还转不失”还差的太远。既然躺着不行,小白干脆坐了起来,左腿依然盘好,有伤的右腿弯曲前伸,以这种特殊的姿势坐定,竟然也进入了形神相合的定境。 清尘教他的第一步是静坐安神退守,需要达到一种奇异的静态。清尘形容这种静态是——听无声,视无物,触无肢,坐忘形,返有知。当他真正体会到清尘所描述的那种感觉时,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感官的由外而内与平常相反的收摄。然而今天小白静坐后不久,状态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形神相合之后更进一步是形神相安,几乎所有修行法门的性命筑基功夫都与之大同小异。再往后一步,那就有万千条法门在眼前,比如可以修丹田炉鼎炼精化气走丹道的路子,也可以止心随息走佛门止观的路子,甚至可以潜退神识请外客上身去做巫婆神汉。当然各家筑基法门都有特异之处,为了将来更深的修行其中手段用意微妙不同。 小白所学就是最单纯的形神相合,境界自我突破时没有任何高人指点与门派妙法相助,因此对于他来说一切皆有可能,面前有万千条路,可能随意走入一条修为继续精进,但祸福未知。比如清尘自己走的路就是由武入道,但是她却没有教小白,因为她根本想不到小白会在这么短时间内没有师传自己突破门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前世就已经修了几百年。而事实上,大部分人就算学到法门一辈子也过不了这个门槛,但是小白做到了! “形神相安一体”境界各家有不同的说法,分别可以从“静”、“定”、“止”、“忘”等复杂角度去阐述。而小白的自我体会很直接——以静定中纯净的心念代替了平常的五官,抽象而独立的神识开始显现。他很清醒的脱离一切干扰,整个“人”也成为了一种概念般的存在。 这样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小白的身体五官突然又“回来了”。先是眼前有光,然后就象时空穿越般来到一个场景中,似一个无比清晰真实的白日梦。时间是他五岁那年,地点在小白村他家的后院,重现的场景就是金爷爷治伤。——小白境界突破的那一瞬间,神识运转自感,无意中触发了一种神通法术。其实佛道各家甚至西方教派中都有类似的法术,名称巧妙不同,说起来它最接近佛门的“观”法,但修行人大多用一种道家的称呼——回魂仙梦! **************************************** 《人欲》本周四vip上架,可怜本书本周恰好没有任何官方推荐,我又要裸奔冲榜了。只能在此深情呼唤广大热情书友的支援! 第75章 刺驴 “回魂仙梦”这个名称很神奇,其实说白了也简单——就是身临其境回忆起曾经历过的一个场景,在一定条件下神识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这门神通只是修行的一种辅助,比如有佛门弟子修炼此类“回观”之法,于定境中重历此生爱恨铭心种种,并以秘传心法一一化灭,以堪破红尘超脱彼岸。当然,这种神通也可以单纯用做追忆过去场景的一种手段。 回魂仙梦并不高深,从原理上来讲就是唤醒潜意识深处埋藏的记忆,西方心理学者对患者使用的催眠术也有类似的方法。它与修行高人的慧眼大神通中的“追眼”不同,追眼可以看见过去并不需要一定是本人的经历,功夫深时甚至可以堪破前世。回魂仙梦中只能看见自己这一生曾经的往事。 任何神通都不是万能,由神识发动总有未及之处,讲究的是机缘与“法力”。小白的定坐功夫第一次证入“形神相安一体”境界,心中惟有一丝强烈的执念并没有真正放下,机缘巧合正是发动“回魂仙梦”的心法,眼前所见恰是执念中所想见。他未得师传口诀,无意中误打误撞暗合心法,其时仍然懵懂,但小白不关心这个,已经被定境中所历吸引—— 旧日时光重现回到从前,五岁的白少流穿着带补丁的灰布衣裳,那衣服穿在他瘦小的身体上有些肥大,是他姥爷的旧衣服改小的,虽然已经褪色发白但洗得很干净。这是在他家后院的丝瓜架篱笆旁边,小白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个白瓷药钵,里面是刚刚调匀的深褐色药膏。他面前放着一张躺椅,白江民靠坐在上面,右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躺椅的右扶手上垫了一块木板,铺了一块干净的白棉布,白江民的手腕和手肘都用纱带固定在扶手上,中间露出的小臂上有一条深褐色的刀疤。这刀疤有三寸长,是小时候留下的,凸出皮肤一线象一条大蜈蚣。金爷爷坐在椅子左边的条凳上,满头银丝如雪,面色温润宛如暖玉。长条凳的一头放着一个黄色的皮卷,皮卷已经打开里面是一排细如毛发的金针,而金爷爷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小银刀。 那把刀很是奇特,乍看上去像一根银筷子,仔细一看又像是刻篆章用的雕刀。尖端是细长的斜刃,很薄很锋利,刀尖非常尖锐。金爷爷正在对白江民说话:“你最好闭上眼睛别看,我动刀的时候你不会很痛,也不会流很多血,但是看见自己的皮肉被切开,我怕你的手臂会乱动。” 白江民的脸色有些僵白,没说话闭上了眼睛。金爷爷用刀尖在他伤疤尽头轻巧的一挑,划开了一个小口子,血流了出来。然后又拿起几根金针飞快的插在手臂的几个位置上,流血止住了。 “金爷爷,这是什么针?插上去就不流血了吗?”小白在一旁问。 金爷爷呵呵笑道:“不是针能止血,我用金针刺激他的穴脉,引起伤口周围的毛细血管收缩,可以暂时止住流血。还有几根针是麻痹感觉神经的,可以暂时止痛。”这位老中医说出来的话很专业,看来他也是懂西医的,如果用传统的中医术语解释小白恐怕听不懂,就算他这样说当时的小白也没听太懂。 金爷爷一边说话一边切开伤疤,另一只手飞快的下针,他的针和刀都非常稳定,甚至以小白的眼力都看不出一丝颤动,其手法之高超不亚于世上最高明的外科医生。小白瞪大眼睛又问:“金爷爷,这里本来就是刀伤,你怎么又划一刀?” 金爷爷:“我这是用新伤解旧伤,他的伤口愈合的不好不能恢复原样才会留下疤痕,我要从他受伤的原位置重新切开,再上药让他愈合。这样治伤疤,首先下刀一定要稳,找的位置也一定要准不能错了。” 白少流:“金爷爷你真厉害,那么长的刀疤弯弯曲曲的,你一刀就切开了!” 金爷爷:“我是手熟了有把握才这样的,如果没有把握就一点一点的切,治一点是一点,不一次完成也可以。……其实我还要再切几刀,原先缝合的地方也有些错位,都得挑开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病人”白江民在椅子上开口了:“小白,你能不能别再问了,我听了心里毛得慌!” 金爷爷又笑了:“小伙子,不要怕,不妨事的。切好了,可以上药了。” 金爷爷手中的银刀一转,刀柄的另一端呈扁平状,在小白手中的白瓷钵里挑了些许药膏,抹在伤口的尽头。上药的动作可比开刀慢多了,先将切开的伤口小心的合上,再将膏药抹上去。这药粘性极强,薄薄的一层就像把皮肤粘合在一起,金爷爷上一点药,就用绷带在胳膊上缠一圈将伤口掩好,同时还拔下几根金针缠好后重插。 小白忍不住又问了:“这是什么药?” 金爷爷:“这叫金疮断续胶。” 白少流:“金疮断续胶是什么东西?” 金爷爷:“过去打仗或者走镖的人,都经常会受伤,刀箭之伤称为金疮,治疗金疮的药就叫金疮药。有一种效果很好的金疮药叫作金疮铁扇散,我在金疮铁扇散的药方里去了两味,又加了九味,就是现在用的金疮断续胶。” 白少流:“专门用来治伤疤的?” 金爷爷:“那倒不是,伤口既然结疤说明已经好了,又何需添伤再治?……我加工的这种金疮药本是一种药末,如果用蜂蜜调和搓成蜜丸可以内服,专治内淤损伤。如果用香油与松脂调和可以外敷,专治刀箭之创,受伤时敷用可止血生肌。” 白少流:“那么治伤疤呢?” 金爷爷:“要想重切伤口不留疤痕就需加一味药引,不能用蜂蜜也不能用松脂去调合药末。” 白少流:“什么药引?” 金爷爷:“鲜血,人的鲜血。” 白少流:“人血啊?那你刚才还要止血干什么?切开伤口不就流出来了吗?” 金爷爷:“不一样的,伤口向外流血会冲散药末,而且调合药末的鲜血是需要加工的。取鲜血沉淀半凝固之时其最上红黄相间的一层,与药末调合成金疮断续胶。这种药膏粘性极强如胶,但一天之后就会干结,需要在一天之内敷用,所以无法提前准备。” 白少流一听更好奇了:“那得需要多少血呀?” 金爷爷:“中医调药,有时无法说出药引的定量。看你手中的药膏,将药末调成这个样子就可以了。用手指撵一撵,能把两根手指粘在一起稍微用力才能分开,火候就差不多了。这一小钵药膏,大约需要两大海碗鲜血配制药引。” 白少流:“那你放谁的血?是江民叔叔的吗?” 金爷爷:“一个人一次可放不了这么多鲜血,不是他的。” 白少流:“村子里其它人每人放了一点?好像没有啊?杀一只鸡行不行?非得用人血吗?” 金爷爷笑着说:“这味药引正方需用人血,而且最好是本人的鲜血,但是用量很大又无法提前准备所以很难采取。人血之外,还可以用一味替代,那就是驴血。今天用的血是驴血,两大海碗都是放你家那头驴的血。” 白少流:“原来是白毛的血,难怪驴在喘粗气呢,它今天好像很不高兴喔!……金爷爷,你这药这么神奇,是不是能卖很多钱?” 金爷爷一愣,点点头道:“卖钱?小家伙,你想学我老头子的手艺吗?” 白少流:“我想学怎么做药。” 金爷爷:“想学?我教你,你听好了……这就是药方。如果你想配金疮药倒还可以,可惜太贵没有必要。如果是配断续胶的话,你得想办法去现找鲜血。……想用这个发财,很难!” 白少流一听发不了财,也就没了兴趣,没了兴趣当时也没记住那复杂的药方。金爷爷见他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你不会金针刺穴,请问有了药又怎么给人治伤疤?” 白少流敷衍着道:“金针刺穴怎么刺?” 金爷爷很耐心的解释:“这可不简单,没有十几年的功夫用在里面别想有这个火候,有人学也学不会。不过可以用另一个办法,你不要把伤口都切开,一次就切一个小口子,这样伤口流血不多,等流血见止伤口半合的时候再上药。上药之后七天连痂一起脱落,下面有新肤长成,伤疤也就消了,但在这七天之内尤其是第一天要小心不能扯动伤口。” 这就是小白在“回魂仙梦”中所重历的场景,这一次金疮断续膏的药方他是彻底记住了。这种神通法术虽名称仙梦,但并不是梦中而是一种定境。定境散去,小白在病床上也睁开了眼睛。现在的他不仅感叹清尘所授这套心法的神奇,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药方上。 …… 庄茹睡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见小白坐在床上正在沉思,她赶紧问道:“小白,难道你一夜没睡吗?这么早坐在床上?” 白少流:“我没事,一点都不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想起来那张药方子了,你帮我拿纸拿笔来,我要写下来。”小白说的是实话,虽然昨夜没有睡觉,但他真的一点都不困。不仅不困而且感觉大腿上的伤也好了许多,小腿也能自如的弯曲了。他不禁想起清尘在他家疗伤的情景,清尘腰上的子弹擦伤恢复的那么快,恐怕也和静坐的心法调养有关。 庄茹起床找来了纸和笔,抽出病床下的小桌板翻起打开,放在小白的面前说:“我先扶你去卫生间洗漱吧,一会儿再写。” 白少流:“现在就写,我怕一会儿又忘了,你先去洗漱。” 小白写好药方,庄茹拿过去看道:“好怪的方子,有一半的药很常见,还有一半的药我都没听说过。” 白少流:“果然有门道吧?你放心好了,治伤疤真的有奇效!……等吃完早饭,你去医院的中药局看看能不能把药配齐。” 吃完早饭,庄茹拿着药方出去了。小白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受伤的腿,觉得已经没有太大的妨碍,自己昨夜运功竟无意中有了疗伤的效果。他想到了白毛——这头驴怎么回事还能轮转三世都是驴,可怜这一世又是放血的命了,小白要配药也得取驴血。 正在胡思乱想间庄茹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医院药剂室的主任,手里拿着那张方子道:“白先生,真对不起,你这张方子上有八味药我们中药局配不齐。……我给医药公司打电话了,他们也说根本找不到。” 白少流:“没有别的办法吗?问问其它医院?” 主任:“一样的,其它医院也是从医药公司提药,几大医药公司我都问过了,都没有。……白先生这张方子很怪,我问了医院的几个老医师,这八味药或多或少他们还真听说过,但只在旧医书上见过医院里还从来没有过。” 白少流:“那这样吧,你先把方子上能配的药配好,其它的我自己再想办法。……费用另计我来付,不要算在河洛集团帐上。” 主任:“剩下的药其实不贵,既然白先生这么说就这么办吧。” 药剂室主任拿着方子走了,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泼了一瓢冷水,白少流拿着另一张抄下来的方子皱眉念道:“文王一支笔,孤叶结双花,三江中央水……九死还魂草。”这正是金爷爷后来加的九味药,可药房里除了九死还魂草之外前八味药都没有。 庄茹的心情却比小白想像的要平静,她也看着药方道:“别的药我不清楚,但‘文王一支笔’我知道确实有,在一部风景纪录片里面看过,它是荆襄市一带某个叫神农架的地方的特产。” 白少流:“知道就好办,我们可以去找,总能找齐的。” 庄茹:“这么找要找到什么时候,我倒有个办法,只要这些药都是真的。” 白少流:“当然是真的,金疮断续膏我亲眼见过的。……庄姐你有什么好办法?” 庄茹:“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是互联网发达的信息时代!我可以在网上发帖求购,几个大论坛和专业论坛都发,总会找到有药的人。” 白少流:“还是庄姐你聪明,就这么办,你在网上求购。联系电话就留我的手机,这样方便!” 庄茹:“可这里没电脑,这病房倒是有宽带接口。” 白少流:“不用把电脑搬来吧?你回家去发吧,或者出去找家网吧也行。” 庄茹:“我不在病房里你一个人能行吗?” 小白下地伸了伸腿:“你看我已经好多了,其实我的身体比一般人强,恢复要快得多,估计明天就能出院了。” 庄茹:“那我先回家,午饭的时候再过来。” 白少流:“你去吧不用担心我。你还是多发一些网站,中午不用过来了,晚饭的时候回来就行。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庄茹穿上了外套竖起衣领,戴上帽子披下半边头发匆匆的走了,她肯定不会去网吧而是回家了。到中午小白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不必来医院自己没事,刚挂断电话铃声又响了,一看是一个眼熟的坐机号码,想了想是香榭里舍大酒店的总机。因为洛兮出席上次那个酒会,白少流曾经打电话联系过行程,所以记住了。 小白接起电话问道:“喂,你哪位?” 电话里是个男子的声音:“请问你是哪位?我找庄小姐或者白先生。” 第76章 八大木乃伊 “我就姓白,请问你有什么事?”白少流一听就知道是找自己和庄茹的,会是谁呢? 男子:“是你在网上发消息收购中药材吗?你要的那几味药我知道。” 没想到庄茹在网上发的消息这么快就有人回应了,白少流有些激动的问:“你都知道?你手里有吗?我出高价!” 那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白先生,你是要配‘金疮断续胶’吗?” 白少流一愣,紧接着心头一喜,有门,看来碰到个懂行的:“是的是的,我就是要配这种药,你手里有吗?” 男子:“我手里有一些药末,但是你要用还需要调和,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用的?” 白少流:“新伤治旧伤,我用来消伤疤。” 男子:“你既然知道金疮断续胶,应该也知道这么用的话药引得自己临时准备的。” 白少流:“知道知道,你是不是在香榭里舍大酒店?能不能马上送过来,酒店有豪华车,你叫前台派一辆送你,费用我全付。” 男子:“你居然知道我住的地方?你要买药,怎么不亲自来一趟?” 白少流:“我在医院住院,不方便。……这是我住的病房号,很好找的。” 男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受伤了,难怪要买金疮断续胶,等着,我半个小时之内到。” 二十分钟之后,有人敲门,白少流叫了一声:“请进,门是开着的。”说话时已经从床上下地准备迎接。然而等他看清楚推门进来的那人时,却张着嘴站在那里一时之间忘了说话。那人他认识,正是曾在山谷中用百丈长丝打伤清尘的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看见小白的表情却不见怪,关上门走到沙发前自己坐下,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姓梅,你可以叫我梅先生。你就是白先生吧?请问你怎么会知道金疮断续胶的药方?” 白少流:“小时候在家乡,有一位姓金的老中医告诉我的。”小白这才反应过来想起答话,神情也恢复了正常。面前这位微笑着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子,其实是一名深不可测的神秘高手,但小白并不想点破也干脆装作不认识。清尘所杀的人都是真正的罪人,但是出手抓清尘的人却未必都是坏人,比如萧正容。这位梅先生善恶未知,如果他是好人也不必说什么,如果他是坏人此时点破了小白也不是对手,何况还有事要求他。 梅先生听见小白的话很高兴的问道:“白先生,你是芜城人对不?你说的那个老中医金爷爷我也认识,小时候是一个村子的!” 白少流:“叫我小白就行了,原来我们是同乡,梅先生是石柱村人?我是三江口小白村的。金爷爷还好吗?”说话时他心中暗问——石柱村的人怎么会姓梅?听说除了金爷爷男人都姓石,可是听他说话又不是在撒谎。 梅先生:“五年前就已仙去,不过他的药方是留下来了,我碰巧配了一点。我看你腿上缠着绷带,这点伤应该够了,伤痕有多长?” 白少流:“不是我是别人,伤疤在脸上,大约有这么长——恐怕还不止。”白少流说话时向左右伸开了两臂比划了一个距离。 梅先生:“谁有那么大的脸?” 白少流:“不止一道伤疤,有三道大伤痕还有很多道小伤痕,加起来就有这么长了。” 梅先生:“那脸上不是成鱼网了?我身上带的药末可不够你用的。”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白瓷瓶放在茶几上。 白少流:“有一点算一点,梅先生还有吗?” 梅先生:“我是没有了,但我知道谁能有。我给你留一个电子信箱,你可以和一个叫丹紫成的人联系,就说是梅先生介绍你来买药的。他家世代做中药材生意,你要的药材都能有,可以配好了药末寄给你,药引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至于价钱嘛,你们自己商量吧,反正肯定比我卖的贵。”梅先生站起身来走到床前,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和笔写了一个名字和一个电子信箱号。 白少流:“太感谢你了,你这瓶药末多少钱?” 梅先生:“本来嘛至少要五万,但你是我老乡,所有费用算上我就收你一个最低的成本价吧,这一瓶三万。” 这么贵!小白本来站在床边闻言差点腿一软没坐下。没必要和面前这个人还价,小白感应到他的语气和心情,说话时平直无二,既然说出这个价那就是这个价了。小白一咬牙:“行,三万就三万,梅先生能不能等我一会,我打个电话叫人取钱送来。” 梅先生一笑摇头:“不必了,我给你留个钱庄的帐号,等你出院取了钱给我打进来就是了,药就先留给你了。” 白少流:“梅先生这么相信我?” 梅先生:“我为什么不相信你?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赖帐的人,是不是?” 白少流:“那就多谢梅先生了,我一出院马上给你打钱。” 梅先生:“那没事我就告辞了,祝你和你的朋友早日康复。”说完起身向外就走,小白颠着一只脚去送他。刚出门口梅先生突然一转身:“差点忘了,看在同乡的交情,有件东西送给你,拿去肯定有用。” 梅先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银光闪闪雕刻刀一样的东西,七寸来长一端是锋利的斜刃。小白看的清楚,正是定境中所见金爷爷用的那种“手术刀”。梅先生将刀放在小白的手上:“这是芜城老中医金爷爷留下来的,既然药方在你手里,这把神宵雕也送给你作个纪念吧。……咦?那边来了一队木乃伊,好像是找你的。我先走了,再见!” 这把刀还有名堂,叫什么“神宵雕”。这位梅先生行事真是与众不同,三万块钱的药先放下了,也不怕小白赖帐,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说就留一个帐号走了,临走还送他一把奇异的刀。他曾经打伤过清尘,照说小白见到他应该没什么好印像才对,可奇怪的是小白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与熟悉感。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吗?转念一想又笑了——当然见过,七岁那年梅先生在他家吃过饭! 时间不容他多想,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八张轮椅,另有八个穿黑西服的人推着轮椅冲这边过来了。领头的那人老远就喊:“是白少流白先生吗?我可算找着你了!” 白少流答应一声:“是我!”再转头去看梅先生,他已经从走廊的另一侧下楼不见了。那边走来的陌生男人已经到面前,一把抓住白少流就象找到救星一样。小白不认识这个人,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左手一翻扣住他的手腕问道:“你谁啊?”冷眼打量那人,三、四十岁的年纪,剃着平头,穿着一身很高档的黑西服,身材不矮和小白差不多。 “白先生,我就是黑龙帮的当家刘佩风,特意登门来向白先生道歉的,请白先生一定要抬抬手放我们一马。只要你不再追究黑龙帮,以后有什么吩咐,我和我手下的兄弟们一定为白先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白少流:“停!你把话说清楚,我没有找过你们黑龙帮的麻烦呀?怎么放你们一马?……那后面八个大粽子是怎么回事?” 只见刘佩风后面跟了八张轮椅上面坐了八个人,在医院的走廊上一字排开,脑门、胳膊、大腿上都缠着绷带,一个一个搞得像木乃伊一样。刘佩风苦着脸道:“这就是我们黑龙帮的八大金刚,今天我把他们都带来了,白先生要打要罚就给个痛快话吧。” 白少流:“八大金刚,怎么搞的跟木乃伊一样?” 刘佩风:“白先生说这话就是还在生气……” 正在这时白少流的手机响了,他对刘佩风道:“刘老大,你等会,我接个电话。”接完电话小白的神色有些古怪,又对刘佩风说:“把那八大木乃伊都推进来吧,堵在医院走廊上太难看。” 刘佩风一挥手,有八名手下推着八张轮椅鱼贯而入走进病房,幸亏白少流这间病房不小,在病床两边挤的满满的将将都放下,一边四张。刘佩风一挥手,八个推轮椅的退出了病房把门关上,他向坐在病床上的小白介绍道:“这就是我们黑龙帮的八大金刚,这边四个是烟金刚、酒金刚、云金刚、血金刚,那边四个是花金刚、武金刚、火金刚,最后一个铁金刚白先生应该认识。” 白少流:“铁金刚?以前认识,现在把脑袋包成这样我也不认识了。我记得我那一下打的没那么重呀?受伤的地方也不对!” 刘佩风:“脑门上又挨了一下,倒把脑震荡后遗症打醒了,就是脑袋更痛了!……白先生的朋友真是好身手,这些人受伤连出手的人都没看清。那位大侠就留下一句话,要我们来找你求饶。……后来风先生指点我,大家排着队一起来。” “风先生刚才给我来电话了,你们黑龙帮的事我也知道了,把这些木乃伊推出去吧,除了这两个——花金刚和武金刚留下。”小白以吩咐的口吻说道,同时心中暗想——是谁出手伤了这八大金刚?以身手论,萧正容倒有这个能耐,但是他又不太可能做这种打闷棍的事,难道是清尘? 其它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刘佩风与花金刚、武金刚。刚才那些人看着夸张,其实伤得都不算太重,仅仅伤筋而未断骨,而且也不是全身上下都有伤。小白的他心通能够感同身受,扫一眼就知道什么人哪里有伤痛,他指着武金刚问刘佩风:“刘老大,这位先生伤在后背,于筋骨无损,只是内损胸闷而已,全身上下并无伤口,用得着包成这样坐轮椅吗?” 刘佩风:“白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是我黑龙帮的第一高手武金刚武胆。武胆,给白先生问好。” 武胆解开了缠在头上的纱布,露出一张消瘦冷俊的脸,大约三十多岁年纪,目光非常清澈有神,头上脸上都没有伤痕。他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淡淡的说了一句:“白先生好!是铁金刚不小心私自得罪了白先生,希望白先生不要牵怒所有人。” 白少流:“黑龙帮的事情与我无关,铁金刚闯的祸也自会有人追究。我只想问你,以阁下的身手,难道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出手吗?” 小白为什么会这么问?其实一看见这个武金刚武胆,从他坐在那里呼吸与姿势就给人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他站起来那一下不经意中的身法显然也是个练家子。小白的八卦掌还没有学全,但是看人的眼力比以前高明了不少。这个武胆是个高手,虽然不能与萧正容相比,但至少比谭明之流高明。 武胆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低沉的答道:“他从我背后出手,我听风辨位已知不敌,只有运劲硬受了一击,等倒地再转身时那人已走。” 白少流:“原来你也没看清伤你的人?那算了,我也不问了。……这位花金刚花女士,你全身上下丝毫无伤,怎么也包的跟粽子一样?你脸上怎么了,解开绷带让我看一眼。” 八大金刚中还有一个女的,小白看一眼就知道了,因为她的绷带缠贴身展开缠绕,显得绷带下面的身体曲线更加如妖精一般的性感,尤其是她小腿上缠的白纱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穿了白丝袜呢。花金刚花蘼芜解下脸上的绷带,露出一张妖娆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小白抛了个娇滴滴的媚眼。她的皮肤细嫩,仿佛都能掐出水来,可是在粉嫩的脸颊右侧明显肿起一块,上面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看五指的形状,这人的手绝对不大,如果是男人那就太小了,小白已然明白出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清尘了。小白刚一愣神,花蘼芜撒娇一般的就说话了:“白先生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吗?居然派人去打女人的脸,下次你亲手打我,打别的地方好不好?” 花金刚开口说话,一双媚眼也看向小白。目光一对视小白就觉得她的眼光很特别,忽闪忽闪就像会说话一样,那意思就像在说:“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哪里?来吧,喜欢我呀!”小白一向是直透人心的,从眼神中能接受到感染他人的另一种情绪还真是第一次。 小白笑着淡淡问了一句:“花金刚是吧?怎么这么眼熟?想起来了,你是漫步云端大堂领班。……不要拿那样的眼神看我,你可以把脸挡上了。” 小白话一出口,花蘼芜的笑容有点僵硬了,她勾人的媚术居然毫无效果。其实今天算她不走运,小白的心念超常,他能感觉到花金刚眼神中的诱惑之意,不过那种动荡心神的力量对他无效。刘佩风看在眼里有些尴尬的赞叹一声:“初次见面,白先生果然是高人!……漫步云端夜总会其实也是黑龙帮插手的产业,白先生如果想去玩随时欢迎。” 白少流一摆手:“这两位金刚都出去吧,刘老大留下我有话单独问你。” 花金刚、武金刚都站起身来,自己推着轮椅出去了,刘佩风有些不安的问小白:“白先生,您真是好身手,早就有传闻你是乌由第一高手,现在看果然不假,我那八个没用的手下都挡不住你一照面。” 白少流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刘老大你搞错了,出手伤人的不是我,可能是我一个朋友。” 刘佩风把眼睁得老大:“白先生不要叫我刘老大,叫我大老刘就行了。您就别谦虚了,我们对你都是真佩服哪敢责怪!……如果不是您亲自出手,怎么一眼就知道他们受没受伤,伤在什么地方?”今天一见面小白就把黑龙帮众人给镇住了,首先是看破了武胆的伤势,其次是无视花蘼芜的媚术,刘佩风说佩服那是真的,现在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甚至有点害怕。 白少流:“说不是我就不是我,我怎么知道他们伤在哪里自有原因,你不必问。……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想起来把他们都包扎成那样?” 刘佩风叹了一口气:“唉!是我向风先生求教,他指点我的。风先生告诉我如果不想黑龙帮被洛水寒端了的话,最好自己先凄凄惨惨去游街示众,这都是那八大金刚受伤之后的事了。” 第77章 饮一刀人在江湖 小白刚才接的电话就是风君子打来的,风君子告诉小白——黑龙榜的刘老大要带一队木乃伊来游行,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们。他心里也猜道这场滑稽剧是风君子“指点”的,也不好多说什么,问道:“风先生也算是我的长辈,前几天你们黑龙帮的头目都躲起来了,是不是风先生打的招呼?你们怎么没躲好还是让人给一锅端了呢?不要隐瞒,怎么回事详细的告诉我。” 刘佩风:“洛小姐在那场婚礼上受了惊吓,回头风先生就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我小心点,我手下的铁金刚把黑龙帮卷到浑水里面了,能避避风头就避避风头。我与那七大金刚商量离开乌由市区,躲到乡下一个庄园里,也没和外面联系。以为没事,没想到还是有太岁爷找上门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刘佩风带着七大金刚躲到小河庄一个农家庄园里,天天无事搓搓麻将溜溜狼狗虽然闷倒也平静。这天庄园宰了一只羊,晚上准备喝羊汤吃烤全羊,可是一到餐厅里就发现桌子上留了张纸条:“洛兮的保镖白少流受伤了,闯祸的也有你们黑龙帮,去向小白哥把事情交代清楚。快去!” 花金刚花蘼芜第一个看见了留言,以为哪个同伴开玩笑,拿起这张纸念了一遍,然后娇滴滴的笑道:“小白哥?听说洛兮的那个贴身保镖很年轻也很俊啊。要不要本姑娘出马,勾得他神魂颠倒,以后让他管我叫娘都行!” 这句话一出口就出了大祸,只听啪的一声餐厅的两盏灯同时被飞来的暗器打灭了,紧接着黑暗中花蘼芜挨了一个清脆的耳光。功夫最高的武胆凝神戒备还没出手,背后就被人印了一掌打翻在地。然后哎呦哎呦声接连响起,等外面的刘佩风走进餐厅点亮打火机的时候,这七大金刚都惨叫着倒在地上,桌上还放着那张写字的纸。受伤的还不止这七个,在医院的铁金刚也同一天也莫名其妙让人给揍了一下,前脑门上磕了一个老大的包,他这铁头功算是白练了。 刘佩风等人当时就知道厉害,幸亏那人没有杀心,否则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虽然天天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面子比性命更重要!”但是到了这种时候还是脑袋比面子要紧。那张纸条不是开玩笑,再看“白少流”这三个字眼中也变的很大很粗,就是背后也不敢再说坏话。 看来刘佩风必须抛头露面去找那个叫白少流的“神秘高人”了。风君子要他藏起来避避风头,倒不是为了躲避乌由巡捕,其实巡捕司那边已经摆平,出手打伤新郎的那位小弟已经安排去自首,剩下的事与刘佩风等人扯不上关系。刘佩风躲的主要是两方面人,一方面是洛水寒,一方面是在婚礼上出手的另一伙真正的刺客。洛水寒很可能会拿黑龙帮开刀以杀鸡儆猴,而另一伙不知底细的刺客也可能找黑龙帮下手断了线索彻底让他们背黑锅。 现在被人从藏身的地方逼出去,刘佩风想想也很担心,所以特意给风君子打了个电话。结果风君子听说此事之后,在电话里告诉刘佩风这次是冲撞了太岁,他也帮不上忙。不过他给了刘佩风一个建议:既然不得不露面,那就干脆引人注目的公开露面,把受伤的八大金刚都打扮的凄凄惨惨,推在轮椅上游街示众。刘佩风明白了风君子的意思,也就这么办了。 白少流听完问道:“那你也不用搞的这么夸张,缠个绷带也统一搞成制服那样吗?” 刘佩风:“风先生很久以前教我的,一个松散的帮派要形成内在的凝聚力,必须注意很多细节。统一的日常习惯与行动规则可以产生认同感以及与他人的区分感的心里暗示……这叫什么来着?你们读书人把它叫作帮派文化!” 白少流忍不住笑了:“好经让你给念歪了,不过歪有歪的用处。你是怎么和风先生扯上关系的?我看你们根本不像一路人。” 刘佩风长叹一声:“想当年我开的小公司承包市政工程迟迟收不到回款,破产背了一身债,只得去做替班出租车司机拼死拼活拉客挣钱养家糊口,有一次跨区运营让街巡给抓了罚得我几乎要当裤子……如果不是风先生凑巧打了我的车,指点我一条明路,我哪有今天。” 刘佩风感慨一出,拉开架式要讲故事,此时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来人不等答应推门就走了进来,个子不高身材却结实魁梧,双脚踏地生风,正是河洛集团的安全负责人罗兵。他后面还跟了八个穿着保安制服的手下,迈着整齐的步子就像部队里的行进队列。罗兵是白少流通知来的,他已经打电话告诉罗兵黑龙帮刘老大带着一伙手下来找他。罗兵听得不是太清楚,听说刘老大带手下来,自己也带着八个手下立刻到了医院。到了一看才知道黑龙帮是集体“认罪”来了,也是大感意外。 罗兵认识刘佩风,一进门就大声道:“姓刘的,你搞什么飞机?找你的时候满世界都没有,刚刚不想找你自己又冒出来了?外面的那八大金刚都让谁给揍了?” 刘佩风答非所问:“总爷,还是你们河洛集团的帮派文化搞得好啊,连走路都是一样的步调。” 罗兵让他给气笑了:“这都是部队里训出来的,你懂什么?……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把门关上。” 屋里剩下了罗兵、刘佩风、白少流三个人,走廊外面可就热闹了,有刘佩风八个穿黑西服的手下,还有八个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伤员坐在轮椅上,现在又添了罗兵带来的八名保安。一共二十四人贴两边墙根一溜站好,场面也很是壮观,搞得偶尔来往的医生护士不知出了什么事,侧目而过也不敢多问。 罗兵在病房里道:“刘老大,现在没别人了,有什么屁就快放。” 白少流招呼道:“总爷,别那么大火气,大老刘的手下是被我一个朋友打伤的,也是被我的朋友逼到这里来的。但是黑龙帮的事情我处理不了,河洛集团这边应该由你负责才对。” 罗兵一愣:“小子,你的朋友好大的能耐啊!……老刘,我相信对洛小姐下手你们黑龙帮没这么大胆子,铁金刚究竟怎么回事?” 刘佩风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包上前一步放在病床上:“真的与我没有关系,这笔钱也在这里,总爷您点一点。” 罗兵打开一看,是整整齐齐的四十万现金,啐了一声骂道:“你什么意思?拿四十万收买河洛集团?你怎么不再添点钱把乌由市买下来?……老子可不吃这一套!” 刘佩风赶紧解释:“这是铁金刚的小姘头吐出来的,有人给他帐户里先打了二十万,然后再打电话告诉他只要在婚礼上掀了洛小姐坐的那张桌子就行,只要他动手了事后再给他二十万。……这次桌子没掀成人也被白先生打了个半傻,居然又有二十万打进来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人也带来了钱也带来了,总爷你看着办吧。” 罗兵:“重要的不是钱,其它的呢?” 刘佩风:“钱庄帐号、对帐单、回执单都在纸包里,我们能查出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罗兵:“姓刘的,如果洛先生已经发话,是一定要端了你们黑龙帮的。你这次就谢谢小白和他的朋友吧,虽然给你们揍了,说不定也是救了你们一回。一会走的时候,谁也不许坐车,用轮椅推回家!……你先出去吧,在走廊上等着,我领着你们排队出医院!” 刘佩风出门后,小白问罗兵:“总爷,你怎么说我救了黑龙帮一回呢?” 罗兵:“像洛先生这种人,已经家大业大,绝对不会无故去打打杀杀,但遇到事情也绝对不能手软。就算真正对洛小姐下手的人不是黑龙帮,但黑龙帮的铁金刚也参与了,如果这一次不收拾黑龙帮,难保其它道上的帮派下次不会参与同样的事。所以为了洛小姐的清静,也表明洛家的态度,可能真会把他们黑龙帮给端了,这里面没什么其他道理好讲。……现在倒好,一个个打的跟粽子一样去游街,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教训也有了警告也有了,更重要的人也被你收服了,洛先生可以不理会他们了。而另一伙人恐怕也不必再找黑龙帮什么事情了!……道上的面子栽了以后再找回来吧。” 白少流:“我怎么收服他们了?” 罗兵笑了:“你没在道上混过不懂规矩,经过这件事,要么他们把你做了,要么就得认你这个客堂老大。……我看他们都服了你了,我也服了你了,你那朋友是什么人?” 白少流:“你就别问了,那人的身份不方便说。这钱怎么办?交给巡捕司?” 罗兵拿着钱一皱眉:“你跟巡捕司怎么说?有人花四十万雇铁金刚掀一张桌子?哄抬劳工价格扰乱市场经济秩序,我们路见不平给收来上缴了?” 白少流:“那就交给洛先生吧?” 罗兵:“你认为洛先生会要这四十万?” 白少流笑了:“倒也是,那么还给黑龙帮?——好像更不合适,那总爷你就拿走吧。” 罗兵:“钱放在你床上的就是你的了,事情是你摆平的,怎么处理随你。” 白少流想了想,这钱还真没法处理。他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不贪财的人,况且也没有那么死板教条,既然如此那就先留下吧。白吃黑先吃了再说,他拿过钱分成两半对罗兵道:“见面分一半,我拿二十万你拿二十万,反正大家都别脱了关系。这钱拿去随便你怎么花,就算你要捐给梦想工程也行,等洛先生回国我会告诉他的。” 罗兵:“小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快就学会这一套了?不简单啊!” 白少流看着罗兵道:“我不给你,你不会要,但我要给你也不会不要。这笔钱打动不了你,但是有了你也会挺高兴的。……我说的对不对?总爷你不要跟我撒谎,你会收的。”刚才对话间总爷心里的情绪小白感应的清清楚楚,直接用猜测的语气说了出来。 罗兵接过了钱:“小白,和你这种人打交道好像不用绕太多的弯子。你不给我无所谓,你分我一半其实我也挺高兴的!……背后下手害洛小姐的人,如果知道这钱落到了我们俩手上会是什么反应呢?” 白少流:“刘佩风给你的资料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罗兵:“从这里当然查不出来,但是如果有了怀疑对象,从那头还是能找着证据的。……这事你不必管了,其实谁干的我心里大概已经清楚了,证据不证据现在不重要。……好好养伤,我亲自领着那一队木乃伊下楼让所有人都看看,也算把黑龙帮的事情了结了。” 罗兵包好二十万揣在怀里正准备出门,大门开了冲进一个人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幸亏罗兵身手不错侧身退后扶住。进来的人是庄茹,她在走廊上看见白少流的病房外那么大的阵势,以为小白出事了,立刻就冲了进来,看见小白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才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的问道:“小白,病房外怎么了?你没事吧?” 白少流:“庄姐你别担心,我没事,就算有事也是好事不是坏事。” 那边罗兵打了声招呼出去了,外面传来腿步声与轮椅声,渐渐远去又回归安静。庄茹一眼看见了床上的二十万现金,吃惊的问:“小白,这钱是——?” 白少流没说实话:“这是奖金,这一次安慰我受伤,也表扬我奋不顾身保护洛小姐的奖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要找的药买到了,下午就有人送来了,就在茶几上那个白瓷瓶里。” 庄茹闻言大喜,拿起那个白瓷瓶问:“竟然这么快?这瓶药多少钱?” 白少流:“可真不便宜,这一瓶要三万!不过事情也巧,刚要花钱就得了二十万。庄姐你帮我把这钱拿去,单独开一个折存好。另外把三万现金存在这个钱庄帐号里。……算了,你现在不方便出门,还是等我出院自己去办吧。”小白坐在床上把钱递到了庄茹手上。 庄茹却没有接钱,脸上微微有点失去血色,看着小白递过来的钱突然走神了,就像回忆起什么伤心的往事。小白伸着手半停在空中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无意中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给庄茹很大的刺激,他感觉到她的内心很复杂,有惭愧、悲伤,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回忆起小时候做错的很后悔的事情。 “庄姐,你怎么了?”小白小心的问。 庄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钱我先帮你拿回家放着,放在病房里不安全。那个帐号也给我,我会把钱打过去的。” 小白明白了她的想法,笑着道:“那庄姐你就自己办吧,如果不够的话可以找我借。” 庄茹:“三万块钱的积蓄我还是有的,别忘了我现在收入还不错,你帮我从钱庄要回来的那笔钱还没花。……谢谢你!” 庄茹刚才突然觉得伤心惭愧,有点触景生情的意思,小白隐约想明白了什么,他转移话题道:“庄姐你进病房的时候手里拿的是什么?刚才冲进来差点打翻了!” 庄茹从床头柜上拿起刚才放下的保温罐:“这是我今天回家熬的骨头汤,你趁热快喝了,都说喝骨头汤补筋骨伤。” 白少流:“我又没伤着骨头,只在皮肉。” 庄茹:“那倒也是,我明天给你炖肘子汤吧,连皮带肉的。我看你今天在地上走路很正常了,伤好的很快呀?” 白少流:“是很快,待会医生来查房,我要求明天就出院。” 庄茹:“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听说河洛集团给了你一个月的假。” 白少流:“我要去马场,就算坐轮椅也要去一趟。” 庄茹:“就算你能走路了,也不能骑马呀?去马场干什么?” 白少流:“不是去骑马,是去看望一头驴。” …… “小白,你怎么到现在才来!还拄着根拐杖。……等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神宵雕!”白毛在马厩里见到小白,就像见到救星一样蹿了过来,神念中传来的话语才说到一半,突然又退后一步惊问。 第78章 追前尘人间跋扈 白少流见到白毛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前几天受伤了,一直没有来看你,你怎么会认识神宵雕?哦,我忘了你前世的前世那头驴应该见过,真是够奇怪的!……不对呀,你不应该知道它的名字。……咦,白毛你也和以前不同了呀,你和我的意念交流怎么变的这么清楚?简直和读报纸没什么两样!” 趁着白毛发愣,小白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过了半天白毛才问:“五岁的事情,你还记得?” 白少流:“原来忘记了,前几天突然又想起来了。那年有个老中医在我家院子里给人治伤疤,用的就是这样的刀,当时还放了你的血。……你怎么知道它叫神宵雕?” 这一句话把白毛郁闷坏了,按照“人”的状况就是脑袋里短路半天,又过了半天才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的?” 白少流:“一位同乡送给我的,我买了他三万块钱的药。” 白毛:“什么同乡能送你这种东西?” 白少流:“就是卖药的同乡呗,他姓梅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对这把刀这么感兴趣?上次你说有事要告诉我,现在我来了就快说吧!” 白毛的鼻孔里呼呼出了两口热气,神念中传来的话语竟然也有喘气的意味:“我当然认识,这把神宵雕由万载沉银所炼,是我亲手炼化万载沉银的精华使它成为法器的材料。” 白少流:“你?驴子会打铁?再往前世你是银匠铺子拉风箱的?法器这个词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万载沉银又是什么东西?” 白毛:“三世之前,我也是人不是驴。这支万载沉银是海南派送给正一门掌门人守正真人的礼物,我当时就是海南派掌门人。守正真人估计想按照正一门镇山之器雷神剑的样子重新打造一件法器,可是最终发现不能完全成功,就干脆将万载沉银炼化成这一支神宵雕。……我万万没想到,你五岁那年,那个老杂毛亲手用神宵雕刺我之血。” 小白伸手挠着后脑勺:“老杂毛?你怎么骂人?那时候你不已经是驴了吗?难道你说金爷爷就是什么守正真人?……我的头有点晕,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能不能慢慢说?” 白毛叹息一声:“说来话长啊,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想请你帮的忙也与此有关。” 白毛正在感慨,马场的王总走进来了:“白先生来看您的——黑驴?要不要出去溜溜,腿上有伤就不要骑马了。”现在这位王醒经理对白少流客气多了,自从前天黑龙帮的八大金刚被绷带包的像木乃伊一样推到白少流的病房里,又排队给推了出来。一天之间白少流的“大名”威震乌由黑白两道,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白少流干的,洛兮的这位保镖真的被传为了“乌由第一高手”,这次不是吹捧! 白少流:“我就去草坡那边溜溜驴吧,跑道就不用准备了,白毛跟我走。”说完话领着驴走出马厩,也不配鞍缰溜溜达达就走到马场一侧小山下的草坡处。白少流边走边问:“白毛,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就当故事讲吧,你慢慢讲我慢慢听,听完了我还有事想请教你。”见四下无人,小白也不再费劲的用意念交流,而是直接开口说话,让驴在心中回答。 白毛第一句话就是:“小白,你相不相信我是天下第一高手?” 白毛这句话问的非常严肃认真,但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头驴的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小白忍不住就想笑:“说你是天下第一驴我肯定信!……我不打岔了,你别问我,先自己说吧。” 白毛很:“现在当然不能这么说,但想当初我确实是天下第一高手。我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今天就告诉你一个大概吧……”白毛开始讲它的故事,其中有很多内容小白闻所未闻,几次想打断询问都忍住了,先等它把一切都说完吧,看样子这头驴已经憋了很久了。 白毛在成为毛驴之前当然不叫白毛,前溯三世他是一个人,自幼在志虚国终南山中长大,是一个叫终南派的修行门派中最出色的修行弟子。因为结交一名妖女,竟为师门所逼。他被迫无奈将妖女打下山崖,却暗中留情没有杀她,并用内劲阻她下落之势以期能保一命。此后七叶继续留在终南派修行金丹大道,在受罚关闭三年中,修为精进道法大成,甚至超越了中南派世传道法中的最高境界。 终南派中再无对手,师传道法也到尽头,继续修行需要个人领悟突破。既然如此,七叶也没有留在终南派的必要,因为当年之事也不愿再受终南派的门规束缚,于是离开终南出走江湖。游历之间多有奇遇,不仅自悟大道修为更进,而且得到了世间丹道第一大派正一门的道法“三十六洞天”的心法与口诀。 既得高深道法,又结合自己的感悟,寻福地潜心修行,七叶成为修行界年轻一代修为最出色的弟子。在修行界各大门派六十年一度的宗门大会中,七叶一鸣惊人斗法夺魁,成为那一代弟子中的天下第一人。七叶有如此成就,就连原来的师门终南派也觉得脸上有光。七叶顺水推舟与终南派冰释前嫌,虽未重回师门,但承认了自己终南弟子的出身,见终南长辈当持弟子礼。这在修行界又一度传为佳话。 宗门大会后半年,天下修行各派还将再聚会一次,称为三山会,与宗门大会一样都是六十年一度的盛事。就是在这半年之间,七叶做了三件大事威震天下。 第一件事发生在当年深秋,江湖传言昆仑第一修行洞天忘情宫的主人天月大师,也是修行界辈份最高的一位前辈羽化登仙,留下一座无人的仙府忘情天宫以及秘籍、神器、灵丹无数。天下修行人各怀目的来到忘情宫外三梦峰下的浮生谷中,从浮生谷到忘情宫需要登上三梦峰的一线山路忘情天梯。恰在此时出现了一位少年,手持黑如意自称忘情公子,是忘情宫天月大师唯一的传人。他堵在忘情天梯前不让任何人上山骚扰忘情宫。 各大派的前辈高人讲事理举止稳重,没有贸然前进,但也一批又一批人不断闯关。忘情公子也不客气,不惜犯天下众怒出手,打了个落花流水全部挡了回去,其修为之高超竟不在当世任何一位高手之下。等各大门派汇齐,正一门守正真人的两位高徒和曦、和锋真人率领弟子也到了,各派掌门这才上前问话。恰在此时三梦峰上仙乐传来,天月大师派了一名待者下山向众人说明情由。 原来天月大师并未飞升,江湖所传都是谣言,而忘情公子确实是天月大师唯一的传人,但已在数年前离开忘情宫。这件事比较蹊跷,以至于几年后大家才逐渐想明白,天月大师当时有召回唯一的传人忘情公子传忘情宫大位于他的想法,这件事是个考验。天月大师并没追究各大派聚集浮生谷之咎,反而送下三件神器赠与天下人,至于谁能取走那她就管不着了。 浮生谷中有上千修行人,可神器只有三件,天月大师就算不亲自责怪,这些人恐怕自己也会打个头破血流。幸亏有正一门两位高人镇压在场次序,并与在场各大派掌门商议,不可混战只能各门派出代表斗法切磋以定神器归属。于是忘情宫外浮生谷聚会变成了一场斗法夺器之会。天月大师送三件神器下山,忘情公子却想耍赖,一件也不想别人拿走。他亲自出手夺回一件,又撺动忘情宫下山的侍者云中仙出手夺回第二件。 等到第三件最重要的神器“呈风节”争夺开始时,按规矩忘情公子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再出手争夺。他却暗中另有安排,不知用什么诡计说服芜城九林禅院神僧法海下场夺器。法海神僧一身大神通名震天下,六十年前的宗门大会上就曾经斗法夺魁获得天下第一的称号。当世之中除了大宗师守正真人、葛举吉赞活佛之外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他一下场立刻无人再出手与之争夺,眼看忘情公子的诡计就要得逞。偏偏这时七叶赶到了。 七叶出面要向法海神僧请教切磋,这下场面就热闹了。法海是六十年前的宗门大会上各派弟子斗法第一,而七叶是当今的宗门大会斗法天下第一,这是一场跨越六十年的颠峰之战。这一战的结果出乎很多人意料,七叶受了内伤,手中的成名法器赤蛇鞭也毁了,但却险胜法海夺走了呈风节。 忘情公子一看七叶拿到呈风节当时就急眼了,竟提出要用天下第一奇药九转紫金丹将呈风节换回来。七叶当场拒绝了,由此与忘情公子结怨。因为呈风节是忘情公子继承忘情宫的掌门法器,没有拿到呈风节他回不了忘情宫。但是七叶夺器合情合理,忘情公子纵然心中有私怨也无可奈何。 忘情宫之会让两个人名扬天下,第一个就是忘情公子,他虽然年幼,但以修为和辈份论也足以成为修行界当世三大宗师之一。更出彩的是七叶,他成为了修行界年轻一代的表率,声望一时鼎盛。忘情宫之会不久,七叶做的第二件大事,让他离世间颠峰的目标越来越接近。 七叶夺取神器呈风节带伤而去,竟有一居心叵测的前辈高人想趁机在暗中害他谋夺神器,此人就是修行大派玄冥派的掌门抱椿老人。抱椿老人率一众弟子暗中追杀七叶,直到几千里之外。结果七叶奋起神威反击,当场格杀了抱椿老人与他所率的五名高手,不退反进又回追到玄冥派的根本所在琼崖道场。七叶没有追究玄冥派其它弟子,而是在祖师殿前义正严词痛斥抱椿老人伪善无行的真面目,也为玄冥派弟子遇师不淑感到惋惜。 玄冥派众弟子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七叶诛杀败类问心无愧,同时也被他的神采风度以及高超修为所折服,其中大半愿意痛悟前非改投在七叶门下。七叶也不矫情,顺应众望所归就夺了玄冥一派的道场,另立海南派。七叶另立海南派之后,又做了第三件大事。 七叶升座海南派掌门,当即下令改革戒律、开放宗门!天下无门无派的江湖散人只要肯投身海南派,七叶一律有教无类传以高深道法。如此一来天下修行散人甚至一些小门小派都蜂拥而至投身七叶麾下,短短时间内海南派成为了修行界实力最大的门派之一,甚至隐约超过了千年以来的修行第一大派正一门。七叶不仅被认为是当今修为第一,而且拥有修行界最大的势力。 三件大事做成,七叶的雄心万丈,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冲破修行界的戒律藩篱,放神通手段于人世间,掌握乾坤君临天下。此非人一之力可成,要收天下人心恩威并用,他打算在这年冬至的三山会上登高一呼,集合自己的势力修改修行戒律,成为扭转千年风气的第一人。只要此事成功,七叶将登上人世间的颠峰。 可是在这一届三山会上有人却针对七叶用起了阴谋手段,那就是与七叶私怨极深的忘情公子。他先是挑唆同伙石小真人找海南派闹事,等七叶出面平息事端时,忘情公子利用自己大宗师的身份出来说话,邀请他在天下同道的演法会上一同论道斗法。等到了演法之时,七叶本已准备一番慷慨陈词,届时自有响应之人号召天下一举成功。可是忘情公子如小丑般一番胡搅蛮缠,论道斗法平分秋色,让七叶没有机会一展抱负。 七叶意识到自己要想冲破束缚舒展人生大志,首先就要彻底战胜处处与他为难却又代表很大一片保守势力的忘情公子。在三山会上论道斗法结束之后,七叶当场约定半年后两人来一场真正的斗法一定要决出高下。忘情公子答应了,时间定在第二年的太阴历七月十五,地点在芜城的昭亭山颠。 三山会后七叶闭关半年,修成了金丹大道无上神通阳神化身五五,手持呈风节满怀信心来到昭亭山一战。忘情公子也真是了得,以神器七情钟借十万阴灵呜咽的怨念,弹出七情分伤之音接连斩灭七叶的阳神化身十四。但是七叶最终以大神通法力破了他的七情分伤,并且当场击毁了七情钟,这一战应该是七叶完胜。可最后却发现忘情公子早已经布下了埋伏,早就准备作弊等待七叶上钩。 忘情公子提前暗中借用另一件神器青冥镜运转昆仑九千里山川之力,困住了七叶不让他走。然后他对七叶说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不是人,而是错入人间生而为仙的仙人,在人间没有半点法力,却可以借天下一切神通。今天来根本不是为了斗法,就是要杀他报私怨!七叶的修为已经达到不死不灭的阳神化身境界,就算忘情公子能引来天劫也不能保证一举斩灭他的所有化身。 结果忘情公子用了最歹毒的办法对付七叶,他施展能借一切法的神通,竟然喝破了佛门五衰,消尽七叶的福报强行将他打入轮回。不仅杀了他这一世,还施展人间没有的仙术诛心锁捆住了七叶的元神,让他世世为驴不得解脱。其手段之狠毒令驴发指!这一战的结果是忘情公子杀七叶夺回呈风节。至于以后的消息七叶就不知道了,因为他成了一头驴,在驴棚里没人会告诉他修行界的事情。 这便是白毛从前的故事,等它说完了天都快黑了,小白听了个目瞪口呆。其实白毛告诉小白的这个故事与三少和尚告诉清尘的那个故事基本上讲的是同一回事,但是不同的人讲出来细节和立场也会有所不同。白毛与小白讲故事用的是心念交流,也无所谓撒不撒谎,只要说了出来就是它真实所见与真实所想。虽然其中过程有很多忽略,但大体事情还是讲清楚了。 听的时候小白一直想提问,但听完之后却又没法问了,这个故事处处都是疑问,每一处都是匪夷所思。要是相信吧简直太荒唐了,要是不信吧这又根本不是撒谎!他想了半天才问出来一句:“我天天也读书看报,世上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第79章 锁诛心人何以辜 白毛白了小白一眼:“你不是修行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事,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如果当年我成功了,可能这些就不是秘密了,可惜呀!……小白,你不相信吗?” 白少流:“我相信!” 小白答的这么干脆,那头驴反而意外了:“这样你就全信了?” 白少流:“没法不相信,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话,虽然不是很详细。而且我也见过很多神奇的事情,包括你这头驴。如果世上有驴会说话我都遇到了,再有个把神仙也没什么稀奇的。”说完了还伸手拍了拍白毛的屁股,叹息道:“白毛,你好可怜!不过你也别伤心,以前你是天下第一人,现在你做了驴,也是天下第一驴,我就没发现别的驴会说人话的。” 白毛闻言前蹄一软,差点没有跪下去,恼怒道:“小白你什么意思?存心气我是不是!” 白少流:“不是不是,白毛你别误会,你现在的样子和你说的故事反差太大,我总严肃不起来,不和你开玩笑就是了!……你说有事找我,是想要我帮什么忙吗?你还有什么家人朋友想托我打声招呼吗?” 驴也沉默了,半天之后抬驴头眯驴眼望天,茫然道:“我没有什么家人朋友,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是孤家寡人。” 小白感应到“孤家寡人”这四个字从驴脑袋里传来,忍不住又想起白毛也是马场里唯一的一头驴,但他很厚道没有说,而是问道:“白毛你也别太难过了,现在不是还有我这个朋友吗,那你找我什么事?” 白毛:“你天生特异,根器福报都是极好的,找到你这样一个人很难得。我想把我平生所学传授给你,你也将成为傲视天下的高人。” 小白来找白毛本来就打算请教它有什么方法可以获得神奇的力量,这还没开口白毛已经说出来了,而且语气中带着肯求之意。小白赶紧道:“好,好,好,我来找你本就是为这件事,我最近发现自己的太渺小,有很多想做的事做不好。……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白毛:“当你获得无上大神通之后,帮我解了诛心锁,然后杀了我。” 白少流吓了一跳:“杀了你?” 白毛有些得意的笑:“你杀了我不过了结驴的这一世,我神识不灭可以托舍重来,只要解了诛心锁我就可以重新做人。” 白少流:“做人之后呢?” 白毛:“做回人再说吧,一步一步来,这三世为驴我已经受够了!” 白少流:“你教我,然后我学会了去解那什么诛心锁。你有那么大本事,为什么自己解不开呢?诛心锁倒底是什么锁?” 白毛:“你能抓着头发把自己从地上提起来吗?我现在元神被捆,所有神通根本无法施展,就算想借这个驴身修行都不可能。……其实就算我重新做人之后,如果不是夺真人炉鼎代之,而是托舍重生的话,也不能立刻恢复法力的。但是神识仍在,所有修行道路印证于心不会再有疑惑和歧途,从头修行自然一日千里远胜旁人,想恢复往日修为用不了多少年时间。” 白少流:“等等,你先说诛心锁怎么解?我多长时间能学会?” 白毛:“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心中有万千妙法根本无法施展,但我可以教给你,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慢慢试就是了。我会随时指点你的,想我七叶也是开宗立派自成一家,自悟大道修为精进,就不信解不了这诛心锁。” 白少流:“行,就这么办吧。你帮我,我也帮你!……白毛,我还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白少流的语气不善,白毛也有所感觉退后一步问道:“你又要打我什么主意?” 白少流:“就像当年的老中医金爷爷一样,放点驴血。” 白毛:“你想干什么!” 白少流:“做药引,给别人治伤。” 白毛:“怎么都打我的主意?……我堂堂七叶,怎可受此欺凌!” 白少流摇头道:“你可不能这么想,你刚才还要我最后杀了你,这驴身你是要放弃的,何必不趁现在做点有用的事呢?取血是为了帮别人,又不伤你性命,我不会多取的,每次只取一杯,你应该可以的是不是?” 白毛:“你要配金疮断续胶是不是?这药我知道,用本人的鲜血最好。” 白少流:“我那位朋友伤疤太多,身体也不是很壮,放她的血做药引恐怕不行。” 白毛:“怎么不去找别的驴?” 白少流笑了:“你是驴,别的驴就不是驴了?我这么说话你别不高兴,虽然你前世为人的时候很厉害,但你现在确实就是我养的一头驴,而且比世上所有的驴生活都好,是按名贵赛马的待遇照顾你的,还不用骑你去参加比赛。……每个月在你身上花的钱比乡下人家一年的收入都多,虽然这钱是洛小姐付的,但人情是我来背的。我是她的保镖,如果有什么事这份人情我是要拼命来还的。……我不可能再找几头驴像你这样养在马场里,养你这么一头驴已经很过分了,你听明白了没有?” 白毛神念中一声叹息,有了英雄气短之意:“我听明白了,你就是要放我的血!什么时候?现在吗?我有一个条件,不许用那把神宵雕。” 白少流:“不用这个就不用,我还有一把小铲子也是很锋利的,而且我下手很快不会让你觉得太痛,也会给你准备好金疮药。……今天看你心情不好,就算了吧,下次再用你的血,第一次就先用我自己的血试一试。” 白毛一愣:“你自己的血?” 白少流:“是啊,先用我自己的血,但我不能用太多伤了身体。你比我重一倍还多,天天养身体又不用干别的工作,所以大部分还是想用你的血。我是拿你当朋友才和你商量的,否则我就拿你当头驴,放血还用打招呼吗?” 白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些什么又没想的十分明白,像人那样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你要这么办,那就这么办吧。……现在我有事要问你,和我的意念交流现在已经达到神念相传的地步,你最近有什么奇遇吗?告诉我,我能看出来你有变化。” 白少流:“对,一见到你我就感觉到了!现在听你说话十分清楚,就连你想表达的哪一句话用什么词句我都能感觉出来。” 白毛:“我用的本来就是神念,对于听见的人来说,要么修为高超达到声闻智慧境界,要么精通他心通共情之术。你所具他心神通是天生的,但却不可能达到声闻这种境界,除非另修法门。告诉我最近都学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奇事?” 白毛的话小白听懂了一半,但大意他是明白了,仔细想了想说道:“我最近学了八卦游身掌……应该和这个没关系。对了!有人教了我一套形神相合的心法,我一直在练,感觉很不错耶!前天我好像又经历了另一种境界,居然眼前开光看见小时候的事情了。” 小白也不隐瞒,将清尘所授那套形神相合的心法以及自己的习练体会,还包括那天晚上突然定境中重现童年时光的详细过程都告诉了白毛。白毛听完之后低头又沉默了半天,这才说了四个字:“回魂仙梦!” 白少流:“什么是回魂仙梦?” 白毛:“坐忘之初,五官反摄,由静而明。若心潜追念而无杂思,能现追念所忆,此心法称为回魂仙梦。其关节处在于执念强烈却在无意之间,极难掌握!……你这套形神相合法门是最纯粹的涵养筑基功夫,你自己能够达到形神相安一体的境界,足见根器难得心性更难得。你能在无意中暗合心法,所以触发了回魂仙梦。” 白少流:“什么心法?” 白毛:“我刚才所说就是心法,此法的口诀甚为繁杂,但叫我说出来就是简简单单八个字——纯思杂滤,静而后执。” 白少流:“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这次他是真心的佩服白毛。 白毛:“如果我都不知道天下恐怕就没几个人知道了,不过是把戏一样的小法术。” 白少流:“小法术?那你还说极难掌握。” 白毛的情绪变的畅快起来,以指点的语气道:“这是两个概念,小道也可能很难,比如杂技团的那些把戏,不用御物之法头上顶十个八个杯子,修行高人也做不到。此法之难难在执念不消却又归于无意,你若刻意寻找前尘忆梦反倒施法无功,出家人常用此法修磨心性。你无知中偶尔一次功成,要想次次功成随心所用达到还转自如境界,恐怕还需修行。” 白少流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昨天夜里又试了一遍,看看能不能想起别的事,结果怎么也想不起来,反倒以前那种形神安定的状态都找不到了。” 白毛:“这就是有师传承与无师自通的区别,你还没有到自成一家的火候,所以要和我学。” 白少流:“你想教我什么呀?” 白毛:“天要黑了,你先回去吧,三天后,不,七天后再来!” 这头驴今天很有意思,刚开始见到小白时是一头郁闷之驴,因为他等的时间太久了。等他开始讲故事的时候,不自觉间又成了一头飞扬之驴,沉浸在光辉岁月的回忆中。讲完故事和小白对话时,又成了渴望之驴,它非常迫切的希望小白能学会它的法术最终能帮它解了诛心锁。等到小白和它商量放血的事情,白毛一度从愤怒之驴变成思考之驴,到最后讲到法术,白毛完全在苦苦深思。也就是小白的心通共情术神奇,才能把这头驴的心态体会的这么直观。 “为什么要七天后?”小白问道。 白毛晃了晃脑袋,抖掉了鬃毛上飞落的一只甲虫,沉思着说道:“修行讲究因器施术,因人传法。我胸中纵有万千沟壑,上山的路你也只有一条。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给我时间好好想一想该如何教你,修行虽无捷径,但弯路死路却是很多,我想让你少走弯路。” 驴子此时已是一派大宗师口吻,竟不自觉中感染了小白,小白不再觉得搞笑,反而有点肃然起敬了。他连声道:“谢谢你费心了,我七天后再来看你!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吧,花生米要不要?” 白毛瞪他一眼:“我虽是驴身,但岂能贪你口腹之欲的好处,我教你修行并没有别的目的,你怎么把我想的跟凡夫俗子一样?” 白少流笑了笑不再与它争辩,白毛刚才话说的很认真。不过它心中的情绪让小白联想到自己把那二十万给罗兵时,罗兵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那钱收买不了罗兵,但罗兵拿了钱也挺高兴的。花生米打动不了白毛,但下次自己带花生米过来,白毛也不会不高兴。 将白毛送回马厩,告辞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小白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拿着神宵雕问白毛:“你说这是一件法器,到底怎么用啊?” 白毛头也不抬很不屑的答道:“你现在问了也白问,你就当支袖剑用吧!” 小白无语正准备走,白毛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小白,你站住!忘了问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什么人伤的你?” 白少流:“有人行刺洛小姐,我是保镖我就受伤喽。” 白毛:“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变得这么简单?我看你的身形步法,在常人当中也是一流高手了,那么能伤你的人绝对不是剪径小贼。豪门子弟遭遇这种高手袭击,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恐怕比你想的要复杂。” 白少流:“你什么都能看出来吗?连我的身形步法?” 白毛:“我在终南派刚入门时也是武道双xiu,但武学一道受我身体所限无法演示很难传授,不过看来你拜的师父还不错。……你能知人心这很好,但是你不懂世间权谋,现在又卷入豪门内争。以后恐怕会遇到不少事,如果有事你不明白可以来问我,我能教你的不仅仅是修行法术。”这头驴看出了凶险,却没有象庄茹一样劝小白抽身而出,因为小白一旦离开了洛兮,白毛自己恐怕就不能在马场里容身了。 白少流:“谢谢你,你真是太关心我了。” 白毛:“我也不仅仅是关心你,如果你不小心让人给灭了,我找谁解诛心锁?” …… 小白离开马场回家,白毛告诉他七天之后再来。罗兵给他的假期还有半个多月,他准备在这一段时间先试一试“金疮断续胶”的效果,然而还没等他放血调药,就不得不提前销假回到洛园。因为洛家出事了,洛兮异父异母的“哥哥”黄亚苏成了植物人。这个黄亚苏最近出门很小心,在路上一直坐防弹轿车,但还是出了车祸。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黄亚苏带着两个保镖坐着防弹轿车从远郊的高尔夫球场打球回来,这是他半个多月来第一次出远门,结果就遇到了意外。轿车从高速公路出口处下来,转弯时有个违章,好巧不巧有一辆重型翻斗卡车驶过正撞在轿车的侧面,速度不快力量却很大,轿车冲出了公路,打着滚翻下路边的山坡一直落到沟底。 救援人员赶到时黄亚苏还是清醒的,不断拍打车体向外面呼救。但是车门已经变形打不开,而防弹轿车的车体十分坚固普通的救援工具撬不动,直到消防队带着特种切割工具赶来才把黄亚苏从车里拖了出来,当时人已经昏迷不醒。送到医院全力抢救,呼吸心跳等生命特征是抢过来了,但是大脑已经没有反应。医生已经诊断他是脑死亡,按照国外的医学标准这个人已经死了,但在志虚国还不能断定是医学死亡,停不停止生命维持系统需要家属同意。 黄亚苏的母亲艾思在山魔国接到消息当然不能同意,当即要求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黄亚苏,哪怕只有空幻的希望也要等他有一天能够醒来。在山魔国已经逗留很久的洛水寒与艾思夫妇这一次终于要起程回国了,他们明天就到。出了这种事情河洛集团上上下下的气氛都变得莫名的紧张,罗兵也不敢大意,这天洛兮要到医院看望黄亚苏,罗兵把已经出院的小白又叫了回来。 小白又一次见到洛兮的时候,觉得她稍微瘦了些,又稍微长高了些。当然这有可能是错觉,来自于他感应到的洛兮情绪变化。洛兮的心里有些矛盾、有些伤心、有些惋惜、也有些愤怒,这些都反应在脸上显得有些抑郁。在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的脸上出现这种抑郁的表情,小白看了都有点心痛。 第80章 豪门事人叹险毒 洛兮看见小白第一眼就上来抓住他的手:“你的伤好了吗?全是因为我,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 白少流尽量轻松的笑道:“我的腿没事了,现在参加奥运会都没问题。洛小姐也不用向我道歉,要怪就怪那些要害你的坏人。” 洛兮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家黄哥哥受伤了,医生说他可能要成植物人。” 听洛兮的话,小白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很遗憾但不是迫切的想去看望。小白随即就猜到了——暗中布置陷阱害洛兮的人就是黄亚苏,而洛兮自己心里也明白了。小白第一次遇见黄亚苏就是那天晚上坐街边被他误以为算命先生的那次,后来在河洛集团又见过几面,黄亚苏不认识他,而他对黄亚苏也没什么好印象。小白想了想也只说了一句话:“那就去医院看看他吧,在洛夫人回来之前。” 黄亚苏真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虽然医生没有把他送去太平间。小白第一眼看见他就明白这个人醒不过来了,因为他的心念感应中这个人是空的,一片空空荡荡,无论是睡着了还是正常的昏迷都不会是这样。这种情绪中空的感觉小白曾经见到过一次,那就是清尘在他家疗伤时半夜静坐,小白以为她死了还吓了一跳。现在见到真正的植物人黄亚苏才知道其中的区别——清尘当时给他的感觉是一片空灵,而黄亚苏现在给他的感觉是一片死寂。 洛兮在病床前站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到最后还是小白轻轻的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将她牵出了病房。这是小白第一次主动拉洛兮的手,她的手软软的有一点点凉,小白一直就这么牵着直到出了医院上车时才松开。 回到洛园后天色还早,小白被罗兵叫到了一间守卫值班室,关上门显然是有话要说。没等罗兵说话小白先开口了:“总爷,你干的?” 罗兵:“小白,这句话你不该问。那是正常交通意外,大卡车没有违章,黄亚苏的司机负全责,就算志虚国秘勤局来调查也是这个结果。” 白少流已然明白了,心中有了一丝寒意同时也有一丝莫名的快意,他问罗兵:“还记得婚礼上出的事吗,在酒店后门停车场有一辆大卡车冲出来要撞洛小姐的车。” 罗兵:“记得,当然记得,真是报应!” 小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黄亚苏的司机和两个保镖都受了重伤。” 罗兵抬起头直视小白的眼睛:“那天,你也受了伤!” 罗兵只说了一句,小白也全懂了。车祸是罗兵安排的,他一直在设计黄亚苏终于找到机会下手了,用的方法竟然是黄亚苏曾经用来对付洛兮的那一招,黄亚苏的司机和保镖不可避免受连累。就像婚礼上的那次,如果小白上了轿车卡车也撞了上来,那么除洛兮之外,罗兵、顾影、小白也会跟着倒霉。从某种意义上他们是整体利害捆绑的另一方,就算不想伤及旁人,罗兵还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小白突然想起了清尘,清尘也隔着防弹轿车杀过人,不过她的本领高超紫金枪破窗一击而中。假如是自己呢?自己如果也有那么大本事会不会去杀了黄亚苏?说起来杀人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但假如那样去杀小白觉得更“好”,至少可以少伤三个人。 小白正在胡思乱想怎么杀人,罗兵恰好问到这个话题:“你有没有杀过人?” 白少流:“我?没有!” 罗兵:“我有,我以前当过侦察兵、特种兵、特别行动队员,不止杀过一个人,还亲手割断过别人的喉咙。……有些事到了不得不做的时候,想太多也没有用。有更好的办法当然好,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一定要做。如果黄亚苏还活着,下一个死的可能是你我。” 白少流点了点头没说话,意思是认可了罗兵的道理。罗兵接着又道:“今天和你说这些,是真心话。你这个人很不错够义气,但毕竟还太年轻。明天洛夫人就要回来了,我怕她看见儿子这个下场会孤注一掷撕破脸皮,洛小姐有危险,你也就有危险了,所以以后遇到状况做事要果断,人要有好心也得有狠心才行。……唉,真希望这个世界太平无事。” 罗兵提到了洛水寒的夫人艾思,小白有些疑问的问了半句:“那洛夫人……” 他的意思是你怎么不想办法把洛夫人也给做了,这样不是彻底没麻烦了吗?但这句话小白不好说出来,自己想到都觉得有一点不应该。罗兵当然懂了,淡淡的笑了笑答道:“如果这世上除了洛兮之外还有一个人让洛先生不忍心的话,就是那个妖女人!没有她也就没有河洛集团,更没有洛水寒的今天。……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这么大的河洛集团产业,洛兮又怎么会碰见这种事情?世事都是连环套啊,说不清说不清。” 小白对艾思了解不多,只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在困境中救过洛水寒,对他的事业也有过很大的帮助,是个非常有能力、有手腕、也有背景的女人。罗兵的话有点转圈,他说不清,小白听的也有点想不明白了。甩了甩脑袋暗道——管他那么多,保护好洛兮就行!现在不是有头驴帮忙吗,既能教功夫又能出主意。 …… 洛水寒与艾思回来之后就直奔医院去看望黄亚苏,洛水寒怕洛兮“伤心过度”特意叫她留在洛园不必陪着一起去了。小白担忧中的冲突和危险没有立刻来到,因为艾思一回国主要的精力就放在黄亚苏身上。理论上来讲黄亚苏已经没有醒过来的可能,但是新闻报道和民间传闻中总有一些类似的奇迹发生。艾思有的是钱,她愿意花大把的钱去买回一丝奇迹的希望。 这一段时间艾思四处寻医问药,到处去请各路医学名家甚至江湖术士来给黄亚苏“看病”。洛水寒也顺水推舟,给她介绍了好几位据说是有国际声望的医学专家,这些专家都告诉艾思:“奇迹发生尽管渺茫,但也并非不可能。”这个念头把艾思给牵住了,一时之间还没有精力去管别的事情。 但洛水寒却很忙,他一回到乌由市就做了三个重大的决定,都与洛兮有关。第一个决定是不再兼任河洛集团总裁的职位,做为董事局主席插手过问的事情也不多,将大量经营事务都交给了他的多年好友新任总裁李志东。第二个决定是几乎用命令的方式要求以后河洛集团重大的经营决策会议,洛兮都要列席。她可以不发言不参与,但必须坐在那里旁听。 第三是趁着寒假就要到了洛兮干脆不要去学堂,而是开始学习两门最重要的课程,顾影教洛兮的其它课程包括骑术都停了,专门教这两门。这两门课程一门是奇门数术,另一门的名称很怪,叫作“力量的唤醒”。由于洛兮经常要去河洛集团“开会”,顾影干脆把她的教室放在了河洛集团总部洛阳大厦中,罗兵专门安排了半层楼的地方。 洛兮要列席会议,小白就要跟着出席,因为他是随行保镖,就算洛兮在洛阳大厦中他也得跟着,这是以前没有的情况。还好白少流有一个“高级助理”的身份,所以在会议上有个座位。小白第一次参加的是河洛集团的临时董事会。长长的会议桌最尽头的中间坐着洛水寒,他右手边侧面第一个座位上坐的是总裁兼董事李志东,而左手边的第一个座位上坐的是洛兮。 洛兮的座位本来应该是艾思的,艾思是河洛集团第二大股东也是董事之一,可她今天没有来,而洛水寒没有让座位空着,反常的安排给洛兮。小白的座位也很特别,是紧挨着洛兮的左手第二张椅子,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他是多大的人物呢。 这一次会议讨论的是河洛集团下属控股子公司康然医药公司开发的一种新型试剂投放市场的议题。这种医用试剂用于血液检查,仅需要两毫升血液就可以检查出包括恶性肿瘤在内的多种疾病,时间短准确率极高。以前市场中出现的同类产品都因为准确率的原因没有推广开,这一次康然医药的新型试剂在技术上取得了重大突破,产品拥有广阔的市场前景。当然公司也为此投入了数年的研发时间与巨额资金。康然医药是一家上市公司,这个消息一经公告,各评估机构立刻调高了该公司的收益预期,股价也是一路飚升。 然而就在新产品上市后不久,市场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同类产品,由一家小公司里奥医药生产,其品质与康然医药的产品几乎完全一致。更要命的是,康然医药的血液试剂出厂价每支二十元,而里奥医药的试剂每支出厂价仅有五元!情况不得不让人怀疑有技术窃密的可能,调查并不复杂,该公司现在的技术负责人就是原康然医药的研发负责人成辉。 血液试剂项目本来是由两个人负责,黄亚苏负责资金,成辉负责技术。然而项目进行到一半时成辉却离开了康然医药,他是一半被逼走一半被气走的,因为和黄亚苏闹翻了。成辉的女朋友很漂亮,在一次聚会上让黄亚苏看上了,后来又不知用什么手段搞上了床。成辉知情后离开了康然医药不知去向,也放弃了康然医药给他的重金股权激励许诺。 康然医药另有技术专家接手完成了血液试剂项目,产品刚上市不久,就发生了同类试剂事件。康然医药的负责人在会上汇报了情况,艾思和黄亚苏不在场,他对黄亚苏与成辉之间的事说的也很委婉,但所有的人都能听明白。气氛很严肃没有人乱说话,但是小白感应到有一多半的人包括洛水寒心里都有骂人的冲动——骂黄亚苏蠢材! 听完汇报后洛水寒不动声色的问法务部负责人:“法律方面的事情,你们认为可以怎样处理?” 河洛集团法务部部长,也就是在上次婚礼上被打断一条小腿的新郎王容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会议上是副部长发言:“事情其实很清楚,成辉离开康然医药时留了一手,带走了试验数据拷贝和私制的原始样本,里奥医药窃取了我们的技术机密与生产专利。真想调查也可以查明,但是取证需要时间,因此法律程序会比较漫长。对方的律师可以辩护是自主研发,就是这种辩论取证的过程都不能短了。我们打赢这场官司的可能性很大,不过最重要的问题不在这一点。” 洛水寒面不改色:“在哪一点?” “志虚国的法律环境对保护知识产权很不利,尤其是医药行业。大量制药公司都在仿制国外产品,分别作为高价新药重复推出,现有的法律制度惩罚不是很严厉,因此象康然医药这种自主研发的项目在司法上很吃亏。……就算我们打赢这场官司,追究成辉的个人法律责任倒是很有把握,但是判决的赔偿可能远不够弥补康然医药的实际市场损失。……如果我们找第三方评估机构计算出实际损失让法院采信,也按这个数字判决,实际执行也有困难。对方公司的控制人完全可以来个破产脱壳,这在志虚国还很难追究。……总之官司很麻烦,理论上最后也能赢,但是保护利益很困难。” 洛水寒微微笑了笑:“那也不能不追究法律责任,重点是要当事人付出代价。你们去帮着康然医药办吧,按照程序该怎么就怎么办,取证工作一定要快,尽量不要惊动外界。……下面谈谈市场方面的问题吧,现在受到的冲击有多大?”这最后一句是问康然医药负责人的。 “对方出货量不大,也没有做太多的宣传,估计是生产能力还有限,现在康然医药的股价还在上涨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的产品没有巨额研发成本,因此在价格上我们无法竞争。现在我们的优势是知名度、营销网络、品质信誉,我采取的对策是提价,打算将试剂的单支出厂价从二十提高到二十五,增加经销环节与处方环节的利润与回扣空间。……他们的销售价太低只有五块,在这一点上暂时还是无法与我们竞争的。” 小白在一旁刚开始听得直犯迷糊——怎么官司能打赢还是吃亏,守法不如违法?同样一种医用试剂竟然可以用提价来竞争,卖的贵竟然还能排挤便宜的?但他毕竟是财经大学堂毕业的,想了想也有些明白了,不禁感叹这世事深奥利益为先,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么“高层次”的事情。再看洛兮的表情也在沉思,内心感受和自己差不多。 洛水寒点了点头接着问:“在志虚国内暂时还不会受到冲击,但不是长久之计。只要对方的生产能力、产品宣传、经销网络做好了,康然公司的产品丝毫不占优势。只要有足够的投资,这些都不是大问题。最终要的是出口环节,如果对方生产能力上来了,康然公司将失去整个国际市场,这才是利润的最大头,至少数十亿。到时候康然的研发成本无法收回,就等着破产吧。” 康然医药公司总经理:“所以还要寄希望于法律手段,在同等条件下市场损失是无法挽回的,只有通过法律禁止或法律赔偿来解决。但这里面有个大问题!” 洛水寒:“什么大问题?” 康然医药公司总经理额头已经见汗,医药公司未来将破产对于洛水寒来说动摇不了根本,河洛集团甚至可以提前将康然医药的股票高位抛出赚上一笔,但对于这位总经理来说就全完了。他轻轻擦了一下额头道:“康然医药内部控制与技术保密环节有漏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有严重责任,在这里建议河洛集团的诸位董事考虑一下,趁现在股价高涨适当减持……” 小白又在心中叹息,以前在钱庄上班的时候也有不少同事投资股票,经常研究这个打听那个,不是神秘兮兮就是神经兮兮。但是真到了洛水寒这个档次,如何买卖进出完全是另一回事情。这么做合法还是不合法?真追究起来很难说,而且也很难实际去追究。 小白在感慨,那边康然的总经理还在继续说话:“法律方面能解决当然更好,但我说的大问题也与此有关。我们这种医药试剂预测的市场zhan有周期是三到五年,如果法律程序拖上一两年,市场就拱手让出了,那只有寄希望于法律赔偿了。可是现在的环境……除非另想办法阻止那家公司的生产销售。” 洛水寒:“想什么办法?” “如果有人能够现在说服成辉主动自首,一切都好办了!” 第81章 非族类欲有不同 有人出面劝成辉自首?谁出面?这句话一出口,小白陡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莫名一紧,很多人把注意力都投向了自己。这位总经理难道是暗示洛水寒请他白少流出面搞定?小白很奇怪但一转念又想明白了,自己现在可是乌由“名人”了,前不久黑龙帮老大带领粽子一样的八大金刚排队到医院去请罪,一度轰动乌由。如果连黑帮都搞定了,手段一定不简单,应该也可以搞定一个成辉。 洛水寒也瞟了小白一眼,心中有笑意脸上却没有,这是他自山魔国回来后小白第一次感觉到有笑意,不知为什么洛水寒的心情一直很沉重。不过洛水寒这个反应小白就放心了,刚才那句话洛水寒只是当个笑话来听,并没有真放在心上。 情况已经汇报的差不多了,河洛集团总裁李志东开始说话,他问了个具体问题:“里奥医药的具体情况,请焦部长简单介绍一下。” 那位姓焦的部长打开一个文件夹道:“里奥制药公司注册地与生产基地都在琼州市,以前是生产感冒药与抗生素的,以中药复方和修改西药化学式仿制合成抗生素为主……” 李志东打断了他的话:“你主要介绍一下资本状况。” 焦部长又翻过了三、四页:“里奥制药五年前在香江特区创业板上市,总股本九千八百万,规模不大,目前的股价是一块八左右波动。股本比较分散,第一大股东持股只有百分之六点四,前十大股东持股总额不超过百分之十五。……诸位董事手中都有一份详细的资料。” 李志东:“邢部长,你的商业调查结果呢?” 又有另一人答道:“经调查,里奥制药公司与琼州医药经销集团签订了药品经销总代理合同,期限是三年,血液试剂出厂价格是每支五元。……详细报告已经在会前提供到每位董事手中。” 邢部长汇报的时候,小白明显感觉到坐在前面的几位董事心中有明显的不屑与蔑视。小白竟然已经能够想明白为什么?他们当然不是在蔑视邢部长,而是在蔑视里奥制药公司小家子气。这家公司虽然重用了成辉,也投入生产了新型血液试剂,但是对市场估计明显要小得多,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它的巨大利润空间。 想一想也正常,有多大的本钱做多大的事情,有多少底气就有多高的心气。里奥制药公司在洛水寒等人眼里只是一家小公司,以它的资本实力与市场推广能力决定了第一步只能走这么远。小白又想——等积累发展一段时间,那家公司的市场打开了,眼界也打开了,气象和今天当然不会一样了。人的成长过程不也是如此吗?不过洛水寒会给它这个机会吗? 这是小白第一次参加真正的大集团高层会议,与他原先想象的太不一样了。没有什么热烈的讨论与研究,洛水寒等董事只是在提问听取情况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有人甚至只在听汇报一句话都没说。其实这种会议要做的只是决策,至于制定行动方案是日常工作,而且是由“下面的人”已经准备好的,也是由“下面的人”去执行的。 当情况汇报差不多之后,李志东宣布:“下面是董事表决,请无关人员退席。”会议室中一多半人起身离开,只剩下九个,包括六名董事与一名董事会秘书还有洛兮与白少流。小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无关人员,但是洛兮没走他也就坐在那里没动,而其他人也没管他。河洛集团七名董事实到六名缺席一名,下面的会议由董秘主持,开始进行提案表决。 董秘宣读了由董事李志东提交表决的三项提案。 第一项提案是减持康然医药公司股份,但不失去对该公司董事会的控制。计划减持不超过康然医药总股本百分之五的股票,总数不超过一千七百万股,变现总额预计在五亿元。由集团投资部负责实施,时间在一个月内。投资部提供的详细策划案已经在会议召开前提交各董事。 这项提案小白倒不意外,刚才康然医药的负责人已经试探性的建议了。不过没想到这样的计划早就在开会前做好了,难怪刚才几名董事都不动声色。 第二项提案是通过香江联合证券交易所收购里奥制药公司。充分考虑收购引发的股价上涨等因素调动资金总额在三亿以内,由投资部与企划部共同实施,尽快控制这家公司。收购方案已经提交各位董事。 这项提案让小白感到很意外很突然,原来这帮“大佬”早就有计划——竟然是把竞争对手买下来!趁着对方还很弱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潜力甚至还没有力量保护自己时。高,实在是高!而且可以在未来大赚一笔。 第三项提案是协助第三方收购琼州医药经销集团,也就是里奥医药新型血液试剂的总经销商。琼州医药经销集团是一家非上市的国有控股企业,因此收购的主要对象是国有股。目前这种收购行为是受欢迎的,作为当地招商引资的业绩还可享受优惠政策。由洛水寒名下的另一家海外投资公司出面收购,计划调拨资金两亿以内,河洛集团投资部与公关部协助实施。 如果说第二项提案小白虽然意外但还是能想明白,这第三项提案让小白稍微有些糊涂。既然把药厂都买下来控制了,有必要将经销商也买下来吗?再看洛兮的表情,也有同样的疑问。 前两项提案全票通过,第三项提案四票赞成两票弃权,其中洛水寒作为直接利害人也弃权,提案也获得通过。散会之后,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三个人,除了洛氏父女小白也没走。洛水寒看了小白两眼想了想没让他离开,那小白也就坐着没动。 “小兮啊,坐在这里听大人们讨论生意觉得无聊吧?真是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就要理会这些烦恼事。……真正的大生意,不是开工厂弄机器,也不是摆店铺卖产品,就是倒腾钱,金融是所有产业的上层建筑。……世上有的是人才可以为你做事情,我们只需要决定让什么样的人做什么事,只要决定对了就可以。今天你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就问吧。”洛水寒终于露出了慈祥的笑,和颜悦色的对洛兮说话。 洛兮皱了皱鼻子,模样很可爱:“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今天你们说的事情我都明白。但是我想问一问,为什么要收购那个经销商呀?似乎有些多此一举。”这句话其实也是小白想问的。 洛水寒赞许的点了点头:“做事情不能只想眼前这一步,整个大局和最有利的后手也要想好,这就和下棋一样。”洛水寒开始向洛兮解释,比课堂上任何一位老师讲解题目都要耐心—— 洛水寒所关心的问题不是官司能不能打赢,也不是哪家公司能卖多少试剂,而是这个项目最大化的商业利润。收购里奥制药公司,不仅是收购竞争对手,而且能将一个项目的股市题材两次利用。康然医药的股价已经充分高估,没有太大的发掘空间,但里奥医药不一样,只要其新项目的市场前景被认识到,会有爆发式的资本增长空间。 但是这里有个问题,里奥医药出于自身市场推广能力的考虑让出了大部分的利润。它的产品会占领市场,却将二十块的市场做成了五块的市场,获得的利益远小于造成的损失,使整个项目的市场商业价值大大缩水。这一块缩水的利润实际上在产品出厂到最终消费之间,掌握在经销商手中。 同时收购了里奥制药公司与琼州医药经销集团,实际上等于把利润环节整个控制住了。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随时很方便的合理调节里奥医药的销售收入与报表业绩,不断注入利润让这家公司成长,通过股本扩张与股价上扬实现资本市场上的收益最大化。既然新产品的市场周期是三到五年,那么这一资本运作的周期也是三到五年,届时再带着满满的利润退出。 如果收购成功,打不打官司只是内部的事情,甚至可以成为一种炒作宣传手段。成辉这个人的责任还是一定要追究的,虽然事出有因,但他报复的方式不可容忍。不过他的行为客观上给洛水寒在一个项目上两次重复赚钱的机会,洛水寒也很佩服这个人——这小子破坏力不小,而且是个技术天才。 洛水寒这么一讲解,洛兮和小白都听明白了。洛兮连连点头,小白虽然不动声色也在心中连连感叹:洛水寒讲出来自己能想清楚,但如果他不讲一般人能想到吗?就算想到了又能有那个实力与能力去运作吗?智慧与力量要在一定地位上才能体现。 说完正事,洛水寒道:“小兮,你也累了,去罗叔叔专门给你准备的休息室歇一会,中午陪爸爸一起吃饭,下午你顾姐姐还要给你上课。” 洛兮起身要走,小白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站着说道:“洛先生,我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洛水寒微感诧异:“哦?小白你有事?坐下慢慢说!……小兮,你先去休息吧,顾老师就在门外等着。”洛兮打声招呼出门,洛水寒对小白道:“听说你不久前为了保护小兮受伤了,我还没有好好谢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吧,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白少流:“洛先生不要误会,我没什么其他要求,河洛集团也从来没有拖欠我的工资。我是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一声,黑龙帮吐了四十万交到我手里,我又分了二十万给罗部长。”刚刚听洛水寒讲解十亿资金的进出,现在说自己那二十万的猫腻真显得小家子气,但小白还是要说。 洛水寒笑了:“这事情总爷那老伙计已经告诉我了,既然你在我正好有另一件事请教你。” 白少流:“洛先生还有事问我?请教可不敢当!” 洛水寒:“不要这么谦虚,你有很多地方比我强,比如身手。我问你,对王容这个人怎么看?就是那个倒霉的新郎。” 白少流:“他很有心眼,也有抱负志向,但是我非常不喜欢。私生活我不好评价,但是他明知道婚礼可能有麻烦,还是要请洛小姐到场,甚至想打我的主意。什么都可以利用,一点也没有顾及洛小姐现在的处境不太平。” 洛水寒:“我听说他找过你,而你在婚礼上眼看着他被人打断腿一动也没动?” 白少流:“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当时我能感觉到周围有危险,是针对洛小姐的,而我的第一职责不是保护他。” 洛水寒:“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更难得洛兮把你当朋友一点也不烦。……不说这个了,有一份方案刚才会议上没有讨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少流:“什么方案?” 洛水寒:“有人建议,利用对方的新试剂,暗中安排一下连续制造几次重大的误诊事故,比如误诊或者漏诊艾滋病或其他重大疾病,给患者造成了严重后果。这样可以制造产品信誉危机,暂时封杀它的市场,还可以引起对方公司股价下跌,趁机低位收购。……你认为怎么样?” 白少流:“不怎么样,非常不怎么样,简直是蠢到家了!在对方眼里太明显是你们干的,这种事情通过重复检验想查出来不难。更严重的是,对方如果用一样的手段,康然医药这么大规模,损失一定要大多了。无论如何得不偿失,况且牵连无辜患者,其心地也太狠毒了!……商业竞争是赚钱,而不是搞得大家都没生意做!——这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洛水寒:“冲你刚才这番话,也有成为成功商人的潜质,事情的道理看得明白。其实这个方案是病床上的王容提出来的,他是想邀功减过。这个人是不能留了,等出了院就打发他收拾东西走人,洛兮身边不需要这样的人。” 白少流:“洛小姐身边?” 洛水寒:“是啊,这些产业迟早是洛兮的。小白,你去做自己事情吧,辛苦了!” …… 小白陪着洛兮的“学习生涯”就这样开始了,除了开会还得上课。洛兮在洛阳大厦中上的第一堂课是“奇门数术”,讲课的当然是顾影。对顾影这位冰山美女小白一直有很多疑问,她曾是阿芙忒娜的学生,会西方的法术,而奇门数术又是典型的东方玄学,这两样东西怎么能搞到一块?别人看顾影是个高级白领,而小白觉得她象个女巫,还是个东西方结合的女巫!还有,洛水寒让女儿学这些干什么?也当小女巫吗? 第一次上课,小白陪洛兮一起进的教室,这教室比较特别,讲台下面就放了一张桌椅,显然是洛兮专用的。讲台上不仅有白色的黑板,还有投影屏幕等一全套多媒体器械。顾影看见小白也进了教室愣了一下道:“白先生,这是私人教学,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少流:“是啊,我也是私人保镖,小姐外出就算在洛阳大厦中我也得跟着。……如果顾小姐不同意我留在教室里,我就站在门外好了,有你在应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洛兮不高兴了:“为什么让小白在门外站着,这里又不是学堂的大教室,顾姐姐是不是嫌他没交学费呀?” 这句话把顾影给逗笑了,笑意只是淡淡一闪而没,犹豫了一下道:“那白先生就坐在教室里吧,这也是你的工作。” 难得见顾影当面笑一回,小白也开句玩笑:“顾小姐是不是怕我偷师学艺?” 顾影却很严肃的答道:“你没有学过基础,凭空是听不懂的,就算听见什么也不要跟着去想,不会有收获也不会有好处。……你的椅子,就坐这里吧,不要回头看黑板。”小白感觉顾影很有意思,不是看上去那么冷,还特意给他搬了张椅子来。而且这椅子放的位置很有幽默感,就在讲台下面的一侧,背对着黑板面朝着洛兮。 一般保镖呆的位置应该是教室后面的一角,面对整个教室以看见所有的情况,可顾影却让小白坐在前面,恰恰看不见讲台上的她。没办法,教室里面老师说了算,小白就这么坐下了。这下洛兮高兴了,顾影在上面一回身,她就趁机对小白做鬼脸。 第82章 描断眉欲述情衷 顾影以为小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然而她失算了,她还讲了没十分钟,背坐在讲台下的小白越听越迷糊。小白不是因为听不懂而迷糊,而是因为越听越明白反倒迷糊了,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有一种没买票就进了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顾影所讲的奇门数术的理论基础是易学,如果小白没学过无疑就会像听天书一样,可惜他学过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是风君子亲自所教。 玄学自己去看经典是不容易看明白的,有可能苦苦思索得到一点感悟需要很多年,就这么一点一点积累世代传承成了玄学。风君子给小白讲《易》,主要淡易理和卦象,其中折射出世间万物的起承转合如何变化往复。他讲的都是大道理,层次很高却没有讲具体的“推衍”。听他讲,小白道理是明白了,但不知道该怎么用。 有时候小白也问风先生如何“算卦”?风君子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只有四个字:“我也不会!”真不会假不会小白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位风先生谈的是“象学”而对易理的另一个分支“数术”不是很感兴趣。他教小白的时候甚至是一种自娱自乐,自称为——扯八卦,不清楚的还以为在研究什么明星杂志或者泡网上打屁论坛。 而顾影教洛兮就完全不同,关于易学的基础理论以前就已经教过,因此她第一课讲的居然就是风君子告诉小白的那些道理,万事万物如何变化往复,然后讲述是另一个重点——怎样事物的表象纳入到象数之中。理论基础是一样的,所以小白一开始不太明白,过了十几分钟渐渐就听懂了。他倒不是听懂了顾影具体在教洛兮什么,而是明白顾影在说什么。 如果说风君子和顾影有什么不同,风君子教小白更像是在讨论哲学,而顾影教洛兮学是在研究一门科学。小白听明白之后就觉得头大,每听一段话就觉得发晕,因为顾影讲的太复杂了,比大学堂里学的离散数学还要麻烦。这一节课讲的是“九宫八门局”,小白知道什么是九宫八门,可是这八门变化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顾影在台上一点一点的用电脑图解向洛兮演示,并不要她立刻记住,就告诉她如何推演八门。小白看不见台上,所以觉得迷糊。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这八门遁甲的四时方位变化基本原理就需要讲半个月。既然这是别人的私学,那小白就更不好意思回头了。很显然洛兮学的很辛苦,渐渐的已经没有余暇跟小白做鬼脸。 这天回洛园的时候,洛兮很疲倦,在车上就睡着了,不知不觉靠在了小白的肩膀上。小白看着洛兮觉得有点心痛,他不明白洛水寒为什么突然让洛兮面对这么多辛苦。上午的会议和下午的学习对于这小丫头来说显然过于繁重了,洛先生显得太心急了,也许豪门子弟都是这样吧。 洛兮觉得很疲倦,但是小白精神却很好,从教室里出来大脑立刻变得清醒了很多。这么多天跟着洛兮做的都是不需要动复杂脑筋的事情,久而久之小白觉得自己的脑筋都快变懒了,今天一天的经历他虽然都是旁听,但是心机运转始终在思考,这感觉竟然让他很舒服。 小白在药房买了一大包东西回家,庄茹开门时看见了问他买的都是什么?小白故作神秘道:“庄姐,你快去做饭,吃完饭洗个澡,一定要把脸洗干净了。” 庄茹面露喜色:“难道你今天就要给我治伤吗?” 白少流:“你也很聪明啊,就是今天晚上,咱们试一试。你先不要打扰我,我去房间配药。……上次从医院拿回来的金疮药你放哪里了?” 庄茹:“你说那一小瓶药末,不是你收起来了吗?” 白少流:“不是那一小瓶,是你花六百块从中药局里配来的那一大包。” “你说的是那个啊,等等,我拿给你。”庄茹从橱柜里掏出一大包药,都递给了小白。这药是在医院买的,金疮断续胶的药方医院里缺了八味,但小白还是叫医生用残方配好了药,并以松脂和香油调好。这是什么药?这就是古方金疮铁扇散,但是小白手里的药比原方少了两味又多出一味。因为金爷爷当初是将金疮铁扇散的方子减了两味加了九味研制成金疮断续胶,金爷爷加的九味药医院里只有一味。小白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当金疮药用了。 小白另配金疮铁扇散干什么?他是留给自己用的,也是留给白毛那头驴用的,放血总要留下伤口。这药真便宜,六百块一大包,相比那三万块一小瓶的药末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在房间里关上门,挽起袖子,用消毒药棉擦干净左手臂与那把神宵雕的刀刃。然后右手持刀轻轻一挑,鲜血流了出来。用一个消好毒的小烧杯接住,大约接了半杯。 鲜血不能直接用也不能全用,小白坐在那里等,记得金爷爷是说要等血半凝固接近粘稠之时。等的时候小白给自己的伤口敷上了金疮铁扇散,别说这便宜药也还真好用,血止住了伤口凉嗖嗖的也没什么疼痛感了。然后再用一块创可贴将敷着金疮散的伤口贴好。等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细长的烧杯中血液已经很粘稠,表面有了薄薄的淡黄色一层。 小白小心翼翼的用小勺取出红黄相间的这一层血液,放在一个瓷钵里,然后一点一点兑入药末搅拌均匀。要搅拌到感觉有粘性为止,结果这么大约只配成了指甲盖这么大的一小团褐色胶状药膏。配药的时候感觉很奇怪,因为药末倒在血液中似乎能够半融化,渐渐成为质地很均匀的粘性物质。 这时庄茹在房间外面敲门喊他吃饭,小白在屋里大声喊道:“你先吃,抓紧时间快点吃,吃完洗脸,我正在配药别管我!” 庄茹不敢打扰去吃饭了,吃完饭没有收拾碗筷又赶紧去洗澡。等小白捧着一个托盘走出房间的时候,庄茹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等着了。小白笑道:“庄姐你的动作够快的!” 庄茹一眼就看见了托盘上一把银光闪闪如雕刻刀一样的东西,好奇的问道:“小白你要给我动手术吗?” 白少流:“差不多吧,一个小手术而已。” 庄茹:“你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弄不迟。” 白少流:“没心情吃饭,你不也很着急吗?先给你治伤吧。……有小镜子吗?” “有,我现在就给你拿。”庄茹回房间拿出了一个女人化妆用的小镜子,这东西很显然她好久没用过了,放在架子上背面都落了灰。 小白没有接镜子而是对庄茹说:“你自己照照镜子挑一条伤疤,不要超过一公分,最好是挑细的小的。我们今天仅仅是做个试验。” 庄茹开始照镜子,自从她受伤之后还没有在镜子这么仔细的看过自己的脸,几乎将所有的伤痕都扫描了一遍,最后在右眉毛上方选择了一条小伤疤。她的脸上有三条很长的伤痕,其中有一条从额头直到下颌差一点就伤到了眼睛。而这条小伤疤是那条大伤疤的一条分支,就像蜈蚣的一只脚,长度不到一公分。 小白让庄茹闭上眼睛,开始用消炎棉纱给伤疤消毒,一边消毒一边说:“庄姐你不要害怕,我待会要把这道伤疤从原处切开,可能不止一刀,我的刀很快,但你也会感觉到痛。千万不要乱动,我没有办法把你的头绑起来。” 庄茹闭着眼睛答道:“我不怕,你尽管下手吧,比这痛的多的经历我也有过。” 小白:“我感觉你很紧张,心里砰砰跳。” 庄茹:“是有点紧张,但不是害怕。你就放心下刀吧,我的脸已经这样,哪怕治不好再多一刀伤痕也无所谓。” 小白:“庄姐,你把这块止血纱布按好了,不要动也不要皱眉。” 庄茹睁开眼睛:“什么?你已经下过刀了?” 小白笑了笑:“是的,刚才我已经把你的伤口切开了,指甲盖那么长的小口子,一共划了六刀,你的伤口比较复杂。你现在把伤口按好了,不要太用力,我要等它自然止血。” 庄茹:“好快,我都没感觉出来!就觉得凉嗖嗖的,还以为你在擦药棉呢。” 白少流:“现在呢,感觉痛了吗?” 庄茹牙缝里吸了一口冷气,额上的疼痛感传来,却没敢皱眉头:“现在觉得痛了。” 白少流:“我问过医生,为了让伤口尽量不变形,最好不要用麻醉剂,所以你只好忍着了。” 庄茹:“没关系,我忍得住,需要多长时间?” 白少流:“等伤口基本不再流血。——那块药棉快透了,换上这一块,你继续按好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庄茹的伤口流血已止。小白让她松开了手,用神宵雕扁平的另一端小心的从药钵里挑起那一团药膏,均匀的抹在伤口上。这药膏粘性极强,几乎把皮肤给粘住了,而伤口中还有丝丝的血清渗出,碰着药膏也立刻凝固了。这条小伤口不到一公分,就算抹上药也就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片。小白看了看,拿出一条弹力创可贴中间正好将伤口盖上,两端贴好固定,想了想又不放心,斜着又贴了一道。两条白色的创可贴就像在庄茹的额头上打了个叉,然后他拍了拍手道:“大功告成!” 庄茹拿起镜子照了一下笑了:“好了吗?怎么像打了个补丁!” 白少流:“庄姐你轻点笑,别出抬头纹!……我告诉你,第一天最重要,这一天伤口结痂不能牵动,过了第一天就好多了。一共要等七天,七天后有一层表皮连痂一起脱落,下面就会长出来新肉,伤疤就消了。” 庄茹:“我知道了,一定会小心的,看来这七天我没法洗头了。” 白少流:“洗头洗澡都不耽误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用这个。”小白拿出来一块防水的胶布,平时用来贴风湿止痛的那种,中间用一块药棉垫好,恰恰是两条创可贴的大小,而外面一圈贴上去正好可以防水淋。 庄茹:“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主意真不错!小白,你真是太细心了!” 白少流:“我都想了好几天了,基本上把该想到的都想周全了。庄姐,如果这一次成功了,以后我会经常在你脸上开刀的,你怕不怕?” 庄茹:“别人拿刀我怕,你拿刀我不怕。哪怕是你拿刀杀了我也不怕。” 白少流:“开玩笑,我杀你干什么?真想七天快点过去,看看效果怎么样。” 庄茹又开始照镜子,反倒开始安慰小白:“一定能好的,这么贵的药肯定有效果。伤口能好,可惜这眉毛还是断了。” 白少流:“断眉,新生之相,一世两为人。这在相学上未必是坏事,你的脸如果治好了不正是新生之相吗?” 庄茹吃了一惊:“小白你怎么懂这些?” 白少流:“不是我懂,是一位姓风的先生告诉我的,他和你一样,右边的眉毛也被一道伤口切断了。” 小白说的这位断眉人是风君子,风君子的右眉上有一道很细小的伤痕,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因为他的眉毛比较浓。但是当他皱眉的时候,以小白的眼力还是能看出来的,斜着一道很窄的地方没有眉毛应该是伤口留下的痕迹。小白有一次好奇就多嘴问他眉毛怎么了?风君子说是小时候调皮捅马蜂窝,转身跑的时候脑门撞墙角了。 小白又开玩笑问他这在面相上有什么讲究?风君子故作高深的答了一句:“断眉,新生之相,一世两为人。”至于一世怎么两为人他倒没有解释,小白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庄茹听了小白这句话却沉默了半天,口中喃喃自语道:“新生,两为人。” 白少流:“那不过是算命的玩笑话,庄姐你别太当真了。眉毛中间断了一点没关系,用支眉笔画一下不就补上了吗?” 庄茹抬头露出微笑,却不敢牵动额头:“倒也是,女人可以画眉毛。……小白,你给我那个帐户我还没有把钱存进去,我明天才能把钱提出来,提出来就存。” 白少流:“明天才能提出来?你拿钱干什么去了?” 庄茹:“在家闷的慌,我就在网上炒股票,这一次我还赚了一小笔。” 白少流:“你买什么股票了?” 庄茹:“康然医药,不到三十买的,今天四十多点全卖了。那三万块钱,我赚了一万多。” 竟然是这支股票,小白今天上午还在河洛集团的董事会上听说了减持的决议,也知道它遇到了一些麻烦,当即笑道:“你怎么想起来买康安医药的?” 庄茹微微有些得意的说:“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是做市场调查和项目评估的,也是专业金融人士。这一段时间在家没事就研究康然医药的公告和报表,它的新项目确实很有市场前景,股票决对还会再涨!……哎,对了,你那二十万还放在我这里呢,我建议你也拿去做投资,就买康然医药!……小白,你笑什么?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白少流:“你一提我还真想起来了,金融系统的事你知道的比我多,请问在乌由可以买卖香江特区联交所的股票吗?” 庄茹:“你还真问对人了,我以前帮别人办过手续。在证券公司买卖不了,但是在钱庄的个人理财中心可以通过直通车业务买卖,万国摩通钱庄就开通了这项业务。” 白少流:“庄姐,托你办件事,我把身份证给你,你替我开个户,这二十万就买香江特区联交所的一支股票。” 庄茹:“开户简单,我可以替你代办。你要买什么股票?” 白少流:“就一支,里奥制药,二十万全买。” 庄茹:“全买?什么价?” 白少流:“听说它现价是一块八左右,不管多少钱,尽快买进就是了。你想试试也可以,反正那康然医药卖了就卖了不要再买了。”白少流这次动了一个心眼,想跟风发笔小财,洛水寒吃肉他也跟着喝汤,做他一回老鼠仓。 *********************************** 欢迎加入“人欲横流”俱乐部,请点击下方图片连接—— 第83章 皆怀想欲成真梦 接下来几天,白少流仍然天天跟着洛兮“上班”。洛兮不仅列席种种高层会议,有很多时候洛水寒在办公室中与人商谈也让洛兮坐在一旁,这时小白就不待在身边了,他待在外面的会客室中。洛水寒的办公室不像普通的那种在走廊上推门就能进去,宽大的办公室有一个里间做休息室,正门外还有个外间是接待室,有专门的秘书值班。白少流就待在这个接待室中偶尔和女秘书开两句玩笑,也不算太沉闷。 通过陪着洛兮旁听种种高层会议,小白能感觉到洛水寒最近的商业决策很多,他剥离了很多经营资产,又收购了很多金融资产,使河洛集团完全成为一家金融投资公司,而不再插手经营具体产业。河洛集团越来越像一家公司型的私募信托基金,有可能管理起来比较方便吧,这应该是为洛兮考虑的。 让小白更感兴趣的还是听顾影讲课,他很滑稽的坐在台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除了奇门数术之外,顾影还开了另一门课“力量的唤醒”,这门课让小白大开耳界。在小白又一次去马场见白毛之前,这门课顾影一共讲了两节。 第一节课上小白就听的很入神,也很诧异,因为顾影讲的是历史,确切的说是一门小白没有听过的人类文明史。她提到了神秘学的起源,还特别提到了一个在远古民族中不论东西方大陆都流传很广的原始宗教——萨满教。萨满教崇拜天地万物,并且认为能够用祈祷的方式与万物背后的神灵沟通,从而获得神奇的力量与心灵的安慰。这是一个人类史上图腾崇拜最为复杂的时期,在各地文明的图腾遗迹上都可以看到影子。 顾影并不是一个有神论者,也不能说是个无神论者,她讲这一段历史是在向洛兮解释崇拜的起源,是从人类思考天地万物与自己的神秘联系开始的。不论是崇拜创造万物的上帝的基督教,还是古时信奉巫术的拜火教,都可以看到原始萨满的痕迹。而萨满这个词,在很多原始部落中,也可以称之为巫祝、通灵的人、沟通、灵力。 那么古代的巫师是否拥有神奇的力量呢?顾影的解释是有的。这种力量是否来自于神灵的赐予呢?顾影说这个问题可以不考虑。但是她告诉洛兮——通过祈祷一类精神专注的方式,将自己的精神融入到万物当中与之沟通,可以激发一种能量,就像体内埋藏的力量被唤醒。 顾影曾经学习过西方的法术,阿芙忒娜告诉她那是上帝赐予的神力,当你失去信仰就会失去力量。顾影理解阿芙忒娜的说法,一个虔诚的信徒如果信仰动摇,确实会失去专注于精神产生的力量。可对于顾影来说不一样,她学习法术用自己的方式去运用,她这种人在中世纪的西方被称为女巫。 她要教洛兮如何得到力量与运用力量,其方法和西方的魔法教学是一样的,但祈祷与沟通的对象并不一定是上帝。洛兮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如何使自己的精神专注,与象征事物背后的本源沟通,也就是学习“祈祷”,或者说“凝神”。这个过程顾影在课堂上没讲,她以前已经教过洛兮。小白当然就没听到了,不过他想也许和自己修炼的形神相合差不多原理吧? 第二节课顾影给洛兮演示,她要沟通的力量本源是“火”。这火不是真正的火,而是抽象的火的象征,顾影用这种方式凭空点燃了讲台上的一支蜡烛。小白没看见她是怎么做的,但是通过教室里的光线变化知道顾影真的把蜡烛点亮了,而洛兮的眼睛瞪的像两个鸽子蛋,既好奇又惊讶。 小白终于明白洛水寒想干什么,他想让洛兮尽快学会怎样保护自己,包括保护财产以及自身的安全。这倒符合小白的心意,因为洛兮如果真变成像顾影那么厉害,他倒可以放心不少了。可惜看情况洛兮学的很慢还没入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为“高手”的。 …… 就在顾影“背着”小白凭空让一支蜡烛点燃时,在医院的病床前,艾思的面前,也有一只蜡烛凭空冒出了火焰。艾思用不可思议的询问目光看着面前这个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面色焦黄头发有点乱,上身穿了一件仿古式的大马褂,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脚蹬旅游鞋。他正用三分得意七分神秘的语气道:“女士,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上帝的力量。……只要你加入我们拜上帝兄弟会,也可以获得这种神力,那样就可以救你的儿子了!” 艾思虽然救子心切,但这个女人可一点不糊涂,江湖术士在面前点个蜡烛就想让她加入什么兄弟会那是不可能的。艾思皱着眉问道:“我不想加入你们的组织,你能替我的儿子看病就行。” 男子摇头:“不是信仰上帝的兄弟,不会获得神灵的救赎。” 艾思:“怎么才算信仰上帝的兄弟?我可以去教堂请神父来替我的儿子洗礼吗?” 男子头摇的更厉害了:“不是教堂里的上帝,而是我们拜上帝兄弟会最纯正的信仰。加入我们的组织,只要将财产的十分之一捐献给兄弟会。” 艾思淡淡笑了笑:“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们的组织。请一位高人来为我的儿子治病需要多少钱,您开个价就行。” 男子:“金钱换不来神的眷顾,但可以表达信仰的忠诚。这位女士你能出多少钱,想要我们的教主亲自来,至少需要几十万。” 艾思:“不管几十万,我再给你添个零,把我的儿子唤醒就行!” 男子脸色变了:“这位女士,您说的是真的?……我是指您对上帝的虔诚。” 艾思:“一千万是真的,你行不行?” 男子:“我的力量有限,但我可以请我们的教主来亲自施展神迹。你等着,请问怎么和你联系?” 艾思:“只要你带着神医到医院来,不论我在不在,都可以找到我。” …… 那男子离开病房,在医院的公共卫生间匆匆忙忙脱下大马褂换上一件夹克,拎包出门坐公交车走了。他在一处集贸市场附近下了车,钻过一条小巷,进了一家电子游戏厅。电子游戏厅里打游戏的人不少,有一个三十来岁的胖子嘴里发着砰砰的声音正在玩枪战,男子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道:“咪咪猫,快别玩了,有一桩大买卖。” 咪咪猫一回头:“章太鱼怎么是你?一惊一诈的干什么?没看我正忙着呢!” 章太鱼:“别玩了,说正经事要紧,我要找教主!” 咪咪猫一瞪眼:“教主也是你说找就找的吗?你是我的下线,有什么事得先通过我。要你没事别瞎混多发展会里的兄弟,你成天都干什么了?洪教主前两天对我说了,只要这两个月业绩再翻一番,我杨和清就能升到天王级了,你不也跟着沾光?” 章太鱼:“咪咪猫你跟我摆什么谱啊,会里其它兄弟不清楚,咱们的底细互相还不知道吗?冲交情我还能不帮你升上天王?告诉你,好机会来了,只要这一单福音生意传成了,你一定能升到天王级,而且还是会里的五大天王之首!” 咪咪猫闻言面露喜色,游戏也不玩了,一把抓住章太鱼的肩膀道:“你说的是真的?” 章太鱼凑到咪咪猫的耳边悄声说:“一千万的生意,唤醒一个昏迷的人。” 咪咪猫眼神一亮,大嘴张开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压低声音道:“别在这里说,换个地方我请你喝酒去。” 在街边一家不大的小酒馆,两人要了个小单间点了两盘菜坐下来细谈。章太鱼详细讲了见艾思的经过,咪咪猫闻言倒吸一口冷气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这个老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你知道艾思是什么人吗?她是洛水寒的老婆,也是河洛集团的大股东之一。这个女人相当厉害相当不简单,如果不是儿子出了事病急乱投医,哪轮得到你去忽悠。” 章太鱼:“管他什么人,这次机会来了。一千万呐!要不要我们私下去搞定?” 咪咪猫:“也得有那个能耐才行,咱俩那几把刷子,能把一个植物人叫起来吗?……看来还得请教主出山才行。” 章太鱼:“你也是我们兄弟会的元老了,也没这么大本事?” 咪咪猫有些不情愿的道:“等我正式升上了东天王,肯定能掌握更多的法术,到时候自然是小菜。现在嘛,还是找教主吧。” 章太鱼:“那快去呀,教主在哪里?” 咪咪猫:“教主下乡传教去了,那鬼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章太鱼:“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万一那姓黄的小子自己醒了一千万不就泡汤了吗?” 咪咪猫:“你以为是睡着了?植物人说醒就能醒吗!……不过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也跑一趟,打个车下乡去找教主吧。” 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拜上帝兄弟会,别人看见了也搞不清是在传销还是传教,咪咪猫与章太鱼下乡去请洪教主暂且不提。这一天比洛兮比前几天更疲倦,因此回洛园休息的时间比较早,小白难得提前下了一回班,离开洛园的时候还是下午。他没有着急坐车回家,而是边走边想事情。 他在想顾影这几天教洛兮的两门课,觉得很神奇,自己虽然不是有心偷师,但是听见了还是很想学。但正象顾影所说的那样,没有学过基础很难听懂,也很难学会。奇门数术小白虽然有理论基础,但是无法回头看见顾影在台上如何推演,也没办法学明白,至于那巫术就更没法学了。虽然顾影称之为“力量的唤醒”,小白的理解就是巫术,现在越看顾影越像个女巫。 想着想着他就有点走神了,做白日梦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开始想起自己的将来。眼前有几件事要做:第一件事就是过两天去马场看白毛,能不能学到什么神术仙术,成为威震天下的高手高手高高手。第二件事就是自己那二十万投资,能挣多少钱呢?一百万还是二百万?五百万可不可能?哇塞!如果真能挣四、五百万,那不等于买彩票中大奖了? 如果真买彩票中大奖了,那笔钱怎么花?一定要先买套房子,要大点的,再买两个店面,收租子吃就行,日子就不用发愁了。然后把姥姥、姥爷接过来,他们想住城里就住城里,想住乡下就住乡下。然后呢?然后该娶媳妇了,自己过完年就二十三周岁了,这个年纪在乡下都当爸爸了。女人呐!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可怜自己还是处男,不算完美的人生。 想到处男这个字眼,莫名突然想起庄茹那天在医院给自己擦身的情景来,身体发热有些冲动了。他又在想庄茹,庄茹这个女人对自己真不错,他们之间说不清谁是在帮谁,反正小白现在白吃白喝白住,还有人给洗衣服做饭,他对庄茹也是很有好感的。他已经不觉得庄茹的脸很难看,不过能治好就更好了,三天后就知道试验的结果了。 他对庄茹曾经有过性幻想,实际上到现在仍然还有,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要,庄茹会愿意的。可是,可是什么呢?可是庄茹这样的女人和小白不适合,无论年龄、经历都不适合,小白是喜欢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不考虑了,先把她的脸治好再说吧。她曾经是严襄理的情人,如果她和小白,好像也只适合做情人?情人!庄姐?想一想又有些兴奋又有些别扭。 想到女人,又想到自己将来真正成家的话,心里出现了一个清晰却看不见面目的人影,那就是戴着面纱的清尘,心底里那一丝情愫涌了上来。其实小白真正想的人还是她,明知道她很难回归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但还是忍不住要想她。小白知道清尘一直在暗中关心他,那天在婚礼上清尘就出手了,这说明清尘离他并不远,可自己却见不着。真想见她一面,上哪里去找她呢? 大概是因为那二十万投资的关系,无意中搅乱了小白的心思,从胸无大志变成了胸有小志,白日梦的内容也变得丰富起来。他低着头在街上走也不抬头看路,眼看就要一头撞到电线杆上,脚下一滑身形一变人就让了过去。这都是自然而然的反应,小白自己并没刻意如此,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是不知不觉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说来也巧,小白心里想着清尘,这天又听到了清尘的消息—— 这天吃完晚饭,接到罗兵的电话要他到滨海公园,说是萧正容今晚有空。自从受伤后小白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学八卦游身掌了,在这之前萧正容已经将八卦游身掌的掌法招式教给了他。教掌法的时候反倒比以前简单多了,萧正容一次就把六十四式掌法全部教给了小白,而他演示了四、五次没有放慢动作,小白竟然就记住了,连萧正容也有些佩服他。 招式学全了,可这套八卦游身掌远没有教完。接下来小白要一招一式演练纯熟,架子做到了动作不走样,然后萧正容才会一招一式跟他讲具体的变化与拆解。所以现在小白晚上要练拳,将八八六十四式八卦游身掌的招式从头到尾拳意不断的演练一遍,萧正容再指点哪些地方做的还不对。这天晚上小白正在林间空地上练拳,身形很快,就像在水中穿梭的灵鱼,八卦游身掌的“游”字诀体现的淋漓尽致。 风君子也来看热闹了,他坐在那里对萧正容说:“好快的动作,我看就像鬼影子乱闪,你的功夫教的很不错呀!” 萧正容笑了笑:“对于他来说,快不是大问题。其实他如果能把拳练慢了,才到具体拆解的时候。” 风君子:“慢?慢有什么难的,叫我练肯定比他慢得多。” 萧正容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你练过武吗?” 风君子:“怎么没练过,我小时候就学过三十六路擒蛇手。” 萧正容又笑了:“怎么说你好?说你笨恐怕都不足以形容,三十六路擒蛇手学了二十多年,到现在也就会两招!……老太太做体操谁不会,关键在于拳意不断,所以现在他慢不下来。” 风君子:“说到高手,你算是高手了,我听说那个杀手清尘比你还高,真不知道怎么练的。” 萧正容也有幽默的时候:“谁说她比我高,我个子比她高多了。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样了,现在在干什么?我和她交过手,她的心性其实很纯正的,就与她的功夫一样。” 风君子:“想找她也简单,她下帖杀人从来没有放弃过,现在洪云升还没死人也在乌由市,守住洪云升就能找到清尘。” 第84章 闻脆音欲与相拥 风君子在讲怎么找清尘,小白在一旁一边练拳一边竖起耳朵听,萧正容道:“我可听说这一阵子风平浪静,连巡捕都撤了不再埋伏了,清尘一直没有来。” 风君子:“那丫头就是傻,以前杀人还要告诉日子,以为自己是阎王爷啊?现在总算学聪明点了,不告诉你什么时候动手,让你天天等着受折磨,这才叫厉害!我估计她前一阵子是有事去了,还会再来的,弄不好就是今天夜里。” 萧正容:“你别神神叨叨的,清尘什么时候动手你知道?” 风君子:“想知道也不难,我的老同学尚云飞今天离开乌由回山魔国了。因为酒会上的事情他自称过意不去,留下了自己的两名贴身保镖保护洪云升。” 萧正容:“他倒很大方,送给别人两个保镖,他自己不需要人保护吗?” 风君子摇头:“他能耐大着呢,不需要人保护,不收别人保护费就谢天谢地了。” 萧正容:“他留的两个保镖身手如何?” 风君子:“近身保护洪云升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否则巡捕司也不会放手了。不过呢,想收拾洪云升用不着杀他。我听说他自从在酒会上当众尿裤子之后就落下病了,现在一听见玻璃响就小便失禁,都这样了还杀他干什么?还不如留在世上受罪!” 萧正容:“留在世上受罪?你这句话够狠的!” 风君子:“不是我狠,而是那些人太毒!他们做的那些事,一刀杀了也太便宜了。你知道洪云升住哪里吗?” 萧正容:“我不知道。” 风君子:“我知道!”随后他说出了洪云升的详细住址,又补充了一句:“尚云飞留下的那两名保镖只负责他的安全,只要洪云升没有生命危险,不会理会别的事情。” 这时萧正容站了起来对小白喝道:“你这拳怎么打的!拍苍蝇呢?东一下西一下没个样子!” 小白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不自觉中拳意就散了,被萧正容喝骂一番,赶紧收摄心神继续好好练拳。说者也许无心听者绝对有意,风君子猜清尘会在今夜找洪云升下手,那么小白想见清尘最好的机会就是今天夜里,地点就在洪云升的住址附近。 这天练完拳回家,小白告诉庄茹自己夜里要“加班”,换上一套深色的运动服就出门了,小铲子挂在腰间,那支锋利的神宵雕也用两根皮带系在左小臂上藏于袖间。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潜入了乌由市一处高档的住宅社区天兴花园,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接受保安训练时间也不短了,哪个位置可能有摄像头什么角落可能有监控也算是内行,而且以他的身手基本上借一点力就可以飞檐走壁。 有钱人和有钱人也是不一样的,洪云升没有办法和洛水寒相比,不可能在紧挨市区的地方有那么大的私人庄园。他的住处是天兴花园小区里面的一处三层独立别墅,周围还有矮篱笆围成的一片私家小院落。一楼和三楼没有灯光,但二楼有两间屋子灯还是亮着的。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小白从来不把自己当高手,他很小心的没有太接近,观察了一下地形爬上了一棵树。高档小区就是高档小区,周围的绿化也不是简单种几排冬青,住宅之间居然还有高大的长绿树木。小白选择的这棵大树离洪云升的别墅不远不近,藏在树梢里可以将那栋房子周围的情况都看的清清楚楚。 小白像一只大壁虎趴在树梢上一动也不动,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可是过了大半夜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风先生猜错了?清尘今天夜里不会来?他刚刚这么想的时候,就在夜风里闻到了一种气息,然后就感觉到身后有人! 想像一下,黑乎乎的大半夜,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只有风吹树枝沙沙的响,你爬到一棵树的树梢上不动,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这种感觉其实挺吓人的,但是小白却没有害怕,反而心中一喜。因为这带着少女幽香的气息他很熟悉,甚至梦中也闻到过,正是清尘的气息。他一回头,果然看见清尘就站在旁边的一根树枝上,手中的丈二紫金枪闪着暗淡的光芒。 “清尘,真的是你?”小白站起身来,差点忘了自己是在树梢上。 “你小心,别掉下去。”清尘扶了他一把,两人脚下同时一晃,有几片树叶落地,不远处别墅里二楼的灯光突然都关上了。 “小白哥,你是来对付洪云升的吗?别墅里有高手,我们恐怕已经被发现了。”清尘幽幽的说道。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等你的,我猜你今天夜里可能会来。”小白没有理会别墅里是开灯还是关灯,只是和清尘说话。 清尘隔着面纱语气也有几分激动:“等我!你等我很长时间了吧?” 白少流:“也没多长时间,大半夜而已。” 清尘:“为什么要等我?你很傻,如果我不来呢?” 白少流:“因为我想你了!”这一开口就说了句大实话。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面对面站在枝叶拥挤的树梢上,脸对着面纱互相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却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过了很长时间清尘才轻轻叹了口气,劝道:“你想我,也见到我了,现在快走吧。别墅里有高手,动起手来只怕保护不了你。” 白少流一伸左手抓住清尘握枪的那只手腕,以他的速度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清尘也没躲开,他抓着清尘的手说:“听我给你出个主意好不好,不要杀他,今天我们砸玻璃玩!” 清尘一愣:“砸玻璃?” 白少流:“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呢?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你和我一起玩游戏好不好?” 清尘还在发愣:“玩游戏?” 白少流凑这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清尘这才明白。她在那里想了半天语气变得轻松了,心里也有了笑意:“小白哥想玩游戏,那我们就一起玩吧,我好久没有玩过游戏了。” 白少流:“对,我们在一起应该开心一点。你等着,我下去拣几块砖头上来。” 清尘:“不用砖头,小白哥你别动,看我的。”她折下一根几寸长的树枝,手一抬扔了出去,在空中一招手,那树枝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动,悬空一转又飞速的射了回来,清尘伸手接住。轻飘飘的一小节树枝,在空中却能带起风声,看上去力道不小,打碎两扇玻璃绝对没有问题。 小白惊叹道:“好神奇呀!还会拐弯飞回来!” 清尘:“我也是刚学会的,这样可不可以?” 白少流:“太可以了!就拿这个砸玻璃,注意,别砸我们这一面的,绕过去砸后面的。” 清尘点了点头一挥手树枝如闪电般飞出很远,夜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折回,去势正射向那栋别墅背朝他们的一面,紧接着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碎响。别墅里有人声传出,小白隔着玻璃能看见窗帘上的人影晃动。他笑着对清尘说:“我们先别动,等一会继续砸,不会有人出来的。” 清尘:“你就那么肯定?那里面有高手,也知道有人在这棵树上。” 白少流:“做为保镖,最忌讳的就是中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仅仅碎了块玻璃动静虽大却不算什么大事,现在首要任务是看住洪云升要紧。……他们哪知道我俩今天不杀人,就是来砸玻璃玩。” 清尘:“我差点忘了,你现在给洛家做保镖,应该懂这些。……现在可以再砸了吗?” 白少流:“可以了,换一边,这次砸左边的玻璃。” 清尘答应一声又折下一根树枝随手扔了出去,树枝在空中转了一个弯打在了别墅的左侧三楼窗户上,又是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别墅里面还是没有人冲出来。两人相对一视,小白虽然看不见清尘的脸但也感觉到她心里的笑意。又过了一会,如法炮制,砸的是右边的窗户,小区里的路灯突然亮了,远处保安值班室里传出了声音。这接二连三的玻璃响把保安给惊动了,几个穿制服的打着手电向这边走了过来。 白少流:“保安来了,一会就能发现我们。” 清尘:“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树上?” 白少流:“我如果是别墅里的人,就打电话给保安,告诉他们这棵树上有人正在四处丢砖头砸玻璃。自己可以先不出手,借别人逼我们露出形迹。” 清尘:“那我们走吧。” 白少流:“别急,还可以来最后一下,砸完就跑!这些你拿着。” 清尘一低头看见小白手上拿的东西:“我可控制不了这么多!”原来小白刚才闲着没事,一根一根的摘了一大把短树枝,全部塞到了清尘手里。他坏笑着说:“你还记得那天在我家,你怎么扔的花生米吗?就那么砸,扔出去就别管了,有多大劲用多大劲,全部打正面。” 清尘终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小白哥,你可真够坏的!”说着话奋力一扬手,小白觉得脚下这棵大树都晃了晃,那一大把短树枝就像满天飞雨流星撒了出去。有的打在墙上,把墙皮都能砸掉一块,有的打在玻璃上,这面玻璃立刻粉碎。那栋别墅朝着小白他们的这一片,整个一楼到三楼,所有的玻璃全碎了! 唏哩哗啦的脆裂声在安静的夜晚此起彼伏就像下了一场大冰雹,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小区里很多人家的灯都亮了,是被吵醒的!闻讯赶来的保安的注意力也全部被这声音吸引过去了。清尘在树上说了一声:“走!”一手提丈二紫金枪,一手抓住小白的胳膊,从大树上飞纵而下,借着夜色与建筑物的阴影掩护,一溜烟离开了天兴花园小区。 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乌由市的大街小巷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两人的速度飞快就像鬼影子飘过,就算有人看见也会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等到他们停下脚步站定的时候,小白发现无意间来到的地方是滨海公园栈桥边的海滩上。身后没有人追来,周围除了天上的月光与海浪的声音,夜色中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清尘,今天玩的开心吗?”小白看着海面问她。 “谢谢你今天等我,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清尘也看着海面。 白少流:“开心就好,今天真走运,还真的把你等来了。” 清尘低着头:“你也见到我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说完话转身提枪欲走。小白着急了,一伸手拉住了清尘,以清尘的速度真要走小白也许追不上,但显然她走的不快。 “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再待一会。”小白拉住清尘的手不放。 清尘又站住了,小白感觉到她心跳得有些快,隔着面纱问道:“小白哥,你想做什么?” 白少流抓着她的手臂,两人离的很近,清尘的个子不高额头只到小白的鼻尖,小白能闻到她的发丝上传来的幽香的气息。他不知哪来的冲动,脱口说了一句:“我想抱抱你!” 此话一出口清尘一扭身就想挣脱,小白侧身一个变位就拦在清尘正面,就像她*一样,伸手就抱了个满怀,这八卦游身掌的身法学的真不赖。如果换成别的什么流氓色狼,以清尘的功夫伸手一枪就给挑了,可对付小白耍无赖她好像没什么办法。小白将清尘软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她嘤了一声就不动了。寂静的海滩上就听见“当”的一声响,那是清尘手中沉重的紫金枪落地,砸碎了好几块鹅卵石。 小白的一只手揽住清尘纤细的腰,另一只手穿过黑发***着她的脑后,清尘静静的伏在小白的怀中,低着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着,在月光下吹着海风,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小白先打破了沉默:“清尘,你想过未来吗?” 清尘在小白的胸前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想过,我一直在想我应该做些什么?” 白少流:“天下那么大,事情那么多,你一个姑娘家扛不到肩膀上。我有一个打算,你想不想听?” 清尘:“你说,我听着。” 白少流:“我现在也挣钱了,以后买一套自己的房子,你也别到处跑了,搬来一起住吧,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清尘:“以前那样?全国的巡捕都在抓我。” 白少流:“那有什么要紧的,又没人认识你,只要你摘下面纱换上时装,不和其它人一样吗?” 清尘沉默了半天,才哼了一声说道:“先别做梦,你现在还住在别人家里白吃白喝。” 白少流:“我的情况你都知道?” 清尘:“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小白哥,其实我也想找你。” 白少流:“你也想我吗?” 清尘:“谁想你?” 白少流:“你骗不了我,我能感觉得出来。” 清尘:“难怪你的脸皮这么厚!我是有事想告诉你,你认识一头驴吗?” 白少流:“驴?我还真认识一头,叫白毛,养在马场里。” 清尘:“我要说的就是那头驴,你一定要注意,那不是一头普通的驴。” 白少流:“这你也知道?那头驴能跟我说话,他把他的故事都告诉我了,他叫七叶,曾经是个了不起的高手。这世界上的事情真奇怪——你是听谁说的?” 清尘:“听一个朋友说的,本来想告诉你,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驴怎么会说话?” 白少流:“不是像人一样说话,它和我能够用心念交流,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们在一起就不要说驴了,说说我们好不好?” 清尘:“我们?我们现在不正在说话吗?小白哥,你一定要注意,最近少惹事情。” 清尘这样一个四处惹事的杀手,竟然劝小白少惹事情,小白***着她的头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不惹事非的,真要是碰见事情我也没办法。清尘,我们一直站在这里吹海风,你冷不冷?” 清尘:“我不冷,你抱着我呢,要冷也是你冷才对。” 白少流:“我们不要站在这里当风景了,到海滩上面的椅子上坐一会吧?” 清尘嗯了一声,小白松开了手,她伏身要去拿地上的长枪,小白已经抢先一弯腰左手将枪提了起来。他一只手将丈二紫金枪扛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挽着清尘走向不远处公园的长椅。这杆枪真沉,而清尘的手好柔软! 第85章 烦扰尚未温存足 走到长椅旁,小白随手将枪插在地上,坐了下来。清尘想坐在他的身边,小白手一拉,就把清尘拉到了自己腿上,仍然伸手抱在怀中。清尘只说了一个字:“你!”小白轻轻笑道:“椅子上太凉,腿上暖和,反正抱也已经抱了。” 这算是泡妞吗?小白以前没有经验,但是他做事够直接,他想做什么就做了,而且心里面吃准了清尘能够接受。清尘坐在他的腿上,横靠在他的怀间,心里十分羞涩不安。一种朦胧的冲动情绪在夜晚的空气中蠢蠢欲动。小白低头看着她的面纱,十分想伸手揭开却没有动,悄悄的凑到清尘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想……” 清尘:“你想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白少流:“我想亲你一下。”他现在有些得寸进尺。 清尘缩了缩身子没有说话,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小白低下头去就要撩开她面纱最下面的那一角。眼看白少流的初吻愿望成真,清尘的呼吸也变得不太均匀了,而远处突然传来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打扰了两人的好事。 清尘挣扎着坐直了身体,警觉的往那边看去,白少流暗骂一声也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喘着粗气走了出来,方向正朝着他们这边。小白看见这个人,从他心里感应到一丝危险与躁动,立刻警觉起来。小白有感应,清尘也有不安的感觉,她坐在小白怀中伸手已经握住了插在一旁的紫金枪枪杆。 等走近了,在月光下看这个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眉目有几分清秀,面色却有几分不协调的狰狞。他大踏步从长椅前走过,丝毫没有理会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小白与清尘,直接就冲栈桥去了。他走到长长的栈桥尽头,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从背后看身体不断的发抖,双手也像在挠着前胸。这是一轮满月,天上无云,月光像乳色的瀑布静静的洒了下来。 “这个人要干什么?他要跳海吗?大冷天的下去可就不好救了!”清尘对小白说道。 小白摇了摇头:“没自杀的意思,我看他要发疯!我能感觉出来,这个人的情绪失控了,有一种疯狂的东西压抑不住!” 他的话音未落,清尘突然叫了一声:“不好,有杀气,好狂暴的杀气!……那个人怎么突然变成高手了?还是个杀气腾腾的高手!” 白少流:“他发疯了,真的发疯了!我们快过去拦住他,可不能让他这样跑到大街上去!”两人同时跳起身来,小白空着手清尘拔起紫金枪冲向栈桥。与此同时,栈桥上的男子发出一声如狼嚎似的低吼,声音从压抑到畅快。然后一转身弓着腰,用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冲了过来! 小白首当其冲,感觉到那人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而情绪却近乎疯狂迷乱。他上前一步右手护胸左掌横切那人的颈侧,想把他先打倒再说。那人身子一偏居然闪过了要害,小白一掌切在肩膀上只打的他身体晃了晃居然没有摔倒!紧接着那人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双手就向小白前胸抓了过来,指甲在月光下竟然发出冷森森光芒。 小白退半步,一掌拍在他的手臂上,借力腾空而起翻了过去,那人一转身伸手跟着就抓了过来,竟然紧随着小白的身法将他胸前的衣服撕开了一小条。小白腾空,后面的清尘也到了,紫金枪横扫不取性命,带着风声也是想把对手打倒。那人十分凶悍不躲不闪,伸另一只手就去抓枪杆,这一把还真抓住了。 清尘也大意了,没想到那人竟敢伸手夺枪,运内劲往外一封。那人抓住枪杆正想夺,一股大力传来震开了他的手,这股力量余势不消,有一股挑劲将他全身向上抛起。他的反应也十分灵活,双脚一蹬地窜起几人高,空中翻了个跟头就远远的落在了清尘身后,已经离开栈桥到了海滩上。 他刚一落地,清尘紫金枪已经脱手凌空飞至,枪尖闪着寒光到了后心。小白着急的大喊一声:“不要乱杀人!”喊完之后才发现清尘不是想杀人,枪尖往下一转在空中就像受无形控制一样,竖起枪杆直拍而下打那人的后背。那人身体急往前冲已经躲开大半,但后背还是被枪杆扫了一下,扑倒在地翻了个跟头紧接着又蹦了起来。他不跑了,而是反身又冲向栈桥,面露凶悍之色要硬打硬拼。 小白已经冲上来迎住了他,出掌格在他前抓的手腕上算是对了一掌,对方的力量真不小,竟然带动着小白的身体原地打了个转。那人又以扑击的姿势冲向小白时却扑了个空,紧接着啪的一下后肩上挨了一掌,踉跄一步转身又找对手。小白却不再硬拼,展开身法围着他不断游走紧紧缠住。 对付这样一个突然发疯,身手灵活又力大无比的人,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掏出小铲子杀了他。幸亏小白学过八卦游身掌,这门功夫最适合缠斗,展开身形步法不时拍一巴掌勾一脚,却不让对方及身。那人被激怒了,发出一连串压抑的吼叫,身体被小白带动的滴溜溜乱转,看表情就像要扑过去把对方撕碎,可总也抓不住小白。他的力气不小,速度也不比小白慢多少,但显然是硬打硬冲没有章法。 小白以前练掌,都是自己在那里摆架子,萧正容和他拆解的时候很少,今天难得有了个极好的拳靶子。而且这人出手没有章法,完全是追着他乱扑乱抓,小白有难得的机会一招一式将六十四路八卦游身掌重头到尾演练了一遍,和耍猴差不多了。清尘手提紫金枪站在一旁不再出手,她是个大内行也看出门道来了,就让小白和他缠斗。 小白的掌法越练越熟,刚开始的时候还小心翼翼不敢与对方正面接触,后来也忍不住主动出手在对方的指掌之间交缠一番试试各种劲力。那人就象被小白粘上了,左冲右突也摆脱不了,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放慢,虎虎生风的扑来扑去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能量都释放干净。 小白六十四路八卦游身掌从头到尾演练完毕,正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再来一遍,就听扑通一声对方已经倒在地上。原来是清尘瞅了个空子凌空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将他踢倒,然后紫金枪的枪把不轻不重的敲了他的后脑一下,这人被打晕不动了。 白少流:“你怎么把他打晕了?我还想再练练手呢!” 清尘:“你这么斗下去,天亮也斗不完。……现在拿他怎么办?” 白少流:“他刚才是情绪失控了,打晕就好了,现在叫醒问问怎么回事?” 清尘:“叫醒他不会又发疯吧?” 白少流:“应该不会了,你拿枪杆按住他,他想发疯也起不来。” 清尘答应一声,倒转紫金枪用枪杆点住那人的琵琶骨,小白跑到海边捧了一点冰凉的海水回来洒在那人的脸上和脖子里,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脸。那人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看见了面前的小白和拿枪指着他的蒙面清尘。他想坐起来,却被枪指住没法动,很疲倦的长出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道:“是你们救了我,谢谢!” 小白一挥手对清尘道:“他没事了,不发疯了,把枪收起来吧。”又转头问那人:“你怎么搞的?刚才怎么回事?” 清尘收起枪,那人挣扎着坐了起来,面露痛苦的神色道:“全身好痛,骨头就像都断了。” 白少流:“酸痛一点正常,不过筋骨没受伤。你刚才那么厉害,现在怎么不中用了?”刚才小白动手时也不知在他浑身上下拍了多少掌踹了多少脚,虽然都不伤人但每一下都足够让人筋骨酸麻的。 那男子叹息一声:“不是我愿意,我也控制不了,越来越控制不了了,今天幸亏遇到你们了。” 清尘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控制不了什么?到底是练的什么邪功?” 男子:“不是什么邪功,是我的信仰不坚定,上帝要惩罚我。” 清尘:“说几句我能听懂的!” 男子:“人不能随意唤醒力量,我是力量的唤醒出了问题。拥有力量又要怀疑上帝,就会受到这种惩罚,可我又忍不住要怀疑!” 清尘还是没听懂,眉头一皱又要喝问,小白插话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力量的唤醒!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到底怎么回事?”说话时已经不自觉的双手抓住男子的肩膀,指尖用力,对方痛苦的哼了一声。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力量的唤醒”这五个字,正是顾影在教洛兮的课程。 清尘:“小白哥,你先别着急,他又跑不掉,让他慢慢说清楚。” 那男子又在叹气:“二位高人,好不容易遇到你们,希望能帮帮我,事情说来话长——” 这男子名叫吴桐,笔名“疏影梧桐”,是乌由市一位小有名气的美术设计师,其作品曾多次在国内评比中获奖,现在是某大型广告公司的设计总监。吴桐年纪轻轻在同龄人当中事业也算不错,照说没有什么大的烦心事,可他偏偏遇到了麻烦。 吴桐就是个搞艺术的,对人情事故以及公司经营并不精通,一门心思搞他的设计创作,对待他的作品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心疼。可是他的很多设计都因为种种原因都被公司领导大幅删改,为此起了不少争执,在公司里搞的关系很僵,如果不是业务能力还不错恐怕早就被开除了。在同事和上级领导面前眼里他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怪人,吴桐常常觉得苦闷。 后来他结识了一批朋友,或者说是一批教友,劝说他加入教会组织,在上帝那里可以得到灵魂的安慰。孤僻的吴桐参加了教会,在唱诗、祈祷以及与教友共同赞扬上帝时心情平静了许多。每次在公司中又和领导同事起了争吵,他总会找神父去忏悔,忏悔之后才觉得安宁。 说来也怪,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升华了,可生活中的烦恼并没有解脱。每当他的作品又一次被推翻,或者因为商业原因不得不修改时,他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后来神父劝他参加一个更高级的教会内部组织,为上帝做更多的事情。其实这个组织就是比普通教友拥有更多的责任,还需要去发展更多的教友,同时也能参加一些神秘的内部仪式。 有一位专职的神官看中了他,挑选他参加一个叫作“力量的唤醒”的仪式。这个仪式就是通地虔诚的祷告请求上帝赐于心灵的力量,能安抚这世上的一切创伤。吴桐参加了这个仪式之后学会了如何进行精神专注的内省,然后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信仰上帝。 吴桐从小在志虚国接受了一半现代一半传统的教育,也接受了高等教育,一直接受的都是无神论思想,参加教会只是一种孤僻心灵的安慰需要,他并不认为有真正的上帝存在。按照神官的理论他是无法获得上帝赐予的力量的,当他发现这一点时心情变得很矛盾很失落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关于灵魂的问题是没有办法勉强的! 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压抑,工作生活中的那些小冲突在他眼里越来越严重。在教会中得到的那种心灵安宁感也没有了,他干脆不再去,但是却对曾经仪式上学会的那种精神专注的内省形式越来越迷恋,自己在家中茫然的进行,却不知道在向谁祈祷。他感觉到心中所有焦躁压抑的情绪就像变成有实质一样慢慢凝聚成一股力量,每每就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他觉得害怕了,停止了那种仪式练习,可是时间已经晚了。每过一段时间,特别是月圆之夜,他就会变得很狂躁,尽量克制也压抑不住想爆发。第一次他几乎失控的时候是在几个月之前的中秋节,他冲到海边对着月亮就想当众嘶喊,可当时有一个人在海边拜月,奇怪的动作把狂躁的情绪都压了下去。随后几个月一直没发作,他以为自己好了,可今天这个月圆的日子又出了问题。 今天白天的时候公司副总又把他叫去谈话了,说他的最新设计成本太高不符合客户要求,要他把其中几项创意删去重新修改,而删掉的那几项创意是他付出最多心血的得意之作。没有办法,客户的要求一定要听,因为客户就是上帝。副总裁嘴里说出“客户就是上帝”这句话,吴桐突然莫名的对上帝这两个字厌恶起来,差一点就要当众发火掀桌子,最后强忍着才克制住。 下班后陪女朋友逛街吃饭,女朋友是他的大学堂同学,已经交往三年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谈婚论嫁谈的当然都是买房子和过日子之类的话题,他又觉得很烦躁。这个世界很现实,他虽然事业小有成就但并非大富大贵,想过向往的那种日子恐怕暂时还不可能。吃完饭逛街,走到一家珠宝店门外女友想进去看看婚戒。 珠宝店里那么多钻戒,可女友的眼神偏偏看中了一款很大很漂亮的,戴在手上试了半天简直舍不得摘下来。十几万一枚的戒指吴桐当然买不起,不是他一下拿不出十几万,而是不可能把积蓄都拿出来买一枚戒指。女友当然知道,没说什么最后还是放下了,可吴桐觉得越来越郁闷了,这一晚上逛街心情都不好。 送女友回家后吴桐没有回家,像个孤魂一样在大街小巷乱逛,逛着逛着又来到那家珠宝店外。珠宝店早已下班关门,但橱窗里的灯光还亮着,隔着防弹玻璃吴桐看见了射灯照射下展示的一枚钻戒,比他女友看中的那一枚还要精美标价还要昂贵。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袋一热情绪突然开始冲动,控制不住的就想砸烂橱窗想把那枚钻戒拿走。 他伸手在玻璃上打了一拳,发出砰的一声响,玻璃没碎手却生痛,橱窗里突然红光闪烁有报警的声音传来。他清醒了一些,转身就跑,一路跑到了滨海公园中。在公园里抬头看见天上的月亮,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大步冲到了栈桥的尽头。 他站在月光下,一片海浪拍击声传来,脑海中突然像是有一根弦响,仿佛什么东西被绷断了。然后他就觉得全身一阵轻松,就像是解脱了,什么烦恼都没什么也不用去想。身体变得灵活了,力量也变大了,可以尽情的去发泄。但不知是走运还是不走运,他转身刚想冲出去,去珠宝店抢走所有的珠宝,迎面就碰上了清尘和小白,被揍了个全身青肿!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87章 索道红尘逃劫苦 顾影有些感兴趣的看了小白一眼,似乎对他说出的那番话很赞许,微微沉吟着说道:“不能完全说是幻想,应该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信仰!其实人都是有信仰的只是自己不明百,他信仰的不是上帝,而是冲破所有压抑纵欲的世界,那个世界就是他的天国,隐藏在灵魂中。你说怎么解决?也许可以去看一个心理医生,也许可以去修道参禅。” 白少流:“你在西方待过,在过去古代的时候,人们拿这种人狼都怎么办?” 顾影:“当成黑暗生物,人道消灭!” 白少流打了个寒战:“杀了算了?这也算人道?” 顾影:“确实血腥而且没有人性,其实应该有别的办法的。你有空就多帮帮他吧,比如我每天早晨练习的这种方法对他可能有些效果,面对大海调整呼吸,将整个精神融入到海天一体再慢慢的收回来,能体会到那种奇异的力量沟通,但它却不会把你控制。” 白少流:“很神奇啊?你能不能仔细说一说,比如心法口诀之类的?” 顾影:“心法口诀?这套仪式不讲究这些。我不必仔细说,他学过那种仪式,应该能听明白的。” 白少流:“那我把他领来,你亲口告诉他不是更好吗?” 顾影的脸色一寒:“那是你的事情,我没兴趣和那种人打交道。” 白少流:“行,不打扰你就是了,我自己跟他说去。” 顾影看着白少流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才说:“你和那种人打交道也要小心,如果他真的堕落,就很难挽救了。” 白少流:“堕落?” 顾影:“灵魂的堕落,也是一种仪式,它可能是自发的,在错误的力量唤醒之后。说你能听懂的——他信仰的不是上帝,但还不清楚自己在追求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方式。假如有一天,他想要的是女人、金钱,你说这个人会变成什么?” 白少流:“很多人都想要这些呀?我也想赚钱娶媳妇,没觉得自己的灵魂堕落了。” 顾影轻轻的瞪了小白一眼:“我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是人就有欲望这不奇怪。但是彻欲望底控制灵魂,操纵所有的行动,连动物都不会这样!经过这种仪式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等于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所以称之为堕落。” 白少流:“还真有鬼呀?” 顾影:“我说的魔鬼不是你说的鬼!魔鬼潜伏在心中,潜伏在欲望里,当欲望膨胀毫无节制的控制整个灵魂时,魔鬼就占据了人心,人就堕落成黑暗的生物。没有获得超常力量的人,一样也会堕落,否则世上不会有监狱,宗教中也不会有地狱。” 白少流:“明白了,说来说去又说回去了,不就是发疯吗?只是疯狂的形式不一样!咦,你刚才所说的吸血鬼又是怎么回事?” 顾影:“他们的信仰就是——永生!” 白少流:“永生也不算鬼呀,东方大陆还有道士修长生呢。” 顾影:“为了永生不惜一切,放弃光明,可以牺牲其他人的生命,这就是灵魂的堕落。道士会为了长生杀人吸血吗?会不惜一切吗?我知道其实许多人修一世长生不可得,只是为了一种感悟超脱。” 白少流:“道士当然不会了!……不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说你没有太多的办法帮那个狼人,那么洛小姐……” 顾影打断他的话:“洛兮不会有任何问题,你就放心好了!这么和你解释吧,我就像一个老师教学生做题目,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可以教给她。有人做错了,错误的答案却有很多种,我这个老师也不可能都清楚那些人是怎么错的?” 小白心中道:“我要把人领来给你看看你又不愿意,当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把题目做错了。算了,不问你我还可以去问白毛,白毛本事那么大肯定有更好的办法。”口中却说:“谢谢你了顾小姐,打扰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 顾影:“很久没有和人说这些了,你不必客气,是你因为担心洛小姐才会来找我的,所以我才对你说了这么多。现在放心了?” 白少流:“放心了!对了,洛小姐的行程你都清楚,她今天出不出门?” 顾影:“今天洛小姐不出门,前几天太累了需要休息。怎么,你有事想请假?” 白少流:“是的,我想去马场看看。” 顾影:“又去看你那头驴?请假不要问我,你给罗部长打个电话,应该没问题。” …… “那个洛水寒,恐怕活不了太长时间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听你说他现在做的那一切,很明显是在安排后事,你这个小傻子还没感觉出来,亏我刚刚还夸你聪明,真的需要好好练练了!”这是在马场的草坡上,白毛对小白说的话。 小白差点叫出声来:“你说什么?洛先生要死了!” 白毛鼻孔出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总会死的,除非他能飞升成仙。你好好想想,如果他不是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有些事用得着那么急吗?” 白毛说的话很有道理,小白仔细回想了洛水寒回国之后的所作所为,也不禁渐渐醒过味来,看来洛先生可能真的时日无多了。洛水寒的身体怎么样白少流不清楚,但他的气色确实很不好,而且自从他回国之后的心态也不对,让人感觉很是苍凉。小白心中也不禁有了苍凉之意,不仅仅是为洛水寒,也是为洛兮——如果这是真的,这位纯真的少女不久就要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了。河洛集团庞大的财势可能会保障她的衣食无忧,同时也能将她卷入人间种种险恶的陷阱。 白少流来找白毛本想请教修行道法,怎么谈起了洛水寒的生死?事情是这样的—— 小白请假打车来到马场,有工作人员专门陪着他打开黑驴的马厩,一面还以好奇的目光不住打量这位养驴的贵宾。白毛看见小白就问:“你来取我的血,怎么连个瓶子都不带?” 因为有他人在场,小白以心念答道:“怎么一见面就惦记这件事?今天不放你的血,试验结果明天才出来,如果见效下次就要放血了。”口中同时说:“我给你带花生米了,五香的,一共两斤多,全部放在食槽里面了。” 工作人员瞪大眼睛道:“白先生喂它吃花生米?那也不用炒熟啊!还是五香的?生的就可以了!畜生的口味哪有这些讲究?” 小白笑道:“我这头骏马可不是一般的畜生,你没发现它的与众不同。” 工作人员:“发现了,早就发现了,我从来没见过与它一样的马。……白先生要骑马吗?我这就去准备缰绳和马鞍。” 白少流:“不用了,我就带它出去溜溜。”说完一招手,带着白毛走出马厩,就和溜狗一般,看得工作人员目瞪口呆。马场中有不少人正在练习骑术,忽然看见有人领着一头驴背手走过,纷纷侧目,有人一走神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小白从骑马场中走过,身后留下一连串窃窃议论之声。 “小白,你现在是名人了,每天都有不少人跑到我的马厩外面参观,指着我说‘看,这就是白老大养的那头驴!”白毛一边走一边在心中说。 “白老大,是说我?” 白毛:“当然说你,难道还能说我吗?你现在名头不小呀,都说你是乌由第一高手,功夫出神入化深不可测!” 白少流:“你都听谁说的?” 白毛:“黑龙帮的刘老大呀。” 白少流:“你怎么会知道他?” 白毛:“他前几天跑到马场来了,就在我的马厩外和经理说话,说也要养一头驴,以表示对白老大的敬仰。……他把你吹得几乎天下无敌了!” 白少流:“好事呀,回头找他借点驴血,你也可以少放一点。这个刘老大,说话太夸张了。” 白毛:“考考你,刘老大为什么在背后也把你捧的象神仙下凡一样?” 白少流:“人之常情!谁都听说我摆平了黑龙帮,他把我夸的越厉害,自己脸上才能过得去。” 白毛:“那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白少流:“两种后果,第一是普通的小混混不敢打我的主意,平时出门省了不少麻烦。第二是如果以后我或者洛小姐遇到麻烦,就是真正的大麻烦。” 白毛:“这怎么讲?” 白少流:“传言将我说得这么厉害,如果有人要找我麻烦,就会请更厉害的高手或者用更狠毒的手段。我是洛小姐的保镖,如果有人想对付洛小姐,情况也是一样的。说到底,我是保镖不是老大,这么出名不是好事。” 白毛:“如果是聪明人对付洛兮,就想办法趁你这个厉害人物不在的时候下手,或者把你引开!” 白少流:“其实我不是洛小姐身边最厉害的人,她的骑术教练那个叫顾影的女人手段比我强多了,而且我不在的时候她都在,有人要那么想恐怕就想错了。” 白毛:“小白,我发现你一点都不笨啊?” 白少流:“谁说我笨?我只是不喜欢和别人玩心眼,也不怕别人和我玩心眼。” 白毛:“谁能跟你似的?有天生的他心神通!” 白少流:“我们别闲扯了,提到神通应该谈正经事了。你说七天后来找你,现在已经七天了,你有什么道法教我?” 白毛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再等七天吧,我还没想好。” 白少流:“七天一点东西都没想出来?你不是当年的天下修行第一人吗?胸有沟壑万千妙法无数,一点入门的简单功夫也要想这么久?” 白毛:“你误会了,以你的资质,我随便传你一门道法都可以将你教成一代高人,但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得不慎重。虽然说万法同源归宗,但入门这一步非常重要,我要找一种最适合的门径,想了很多还未决定。你别急,坐下来听我和你仔细讲一讲修行之道,看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洒在初冬的山坡上,枯黄了大半的草叶干爽而柔软,没有风,天空上只有淡淡的几丝白云。白少流坐在草坡上,身边静静站着一头驴,看上去非常休闲自在轻松舒适。可实际上小白此刻的精神高度集中,没有一丝走神,不断接受白毛脑海中传来的复杂信息。 白毛三世之前为人间修士七叶,七叶自己的修行是正宗的金丹大道。他在终南派修行“九转金丹直指”,金丹大成之后已超越师传道法境界远远突破。离开终南派之后,又得到正一门金丹大道“三十六洞天”的心法与口诀,虽然没有师长护法指点,竟然也独自突破婴儿具足境界,不仅修得阳神现形,而且还得到了阳神化身五五的神通,离传说中的待诏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如此说来,七叶最擅长的教小白修行的应该也是丹道。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还把平生所学金丹大道的感悟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却发现小白不适合以此直接入手,因为两人的情况不太一样。 七叶为一代大宗师,到他这种境界其实对天下各家修行基本了然于心,就算自己没学过只要见过了都能将其中的门道看个八九不离十。天下各派修行法门皆非易事,不仅对弟子的性情、资质、悟性要求极高,而且在修炼过程中都要经过重重考验。这种考验各家说法不同,佛门常言“觉知魔事”,而丹道修行中一般统称为天劫——此称呼最为形象。 各门道法因为修行的次第步骤以及顿悟与渐悟方式的不同,所需经历的天劫考验也不一样,而且经历的天劫次数多少不一。听上去似乎天劫越少越好,但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比如七叶的死对头在世仙人忘情公子传于世间的一套丹道,从入门到飞升只有十重天劫。看上去简单,可是劫数之猛烈绝非轻易能够度过,不仅对弟子甚至对传法上师的要求都极高,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大问题。 而正一门的“三十六洞天”道法,总共有三十七种考验,看上去繁杂却要周详完备许多。随着修行精进将遇到问题层层化解,更适合于方便的传授与学习,因此正一门弟子众多是天下修行第一大派绝非偶然。根据七叶总结,不论各派法门,不论考验的形式和次数,有七种考验几乎是所有修行人都要经历的,只要你的修为到了那个地步。 这七种考验或者说七重天劫分别是:色欲、身受、魔境、妄心、真空、脱胎、苦海,只有经历了这一切才能到达超脱的彼岸,超越芸芸众生。这些考验对于不同的人来说也是不一样的,比如某重天劫有人不经意间就过去了,而也有人因为种种原因一辈子也通不过考验,那师父只能叹息挑错了徒弟。 白少流的过人之处不仅在于他有天生的他心神通,而且心念超常所以眼力也超常,因此练成形神相合之后反应速度也超常,根器与福报一流!但他也有不利修行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经脉有伤,在右臂和左腿。这伤不是普通的内伤或外伤,而是气血经络郁结凝滞之伤,七叶甚至猜测小白前世就是因伤而亡。 如果小白以丹道入门,炼精化气的筑基功夫自然没有问题,可接下来的玉液巡行长生酒的炼形功夫就很困难了。真气巡行周天丝毫马虎不得,在静坐时小白会感到右臂与左腿如切肤裂髓一般的疼痛,就象他清醒着再次回到车祸受伤的当时。直到他的经络滞塞完全打通恢复正常为止,这就是丹道修行中“身受劫”特有的“退病”现象。 所谓“退病”不是指生病,而是指体内潜伏的病患一齐发作,通过修行慢慢退去,最终恢复完全健康的身体,才能继续更高深的修行。这个过程对于小白来说过于艰难,七叶想到之后放弃了传授自己最拿手的丹道的想法,又在另想法门,所以让小白七天后再来。 白毛说的话虽然过于深奥“专业”,但是他解释的很详细,小白也听懂了。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道:“要教就教你最拿手的吧,就算很痛,我咬牙也能忍住,我什么苦都能吃。”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88章 神随魂去寻何处 小白表态不怕苦不怕痛,白毛却没当回事驴眼一翻:“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知难而进为勇者,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那是白痴。有很多时候弯路才是真正的捷径,磨刀不误砍柴功这句话不会错的。” 白少流:“可是你说那什么身受劫是所有修行都要经历的,我也躲不过去呀?” 白毛:“你是外行,幸亏碰见我这种大宗师,换个其他的修行高手还真没好办法,和你多解释几句吧。”白毛又对小白讲了三件事。 第一,就算小白不怕苦不怕痛,静坐中那种清醒空灵的境界也很难维持不使散失,修炼也难以进行,要用很长时间才能适应。白毛可等不起那么长时间。 第二,退病不仅在静坐修行时,一旦身受劫来到,伤势同样会发作。到时候小白的左腿和右臂将酸软如废,直到历劫成功或者不得不放弃。他如果是深山隐居的修士还好说,可小白是洛兮的保镖,如果很长时间内变成个半残废,连糊口的饭碗都保不住,更别提其他的事。 第三,身受劫虽然不可避免,但是各派法门历劫的方式不一。金丹大道以修命入手,而后穿凿心性大成时性命双修,身受劫必然重发伤痛。而有的法门不一样,比如有佛门修行,经历这种考验主要在于修炼心性,重新回味伤痛于定境中“洗心炼魔”。虽然也可能感觉很痛苦,但是不影响日常的行动以及身体。 当年七叶虽非佛门弟子但是他懂那些法门,只是自己没练过,因为心中所求道路不同。他当然不想让小白出家当和尚或者在家做居士,只是考虑能否借用类似的法门之用,让小白走一条看似弯路的捷径。一般人不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但是七叶不是一般驴,他自己的心性当然不适合佛家修行,但是看小白的脾气还很对路子。只是如此传法无成法可用,七叶需要自创一门,因此它还要再仔细想想,这几天可谓搜肠刮肚。 “白毛,你对我可真好,想得这么周到,真是难为你了!……幸亏遇到你,我如果跟着别人瞎练,还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小白很感慨的诚心道谢。 白毛:“你先别着急谢我,等道法学成了再说,其实我想教你的入门之法不仅前人未曾尝试,连我自己都没试过。” 白少流:“总得有人第一个吃螃蟹嘛!……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在人间时是个大派掌门,号称有教无类谁都可以来拜师,那你是怎么教的?和今天讲的不一样啊?我如果那时侯碰到你不就要倒霉了?” 白毛:“情况不一样,有教无类是不假,但也需要因材施教有所取舍引导,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我当时只不过以此为借口聚集人气扩大实力,这是一种权谋之术,于修行传法的正道无关。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一一指点护法,再说有人学了也白学,不走火入魔就谢天谢地了。我只是教了最直接的便宜法门,总有人会开窍,一部分人尝到甜头就有更多的人推崇我、宣扬我、跟随我。” 白少流:“白毛,你当初可够坏的!” 白毛:“我坏吗?成大事者总要有手段才行!再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各人’,很多人有问题实在是自己有问题,怪不得我!” 白少流:“我自己有伤确实怪不得你,你教我修行我得谢你,不过,你明知有人会出问题还不当回事就不好了。” 白毛有些不高兴:“那不是当年别人的事情吗?我现在对你可不是这样。……不提这些了,今天你来了时间也别浪费,对我说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我帮你参谋参谋。” 这七天时间可发生了不少事情,特别是洛水寒回国之后。小白一件一件挑重点告诉白毛,刚说了一半白毛就说出了“洛水寒命不久矣”这样的话。小白仔细回味之下也觉得不无道理,心下恻然良久不语。白毛知道他情绪不高,劝道:“洛水寒这一世享尽富贵,也没什么可惜的,人总会死的。” 白少流:“我在想洛兮,她的年纪还小。” 白毛:“十六岁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谁都要经历的,只是她的情况比较麻烦。你说她在学洋法术,究竟都有什么门道?” 白少流:“你一提醒我想起来了,有一件事正想请教,你知不知道人狼?” 白毛:“想当年终南山中有不少狼,个别通灵性的也有,但是我没遇见过修成人形的狼妖。妖物通灵而修行不奇怪,但是很少见。” 白少流:“妖怪?有意思!以后再说这些。我说的不是狼妖,就是人!你知道什么叫‘力量的唤醒’吗?那是一种仪式,好像是西方流传的修行法术。” 白毛:“洋和尚洋道士的那一套我还真没研究过,不过不要紧,你别没头没脑就说一个名字,把事情说仔细了,我看看究竟是什么门道?” 什么门道小白可不太清楚,他把顾影在课堂上怎么教的洛兮,自己在公园怎么遇见的吴桐,还有吴桐说的话与顾影的解释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毛。白毛听完之后笑了:“那顾影所学,是古传巫祝之术,可能有所变化,其大成境界一样是‘物化’神通。我所知的修行门派,也有类似的道法,虽然有所不同但根源不会相差太远。她非要叫什么‘力量的唤醒’,看来是受了西方的影响,这种结合我也不知是好是坏,总之也不算邪术。洛兮那小丫头就算学不好,老师注意点学出问题的可能也不大。” 白少流:“我不担心她有问题,我是担心那个人狼。” 白毛:“恭喜你,可以收小弟了!你现在是一个人混,我又施展不了神通法术,总得找一批人帮你才行。” 白少流:“收小弟?你有办法治他的毛病?顾影懂那些门道,她都没有好办法。” 白毛:“她虽然修为不错,比你强多了,但怎能与我相比?我虽然不清楚那人狼学的什么鬼仪式,但听症状也能猜个大概——以凝神之法求定中生慧,触发心念之力,可是他没有任何修炼心性的法门,当然会感到这突然而来的精神力量难以控制。刚才我所讲到修行中人人不可避免的七种考验,其中之一就是‘魔境’,在我看来不论什么‘灵魂的堕落’,其实就是一种魔境天劫。” 白少流:“对对对,顾影也说过堕落之后就等于将灵魂出卖给魔鬼。” 白毛:“那些人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可是这样一来解脱的方法就不多了,只有坚定的信仰上帝才是唯一的出路。他们的心性修行如此简单直接,以此通过所有的天劫考验,否则就要下地狱,简直比我当年的权谋手段还狠!” 白少流:“那你有别的办法吗?” 白毛:“我和洋教也不是一伙的,当然有办法,斩灭魔境之道很多,哪天你把人带来给我看看,我问清楚了就知道怎么办了。就算治不好,难道还制服不了吗?这个人简直就是为你准备的,三天后我传你一套法术,就算他自己解脱不了,以你的特点也正好可以控制这种人,让他的超人力量随时为你所用。” 白少流:“你真是什么都会!还是先想办法把他治好再说,控不控制他我不感兴趣。……咦,你不是说七天再来找你吗?怎么又说三天后教我一套法门?” 白毛心中有笑意,很明显另有打算,小白能感觉出来,却无法知道的更清楚,只听白毛的话意传来:“你今天介绍的那些洋玩艺,给了我很多提示,我突然想明白该怎么教你了!我也玩一次东西合壁,借用可行成法。不用等七天了,三天后就可以,到时候我不止教你一门根基道法,还要教你十种修行法术,其中三种是你要修炼的。” 小白吃了一大惊:“要么一样都想不好,要么一下子就教十样!我学三种,那剩下的七种呢?” 白毛的笑意更浓了,他向小白又做了一次讲解:世间修行层次分为道、法、术三种。道为神,直讲修行的境界;法为体,是印证修为的方式;而术为用,可以使用种种神奇手段。而在具体修行中,道、法、术往往一体,难以分割,所以人们常说道法、道术、法术。白毛要教小白一套道法作为修行根基,同时传他另一门辅助法门,还有十种应用的法术。 为什么要教这么多?其实以白毛所学教他三十种法术也没问题,就怕他记不住学不会而已。根基道法当然是小白自己学的,白毛专门为他所创。至于其它的,小白需要学会另一种辅助的法门和三种法术,而这套辅助法门以及另七种法术其实也是给小白教别人准备的。别人是谁呢?包括吴桐,白毛考虑的很周到,甚至想到了黑龙帮——这些人都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收为己用。 …… 在白毛“教导”小白的时候,乌由市一家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医院里,艾思焦躁不安的坐在病房中等待传说中的“神医”洪教主,在她身边陪坐的还有医院的院长与神经外科主任。艾思救子心切,什么人都能请来试一试,尽管知道有的人就是江湖术士,医学专家们都说黄亚苏醒来需要奇迹,而奇迹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但是艾思并不糊涂,她今天下午请“神医”来给黄亚苏看病,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将医院里两位专家请来在一边看着。院长和主任本来不愿意在自己的医院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艾思已经决定他们也不好阻止了,也就是艾思有这么大的面子,他们宁愿和专业知识过不去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院长和主任陪着艾思说话,本想劝她对江湖术士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可艾思只是紧缩眉头看着病床上的黄亚苏不怎么做声。这两位聊着聊着就跑题了,开始讲起医院里面听说的神神怪怪的事情来,主任对院长讲了一个发生在小儿科的故事。 前不久有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几个月大的女儿来医院接种疫苗,这是她独自带着婴儿第一次出门。从医院回家后女儿就很不对劲,在小床上睡得不塌实总是哭闹,而且哭闹也显得没有力气,远没有平时精神。更严重的是孩子不吃奶,**送到嘴边也含住,但就是不吃!不仅不吃,而且身体还不住的轻微抽搐,这种抽搐在睡着的时候也有。 母亲发现孩子不对也很着急,打电话将上班的丈夫叫了回来,她丈夫回家一眼也看出女儿和平常不一样,就问妻子今天出门是不是让孩子受到了惊吓?妻子仔细回忆也没有想起什么时候孩子受过惊,也就是出门去了一趟医院。小夫妻以为孩子生病了,就打车带着孩子又到了医院,可是医生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 医生没看出毛病,可孩子的症状依旧,着急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给外地的孩子她奶奶打了个电话。结果奶奶在电话里说了个土办法,丈夫就带着妻子女儿回家了。等到天黑之后,外面逐渐没有闲人了,大约十点多钟丈夫拿着女儿穿的一件小衣服出门了。他在自己家附近走了一圈,每到一个路口就停下叫女儿的小名,大约一刻钟之后回家。回家后将那件小衣服盖在孩子身上,哭闹半天的孩子就睡着了,而且醒来后完全恢复了正常! 后来这位母亲又带着孩子到医院检查身体,和大夫护士讲起了这件事情,众人都啧啧称奇。病房里其他的孩子家长就开始议论,有人说拿是外面有小鬼偷孩子;有人说是因为小孩眼睛亮看见了不干劲的东西受惊吓丢了魂;也有人说是因为孩子她妈产后阳气虚,一个人抱孩子出门让阴物沾上了。……主任的故事讲到这里,不仅院长好奇,连艾思也抬头仔细听了起来。 病房里正在讲故事,病房外的走廊上远远来了三个人,其中就有上次来过的章太鱼,还有一个是章太鱼的朋友咪咪猫,走在三人中间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这三人今天都穿着笔挺的毛料西服,一边走还在一边说话。 章太鱼:“教主,我们为什么要穿西服呀?我还是觉得穿长马褂卖相更好!” 那被称为教主的中年男子皱眉答道:“不是对你说过了吗?以后不要叫我教主了!搞得我们拜上帝兄弟会和邪教组织一样。在外人面前叫我理事长,在会里的兄弟们面前叫我圣兄。……今天我们来见的不是普通的没见过世面小人物,你那一套不好用,还是正式着装好,也显得我们不是一般的江湖组织!你们明白了吗?” 咪咪猫:“明白了,明白了,理事长就是理事长!……章太鱼,把你的衣服领子翻整齐了,最下面一个扣也解开,这西服穿在你身上怎么就感觉象是偷来的?” 说话间已经来到病房门口,被左右一字排开的六名便衣保镖伸手拦住,当中一人道:“请问三位是什么人?” 章太鱼上前一步:“我们是洛夫人请来给黄先生治病的,我上次来过,你应该认识我呀?” 保镖:“噢?穿上西服没认出来!夫人正在等你们,不介意我先检查一下你们随身带的东西吧?……好了,请随我进来。” 病房里艾思正好忍不住开口问道:“梁主任,你说我儿子是不是也丢了魂?民间有高人可以把他找回来?”话音未落就听套房外间有人答道:“可以,当然可以,只要洛夫人心诚守信。”只见保镖带着三名男子走了进来,报告道:“夫人,神医到了!” 艾思站起身来迎接:“辛苦你们了!刚才是哪位先生说话?” 章太鱼赶紧上前一步介绍道:“洛夫人,这位就是我们拜上帝兄弟会的理事长洪和全先生,我们理事长今天亲自来展示神迹,一定可以唤醒你的儿子。” 艾思向洪和全伸出手,礼节性的握了一下,谢道:“多谢洪先生了,我救儿子当然诚心,说过的报酬也一定守信,只要你能救的了他。需要准备什么设备吗?院长就在这里,有什么要帮助的尽管说。”她没什么废话,开口就直奔主题。 洪和全可不象章太鱼把话说的那么满,而是很有风度的答道:“不需要别人协助,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试试。所有的神奇都来自于对上帝的虔诚,以及会中兄弟对我坚定的信念支持,希望这种信念可以帮助您的儿子。……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 终于将今天的更新按时码完了,求票,谢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89章 欣临贵阁楼外悲 洪和全让所有人都退后几步,自己站在了黄亚苏的床尾,面对着躺在那里毫无知觉的病人,静静的看了几分钟,然后问道:“谁是医生?” “我是这里神经外科的主任。”一旁的梁主任答道。 “把这些线都摘了,管子也拔了,注射也停下。”洪和全手指着那一套生命维持系统以及观测仪表说道。黄亚苏身边有一套仪器正监视着他的呼吸心跳以及脑电波反应,洪和全指示医生将那些导线都摘去,注射器以及鼻饲管都拔掉。 梁主任有些迟疑:“需要多长时间?” 洪和全:“一个小时之内足够了,有问题吗?” 梁主任看了一眼艾思,艾思也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院长,院长皱眉点了点头。黄亚苏现在心跳正常,也能够自主呼吸,一个小时之内确实没什么问题。主任这才上前亲自动手将黄亚苏身上的管线摘除干净。洪和全又对艾思说:“给我一件他平时穿的衣服。” 艾思:“需要贴身穿的吗?”她的眼睛有些发亮了,因为刚刚听说过那个用小孩衣服叫魂的故事,而这位洪神医也要用一样的手段。 洪和全心里犹豫了一下,显然他也是刚刚决定这么做的,并没有想的太周到,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说:“就是他贴身穿的这件吧,现在脱下来。” 保镖上前帮着艾思脱下了黄亚苏上身穿的病号服,现在黄亚苏是赤着上身躲在病床上。洪和全左手接过衣服,右手一挥道:“所有人都站远一点,尽量不要靠近病床。”屋子里其它人都纷纷靠后,几乎是贴着墙根站成半圈。 洪和全双手提起这件上衣,敞开的前襟冲着病床上的黄亚苏,在空中虚作穿衣状,低头闭上了眼睛开始进入冥想的状态。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足足过了有十几分钟,只见洪和全突然抬头睁眼,目中发出奇异的光芒环顾四周就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时间不大,洪和全目光停住凝视着虚空像是看见了什么,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他虽然不动,但有人如果离得近注意观察他的变化,会发现他的瞳孔一直在变,目光的焦点从很远处收回,就像他一直在看着什么东西,而这件东西越来越近一直来到病床的中央。病房中突然有了一种神秘而阴森的感觉,正当众人全身寒毛都要竖起来的时候,洪和全突然开口说话了:“我以圣主兄弟的名义祝福你,我的兄弟,请接受神的眷顾!” 说完这句话,洪和全双手一扬将这件衣服抛了出去。说来也怪,这件衣服被抛到病床中间的上空却没有正常的飘落,就像被一股无形的风鼓荡撑开,缓缓的停在空中。两只袖子也撑开了在空或张着口,像是有一个无形的人穿着这件衣服。 接下来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黄亚苏突然慢慢坐了起来,坐直上身向上张开双臂。然后那件衣服落了下来,恰恰穿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瞪着眼睛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然而此时黄亚苏却睁开了眼睛,神色一片茫然的说道:“我怎么到这来了?” “儿子!你终于醒了!”艾思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几步就要扑向病床。 洪和全伸手挡住了她:“洛夫人,不要着急,仪式还没有完成,请您退后。” 艾思退后两步一脸关切的看着黄亚苏,而病床上的黄亚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洪和全前走几步绕到了病床一侧,将手放在了黄亚苏的额头,用一种柔和带着催眠般力量的声音吟唱似的说道:“孩子,你刚刚醒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我慢慢说。你叫黄亚苏,那位女士艾思是你的母亲,你有一位继父,叫作洛水寒……” 黄亚苏听见他的话眼睛一亮,就像从茫然中想起什么,开口就要说话,然而洪和全在他额头上用力一按阻止了他:“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不久之前你遇到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今天刚刚醒来,这是上帝赐予你的神迹,也是拜上帝兄弟会所有的兄弟给予你信念支持的结果。今天我代表神的意志赐予你第二次生命,你要常怀感激,不能辜负神的眷顾。……我知道你很疲惫,暂时不要说话,躺下来好好休息休息。”说完轻轻一点黄亚苏的额头,黄亚苏慢慢的又躺下了,好奇的眼珠转动看着四周,似乎在想些什么。而看洪和全的表情也不轻松,满脸都是细密的汗珠,脑门上甚至冒出淡淡的白色蒸汽,现在看上去却更加增添了一丝神秘高深。 洪和全竟然就这样唤醒了黄亚苏,事情不可思议,但就发生在眼前所有人又不得不信!所有人都围到了病床前,只有咪咪猫打了个寒战悄悄退后了两步。艾思拉住洪和全的手问:“洪先生,我的儿子真的好了吗?” 洪和全:“他已经醒来了,当然就没事了!不过他身体还有外伤,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还有要注意的地方,重伤醒来的人神智短期内都不会太清醒,有些事情可能想不起来,需要慢慢回忆,你要在一边提醒。……院长,主任,你们二位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比我更清楚是不是?我就不多说了。” “是的是的,受脑部创伤昏迷醒来的人,一般都有记忆障碍,需要慢慢恢复,这方面的事情我们懂,会仔细交代洛夫人的。”两人位医生连连点头,眼见为实,他们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洪先生。 洪和全:“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你们先让这位黄先生好好休息,调养恢复不能太着急,只要细心一点就不会有大问题。……洛夫人,我可不可以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这位黄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再和我联系。” 洪和全要走,一旁的章太鱼着急了:“理事长,她还没表示诚意呢!” 这时艾思递过来一个信封交到洪和全手里:“洪先生,这是我的一点谢意,请您收下不要客气。”洪和全接过信封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很有风度的一招手,带着咪咪猫和章太鱼就这么离开了。 洪和全等三人走出病房下楼,出了贵宾区,向着医院的大门口走去。走过急诊部抢救室的时候,听见那里传来了哭声。那是一个遭遇车祸小伙送到医院伤重不治,他年轻的未婚妻以及年迈的父母正在哭泣。洪和全停下脚步看向哭声传来的方向,目光中若有所思,章太鱼这时凑了过来说道:“圣兄,那女人给的信封这么扁,不可能装多少钱呐?” 咪咪猫在一边嘲笑道:“没见识就别说话,一千万多大的信封能装下?圣兄,打开让我们见识见识呗?这一趟总算没白来,我和章太鱼没有功劳也有跑腿传信的苦劳,就让我们提前开开眼分享一下喜悦。” 洪和全打开信封,抽出一张纸,是一张大额的空白转帐支票,上面只填了一个币种代码,在千万位封了头。章太鱼还没看明白,好奇的问:“多少钱怎么没写?” 咪咪猫:“空白的地方我们可以自己填!数数一共多少个格,最大可以都填九,一共是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九毛九分。” 章太鱼嘟囔了一句:“那也不够一千万啊,还差一分钱!” 洪和全微微一笑,就像想通了什么,脸色变得轻松平和,将那张空白支票又放回信封里。转身正要走向医院大门,身后突然有人喊:“洪先生,洪先生,请留步!”回头一看,是医院的院长一路小跑的追了过来。 洪和全面色一沉:“这不是院长吗?难道病人还有什么问题?” 院长有些喘气,几乎是抓住了洪和全的衣袖:“病人没有问题,梁主任带着一帮专家在做会诊,应该是恢复清醒了!是我找洪先生有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仁涛,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今天有幸目睹了洪先生的神奇。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洪先生给也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多联系,我也好多向您请教。” 洪和全笑了:“张院长不必客气,我是拜上帝兄弟会的圣兄,在外人面前他们都叫我理事长,其实这都是称呼,您应该明白的。今天都是圣主上帝赐予的力量,圣主能创造多少奇迹,那要看人对圣主有多么虔诚。”说话时有意无意的挥了挥手中那个信封。 张院长立刻就明白了,点头道:“能出得起这个价的人不多,但比这个低一点的价还是有不少人能出得起的,我知道不能轻易麻烦洪先生,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我先和你联系好了,如果洪先生愿意出手就太感谢了!” 洪和全:“我不是医生,您才是。我们不是为了钱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帮助那些迷路的灵魂,不过,要得到帮助,就要表示虔诚。” 张院长:“知道知道,你这么大本事,还怕别人不信你吗?” 洪和全:“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张院长我们以后联系,今天就告辞了!”他没有和张院长过多纠缠,而是做足了高人状,三言两语说完话领着手下就走了。 …… 医院里的黄亚苏离奇的苏醒暂且不提,小白还在马场中与白毛说话。白毛叫他三天后再来,到时候还教一些别的法术让他传授给别人,也好收服一批有用的帮手。白毛甚至提供了一个计划向白少流建议:先从黑龙帮开始,也不能让刘老大等人白白的捧小白,有这么好的条件不用就太浪费了。可以传授黑龙帮的帮众一些基本的修行入门方法,挑选一些人再传授有用的法术,他们一定会感激甚至崇拜小白。 小白有些疑惑的问:“你不是说过不能随便教人法术的吗?万一黑龙帮那些人练出问题发了疯怎么办?不要骗我说没问题,你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出来了,你要教的那些就是速成又容易出问题的法术,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是不是?” 白毛:“我有那么笨吗?我当然不会害你,你也不会害他们对不对?我没办法亲自教,所以要通过你去教,如果是别人可能会教出问题,但是你的情况特殊,正可以好好利用。” 白少流:“我的情况怎么特殊了?” 白毛:“你有他心通,别人的感受怎么样你明白!我教的筑基法门是一种静坐观想术,什么人有没有问题、有没有收获你最清楚。你再挑那些能入门的人继续教法术,其它的人就不用再教了。不同的人可能适合学不同的法术,你讲解传授的时候同时感觉那些人的情绪,谁有悟性能够点透你是能感觉出来的,悟性不够的人就不必学了。这样层层筛选,总会有一批有用的帮手出现,每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两手功夫。而那些不适合学法的笨蛋,你不教就是了。这些问题你不会处理吗,真到了你自己也不明白的时候,再来找我啊?” 白少流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真是个不错的好主意!有空我去试试。” 白毛:“我出的主意能不好吗?其实你培养的那些人也顶不了太大的作用,关键时刻充充场面当炮灰而已,他们再强恐怕也强不过你,你现在自己还没道法大成,教起人来也不会太快。但有一个人你要重点留意了,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搞定!” 白少流:“搞定谁?” 白毛:“那个叫顾影的女人,她是你身边唯一的高手,如果她成为你的人,好处是想像不到的。” 白少流:“搞定她!怎么搞定?她到马场来过你也见过,就像冰山一样的冷美人。” 白毛:“这种人我了解,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好接近,可是一旦被你征服,就彻底属于你。你有他心通,难道还搞不定一个孤僻的女人?” 白少流:“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白毛:“那又有什么关系?大丈夫三妻四妾,帝王家三宫六院,你为什么不行?看这人世间凡是显赫超群的人物,谁又只有一个女人?小白,我问你,你做白日梦的时候只想一个女人吗?这是世人之常情,想就去做呗!” 白少流:“你懂不懂法律?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一夫一妻制,我又不是驴!” 白毛:“是吗?那你就娶其中一个不就得了!我叫你搞定顾影这个人,是因为她对你有用。我教你的另一套入门道法,就是关于巫祝之术的,只要你入门了,以后顾影教洛兮的那些,你也一样能学会。记住了,这可是为革命而泡妞!”这驴子三世在人间为驴,倒也学会了不少市井俚语,可怜郁闷三世只遇到小白一个人能与他交流,不自觉中也受到俗尘感染,竟说出为“为革命而泡妞”这样的与他前世风格完全不同的话来。 白少流:“革命不革命我不关心,泡妞不泡妞是我自己的事,但我会尽量和她搞好关系的,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很冷,可心地还是挺好的,我觉得她这种古怪的性子肯定有原因。” 白毛:“你是我一身修为唯一的传人,怎么可以胸无大志,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才像话!” 白少流:“不说大事业了,就说泡妞吧,你说的这么头头是道,请问你在人间的时候有多少女人?” 白毛抬起驴头昂然看天:“我一心修炼神通大道,登临人间颠峰,怎可为私情所羁绊!” 白少流:“原来你自己没搞过对象啊?” 白毛:“你懂什么?想当年我要征服的是整个天下,何况区区的女人!只要我想要,也有必要的话,什么样的女人不可以征服?只可惜功亏一篑,最终没有完成大愿,所以儿女私情都放在一边顾及不了。” 白少流:“不对吧,你没完全说实话,虽然能听出来你很认真!你上次对我讲的那个故事,你喜欢一个妖女,师门却不容忍,逼着你亲手将妖女打落山崖,而你还留了一手。” 白毛:“对啊,一点不错!所以后来我就苦心修行,为的就是将来天下无人再能相逼!” 白少流:“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只要彼此都乐意别人也逼不了吧?就算能逼得了人能逼得了心吗?……要不,我和黑龙帮刘老大商量商量,让他养一头漂亮的小母驴,和你关在一间马厩里?” 白毛闻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随即从地上弹起来飞起前蹄来踢小白,小白早有准备一闪身躲过,后退着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干什么?”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0章 虚忿高门窃伪随 正在玩笑间小白怀中的电话突然响了,是罗兵打来的,洛兮突然要出门去医院看望刚刚苏醒的黄亚苏。黄亚苏醒了?这怎么可能!别人不清楚小白是知道的,黄亚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不过是一堆还能喘气的血肉。他又多问了罗兵几句有没有搞错?结果是千真万确,艾思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通灵的神奇高人,竟然当众把病床上的黄亚苏唤醒了。 小白接完电话,白毛瞅着他仍然蓄势要出蹄飞踢,小白摆手道:“好了好了,别闹了,问你一件正经事,人死能复生吗?” 白毛答的很干脆:“不能!” 白少流:“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我亲眼看见你变成五香驴肉,你怎么又变成毛驴回来了?” 白毛:“我根本就没死,我前世修行金丹大道长生诀,已经到了不死不灭的境界,就算弃了一世炉鼎,也可以托舍重生或者夺舍重修。要不是被仙术捆住了元神,哪会世世轮回为驴!……可这与人死复生的概念不一样,就算我解了诛心锁,也不复是当年完完全全的七叶。” 白少流:“可刚刚就有个死人复活了,就发生在乌由的医院里,我今天刚对你说过那个叫黄亚苏的,据说是个高人把他救醒了。” 白毛:“你确信这个人真死了,而不仅仅是昏迷?” 白少流:“真的是死透了,毫无任何情绪反应,但是身体还是好的。” 白毛:“神魂已去,炉鼎尚存,正适合于夺舍。只怕是有人用了什么邪术,找来什么孤魂野鬼占据这个炉鼎身体,人是醒来了,却不是原先那个人。” 白少流:“就没有可能把原先那个黄亚苏的魂找回来,再放回那什么炉鼎身体里?” 白毛摇了摇头:“如果他临死之时,有忘情公子那种人手持黑如意就在身边,或者我当年手持赤蛇鞭一心救人或许还有可能。阴魂留世极其偶然特殊,就算偶然黄亚苏死后神魂凝聚成阴神未去,也不是想抓住就能抓住的,随手抓来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除非……” 白少流:“除非什么?” 白毛:“除非有大宗师,手持照彻三界的神器青冥镜,而且需要黄亚苏本人魂魄未散未去仍为阴神,这样才能以大神通将他摄回。……救黄亚苏的人是不是姓石?手中拿着一面古镜?不可能的,那小子再怎么不成器,也不会插手这种无聊事。” 白少流:“不是什么大宗师姓石,也没拿什么镜子。就是一个在民间传教的,姓洪,拿着一件衣服在医院里抖了几下,黄亚苏就醒了。” 白毛:“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人绝不是黄亚苏,就是医院里一个刚死的人,而且他是死于突发意外,临终懵懂阴神一时未散,被人用什么法术正好摄去了。” 白少流:“你敢肯定!你连见都没见着。” 白毛:“需要亲眼见到吗?我敢百分之百的确定!” 白少流:“那我得赶紧走了,还要陪洛小姐去医院呢,三天后再来看你。” …… 辛伟平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周围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忙碌,旁边又有那么多医疗器械与设备,他几乎以为自己到了五星级酒店——不可想象这么大的病房,布置的如此精致,还是带套间的,竟然只有他这么一个“病人”!他还没有机会去照镜子,但是很显然所有的人都把他误认为另一个人,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他在努力的回忆。 就在上个月,他花了两万二很便宜的价格通过熟人买了一辆二手车,又花了五千块在朋友开的修配厂重新装饰喷漆整修一番,看上去和新车也差不了多少。今天下午他请了半天假,去接女朋友去房展会去看房,开着刚刚从修配厂提出来的车,心情难得有几分惬意。乌由市的房价很贵,挑选一套中意又能买得起的结婚新房真的很难。可他还是坚持先买车再买房,原因是很多熟人都有车。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羡慕,也向往那种令自己羡慕的生活方式。 他是个刚拿到驾照的新手,在路上想事情有些走神,拐弯的时候车行在两条车道的中间,别住了后面加速开来的另一辆车。听见按喇叭的声音他赶紧并道,接着有一辆加长的豪华进口车从旁边驶过,司机还按下车窗骂了一句:“这种生手,这种破车,还好意思上道?”辛伟平听见这句话心中就生起一股无名业火,难得的好心情全部被破坏了,他脑袋一热踩油门就追了上去。 一句蔑视的话怎么会引起辛伟平这么大反应?这和他的经历与出身有关。他的家境虽不贫寒但也十分普通,父亲是一家大公司的小职员,现在快退休了才当上最基层的副科长,而母亲是工厂的工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内部退休。父亲薪水一般,母亲的退休金更要低得多,但却把他这么一个儿子当作宝贝一样培养,为了儿子学业轻松,母亲甚至还出去摆摊做小生意补贴家用,也不顾邻居朋友们的劝告或嘲笑。 好在辛伟平十分争气,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考上了乌由财经大学堂,在学校里表现也十分优秀。家里不论再困难,也尽量让他经济上比较宽裕,不至于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毕业后辛伟平进了一家大公司,两年时间就做到了小主管的位置,应该还不错了。可是辛伟平却发现自己再想往上爬有更大的发展很难,因为他没有资本。 这种资本不仅仅指钱,也包括出身、家庭社会地位、接触的圈子等等。有些东西可能自从一走入社会开始就已经决定了,他面前的道路有多么宽阔取决于他起步的平台有多高。辛伟平自认为是一个很优秀很有才华的人,他也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认为自己迟早可以和财富杂志封面上那些显赫的人物比肩。可是在大公司里工作,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发现有很多他认为的庸才地位却远远凌驾于他之上,在做那些他们本不称职的大事业。 辛伟平心中很不平,常常在想:“如果我在某个位子上,应该如何如何……真可惜,自己没有一个好出身。如果我是某某某那么好的条件,早就成为乌由首富甚至志虚首富或者世界名人。”就在前两天,和女朋友的父母见面谈到了婚事,未来的岳父岳母关上门和女儿说私房话让他在门外给偷听到了。 当时女朋友的母亲对女孩说:“伟平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家庭条件差了些,你这么漂亮性子又这么好,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妈妈是过来人,有些事情比你明白,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不要这么着急。” 他女朋友答道:“伟平父母家的条件是差了点,可他这个人很能干也很有本事,对我也好。我嫁给他会幸福的,你们应该相信他,将来一定会有大发展的。” 女朋友的父亲又说了一句:“你们买房子的钱还要两家拿首期,以后自己付按揭,这日子过的实在紧了点。如果一次性付款把新房买下来我也不说什么了。” 女朋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条件,怎么可能一次性付款买房子?但是你们不用担心,伟平的收入挺高的,付按揭没有问题,这个月还买车了呢。” 女朋友的话让辛伟平感到了一丝安慰,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理解、支持、相信自己的人。今天开着车去接女朋友去看房子,本来心情不错,可是路上莫名让人骂了一句就勾起了回忆,想起了女朋友父母说的话。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火,加速就追上了前面那辆车,那是一辆在乌由并不常见的豪华进口车,辛伟平知道单是这辆车的价就可以买一套让女朋友父母能满意的房子。他不信坐在这辆车里的人真正比自己更出色更有才华,但是一个小司机却如此趾高气扬,他不服不忿。 追上前车,越过大半个车身,向旁边打轮想再别它一下。按照常理那辆车应该往旁边躲闪或者踩刹车,司机会气的破口大骂,辛伟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没有想到后面那辆车没有减速也没有变道,两辆车的车身直接就擦到了一起。那辆车没什么损伤不过刮掉了一块漆皮,而辛伟平的车却向侧面翻滚了出去。碰撞声传来时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没死,有一个奇怪的人在自己身边说了一番奇怪的话。那人告诉他——自己的名子变成了黄亚苏,也是从车祸受伤刚刚苏醒,旁边的一个女人叫艾思是自己的母亲,他还有个继父叫洛水寒! 黄亚苏、艾思、洛水寒,这几个名子他都听说过,尤其是洛水寒三个字简直是如雷贯耳!只要在乌由混的谁不知道洛水寒?自己成了黄亚苏?这怎么可能!可是看病房中其它人的表情都不是开玩笑,自己真成了黄亚苏。身边没有镜子,他没有办法照一照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遇到车祸醒来,身份就变了?难道,难道,难道…… 阿弥陀佛!哈里路亚!无量天尊!真主安拉!古今虚外的神仙排队显灵了?自己真成了黄亚苏!辛伟平无聊的时候经常在一个名叫“起点中文网”的文学网站上看玄幻小说,那上面很多小说主角遇到一点意外不是穿越了就是重生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新的身份很了不得,至少是本人以前不敢想像的。难道小说中的情节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是在做梦吗?如果这是梦,但愿不要醒来。 等到一帮专家会诊完毕,领头的那个梁主任向艾思道:“洛夫人,您儿子已经完全苏醒了,只要注意保养治疗很快就会恢复,您不要太担心。这一段时间他的神智可能不太清楚,也可能有记忆障碍,需要你一点一点的引导他。……黄先生,恭喜你创造了奇迹,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医生们都走了,病房里只留下一个眉清目秀的专陪护士,另一个就是坐在床边的艾思。艾思拉辛伟平的手说道:“孩子,你终于醒了!好好休息,什么别的事情都不要想,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这一次你受伤,实在是太惊险了,你事情处理的还是太嫩了。” 辛伟平张了张嘴只说了一句话:“有没有镜子?” “黄先生,您的头皮上有一道伤口,缝合之后头发再长上几乎看不出痕迹,脸上并没有受伤,你放心好了!”女护士赶紧上前答话,同时递来了一面镜子。 辛伟平躺在床上举起镜子,镜子里那张脸曾在八卦杂志上见过,正是乌由有名的花花少爷黄亚苏!他的脑袋一阵晕旋,差点没有拿住镜子,艾思扶住了他的手:“亚苏,你是不是累了?别急,等洛家父女来看过你之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他们一会就到了,这一关你是一定要挺过去的,别露出什么不自然来。你醒了,洛水寒不会高兴的。” 洛水寒要来看他?而且自己醒了洛水寒会不高兴?辛伟平更迷糊了,但他确定了一件事——自己千真万确成了黄亚苏,不是在做梦!艾思的手很温暖,头皮上传来的隐隐痛感也是真实的。他看着艾思,很艰难的试探性的说了两个字:“妈妈?” “哎!看来你真的清醒了,还认识我!刚才你一直不对我说话我还在担心呢!”艾思答应一声,情绪很激动,连眼圈都红了。 正在这时门外走进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夫人,洛先生和小姐来了。”话音未落门外一片脚步声传来,有不少人都在门前停下,只有五个人走了进来。辛伟平抬眼望去,差点没从病床上坐起来,失声叫道:“小白!” 走在五人最后的一个年轻小伙他竟然认识,正是乌由财经大学堂的校友白少流!辛伟平比白少流高两届,但是他们的宿舍正好门对门。男生宿舍平常经常串门借个东西搭伙打个扑克什么的,因此两年时间都混的非常熟了。辛伟平对白少流的印像很深,大家都叫他小白,这个小白每天早上起的很早,去水房打四大暖壶开水,他们宿舍早上总有热水用,辛伟平有时候泡方便面也经常到对门去借开水。真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换了个身份睁开眼,紧接着就有一个老熟人来看望他。 白少流吃了一惊,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很有礼貌的点头答道:“黄先生,是我,您有什么事情?”小白听了白毛的交代,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心里也在怀疑醒来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黄亚苏?可是见面之后黄亚苏开口叫他小白也让他吃了一惊,立刻确信这个人绝对不是黄亚苏! 为什么呢?这是一种心理的感应。黄亚苏绝对不会这么叫他,甚至不会正眼看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保镖。而病床上那人的一声叫,就像一个很久没见面的老熟人突然碰见的那种意外感觉。从他的情绪来看,他对自己很熟悉,看见自己又觉得很意外。如果是黄亚苏,感觉绝对不会和自己这么熟,而自己走在洛兮身后,也绝对不会让他意外。这人是谁呢?难道是以前认识的人?小白在心里嘀咕,表面上却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 然而艾思看见黄亚苏吃惊的叫洛兮的保镖,显然有了误会,感觉又喜又惊。喜的是黄亚苏意识越来越清醒,惊的是看儿子的表情不正常,难道这个保镖让他受了惊吓?她赶紧安慰道:“亚苏,那是洛兮的保镖他姓白,吓着你了吗?我要他出去就是了。” 辛伟平已经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黄亚苏而不是辛伟平,虽然很奇怪白少流怎么成了洛家的保镖,但他脑筋飞快的旋转反应已经恢复了正常。他躺在病床上说道:“没事,我就是认出来了,所以才叫了一声。”然后他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旁的护士赶紧贴身搀扶,他坐在那里对洛水寒点头道:“爸爸,谢谢你来看我!” 这一声爸爸,别说艾思,把洛水寒也给叫蒙了。黄亚苏的亲生父亲也就是艾思的前夫黄泰,曾经是洛水寒的长辈与生意伙伴,也帮助与提携过洛水寒。黄泰去世后洛水寒娶了艾思,可黄亚苏一直不愿意叫他爸爸,而是叫洛叔叔。可是黄亚苏让车撞了一下醒来,怎么就改口叫爸爸了?看样子撞的真不轻!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1章 魅祟怎如心诡祟 辛伟平哪知道洛氏家族里的私事?按他的想法,黄亚苏有了这么一位继父,那还不得服服帖帖的叫爸爸?一边的艾思也愣了一下,随即就像想通了什么冲他露出了赞许的目光。洛水寒反应很快,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好,很好,你醒了!你母亲这些天一直在担心你,这下终于放心了。好好休息,注意保养身体,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洛水寒说话时心里明显有一股怒意,恨不得上去再把他砸成植物人,但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艾思又在一旁招呼道:“亚苏,你小兮妹妹也来看你了!” 辛伟平认识洛水寒,却不认识洛兮,只知道洛水寒有一个女儿。对面站了两个女的,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十六、七岁,辛伟平向其中一人点头微笑:“小兮妹妹,谢谢你来看我!” 这一句话出口所有人眼神都有些发直,因为看上去黄亚苏在对顾影说话,他竟然把顾影当成了洛兮!这也不能怪辛伟平,因为顾影非常有贵族气质,冷冷的天然有一种孤傲的气息,看上去更像一位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错觉。顾影也愣了,没有答话而是后退两步站到了洛兮的身后。 洛兮皱着眉头,向小白身边靠了半步,这才弱弱的说:“黄家哥哥,你怎么了?我才是小兮妹妹!” 辛伟平心里一阵发窘,原来自己认错人了!好在他反应很快,闭了闭眼睛做出很疲倦的样子说道:“小兮妹妹越来越可爱了,我的头很晕,可能是看花眼了。”一句话又引得艾思的神情紧张起来,看来医生说的没错,儿子刚刚醒来还不是很清醒,甚至有记忆障碍——他能认出洛兮的保镖,却认错了洛兮。 这时洛水寒发话了:“亚苏刚刚醒需要休息,艾思,你好好照顾他吧,公司的事情有我呢,你没必要太担心。……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亚苏。” 辛伟平松了一口气,艾思起身送客,辛伟平疲倦的躺下,身上已经出虚汗了。护士过来轻手轻脚很温柔的给他垫好枕头,用含情脉脉的目光问:“黄先生,您感觉不舒服吗?” “没事,已经没事了!”辛伟平这才注意到病房里专门伺候自己的这位值班护士,长的甚是清丽可人,并不比自己漂亮娇气的女朋友差,一双闪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还有一种渴望。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同时也做了个决定——从今天开始,自己不再是辛伟平就是黄亚苏! …… 走进黄亚苏病房的五个人分别是洛水寒、洛兮、顾影、罗兵、白少流。本来这种场合只需要洛家父女进去就可以,可是罗兵一定要眼见为实看看黄亚苏究竟怎么回事,跟着进去了。而小白直觉的感到洛兮有些害怕很不情愿走进病房,所以也陪着进去了,顾影一看小白进去了她也进去了,这才害的辛伟平认错了人。 出了病房小白前走一步低声对洛水寒道:“洛先生,我有事情想私下对你说。” 在洛水寒的印像中,小白是最不喜欢多事的人,竟然这么认真的有事要私谈,洛水寒也不得不重视,一摆手答道:“一起回洛园,到那里再说。” 回到洛园,车队没有在门口停下,直接驶到了海滨别墅门前,洛水寒先让顾影带着洛兮去休息,亲自领着小白和罗兵到了二楼一间很特殊的会客室。这间会客室周围全是书架,整整占了三面墙,另一面墙上是对着海的两扇窗户,窗户中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非常复杂密密麻麻很多圈的八阵图,一看就知道是顾影的东西。 屋子中间有一张白橡木的长桌,造形非常古朴典雅,桌上放了一个足球大小的水晶球,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质,小白还能感觉到水晶球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波动,波动很微弱却很稳定。长桌的两边面对面的只放了两个座位,洛水寒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招手让小白过来说话。小白看了一眼罗兵没有坐下而站在了对面的椅子边。 “小白,我知道你很能干,做事情也稳重。今天特意有事要告诉我,现在就说吧,是不是和黄亚苏有关?”洛水寒开门见山,直接问小白。 罗兵在一旁道:“洛先生,需不需要我在门外等着?”他的话其实是问需不需要他回避。 洛水寒又问小白:“你要单独和我一个人说吗?” 小白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有些问题恐怕还要请教总爷。” 洛水寒:“那好,你说吧。” 白少流:“洛先生,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感到太惊讶,我知道我说的离奇,但我认为这完全有可能的。医院里醒来的那个黄亚苏,不是真正的黄亚苏,还是黄亚苏的身体,但人是另外一个人。” 洛水寒看着小白,神色并没露出太多惊讶,但瞳孔在收缩:“你能解释一下你说的话吗?” 小白能感应到他的心理,洛水寒很震惊,但并没有先入为主的不相信,他想了想解释道:“洛先生认识顾影小姐,那么也应该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神奇的事情,顾小姐就掌握很多神奇的法术,这么说洛先生能想通一些吧?……据我所知,这世界上有一种法术,能够抓住刚刚死去的灵魂,让它进入到另一个已经没有灵魂、,但是生机完好的身体里,那叫什么呢?——叫夺舍。” 洛水寒:“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没有死人了?会这种法术的都可以死而复生?”洛水寒对小白这番话非常感兴趣,兴致甚至超过了黄亚苏究竟是不是原来那个人。 白少流:“不是这样的,不是抓自己的灵魂是抓别人的灵魂,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大概说起过。首先那死者是死于意外事先不知因此灵魂能够短暂的凝聚成阴神,其次是正好有这样的身体躯壳可以寄托,最后才是会法术的人做法恰好把他抓来,这种情况太罕见了,可偏偏发生在黄亚苏身上。” 洛水寒抬头问一旁的罗兵:“老伙计,艾思请到医院的那人是个什么来历?” 罗兵像背材料一样的答道:“洪和全,原名洪二宝,今年四十一岁,乌由市积黑山区花木乡洪家村人,高级中等学堂文化,曾经做过十年木匠。五年前进城打工,在装修公司手底下干活,是个搞家装的小包工头。两年前开始搞了一个组织,名字叫拜上帝兄弟会,号称圣兄教主,早期主要成员是一批进城市找活的装修工人,现在发展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据那个会中的成员介绍,洪和全这个人可能真的会法术,什么时候跟谁学的不清楚。” 洛水寒:“继续调查这个人,现在你立刻布置一件事,就是搞清楚乌由今天有多少死于横祸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各大医院的急诊室都应该有记录,重点是黄亚苏住的那一家医院。” 罗兵点头:“我现在就去办,用不了多长时间。”说完转身就要出门,洛水寒在后面又说了一句:“你把顾影叫来,我有话问她。” 罗兵推门出去,不一会顾影敲门进来问道:“洛先生,有事找我?” 洛水寒:“顾小姐,你请坐,有一件事请教你。” 顾影走到小白身边那张空椅子上坐下,洛水寒又问:“我刚刚听说一件奇闻,世上有一种法术,可以留住一个意外横死者的灵魂,再让它进入到另一个植物人的身体中,然后这个植物人会醒来变成另外一个人。” 顾影:“洛先生是想问有没有这种法术,还是想问黄亚苏正不正常?” 洛水寒:“有没有这种法术?” 顾影:“有!我没有见过,但是听说过,它不只一种,很多都是邪术。我要告诉洛先生,很多种邪术可能导致这种结果,但往往都是意外的产物,它是不受控制的。” 洛水寒:“意外!你说这是意外?” 顾影:“如果你想说黄亚苏,我就拿黄亚苏来举例子。假如他是那种情况,其实他能不能醒来,醒来之后又变成什么人,施法术的人事先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洛水寒:“有控制的办法吗?” 顾影:“据我所知没有,不论在东方西方,几乎没有人会轻易用这种法术,因为它的后果连施法者自己都不清楚。当然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情况,因为我自己也不会。” 洛水寒:“明白了,看来我得找个机会见一见那位洪和全了,和他好好谈一谈。顾小姐,你愿意陪我一起见那个人吗?” 顾影微微皱了皱眉头,小白感觉到她心里并不情愿:“洛先生,你见他的时候要我在身边也可以,但地点就在洛阳大厦中,让他自己来。还有一点洛先生要注意,你怎么敢肯定这种人会对你说实话?” 洛水寒:“我只是想请教他几个问题,至于他说不说实话只好我们自己来判断了。” 站在一旁的白少流突然心念一动,他想明白洛水寒为什么对洪和全那么感兴趣了,因为洪和全刚刚为一个横死的人换了一个身体。白天的时候那头驴对他说洛水寒可能命不久矣,他有钱可以请来世上最好的医生,但未必能买回行将失去的生命。难道洛水寒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也是,生命本身是一个人最大的渴望,无论他有多少钱。想到这里小白也开口道:“洛先生,假如您要见那个洪和全,能不能带着我也一起去?” 洛水寒:“小白你也感兴趣?年轻人总是好奇,好吧,到时候你也在场。” 这时罗兵敲了两下门急冲冲的走了进来,洛水寒有些吃惊的抬头问:“老伙计,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罗兵:“各大医院的消息还没全,但有了一条最重要的,就在那家医院的急诊室里今天有个年轻人车祸抢救无效身亡,死亡时间与黄亚苏醒来的时间几乎同时!” 洛水寒:“什么人?” 罗兵:“名叫辛伟平,今年二十五岁,是乌由财经大学堂的毕业生,现任朝奉国现世株式会社乌由分社的一名业务主管。他的未婚妻叫黄静,是一家商场的办公室文员;父亲叫辛镇,是乌由商贸集团下属供销公司的副科长;母亲叫蔡芬,十年前从纺织厂内部退休,去年还在摆摊做小生意。这三个人正在医院里处理后事。”罗兵的手下真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辛伟平以及医院里那三个人的背景基本调查清楚。 小白失声叫了出来:“辛伟平?” 罗兵:“怎么,小白你认识他?” 白少流:“他是我大学堂的校友,住我对门宿舍。他未婚妻黄静是我的同班同学,他们就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如果是一个人还可能同名,两个人都同名绝对是他们了,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巧。” 洛水寒点了点头沉思道:“那就没错了,绝对是他!否则他在病房里没有理由见到你那么吃惊,却认错了洛兮。……小白,拜托你做一件事怎么样?” 白少流本能的感觉到洛水寒心里在打自己什么鬼主意,有些担心的问:“洛先生想要我做什么?我天天需要保护洛小姐。” 洛水寒:“这你放心,我会让总爷尽量给你安排时间的,而且让你做的是好事。” 白少流:“什么好事?” 洛水寒:“辛伟平的未婚妻,是你的同班同学?而他也是你的校友老熟人?你的那位女同学热恋中失去了男友,还有两位老人家突然失去了爱子,这个打击是沉重的,正需要安慰。而他母亲一年前还在做小生意。说明家境也不宽裕,现在也正需要帮助。由你出面去安慰他们、帮助他们,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白少流:“好事的确是好事,可辛伟平还没死!” 洛水寒:“他的家人不会相信这种事的,除非辛伟平自己去承认。病房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辛伟平会承认吗?这小伙子很有心机啊,遇到这种事情那么短时间就能反应过来,开口就叫我爸爸。” 白少流:“你想要我怎么去帮?” 洛水寒:“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花时间去接近,有足够的诚意就可以。当然了还可能需要一点钱去做事情,我给你开个帐户,用钱就在里面提,总之你把这件事办成就行。” 白少流:“要很多钱吗?” 洛水寒:“小户人家也是很麻烦的!你要和他的未婚妻还有父母混熟,混的就像一家人一样,让他们把你当作希望和最值得信赖的人,必要的时候让总爷给他们找点麻烦你再去解决。为了黄亚苏,花点钱值得很。” 罗兵在一旁插话道:“这个不用说,我会安排的,安排完了给小白打招呼。” 白少流:“为什么不干脆拆穿他,何必这么麻烦?” 洛水寒:“你仔细想想,根本不可能拆穿,他现在就是黄亚苏,只要他足够聪明。恰好医生也说他有记忆障碍,你不了解做父母的感觉,只要辛伟平自己不承认,别人说什么艾思也不会相信儿子是别人的。那个辛伟平等黄亚苏的这个身份做实了,他迟早会想起自己过去的未婚妻和父母,会主动来和你打交道的。……掌握一个人最大的秘密,就等于控制了一个人,比杀了他更有用,所以我们不必拆穿他。” 白少流:“控制他?他又不是黄亚苏,不会对洛先生还有洛小姐不利的。” 洛水寒今天很累,神色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黄亚苏做的一些事情,不因为他是黄亚苏,而是因为他处在那个地位上,你那个朋友现在也一样,而且他比黄亚苏更有心机,将来怎样很难说。” 小白仔细想了想,不管洛水寒在担心什么事又或者目的如何,他让自己做的毕竟是一件好事,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点头的时候感觉到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情绪有点不一样,顾影有些不高兴脸上没露出来,而罗兵心中有些坏坏的在笑。洛水寒交代给小白这个任务,同时也交代罗兵去接触洪和全,找机会约个时间到洛阳大厦来见一面,然后事情也就谈完了。 小白与罗兵并肩走出洛园的大门,正准备打招呼告辞,罗兵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白,走!今天出去放松放松。”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2章 惊吐莲花魍惊飞 求票,诚求月票!说实话,我不太擅长拉票,如果您觉得本书值得投下宝贵的月票,请您多多给予支持鼓励,在下感激不尽! ************************************* 罗兵一提放松,小白就想起那天晚上和他去夜总会喝醉的事情,退后一步道:“总爷,今天晚上啊?算了吧!回头我请你。” 罗兵:“你客气什么,又不是我请客!你忘了上次说的事情了,我手下那帮兄弟都想找机会谢谢你呢!” 白少流:“改天好不?我今天真有事,非常着急的事要去办。” 罗兵:“去医院看女同学?今晚别着急,明天再去吧,有些事情我明天才能帮你安排好。” 白少流:“什么事还要你安排,你可别真像洛先生那样给别人找麻烦。” 罗兵:“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没麻烦怎么能显得你白少流的英雄本色呢?况且麻烦都能解决也不算害人,说到底你也是在帮人对不对?打听点事,我听说那辛伟平的未婚妻就是你的女同学黄静,人长的很漂亮!是不是这样?” 白少流:“是挺漂亮的,性子也温柔,在大学里可多人追了。” 罗兵:“恭喜你,恐怕要有艳遇了,为革命而泡妞!我真羡慕你。” 小白腿一软差点没扭到脚脖子,今天他是第二次听见这句话了,赶紧摇头苦笑道:“洛先生只是要我去帮助和安慰那一家人,可没要我追人家女朋友。” 罗兵也笑了:“说起来好像有点难听——未婚夫刚死你就乘虚而入。但你别忘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简单,那辛伟平真的不回头就不是什么好鸟,她确实需要安慰,你真要这么做了他人想不误会都难。不是我想的复杂,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好感就是这么来的。在你奉旨泡妞助人为乐之前,我先领你出去风流风流,让你提高一下业务能力。” 白少流:“真的谢谢你,我不是客气,今天真的有事。” 罗兵:“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定在明天晚上,漫步云端夜总会,你可不能让兄弟们白等,我会来接你的!” 小白有事是真的有事,因为今天晚上庄茹脸上的金疮断续膏就到了上药的第七天,该是揭下药膏看看伤口的时候了。这一天忙下来,他连午饭、晚饭都没来得及吃,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庄茹一定在家等的很着急了。 回家打开门,差点跟庄茹撞了个满怀,小白向后闪了一步道:“庄姐,你怎么站在门口?” 庄茹:“我听见脚步声像你的,就出来开门,没想到你自己已经开门进来了,晚饭吃了没有?做好的饭菜都凉了,现在热一热。” 白少流:“你也没吃吗?” 庄茹:“一直在等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少流:“你这么傻?给我打个电话呀。” 庄茹:“怕你工作忙打扰你,多等一会儿有什么关系。你快去换衣服洗手,我去热饭菜。” 白少流笑了:“庄姐,你心里明明急的跟蚂蚁爬似的,哪有心情吃饭?我看我们就先别吃饭了,先看看你的伤疤吧。” 庄茹不好意思也笑了:“我真的很着急,想自己揭开看看又不敢。” 白少流:“有什么不敢的?到卫生间来站在镜子前面,我替你揭!” 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小白洗干净手,轻轻揭下了庄茹额头那两条创可贴,创可贴的中央药膏已经结成了褐色的硬壳,轻轻一用力就随着创可贴脱落下来。再看那条小伤疤的原处,是粉红色的新肤,就像正常的皮肤表面退了一层薄皮,伤疤的痕迹一点都没有了! 庄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足足看了有五分钟,这才喘着气扶着洗手池就有些站不住,口中喃喃说道:“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她一连说了很多声声。 白少流不想让她过于激动了,打岔道:“别动,让我再看看,这四面怎么还有四小块地方皮肤起皱发白了?” 庄茹:“讨厌!你明知道那是创可贴粘的,在你脸上贴一个星期的胶布试试?” 白少流:“这下你放心了?” 庄茹本来看着镜子,神色惊喜激动万分,突然一抽鼻子眼圈就红了,转身一头扑在小白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小白虽理解她这种控制不住的心情,只有站在那里不动让庄茹哭完了再说。庄茹的手抱的很紧,勒得小白呼吸都有些困难,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眼泪全部擦在了小白的衣服上。 小白没有办法,只有伸手轻轻的抱住了她,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恢复平静。他转眼去看镜子,镜子里左边是洗手池,后面是抽水马桶,右边是浴房,自己站在这样一副场景中间,怀抱着一个妖娆的女体。除非是这世上关系最亲近私秘的人之间,才会出现这样一幕。他忽然有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一颗心变得从未有过的柔软,低下头将脸埋在了庄茹的发丝之间,轻声劝道:“不要哭了,今天这一道伤疤治好了,你的脸不久就会完全恢复的,应该高兴才对。……庄姐,我饿了!” 小白劝了半天庄茹只是哭,但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庄茹抬起头破涕为笑:“我忘了你还没吃饭,你等着,我洗个脸马上就去做饭。”这一场啼哭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小白现在在她心中感觉到的是一片阳光明媚,虽然窗外已是沉沉夜色。 人的心情是会感染他人的,虽然绝大多数人不能直接看透人心,但情绪的相互感染是不知不觉的。坐在阳光明媚的庄茹面前,小白觉得心情好胃口也好,大口大口的吃饭吃菜,这饭菜虽然是重新热过的却比平时香了许多。庄茹坐在对面微笑着看他:“小白,要不要喝点酒?” 白少流:“算了,太晚了,明天还有事。” 庄茹:“我还是忍不住想问问,我脸上这些伤,多长时间能全部治好?” 小白放下筷子仔细想了想:“慢的话一年,快的话半年。” 庄茹:“真想能快一些。” 白少流:“庄姐你着急了?嗯,换我我也会着急的,我会尽量快的。” 庄茹:“我不急,只要能治好等一年也没关系。小白,一切都离不开你,如果没有你,今天的我恐怕生不如死,也许早就死了。” 白少流:“高兴的日子不要这些,你在家好好养身体吧,接下来我恐怕要在你脸上动不少刀,而且是连续动刀不会停。” 庄茹笑的更温柔了:“尽管来吧,我宁愿你每天多给我几刀!……小白,我们这么说话让别人听见了会不会以为有神经病?” 白少流:“不明白内情的人恐怕真会误会。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既然刚才你提到了生死。我有一个校友遇车祸去世了,就是今天,他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同班同学。我明天想去医院看看,你说需要带些东西吗?” 庄茹不笑了,很惋惜的道:“真可惜,真可怜!你不需要买什么东西去,这种事情没什么礼物合适。你去看她不要多说话,有什么事情能帮忙就帮着做,如果经济上有困难就帮着解决一些,这样比较合适。” …… 白少流要去找黄静,罗兵要去找洪和全,这都是过了今夜之后的事情。可是今天夜里制造这一系列麻烦的洪和全自己就遇到了麻烦,而且是很大的麻烦。 洪和全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杨和清还有章太鱼,一个人去了钱庄将支票存在一个私人帐户里,又转了十分之一也就是一百万到了另一个帐号。做完这些事情他该回自己的秘密住处了,家里还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等着他,那是他在数百位信徒中挑选出来的,单独接受他以神的名义进行的恩临。 可是在家中等待他的不是那两位百依百顺任他玩弄的妙龄尤物,而是一位更美丽的金发女郎。这女子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波浪般卷曲的长发披散在双肩,皮肤像牛奶一样的白嫩,身材修长挺拔而性感,是典型的西方古典美女。可洪和全看见她却没有一点冲动的感觉,反而倒退几步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杀意在一瞬间已经将他紧紧包围。 女郎坐在客厅最中央的沙发上,神色就像坐在自己家一样,洪和全直到走进客厅才发现她。他本能的转身想走,却又感觉把后背露给这个人很愚蠢,硬着头皮站住沉声道:“你是谁?” 女郎的声音很冷,就像从地狱传来:“我是守护教廷的神殿骑士,名叫阿芙忒娜-维纳。” 洪和全:“我不认识你,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到我家来干什么?请你出去,否则我报警了!” 阿芙忒娜冷笑:“报警?世俗的法律约束不了你我这种人的行为,只有上帝的戒律才能让这个世界安宁和谐。” 洪和全明白了,这是西方教会来找麻烦的,面色一沉道:“你信仰你的上帝,我信仰我的上帝,维纳小姐管的似乎太宽了吧?” 阿芙忒娜:“你在志虚国做什么事情我不感兴趣,但是你以上帝的名义散布你的邪恶,亵渎了神圣而纯洁的信仰,便是我要消灭的对象。觉得我不该杀你,就去地狱里申诉吧!” 阿芙忒娜看着洪和全,就像看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她是守护教廷最高等级的三十二位神殿骑士之一,降伏黑暗生物消灭异教分子从来没有失败过,唯一的一次就是二十二年前挨了风君子莫名其妙一顿揍。她可不认为洪和全这个骗财骗色的江湖术士能有什么真功夫。 阿芙忒娜多少有些太轻视洪和全了,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他表面上做出惊慌畏惧的样子,暗地里早已在凝聚法力等待出手一击。他能感觉到对面这个女子很强大,真要相斗自己不可能是对手,趁其不备全力一击才有可能得手。当阿芙忒娜说出那句“就去地狱里申诉吧!”,神情显得很高傲,也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候,洪和全突然出手了。 他毫无迹象的猛一抬头,双手在胸前一合,沙发两边各有一尊沉重的青铜兽雕摆设突然四分五裂化成尖利的碎片向阿芙忒娜射去,同时阿芙忒娜身后墙壁上一个金属十字架也无声无息的倒了下来,急速而沉重的砸向他的后脑。这些动作都是掩护,最厉害的攻击还是来自正面,洪和全开口喝了一声,吐出了一口青气在空中化成一朵莲花,带着一种迷醉的气息向阿芙忒娜迎面飞去。 就算四周的伤害攻击起不到效果,这口吐莲花的摄魂功夫应该可以把阿芙忒娜制服,如果这一招能够成功的话,洪和全可以将阿芙忒娜变成受自己摆布的屈服者。收服这样一个手下、一个女人、一个工具,比现在拜上帝兄弟会所有的信徒都要强上百倍,洪和全一度还有很得意的幻想。 四面的青铜碎片与十字架袭来的时候,阿芙忒娜动也没动,身体向外散出一圈人形的白光,就像一个无形的护盾,所有东西飞到白光边缘都失去了前冲的力量,纷纷在空中坠落,叮叮当当的就像下了一场雨。紧接着那朵莲花就迎面飞到了,阿芙忒娜眉头一皱脸色也变了,口中说了一句很奇异的洪和全听不懂的话。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洪和全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凝聚一身法力口吐的那朵摄魂莲花,莫名其妙、无声无息的突然化作青气碎裂了消散了!并没有任何力量去阻挡那朵莲花,那朵由他的念力所化作的迷幻莲花,被一股更强大的充沛四周的灵力在无形中化去了。他眼前一花,看见了面前的阿芙忒娜,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沙发,站直身体漂浮在半空中。 阿芙忒娜的衣服已经在一瞬间全部化成碎片,但她并没有完全展露身体,因为她的背后张开了三对六扇洁白的羽翼。最上面的那一对羽翼向前从酥白双肩上翻过左右交叉掩住了胸前那对的双乳,最下面的那一对羽翼从纤柔腰侧扰住圆润臀胯的舒卷向前掩住了下体,最中间的那一对羽翼在背后展开于空中漂浮。周围就像有一股静止不动的风,托住了阿芙忒娜的身体和她展开的羽翼,而她的金色长发也在空中舒卷飘扬。 眼前的场景惊人的美丽与性感,同时又充满了圣洁的气息。上帝!这不就是《圣经》中所描述的天使形像吗?善于摄人心神的洪和全此时的神智也是一阵动摇,双膝发软忍不住有一种想跪下去的冲动。他暗道一声不好,咬破舌尖大喝一声头也不回发力向后飞退,他想撞破身后的墙壁冲出去,一心只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他已经把速度提到最快,可是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阿芙忒娜在空中伸出晶莹的手臂朝他一指,然后他觉得周围所有的东西速度都变快了。青铜的碎片在地上滚落弹跳,响声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客厅里的挂钟指针突然像疯了一样转的比风扇还快。其实不是时钟快了,而是他的速度慢了,慢的就像像蜗牛般在原地缓缓倒退——这是最高明的迟缓术才能造成的效果。 阿芙忒娜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挑,洪和全看见一柄银色的长剑飞了起来,缓缓的,却以一种不可阻档的力量刺向了自己的胸口。不是修行法力而是脑筋转动的速度救了他,洪和全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喊道:“拉希斯大人!”这一声喊凝聚了他仅存的所有法力,侥幸冲破了迟缓术的阻滞,清晰而快速的脱口而出。 “菲尔-拉希斯?”阿芙忒娜在空中问道,那柄剑停了下来。洪和全不再逃窜,站住不动,这迟缓术效果十分特殊,洪和全不动了周围时间与速度的错觉也就消失了。他已经汗透重衣,牙齿打着战说道:“天使小姐,我是拉希斯主教忠诚的仆从!” 阿芙忒娜:“我不是天使,我是守护上帝与教廷尊严的圣殿骑士。你这个邪恶而不知悔恨的人,下地狱之前还要诋毁尊敬的神官吗?”说完话那把剑在空中突然一冲已经指到了洪和全的胸前的衣服。 就在这时银色剑身上突然发出一层耀眼的白光,这白光不是向前而是向后散射,以剑尖为中心,就像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挡住了这把剑。阿芙忒娜感应到一种强大的力量出现在附近,一招手迅速收回了十字剑,喝问道:“什么人?” ************************************* 求票,诚求月票!说实话,我不太擅长拉票,如果您觉得本书值得投下宝贵的月票,请您多多给予支持鼓励,在下感激不尽!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3章 惠收我怀荣归主 “尊敬的神殿骑士维纳,上帝与教皇的守护者,请允许我表达最真诚的问候。”客厅外玄关处的阴影中走出一位穿青黑色长袍的人,大约五十来岁年纪,短卷发、鹰勾鼻,额上已经刻着深深的皱纹,可一双小眼睛比年轻人还要炯炯有神。 “拉希斯主教,竟然真的是你?” 拉希斯:“是我,尊敬的维纳。这个人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他确实是我的仆从,也是我引导他的灵魂归依了上帝。” 这位拉希斯主教是什么人?是教廷派往志虚国负责传道的最高负责人之一,教廷计划将大志虚国分成九片,每片各派一名主教,目前已经建立了五大教区的规模。而在乌由教区,拉希斯主教是地位最高的神职人员,也是这一大片地区传道事业的总负责人与教廷的总代表。而针对志虚国的传道事业,在教廷中专门有一位地位崇高的红衣大主教负责,拉希斯直接向他汇报与请示,在大多情况下乌由教区的事务可以全权处理。 教廷对志虚国非常重视,因为这是整个世界上唯一还保存着完整古老文明的大国,也是上帝的信仰没有开花结果的最后堡垒。不仅有教廷的一名红衣大主教专门负责传道的工作,而且每个教区还派遣了一名神殿骑士协助当地主教的工作,阿芙忒娜就是直接被教皇派到乌由教区来的,这是她的秘密身份与使命。神殿骑士的地位十分崇高,甚至可以与红衣大主教并坐,直接听命于教皇。阿芙忒娜等神殿骑士借着世俗身份的掩护被派到志虚国来,也足见教廷对此地的重视。 二十二年前阿芙忒娜所领导的那一次征服性质的行动还没有到达东方大陆就失败了,在空中被风君子一顿黑如意打了回去。如今的教廷再次进入开放的志虚,改变了正面对抗的策略,采取了在世俗中和平渗透的方式。阿芙忒娜和其它几位神殿骑士的使命是暗中对付那些拥有邪恶力量的异教攻击者。又经过了二十二年的魔法学习,阿芙忒娜的法力比当年强大了许多,她甚至又有了信心再遇到风君子一战。 可是当她以投资商的身份来到乌由之后,却没有碰到什么邪恶力量者来找麻烦,甚至酒会上偶遇的风君子就像忘记了当年的事,没有和她起任何的正面冲突。这里的宗教信仰名义上是自由的,你爱传教就传教,在教堂里唱赞美诗只要不出去煽动暴乱没人管你,但是走出教堂也没人拿你当回事。在这里信仰受到大多数人的蔑视和忽略,阿芙忒娜空有一身法力没地方使。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借上帝名义胡来的洪和全,杀到门前却让拉希斯主教阻止了。 阿芙忒娜指着洪和全问道:“主教大人,他以上帝的名义使用邪恶的亡灵法术,怎会是你的仆从?” 拉希斯主教和蔼的一笑:“尊敬的维纳,你误会了,他使用的是东方大陆古老的巫术。是我唤醒了他的力量,向他敞开了天国的大门,只要是归依上帝的孩子,我们都应该宽容,你说是不是?” 阿芙忒娜:“我不知道他那个拜上帝兄弟会,什么时候成了教廷的分支?主教大人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拉希斯主教怎么会恰巧赶到这里救了洪和全一命?其实事情很简单,洪和全今天刚刚给他的帐户里打了一百万“赎罪金”,还邀请他晚上一起来放松放松,通过“肉体的洗礼”来净化两个女信徒的灵魂,反正是乐呵乐呵。 他与洪和全是怎么认识的?那是两年多以前他刚刚被派到乌由教区,就和许多事业刚刚起步的人一样,他还亲自站在教堂门前的大街上发过宣传小册子。洪和全恰好路过,拉希斯送了他一本名叫《荣耀归主》的宣传册,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洪和全被宣传册中种种关于神迹的描写以及上帝诸子如何受人尊崇的宣传所吸引,接受了拉希斯主教的洗礼,后来也参加了力量的唤醒仪式。但这个人显然另有想法,他获得力量之后竟然结合民间一些古老的巫术自己学会了很多神奇的法术,于是拉了一伙人自立山头,成立了拜上帝兄弟会。 上帝在圣经中的志虚文译名叫耶和华,于是他把自己的名字洪二宝改成了洪和全,早期和他一起搞串联的五个骨干分子也分别改名杨和清、冯和山、肖和贵、韦和辉、石和开。这是按照志虚的传统习惯土洋结合,他们都是“和”字辈的,是上帝的兄弟,所以这个组织也叫拜上帝兄弟会。 洪和全这么乱搞拉希斯主教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找到了洪和全,也不知道怎么谈判的,结果是拉希斯主教默认了他这种行为,而洪和全要将自己弄来的钱财其中十分之一敬献给上帝——的代言人拉希斯。严格说起来拉希斯主教还真没撒谎,洪和全确实是他的“仆从”,打着上帝的旗号做了很多拉希斯本人不方便做的事情。 但是这些私下的门道拉希斯没有办法对阿芙忒娜说,他仍然做出一副崇高而威严的样子摆手道:“洪和全,我有话要与这位尊贵的神殿骑士单独谈一谈,请你暂时回避。” 洪和全闻言如蒙大赦,转身跌跌撞撞就跑出了门外。阿芙忒娜被拉希斯主教挡着也没法拦住他,只有冷冷的看着拉希斯问道:“你有什么解释,希望能让我满意。” 拉希斯:“维纳小姐,我知道您对邪恶的憎恶以及对上帝无比的虔诚,但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其实这个洪和全和他的组织,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也是知道的。” 阿芙忒娜:“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知道?那还不命令你制止他们、消灭他们!” 拉希斯:“维纳小姐,在你消灭他们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在志虚大陆,是信仰上帝的人越来越多好呢,还是不信仰上帝的人越来越多好?” 阿芙忒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那些人所谓的信仰不是信仰,而是一种亵渎。” 拉希斯:“尊贵的骑士,您为什么不换一种角度,以更智慧的目光来看待这个问题?他们的信仰确实不像你我这样纯正,但在这个越来越世俗化的大陆中,他们能让更多的人相信上帝的存在,理解上帝的神迹。这一点是我们目前所需要的,这里有太多迷茫的灵魂,我们的力量还没有足够的根基。假如有一天,这里的人都坚定的相信上帝,不论是因为洪和全或者是别的人,才是我们正式收获福音传布成果的时候,你说是不是?” 阿芙忒娜看着拉希斯主教,蔚蓝色的眼睛就像要一直看到他的灵魂里,冷冷的说:“你是这么想的?” 拉希斯主教左手按在胸前的十字架上,右手抬起做发誓状:“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起誓,从未有一天让我的灵魂远离上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福音广布,更多的人成为上帝的子民。” 阿芙忒娜:“假如我不答应你这么做呢?” 拉希斯:“你能有更好的方式吗?” 阿芙忒娜:“没有,我是神殿骑士,我的职责是战斗,一切荣耀归于主。” 拉希斯:“这就对了,你要知道您的身份虽然比我崇高,但您的职责是为了战胜真正的邪恶力量,而不是插手传道的内部事务。在乌由教区,这些是由我全权负责的。” 阿芙忒娜:“我会时刻注意你的,如果让我发现你背弃了天主,我会直接请示教皇给你应有的审判。” 拉希斯一脸庄严道:“谢谢你时刻警醒我的灵魂,为了上帝的事业我献出一切甚至生命也会无憾。” 阿芙忒娜非常不满拉希斯主教纵容洪和全的行为,但却没有办法,因为这确实不是她的职责所在。拉希斯是这一片教区的主教,他有自主权,自已如果干涉他或者推翻他的权威,那就等于和教廷做对,这与她的信念也不符。就在拉希斯为洪和全开脱的时候,被赶出家门回避的洪和全抱着胳膊站在一盏路灯下,自言自语的小声骂道:“老子先忍一忍你们,等以后神功大成抖起来的时候,看怎么收拾你们这些鬼子?老东西就灭了,那个洋妞真他妈带劲,到时候也收上床好好爽一爽,老子还没玩过天使!” …… 洪和全的危机暂时过去了,而白少流的任务刚刚开始。辛伟平面目全非的遗体被送进了太平间等待火化,黄静结算了抢救费用,安慰着已经被巨大的哀伤打击的几乎麻木的辛伟平父母准备离开医院。黄静的父母也来了,可心里并不是十分哀伤,他们更多的只是在心痛女儿,劝她不要那么难过。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白天,黄静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没有停过,如果不是男友的父母更加悲伤需要安慰,她甚至就要支持不住倒下了。在自己父母的劝说下终于要离开医院回家休息了,将辛伟平一个人留在冷冰冰的铁抽屉里。伟平的生前好友同事同学也来了不少,脸上都带着哀戚的神色,不住的惋惜感叹:一个很有前途、有才华的年轻人就这样突然去了。 就在他们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医院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三个人,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看打扮斯斯文文的。他们走到黄静面前,当中一名中年男子很和气的问道:“请问你就是辛伟平的未婚妻黄静小姐吗?” “是我,你们有什么事吗?”黄静俏丽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睛是红肿的,声音也显得沙哑虚弱。 中年男子:“辛先生的不幸我们也很遗憾,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美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陈美良,也是车祸另一方当事人肖张先生的委托代理人。” “车祸?你们来干什么?”听见车祸两个字黄静刚刚止住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陈律师:“交通事故已经鉴定完毕,辛伟平先生负全责,而且他的车还没有购买保险。这起事故对我当事人造成的财产损失合计三万七千元,同时他在车里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精神上受到了刺激,目前正在住院治疗,住院费用以及精神损失费赔偿是一笔更巨大的数字。我是特意来找你调解的,如果达不成赔偿协议将通过法律手段解决。” 这位律师说的话有虚有实,交通意外造成的财产损失如果鉴定属实是需要要辛伟平的遗产继承人来赔付的,而住院费用的负担需要认清致病原因,特别是精神损失赔偿是需要法院调解判决的,如果有一方主张民事诉讼的话。黄静还没答话旁边扶着黄静的她妈妈就不干了:“我女儿又没和他结婚,这些事找别人去!” 陈律师面不改色仍是很平静的说道:“可是我们做过调查,此前两年多时间内黄小姐与辛伟平先生共同生活,收入也是共同支配与使用,也积累了共同财产。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可能会申请赔付财产保全,查封辛伟平先生的生前财产。” 黄静闭上眼睛很虚弱的喃喃道:“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们的东西,你们想封就封。” 辛伟平的父亲一夜之间就像苍老了十年,这时候走过来颤巍巍的说道:“辛伟平是我儿子,有什么事找我好了。” 白少流站在一边看着,心中暗骂罗兵做事有点损,怎么勾结了车祸对方当事人,这么快就把律师搞到医院来了?但是转念一想,辛伟平肇事身亡,不论是从法律还是从道理上来讲,这些事情迟早还是他要负责的,他不在了遗产继承人也应该承担后果。对方找上门是迟早的事,索性就当着面帮他们解决吧。 白少流上前几步站在了陈律师与黄静之间,彬彬有礼的说道:“请你不要在此时此地骚扰我的朋友,你先回去,这些事情会有人处理的。” 陈律师:“我不过是一个受托人,今天上门是想当面调解协商的,趁着当事人都在。回头他们离开本地,我找不到人怎么办?”看来这个律师得到过什么吩咐,直接把话头就递了过来。 白少流:“你找我就可以,我叫白少流,是河洛集团的总裁助理,这是我的名片。……还有,我要提醒你们一声,既然你自称是法律专业人士就应该懂法律,下次找我的时候最好带着交通事故责任认定书来。至于医疗费用如果你的当事人确有困难的话,在司法机关责任认定属实的情况下可以由责任方先行垫付,不过我想你的委托人恐怕没这个必要。” 陈律师一看碰着个懂行头脑不乱又能讲出道理的,态度马上缓和下来:“白先生,你愿意代表当事人家属出面调解也行。你刚才说的话我是不是能够当作一种口头承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在这份协商文件上签个字吗?到时候我可真找你!” 白少流二话没说拿笔垫着陈律师的文件夹就签了字,放下笔说道:“还有那个什么精神损失费?你可以选择向法院起诉,判决下来之后再说。算了,你也不要直接联系我,我给你个电话,这是河洛集团法务部一位姓毕的律师,我委托他处理这件事。结果出来之后由他告诉我就行,总之,你不要再来骚扰我朋友的家人。” 小白的态度是律师对付律师,他替黄静出头把事情揽过来,但也不和陈律师罗嗦,这是一种最简单也有最底气的处理方式。现在对于黄静以及辛伟平的父母来说,最怕也是最不愿意经历的就是车祸后续事件的纠缠,有人肯帮忙自然是天大的人情。小白出面做事很利索,三言两语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陈律师打发走了。 黄静在后面抓住了小白的衣袖,很感激的说:“小白,真是太谢谢你了,伟平就这样突然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少流看着黄静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酸:“你不要太难过了,伟平走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先回家休息去吧,其它的事情由我还有伟平的朋友处理呢。” 辛伟平的父母也过来抓住小白的肩膀,老泪纵横,辛伟平的母亲蔡芬刚刚说了一句:“谢谢……”就眼前一黑瘫软下来,要不是小白一把抱住差点就摔在地上。她身体虚弱悲伤过度终于晕了过去,小白赶紧招呼旁人道:“快,送抢救室!”幸亏还在医院里,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她送去急诊。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4章 纯真不妨挽蘼芜 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是悲伤过度突发晕厥,但是她原先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极度虚弱精神也受了刺激,需要住院观察治疗。安排辛伟平的母亲住院就忙了半个上午,小白就在这家医院治过伤,认识好几位主任和大夫,尽量简短的把手续都办完了。住院需要交押金,辛父没有带那么多钱,小白安慰他不要着急,自己都垫付了。 辛伟平的母亲这么一倒下,黄静一时之间又无法离开医院了,她的父母很着急却又没办法。小白看出来了,黄静需要休息,而辛伟平的母亲又需要人照顾,他想了想又自作主张请了一名专职的护工帮着辛父照顾病人。一同到医院来看望的亲朋好友当然不止小白一个,但是真正能拿主意做事帮忙的还就是白少流。 留在医院里的还有一些过去的老熟人,黄静的同学就不用说了也是白少流一个班的,辛伟平大学堂同宿舍的老同学也来了两位。这些人大学堂毕业之后联系很少,如果不是辛伟平出了意外还没有机会又聚在一起见面。在忙乎这些事的时候,不论是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对白少流印象十分深刻,在他的感染下,也有不少人热心帮忙,或者给黄静和辛家父母留下联系方式表示有什么事就打招呼。 然而这些人更多的是对白少流感兴趣,纷纷与他找话题套近乎,甚至有不知趣的还要谈业务。白少流知道是为什么,他今天拿出来的新名片写的是“河洛集团总裁助理”,不知道他真正底细的人很能被这个名头唬住。没想到在大学堂里不引人注目普普通通的白少流,今天竟然成了乌由商界的一位金领甚至是一位新贵。这些人都多不是在道上混的,没有听说过乌由第一高手的名头,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惊讶呢。 事情忙的差不多之后,小白看见黄静的神色已经十分虚弱疲惫了,于是对黄静的父母说:“你们陪黄静回家休息去吧,这里有别人帮忙呢,暂时不用担心。”他又对黄静说:“黄静,事情都安顿好了,你还是回家去吧?别自己又倒下了,照顾不了别人还需要别人照顾你。听我的话!一起走,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小白今天出门开了一辆河洛集团的轿车,不是十分名贵的车但也算比较高档。 小白开车将黄静和她的父母送回到处住,黄静的父母是外地人,而辛伟平在当地还没有买房子,现在租的是一套两居室的民房,经过简单装修条件比较一般。将黄静送进卧室休息,小白就要告辞了,黄静的母亲却叫住了他,很客气的问:“小白,我家黄静叫你小白对吧?” 白少流:“是的,阿姨也可以叫我小白。” 黄母:“你和我家小静是同班同学?以前还真没见过,今天多亏你帮忙了,改天好好谢谢你,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黄静明明已经知道小白的电话,黄母还要单独问他要张名片。 白少流:“阿姨不用客气,其实辛伟平也是我的朋友,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打电话。”黄母拿过名片仔细瞅了几眼,小白又说:“你们也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黄母赶紧抬头伸手拦住:“别着急走,忙了半天午饭也没吃,家里没什么东西我给你简单做点吃的,你吃完再走,总不好意思让你饿着肚子上班。”黄父从卧室里走出来也说道:“小白,一定要吃点东西再走,现在已经过中午了。” 小白是什么人?他能直接感应人心。他发现黄母对他很感兴趣,这种兴趣不用解释他也能猜出一二来。小白在医院帮忙,主动出面做了那么多事,黄母当然以为这是一位对她女儿很有好感的同学,而且又如此年轻有为。辛伟平死了女儿还得过日子,眼见这样一位大好青年送上门怎么能不好好考察一番? 白少流现在对黄静根本没那个心思,沉浸在悲伤中的黄静也不可能有这种心情和想法。小白在心中暗叹人情冷暖,但又不能指责什么,站在黄母的角度,有她的立场和出发点也不能说错,甚至很明智。心中有数表面上也只能装糊涂,黄家父母留他吃饭他也确实饿了,转念一想还是好人做到底吧,伸手拦住那两位道:“在医院陪了黄静一夜你们也够累的,这样吧,我到外面的饭店买些打包的饭菜,一起吃吧,把晚饭也带出来,也省得你们今天再忙。” 说完不等黄家父母推辞他就出门了。黄父在门后对老伴说道:“小静以前有这么一个男同学,我们怎么不知道?这小伙真不错!”黄母也道:“岂止是不错,简直太优秀了,事业好人也好,而且对我家小静更好,等会儿咱们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黄父:“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黄母一瞪眼:“着急不着急也得为将来做打算,小静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操心谁操心?” 小白当然不知道黄家父母在背后说了什么,他在楼下找了家饭店叫了几份可口的家常菜,用餐盒装好又送上楼去。黄家父母洗好杯盘重新盛上,招呼小白吃饭吃菜。然而话没说两句屁股还没坐热,就传来了敲门声,这敲门声很急很冲,显得不是很有礼貌。 小白坐的离门最近起身去开门,敲门的是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不打招呼就走进了客厅四周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是谁?辛伟平呢?” 白少流:“我是辛伟平的同学,这两位是辛伟平对象的父母。辛伟平昨天意外去世了,我们是来帮着处理后事的。” 中年妇女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道:“他死啦?不是死在这里吧?” 一听这句话小白就猜到这人是谁,一定是辛伟平的房东,因为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辛伟平的死,而是怕这间屋子里死过人。他沉着脸答道:“你是辛伟平的房东吧?伟平出的是交通意外,不在这间屋子里去世。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妇女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不妥,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真可惜,是车祸吗?那么好的小伙说没就没了。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辛伟平走了,这房子你们还租不租了?” 这房子租不租了应该问黄静,可黄静在卧室里刚刚昏昏沉沉的睡去,谁也不忍心因为这件事把她叫醒。黄静的母亲很反常的问白少流,目光中带着试探的意思:“小白,你看这房子租不租了?”小白一愣回头再看黄静的父亲,他的神色也是分明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白少流无奈只得招呼房东:“大姐你坐!……伟平租你的房子什么时候到期?” 房东:“不是我往外赶人,我真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辛伟平上个月还对我说过,他马上就要买房子了,从下个季度开始就不租了。大姐收入也不高,就是靠往外租个房子补贴家用,所以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找租客,今天总算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想租房子,就想马上住进来,出的价还高。……” 白少流:“行了大姐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这个月还有两个星期,到下个季度还有一个半月,我再多付你一个月的房租,下个月底之前一定搬。” 房东:“这,这,就这么办吧,既然你是辛伟平的朋友你说了算。” 白少流起身要掏钱包,黄家父母伸出四只手按住了他,黄父当即给了房东一个月房租,虽然这房租付的多少有些冤枉但小白已经这么说了黄父多余的话也没讲。房东收了钱正准备出门,小白突然问了一句:“大姐,你今天来的日子不对吧?就算收下个季度的房租,也应该下个月再来。” 房东脸上也有些臊的慌:“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恰好今天有人打电话就想租我的房子。” 房东走后黄父对小白道:“你的主意不错,伟平出了意外,小静继续住在这里难免触景生情,还是换个环境好。” 黄母:“我和小静他爸都住在郊县,小静现在一个人在乌由工作,虽然离得不远但也不方便照顾。这里的情况我们不太熟,也不知道在哪里租房子好,小白你能帮帮忙吗?” 小白今天来的任务就是主动管闲事的,这个忙不让他帮他也得想办法帮,当即很诚恳的说:“现在已经一月份了,下个月就过年了,等处理完伟平的后事,你们正好把黄静接回家去过个年。过年回来就直接搬个新房子住吧,二位放心,这件事我帮忙,一定找一个好一点的房子又不太贵的。” 黄母赶紧道:“那就太谢谢你了!条件好一点干净一点的房子就行,房租贵一些也无所谓。我和小静他爸虽然不是很富裕但经济上还过得去,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想她日子过的太苦。” …… 小白这一天真是忙坏了,早上先到洛园陪着洛兮去洛阳大厦,然后和罗兵要了一辆车去医院,中午在黄静的住处吃完饭又开车赶回洛阳大厦。路上他就给罗兵打了个电话:“总爷,你做事可够利索也够损的!人刚刚死,律师马上堵在了医院,回头房东就上门赶人!” 罗兵在电话里反应有些惊讶:“不对呀,房东是我弄去的,我可没有安排律师去医院呀?什么律师?” 白少流:“就是车祸对方当事人的律师,堵在医院和家属谈赔偿,看来不是什么善碴子!幸亏我在,把事情揽下来了,留的是河洛集团法务部的电话,让毕律师处理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你安排的呢!” 罗兵:“你揽下来就对了,要你去帮忙自然有要你去的道理,你放心,我马上就和小毕打招呼。” 下午赶回洛阳大厦,正好洛兮要上课,看见小白就说:“你一上午跑哪去了?今天上午又开临时董事会了,是我艾思阿姨提议招集的。”洛兮开会从来不用说话,她已经习惯了小白就坐在旁边陪她一言不发,小白不在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顾影在一旁替他解释道:“小白的一个同学昨天车祸去世了,他去帮着处理后事。” 洛兮:“是这样啊,真是太可怜了!你是不是还要帮忙?” 白少流:“是的,还有一些事情要帮帮他的家人,他的女朋友也是我同学。” 洛兮:“哦,那我这几天没事就尽量少出门,多给你点时间。” 白少流:“谢谢洛小姐。” 这天上课顾影还在讲力量的唤醒,小白发现她讲的内容与上一节课几乎是重复的,反复演示如何与“火”的力量沟通,一次一次的点燃蜡烛又让它凭空熄灭。顾影对洛兮很有耐心,看来这是入门课程,要直到洛兮基本掌握为止。小白在心里也有点替洛兮着急,希望她能早点学会,同时又想到两天后白毛要教自己一套巫术入门的功法,那自己也能学会了。 这一天晚上送洛兮回家,从洛园出来的时候倒吓了他一跳。他从大门口出来还没走几十米,只见马路边一字排开站了十二条大汉,看见他一起点头:“白哥好!” 小白定睛观瞧,认识其中好几个,都是罗兵的手下,赶紧摆手道:“诸位年纪比我大,不要叫我白哥,叫我小白就可以了!” 罗兵从一旁走了出来:“你是乌由第一高手,怎么能叫你小白呢?白哥,白鸽,是不怎么好听!兄弟们叫白总吧,我是总爷你是白总,咱俩都是总字辈的!” 那十二人又一起改口问好:“白总好!” 小白哭笑不得问道:“总爷,你今天搞这么大阵势干什么?不就是请我吃顿饭嘛!” 罗兵:“这你就不懂了,不隆重显不出你的面子来,虽然总有人说形式主义不好,但也是十分必要的。我们先去香海大饭店吃大盘子,然后再去漫步云端嚎几嗓子,托你的福,今天谁也不用请客,花公款!咱可不能让洛先生没有面子,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 白少流:“这和洛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罗兵:“我们花公款不是说花政府的钱,是洛先生掏钱请客。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走,上车!” 十四个人坐了一辆中巴,浩浩荡荡开到香海大饭店,大包间大圆桌,连上菜的盘子都比普通的饭店大一圈,十四个人坐一张圆桌居然还很宽敞。罗兵的手下都是行伍出身,在酒桌上放开了性子都很豪爽。小白因为上次喝醉心有余悸,尽量小心但也喝了不少,出门的时候也有些飘飘然了。 喝完酒还是去漫步云端,一群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将小白拥进大堂。“白总,注意脚下!”、“白总,这边走!”、“白总,您先请!”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连同时进门的其它客人都忍不住纷纷侧目,不知今天来了什么大人物?大堂中左右列队的小姐倒也乖巧,看见这种阵式一起鞠躬,都冲着小白的方向齐声道:“白总好,欢迎光临,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紧接着一阵香风飘来,有一位穿着紧身高开叉旗袍的妙龄美女迎到面前:“白总,您也有空来照顾妹妹的场子?”这人年纪不一定比小白小,却娇滴滴的自称妹妹。小白一看也是个熟人,就是刘佩风手下八大金刚之一的花金刚花蘼芜,这才想起漫步云端夜总会也是黑龙帮插手的产业。 花蘼芜名义上是这儿的大堂经理,实际上是黑龙帮派来看场子的头目。碰着喝多了闹事和上门找茬的,她上前娇滴滴的说上两句媚眼一抛,往往都能让对方晕头转向。不仅是因为她长的漂亮,而是她会魅惑之术,这比普通的打手强多了!今天白少流“白总”不是来砸场而是来捧场的,花蘼芜老早就在大堂里等着了。 白少流的脸红扑扑的,那是因为喝酒的关系,他挺胸点头道:“和朋友出来坐坐,唱唱歌。”言语之中也有了几分“白总”的气势。 花蘼芜:“最好的包间早就给白总准备好了,请随我来。”说着话上前就挽住白少流的胳膊走向电梯,另一只手举起对讲机道:“三楼a08开房,白总到了!”在电梯里小白突然想起白毛提醒他的事情,对花蘼芜道:“花经理,你们刘老大在吗?” 花蘼芜:“听说白总你今天晚上过来玩,他当然要过来敬你一杯酒,现在在外面有应酬,过一会儿一定赶来的。” 小白在一群人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漫步云端三楼a08包房,他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包房,简直和会议室差不多。转圈的沙发围绕在一侧面,排队坐三、四十人绝对没有问题。对面墙上是超大屏幕投影,投影屏下有一个小小的舞台,舞台一侧还装修了带柜台和高脚圈椅的酒吧台。更有意思的是在舞台的另一侧从房顶上垂下来一个秋千架,可以并排坐两个人,小白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歌厅包房里面能荡秋千。 小白挽着花蘼芜走进这个包间心念就一动:“这不仅是一个聚会玩乐的好地方,也是一个开坛讲法的好地方。将来自己如果传授黑龙帮帮众法术,这里挺合适的!”如果让修行界那些隐世清修的高人知道,小白居然打算将自古以来庄严神圣的修行道法,放到这纵情生色的夜总会包厢里传授,一定会把鼻子都气歪的!可是小白不清楚这些,他就是这么想的。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5章 未晞有意承白露 包厢里一共坐了十四个大男人,再来十四个小姐就和开座谈会一样热闹。既然小白是主客,当然由他首先选台挑小姐,花蘼芜嗲声嗲气的说:“白总,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去挑?……要不,我坐你旁边得了。” 花蘼芜要坐在小白身边“冒充”小姐,连罗兵都笑了,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意思只有两个字——佩服!小白却有些不乐意,这帮人酒喝多了耍起来,那场面可以想像是很火热的,小白也不得不入乡随俗,要是装作手脚老老实实的也不必进这个门了。可是让花蘼芜陪着小白觉的别扭——熟人不好下手啊!况且小白能够感觉出来花蘼芜亲热状多少是装出来的,心中有些好奇还有些不服气才是真的。 上次在医院里,花蘼芜的魅惑之术对小白毫无效果,估计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吧,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自己最自信的手段,如果失了手总想再试试。小白婉转的说道:“花经理你就不必陪我了,你还很忙!上次陪我那个小姐,叫佳齐的在不在?就点她吧!” 花蘼芜:“白总原来有老相好啊?……叫佳齐来,顺便把姑娘们都带上来选台。” 漫步云端夜总会小姐的着装很有讲究,看腰身样式很像旗袍,束腰腿侧开叉。可是衣裙的下摆很短仅到膝部,光这腿不穿丝袜,而且上身也不是包领而是大开襟v字领,露出的不仅仅是乳沟还有每边半个乳球。这样的一身打扮的佳齐十分“惊艳”,实际上她只陪过小白一次印象已经很模糊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她一进门就冲小白过来了,娇声道:“老公,你又来看我啦?想死我了!”说着话一屁股就坐在小白的大腿上。 花蘼芜:“佳齐,叫白总!”夜总会里小姐叫点台的客人老公是职业用语,花蘼芜竟有些不满意,让手下的小姐改口叫白总。佳齐很乖巧的改口道:“白总,谢谢你来看我!诸位哥哥,我敬大家一杯。”说着话在小白腿上扭着腰拿起一杯酒干了。小白拉着她的手道:“慢点喝,请问您贵姓啊?” 佳齐:“我姓黎,黎明的黎,叫黎佳齐。……白总您贵姓?”竟然还有这么问的,听见的人全笑了,小白也笑了,总算了结一桩历史公案——知道她姓什么。 众人笑的时候那边大队佳丽也进门了,估计整个漫步云端还没坐台的小姐全部进来列队了,分两拨进房总共有六十多号。你还真别说,高档的夜总会美眉就是漂亮,个个粉雕玉琢又兼妖娆妩媚,坐在身边如小猫咪般温柔可。热闹了一阵众人都选好了小姐,开始喝酒唱歌。这帮大嗓门唱起歌来都是一个调,就像在军队里排队进食堂时吼的号子,小白听得直皱眉,众位小姐纷纷鼓掌叫好。 这次来夜总会和上次不一样,包间里的节目还挺多,比如有专门的纲管舞表演。包厢前面小舞台旁边有一根不锈钢柱子小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后来才清楚是小姐围着它转圈跳舞用的。漫步云端有酒吧,里面就有这些表演,也可以在专门的包厢里表演,还有专业的舞女。小白没想到身边这个佳齐也会跳钢管,缠一根管子随着音乐下腰劈腿耸胸甩发,象一条美女蛇,身段相当火辣,看得大家都有些热血沸腾。当然了,节目可不止这些,就不必详述了。 小白是今天的“核心”,大家纷纷与他碰杯,还煽动身边坐的小姐轮番敬酒,小白被灌的不轻,倒是身边的佳齐看他不胜酒力替他档了很多杯,不比小白喝的少。房间里正热闹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一进门就大声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事先不知道白总要来,我来晚了来晚了,自罚三杯!”小白搂住佳齐的腰将她从自己腿上放下来,抬头一看是黑龙帮的老大刘佩风到了。刘佩风的脸红扑扑的,显然也是在外面喝完了刚赶过来。 刘佩风在包间里又招呼众人喝了一圈,小白瞅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老刘,跟我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刘佩风领着小白出门找了一间没人的小包间坐下,他不知道小白单独把他叫出来干什么,有些忐忑不安的问:“白总,有什么事要黑龙帮出力吗?” 白少流笑着说:“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大老刘你赞不赞成,先说给你听听……”小白的打算就是让刘佩风挑选一批黑龙帮的骨干,他要亲自传授他们修行功夫。刘佩风一听就答应了,而且很感激,拍着胸脯向小白保证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小白此时还没什么计划,只是打个招呼以后再和刘佩风联系。 这一夜无话,总之玩的很热烈很开心,小白也算和罗兵的手下打成一片。临走的时候却起了一点小争执,罗兵要结帐,刘老大不收钱说这一次他请客,因为这件事两人吵了起来,最后还是要让“白总”发话。这一夜连酒水带小姐小费花了两万多,这还是没有花样实在的帐单,要是钱少也就算了,这么多钱小白就不让刘佩风请客了。他搂着刘佩风的肩膀道:“大老刘,下次你再单独请总爷吧,这次就不让你破费了。就算你能把酒水免了,小姐的小费还能让你掏?” 白少流发话,终于让罗兵结了帐,实际上花的是洛水寒的钱。还没出门刘佩风又凑过来道:“白总,你领小姐出台吗?”那边罗兵说:“旁边的香榭里舍开房间,我刚才已经问过了陪你的那个佳齐了,她愿意去。”刘佩风打趣道:“白总好大的魅力,佳齐不出台的。” 这两人一搭一唱,就让小白带着佳齐去香榭里舍大酒店过夜,小白心里有些痒痒的,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去,我要回家了!” 罗兵把眼一瞪:“这怎么可以,我连钱都付了!” 小白也有些喝多了,一挥手道:“钱付过了?那就付了吧,就算我已经开过房了!今天累了,一定要回家。”他倒也大方,钱付了也就付了,反正人不去酒店,刘佩风和罗兵见白少流主意坚决也就没有再劝了。 佳齐按照夜总会的规矩一直抱着白少流的胳膊把他送到漫步云端的大门口,她在白少流的外套兜里悄悄塞了一张纸片,耳语道:“谢谢白总,今天晚上我特有面子!你有时间再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好好陪你。”在夜总会做小姐,竟也讲究面子,白少流有些哭笑不得。 这天白少流喝的不比上次少,也许心里一直有所警醒吧,他虽然也晕晕忽忽的可神智一直很清醒。回到家中脚下有些打晃,庄茹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佯作生气道:“小白,你又出去花天酒地了?……又喝这么多,还认识我吗?” 白少流呵呵傻笑:“我认识你,你姓庄,叫庄茹!怎么样,我没喝多吧?” 庄茹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还好没问我贵姓!” 第二天小白起床,庄茹和上次一样给他做好了醒酒汤,吃饭的时候小白特意提醒庄茹:“庄姐,你有个思想准备,后天晚上我又要在你脸上动刀了,开的口子可比上次多了。” 庄茹面露惊喜:“你准备好了?” 白少流:“应该是你准备好了才对,刀不会划在我脸上。这一次我多配一些药。” 庄茹:“多少刀没问题!……吃完了快点上班吧,对了,你那个女同学是不是叫黎未晞,你这几天还要去看她吗?” 白少流有些摸不着头脑:“黎未晞?我没有这个同学呀?你说是男朋友刚刚去世的那个?她叫黄静!你在哪听的名子?” 庄茹低下头有些尴尬的道:“昨天你脱外套的时候掉下来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这个名子和一个手机号,我以为是……她是谁呀?” 小白也糊涂了,但转念就想到了——这个黎未晞就是漫步云端夜总会的小姐佳齐,那里的小姐一般都不用本名,但是佳齐把自己的原名写在纸条上放在他兜里了。小白也有些尴尬,随口解释道:“昨天和朋友一起聚的时候偶尔认识的,顺便留了个联系方式。” 庄茹:“蒹葭凄凄,白露未晞。好有诗意的名字!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女孩,你姓白她叫未晞,真的是很巧啊。” 白少流:“优秀?庄姐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可不能只看名字!” 庄茹:“我没胡思乱想,真的!就是问一句,你认识好女孩姐姐也高兴。” 白少流:“诗都背出来了,还说没胡思乱想?别说这个了,她与我真的没什么关系。” …… “小白,你今天只取我的血吧,那头驴就算了!”这是两天后,在马场白毛说的话。 白少流:“为什么算了?有两头驴的血,我可以少放你一点,你竟然为另一头驴求情?是不是看上那头母驴了?” 白毛:“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拿蹄子踹你的嘴!你还真拿我当驴了?挺老实一孩子跟谁学的油嘴滑舌?也就是我答应了才会老老实实让你放血,你真要是放一头驴的血,驴能干吗?它要是乱踢乱蹦你就拿这个杯子能接得住?” 白少流:“哎呀,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应该叫几个人把驴按住才行。” 白毛:“那倒用不着,等我教你的法术学成了,对付一头驴很简单,它就会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放你放血。……这就算一种考验吧,你早点学会也能早点多取药引,带着一帮人来马场按驴放血像什么话?有没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白少流:“什么法术?我学会了毛驴就会乖乖的让我放血?” 白毛:“我独创的道法,专门为你准备的。丹道中有摄欲出元神之法,佛门也有十六特胜观之说,我以你所常,独创一门道法名叫——摄欲心观。说起来它是一门‘观’法,既然你心念超常,就以心念入手打下神通根基。” 白少流:“好啊!什么叫观法?” 白毛:“观法也称冥法,修行破关之法其实很多,有息法、止法、服法、导法、守法等等,所谓观法以普通人的理解就是一种观想术。我这门摄欲心观,它非常难,一般人很难入手,同时它也非常凶险,大多数人不易修行。但我认为对于你来说却是最适合的!” 白少流:“别人不合适就我合适?” 白毛:“说到它的艰难之处,首先要有观想的根基,这一般修行人都能做到,但是它要在定境中摄出种种为人之大欲,一般人没有这种经历很难进入真正的观想之境。” 白少流:“我也没有什么经历啊?” 白毛:“生死杀伐你有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富大贵你有没有见识过?世上险恶冲突你有没有卷入过?大喜大悲身临绝境又峰回路转你有没有体会过?纵情欢爱你有没有……你还是处男,就这最后一点火候还差点。” 白少流:“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很特殊,人间这些大悲大喜大冲突我几乎都经历了,别人有这种阅历的还真不多。至于你说的那什么处男嘛我看也不是问题,所谓纵情声色其实我也有感触,而且我怀疑……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白毛一瞪眼:“这种事情你还怀疑?你也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啊!” 白少流:“是这样的,我曾经有一次喝醉了,当时旁边有个女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连你说的那回魂仙梦的法术好像也不灵了!” 白毛:“你有他心通,直接问那个女的呀!” 白少流:“我有点开不了口。” 白毛:“你上次偶尔得证回魂仙梦,是无意之中暗合心法,等到你有意为之火候还是不够的。这样吧,我先把摄欲心观第一层的心法口诀都教给你,等你做到了两件事,就说明你有了法力,我再教你下一步的功夫。” 白少流:“哪两件事?” 白毛:“第一,你能让那头毛驴乖乖的站在那里放血;第二,你的回魂仙梦运用无碍可以清楚的重现那天夜里的事情。现在你听好了,我要传你心法口诀!” 白毛想当年也是天下屈指可数的修行大宗师,传法极其简练却能直指精髓要害。所谓摄欲心观是专门根据小白的特点和根基独创的,小白已经学成了形神相合,并自悟突破到形神相安一体的境界,无意中触发回魂仙梦,这门摄欲心观就是衔接这个基础继续修行。它要求小白在回魂仙梦中重现这一生的大喜大悲等人生大欲的考验,第一步就是要破生死观。 是生死观而不是生死关,求生,是一个人最本能也是最大的欲望,以生死观入手必须要求这个人曾经有过生死关头的经历,否则无法入观想之境,有些事情凭想像是永远找不到真正感觉的。所谓“观”,不是指想像,而是指“看见”,是真正的能在定境中经历。当然修观法很多人是以冥想入手,然后达到真正的“实见”状态,比如回魂仙梦就是亲身重历过去场景,而不是仅仅在想像中回忆。 在定境中经历生死,却要保持心念纯净勿使散失,这是很难做到的。有些惨痛的回忆人们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回想,如果要他每时每刻都停留在那种状态中,很多人会疯掉的!就算不疯掉大多数人也坚持不下去会放弃,就更别说保持神形相安一体的状态了,所以它非常难。假如有人能够让自己随时回到那种场景中,还能够保持形神相安,那他就算是破了生死观。最终的精髓不在于观,而在于破!在修行中关于心性的磨练它的境界是相当高的,白毛没有告诉小白这一点,直接让他在一个很高的境界上起步。 小白听完之后问了个问题:“假如破了生死观,是不是就像那些高僧说的——不在乎生死了?” 白毛:“你听哪个高僧说的?那都是俗人的误传!破了生死观意味着你能放得下,不因为面临生死而动摇心性,不是说没事去找死!不怕死的人也会在乎生死,而且他能比怕死的人活的更好。如果生死都动摇不了你的心性,那么你的元神现形就很容易了,我是为了这个目的。” 白少流:“元神是什么东西?” 白毛:“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说了你也听不懂,还想问什么?” 白少流:“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回魂仙梦不太好用。” 白毛:“你总想那些记不起来的事情能好用吗?还没学爬就学走!回魂仙梦的心法口诀我已经教过你了,以此入生死观想吧,观你能够想得起来记得最清楚的生死考验。第一步要求真的能够进入观境,至于第二步进入观境不散失恐怕有点难度了。” 白少流:“知道了,请问多长时间能破?” 白毛:“此为顿悟法门,如果你是当年的佛祖,可能只需一转瞬,但如果换一个人,可能一辈子连门都摸不着。” 白少流:“那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破生死观?” 白毛笑了:“破了就破了,你自然知道!到时候再来找我。”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7章 摄欲观法受无常 对于洪和全来说,这是一顿很不是滋味的闷酒。黄亚苏怎么醒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后来也特意到医院调查过,当时医院里只有一个人死于意外,是个年轻人叫辛伟平,那么自己随手恰好抓来的阴神游魂就应该是辛伟平。在黄亚苏醒来的时候,洪和全还不知道他是谁,特意拦住没让他说话自己先说了一番,意思就是告诉他不要拆穿这个身份,冒充黄亚苏对他绝对有好处。 没想到这个人的反应竟然比自己还要快,非常自然的顶替了黄亚苏的身份,甚至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事后洪和全打听到一些情况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也佩服这个叫辛伟平的人无意之中与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放心之后他又有了别的想法——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正好可以借机控制和利用这个人,黄亚苏这个身份好处太多了!所以他才主动给黄亚苏打了个电话。 然而一见面洪和全发现自己多少想错了,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认帐,甚至一点暗示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内情,也完完全全会认为他就是黄亚苏!洪和全甚至有了一种错觉——难道真的发生奇迹了,自己抓来的阴神不是辛伟平而就是黄亚苏? 洪和全看着谈笑风生的黄亚苏,心里不禁有了一种寒意,同时也暗自佩服。此人心机如此深沉,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取代了黄亚苏。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会不会处理的这么干净利索?如果是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杀了唯一的知情者灭口? 想到这里洪和全又开始动起了心思,他必须试探一下这个黄亚苏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他并不十分怕黄亚苏想杀自己灭口,因为他也不是一般人,可是以黄亚苏的身份同样可以请来难以对付的高手,那样也会很麻烦。在酒桌上当着众人的面没法直接问,只有等单独相处的机会,到时候干脆挑破了再露几手威胁威胁他! 这顿饭表面上吃的既热情又热闹,可暗中各怀鬼胎,好不容易吃完了,洪和全正想找机会与黄亚苏单独聊几句,黄亚苏却主动说话了:“洪先生,吃完饭一起出去坐坐,好好放松放松,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聊聊。”洪和全暗中一喜,这小子估计是要说实话了,也就点头答应跟他走了。 出门时黄亚苏小声问耗子:“去金利会所,你都安排好了吗?” 耗子也小声答:“当然安排好了,黄少你放心,不过——你新上手的这个小护士要带去吗?” 黄亚苏不明白耗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摇头道:“不带去了,你安排她去休息吧,送到我在香榭里舍长包的套房,我晚上回那里过夜。”回头又对小护士说:“丹丹,今天我有点应酬,你在香榭里舍等我好吗?我派车送你过去,你一定换好衣服等着我呦!” 金利会所里面什么娱乐花样都有,当然也为会员提供私密交流空间,绝对不会有打扰也不必担心被窃听与偷拍。黄亚苏打发耗子等人在外面候着,自己与洪和全来到一处单独的小间里坐下,亲自给洪和全倒上一杯酒,客客气气的说:“洪先生,大恩不言谢,现在没有外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洪和全终于等到了机会,面无表情的看着黄亚苏,平静但是很清晰的说了三个字:“辛伟平。” 黄亚苏一愣,面露不解之色:“心未平?什么心未平?洪先生心里面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吗?说出来听听。” 洪和全:“我究竟是应该叫你黄亚苏还是辛伟平?现在没有外人,你在我面前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黄亚苏眉头一皱:“洪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我虽然脑袋受过伤没好利索,自己叫什么名子难道还要您提醒?” 洪和全叹息一声,从兜里抽出一张纸片,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挥纸片往杯子上一划,只见杯子就像空气一样毫无阻挡的被划过。然后他放下纸片伸出两只手左右各拿出了杯子的一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只高脚玻璃杯从中被分成了齐整的两半。还有更神奇的,金色的美酒并没有洒下来,而是一边一半仍在杯子里装着,液面还在不住的晃动,但凭空的那一面就像被看不见的无形平面阻挡。 黄亚苏的脸色变了,洪和全笑了:“你看见了吗?我绝不是一般人,有些事可以瞒得了别人,但别想瞒得了我,更何况你是我唤醒的。” 黄亚苏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露出敬佩的神色,语气很诚恳的说:“早就听说洪先生身怀绝技,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我请洪先生来,就是有请教洪先生的地方。” 洪和全:“请教真不敢当,你真的是黄亚苏?在我面前也要这么说?” 黄亚苏:“我不是黄亚苏谁是黄亚苏?以我黄家的势力以及河洛集团的规模,如果结交了洪先生这样的高人,对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我是一个想做大事的人,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希望能够借重洪先生的能力。当然,我黄某人也绝对不会亏待高人的!” 洪和全看着黄亚苏的眼睛,黄亚苏面不改色与他对视,良久之后洪和全笑着叹了一口气:“这两支半杯酒,我们一起干了吧!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黄亚苏先生,你说的没错,你就是黄亚苏又能与我合作确实是一件好事。……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黄亚苏也长出一口气笑了:“今天主要是交个朋友,来日方长。你救了我,可以拿一千万,如果能做更多的事情,收获当然会更多。我知道您是世外高人不在乎身外之物,但也不必一定不要是不是?” 话谈到这里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洪和全也想通了,黄亚苏就是一口咬定不认帐也没办法,撕破脸皮大家没好处,辛伟平就认了黄亚苏这个身份对他洪和全也不是坏事。他以前想用这个秘密控制辛伟平的想法只能暂时放下了,这个秘密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自己也不能公开承认并没有救醒黄亚苏。别说别人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对他洪和全也没有好处,黄亚苏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黄亚苏在金利会所如何招待的洪和全不必细说,总之让这位土教主大开眼界,同时也感叹人生未经历之享受还有很多,有钱有地位的日子真好,自己还需要努力也有了努力的动力。他谢绝了黄亚苏派车送他,而是步行离开,在一个偏僻的街角找了一排灌木丛钻了进去撒了泡尿——刚才在会所里憋的。 洪和全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让尿憋着?难道会所里没有卫生间?当然不会没有,不过超出了他的想像。男洗手间居然有一左一右两个只在要害部位缠了几条彩带的妙龄女子,如果他愿意的话小便都不用自己伸手扶。这种场面他还真不太适应,当时一滴都没撒出来!这些贵人的享受花样简直已经近乎于荒诞。 找一个树根撒完尿,这才觉得舒服轻松了不少,洪和全独自一人走在夜晚的街巷中,思路清晰了不少。他在心中思忖:“这个辛伟平滴水不漏,就把自己当作黄亚苏。还好他的态度是合作,还有想利用我的地方,搭上这么一个有背景的人物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小子翻脸不认帐的样子也太可恶了,应该找人和辛伟平的家人好好打打交道了,留一手预防将来出什么变动。” 与洛水寒一样,洪和全也想到了从辛伟平的家人入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喂,是洪和全理事长吗?……我姓罗,叫罗兵,是河洛集团安全部部长。……你救醒了洛水寒先生的继子黄亚苏,好大的本事!……洛先生想见你一面,有些话要找你单独谈一谈,你看什么时间合适?” 刚刚与黄亚苏见过面,洛水寒居然紧接着找上门来!河洛集团复杂的家族背景洪和全也知道一些,他明白就算黄亚苏再了不得,与洛水寒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自从上次险些被阿芙忒娜一剑杀了之后,洪和全一直在想两件事,其一是苦心修行自己的神通法术,第二是想尽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摆脱拉希斯主教的控制,甚至连拜上帝兄弟会的名义也早点扔掉才好。搭上黄亚苏,自然对自己很有利,但如果能够靠得上洛水寒,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他差点在电话里就要说随时可以去见洛水寒,哪怕连夜都可以,但是转念一想又告诉罗兵自己最近没时间,有时间的话会通知洛先生的。洪和全怎么突然把架子端的这么足了?那是今天黄亚苏给他的教训,上赶子不是买卖,去见别人谈条件不如等着别人来求自己。洛水寒要找他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江湖人士肯定是有事求他,自己先装一装高人的样子,别显得那么着急向上巴结! …… 洪和全在会所里让尿给憋了,黄亚苏可没憋着。黄亚苏心里很好奇,表面上却很坦然的接受所谓“帝王般的享受”,他在默默的、不动声色的学习、消化、适应这一切。相比现在的黄亚苏,他甚至觉得以前的那个辛伟平简直是白活了!他在会所里很低调,并没有怎么玩,主要目的还是观察和模仿。他的习惯还是以前那个辛伟平,喜欢把一件事情做好做透,说到享受也应该一件一件的享受足,充分满足自己的心理愿望。 那么首先好好享受的就是在香榭里舍换好护士服等他的美女丹丹,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体力充沛甚至有没完没了的精力可以发泄,处于一种高度的亢奋状态。这天夜里,在宽阔的大床上,搂着柔软的肉体,他非常强烈的满足于听见怀中的女人发出压抑而又刺激的呻吟声。 就在黄亚苏沉醉在消魂蚀骨呻吟声中时,远在乌由的另一个地方,白少流在床座上盘膝而坐,也发出了一声压抑而激烈的痛苦嘶吟,就像静夜里受伤的狼嚎。小白睁开眼睛,冷汗已经湿透衣裳,全身的骨骼关节,尤其是右臂与左腿钻心般的疼痛。他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坐在那里动也动不了,只有大口的喘着气,就像一条被巨浪抛上岸的鱼。 “小白,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庄茹也被他的声音所惊动,没有敲门穿着睡衣就冲了进来。小白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盘坐在床上只能喘气连手都抬不起来。庄茹打开灯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一把就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摸着他的额头道:“小白,你是不是病了?可不要吓唬姐姐!感觉不舒服吗?我马上就叫救护车!” “没事,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就是刚才做了个恶梦被惊着了!”小白被拥入温暖的怀抱,庄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让他情绪安定了不少,这才回过神来。身心痛彻的感觉慢慢退去,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庄茹:“你做恶梦了?什么恶梦把你吓成这样?我睡着了都被你一声惨叫惊醒了,吓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白少流:“没什么,就是梦见比较可怕的事情,谁没做过恶梦呢,醒了就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大半夜的把你也给吵醒了。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庄茹却没有去休息,而是去厨房倒了一杯红酒,又回来坐在小白的床前:“小白,姐姐遇到你之前,也经常做恶梦,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喝几杯。这不是好习惯,但是偶尔喝一杯酒也没关系,可以压惊的,能睡踏实点。……来,快把这杯酒喝了,好好睡一觉。” 白少流接过杯子喝完了酒,凉凉的红酒入喉腹中却有了暖意,他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放下杯子道:“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了,你也回去睡吧。” 庄茹确信小白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放心的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然而小白却失眠了怎么样也睡不着。他靠在枕头上忍不住暗骂白毛几句,这头驴传他的“生死观”心法竟如此凶险,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白少流可不是一个轻易能受惊吓的人,他的心理素质绝对超强,就算是他也被吓成这样,换个人岂不是要被活活吓死!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生死观的心法白毛传受的很简单,就依小白以前的基础,形神相安一体入定境,触发回魂仙梦,重历生死劫难。小白所经历的生死劫难就是那场车祸了,他记得很清楚,但只有短短一瞬。车祸发生的时候,他靠在汽车后排右侧座位上迷迷糊糊的打瞌睡,被尖锐刺耳的碰撞声惊醒,然后汽车翻滚他也翻滚着被抛了出去。他最后的记忆是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眼看着车身向着自己压了下来,然后就晕了过去。这个过程恐怕不超过三秒钟! 这一次打坐入定,非常顺利的进入了观想定境,需要强调,这种修行境界并不是想像某段经历,而是真真切切的重新某段过去时光,一切就是身临其境。他在生死观中只有三秒钟就退了出来,定境立刻散失。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定境中重新经历与当时突发意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其惊恐的程度百倍于当初。因为定境是清醒的,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重新发生一遍!道法的神妙之处就在于它并不虚幻,连五官身体的感觉也完全重现,与受伤时并无二致,更痛苦的是他不会再昏迷过去。 虽然是观想之境,他落地时一样会痛,骨折和韧带撕裂的感觉完全是真实的。他的身体没有再次受伤,但观想中发自精神中的力量直接作用在自己身上导致了一模一样的痛苦与恐怖,而且生死观的心法要求必须清楚的、冷静的承受这一切,这种感觉几乎谁也受不了。 小白骂了白毛几句也只是自发发牢骚,倒也不是真正的怨它,道法是他自己要学的,如此凶险那也是自己要面对的,怪不得白毛。他现在所面对的只有一个问题:入生死观很成功,可如何做到定境不失呢?看来自己的心性还需要磨砺,刚才那一声惨叫太丢人了!先能入,再能守,然后才能谈破,还得再试试。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8章 踏穴龙肩考诚惶 小白修炼生死观心法,第一天晚上没有成功把隔壁的庄茹都惊动了,第二天晚上也没有成功但总算没把庄茹吵醒,第三天晚上还是没有成功。 就这么几句话介绍也许很多人觉得没什么,但,站在白少流的角度可完全不一样。别的就不说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忍受每天经历一次这样的车祸?每天都要反复重新体会撞车飞出筋裂骨折的痛楚?不仅没有办法忘记没有办法逃避,还要保持形神相安一体。也就是小白吧,咬牙坚持下来,修行人所吃的苦以及所受的考验,一般人凭想像是无法理解的。 修行只在子夜,小白每天还有别的事要忙,他要护送洛兮往返洛园与洛阳大厦之间,洛兮没事的时候他还要抽空去料理辛伟平的后事。小白说帮忙就是真帮忙,不是说两句安慰的话表个态而已。辛伟平死了一了百了,可现实中死个人也很麻烦,辛伟平的父亲照顾住院的老伴,实在没有太多精力。人总得火化,在殡仪馆举行告别仪式,通知亲朋好友。火化了之后还要举行葬礼,亲朋好友也得到场,来了还得接待,外地远道而来的还要安排食宿。这些都是白少流在张罗。 小白以前没处理过这些事,实在有些忙不过来,灵机一动给风君子打电话,问他认识的那个礼仪公司承不承办丧事?风君子和一家礼仪公司老板是朋友,上次就是那位老板请风君子到婚礼上冒充神父的。风君子一听这件事就帮他问了,结果那家公司还真接这种业务,小白就委托礼仪公司安排了大部分事情。 但有一件事礼仪公司办不了,就是选墓地。墓地又称阴宅,在志虚国的传统中,无论阴宅阳宅的选择都是要看风水的,近代以来城市建筑模式化建设开发,普通人很难挑剔商品房的风水如何,但墓地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讲究的。墓园也是商业化开发项目,属于阴宅的房地产,开发商选择的位置自然都是风水不错的地方。可是一片墓园往往很大,密密麻麻山坡上全是墓穴,价位也不相同。选墓穴也是要请明白人的,小白不懂,他身边的其它人也不太懂,但风君子是个内行。 这天晚上在滨海公园练拳时,小白见到风君子当面请求他能不能去几处墓园看一看风水,帮着自己的朋友挑一处吉穴。其实辛伟平的骨灰埋在什么地方小白才无所谓,但这些事是做给家属看的,请明白人郑重其事也是一种安慰。没事把人请到墓园里总归有点忌讳,没想到的是风君子很爽快的就点头答应了。 白少流先向顾影询问了洛兮的活动日程,这个周六上午洛兮不出门,他又提前和罗兵请了假,这才特意和风君子约好了时间。他没有让辛伟平的父母来看选墓地的过程,这对于老人来说又是一次精神折磨,只是告诉他们一切交给自己办就行了。黄静陪着他一起来了,她也想亲自为曾经的爱人选择最后的归宿,小白告诉她自己请了一位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至于风君子是否真的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小白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这天上午小白开车先去接风君子,然后又一起去接黄静,在车上风君子问道:“你还真是个热心人,这种事情也会帮忙张罗。趁着家属不在你先交个底,到底想让我点什么样的墓穴?” 白少流:“当然是挑好的了。” 风君子笑了:“好的?你没去墓园看过吧,凡是开墓园的,肯定请过风水师看过,只要是风水不错的位置你知道有多贵吗?少说也是几十万!” 白少流吃了一惊:“这么贵!” 风君子:“一百多万的墓穴都有。” 白少流:“这都可以买套房子了。” 风君子:“那不也是房子吗,就是不给活人住的,现在连死人的房地产都炒起来了!别的话你就别提了,希望我挑多少钱的吧?” 白少流:“可不能太贵了,辛家父母不宽裕,但如果挑太差的墓穴他们也不会愿意。这样吧,在他们能承受起的范围尽量挑最好的地方,麻烦风先生把话说的好听点,至于价钱嘛,一万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高了。如果黄静看中了太贵的墓穴,你也尽量劝她挑便宜一点的,告诉她那便宜的更好,你是风水大师,她会相信你的。” 风君子点头:“我明白了,你真的很懂事!顺便问一句,你相不相信风水?” 白少流:“我不懂,所以不能说相信不相信,风先生你信吗?” 风君子:“我当然信,不过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样。” 白少流:“真有风水吗?” 风君子:“废话!这世界上有风有水就有风水。” 白少流:“那六十万的墓穴就比六千块的墓穴好一百倍吗?” 风君子:“对于死人差不了太多,但对于活人就不一样了,至少说明这一家比另一家富贵百倍,或者有能力也有心意为死者花百倍的钱。你跟我扯这个,是不是想学风水?” 白少流:“有空我还真想学学,只是现在实在太忙。” 说话间已经到了黄静家楼下,黄静的父母陪着女儿已经等在路边。黄静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戴着一副宽边墨镜遮住发红的眼睛。她清秀白皙的脸庞显得很憔悴,小白看了也有怜惜心酸之意。小白下车给黄静介绍风君子:“这位是乌由最有名的风水大师风君子老师,今天我特意请来给伟平挑选吉穴的。” 黄静很有礼貌的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多谢风老师,辛苦你了!” 风君子:“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白少流。人都有一死,逝者入土为安,生者节哀顺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黄静的父母也说要陪着女儿一起去,黄静劝道:“你们就不必去墓园了,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有风水专家在,我和小白去就可以了。”听见她这么说话小白放心多了,黄静的心情虽然还没从悲哀中完全恢复,但思路和考虑问题已经完全正常了。黄家父母根本就不想去墓园,小白能够感应到,黄静心里也清楚。 黄家父母道:“那我们就不去了,看完了墓地别忘了请小白还有这位老师吃午饭,好好谢谢人家。” 就算不懂风水的人也能看出墓地的好坏来,环境、地势、朝向等等一眼看去还是有区别的。墓园里最贵的墓穴很大很宽阔,恰好在半山腰坡度最平缓的中央,面对着正南向海的方向。小白他们来看的这片墓园叫作玉山公墓,修建在一座离海不远的山地的南坡。墓园所在的这座山地势较高,左右还各有一条略低的山脊呈环抱状向海伸出。在海边的正对面方向,还有一个形状很规则的圆形小山包,墓园的开发商在上面立了一根灯杆很高的照明灯,恰恰像一个插香供奉的祭丘。建墓园的果然是明白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藏风聚水局。 墓园分成六大片,依照山势分布在不同的坡面上,风君子领着白少流与黄静一边走一边煞有其事的介绍着阴宅的讲究,并对黄静停下来关注的穴位品评一番。黄静看好了好几个位置,可惜都偏偏不是空的,不是有人已经定了或者就是已经有人下葬了,这一大片墓园还很挤,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墓穴卖出去了。 黄静最终看好了一处墓穴,在墓园最中央的位置附近,紧挨着最贵的那一片墓穴区。正南阳坡缓地上的几排墓穴要价六十万,往西山势一转紧临的这一片却便宜了很多,要价五万六,黄静看中的就是这种五万六的墓穴。风君子却摇头:“不好不好,不合适。” 黄静:“为什么?最贵的我们买不起,我只想尽量给伟平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了。他的脾气我知道,生前志向抱负都很大,一心一意要努力出人头地。” 风君子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好像很了解他,从你选的墓穴就能看出来,是吗?” 黄静:“当然,我们在大学时就认识了。” 风君子一指这个墓穴,神色高深的说道:“择地不如择邻,你选的这个地方正如他生前的处境,离墓园正中龙脉极近,地势却完全不同。此面是西转陡坡,而此地整体山势如张臂环抱,此穴正在腋中,是掣肘之象,有大志却不得伸张,叹立足出身。……此地风回而涩,遇雨水急而冲,比之人,自恃才高常有不甘,好求功利心欲未平。倘若他生前如此,死后仍要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风君子不认识辛伟平,从来没见过面也没听说过,可是三言两语将这个人的禀性几乎是点透了,仅仅是通过黄静选的一个墓穴。黄静当然了解自己的未婚夫,有些朦胧的看法在心里想不明白,却被风君子一番话都给说清楚了。她不信风水,小白找来一个风水先生她原先以为不过是充充场面,现在却不得不对风君子刮目相看,真的开始尊重他的意见:“风老师,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依你看,这片墓园中什么地方适合他安息呢?” 风君子:“这一片公墓我们已经走了一圈,刚才我看好两个墓穴,你去看看合不合适。” 风君子挑的这两个墓穴也在偏西一侧,但地势更高接近山顶,坡度较缓山弧微微内收,面对的是海面小山包与右侧臂壮山梁之间的缺口,这两个墓穴离得不远,左右横向隔了一条行走的小路。路两侧的墓穴价格是不一样的,一边是八千,另一边是一万二。风君子告诉黄静这是龙脉之肩,可以踏青云借力之象,正是辛伟平一生想求而不得的愿望,随便挑哪个都可以。黄静最终选择了一万二的那个。 选定墓穴记好编号几人就下山了,去山脚下的公墓管理处交订金。他们一共是四个人上山,除了风君子、白少流、黄静之外,还有公墓管理处的一个销售人员。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上午时间也有点早,他们上山的时候时候整个墓园空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向下走的时候山腰处多了三个男人,看样子是来扫墓的。 销售员和黄静走在前面,小白在后面悄悄对风君子说:“风先生,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你点的那个墓穴真是踏龙肩可以借力青云吗?假如,我只是说假如,这个人能够转世,真有这种运气又会怎样?” 风君子小声答道:“不管踩谁的肩膀,也要看自己怎么做人!……咦,你怎么还问这个?不是你交代的吗,选一万左右的墓穴把话说好听点,我都是照你说的在做。” 小白:“关键是风先生你太像风水大师了,连我都忍不住把你说的话都当真的了!” 风君子:“我还干过神父呢!神父是假的,风水大师也是友情客串,可说的话未必就不是真的。” 两人在后面说着悄悄话,黄静在前面跟着公墓销售员的脚步往山下走。初冬的山风很冷,那销售员也想早点下山没有绕墓区中的小路行走,而是从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墓穴间抄近道穿了过去。一排排的墓穴顺着山势就像大片的台阶,黄静往下走的时候有一脚没踩稳,身体一晃扶住一块墓碑踩在墓顶上差点没摔跤。此时就看出小白的身手不凡了,离着五、六米远好几排墓碑身形几折眨眼就到了黄静身边,在她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恰恰把她扶住。 白少流:“走路小心点!” 黄静:“刚才不小心踩空了……我的脚好像扭了。” 白少流:“我扶着你吧,慢点走,要不要紧?” “站住!”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不远处有三个男人迈着大步跨过一排排墓穴围了过来。 “叫我们吗?”白少流问道。 当中一名四十来岁的尖脑袋男子阴阳怪气的说:“不叫你们难道还叫鬼吗?这小妞刚才踩到了我家长辈阴宅的房梁上,不道个歉就这么走了吗?我在你妈坟头上跺一脚你愿意啊?” 那人说话非常难听,但黄静不想在此时此地起争执,带着歉意道:“真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一脚踩空了,冒犯了,是我不对,我道歉!” “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座坟是空的,墓碑上虽然有字但还没有上色,按我们公墓的程序是骨灰还没放进来的。”公墓销售人员在一旁说话了。 尖脑袋:“一边呆着去,没你什么事,管闲事也不看看地方!” 一听就知道这几人是故意找茬了,小白还没说话风君子在后面高声冷笑道:“我说三位,你们耍流氓也不看看地方?这里可是墓园,满山都是安息的故人,在这里乱来,就不怕孤魂野鬼半夜跑你家去开会?你们不敬鬼神吗?” 尖脑袋:“大爷我和上帝拜了把子,怕他娘的什么鬼神?”旁边有个同伙道:“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在旁边看热闹也好,我们就是要找这个小娘们的麻烦。”另一个同伙也说:“耍流氓怎么了?这小娘们不错,我还真没在墓地里耍过呢。” 小白看见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是冲黄静来的,因为这三人借口黄静踩了墓顶找麻烦,却看也没看那个墓穴一眼,歪心思全在黄静身上,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公墓销售人员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山上根本没别人,就算下了山公墓管理处也没配保安,谁能想到有人会在这种地方捣乱。黄静有些发抖,不由自主的靠在小白的另一侧,颤声问道:“我认识你们吗?无怨无仇为什么……” 尖脑袋:“你是辛伟平的女人吧?那个死鬼泡过我马子,还借钱不还,我今天倒要动动他的马子。” 小白护住黄静对她小声道:“别理他们,这帮人是没事找事。”然后转头高声道:“滚!别逼我揍人!”小白觉得那人很奇怪,说辛伟平泡过他的马子还借过他的钱显然是胡说,他们只盯着黄静没把其它人放在眼里,但是注意力还时不时的瞄向远处的一个地方,好像那里还有埋伏。 风君子前走几步站在小白的身后高处,不阴不阳的说道:“这个地方打架好,打死了直接埋,墓地都是现成的,先交钱买地方吧!” 风君子和小白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那边三个人也有些心虚了,偷偷瞄了不远处一眼,仍然做出凶恶状腆着脸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伸手就去摸黄静的脸,嘴里不干不净的道:“还有小哥当护花使者,就他那身子骨能行吗?……这小娘们细皮嫩肉的,没了男人真是可惜。……啊——!”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99章 英雄未遂空欢望 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肩膀一屁股坐向后面,脚下不稳拌在墓石上,摔到下面一排墓地中在地上磕掉好几颗牙。刚才小白伸出左手抓住他的上臂扭了一下,就听那人的肩关节咔的一声脆响,胳膊被卸了下来软绵绵的搭在肩膀上。这是一招传统的分筋错骨手,可不是萧正容教的而是小白自己琢磨出来的。他的右肩曾经有一段时间习惯性脱臼,时间长了自己都会接了,习武之后经过摸索创了这一招分筋错骨手,不过他只会卸别人肩膀。 小白的动作飞快,其它人眼睛一花几乎都没看出来他动过。那人一声惨叫其它两个不明白怎么回事扑上来就动手了,紧接着同时发出惨叫,再看两人也都捂着肩膀狼狈退后。小白站在那里身体都没晃,前后不到两秒钟时间,把那三人的右肩都给卸了。肩膀脱臼整个右臂就等于暂时废了,真要再动手就像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第一个摔出去的家伙也爬了起来,三个人头上都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神色十分痛苦,以不可思议的眼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小白。 白少流冷冷道:“还不滚吗?” 那三人退出几米外,却没有撒腿跑掉,好像还在等什么。小白抬眼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山坡拐角后大步走来一个人。此人三十挂零的年纪,身材不是很高却显得很魁梧,一张国字脸红润中微显紫铜色,大冷天只穿着很薄的单衣,看表情却一点也不寒冷。他走路的姿势很威风,龙形虎步是很有气势的一条汉子。 紫脸汉子走到近前皱着眉头看了那受伤的三人一眼,转脸向小白沉声道:“这三位实在很不像话,我刚才听见动静也想过来帮这位小姐理论理论。可到这里一看,这位小兄弟出手未免太重了吧?” 来的这人是谁?他其实就是拜上帝兄弟会中洪和全手下的五大骨干分子之一,名叫石和开。这个石和开可是拜上帝兄弟会中的一名悍将,他是瓦匠出身,从小习过武也读过几年书,两臂一晃有千斤之力。加入拜上帝兄弟会之后,跟着洪和全学过法术,而且学得相当不错,也会几手神通。而今天他准备做的事情,就是最老套的“英雄救美”中的英雄。 刚才那三个“流氓”领头的那个尖脑袋就是洪和全手下的章太鱼,他们特意跟着黄静来到这个偏僻无人之处,找机会“行凶”,等关键时刻让石和开出来“救美”。这好像是接近一个女人最老掉牙的桥段了,可这种手段偏偏总是有效!这个世界上歹人很多,女人总归还是倾向于崇拜有力量保护自己的英雄。尤其对于现在的黄静来说,辛伟平刚死,感情世界空荡荡的,不自觉的需要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当然这未必是爱情,而是一种心灵依靠。 洪和全见过黄亚苏之后,也开始准备后手,他和洛水寒想的一样,要通过某种方式接近辛伟平的亲朋好友,黄静就是目标之一。所以他才设计了这么一出好戏,让手下形象最好的最有男子气概石和开去接近黄静逞英雄送温暖。可惜好戏还没开场就被人拆了台,章太鱼等三人手底下也有两下子,根本没把黄静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放在眼里,结果一出手就让人给废了。要怪就怪他们不认识白少流和风君子,不认识风君子也就罢了,连白少流这位“乌由第一高手”都没认出来那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石和开这人本还有几分傲气,对洪教主派给他的这个任务很有些不满,但没办法还是来了。等他在暗中看见黄静之后心里立刻就开始痒痒,把那些不满都忘在了脑后,这小娘们如雨润梨花长的真带劲,人也漂亮身材也好。石和开满心欢喜等着章太鱼等三人动手,自己好大展神威来个英雄救美,然后再送上无微不至的关怀获得美人的信任与好感。为革命而泡妞,这事谁不喜欢?只要这妞不错! 可惜还没有等到自己出面当英雄,章太鱼等三人已经被摆平了,英雄的称号被别人抢去了,叫他如何不生气?这人的脾气本来就很耿,说白了就是容易冲动,这一生气冲动就不顾自己本来的任务是为了教训章太鱼等三个流氓了,反倒找起小白的晦气来。当然了,看见章太鱼等三人伤得不轻,那毕竟是自己会里的兄弟,石和开一怒之下也要显显能耐,帮兄弟们出一口气。 白少流早就猜到他们是一伙的,看这个形势就像在演戏,要演的剧目应该就是英雄救美。可这出戏演砸了,出来一个紫脸大汉居然责怪自己出手太重,他是又生气又好笑,当下也不挑明,而是看着石和开问道:“这位先生,看你的架势是个练家子,听你说话的口气也想当好人。但我听你的意思,是想帮这几个欺负女人的小流氓讨个公道?” 风君子可不管那么多,在后面笑道:“小白,这位好汉当然要生气了,你把歹徒都打倒了,也不给他留着!” 这句话说的石和开脸色更紫,怒喝一声:“你找死!”突然间身形腾空飞过两排墓碑直扑站在上方的风君子。他也是个会家子,看刚才小白出手就知道他肯定是高手,可后面高处站的风君子举手投足不像是个很有功底的高人,先打倒那家伙出一口气再说。风君子不精通武功,可身法并不慢,一看石和开冲自己来了,向下一闪跳到了一排墓穴中间,一缩身就躲在了一块墓碑后面。 石和开身材魁梧,可腾空的姿态就像飞燕一样灵活,在空中也能去势一转随着风君子的方向往下扑击,人未落地一拳就挥了出去。拳头离着墓碑还有几公分,向外挥出的拳风竟然将一指厚的汉白玉墓碑打裂了。风君子怪叫一声跳着脚从墓碑后面蹦了出来,然而石和开却来不及再向他出手,此时他的脑后生风,小白的脚尖已经踢到了。 白少流也没料到石和开会突然决定向风君子发难,石和开一出手他也紧跟着出手。石和开的拳风打碎石碑小白也凌空飞踢而至,他很生气,这人怎么说下重手就下重手,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出脚也很凌厉。石和开知道厉害,原地转身后退,挥掌去封面前的空门,掌缘架住了小白的小腿,劲力相交震得他向后退了两步,一脚踩碎了一块封在墓穴顶上的花岗石板。小白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足尖点地随即揉身就缠了上来。 两人就在这一片墓地中动起手来,石和开所学应该是长拳一路,大开大盍虎虎生风,也全然不顾忌周围的东西,墓碑都让他踢断了四、五块,打的周围是碎石横飞。而小白的八卦游身掌走的是轻灵一路,他几乎不碰周围任何的东西,展开身形步伐与石和开斗掌。公墓的销售人员看见这个架势吓的大叫一声转身就向山下跑,风君子拉着黄静也跑到高处避免被误伤,另外三个人扶着软搭搭的胳膊躲得远远的观望。 一旦缠斗起来,白少流的八卦游身掌是刚柔并济,围着石和开拳脚如疾风骤雨,石和开虎吼连连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习武的时间比小白长很多,但没有小白那么好的天赋,也没有得到过萧正容那样的名师指点。石和开倒也强悍,眼看招架不住大吼一声尽全力出一拳,也不讲究什么花哨的动作,用最快的速度直刺小白的前胸,将全身的空门都露了出来。这一拳打中了小白必然受伤,他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对方趁机反击了。 然而这一拳打出感觉却很怪,好像打中了又像没打实,再看小白左掌挡在身前正好握住了他的拳面,整个身体顺着他凌厉的拳风向后“飘”了出去,手却没有松。然后小白在空中借力身形一扭,石和开觉得自己这一拳的力量都被卸到了一侧,对方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拳头也顺势发力一扭,一股内劲顺着手臂传到肩膀,然后肩膀咔嚓一声响关节也被卸掉了! 石和开打出的这一拳拳风十分刚猛,扫过面门时小白都觉得脸上被刮的生痛,他也有些佩服这石和开真有两下子,自己出拳怎么就没有这种能伤人的拳风呢?佩服归佩服,他可一点没手软,抓住破绽卸了对方的拳劲,以内劲施展分筋错骨手,扣住拳头也一样卸掉了他的肩关节。这一手功夫,是小白目前所能施展的最高水平了。 石和开右肩一软手臂就搭了下去,他痛哼一声却没有惨叫,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向小白一挥。随着他的动作,手中之物发出呜呜鸣响,小白就觉得周围的景色一片模糊,似乎空气都在窜动,地上一片碎石飞起随着对方的手势向他射了过来。飞石并不可怕,可怕的每一块碎石周围都似乎包裹着一片旋转的无形风刃,发出微弱而尖锐的破空之声。小白的眼力超常,他甚至通过空气中的光线折射看见了飞石周围的无形风刃。 这可是白少流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但是他并未惊慌,不退反进向前一头就撞在了石和开的怀里,左手以极快的速度握住石和开的左腕一扭。只听又是一声轻微的脆响,石和开的左肩也被卸了下来,手中的那件东西也拿不住落地。 小白前冲的力量很大,撞在石和开的怀里,石和开魁梧的身形被撞得向后跌落,两人一起摔倒在一片断裂的墓碑上。紧接着满天飞舞的碎石就像失去了力量,在空中纷纷洒落掉,有不少落在两人身上却不再伤人。 石和开使出了法术,然而小白却早有心灵感应,预料到他从怀中掏出东西要使手段,以更快的速度卸了他的左臂,并和他撞在一起倒地。就算是修道高手,近身格斗时也未必能占小白这种人的便宜,因为他的速度和反应简直是超人的快。章太鱼等人只是被卸了一条手臂,石和开更倒霉两个膀子都让小白给卸了。 石和开手中的那件东西落在地上,还在不住的打转,是一个巴掌大小色彩斑斓的海螺。这海螺很是奇异,表面有五色光彩,顺着螺壳盘旋分布着九个从大到小的小孔,刚才呜呜的声音就是从这些螺孔中发出的。手臂动不了,但石和开手指勉强还能动,他倒地之后右手搭在地上,手心向上手指勾了勾,地上的海螺突然跳了一下,看去势就要滚回到他手中。 正在此时就听见喀嚓的一声如爆裂般的响动,紧接着碎裂声不绝!原来风君子不知何时已经从上面走了下来,抬脚狠狠的跺在海螺上,这海螺很结实纹丝未坏。但这一脚跺下去的力量很奇特,将蹦跳的海螺踩住,这一排墓穴前供扫墓人行走的水泥地砖莫名其妙的碎了一大片,尤其是海螺下面的这块地砖几乎碎成了渣。海螺被风君子踩住仿佛脱离了石和开的遥控操纵不再滚动,然后就听见石和开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口喷鲜血一尺多高当即晕死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小白卸了石和开的另一只手臂将他撞倒在地,石和开倒地勾手指招回海螺,风君子一脚踩中海螺,石和开喷血晕厥,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动作。石和开喷出的鲜血有不少落在了小白的身上,然后小白就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下软软的就像抽空一样没有了力量,显然是受了重伤。小白知道这不可能自己一撞之力造成的,倒像是风君子一脚踩住海螺,却把石和开踩了个半死。 白少流挺身跳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碎石问风君子:“风先生,你没有受伤吧?” 风君子带着怒意冷哼一声:“怎么没受伤?我的脚受伤了!” 白少流:“伤的重不重?我没看见你怎么受的伤啊?” 风君子:“刚才这臭小子打断石碑,掉下一块来砸了我的脚,让它砸的生痛!”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白松了一口气,看风君子的样子不仅能走路而且还可以抬脚跺海螺,看来没什么关系。小白弯腰拣起了地上的海螺问道:“风先生,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在他手里挥出来这么厉害?” 风君子:“你还记得那个滴泪的十字剑吗?那是法器,这也是法器,我看像个法螺,所谓大吹法螺那种法螺。这种东西不应该留在这种人手里,你拿去吧,收好了。” “白少流,你没事吧?你身上好多血,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紧?”黄静扶着半截墓碑踮着一只脚很艰难的从上面往下走来,神色中充满惊慌与关切,小白赶紧迎上去扶住她:“我没事,这些不是我的血。” 那边章太鱼等三人看见石和开被打倒,掉头就往山下跑。风君子摘下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青白色的翡翠指环,两指捏住在空中挥了挥,望着他们的背影冷冷道:“在墓地里张牙舞爪,也不怕鬼绊脚!”话音刚落,一片云恰好飘过在墓园里投下一片阴影,三人跑在阴影中不约而同发出哎呦之声,就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接二连三的摔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眼见摔的不轻。 白少流扶着黄静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这一片墓地上下三排十几个墓穴被毁得一塌糊涂,断裂的墓碑碎片到处都是,最中间的几个墓穴连墓顶的封石都被踏碎了,至少有两个骨灰盒被掀了出来,其中一个还摔开了一角。这些都是石和开弄的,小白相斗时其实一样东西都没碰过。石和开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一阵山风吹来,带着瑟瑟透骨的阴寒,小白止不住打了一个冷战。黄静一只脚扭了本就站不稳,这阵透骨阴风从身边吹过,目前的场景突然显得诡异而恐怖,她低低的叫了一声,身体一软转身把脸藏在了白少流的胸前。小白怕她站不住摔到,半扶半抱伸手将她揽在了胸前。这时风君子转过身来道:“不要呆在这里了,我们下山吧。” 下山的时候风君子一瘸一拐的,可怜却没有人扶他,因为小白背着黄静。走到山脚下风君子老远就冲着公墓管理处门口站的几个人大喊:“赶紧打电话报警,山上有人挖坟,搞的一塌糊涂!顺便叫辆救护车,有人受伤了!” ************************************* 我可怜的月票呀,你在哪里?什么时候能看见九百票?看见月票榜,就想起了本章标题,诸位,就让我英雄一回吧!求月票,谢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0章 真心软语抚旧伤 公墓的工作人员看见身上溅满鲜血的小白背着一个女人下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敢上前阻拦,三人坐上汽车就这么走了。黄静在车上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问:“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会那样?” 风君子:“找麻烦的人,你不认识他们,那可能就和辛伟平有关了,找不着死人麻烦来找活人麻烦。……小白,你小心点,我听说你那同学的父母还在医院里,能找到墓地里照样能找到医院。” 黄静:“他们是伟平生前的仇人?我没听说伟平结过什么仇家啊?小白,伟平的爸妈在医院会不会有麻烦?” 白少流:“你放心好了,我会关照的。” 黄静:“小白你的功夫这么好?我以前真不知道!”她这才反应过来白少流刚才在墓园里的表现实在远远超出常人。 白少流:“这几年学了几手功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身手灵活点。……我先送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去换套衣服,这身上全是血。” 本来黄静是打算请风君子和小白吃午饭的,出了这么件意外饭是没有心情吃了,将黄静送回了家再送风君子。风君子在车上突然笑了:“小白啊,你今天可是货真价实的英雄救美,萧正容的功夫没白教!” 白少流:“风先生,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奇怪吗?” 风君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明显那伙人是安排好也想英雄救美的,结果让你抢了风头。” 白少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风君子:“泡妞呗,你那同学长的很不错,追女孩使点手段也很正常嘛。我问你,你是不是也有点想追人家的意思?” 白少流:“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纯粹朋友帮忙。” 风君子笑的坏坏的:“你可把人家背下山了,背的时候心里有没有联想啊?” 白少流:“我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个老和尚带着小和尚过河,在河边遇到一个美女也要过河,老和尚就把美女背了过去。女子走了之后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我们出家人不是不近女色吗?’老和尚答道‘我已经把她放下了,你怎么还背着?’……风先生,你应该听说过吧?” 风君子哭笑不得一皱眉:“咱俩是不是搞颠倒了?应该是我讲这种故事点化你才对,你怎么反过来讲这个故事调侃我?在我面前冒充老和尚……你小子就嘴硬吧!” 白少流:“风先生,我想请教你一点正经事,后来的那名大汉是个高手,怎么莫名其妙被伤成那样?” 风君子一瞪眼:“无冤无仇素不相识,他蹦那么高就来一拳,那一拳可是能打死人的!按江湖规矩杀了他都可以。” 白少流:“我不是问你为什么伤人,是想请教您是怎么办到的?” 风君子:“我是怎么办到的?明明是你把人打伤的。” 白少流:“我?” 风君子:“难道不是你吗?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 白少流:“您说是我就是我吧,实在不想告诉我就不问了。还有一件事,这个法螺究竟怎么用?” 风君子:“拿回去当喇叭吹,我也不懂乐器,你自己慢慢琢磨或者请教别人吧,跟着你去看一回风水看出这么多麻烦,脚都让石头给砸了,下次你得请我去唱歌。” 白少流:“请风先生当然没问题,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你选。” 风君子:“还选什么地方,当然去漫步云端了,现在谁都知道黑龙帮与你白总的关系,刘佩风也都告诉我了。” …… 洪和全很生气,心情很不爽。他的四个手下因为扰乱社会治安、破坏他人财物被巡捕带走了,好不容易才捞了出来,还赔了玉山公墓一大笔钱,想想心里就郁闷!这么一点小事都给办砸了,好险还把事情闹大了,这几个人也太废物了。然而等他见到了石和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石和开表面上没受什么外伤,脱臼的两只手臂接上去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洪和全却知道这个人已经废了,一身武功以及道法修为都让人给废了!石和开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在拜上帝兄弟会所有手下中,实力绝对排在前三名之列,什么人就这么轻松把他废了?而且石和开自己还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躺在地上没有看清风君子跺下的那一脚。如果乌由有这种高手,那实在是太可怕了,至少自己远远不如。 他看着石和开就来气,本来让他去英雄救美,既然黄静让别人给救了就不要露面等下一次机会好了,这个愣头青偏偏跑出去跟人打架。更可气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法器九孔响天螺,交给石和开暂用居然让他给弄丢了,肯定是对手拿走了。就算把这个废物扔出去喂狗也要把九孔响天螺追回来,那种东西失去了可是买不着的。 他真想把石和开扔出去喂狗算了,这个人不仅把事办砸了而且成了毫无用处的废物。但洪和全不能那么做,因为石和开是从他创会时期就跟着他打天下的元老,从收买人心的角度现在也需要好好安抚,不能让其它人看见了寒心。安排好受伤的石和开是做个样子,这样以后才会有更多的人会愿意卖命。他只得强忍着怒意斥责了章太鱼等人几句,又安排石和开好好养伤,会里拨了一笔费用让他今后生活,做完这些事情就不用再理会石和开了。 洪和全派人去调查黄静身边那个高手究竟是什么人?结果很快出来了,那人叫白少流,是黑龙帮的供奉,也是洛水寒的独女洛兮的贴身保镖,市井传言此人是乌由第一高手!他出现在黄静身边也不意外,白少流和黄静本来就是大学堂的同班同学。看来这件事很可能是个误会,自己派人去搞英雄救美结果碰到了硬钉子。 事关洛水寒手下的人,洪和全反倒不好轻易去找白少流的麻烦了,他决定暂时不再去招惹黄静,让手下再想想办法如何从辛家父母那边下手接近。至于九孔响天螺当然要追回来,洛水寒不是有事要求自已吗,那么到时候提个条件让洛水寒帮他拿回来更方便。 …… 墓园的事件过去后,小白一度还有些替黄静担心,把那片公墓毁成那个样子,还打伤了好几个人,会有麻烦。他还特意和罗兵说了这件事,然而罗兵告诉他对方已经把事情全摆平了,小白就不用再管了。罗兵还开玩笑说那伙人简直是在帮忙,他本来还想安排一出英雄救美呢,结果看来不用再安排了。小白这一次真的是英雄救了美,谁看见了都知道那不可能是演戏。 小白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美女面前当英雄了,成了英雄的小白还是小白,每天晚上还要经历“生死观”的痛苦磨砺。这一天已经是第七天,在入坐之前他先静静的调整了很久,让身心都进入到一种最放松最平和的状态,未入观境之前事先又回想了一遍那次次车祸,却莫名的想起那满山的墓园,被那一名大汉弄的乱七八糟的墓穴。 他又想起了风君子为辛伟平点墓穴说的那一番生前身后的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他知道其实辛伟平还没死,但他的“生前身后”还真是那么回事。联想了半天终于收摄心神开始入坐修炼,这一天小白终于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观想的定境没有散失,而是真真正正的重历了那场车祸,却能够冷静的面对从头到尾的一切,修完一套完整的心法收功出定。 他刚刚在床头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就听见隔壁庄茹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凄惨的惊叫。小白吓了一跳光着脚蹦下床就冲进了隔壁,打开灯就看见庄茹已经坐了起来。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眼神中充满惊惧,她的半张脸上一共有七道贴好的创口,那是小白最近一次治伤留下的,现在受到惊吓表情的牵动有两道创口已经挣裂了鲜血流了出来。 小白冲到床边问:“庄姐,你怎么了?” 庄茹大口喘着气,胸脯不住的起伏就是说不出话来。小白感应她的情绪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庄茹做恶梦了,而且这个恶梦很可怕——就是自己刚刚在定境中经历的那场车祸!庄茹此时的心理反应就和七天前自己从定境中惊醒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小白对那种惊恐的有深刻的体会,并没有着急去问庄茹什么,而是站在床边伸手将她的脑袋侧抱到自己的胸怀中,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背说道:“不怕不怕,都过去了,没事了,一个恶梦而已。” 庄茹还是不说话,身体抖动了一下,转过身一只手抱住小白,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无声的抽泣。手边没有纸巾,小白只有用睡衣的袖子轻轻给她擦眼泪,一边像哄小孩一样说道:“不哭不哭,有我在呢,什么都不用怕。” “好可怕的梦,我又梦到了那次车祸。”庄茹终于止住眼泪说话了。 白少流:“车祸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还是好好的,脸上的伤也快治好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庄茹:“可是这一次的梦很怪,你知道吗?我梦见自己坐在后排,就是你坐的那个位置上,前面还有一个我。……我亲眼看见翻车,我从车窗被甩了出去,然后车就朝我压了下来,然后就醒了。” 小白心中一动,这不是庄茹的回忆!而是自己在生死观中重历的场景!如果是庄茹自己回忆起这段经历做了这样的恶梦,她应该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上,而不是坐在他白少流的座位上看见前面还有另一个庄茹!从车窗里被甩出去然后看见翻滚的汽车朝自己压过来,这只可能是白少流的经历,别人就算想也想像不出来。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修炼,导致了隔壁的庄茹做了这样的恶梦?可他已经修炼了不止一个晚上了,前几天为什么没出这样的事? 心中疑惑但他却无法和庄茹探讨,口中仍然劝道:“胡思乱想才会做恶梦的,梦里面发生怪事就不要追究了,越想越害怕,不想就好了。……庄姐,你脸上的两道伤口撑裂了,还得等下次重来一遍,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庄茹听说自己脸上有两道伤口挣裂了,这才完全回过神来,仰起脸让小白处置,一面问道:“没事吧?会不会治不好了?” 白少流:“没事的,不过你恐怕要再吃一遍苦头了,等这两道伤口长好之后再来一刀。” 庄茹:“真不好意思,我也做恶梦把你吵醒了!” 白少流:“彼此彼此,你坐着别动,我去拿纱布给你止血,顺便也给你倒杯红酒,喝完了好好睡一觉。” 好不容易安抚好庄茹,让她喝完酒躺下,给她掖好了被子。小白正准备关灯,庄茹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小白的手腕,不说话,眼巴巴的看着他。小白读懂了她的眼神,她还是有些害怕,希望自己留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小白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庄姐,你还在害怕吗?要不我陪你一会?” 庄茹还是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点了点头。小白把台灯调到最暗,微笑着对庄茹说:“庄姐你睡吧,我坐在旁边一直等到你睡着。” 庄茹的脸有点红,眼神好像在说:“其实你不用坐着!”但没有开口说出来。小白一直坐在床前看着庄茹睡去,她的半边面目娇艳妩媚在睡梦中显得更加诱人,另外满是伤痕的半张脸上还横横竖竖的贴满了胶带,像一个恐怖的破碎玩偶。庄茹闭着眼睛不动,其实很久才睡着,她的呼吸一直不太均匀,心里砰砰跳。刚开始的感觉还是在恐怖的回忆中,后来虽然闭着眼睛注意力却全在床边的小白身上。怎么说呢,那是一种期待,还有一种潜伏着的冲动欲望。 女人也是有欲望的,对爱欲的期待,庄茹心中升起了这股情绪,小白感应的清清楚楚。他坐在床边身体也有些反应了,小腹有些热热的下体有些兴奋的蠢蠢欲动,却仍然不动生色静静坐着。这两个人很有意思,明明从心理到生理都有那种反应,却谁都没动作。在小白面前庄茹是没有办法装睡的,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的睡着小白能够察觉的很分明。终于等庄茹睡着了,小白这才关上灯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总算就这样过去了,小白几乎就没睡,但他发现了一件很奇妙的事情,那就是自从修炼摄欲心观之后就算睡的很少,可白天仍然精力充沛。 白少流以为这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是一次意外,结果证明却不是意外,因为第二天夜里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白少流刚刚收功睁眼,其实这观想之境也只有几秒钟,紧接着就听见隔壁庄茹又发出一声惊叫,而且朦胧中他还听见了一声惊叫,似乎是个男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的。楼上的事情他顾不着,赶紧又冲进了庄茹的房间里,庄茹的样子和昨天夜里差不多。 小白此时已经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他还不清楚是怎样发生的。这回他主动的来到床前,一只膝盖跪到床上伸手就把庄茹的上身整个抱在怀中,安慰道:“又做恶梦了吗,不要害怕,我在这里呢!” 庄茹这回没有哭,她全身都在发抖,紧紧的抓住了小白的一只胳膊,很用力连指甲都发白了。她的情况和小白不一样,且不说心理素质无法和小白相比,最关键的是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连续两天晚上做一模一样的恶梦,她今天比昨天更害怕。小白当然体会的很清楚,他觉得庄茹颤抖的身体就像秋风中瑟瑟的枯叶,不由自主也把她搂的很紧,尽量让她的身体安定下来,渐渐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做恶梦了。这几天是怎么了?连续两晚上做一模一样的恶梦?”庄茹在小白怀中喃喃道。 白少流的手穿过她浓密的黑发,柔声道:“既然是梦,那就不必担心,事情过去了总会在心里留下阴影。能忘掉最好,如果实在忘不了就学会面对,反正事情都经历了,梦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庄茹:“可我还是害怕……幸亏你在身边,否则我刚才真的会再死一次的。”两人的这一番对话有些角色颠倒,听上去就象一位大哥哥在劝慰小妹妹。修行了“生死观”,不知不觉中白少流说话的语气成熟了许多。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1章 移情惊夜共此扉 庄茹连续两夜的怪梦让小白心生疑惑,他暗自认为庄茹可能不是在做梦,或者说并非主动在做梦,而是被自己定境中所历的场景“传染”了。他的自我感受怎么回跑到别人心里?这是一件很奇异的事情,以前的小白只会窥探人心,却不能影响别人的情绪,难道修行“摄欲心观”不自觉中拥有了更特别的神通? 小白有些高兴也有些担心,高兴的当然是自己的神通更强,担心的是这种新的神奇能力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因此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使用。这样是会有麻烦的,比如连续两天惊吓了庄茹,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那还真不能在家里修行了,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庄茹可受不了。 白少流想到了这种可能却不敢确认,他还要再试验一次,却又怕庄茹受不了,于是想了个办法——说实话!人的情绪从不敢面对的害怕上升到身心震怖的惊恐,主要是因为对未知事物莫名的恐惧,不知道有些事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之后又会怎么样?比如说死亡是人类最大的恐惧,“鬼”成为世界上几乎所有文化中恐怖的代名词,是因为几乎绝大多数人不知道死后会怎么样?不敢想像失去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之后的结果,不论是否有灵魂存在。 小白决定告诉庄茹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可能还会受惊吓,但不会比前两次更严重,至少不会再莫名的胡思乱想。实在还不行,以后就不在家里练功了!如果这是真的,要找白毛好好问清楚,这么“严重的副作用”,那头驴怎么事先一点都没告诉他? 这天吃完晚饭的时候,小白对庄茹说:“你先坐好,碗筷不着急收拾,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正准备起身的庄茹又坐下了:“有事和我商量,是不是过年的事?下个月就要过年了。” 白少流:“不是过年,是今晚。” 庄茹:“今晚?你今晚想要我做什么?” 白少流:“能不能先别睡觉?我让你睡你再睡。” 庄茹:“当然能了,你有什么事?” 白少流:“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我想你今晚可能还会做那个恶梦。” 提到那个恶梦,庄茹身体一抖:“我也是这么想的,太可怕了!今天晚上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睡觉。……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我害怕那种梦是一种预感,我怕你会出事,如果你再有什么意外,我就……” 白少流打断她的话:“不要怕,我不会有事的,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的恶梦,很可能是我引起的,不是你自己做的。” 庄茹面露不解之色:“你引起的?我听不明白。” 白少流:“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夜里都会打坐练功?” 庄茹:“我当然知道,看见过好几次你在床上打坐。我现在每天都早点休息,不论睡不睡半夜都尽量不发出动静,就怕打扰你。……难道,我做梦和你练的功夫有关系?” 白少流:“很可能有关系,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现在学的是一种观想功夫,就是传说中的修行。前两天我都入定境后都在观想那次车祸,结果你同时做了恶梦。……庄姐,你能不能听懂?” 庄茹眼睛睁的大大的,点了点头:“我能听懂,你会法术,你想什么,也能让我梦到什么,是不是这么回事?” 白少流:“是这么回事,我还担心你听不懂呢,结果你说的比我还明白。但不是我想让你做恶梦,这种法术我也是刚学不久,可能控制不好,所以出了一点小意外。我还不敢肯定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今晚再试一次。” 庄茹:“你想怎么试?看我还会不会做同样的梦?那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白少流:“我不想那样试,你今晚先不要睡觉,等我收功后再睡,看看你是否还会做那个恶梦?” 庄茹:“知道了,我夜里就在厨房喝茶,等你练完功叫我再睡,就这么说定了!” 白少流:“庄姐!” 庄茹:“怎么呢?你这一声叫得好奇怪!” 白少流:“我说了这么离奇的事情,你怎么完全都相信了?” 庄茹:“在我眼里,你不是普通人,你有什么奇迹我都不意外,现在就算你告诉我你就是上帝,我也信!”她说的是真心话,小白能听出来。闻此言白少流也有感触——假如有人学了法术去冒充神仙上帝,倒也很能蛊惑人心。 这夜子时,庄茹没睡,一个人在厨房静悄悄的喝茶。小白关上门,在床座上调身、调息、调心入定,进入观想之境。仍然是生死观的心法,短短数秒种的生死重历,可感觉就象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当生死场景重历,白少流收功。他为什么总是恰在此时收功?其实小白现在的修为只能在此时收功,修炼观想心法不是你想观多久就能在观境中停留多久的,功夫到一步有每一步的讲究。 还未及睁眼,小白就听见庄茹在厨房里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有一只杯落地摔碎的声音。声音还远不止这些,刚出定时耳聪目明五官感觉十分敏锐,小白还听见了左右隔壁人家以及楼上楼下同时传来惊恐的呼叫声。左邻右舍全部被惊动了,甚至还有两条狗在汪汪吼,不知是谁家养的宠物。小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今夜行功会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他光着脚就跳下床冲到厅里,恰好看见庄茹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从厨房里跑出来,迎面就扑到了他怀里。小白将她抱到沙发上坐下,庄茹还在怀中颤栗不止,半天才说出断断续续的话:“小白,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刚才突然就出现了幻觉,原来那不是梦。……抱紧一点好吗?我觉得身上冷。……你就穿着睡衣?快去加件衣服,别冻着了!” 白少流:“我不冷,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睡觉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把你吓着了,实在对不起!” 庄茹在小白的怀里动了动,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说道:“我又没怪你,我崇拜你!你太了不起了!就是求你以后不要吓我了好不好?” 白少流:“我知道了怎么回事,当然不会再让你受惊吓了,现在还怕吗?” 庄茹:“现在?现在当然不怕了,不过刚才可是真吓人,我真不敢再来一次了,就算明知道是幻觉。……我的脸就是那次受的伤,现在只希望伤快点全好。”她的语气中明显有一种憧憬,一腔柔情全融化在小白的怀抱中。 就在此时,从敞开的房门那一侧,小白卧室的窗外有人轻轻的冷哼一声,紧接着有衣袂破空声远去,那人走了。庄茹没听见可小白听见了——那是清尘的声音!他差点没站起来将怀中的庄茹扔出去,身子动了动还是坐下了,毕竟不能把庄茹掀到地上。自己将庄茹搂在腿上坐在沙发里,如此亲热的动作清尘一定看见了!小白觉得很惭愧也很尴尬。 庄茹感觉到小白的身体一紧又坐稳了,很敏感的问:“怎么了?你的腿麻了?” 白少流:“没,没什么……我刚才听见你在厨房打碎了什么东西?” 庄茹:“一只茶杯,我去收拾一下。……你没穿鞋?别进来,小心碎片扎着脚。”她有些不舍的起身去厨房收拾地下的碎瓷片。小白穿好鞋站在厨房门口,听见了楼上传来走动的声音,不仅是楼上,左邻右舍都有响动。庄茹也听见了,一片收拾一边说:“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功夫当然要练,可无缘无故让邻居们都受惊吓就不好了,你听听楼上还有隔壁,大半夜全都起来了。” 白少流:“我知道,以后不会再出同样的事情了!”他拿定主意今天就去找那头驴仔细问清楚,小白已然明白修行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自己以及对修行者身边的人都不是。白毛传法术言简意赅,可考虑的好像不是那么周到,或者有些事情它根本没告诉自己。 庄茹收拾完碎瓷片,又从橱柜里拿出五个一样的很精美的瓷杯,看着这些瓷杯她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感觉象是很惭愧又象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小白问道:“这些杯子挺好的,你是打碎了一只,怎么要把一套全扔掉?” 庄茹低头幽幽道:“你总是能体会别人的心思,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想扔掉这些杯子。……这是有人从兰西国带回来送给我的,今天打碎了一只正好,我早该扔掉了。” “有人”是谁?小白想起了原先钱庄里的严襄理,这套杯子看来就是他送给庄茹的。小白能感觉到庄茹说话时情绪有些低落,怯怯的甚至不敢抬头,忍不住劝道:“扔就扔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杯子很好,随便扔掉打碎了可惜,我们不要别人还是能用的。这样吧,拿到楼下放在垃圾站旁边,拣破烂的看见一定会很高兴的,也算是废物利用。……走,穿好衣服现在就去,我们一起去。” 庄茹:“现在?” 白少流:“你有多少天没有走出房门了?我陪你出去散散步透透气,穿件厚点的外套小心别冻着。” 庄茹:“我的样子本来就够难看的,现在脸上还贴了这么多胶带,就更不敢出去吓人了。” 白少流:“现在是半夜,又没有人会看你,走吧!”两人穿好外套捧着杯子下楼,将碎片扔在垃圾桶里,另外五之茶杯放在垃圾站旁边行人不容易碰到却能看见的绿地上。然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在小区花园里走了走。 这是一个晴天,夜空中没有月亮,星星在静悄悄的眨着眼睛。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花园里没有别人,一阵轻轻的夜风吹来带着冰凉而清新舒爽的气息。庄茹走在前面张开双臂做飞翔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冬天的风中也有花香!” 小白在后面道:“你把帽子戴好了,小心吹风着凉。” 庄茹:“我不冷,一点都不冷!觉得好轻松,轻松得就象要飞起来!” 白少流:“想飞就慢慢飞吧,你要是喜欢,我以后经常夜里陪你出来走走。”他一边说话一边向四周张望,清尘的身影早已不见,倒是他住的那一栋楼有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灯光,小白在心中暗自说了声对不起。 …… “第一天惊动一个人,第二天惊动了楼上,第三天整座楼都惊动了,我要是这么继续练下去,整个乌由市人民还睡不睡觉了?……白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事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白第二天一直很忙,等到下班后才有空赶到马场,在黄昏的山坡上问了白毛这样一番话。白毛问明情由竟然笑了:“没那么夸张,你只要找个方圆一里之内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现在明白那些传说中的修行人经常到远离人烟的地方修炼是为什么了吧?道场洞天是干什么用的也知道了吧?” “你还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白毛:“你还问我?这是你天生的神通异能,‘他心通’中的移情开扉术!你的摄欲心观刚刚入门,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我简直怀疑你是一个修炼了三百年的老鬼。移情术我见过,可是象你这样无意中大范围无差别施法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白少流:“我可没有施展什么法术,就是修炼你教的功夫而已。” 白毛:“以你现在的修为,要你刻意施法恐怕还没有这种效果。我知道有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可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有了法力,而且搞的这么夸张。” 白少流:“你早知道有这种可能,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毛:“我哪会在乎这些小事?不过呢,你是在市井中修行,还确实要注意一点。那些不明情况普通人就算了,万一惊动了好管闲事的修行人来过问就不合适了。你现在还不行!” 白少流:“什么还不行?” 白毛:“你还没有办法搞定那些人,所以做事要低调一点。” 白少流:“就算能搞定也不能象昨晚那么干,邻居们第二天不上班了?……你刚才说的那什么移情术,究竟是什么神通?”白毛倒是很有耐心,仔细向他讲解了一番。“他心通”从效用上讲分为三种,分别是共情、移情、开扉。—— 所谓共情,就是窥测人心,能够感受他人心中的情绪。小白天生擅长此道,现在已经掌握的非常纯熟,此处他心通其实是在窥测七情六欲。人的想法或者是行为都是因为某种情绪或欲望而起,因此可以共情而知人。 所谓移情,又比较神奇一点,就是能够将某种情绪或感觉渗透到他人的思想中。天生的他心通异能者能够将自己的某种情绪传染给另外的一个人,但是法力高深的修真者所精通的移情更加玄妙。修行高人有他心通,可以在一个人的脑海中叠加一种情绪或者欲望,达到影响他人言行举止的目的。 除了共情和移情之外,最玄妙的一种他心神通叫作开扉。所谓开扉就是打开心扉,让别人进来。你可以展开一幅意念中的场景或者一段思维活动给对方看。根据白毛的讲解,白少流昨天夜里是同时触发了‘移情’与‘开扉’两种神通法术,既然让周围的人“看见”了自己观境中经历的场景,也把那种恐怖的气氛与情绪传染到那些人的神识中。 移情与开扉两种神通常常合用而不分,故合称为移情开扉术。除非是天生有此异能,或者境界已到达神通具足的大师级修行高手,一般绝大多数修行弟子并不具备这种神通,更别提普通人了。有意思的是,倒是世上的幽魂鬼魅等阴物常具备这种神通,往往用于迷惑心欲有亏的世人,通俗的说法就是鬼迷心窍。如此说来,小白也有装神弄鬼迷人心窍的绝佳潜质。 西方近代心理学者也创造了催眠、意向对话等实用技术,通过与被施术者之间的思维同步沟通等技巧,也可以在对方无意识的情况下达到类似他心通的效果。但这与修行神通不一样,因为它是需要对方主动配合的,而小白的他心神通可不管别人答不答应。 ********************************** 眼看月票就到900,心中有烦恼的幸福——明天上班时间恐怕干不了太多工作了,因为我要加更码出两章来。诸位朋友,您要是不想心疼我就继续用月票狠狠砸我,让我更加不务正业用更多的精力写小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2章 玄衣雪袖守风帷 象催眠这样技术,是一种可以让很多人学习掌握的通用技巧,它是技术不是法术!当然了,所谓很多人也不是指所有人,还有很多人根本不适合学催眠一类的技术。而有个别大师级的心理学者,不仅天赋极高而且经过了长期的实践训练,有可能也能主动感知他人的心理活动过程,这就接近和类似于神通法术了。这种情况往往又被归入神秘学研究的范畴,很多人根本不愿意相信。 白毛所传“摄欲心观”专为白少流所创,却并非专门为了“他心通”而修行,所谓神通其实只是道法修行中一种“副产品”,自发的神通因人而异,师父往往另有运用的法术传授。如果换一个人修行同样的道法,可能不会出这个结果,因为人的天赋不同,而他心通又太特殊了。 小白有前世福报,天生有此神通,修行界称之为“报通”。与之相对应,通过修行有了法力,再运用法术得到的神通称之为“修通”;使用类似催眠术等一定的程序手段可能展现的神通能力叫做“依通”;另外被妖魔阴灵附体得到的超能力被称为“鬼通”或“妖通”。 小白此时的神通,既可以说是“报通”也可以说是“修通”。他虽然有先天福报,却并无法力可以施展“移情开扉术”,他还不会以神识引导主动运用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只有修炼道法之后,有修行法力可用,这才无意中触发了“移情开扉术”,但此时他的神识未开,还不知道如何去控制。 等白毛好不容易讲完了,天已经暗了下来,小白眨着眼睛听了半天,大体都听明白了,想了想问了两个问题:“什么是神识?什么又是法力?……精神意识?使用法术的能力?” 白毛:“望文生义!象是这么回事又不是这么回事,有了就知道没有想像不到,一般师父只能让弟子心领神会很难言传。……法力还好理解一点,心念之强、定力之坚、进退之机、神识之广、化转之妙等都可以说是法力,它并无确定之规义,你可以理解为以各种方式运用、转化不同能量的能力。……至于神识,我还真没法说!小白,你能摸到我吗?” 白少流:“当然能!我一伸手可以拍马也可以拍驴。” 白毛:“不用手呢?……再比如你能窥测人心,他人心念你是用手摸到的吗?” 白少流:“……” 白毛:“自己慢慢体会吧,俗话说神识不离五官之远,神念可容天地之间。神识清明之后方知自在身心,而后可摄元神,再进一步神识化为神念,诸般神通法术皆可随意收发,那就相当于丹道中的真人境界了,你一步步来吧。生死观你已经能入,现在要学会如何去守,‘知常’后才能破,到那时你就算真正入门了。” 白少流:“知道了!” 白毛:“你答的倒挺痛快!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上次提到的那个狼人,如果你修行有成知道怎么控制他了吗?” 白少流:“让我想想……有办法了!如果他真的是见月圆而发狂,我可以修炼月夜观想,只要观境成功之后就可以对他施展开扉术,那样他可能会立即发狂。同样的道理,我施展移情术,用一颗定心压制住他情绪的躁动,也可以让他恢复正常。” 白毛一歪驴头,斜着眼看小白:“悟性不错呀!‘月夜观境’、‘一颗定心’这些名词我还没说过,你自己顺嘴就捅出来了。这确实是办法,只要你的念力与定力都比他强大。” 白少流摸了摸后脑勺:“可是这样只能是我来控制他,他自己还是解脱不了,我想知道他自救的方法。” 白毛一翻眼:“你真麻烦,他解不解脱关你什么事?其实以你的天赋特点,可以象发出声波一样大范围的同时向许多人施展移情开扉术。如果我是你,倒希望这世界上的狼人越多越好,可以随时为我所用。” 白少流:“有必要用他帮忙的时候我也会用,但是我也得给他帮忙呀,我已经答应他了。” 白毛:“你不是悟性好吗?等你入门后自己琢磨吧,实在想不出办法再把人带来。” 白少流:“那等我先想想吧,对了,前几天我跟一个人打架,他手里有一样东西非常厉害,而且能施展法术,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着了他的道。后来这东西让我给拿到了。你看看这个,它是法螺吗?” 小白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奇怪的海螺,让白毛看一看是什么东西。白毛反常的发出两声驴叫,如果他会像人那样开口说话一定是哈哈大笑。小白等它笑够了才问这是怎么了,一个海螺有这么好笑吗?结果白毛告诉他这海螺不是一般的海螺,名字叫九孔响天螺,是海南派琼崖道场一带的特产。白毛前世为人名七叶,就是自立海南派的一代掌门,这东西可以说原是他家的。 琼崖道场就是修行人所谓的一处洞天福地,普通人难以登临,它的后山是千丈绝壁直入大海。就在悬崖没入海中的海平线附近,岩石上生长了一种海螺,表面有五彩光泽,壳上有孔,从大到小螺旋排列。此螺生长到百年以上,九孔具足,还有一种奇异的现象,那就是每到涨潮与退潮之时,如果海面起风,而这种螺正好在海平面上时而露出时而被波涛淹没,会发出声音。这种声音自九孔中发出,与风声水波相和,能传扬到十里之外,似天成的乐曲,在海上变幻为万籁之声。此时这种海螺就成了气候,名叫九孔响天螺。 九孔响天螺十分罕见,而且它生长的地方风高浪急舟船难近,又在千丈悬崖之下人迹难至,因此普通人根本就没见过这种东西,也只有身怀神通绝技的修行高人才有办法采取。海南派立派琼崖之前,此处是另一修行大派玄冥派的道场,玄冥派弟子经常有人在后山值守,在海风间听见响螺之声就知道又有九孔响天螺长成,会通知门中高人下崖采取。九孔响天螺的螺肉可以入药,螺壳则是炼制法器的材料。 九孔响天螺以三昧真火淬炼,器物初步成形千年不坏,也有了它天然的妙用。小白手里拿的九孔响天螺就是这样一种,这种九孔响天螺还没有最终炼制成器,不同的炼器者可以根据自己所修行的法术以及器物的特点最终将它炼制为成形法器,有不同的用处或者不小心毁坏了也说不定。 世俗中罕见的九孔响天螺怎么会跑到石和开手里?洪和全又是怎么得到的?其实在七叶手中它曾流传出去一批。此物虽然罕见,但并非可遇不可求,玄冥派在琼崖立道场三百多年,也采摘了不少,初步炼制后藏于库房之中,后来七叶夺玄冥派立海南派,东西也都归了他。二十年前,在天下修行互相交流切磋的三山会上,七叶从库藏中拿出八十一枚九孔响天螺以市俗中一块钱的价格向外出售,那也是三山会互相交流赠送器物的一种形式。七叶当时要扬名立威,拿出这种东西也够大方的。 八十一枚九孔响天螺被天下各派修行人“买”去,很多修行人也生活在市井之中,二十年来辗转流转有一枚落到洪和全手里也有可能,至于他怎么得到的七叶就不清楚了。白毛说完之后小白看着手中的法螺惊叹道:“原来是这么好的东西?它怎么用啊?我那天和人动手,对方突然掏出来一挥,它就发出呜呜之声,满地碎石都冲我飞过来,石头上还有风在旋转,看上去很锋利能伤人。” 白毛的语气中有嘲笑之意:“你真是没见过好东西也没见过大神通,其实这只法螺根本不算什么上品法器,它还没有炼化完成。法器不仅材料难得,更重要的还是要看什么人用什么方法炼制,可惜我如今用不了神通,否则拿来好好加工一番这东西一定会威力大增。至于现在嘛只能靠你自己了,‘鸣石风刃’与‘风生水箭’是九孔响天螺成形之后自身的妙用,会道法的人都能施展。等你神识清明之后,也自然会用,多试验几次就明白了,小心别伤着自己。” 白少流:“它还能更厉害?怎么弄啊?” 白毛:“我是炼器大宗师,到时候自然会教你,这东西你先凑合着用吧。其实你有了神宵雕比九孔响天螺强多了,不过那东西修为不到不好控制,得到九孔响天螺还真是天意,就是给你这种刚刚入门的人准备的法器。” 白少流得到的九孔响天螺是他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听了白毛一席话,也明白了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这天从马场回来,他告诉庄茹夜间有事要出去,让庄茹先睡不用等他了。修行还要继续,可是还不能控制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神通时,家里是没法呆了。他没有什么道场洞天,又不可能在夜里离开乌由很远,去什么地方呢?方圆一里之内无人,这在乌由这种大城市还真不好找。 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地方,说来也巧,就是滨海公园的栈桥。那座长长的栈桥伸到海中,另一端是一片开阔的海滩,站在栈桥的尽头回身望去,五、六百米之内没有一个人影。谁会大冬天的夜里跑到这种地方来呢?小白决定就在此处修行生死观,就算有人不小心偶尔接近这里,也会因为恐惧的感觉而回避的,谁也不会越害怕还越往前走。 小白在栈桥上静坐修行,第二天就觉得身上不对劲,又酸又涩就像生了病没什么力气,尤其是受过伤的右臂和左腿。其实他无知无意中犯了静坐修行的两个忌讳,其一是他没有坐垫直接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夜寒之气入骨难消;其二是在空旷中直接当风而坐,如果不是修炼采风之法一类特别的法门,是不能如此的。白毛没提醒他,因为这些是最基础的小事情了,它给忽略了,没想到小白最基础的东西恰恰不知道就是这么愣。如果继续这么修行下去,以小白现在的底子恐怕得受五内阴寒的损伤,但是小白很走运,第二天情况就变了。 第二天夜间小白来到栈桥尽头,突然发现地上放了个软藤草垫,正是为打坐修行准备的。看见这个草垫小白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人影,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酸的左腿突然明白了,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腿酸也明白这草垫是谁放的。一定是清尘!想到这里,在寒冷的夜风中小白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上次和清尘话没说完就分手了,两天前又听见清尘在自己卧室的窗外发出一声冷哼,他真想再见她一面好好谈谈,有些事需要解释解释。 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这一夜小白收功离定睁开眼睛时,立刻就看见了清尘。他当时却被吓了一跳,意外之处有两点。首先他修炼生死观时会不受控制的发出“移情开扉术”,不可能有人傻呼呼的跑到他前面站着,其次就算清尘来了,也是一个人,而小白面前一左一右站了两个! 看身形这两人都是女子,一人娇小一人高佻,娇小者穿黑衣戴面纱手持丈二紫金枪当然是清尘,高佻者穿白衣面色冷艳竟然是顾影!这大半夜的一睁眼,空旷无人的栈桥尽头站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也够吓人的,小白吓得都笑了出来,因为他想起了家乡的一个传说。 芜城乡间流传,走夜路如果遇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一左一右从你身边穿过,脚下无声,然后你就要倒霉了,那是阴间来的黑老爷和白老爷。这黑白二位老爷据说芜城乡下很多人都见过,然后不是有病就是有灾。后来有人考证,所谓黑老爷白老爷不过是地狱勾魂使者黑白无常的传说在民间的又一种演化形式。小白一睁眼看见这二位,不自觉就想起了家乡的传说,竟然笑出声来。 顾影和清尘隔着面纱互相对视,小白能感觉到两人都在凝神戒备,无形有对抗之力。而更奇特的是自己身边没有一丝风,而远处海面上还有浪涌,这说明附近有风而周身无风。小白笑出了声,那两人之间无形的对抗气势消失了,清尘转脸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白少流:“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家乡的传说,半夜看见黑白无常。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站的离我这么近?” 顾影不答话而是冷冷的问了一句:“你收功了?” 白少流:“是的。” 顾影闻言转身就走,她是从栈桥上跳入了大海,一挥雪袖竟然凭借风力凌波而行,飘然若仙往洛园的方向去了。顾影说走就走也不打招呼,小白站起身来走向清尘,还没等说话清尘也一转身跳进大海,人枪合一去势如箭,看动作就像打着水飘一样不断擦着水面飞速而去。这两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个发傻的小白,他可不会这种水上飘的功夫,谁也追不上! 天亮之后,小白特意提前去了洛园,他想找顾影问问昨天究竟怎么回事?他静坐入定的时候不受惊扰是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的,清尘去了他不意外,顾影怎么也去了?她还和清尘大眼瞪小眼摆开架势是为什么?这个时间按照顾影的习惯应该在海边礁石上静立,小白直接去了海边,远远就看见了霞光中顾影的身形,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小白一靠近顾影就察觉了,飘身跳下礁石落在不远处:“白先生,你找我有事?” 白少流:“是的,昨天夜间我在栈桥炼功,你怎么也去了?” 顾影:“昨夜我在海边散步顺便巡视,发现水中游鱼虾蟹惊恐逃窜,都是从滨海公园栈桥方向而来,当然要过去看看情况。原来你在那里打坐行功,却吓退了水族。夜寒入骨,你当风静坐,就不怕受内损之伤吗?你师父怎么没教过你?” 白少流:“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怕惊动了别人才到那个地方炼功,结果还是惊动了海里的鱼。不能当风静坐?我师父请况特殊有时候比较粗心,可能是忘了。” 顾影:“既然我看见了,就出手定住你周身之风,以免你受风寒所伤。” 白少流:“谢谢你帮我,真的很感激,我说昨天怎么就全身不对劲,而今天好多了!” 顾影:“我也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洛小姐,你如果内伤不治谁来保护洛兮?” ************************************ 先发这一章,今天晚饭后再更新一章,多谢大家的投票支持!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3章 生死关前谈孰贵 (今日第二更,按质按量,继续呼唤月票!本月只剩五天时间,拜求诸位月票支持!) ********************************** 顾影话有些言不由衷,她确实是有意帮小白,但又不愿意主动向人示好。白少流心里明白也不点破,又问道:“不论怎样都要感谢你!……你和那位黑衣的姑娘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面对面在互相较劲,她什么时候到的?” 顾影:“我到的时候她同时就到了,她是什么人?” 白少流:“她,她是我的一个朋友,身份比较特殊,来历不太方便说。” 顾影:“你那位朋友好重的杀气!我在远处就能感觉到,以为她会对你不利。她和我同时跃上栈桥,一言不发以枪尖指我,一片杀意迎来将我罩定。我怕惊扰你的修行,运功与她对峙,同时定住你周身之风。” 白少流:“那可能是误会了,她有时候确实杀气很重的,但不会对我不利。有可能她以为你会对我不利,所以才拿枪指你。” 顾影:“误会就好,你那位朋友修为不俗,来意不明,你还是小心一点。” 白少流:“没什么,她不会害我的。” 顾影:“你就那么相信她?你怎么认识的这种人?” 白少流:“偶尔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我救了她的命。” 顾影:“原来如此。可是此人太冲,一打照面就以杀机示人,不顾我也是好意。” 白少流心中暗道:“你那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一脸寒霜就像别人和你有仇,突然跑到我面前清尘不误会才怪,要是我也得先把你拦住再说。”嘴上却劝道:“你的好意我知道,不要和她计较。” 顾影看了小白一眼,有话想问却没说,转而道:“白先生,你原来遇到过车祸?” 这句话提醒了小白,他修行生死观的时候对周围的人是有影响的,他的移情开扉术清尘和顾影一样也感受到了,不过这二位确实是高人,心志坚定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学的是一种观想,在观境中重历生死大欲,让你受惊了吗?” 顾影:“她能不被惊动,我当然也能!你为什么要到那里去炼功?你施展的法术确实很神奇,为什么要在无人之处对鱼虾施展?”顾影说的那个她当然是指清尘,小白在她的语意中听出了几分赌气的味道。 小白叹了一口气:“唉,是够神奇的,可是我现在控制不了,一炼这种功夫就影响周围的人,所以才会躲到没人的地方。你说在乌由市,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炼功?还好时间不用太长,等我能控制自如就不必夜里跑到海边吹风了。” 顾影想了想:“倒也是,也就那个地方合适了。这样吧,白先生每夜子时静坐的时间并不长,这段时间我每天就过去一趟给你护法,以免你受风寒之伤。” 白少流:“这怎么好意思!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就好办,买个旅游帐篷带去支在那里,我在帐篷里打坐就不会吹冷风了。” 顾影:“海边风大,会把帐篷刮走的。既然白先生说时间不长,就让我出手护法吧,你不必推辞,因为我还有事求你。” 白少流:“顾小姐有事求我?尽管说!” 顾影:“洪和全今天要去见洛先生,我知道洛先生有打算,想模仿黄亚苏的借身还魂之法延命。可惜他不清楚这种邪术是不能刻意为之的,洛先生对我有恩,我不能眼见他堕入万劫不复。如果他受了洪和全的蛊惑,你和我在一旁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白少流:“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洛先生真的活不长了吗?” 顾影:“白先生是聪明人,也应该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上次去山魔国,洛先生找来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会诊,他确实已身患绝症,医生说他可能只剩半年寿数。” 小白长叹一声,原来白毛的判断完全是对的,洛水寒确实活不长了。他看着海面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这才反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洛先生真的能像辛伟平借黄亚苏的身体那样重生,这不是好事吗?” 顾影摇了摇头:“那是一个偶然的意外,如果刻意这么做几乎不可能控制。你不懂但是我明白一些,首先洛先生要死于意外懵懂不知才可能摄出生魂,那这件事的第一步就是要杀了他,能不能救回他可能性极小。那么第二步还要提前杀一个无辜的人,同样是用摄魂之法,灭去魂魄只留下可用躯壳。就算奇迹发生都成功了,你认为洛先生还是洛先生吗?他又怎样在这个世上面对一切。往生轮回,本就是新生,何必要行此堕落之道呢?杀人杀己,只为延一世之命,况且成功的可能不超过千分之一。” 白少流:“我还真没你想的那么多,不过你今天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洛先生这么做有点不合适。我在大学堂学的是财经,有另一种算法。假如洛先生还能活半年的话,那么就确定能好好活这半年。假如他能新生成功再活三十年,但是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那就相当于用半年的生命去交换不到半个月的生命。……就算不计较这些,他还要找人杀了自己,又要再杀另一个人,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不该做的。……洛先生不是糊涂人,应该能想明白的。” 顾影:“做为旁观者当然能想明白,可是做为当事人难免动心,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劝他。” 白少流:“看来洛先生也应该学一学我所修炼的生死观。” 顾影:“原来你学的功法叫生死观,难怪你会观想那种经历。白先生,我很好奇,每人对所学之秘法都是守口如瓶的,怎么今天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白少流:“没必要瞒着你吧?说实话有什么不好?” 顾影:“如果世上人都像你这样倒也没麻烦了,其实我现在最担心一件事。” 白少流:“你担心洪和全不说实话,故意骗洛先生上当,然后另有打算?” 顾影:“不错,就是这个!” 白少流:“这你倒不必担心,我陪你一起去见洪和全,人撒不撒谎我最擅长分辨。” …… 洪和全本来还想摆架子吊一吊洛水寒的耐心,但丢失了九孔响天螺之后他也着急了,主动给罗兵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几天有时间,可以去见洛水寒。洛水寒和洪和全约好见面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地点是河洛大厦的一间贵宾会客室。 洪和全不知道洛水寒为什么要找他,但是像洛水寒这样乌由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主动来找他这个江湖人士,肯定不是为了加入他那个拜上帝兄弟会,而是有事求他。洪和全一直在盘算洛水寒究竟有什么事要用到他?自己能拿多少好处等等。罗兵开车把他接到了洛阳大厦,从专用的电梯来到第十八层,走入一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会客室。这里布置很简单,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就算墙上普通的一幅画,拿到外面也能拍出个天价来。 会客室里没有沙发,所有桌椅都是古典的雕花酸枝木家俱,洛水寒坐在一张长靠背椅上,一左一右分别还坐着一男一女,是顾影和白少流。面前的矮几放着一壶沏好的茶和四个杯子,看见洪和全进门,洛水寒站起身来隔着茶几很热情的伸出了手:“是洪会长吗?我就是洛水寒,真不好意思麻烦你特意跑一趟,实在是有事情想请教。”洛水寒开门见山的打招呼握手,顾影和小白也站起来点头示意。 寒暄了一番之后宾主入座喝茶,洪和全试探着问道:“我们拜上帝兄弟会,是一群有共同信仰的兄弟相互传播福音的组织,不知道洛先生为什么会对我们感兴趣?” 洛水寒也不绕弯子,很直接的说:“我每年都会给教会以及慈善机构捐大笔的善款,但还真没有听说过你的组织。今天请洪会长来与你们拜上帝兄弟会无关,是我对洪先生的绝技感兴趣,我听说你用很神奇的办法唤醒了黄亚苏。我请过医学专家给他做过诊断,这个人已经死了,洪会长能告诉我醒来的那个人是谁吗?前几天洪先生的手下去骚扰一个叫黄静的姑娘,她的男朋友叫辛伟平,就在你唤醒黄亚苏的同时死在那家医院,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洪和全闻言心中一惊,他原以为只有自己和辛伟平知道这个猫腻,现在看来洛水寒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他不明白洛水寒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本能的暗运法力凝神戒备。他这边一有小动作只见洛水寒身边的顾影目中寒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气势在房间里展开,让洪和全不敢轻举妄动。再看洛水寒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人小白,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他,就像能够看到他的心灵深处,小白的一只手也按在腰间随时戒备。 洛水寒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微笑着摆了摆手:“洪会长不要紧张,我没有丝毫的恶意,相反我对洪会长做到的事情很感兴趣,是另外有事想请洪会长帮忙的。” 洛水寒这么说话洪和全这才松了一口气,收了法力,那边顾影的无形气势也消失了,只有小白还直勾勾的盯着他。洪和全做了个深呼吸问道:“黄亚苏的事情,你们可以问他自己,我只知道我把一个昏迷的人唤醒了。洛先生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洛水寒带着拷问之意看着他,对他讲了件事情。洛水寒说自己有个朋友身患绝症,医生已经诊断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这个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安排好,不想那么早的离开人世,而且他也足够有钱,洛水寒想找人帮他一把,显然找普通的医生没有用。听说了黄亚苏的事情洛水寒有了个想法,可不可以将他的魂魄放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如果洪和全能做到,可以尽管提条件。 洛水寒说话的时候洪和全也盯着他在仔细观瞧,他注意到洛水寒的眉心发暗,气色隐藏着阴晦,双手的指甲色泽也不对,甲根发黑而甲心泛白。洪和全也是个心思伶俐的人,立刻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洛水寒说的那个朋友其实就是他本人!想到这里他的脑筋飞快的转动,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心头止不住一阵阵狂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洪和全想到了什么?他在打什么算盘?为什么会狂喜?他想到的事情可不是怎么救洛水寒,其实洛水寒提的要求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他想到的是如何借这件事情控制整个河洛集团,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以及它代表的势力。如果成功了,他洪和全可谓一步登天飞上云端,怎能叫他不狂喜。 首先洛水寒要死了,不论怎么死反正他活不长了。洛水寒的女儿洛兮年纪还小,恐怕无法掌控这么大的财团,那么河洛集团的控制就要落到艾思与黄亚苏手中,最终还是落到黄亚苏手中。偏偏黄亚苏不是原先的黄亚苏,而是他偶尔抓来的孤魂辛伟平,最重要的是,就算自己和洛水寒都知道黄亚苏不是原先那个人,但只要辛伟平不露破绽谁也证明不了。 现在洛水寒想死中求活找到他洪和全,等于把主动权交到了他手上,他可以借答应这件事与洛水寒谈条件,甚至掌握洛水寒这个人。同时也可以用洛水寒的生死去和黄亚苏谈条件,他也能看出来辛伟平成为黄亚苏之后很有野心。 洛水寒要想借尸还魂,只有求自己,那么他说什么洛水寒就得做什么。不论这件事情成不成功,一定先让洛水寒相信自己完全有这个把握。 假如他真的能借尸还魂救了洛水寒的话,那还不如换一种方式,找一个被自己控制的信徒夺了洛水寒的身体,在那人死之前足够夺下河洛集团了,还救洛水寒个屁!可以这么准备,如果这一计能够成功是最好,但是可能性太小了……事先还可以运作一些别的事情。这洪和全脑子也够快的,坐在这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洛水寒看洪和全做思索状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洪会长是怎么想的,我刚才说的想法可不可以实现?” 洪和全微微笑了笑:“可以,理论上完全可以!不过……” 洛水寒:“不过什么?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洪和全:“我要首先见一见这个人,了解他的身体状况,才知道如何显示神迹。还有,那个新的身体也是有条件的,他必须要健康、年轻,需要我来亲自挑选。” 洛水寒:“使用一个死刑犯的身体不可以吗?” 洪和全:“洛先生不要忘了,如果你的朋友利用另一个身体重生,他将继承那个人的身份,你愿意做一个死刑犯吗?就算能帮你的朋友逃出大狱,这一辈子他也别想公开露面了,甚至还要冒随时被抓回的危险,如果他有对头或敌人告密的话。” 洛水寒沉着脸又问:“那在志虚国的医院里找一个合适的植物人呢?” 洪和全:“那洛先生你慢慢找吧,身体健康符合条件的恐怕一、两年也找不到,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昏迷者都像黄亚苏那种情况,一般人恐怕早就宣布死亡了送去火化了,除非你刻意去制造一个这样的人。况且你制造了一个植物人也未必能符合我的要求。” 洛水寒沉吟良久这才问:“洪会长愿意做这件事,甚至能主动找来一个新的身体,想要什么报酬?” 洪和全:“这样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可能要背两条人命的后果,所以,我想要河洛集团的股份!” 洛水寒:“你不要钱,反倒要河洛集团的股权?我建议你要钱,听说你在艾思那里拿了一千万去救黄亚苏,我可以付给你一个亿。” 洪和全摇头:“这就是我的条件,洛先生自己考虑。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洛先生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您自己对不对?相比全新的生命,一小部分股权算什么?” 洛水寒:“洪会长果然聪明,我就不隐瞒了,那个人就是我。你想要多少股权?” 洪和全:“也不多,百分之一就可以。” 洛水寒:“河洛集团百分之一的股权?你可知道它价值十亿!”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4章 荣华无非此身随 洪和全为什么会狮子大开口?这也是有原因的,他提的条件越高就越能证明他有把握,洛水寒也更加会相信他的能力。听见洛水寒的反问,洪和全故作高深的答道:“是的,但相比洛先生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洛水寒点了点头:“只要你做成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如果我能重生,会安排人无偿转让给你河洛集团百分之一的股权。” 洪和全:“不行,这件事情你必须事先安排好。您不要忘了,你重生之后原来的洛水寒已经死了,就算你想给也没有法律上的权力。况且你完全可以赖帐,没有哪家法院可以证明我为你做了什么。” 洛水寒笑了:“洪先生必须相信我,如果成功了我会安排我的继承人也就是我的女儿将股权给你,但我事先可以给你三千万做为额外的报酬。”在这一点上洛水寒倒毫不含糊,不肯事先给股权。既然洪和全会为一千万而出手,当然会为三千万而出手,之所以提那么高的条件无非是因为洛水寒实在太有钱,洛水寒在这一点上倒看的很准。假如洪和全真能做成这件事,这样的条件不怕他不答应,而且还有更大的好处在后面做保障。 洪和全:“我只相信上帝,请洛先生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洛水寒抬起手:“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 洪和全:“既然洛先生向上帝发誓我也就相信你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万一,我是说万一失手,希望洛先生也不要怪我。” 洛水寒:“反正我已经命不久矣,如果你万一失手,就算我早死几个月吧。我是不可能有机会怪你的,至于其它人我也会告诉他们不要找你麻烦,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洛水寒这番话软中带硬,表面上说不会怪洪和全实际上还是警告他小心。 洪和全闻言皱了皱眉,似笑非笑的说道:“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也考虑考虑,洛先生也考虑考虑,我这么做纯粹是帮忙,不想受任何威胁。洛先生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就和我打声招呼,我今天先告辞了,走之前希望能带一份洛先生的详细病历回去研究研究。” 洛水寒:“我真需要想一想,有些事情还需要安排,会尽快和你联系的,你今天先回去,病历我明天会派人送给你的。洪会长还有什么条件?” 洪和全:“还有一件小事,洛先生不提我差点都忘了。前几天我会里的一个兄弟和洛先生手下的这位小白先生起了冲突,有一件东西让白先生拿走了,是一个五彩九孔的海螺。这件东西对别人来说也许没什么用,但对我很重要,我做法的时候需要用到,希望白先生能够还给我。” 他突然问小白要法螺,小白在一旁问道:“什么海螺?是不是丢到坟地里了,洪会长派手下再去好好找找吧。” 洪和全:“还是洛先生派人好好找找吧,找到了告诉我一声,如果要救洛先生,那个法螺是有用的。” 洛水寒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转头问道:“小白,你真拿了洪会长的法螺?如果能找到的话还是帮他找回来吧。” 白少流:“既然洛先生说话了,那我再去好好找找吧,如果找到了会还给洪会长的。……洪会长,我能不能问你三个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小白突然有话要问洪和全,显得比较突兀,洪和全没有说话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洛水寒。洛水寒也有些奇怪的看了小白两眼,微笑着对洪和全说:“年轻人比较好奇,今天有幸能遇到洪会长这样的高人当然有问题想请教,洪会长就给个面子指点一下。……小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白少流:“第一,洪会长真的能让洛先生换一个健康的新身体吗?” 洪和全:“应该是可以的,你们已经知道了黄亚苏的事情,不需要我再证明了。” 白少流:“第二,你有几成把握?” 洪和全:“百分之百当然不能,我有八、九成把握,这就是我要提醒洛先生的原因。” 白少流:“第三,九孔响天螺真的是用来夺舍的吗?” 这第三句话问的突然,小白说破了“九孔响天螺”这个法器的名字,也直接说出了“夺舍”这个修行人专用的术语,洪和全心中猛然一惊。惊慌片刻这才答道:“原来白先生认识那件东西,那九孔响天螺肯定是在你手里了,希望你还给我。” 白少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洪和全笑了:“法器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妙用,它在我手里确实有这个用处。白先生可以还给我了吧?” 白少流也笑了:“明白了,你什么时候救洛先生,我什么时候还给你。洛先生,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洛水寒:“也好,我看就这样吧,小白先替洪会长保管几天。” 洪和全走了,洛水寒微闭着眼睛在想着什么,顾影看了小白一眼,那意思是希望他劝洛水寒。顾影不善言辞,小白说话却总能说到别人心里去,所以她才会让他先开口。白少流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法劝,洛水寒有自己的打算,关乎生死别人很难改变他的观点。洛水寒显然是动心了,但还在盘算犹豫。怎么劝?告诉洛水寒:“别找洪和全救你,洛先生你去死吧。”不论话怎么说听在洛水寒耳里都有这种味道。 顾影的眼神中露出祈求之意,小白又无奈的点了点头,指了指洛水寒又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等洛水寒开口问他。顾影露出不解之色,然而此时洛水寒果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小白问道:“小白,你好大的能耐,能夺走洪和全的法螺。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我也清楚一定不同寻常,假如让你还给他,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 洛水寒做事还算公道,刚才洪和全向小白要九孔响天螺,小白没有给。洛水寒要劝小白还他,也不是让他白还。小白听了驴子的话之后才不想还呢,不仅仅是因为洪和全撒谎了,还因为风君子说过这种东西不应该落到那种人手上。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洛先生,你真的相信那个姓洪的能给你全新的生命?” 洛水寒:“至少他办到过一次,黄亚苏就是这么醒来的,那个辛伟平其实没死。至于我,就算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顾影忍不住说话了:“洛先生真要他帮你杀一个无辜的人吗?然后你用那人的身体?” 洛水寒长叹一声:“顾影,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见不得这种事情,其实我也不愿意。还有别的办法吗?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不好?”这句话说的很透彻也很无奈,洛水寒不想杀人,但是陌生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相比,选择不言而喻。 白少流听得明白,生死大义谁都会讲,但事情放在自己身上谁都想不明白。洛水寒能够当着小白与顾影的面说出来牺牲他人一命换自己一命已经算不错了,更多的人只会直接这么做,况且以洛水寒的身家地位他能做得到。纠缠这个话题相劝是没有用的,小白又问了一句:“洛先生,千古以来,你可曾听说过富贵之人能够不死?” 洛水寒:“没听说过,你什么意思?” 白少流:“洪和全在骗你!” 洛水寒:“你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有什么证据?” 白少流:“历史就是证据。” 响鼓不用重锤敲,洛水寒是聪明人,小白说六个字他就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洪和全不过是个江湖术士,虽然在乌由民间算一号人物,但是在历史长河中他这种人在历代邪教中连个屁都算不上,如果他都有这种能耐而且钱花能买他出手,那么千古以来这种人多的是。倘若世界上真有洪和全这种人会那种神奇的法术,又能花钱请他们出手,那么理论上来讲这世上的富贵之人就总能找到新的身体不断重生而不死。 就算其中一两个人不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千古以来总会留下这样的事例。可事实上却没有,就算传说中也没有!神话传说中有修炼成仙的,可从来没有因富贵而不死的,洛水寒之所以能请到洪和全,无非是因他有钱。那世上有钱人多得去了,尤其是古代的贵族,可没有人因富贵而买来重生,就说明洪和全在骗洛水寒。 洛水寒当然听懂了,脸色严肃的反问道:“我当然明白,但是黄亚苏的事又怎么解释?就算这是奇迹吧,奇迹为什么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顾影说话了:“那是个意外,不是奇迹,是机缘。而机缘这种东西,是强求不得的,刻意安排也没有用。” 白少流也说:“各种神话传说中,也有借尸还魂的记载,但没听说是谁刻意做到的。” 洛水寒有点被说动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盯着小白又问:“既然如此,洪和全为什么说的那么有把握?他不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吗?” 白少流:“那时候你已经死了!” 洛水寒:“就算我死了,就不能安排好后事收拾他?” 白少流:“洛先生在的时候,很多事情你可以控制,当你不在了就难说了。那洪和全也不是简单人物,我和他的手下交过手都差点吃了亏。他派人去骚扰黄静,分明是针对辛伟平,同样,他也可以事先安排后路。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可能,想一想,假如洛先生的身体被另外一个人代替了,结果会怎样?如果他能做到让你换一个身体,也能办到给你的身体换个灵魂!” 顾影也倒吸一口冷气:“白先生说的话可真要考虑,假如真是那样,只要利用洛先生的身体开口改一下遗嘱,就什么都能得到,还需要谈什么条件?” 白少流:“这种可能性也几乎没有,我认为洪和全根本就是在骗人,他是另有打算。” 洛水寒:“你们不要再说了,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白少流和顾影走了,洛水寒很疲倦的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向天花板。他想了很多很久,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但最后还是做了一个决定,他要试试!小白的话他当然也听进去了,但他这种人一生都在做各种决定,有自己的主意。洛水寒决定请洪和全试试也不是就这么试,他的计划很详细。 首先洛水寒要尽量拖延时间,既然医生说他还有半年可活,那么过几个月再说,直到自己坚持不住了再让洪和全动手。他是个成功的商人,考虑问题总有些做生意的方式,自己生命剩下的时间越短就等于付出的代价越小得到的越多。其次洛水寒要在事前一步步将自己的资产都转移到洛兮的名下,就算出现了他的身体也被人所夺的情况,那时借洛水寒的身体也不能做其它的决定。 麻烦的是,洛兮还不满十八岁,没有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很多决定还需要监护人同意,假如自己的身体真被人所夺还是能改变洛兮的决定。怎么办?两个办法,第一是把洛兮的年龄改了,第二是安排人如果发现自己在洪和全施法后还没死,而且不对劲,就立刻杀了自己还有洪和全。怎么对洛兮说这件事呢?这是洛水寒最头痛的,其它的决定都好做,唯有面对洛兮说出自己的事让洛水寒最为难最不愿意。 当然还有一些安排,比如洛水寒要事先知道洪和全找来的那个身体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事先给那个身份做一些准备铺垫。总之洛水寒的心思还是很细密的,他虽然动心,但并不愚蠢。 洛水寒在房间里独自沉思,小白与顾影已经离开了洛阳大厦,小白开车送她回洛园,在路上问道:“顾小姐,你非常关心洛先生,是因为喜欢洛兮呢还是因为他是你的雇主?早上你说洛先生对你有救命之恩,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影:“洛先生救的不止是我,而是我的一家人。我父母早年在志虚国受人迫害,如果不是洛先生悄悄将他们送出了国,恐怕现在早已尸骨无存,更别提我了。” 白少流:“受人迫害?你父母是什么人?” 顾影:“都是很有建树学者。” 白少流:“那为什么会受迫害?” 顾影:“因为学术与权术不合,因为信仰与理念不同。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们在吉利国过的很好,就不要再提当年了。……洛先生知道自己有病之后,希望我能来培养他的女儿,我当然要来。” …… 洛水寒与洪和全见面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接下来两人各有各的打算安排,都在暗中进行他人不知。就在这天黄昏,乌由近郊一处旱桥桥洞下,用树枝和塑料皮搭起的窝棚旁边,五、六个流浪汉正在砖头垒起的土灶上煮东西吃。这些流浪在城乡之间的人没有固定的住所,偶尔打打零工,更多的时候是拣破烂外加偷鸡摸狗过日子。 他们不愿意去慈善救济部门看别人鄙夷的脸色,和街巡打着游击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出没,有些人的家乡在远方到都城来寻找梦想找到的却是失望,而有人则根本是无家可归。太阳落山后是这伙游浪汉一天当中最清闲的时间,聚在避风的桥洞下烧火做晚饭,今天的收获不怎么样,锅里煮的东西恐怕不够所有人吃饱。 就在这时桥洞外走来了两个人,径直走到土灶前看着这伙流浪汉。流浪汉们以为又有街巡来驱逐了,很警惕的都站了起来,却发现那两人不是街巡。 “你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兄弟吗?”其中一个戴着窄沿帽的人说话了。 “老子有没有家关你屁事?你们干什么的?”一个头发乱蓬蓬有半尺多长的大汉说话了,神色很是凶恶表情也有些不耐烦。他身边有一个十七、八岁带着瘸腿眼镜的少年小声道:“你们不会是救济站的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窄沿帽笑了笑:“在上帝面前,大家都是兄弟,我们是来传送福音的。” 蓬头大汉:“什么狗屁福音,要么就给我们送只烧鸡来!” 这时窄沿帽旁边那个穿蓝棉袄的人打开了随身的袋子,笑着说:“烧鸡没有,烧鹅可以吗?”他手中真的拿出了一只金黄色,还散发着香喷喷热气的烧鹅,几名流浪汉看在眼里口水立刻就流了出来。 ********************************** 长叹一声,难道这本书写得真不入眼吗?这个月还有看见1100张月票的希望吗?我的要求其实不高。诸位手里还有月票吗?赏我吧,谢谢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5章 双燕回翔海连桥 诱人的香味是真实的,几位流浪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烧鹅真的给我们吗?” 蓝棉袄:“我们是教会里的兄弟,教会知道吗?这是上帝送给所有贫寒者的礼物,拿去吧!” 有人上前接过烧鹅,蓬头大汉眼睛发亮的问:“还有别的吗?就一只烧鹅?” 窄沿帽:“有,当然有!但是我们不能全带在身上。跟我们来,不仅有吃的,还可以洗澡、理发、领棉衣。” 蓬头大汉:“你们还发棉衣吗?我现在就去领!”几个流浪汉听说还有这等好事,一商量都要去,只有那个眼镜少年有些犹豫不想走。窄沿帽说道:“上帝告诉我们,要让所有的人都得到赐福,要不你们全都跟我们走吧,或者明天我再把棉衣给你们送来。”他这么说其它几个流浪汉也都劝说眼镜少年,一起跟着那两个自称教会的人走了。 太阳已经落山,荒郊的旱桥附近空荡荡的没有人看见这一幕,只有桥洞下的篝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散发出袅袅轻烟。这一天以及随后的一段日子,在乌由城郊附近类似的地方,又陆续有类似的一幕上演。直到一个月后,发生了一起震惊乌由的系列大案! 有砍柴人上山的时候,在乌由北郊一处山谷荒林中偶尔发现了地上有被野狗刨过的痕迹,枯枝败叶中露出一只残缺不全的人手。樵夫吓的斧头都丢了,连滚带爬的下山报告了巡捕司,结果巡捕在这片荒林中接连挖出了八具尸体。由于天气寒冷尸体保存的还算完好,可以确定死亡日期在一个月之内,但一时还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恶性案件,刚刚立案还没过两天,乌由西郊又出事了。有钓鱼爱好者偶尔在西郊水库附近一个很荒僻的涵洞中发现了几个被人丢弃的大塑料袋,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却吓的差点没晕过去,那里面是尸体!巡捕司赶到,一共发现六具尸体。 连续出了十四条人命,可整个乌由市却没有接到一起相关的失踪报案,据分析死者可能都是流浪人员,后来的调查也证明了这一点。从刑侦角度发现命案首先要确定死亡原因,案件的调查从第一步就陷入了僵局,尸检的结果无法确定死亡原因,这些人从内到外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就像莫名其妙的自然死亡。 巡捕司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这一起恶性抛尸案件,四处展开拉网式走访调查,也确认了几名死者的身份,确实是在乌由城郊一带的流浪汉。但这些人怎么死的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只有从什么人抛尸开始调查,一时之间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最后发现线索的人还是一名震动全国的通缉要犯,那就是杀手清尘。当然这一切都是过年前后的事情了,暂且不提。 …… 洛水寒与洪和全见面,小白与顾影劝说的效果不明,小白也不知道洛先生最终会如何决定,但从他的情绪里能感应到他有了自己的主意,肯定还会找洪和全的,小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阻止。 白少流的修行还是要继续,每夜子时到滨海公园的栈桥尽头打坐行功。而顾影说话算数,每夜都会来为他护法,哪怕是下雪的日子小白身上也不会飘落一片雪花。来的不止顾影一个人,自从顾影来了,清尘也是每天都露面。 小白已经习惯了每天夜里收功时一睁眼,身前一左一右一黑一白面对面站了两个人。如果按照家乡的传说夜里见到黑白二位会有病有灾,白少流也不知道要倒多少次霉了!清尘和顾影也都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还有些互不相服的样子,每天不说话都是冷冷相对,样子也够搞怪的。 小白也没办法,他很想叫住清尘,可是每天也只能看一眼。只要他一收功清尘和顾影就像商量好了同时转身就走,那样子简直是在比谁跑得快。她们都是从海浪上遁去,小白想追也追不上。白天还能看见顾影,可是清尘他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小白有时候也有些生气,一个人站在那里暗自责怪清尘:“你要是想我吧,为什么不理我?你要是不想我吧,为什么天天还要来?说句话就那么难吗!”但他也只能自己发发牢骚,清尘的脾气固执小白清楚的很。 直到有一天,小白睁开眼睛突然出手了。那夜清尘跟以往一样看见小白收功离坐,立刻一挥紫金枪跃向海中。小白突然喝了一声:“小心!”说话时怀中飞出一只五彩九孔海螺,顺着他的手势在空中翻腾,发出呜呜之声。清尘尚未踏足海面,面前的海浪中突然射出九道水箭,不是射向她而是拦住她前行的去路。 清尘“咦”了一声,手底下可不含糊,紫金枪一挥一阵狂风将水箭卷得粉碎,再回手一枪一道劲风传来大力击在小白的胸口。感觉不是像是重击,而是一股力量从脚下卷起,小白猝不及防双脚离地从栈桥另一侧飞了出去。 眼看小白就要落入海中,另一侧的顾影也听见小白喊的那句小心,她并没走远正好回头看见,衣袖一挥海面上的空气升起一股澎湃的力量,把张牙舞爪的小白又送回到栈桥上。小白就像一个皮球被人凌空卷了个来回,双脚落地刚刚站稳左右的力量同时一撤,冷不防之下又摔了个屁墩。等他拍拍屁股站起来的时候,清尘与顾影早就没影了。 白少流站在栈桥上自言自语道:“也太伤人自尊心了吧?我第一天学会用法术,一出手就让人卷得来回飞,给点面子好不好?你们都厉害,一个比一个厉害,等老子有一天神功大成,伸手抓两个,左手拎一个右手拎一个,看你们还跑不跑?”小白一生气连顾影也数落上了,发完了牢骚又抬起头对清尘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我就是想说声谢谢!” 他为什么突然要对清尘说谢谢?因为他今夜的生死观修行终于又突破了一层境界,从能入到能守。所谓能守倒不完全是指能够冷静的重新经历生死场景,这一点小白早已做到了,但有一点障碍,以前修炼生死关经历了那几秒钟的惨剧之后到他“昏迷”时观境就结束了,小白不收功也得收功。修炼观法不是你想观什么就观什么,也不是想观多长时间就能观多长时间。 这次情况有了变化,在生死观中重历车祸,小白从车中被甩出去落地,全身剧痛昏迷,这些经历都丝毫不差。但是有两点不同:其一是他没有“醒来”,观境仍在延续;其二是他没有“昏迷”,观境中仍然知觉周围的一切场景。小白倒地人已昏迷,但奇怪的是他在地上闭着眼睛,但另一种独立的五官感觉仍然存在,这种精神知觉并不依赖平常身体而在观境中奇异的摄出。不知从哪个角度仍然能够“看见”、“听见”或者说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事情。 他“看见”那辆车马上就要把自己压面肉饼,有一条黑影如电射而来,伸手在车的后杠上托了一下。这娇小的身影、纤纤的素手竟有如此惊人的力量,急速翻滚的车身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然后越过小白的上方落地,速度慢了不少,打了一个滚四轮朝地站稳。这人不仅救了小白一命,而且救了一车的人,小白“看的”清楚,她就是清尘!观境中仍有他心通,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清尘离去前看着他的眼神在说话:“小白哥,对不起了!”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救了我,我应该谢你才对!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你救了我?”这是小白想对清尘说的话,可惜没有找到机会开口。 小白一睁眼还有一种更特殊的,如同顿悟般的感受,他体会到什么叫神识清明,也领悟到什么是独立的神识,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观境中清晰的感知自己“昏迷”后又发生的一切。他等于跳出了那个场景,成了一个真正的旁观者。自然而然的,他学会了催动怀中的法器九孔响天螺,此前并没有人教他。 以神识御器,九孔响天螺从怀中飞出出,风声激荡海面,施展出的法术妙用叫做“风生水箭”!他一睁眼就会了,这种感应很奇怪,其实小白自己不清楚这与天赋有关。他天生极擅水性,御器之时自然能感应九孔响天螺这种独特的妙用,如果换一件法器恐怕不会运用的么自然而然。九孔中法力激荡成风,与海相应,水中射出九条水箭,看上去很拽其实并没有什么威力,让清尘出手就给破了。 小白这夜没有着急离开,而是一个人在海边研究起刚刚能够运用的法器。 白毛说过他手中的九孔响天螺有两种天然的妙用,可以施展“风生水箭”与“鸣石风刃”,石和开上次与小白交手用的就是“鸣石风刃”的法术。风生水箭小白出手就会,可他再实验鸣石风刃的时候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没人给他演示讲解,他只能尽量回忆和模仿石和开当初的动作,在海滩上以响螺之声激荡起卵石乱飞,大大小小的旋转风刃附着其上。 小白一开始犯了个错误,一弄就是一大片风刃飞石他还控制不好,差点没伤着自己。情急之下他忘了收法风刃自解,用八卦游身掌的身法躲开了自己的法术攻击,上衣的一角让风刃割去一片,真是好险!第二次再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刚才很可笑,风刃飞起还是乱成一片,小白从容撤法风刃消失。但这次更狼狈,因为鹅卵石还在空中凭惯性飞,有一块大石蛋把他的脑门砸起了一个小包——他一时大意竟然没躲开。 第三次再出手施法小白就老实了,一点一点慢慢来,不敢像石和开与他动手那样出手就是一大片飞石。这样慢慢掌握了法术要领,原来也很简单。看上去飞石是实风刃是虚,但实际上真正有攻击力的是围绕飞石旋转的风刃,天空飞起的石子不过是依托的凭借。理论上也可以不是飞石,任何实物都可以,这些实物也不必飞起。小白练习到最后一挥手,能在一片岩礁上的各个棱角击起一片风刃,但岩礁是不动的。 小白渐渐明白了这种法术的特点,实际上是将风力收缩,凝聚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锋利的攻击点。理论上讲施法到了高深之时,完全可以不凭借飞石一类的实物,自然凝聚成风刃伤人,但小白现在还做不到。 小白把海滩上的鹅卵石弄的乱七八糟,兴致勃勃的试验了很久终于掌握纯熟自如。就在这时突然觉得没来自的一阵恶心,然后胸闷气短头晕脚软,差点站不住。小白神识甫出,法力尚弱,如果不是有天生的根基福报不可能这么快掌握最简单的御器之法。白毛兵行险招教他的修行起点极高,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但小白毕竟还是个菜鸟,第一次试法就把自己搞的筋疲力尽,他现在的状况相当于人们常说的法力耗尽,或者是修行人所谓的神气衰竭。 这种感觉是很难受的。想吐又不是真的要吐出东西来,头晕可是意识很清醒类似那种想睡又睡不着很疲惫很衰弱的感觉,身体四肢完好无损可总觉得不听使唤。小白蹒跚的走到栈桥尽头那个垫子上坐好,盘膝而坐修炼的却不再是生死观心法,而是他最开始入门时修行的形神相合,因为这种修炼让他感觉最舒服。小白足足静坐了一个时辰,那种不适感才消除。他又有了一个发现,这最基础的形神相合静坐法门是恢复神气的一种很好的方法。 从这夜开始,小白的修行进入了一种神识清明的新境界,白毛说这生死观再进一步的境界是“能破”,但他不知道如何“破”,只有继续“守”下去。从那夜之后的每天夜里小白睁开眼睛,能感觉到顾影对清尘的敌意已经没有了,但两人之间还是互相在别苗头,摆开架子以气势相对,而气氛比以前缓和了许多。 为什么会这样呢?小白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他的移情开扉术在神识清明之后已经可以自如控制,不会无意中发出惊扰他人。但是第一天小白“清明回顾”的场景还是没有受控制的感染到了清尘与顾影的神识中,清尘明白了小白已经知道她曾救过他。顾影也知道了清尘曾救过小白的命,而且是暗中出手没有留下行迹。 …… “小白,你真的让那头小毛驴一动不动站着让你放血?”这是在马场中白毛问的话。 白少流有些得意的答道:“是的,我以移情之术安抚它的情绪,以不动之心让它暂忘惊恐痛楚之意。” 白毛:“你还真有两下子,修行精进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期。” 白少流:“你不是早就说过我根基好吗?” 白毛:“你的根基再好,身受劫却也至今未过!” 白少流:“我为入生死观境吃了那么多苦头,这一劫还没有过?” 白毛:“你不过是受了而已,还不算破了。破了生死观,才算过了身受劫。” 白少流:“怎么破呀?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白毛:“各人有各人的破法,我也帮不上忙。但可以给你一点小提示,所谓破生死观,并不是指能破生死,如果真的做到破生死那是只有仙佛才有的境界。” 白少流:“那要我破什么?” 白毛:“破了这个观想之境,解脱出来就可以,自己想办法吧。” 白少流:“你上次说只要我能让那头小母驴站着不动乖乖放血,你就会教我另一门道法和十种法术,现在你教吧!” 白毛:“别忘了我还有个条件,就是要你彻底掌握回魂仙梦,回忆起那天你酒醉后的场景,我感觉你的爱欲劫就在其中。” 白少流:“可总得一样一样来吧?” 白毛:“那你就一样一样来,我都没催你自己着什么急?” 白少流:“那好吧,今天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学会用九孔响天螺施展法术了。” 白毛:“让我看看,你小心点别伤着我!” 小白从怀中掏出九孔响天螺,在山坡上迎风一挥,草地中飞出一片细碎的土石颗粒,周围包裹着风刃呜呜旋转,贴地而过切断了一片枯草。白毛点了点驴头笑道:“不错不错,你可以当人工除草机了。我在马场中经常看见有工人推着除草机给草坪割草,你可比他们省事多了。” 白少流:“你还真把自己当驴,眼中只有草?我是想问你——我的法术怎么样?” 白毛有嘲弄之意:“你的法术?你会徒手御风刃之术吗?那明明是九孔响天螺的天成妙用,被你的一点微末法力所激发。所谓修行法器,用处往往如此。” 白少流:“行了,不要再打击我了!你是我老大,给我仔细讲讲呗。” ***************************************** 请稍候,今天晚饭后再加一章更新。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6章 惹怜飘泊谁家娇 白毛也不藏私,对小白详细讲解了修行法力的运用之道。从施法借外物之力的角度,法术有几层境界,分别是:御物、御器、御形。 所谓御物就是能以神识感应万物,超越身体四肢的束缚,驱使外物为我所用,相当于人神识的延伸。对于普通人来说,直接受神识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身体,你脑袋可以指挥自己的手做出动作,却不能隔空指挥一块石头随着你的心念在地上滚。那么到了御物境界就不同,神识所及之处,法力可御之物都可以催动,这就是超越常人的神通。 御物之法只是一个基础,没有那个修行高人会在斗法的时候飞起满天板砖乱拍的。而且御物只能御无灵之物,也就是说只能催动死物而非活物。因为御物本身相当于神识控制的延伸,而人或者猫狗之类的活物,本身就受自己的意识控制,因此一身不可二御。这倒是分辨战场上有人是不是在装死的好办法。 境界再上一层,称为御器。御器与御物不同,它需要特殊的东西——法器,也就是传说中的修行法宝,比如九孔响天螺。法器和一般的东西不同,它是用特殊的材料、特殊的炼器方法炼制而成。 白少流此时的境界在御物与御器之间,所用的九孔响天螺也是没有完全炼化的法器,他只能使用其天然的妙用,还不能借助它施展自己独特的修行法术。 所谓炼器的“炼”中有个火字,火指的就是心念之力。炼器之人要根据材料的属性将之净化提纯,再用心念与材料沟通,一方面发挥材料独有的妙用,另一方面也使炼制的法器能够发挥本门法术的威力。因此不同的人用同样的材料炼出的法器用处也是不一样的。法器如何使用炼器之人最清楚,当然也可以传给弟子或他人使用。 法器是用如此特殊的方法炼成的,它与普通的东西不同,有自己独特的功能和用处,需要使用者用神识与它沟通一体,而且有的法器对使用者还有特殊的要求,境界不到用不了。御器之时法器不再是一件物品,而是相当于施法者身体的一个部分,完全与他的身心一体,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和威力。 当然了,大部分修行弟子学会御器之后往往还要学会如何炼器,这才能更好的掌握御器之道。炼器比御器要困难的多,炼成一件很好的法器非常不容易。至于世间神器那更是可遇不可求,甚至非一人一世之功可成。 御器的境界再往上,称为御形。此时施法的境界接近于返璞归真,不仅仅是身心相合,已经初窥天人相合的门径,所御不止一物一器,而是天下大块。天下大块怎么理解?古至人曾言“大块载我以形”,山河大地、江海流风都是大块之形。御形之术不是运转山河,而是反过来在山川之中自如控制自己的神形。境界到此可以神行千里、登岩走壁、凌波微步。若有合适的法器相助,修行人能够得到更大的自由。 白毛说到这里是小白最感兴趣的话题,他忍不住插话道:“这样就可以在海面上跑了吗?” 白毛:“那当然了!御形之道也有两种境界,从御大块之形到御大块无形,御大块之形可以神行千里,御大块无形可以乘风破浪。” 白少流:“那我什么时候能乘风破浪?”问话的时候心中暗想啥时候也能踏着海浪追出去,把清尘给拦住。 白毛:“你才学了几天道法?这可是丹道中的真人境界才有的神通!你现在连身受劫都没过,就想着妄心劫之后的事情?” 小白有些失望的道:“那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白毛:“寒暑交替一浑天,就算你是天人资质最短也需要一年,而且还需要这世上最高明的宗师指点。” 白少流:“你就是世上最高明的宗师。我有没有那么好的资质就不清楚了,但也不会差太远吧?我认识一个人,年轻比我还小,就能在海面上飞遁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毛听见这话心里也挺高兴的,有些得意的问道:“年轻比你小?你年轻不小了,过了年就是二十三了!你也不问问人家练了多少年功夫?” 白少流:“听说已经超过十年了!” 白毛:“如此小的年纪,能有此等成就已经相当惊人了,他也是习武的吧?” 白少流:“她就是以武入道,十分厉害!咦,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白毛:“长不习武少不练丹,比你还小已经修炼十年,十有八九是武道双修之人了。不应该是那个顾影,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知道他是哪门哪派的吗?以前怎么不告诉我?”白毛的语气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白少流:“你别紧张,她无门无派。其实她是我喜欢也想追的一个女孩,有机会哪天带来让你认识认识。只可惜她跑的太快,我得要追得上才行。” 白毛:“女的?小白你可真行,我要你搞定顾影你还没搞定呢,又冒出来一个。你就慢慢追吧,看能不能累死你!” …… 虽然在白毛这里小白又问明白了很多事情,但空谈是无法境界突破的,有些感悟还需要在修行中实证而得。接下来的时间小白的移情开扉术已经能做到收发自如,可以不必大半夜的跑到海边栈桥上练功,但他每夜还是去那个地方打坐。 一方面小白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控制自己的观境不出任何意外,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原因,他已经有些喜欢那种感觉——睁眼就能看见清尘和顾影像两尊神一样守在左右,然后又像两只海鸥一样飞走。其实不仅是他,他还能感觉到清尘和顾影也是乐此不疲,站在那里互相在心中暗说:“你来我也来!” 小白做人做事不看表面,看上去好像一直在麻烦顾影每夜为他护法,但是他能感觉到顾影心里愿意,不让她来反倒不愿意,那他干脆投其所好。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要过年了,这是志虚国乃至东方大陆很多国家最重要的传统节日。白少流生死观未破,但是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怎么把清尘抓住?根据白毛的说法,自己学会御形之术在海上追她暂时不可能的了。 直到有一天夜里,小白行功完毕眼睛刚一睁开身体就突然动了,他像离弦之箭一样从坐垫上弹起来,飞跃在空中冲着清尘就去了。清尘还像以往一样等小白一收功吐息,她转身就跃向大海。小白的速度够快的,清尘的身形还在空中,小白就飞身而去指尖已经碰到了她的衣角。这是他考虑了好几天想到的办法,既然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蛮干得了,抓住了就抓住了,抓不住大不了掉海里。 小白的速度快清尘的速度也不慢,他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角就已经飞出栈桥外几丈远,去势已经到了极限只差一点却没有抓住清的手臂。扑通一声,白少流真掉到了海里!紧接着小白后领一紧,被人从海里提到了空中。当然是清尘一手把他捞了起来,拎着他转身又跃回到栈桥上。小白浑身上下滴着水就像落汤鸡一样狼狈,然而他却没管这么多,落地站住立刻侧身滑步一把就扣住了清尘的手腕。 “你想大半夜的跳海自尽吗?”清尘终于说话了,声音绷着显得有点凶,但小白感觉到她心里好气又好笑。 白少流也嬉笑道:“没关系,我水性好,淹不死的!” 清尘:“现在是什么天气?掉到海里淹不死也冻你个半死?” 白少流:“这是苦肉计,就想追上你说声谢谢!” 清尘:“你谢我什么?” 白少流:“谢谢你救了我,上次那起车祸。” 清尘言不由衷的说:“不用谢我,我正好路过当然要救你,你也救过我。” 此时白少流突然一转头,又对顾影道:“谢谢!” 顾影也没走,看见小白落海又被清尘提上栈桥,她也去而复返回到栈桥之上,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小白落汤鸡似的样子眼神中有好笑和疑问之意。这两人挺有意思,要走就一起都走,看见清尘回来了顾影也不走了。大冷天掉到海里,海水冰凉刺骨,就算小白有些修行也冻的浑身发抖。此时顾影一扬手,小白觉得周身的湿衣服都有了一种暖意,然后发现自己就像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似的向外冒出蒸蒸白汽。顾影施法帮他烤干衣服,所以小白才会说谢谢。 听见小白道谢顾影淡淡的点了点头那意思是不必客气。清尘在一旁道:“你已经说完谢谢了,为什么还抓住我的手不放?” 白少流:“我一放手你又跑了,还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清尘:“你放手,我不走就是。” 白少流松开手,很诚恳的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冷清,要不到我家过年吧,一起吃个年夜饭总行吧?拿我当朋友就不要推辞!” 清尘:“你家?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个家?” 白少流:“对,那就是我在乌由的家。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还有一个人与我同住你也看见了。她其实是很好的一个人,我想见了面说说话就没那么多误会了。” 清尘:“误会?我其实没什么误会,你的事情她的情况我心里明白的很,她是好人我知道,你没必要对我解释的。” 白少流:“既然这样,就在一起过年吧?” 清尘:“我这个样子去?”她的意思是指自己戴着面纱,提着丈二紫金枪的怪样子。 白少流:“没关系的,没有人会介意。” 清尘看着白少流,小白觉得她有些动心了。清尘心里喜欢他小白当然知道,一个人飘零世上到了过年这种时候总会希望能有人相聚,所以小白请清尘一起过年。庄茹的脾气小白也清楚,自己和她好好商量商量,庄茹肯定会欢迎而不会拒绝。清尘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我考虑考虑,明天夜里告诉你。” 清尘说完这句话转身而去,这次没有跳海而是从栈桥上走了。清尘走了顾影却没走,直到清尘的身影在远处消失后顾影才开口说话:“她是孤儿吗?没有家人?” 白少流:“是的,其实她的身世挺可怜的,没有家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个朋友。” 顾影:“我听说你姥姥、姥爷还在芜城乡下,为什么不接来一起过年?” 白少流:“我给他们打电话了,请他们过来。但是我姥爷今年刚动完手术冬天不想到北方过冬,姥姥也只能留在家里陪他了,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大冷天出远门确实也不方便。本来我应该回去的,可现在这状况,我也根本离不开啊!” 顾影:“我本来也想去吉利国看我父母的,可洛家正是多事之秋我也走不开,只能陪着小兮一起过年了。……对了,你那朋友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你很会关心她!” 白少流:“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实在不方便说。”他说的是实话,清尘是志虚国头号通缉要犯,小白实在不方便把她的身份和名字说出来,可听在顾影耳中就有些生分的意思了。顾影心里有些不高兴,淡淡道:“不说就算了,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走,跳下栈桥的那一瞬间在空中一弹指,小白的衣服已经干了大半,此时上衣领突然冒起一股青烟,被烧了一个洞! 顾影有些生气了,故意将小白的衣领烧了一个洞,小白只有摇头苦笑。他能感觉到顾影其实没什么恶意,就是有些不高兴来了个恶作剧。这冷冰冰的女人也会有这种幽默吗?顾影表面冷淡但是对真正关心的人还是很热心细致的,从她对洛兮就能看出来,现在对小白也是如此。否则她不会主动为小白护法,今天也不会以法术帮他烤干衣服。 难道,难道这女人也喜欢自己?这怎么可能呢?没理由啊!小白不认为像顾影这种人会看上自己。可是她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会生气烧他的衣服?小白也有些想不明白了。虽然白毛要他去追顾影,可他并没有去追呀!这事麻烦,以后再想吧,当务之急是回家和庄茹商量请清尘一起过年的事。 …… 第二天晚饭时,小白对庄茹说:“我想和你商量件事,今年过年,我能不能请一个朋友到家里来一起过?” 庄茹愣了愣,好象有点思想准备,幽幽的问道:“当然能了,你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你那朋友是不是个女的?” 白少流:“是女的,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庄茹:“我能猜到的,她就是你的同学黄静是吧?你最近一直在帮她。” 白少流笑了:“性别猜对了,可人猜错了,不是黄静,黄静已经和父母回家了。我的这个朋友挺可怜的,父母去世了又没有别的亲人,只有她孤单单的一个人到处漂泊。” 庄茹:“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她来吧。家里有三间屋还空了一间,正好可以住人。……只是,只是我这个样子不会吓着她吧?” 白少流:“这你倒不用担心,她的样子比你还怪,你也就是脸上有伤疤还贴着胶布而已,她是一天到晚戴着面纱不摘下来的。……这些你不会介意吧?” 庄茹:“面纱?天!我怎么没想到?其实我也应该戴面纱的。小白,你的朋友怎么这么奇怪,难道她的脸上也有伤吗?” 白少流:“这倒不清楚,我没也没见过她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伤,但是她就那习惯。” 庄茹笑了:“那我还真想见见她了,也许还能跟她交朋友呢,你就请她来吧。这半年我都没有怎么出门,家里天天只有我们两个,过年是应该热闹热闹了。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白少流:“过完年她就十九了,名字叫倾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白一直在感应庄茹的反应。 倾城与清尘发音相近,而且清尘这两个字大名鼎鼎,庄茹当然听成了清尘。有些吃惊的道:“怎么和那个杀手同名?” 小白尽量平静的试探:“假如是那个杀手清尘来了呢?” 庄茹:“如果是那个清尘,我要好好谢谢他!洪云升的事我也听说了,他杀别的人我不了解内情评价不了,但那件事你和我可都是当事人。” 白少流:“可我听说谁能帮助官方抓住她,就有三千万赏金。假如你知道她的消息,会去领赏吗?” 庄茹:“这笔钱,我不要!如果在一年前说不定,可现在我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白少流暗中松了一口气,他能感应到庄茹说的是真心话,放下筷子说:“我朋友的名字叫倾城,是倾国倾城的倾城。她是世上罕见的高手,救过我的命,也救过你的命……” ************************************ 今日第二更,发满万字。真的很感谢!很感激!月票超过了1100。从900到1100,用了三天,现在本月恰好还剩三天,我还有希望得票超过1300吗?继续求月票,如果您手里还有又愿意投给本书,在下深深拜谢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7章 星辉伴我孤含笑 白少流没有告诉庄茹倾城就是清尘,也没有特意强调倾城不是清尘。他既不想撒谎,也不想说出倾城身份的秘密,虽然相信庄茹说的是真话,她如果知道清尘的行踪也不会泄露出去,但他还是不想主动告诉庄茹。因为清尘是个通缉犯,收留在家还知情不报是违法的,他已经为清尘违法这是不得已的事,并不想把庄茹也牵连进来。假如有一天庄茹猜到了,但是谁都没开口,理论上来讲庄茹也可以是无罪的。 说完了过年的安排,小白坐在厨房里喝茶,一边陪洗碗收拾炉台的庄茹闲聊。这是一天中庄茹说话最多情绪最好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吃完晚饭小白总是要帮忙收拾,可庄茹坚持不让,只要小白坐在一旁陪她聊聊就很高兴了。庄茹一边擦着橱柜一边说道:“小白,你知道吗,乌由市最近不太平,出现了几起连环抛尸案。报纸上都没有报道,但是网上小道消息都出来了,有不少人都说自己亲眼看见了。” 庄茹在家中工作不用出门上班,主要是通过网络传递数据处理河洛集团的一些财务报表,无聊的时候也经常上网,小道消息知道的比较多。小白很奇怪的问:“抛尸案?杀人抛尸?” 庄茹:“网上有人自称亲戚在巡捕司工作,得到内部消息,芜城市郊荒山野地里一共挖出十几具尸体,都是最近死的,可奇怪的是死亡原因查不出来,有人怀疑是闹鬼了。我猜测死的都是街头流浪汉。” 白少流:“你猜测?什么时候学会破案了?” 庄茹:“白天你不在家,社区委员会的人带着两个负责这片的巡捕挨家挨户走访调查,也到我家来了。他们问我最近有没有发现附近经常出现的流浪人员不见了?……你说要不是因为这个,巡捕挨家挨户问干什么?” 小白点点头:“看来还真有这可能!我们这小区附近只有一个拣破烂的,这一片垃圾站好像都是他的地盘,外号叫破烂大王来着。这人应该没事,我今天回家还看见他在那里翻垃圾堆呢,我们扔的五个杯子肯定也是让他拣走了。” 庄茹:“那你下次看见破烂大王就提醒他一下,最近不太平小心点!” …… 小白与庄茹闲聊的时候,洛园别墅的二楼书房中,洛水寒也正在和洛兮促膝谈心。洛水寒满脸都是慈祥之色:“小兮,你妈妈去世的早,爸爸又经常不在你身边,你心里不会怪我吧?” 洛兮:“我知道爸爸有很多事情要忙,可是爸爸对我很好很关心,我怎么会怪你呢?” 洛水寒:“你不怨我就好,如果有一天爸爸没有时间不能再亲自照顾你,你能照顾你自己吗?” 洛兮:“爸爸你放心好了,其实我已经长大了!” 洛水寒叹息一声:“小兮真的长大了,我还一直把你当小孩子呢。这段时间我让你参加河洛集团的高层会议,又让你顾姐姐抓紧时间教你学很多东西,实在是辛苦你了!” 洛兮:“我不辛苦,爸爸你才是真辛苦。” 洛水寒:“其实我最近着急给你这么多压力,也是有原因的。我担心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么多担子压在你身上,你小小年纪能不能挑起来?” 洛兮脸色一惊,本能的感觉到父亲的这句话不对,抓住洛水寒的一只手:“爸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不在了呢?” 洛水寒尽量轻松的笑了笑:“人都会有不在的一天,我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现在不也是不在了吗?今天说这些,只希望你将来有个思想准备,爸爸总有一天也会不在的,你需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洛兮:“好好的爸爸为什么要说这些?我现在正在努力学习呢,等我可以早一点帮你的忙,你也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洛水寒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咬牙将自己的病情立刻说出来,转移话题问道:“小兮,假如爸爸去了别的地方有些事情不能帮你处理,你最信任谁?” 洛兮:“当然是顾姐姐。” 洛水寒:“河洛集团的人呢?” 洛兮:“罗兵叔叔还有李叔叔。” 洛水寒点点头:“这两位长辈确实值得你信任,但很多事还需要你自己拿主意才行。除了他们呢,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你会想到谁?” 洛兮:“小白!” 父女对话刚到这里,突然有人敲门,洛水寒叫了一声“进来”,只见顾影推门道:“洛先生,罗部长来了,说有紧急的事情要找你!” 都十点多钟了,这么晚罗兵突然来到洛园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洛水寒挥手道:“小兮,你去休息吧,爸爸和你罗叔叔谈点事。” 洛兮走了,顾影领着罗兵进来坐下,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洛水寒皱眉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你们两人怎么都这个样子?……总爷,你怎么还提着个电脑?” 罗兵:“一件意外,洛先生自己看。杀手清尘知道吗?刚刚又发杀人贴了!” 洛水寒一愣:“那杀手的事情我当然听说过,你突然半夜来找我,难道他要杀我吗?” 顾影:“不是,当然不可能找洛先生,杀手清尘这一次要杀的是洪和全!” 看来顾影也知道这件事了,此时罗兵已经打开了非常小巧的无线上网笔记本,显示屏上出现的是志虚国一个人气最旺的网上社区论坛。清尘的帖子是在二十分钟前发出来的,醒目的标题仍然是——下一个该杀的人! 短短时间内跟帖已经近千,估计志虚国的巡捕们又神经紧张要出动,尤其是此人所在地的巡捕今天晚上别想睡好觉了。相比清尘以前的杀人帖,今天这个帖子的内容要简单的多,只有不多的几行字—— “近日乌由市郊接连发现荒野抛尸十四具,巡捕司已立案调查未果。经本人追察,当地有一名叫‘拜上帝兄弟会’的地下组织冒充教会慈善人员发送救济物品,诱骗流浪人员前往,此后全部失踪。该组织首脑洪和全以其余大小头目,以拜上帝的名义在民间聚敛钱财信徒,此次又用无辜人命试验邪术,相关者其罪皆当诛!” 洛水寒倒吸一口冷气:“竟然会有这种事!” 罗兵:“我已经通过内部关系问过巡捕司,发现十四具抛尸确有其事,为了避免引起市民恐慌媒体没有报道,专案组三天前已经成立了,还从外地调来不少刑侦专家。” 洛水寒:“假如真是这个洪和全做的,他是为什么呢?” 顾影:“因为你,他在做实验!” 洛水寒:“要么他的试验失败了,这些人都死了,要么试验成功了,为了不泄露出去他把人杀了。……总爷,巡捕司有派人去找洪和全吗?” 罗兵:“当然去了,估计今晚就会满城去找洪和全。但是洪和全最近行踪诡秘,估计巡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洛水寒:“这个杀手清尘怎么恰恰在现在要杀洪和全?巡捕找不到他我估计杀手一定能找到他。总爷,你能有办法联系上洪和全是不是?” 罗兵:“我应该能联系上他,洛先生希望我怎么做?” 洛水寒闭目沉思久久不言,好半天才睁开眼睛道:“你告诉他一声,巡捕在找他,杀手也想杀他,仅仅警告一声。……相关者皆有罪当诛,这杀手话中有话呀,我也是相关者!” 顾影看着洛水寒,见他的样子好像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她有话想说终究却没有说出口。罗兵出去了,顾影也跟他出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她将罗兵一直送到别墅门外,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待遇”,罗兵有些奇怪的问:“顾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给面子,一直送我出门?有事求我就说吧!” 顾影:“罗部长果然是聪明人,你如果联系上洪和全,能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吗?” 罗兵:“顾小姐难道想……” 顾影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你猜到了也不要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洛先生为难,我也不想,但我却不能眼看着洛先生越错越多。” 罗兵:“我明白了,如果我打听出来会告诉你的,其它的事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清楚洛先生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本人不会做违背他意愿的事情,可我也赞同你的打算。……不论顾小姐你想做什么,一定要小心,我知道你身手不俗神通广大,但洪和全不好对付。” …… 这天夜里,小白又到滨海公园去练功。庄茹一个人在家睡的比较晚,没事上网闲逛,突然发现了清尘的杀人帖!她吃了一惊,想叫小白过来看可小白已经走了。 白少流今夜很高兴,心情非常好,因为清尘答应今天给他答复,而庄茹已经明确表示欢迎。他已经决定好不论清尘嘴上答不答应,也一定要把她请来一起过除夕,清尘的脾气小白知道,虽然很固执但如果小白更固执她还是会听小白的。 对于白少流来说“喜事”还不止这一桩,因为恰恰在今夜他破了生死观! 他的生死观境是怎么破的?正如白毛所说,不是真正堪破生死门,而是用一种特殊的形式脱离了这种观境。在观境中能守,小白已经神识清明。“昏迷”后仍有一种清醒的意识,以不知存在于何处的独立五官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小白在观境中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昏迷还是清醒。这种观境怎么破呢?真正到这一步发生一切的却很突然! 简单的说,真实的观境变化成了一种类似解脱的体验!小白坐在车中,轿车撞上了前面的大客车,翻滚着将他从车窗中甩了出去。就在这时小白突然觉得自己的神识竟然能够控制观境中的身体,一切就像平常一样,而非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他本能的在空中轻盈一跳,落地施展八卦游身掌的撤步身法,足尖点地跳出一丈多远站定。这一次,他没有受伤! 当然,观境中其它的一切并没有变化,清尘飞驰而来托了轿车一下,翻滚的车在空中停顿变速,落地滚了一圈又站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变,唯一的有变化的是小白。在这一刹那小白明白自己跳出来了,不是指从地上跳了起来,而是从生死观境中跳了出来。 眼前继续发生的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他从地上走了过去,目光穿过破碎的车窗和挡风玻璃看见了庄茹满脸的鲜血,脸颊上还插了几块碎玻璃。他伸手,手却从庄茹的脸上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有触摸到!现在的小白,已经超脱在这个场景之外,这个场景唯一发生的变化就是本来应该躺在地上的他不见了! 说到这里有人也许会觉得很奇怪,若果如此能破生死观小白早跳出来就是了?这便是修行中的观想法门特异之处,你要入此观并不由自己做主,它不是臆想而是真实的观境,只有当功夫到时才能从中解脱出来。如果不然,除非你不再修行,否则将永远停留其中。什么叫功夫到了,那就是一颗定心具足。 修炼这种法门也有出偏差的危险,有人以为自己破了,实际上却没破,不是真的跳了出来。一不小心观境可能转化为魔境、妄境、幻境、迷境等等,随着修行者放不下的执念而变。白毛之所以不告诉小白生死观境可以这样去破,就怕小白入了魔境等偏差。有人很奇怪为什么很多修行典籍记载心法口诀时很多关键之处不谈,原因就在于此。 小白“跳”出来之后,伸手去摸了庄茹的脸却什么都没摸到,这说明他是真正的跳了出来。假如他神勇无比飞在空中如超人一样阻止了这场车祸的发生,那就是幻境或者妄境了,具体是出了什么偏差,同的情况有不同的讲究,总之不是破观的正道。 当小白顿悟生死观已破,紧接着眼前一切都消失了,他又回归到形神相安一体的定坐当中。这时的他内心极其纯静,断绝了一切外缘的干扰。精神又极其清醒,一种明净而没有杂质的意识悄然的浮现,难以形容的喜悦感无边无际,这种喜悦却不是平常的欢喜浮躁,因为小白的定境安稳不动。 渐渐的又觉静坐中有身,他的“感觉”能够延伸到自己身体内部的每一个角落,此时自然而然的收功离定,又重新感知外界的一切。小白眼睛还没有睁开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淡淡的微笑,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好了”。怎么叫好了呢?因为他的左腿和右臂的伤势完全的恢复了,变得和身体其它部分一样!白毛说要创一门独特的道法让小白经历身受劫,用另一种方式来完成退病,真的说到做到了! 白少流闭着眼睛从坐垫上跳了起来,落地时身体轻盈的像一片羽毛,但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大感意外也大失所望——每日夜里守护左右的清尘与顾影都不在!这两个人要么天天都来,要不来怎么同时都不来?小白本有满心欢喜想和清尘一起分享,告诉她自己的伤终于彻底好了,同时和她约定在一起过年,三天后就是除夕了。 这夜星光皎洁,海面无风,夜色神秘而温馨。他白一个人傻傻的站在栈桥尽头等了许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清尘和顾影今天真的都没来!“唉——”小白长叹一声很郁闷的回家了。到家之后发现空的那间屋子里灯光还亮着,庄茹竟然还没有睡觉,这间房是平时庄茹工作用的书房,她的上网电脑也放在这里。 庄茹听见小白开门声迎了出来:“你回来啦,要不要吃点宵夜?” 白少流:“都快两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庄茹:“你今天不是说要请一个朋友来过年吗?我把房间收拾出来,总要让人住的舒服点。” 白少流:“那你的电脑呢?” 庄茹:“没关系,我可以搬到我的卧室里,装修的时候也留了宽带接线口。……你一提我想起来了,晚上我们刚谈到的那个杀手清尘又发杀人帖子了!” “什么!”小白发出一声惊叫伸手就抓住了庄茹的肩膀:“她要杀谁?” “唉呀!小白你怎么了?”庄茹发出一声痛呼,原来小白情急之下把她的肩膀抓的生痛。 白少流赶紧松手:“对不起对不起!……那帖子还在吗?我去看看。” 庄茹:“我刚刚把电脑的接线都给拆了,要不现在再装起来?” 白少流:“不用了,告诉我你都看见什么了?” 庄茹:“他说要杀一个叫洪和全的人,就是我们乌由的,是一个叫什么拜上帝兄弟会的头目。……小白,你要去哪?” 白少流:“你先睡觉吧,我有急事要立刻去办!”话音未落小白已经转身冲出了房门。听见关门声庄茹才反应过来小白刚才的举止很不对劲,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房门默默沉思了半天。 ******************************************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应酬,半夜才回家,让诸位久等了! 可怜我深夜带醉坚持更新,月票就投给我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8章 金光紫电漫卷潮 在乌由市西北郊,有一处荒凉的大院,这里原是乌由农用物资经销公司下属的农机厂,这个工厂早在几年早就已经停产了,而农资公司去年也破产解散了,这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厂房。去年洪和全以创办装修材料加工厂的名义租下了这个大院,却没有真的搞什么生产,而把它做为拜上帝兄弟会的一个秘密基地。 农机厂围墙后面是一座小山,这里地处偏僻一到晚间阴森森的几乎没有人会来,实际上它现在已经成为拜上帝兄弟会的一处禁地,是洪和全本人每天修行所在。靠近山顶的南坡有一面石壁,石壁下有一个向内凹陷天然形成的半球形石龛,这个地方显然又经过人工的斧凿,三面都被打磨平整,地下也被凿平了。石龛的正中放了一个坐垫,这夜子时洪和全正盘坐于此吐纳行功。 只见他目视前方遥远的星空,深深的呼出一口白气,面前的星光也恍惚而动。只见他张开双手,手心向前做了一个半环抱的动作,星光投射在白气中白气化为了一朵青色的莲花。洪和全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吸气的时候仿佛整个身体都在收缩,青色莲花从脸盆大小缩为拳头大小,又被他吸入口中。来来回回,洪和全就像一只大蛤蟆在喘气。 行功正在紧要关头,洪和全突然双手一合,正要吸入嘴中的青气莲花在面前陡然绽放,只见十丈外的树丛中突然发生了一场没有火光的大爆炸。三丈之内所有的草木折断,地面的土石飞起,全部射向中心一点,紧接着又一声爆炸,土石草木横飞,一杆紫金色的红缨枪带着破空之力旋转着飞出,红色的枪缨飞旋成一片圆光。 清尘杀人从来不讲究什么正面相斗还是暗中偷袭,怎么样容易得手就怎么样出手,反正人都是要杀的。她借着夜色潜行到洪和全身前十丈之处正要出手一击,洪和全神识敏锐意识到那里有危险的杀气,抢先出手来了一个大范围攻击。洪和全施展法力的一击让清尘一枪破去,紧接着黑色的身形出现手握长枪如离弦之箭直向石龛射来。 洪和全再大的能耐恐怕也不能与清尘近身相斗,只听他呼喝一声,青气莲花中飞出一串火红色的珠子。这珠子一共十四枚,在空中分开旋转着迎向了清尘的来势。每一枚珠子都只有指尖大小,飞在空中却带起了一圈阴森森的青气,青气中隐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呜咽声。 听见这声音清尘只觉得脑海中一阵恍惚惊惧,而那阴森森的青气带着一股能摄人心魂的邪意扑面而来。这是洪和全刚刚炼成的法器摄魂珠,用了十四条无辜的生命做为器引,他虽然没有实验成功如何以普通人临死的阴神相互夺舍,却凑巧炼成了一件新法器。 清尘飞射的身形在空中突然停顿没有撞入青气之中,人往后退一展臂枪尖仍往前刺迎上了最近的一枚摄魂珠。摄魂珠在枪尖周围突然炸开变成一团红雾,这东西竟然是无形之物凝聚而成的,紧接着一片青气顺着枪尖缠绕着延伸到枪杆奔着清尘的手臂就去了。这种诡异的法术好像没有办法直接用物理攻击破去。 清尘吃了一惊却丝毫未乱,断喝一声一抖枪杆,沉重的紫金枪竟发出震颤的嗡鸣,这运劲一抖不仅将枪杆上缠绕的青气震散,抖出的枪花也将那团红雾像震碎了!雾怎么会碎呢?这一片空间就像被震裂,这团红雾被一股大力扯碎消散。摄魂珠不怕实物攻击也要分什么情况,清尘以枪尖发内劲居然震碎了一枚摄魂珠。 红雾被枪花震散,青气中发出的凄厉呜咽变成了解脱似的欢叫,消失在不知名的夜空中。洪和全身形一震,就像当胸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差点没从坐垫上摔下来。他没想到来人如此凶悍,看身形分明是个少女,却能用不带任何花俏的枪法破了他辛苦炼成的一枚摄魂珠。这下洪和全不敢大意了,双手相合十指绞在胸前,空中的那朵青气莲花花瓣张开,剩下的十三枚摄魂珠全部炸开前后相连旋转成为一圈红环,将清尘的身形紧紧围住,飞舞的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洪和全尽全力出手,清尘只觉得四面八方都被鬼哭狼嚎之声包围,周围的景物全部被阴森森的青光笼罩,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心神被摄有再好的功夫也会丧失抵抗能力。她声娇叱,身形在原地打旋,单手握住紫金枪上下飞舞,一片紫色的光幕环绕周身。 这两人就在山林间斗起来,一柄沉重的紫金枪被清尘舞的如电光盘绕,看上去洪和全坐在远处一动不动,可他比清尘还要吃力。时间一久就分出了高下,一十三枚摄魂珠伤不到清尘,而清尘守中有攻,趁机又连着破去了四枚摄魂珠。每破去一枚,洪和全的脸上就阴沉一分,全身都在发颤已经快坚持不住,他脸上露出了焦躁之色,仿佛在等什么。就在剩下的九枚摄魂珠围成的红圈快被清尘冲破的时候,洪和全的脸色突然一阵轻松。 远处山林中此时又钻出来一个胖子,他一出现就张口打哈欠吐出一口白气,白气在空中化成了九枚珠子,看形状与洪和全的摄魂珠是一样的,但颜色却是白色的。一看这人出手就知道他要么和洪和全是一个师父教的,要么他的法术就是跟洪和全学的。白气化成九枚白珠,飞射到清尘身后又散开成了九团飘乎的白雾,带着阵阵阴风从上下穿梭着围住清尘。 这白珠其实也是摄魂珠,来的人是洪和全手下的东天王杨和清,外号咪咪猫的那个。杨和清修炼的摄魂珠其中没有亡灵魂魄,威力不如洪和全发出的红珠,但正好可以摄生人魂魄为己用,其化成的白雾也很难缠。有了帮手以二敌一,洪和全轻松了不少,他松了一口气口中念念有词,空中的那朵青气莲花飞出一朵花瓣在空中又分成九瓣,融入到杨和清祭出的九团白雾中,白雾也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青光。 十八枚红白相间的摄魂珠化成的红环白雾带着青光一起袭来,清尘的长枪就有些遮挡不住了。她朝天发出一声清啸,手里的枪突然慢了下来,虽然也是绕着身体前后挥舞,但看上去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显得凝滞而沉重。更奇异的是她的枪法虽然慢了,但却把周围的摄魂珠逼退了半丈多远。因为随着她的长枪挥动,在周围射出一片紫电金光,光华如幕把她黑色的衣衫也照映成紫金色。 此时的清尘不仅仅会枪法与内劲,竟然也会法术!这是她在由武入道之后,尤其是受到三少和尚那一番“以人御器、以器御人”的谈论以及演示点拨后最新的精进感悟。其实她手里这杆枪是用金乌玄木所炼制,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修行法器,只不过在她手里当作一杆长枪来使用。清尘的修为达到人枪合一境界,能够以身心合器之时,其内劲已经成为一种御器的法力,能够激发出一片枪芒伤人。 清尘将这种枪芒称为“紫电金光”倒也很形像。她这人心眼实在,学会了什么东西一定要学精学透,并没有再琢磨这杆枪还能玩出什么其它花样来,有空时一心一意修炼这紫电金光。从枪尖中偶尔抖出的闪烁寒光开始,又炼成了随着枪势发出的飞射光箭,最后炼成随着枪杆挥动祭出的、能攻能守的紫金光幕。学法用法,像她这么钻牛角尖同时又能锐意精进的人还真少见。 清尘一旦施展自己最擅长也是唯一擅长的法术,杨和清可就有点抵挡不住了,一不小心紫电金光卷来连续斩灭了两团白雾。杨和清怪叫连连,手舞足蹈就像一只发了疯了肥花猫,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他想指挥剩下的七团白雾撤出战团最前端却撤不出去,洪和全以莲花瓣化出的青光牵引白雾始终顶在最前锋。 清尘再度占据上风,就在此时她突然发出一声低低惊叫,因为地上无声无息的钻出一道黑气,趁清尘没有防备钻入了她的脚面中。清尘只觉得有一股透骨钻心的寒意从右小腿中传来,这股寒意好像要顺着她的全身筋脉冻结与控制住身体。清尘长枪顿地紫电金光陡然膨胀暂时逼退周围的摄魂珠,大喝一声内劲运转全身,将这股寒意逼了出去。一道黑气从她的脚面中散了出来炸灭,不远处有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洪和全又有一名手下赶到了,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脸色焦白留着老鼠胡子一般的短须,一双小眼睛戴着塑料框眼镜,就像个猥琐的流氓教师。他就是洪和全手下的五天王之一西天王冯和山。这人是拜上帝兄弟会中最有头脑的一个,一肚子坏水,是洪和全身边头号智囊。 他一出手用的法术也是摄魂珠,但他所修炼的摄魂珠是黑色的。其实这些人所学法术接近于妖术,都出自一门摄魂莲花术,以吐纳体内精气凝结成珠开始,最后化成一朵莲花,而摄魂珠成为莲花中的莲子。拜上帝兄弟会中只有洪和全一人修行大成能够口吐青莲,其它人的火候还不够,仅仅修炼成数量不等的摄魂珠。 冯和山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的法力无法与洪和全相比,但却用了另一种办法修炼自己的十一枚摄魂珠。他在各地的荒坟地乱葬岗中吐纳精气炼化成珠,此珠虽然不像洪和全的红珠那样直接摄生人魂魄威力大增,却凝聚了不少阴灵之气更加诡异。他的摄魂珠化成黑气能从地下穿梭,其中一枚偷袭得手后被清尘运内劲于体内逼出斩灭,剩下的十道黑气则在清尘的脚边出没不已专事偷袭。 此时远处的洪和全一弹指,青莲上又飞出一片花瓣落在地下消失,冯和山祭出的十道黑气也染上了一片青光,受洪和全旋转的莲花指引就在清尘的脚下出没。这黑气太诡异了,对清尘造成了最大的威胁,她一不小心又被两道黑气钻入脚中,虽然运内劲逼出斩灭,但已经双腿寒麻身形步法开始变得缓慢凝重。 洪和全见状大喜,以三敌一终于占了上风,眼看清尘支持不了多久就要落败,此时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惨叫,竟出自冯和山之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激斗清尘脚下的地面突然一颤,有一阵鼓荡之力从泥土的缝隙中升起,将八道黑气全部逼了出来。紧接着其中两道黑气就像被无形的力量裹挟直接就向着冯和山本人飞回去了。 冯和山猝不及防,赶紧一招手收回了所有的八道黑气,可那两道黑气上沾染的青光仍然扫中了他的身形。冯和山撤了自己的法术,洪和全也立刻撤了法术,青光消失花瓣又回到了摄魂莲花上,但毕竟还是慢了那么半拍。冯和山神识受伤,而且是伤在洪和全手下。 事情还没完,八道黑气被逼回后,清尘周围的空气就像变的凝固有了实质,陡然向外膨胀,竟然将红色摄魂珠绕成的圆环挣开了一个缺口,白雾也散开了一片。有人出手帮助清尘,却没有露面,清尘虽然心中诧异可反应并不慢,见此机会哪有不出手的道理。趁机一舞长枪倒转枪尖身形飞射而出,跳出了红环白雾的包围。 清尘落地之后并没有逃走,而是大喝一声发力刺出一枪,离着三丈多远紫电金光射出,首当其冲就是倒霉的冯和山。冯和山神识受伤刚想后退,胸前突然暴出一团血光,紧接着整个人就像软茄子一样飞出去摔倒在地。他的全身骨骼寸断,被清尘一枪之力瞬间取了性命。 清尘一击得手,回身舞枪卷起一阵疯风,向着洪和全又冲了过去。洪和全大惊之下双手一拍,青色莲花在空中倒转将摄魂珠都收回到莲花内。清这一枪正刺在莲花的正中心,离着很远就有一股巨大的碰撞力量向周围发出,莲花被打散飘退出一丈多远再度凝结。清尘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倒飞出去落地,洪和全、杨和清、清尘等三人同时发出闷哼之声,这一次法力相击是硬碰硬的谁也没躲开! 清尘低喝一声抖枪踏步意欲再来,突然旁边的山坡上发出一个女子的娇呼,然后又有一个男人的半声恐惧的惊叫,紧接着有一个白衣女子踉踉跄跄的从山坡上扑了下来,背后还拖曳着一道蓝色的火光。这人是顾影,也是刚才暗中出手帮助清尘的人。她居然也被人偷袭受伤了,背后的衣服被烧穿了一个大洞,火焰是蓝色的,还带着一股恶臭难闻的焦糊味。 这又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顾影?山坡上又是哪个男人发出惊叫?一只笔没办法同时交待那么多复杂的事,需要从白少流冲出家门从头讲起—— 白少流听说清尘要杀洪和全,也明白了她今年为什么没有去滨海公园,一定赶去动手了。洪和全有多大能耐小白不是很清楚,总之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小白与洪和全手下的石和开交过手,那人确实有两下子,而且还会法术!据说石和开只是洪和全手下五大天王之末,如果洪和全身边还有四个这样的高手再加上他本人,小白害怕清尘会吃亏。 怎么找清尘小白不知道,但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找到洪和全就能等到清尘,罗兵应该能够联系上洪和全,小白冲出家门首先给罗兵打了电话。 罗兵已经与洪和全联系过,洪和全上山修炼没带手机,平常联系用的电话放在冯和山身边。说来也巧,冯和山恰好出门到乌由市区买点东西,接到电话立刻动身赶回农机厂向洪和全报告。罗兵也知道了洪和全落脚所在,打了个电话告诉顾影。顾影想帮清尘杀了洪和全,罗兵能猜到,却也不说破。 刚刚给顾影打完电话,小白的电话就到了,他直截了当问总爷知不知道洪和全在哪里?罗兵有些误会小白的意思了,他以为小白与顾影一样也想在暗中帮助清尘杀人,想了想告诉他洪和全藏身所在。罗兵在电话中提醒小白顾影也去了,如果有什么危险小白一定要帮她一把。 后半夜这一番混战,所有参与者都是陆续赶来的。 洪和全本人这天并没有上网看八卦,并不知道清尘要杀他,还像以往一样上山修炼。清尘第一个赶来碰到洪和全,两人率先先动手,而顾影和小白当时一前一后都在赶往此地的路上。 ************************************* 在11月的最后一天,《人欲》的月票终于突破了一千三,应该可以排在新书前六之内。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这是诸位热情的书友给予我巨大的支持鼓励! 按照承诺还应该加更一章,还有11月17日我去青岛出差没有更新也欠下一章进度,不用诸位提醒我自己都记着。我会在下周上班后(周一到周五之间)都加更补上。为什么不是这个周末呢?很惭愧的说实话——现在手头没有! 已经有书友在书评区暴光了我的软肋,写书一向没有存稿。我是白天上班时间抽空口述,晚上回家整理上传,一到周末放假我自己边想别打速度就很慢,撑死一天就四千多字还不够我每天五千字的基本更新的。 本周一周三两次加更都是我上班时间不务正业赶出来的,可是周末这两天实在是俗务缠身,连续出去应酬办事在办公室时间不多,勉强每天码了五千字的基本更新,至于加更没赶出来。我的这点老底都交代给大家了,某些朋友就不要总在书评区起哄了。还有不少好心的朋友劝我将五千字的章节拆分成三千字,这样更新次数就上去了,可惜这不是我的风格。 有书友发帖指责我不该拉月票,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既然在起点写书签约上架,当然想要订阅和月票,既然想要就求不必矫情。我不仅这个月求票,在此还欲求明天也就是下个月的冲榜月票,谢谢所有的人,所有的每一张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09章 螳螂落罢扑黄雀 洪和全手下的杨和清没事喜欢出去打游戏,这天在离农机厂不远的一家市郊网吧里打网游,突然听见周围有人说杀手清尘又发帖了。他找到网页一看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离开网吧回去向洪和全报告,所以他是第二个赶到参与混战的,冯和山随后第三个也赶到了。 顾影是第四个赶到那座荒山的,正好看见清尘以一敌三眼看要有危险,暗中出手帮忙伤了冯和山。清尘趁机杀了冯和山,回身再去斗洪和全和杨和清,场面大局已定顾影刚刚松了一口气,猛然间觉得身后不对,回身施法护身已经来不及了。 洪和全手下还有两大天王萧和贵与韦和辉,这两人就在农机厂中,离的最近却来得最晚,他们是被山上的打斗声所惊动一起赶来的,所走的路线恰恰出现在顾影背后的山梁上,对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他们俩刚刚走上山梁,正好看见树丛中的顾影施法,清尘趁机杀了冯和山,二话没说就对顾影出手了。 他们所施展的法术以及祭出的法器仍然出自同门,都是摄魂珠。韦和辉的修为在拜上帝兄弟会中是除了洪和全之外的第一高手,他口吐一道白练在空中分成十二片花瓣的形状,这已经接近于将摄魂莲花凝聚成形的大成修为。十二片花瓣首尾相连又在空中变化成一道长索,飞舞着就向顾影的脖子上绕去。 顾影神识敏锐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来不及回头向后一挥衣袖,身后一片旋风飞舞凝聚成形,将白色飞索击碎又变成十二枚飞开的珠子。韦和辉的这一击偷袭顾影是挡住了,可是她没有防住萧和贵更阴损的法术。 萧和贵与冯和山是亲戚,两人平常私交最好,修炼时也经常一起相互护法。冯和山想出那种诡异的办法修炼摄魂珠,他也学会了。但他学的和冯和山还有点不一样,他的摄魂珠中凝聚了乱葬岗中阴灵的鬼火,所以不仅可以摄人心神也可以灼烧人的精元之气。他祭出的摄魂珠也可以散开在地下穿行,凝聚成形之后颜色是幽蓝的,就像漂浮着的森森火焰。 蓝色火焰从地上窜出,斜向上正打在顾影的后背上,白衣上击起一片磷光,瞬间被腐蚀了一个大洞,顾影后背上白嫩的皮肤也被烧焦了一块。顾影正全力施法驱散韦和辉的偷袭,冷不防挨了这一击,不仅巨痛钻心而且伤口处有一种忽冷忽热交替的感觉向全身蔓延。要说筋骨之强,内力之劲,顾影是没法与清尘相比的。 顾影觉得一阵虚弱暗道一声不好,情急之下运法力逼住后背的伤口不使寒热交替的感觉蔓延,拔脚就往前冲。萧和贵一击得手第二击紧接着又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仍然打在顾影的伤口处,散发出一股焦糊的青烟,顾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娇呼从山坡上飞扑下去。十团蓝色火焰接连从地面中飞出追着顾影的身形去了,然后他身边的韦和辉发出半声惊叫,紧接着这十团火焰在空中炸裂消失,就像燃放了一场烟花。 韦和辉叫什么?因为他看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斜肩倒胯被人像切豆腐一样从中切成两半,连一声响都没发出!一刀把萧和贵切成两半的人是白少流,他最后一个赶来,恰恰出现在此时此地! 顾影受伤,小白赶来杀了萧和贵前后只发生在一眨眼的时间内,但过程也够复杂的。萧和贵偷袭得手之后韦和辉为什么没有趁机夹攻?因为他发现了还有一人已飞速的赶到,冲到近前从腰间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东西,像毒蛇三角头一样的扁铲状器物冲着萧和贵的后脑就拍了过去。 韦和辉觉得这人很奇怪,今晚所有人都在以法力相斗,唯独这一个赶来就挥东西拍人,完全是平常人打架格斗的路数。不过这人动作够快的,萧和贵完全防备不了,还好韦和辉就站在近前可以挡住。他猛一挥手,十二枚白色摄魂珠变化成花瓣状,组合成没有花心的莲花,小白一铲子正好拍在花瓣阵的中央。 从侧面离着萧和贵的后脑也就一尺多远,这一铲子却没有拍下去,就像打到一片粘稠的液体中受到了很大力量的阻碍。这一铲子拍中花心,把韦和辉震退了三步,心中暗道一声“好强的冲击力!”紧接着韦和辉双手一翻,十二片花瓣在空中一转变成了螺旋状缠绕住了小白的铲子,小白伸手向回夺没夺回来! 就在此时顾影的背后又被第二枚蓝色火焰击中,听见她的娇呼声小白想也没想就做了一个决定——松手!他的左手一松那把铲子干脆不要了,同时右手向前一挥衣袖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道八寸银光飞出被小白夹在指间,就是梅先生送他的那把神宵雕。 此时的小白如果论拳脚近身格斗,面前两个人根本不够揍的,如果以法术相斗,不论是韦和辉还是萧和贵都够他喝一壶。可小白没想这些,他现在一心就是要阻止萧和贵出手,将顾影从危险中解救出来。掏出九孔响天螺与两人斗法倒不是不可以,但时间来不及,小白用了最快速的直觉式的反应动作——从右袖中挥出神宵雕。 神宵雕挥出,小白所有的气精神以及内劲法力都灌注其中,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细长的刀尖光芒一闪,从空中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如无形刀锋如晴空闪电,萧和贵背对着他,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劈成了两半左右分开飞出。小白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光电,等他的神宵雕刀身真正挥过去却已经劈了一个空。 小白的速度与反应之快远远超出了韦和辉的预料,他被小白一铲子拍中法器花心震退三步,刚刚施展法术扭住对方的“法器”,小白已经松手不要了,同时右手挥出一道银色闪电。韦和辉眼睁睁的看着萧和贵无声无息的突然就变成了两半,左右向外飞出,落地之后鲜血才溅了出来。萧和贵死了,蓝色摄魂珠本就是与身心一体,是用体内精气凝结成的法器,当场也就破灭了。 白少流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不想杀人,刚出手时只想把萧和贵一铲子拍倒,但到了不得不生死相斗的时候事态也由不得他了。韦和辉被惊呆了,十二片摄魂花瓣在空中缓缓旋转却忘记了继续攻向小白,刚才那雷霆一击的威力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拜上帝兄弟会中众人,除了洪和全一人通晓多门法术之外,其他人大多只会一门摄魂莲花术,而且都未修炼到口吐莲花的境界。神宵天雷的法术韦和辉不仅没见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象,见小白如此出手,他本能的想逃,因为刚才那一击要是冲自己来结果也是一样的,可两只脚有些不听使唤站在那里动不了。按照小白刚才的出手施法速度,他逃也没有用。 韦和辉不动小白也没有动,他站在那里咧着嘴表情僵硬,动作也定格就像一尊塑像。这是怎么呢?刚才情急之下小白心无旁骛、凝聚所有法力与全身的精气挥出神宵雕,竟从空中引下一道电闪将萧和贵劈成两半。他自己也是身心巨震如遭雷击,经络骨骼酸麻五脏六腑翻腾,一口郁气闷在胸前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说来也巧,如果不是小白恰在今夜突破“生死观”境界无意中修为更进,如果不是心无旁骛挥器,心念与身体中所有力量只凝聚于一,他根本不会恰巧催动神宵雕发出这一击。这并不算真正的神宵天雷,如果有精通神宵天雷的高人在侧恐怕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法术,总之应该是一种很玄妙的基础雷法。可是白毛也说过,神宵雕这种法器境界不到不可勉强催动,小白无意中催动神宵雕发出雷法,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两人发呆也就是片刻,白少流身体突然打颤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旁发呆的韦和辉也从震惊中警醒过来,就算他是傻子也能看出对方受了伤,虽不知原因但生死相斗中这种好机会怎能错过?韦和辉厉喝一声,十二片花瓣状摄魂珠在空中变形拉伸就像十二片旋转的风扇叶,冲着小白头颈就削了过去。 白少流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法器袭来想施展身法躲开,腿脚却不太听使唤,只有双脚一软仰面倒地堪堪避过一击。摄魂珠在空中一折紧跟着向下追击,这下小白是很难再躲开了。就在此危急之际,另一侧的山坡下有人喝道:“恶徒,休得伤人!”人未到一件呜呜旋转的紫金钵已经飞到。 这紫金钵有汤碗大小,周身铭刻古篆经文,飞到小白上方停住,而那十二片旋转花瓣在不远处旋转被一面看不见的屏障挡住无法前进。韦和辉与来人施法力对抗,运功发力花瓣陡然加速旋转如一扇锯片,企图突破阻挡在那人赶到之前先解决掉眼前的小白。来人在远处见韦和辉发狠,口诵了一声佛号,紫金钵不敲自鸣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金钵鸣响,激起一片反击之力,将摄魂珠所化的花瓣激成一片碎雾飘散。韦和辉怪叫一声招回一片白雾,再度凝结只剩下十片,他再也顾不上小白转身就跑。来人法力高深而且所用法器神奇简直就是自己摄魂珠的克星,他还不跑除非想等收拾。 另一边山坡下的激斗还在继续。清尘正准备攻向洪和全,突然看见一白衣女子带伤奔下山坡身形摇摇欲坠,竟然是每天夜里和自己一起站在小白左右的孤影。别看平时两人面对面从来板着脸不说话,可现在看见却有一种亲切感,她也立刻猜到刚才暗中帮忙的人就是顾影。见顾影受伤,肯定受到了洪和全其他同伙的偷袭,清尘不敢大意一个箭步上前扶着顾影退后。 杨和清趁机跑到洪和全的身侧站定,这才有机会说话:“教主,她应该就是杀手清尘,你用活人试验夺舍的事被她发现了,今天在网上发帖子说要杀了你。” 洪和全脸色一沉:“先别废话,她的同伙受伤,有自己人到了!你我合力攻击伤者缠住她,等帮手都赶来一起收拾掉!” 清尘刚护着顾影退后,洪和全祭出的那朵青色莲花四散而开,成了一大片烟雾状的轻纱飞出去笼罩清尘四周,九白九红一十八枚摄魂珠都化成了半虚半实的幽灵状呜咽而来。清尘松开顾影,让她在地上盘坐运功抵御伤势,自己上前一步挥动紫电金光与摄魂珠及青雾阵相斗。这次洪和全与杨和清改变策略了,对清尘只是袭扰不硬碰硬的相斗,只要她一上前所有攻击就指向后面的顾影。 清尘要护住身后受伤的顾影,不能毫无顾忌的冲击向前,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顾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染上了一层铅灰,坐都坐不住伏在地上。萧和贵的摄魂珠发出的阴磷鬼火虽然已经被顾影运功在体内熄灭,但那磷火是有毒的!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顾影用虚弱的声音尽量大声道:“不要管我,他们攻你所救,你就强攻逼其自救!速战速决,他们还有帮手。” 顾影论临敌实战无论是功夫还是经验都不如清尘,否则也不会让人偷袭伤得这么重,但是旁观形势分析问题她看得比清尘明白。顾影知道山坡上还有对方的同党,却不知道自己的帮手也先后赶来了。她的意思是要清尘只管冲向前方奋全力一击,对方不可能还有余力来继续伤自己,而山坡上的同伙也只能先帮洪和全抵挡。 顾影的话音刚落,周围又青雾重又飞入十道飘渺幽灵般的白烟,只见又有一人飞奔到了洪和全的身边,和他小声说了句什么。这人就是刚刚逃来的韦和辉,他一出现清尘就觉得周围的压力陡然大增,此人的修为比杨和清等人明显高出许多,也就比洪和全差了几筹。此时清尘不出手也只得出手了,她的功夫本就是以攻为守遇挫愈强,一味守护反倒不是最擅长。现在处于三人法术合围也感到吃力,时间一久别说保护顾影,连自己都悬。 就在清尘咬牙远足功力准备人枪合一发出惊天一击时,突然听见山坡上响起一声佛号,一只紫金钵凌空飞来,绕着清尘四周转了一圈,当当声连响。这钟鸣声带着一种庄严肃杀之意,将周围的阴风呜咽之声全部掩盖驱散。只见洪和全等三人也是如临大敌,招手收回所有的青雾与摄魂珠烟,在三人身前不远凝结成一朵桌面大小的莲花,花心向前花瓣片片张开到极限,所有的摄魂珠都化成飘带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网挡在莲花前。 一位穿着僧衣的年轻和尚大步走下山梁,一手还扶着脸色惨白的白少流。他一出现就大声开口打消了洪和全等人想各自逃走的念头:“和尚不想杀生,我主守你主攻,清尘,谁先逃走你只管在背后尽力一击!” “三少大师!怎么是你?……小白哥!你受伤了!”清尘刚开始听见声音认出来人是许久不见的三少和尚,也是一阵惊喜,紧接着看清了他身边的小白,心里又是一惊。 “无妨无妨,这位白施主的内伤于性命无忧,只需调养休息。……白施主,这位姑娘伤势甚重,伤口沾染阴寒之毒,你快帮她拔毒处置,然后自己静坐调息。……且看贫僧与清尘女施主降妖除魔!”三少和尚的老习惯一点没变,说起话来既啰里啰唆又有条不紊,在这种场合也是一句句将什么事都交代一番。 洪和全虽然有些忌惮这个来历不明的和尚和他手中的紫金钵,但临阵对敌也不想输了气势,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和尚,你不在庙里念经却跑到这里助杀手杀人,请问洪某人与你何冤何仇?” 三少和尚:“你和我无冤无仇就是好东西了吗?这位女施主要杀你,事先发帖已经讲的很明白了!……我不帮她杀人,但却助她不被恶人所伤,请问这样不可以吗?……清尘,且慢动手!贫僧还有话要说。”他的话刚讲到一半发现清尘杀气发出就要出手,赶紧阻止。 清尘虽有些不耐烦,但毕竟人家是帮忙的高人,还是很客气的说:“大师有什么要交代的?” 三少和尚:“不是交代你,而是交代他们。……洪和全,你若主动交出白莲教遗物《白莲秘典》并自愿受戮,贫僧可以超度你往生弥勒净土,也不枉你这一世修行。” ************************************** 今天的更新终于码出来了!还好没耽误。本月第一天,求保底月票开门发个利市!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0章 舍身投火负君约 很久之前的上古时期,东西方大陆都有一种广为流传的、朴素的救世主信仰,直至当代很多人还相信在世界末日的浩劫来临之时,灵魂只有前往净土或天堂才能被解救。这种信仰体系非常复杂,有人认为需要听从救世先知的指点,有人认为届时救世主会降临人间。总之,它反应了几乎所有人内心都有对自由与解脱的向往,希望有那么一个美丽的新世界,有一位灵魂的引路人。对于现实,每人都有很多不满与无奈,不论贵贱贫富。 这种信仰后世被融入到很多宗教经义中,西方信奉上帝的天主教文化中,救世先知被称为“弥赛亚”,有神学研究者也认为“弥赛亚”是一切先知与救世主的总称。在东方,发源于志虚大陆南方天竺列国的佛教,宣扬末法时代后会有下一世佛“弥勒”出世。佛教传入志虚国之后最早就有一支净土宗,号召信徒信奉弥勒往生净土。(徐公子注:本书背景是架空描写,将现实的许多东西简化了,读者不要简单对照。同时提个趣味小问题,大家看过电影《黑客帝国》吗,“尼欧”的故事中其信仰背景是什么?不明白这个问题看不懂那部电影在表达什么。) 净土宗教义以及弥勒救世学说在志虚国潜在的影响极大,历代不论是举义造反者还是当权帝王都曾有号称自己就是弥勒转世的例子。甚至到了当代,净土宗早已式微,但类似的事情还在发生,不过是宣扬理论中的天堂净土换了另一种形式,有人得到了天下权柄,有人被当成妖邪消灭。而净土宗的鼎盛与衰败,都与七百年前一个名为“白莲教”的组织有关。 白莲教兴起于民间,利用净土宗教义号称弥勒出世,吸引了大量民众加入,趁机举义造反。其中有一位领袖名叫朱哄吾,早年曾做过乞丐也曾出家为僧,此人胸怀韬略心机深远,带兵作战势力不断壮大,最终成就大业建立一代王朝。朱哄吾得天下前后,反回头来消灭白莲教中其他势力乃至民间整个白莲教组织,白莲教从此灭迹净土宗也从此式微。 白莲教消失了,其历代教主相传的修行典籍《白莲秘典》也下落不明,七百年后竟落到洪和全的手中。洪和全他爹是个乡村木匠,这本书是洪和全在他家的一堆旧书中翻出来的,而这些旧书是他爹做木工小件裁纸描样用的。洪和全上过学,高级中等学堂毕业,当时就发现这是一本讲法术的奇书。他这个人很聪明也很爱钻研,从那时起就开始研究《白莲秘典》,查阅了不少资料,也算他天资过人,将这本书中讲述的内容看懂了十之八九。 看得懂不等于学得会,至少修行入门这一步洪和全无人指点就过不去,书中所载“净白莲台”法术洪和全怎么依法修炼都毫无效果,直到他遇见了菲尔-拉希斯主教。两年多以前初到乌由的拉希斯主教在街头传教送给洪和全一本《荣耀归主》的福音宣传册,洪和全回家后翻开一看被吸引了,敏锐的感觉到这与《白莲秘典》中描述的“救世”与“净土”等理论有暗中相合之处。 他带着自己的目的找到了拉希斯主教,假意虔诚加入了教会组织,后来又被发展为内部教士参加了力量的唤醒仪式,学会了通过精神专注内审的方式激发神奇的力量,并且如何去掌握使用这种力量。从此之后洪和全就不再需要参加教会活动了,因为他已经能够在此基础上修炼《白莲秘典》所载法术。 不论是东拼西凑还是东成西就,反正洪和全的道法是土洋结合自成一路,将《白莲秘典》中所载的“净白莲台、接引极乐”的秘法,修炼成了“摄魂夺魄、口吐青莲”的神通道法。当修炼有成之后洪和全开始动起了心思,其实这个人既不信上帝也不信弥勒,但是却想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的私欲服务。他成立了“拜上帝兄弟会”,号称圣兄,宣称所有加入的人都是上帝耶和华的结拜兄弟,可以得到神灵的帮助等等,自己也从洪二宝正式改名洪和全。 洪和全不再参加教会活动,自己又鼓捣出来一个上帝。西方教会在乌由地区的传教负责人拉希斯主教当然要过问,他找到了洪和全一番私聊却达成了一个协议,内容外人就不知道了。洪和全成立组织后,他与几个骨干手下其实也并无大恶,四处传教搞点钱花勾引女人上床,说来也算是你情我愿没有谋财害命之事。 洪和全以法术碰巧将辛伟平刚死的阴魂摄来托舍于黄亚苏的身体中“重生”,这在修行高人眼中也不算什么恶行,顶多是个废物利用而已。官方会不会收拾他是另外一回事,但至少清尘没空去理会,阿芙忒娜之所以曾要杀洪和全那是因为她认为他亵渎了上帝。 可是当洛水寒找到洪和全要求续命之后,他们这伙人所作所为的性质开始变了,为了拥有更大财富与地位的阴谋计划,欲望开始膨胀,一念之差犯下了不可赦的大恶。清尘发现了,这才有了下帖杀人之事。 今夜一番相斗,双方互有死伤,等三少和尚最后赶到,清尘等人已经大占上风。三少和尚年纪虽轻,可他是芜城九林禅院三位神僧唯一的衣钵传人,眼光见识都是一流的。见到洪和全施展摄魂莲花术,立刻看出只有传说中的白莲教的“净白莲台”法门与之同源,脑筋一转猜测流落民间的《白莲秘典》很可能在洪和全手里,试探着开口说了一句。 三少和尚说话听上去够气人的,他要洪和全将《白莲秘典》自己交出来,可还是要看着清尘杀他,最后帮他超度。洪和全听见《白莲秘典》这四个字神色就是一变,这可是他对谁也没说过的秘密,莫名其妙出来一个和尚开口就指出了他的法术来历,让他如何不心惊? 可三少和尚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又一指杨和清与韦和辉两人道:“你二人只是从犯并非恶首,罪不致死。只要洗心革面,今日可以从轻发落。……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按世俗的规矩到巡捕司自首,二是按修行界的规矩废去修为随我去积黑山石窟中面壁洗心三年。何谓面壁洗心,贫僧可以告诉你们……” 三少说话的时候小白也在检查顾影的伤势,只见她后背的衣服已经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外衣、衬衣包括乳罩的后带都不见了。这种阴磷火十分诡异,衣服不像是被烧毁而是被整齐的腐蚀掉一片。她的后背没有伤口,这一片肌肤边缘仍然白皙嫩滑,越往中间颜色变得越来越灰暗,最中心酒杯口大小的地方已经是紫黑色。 小白不用问也知道顾影的伤势如何,因为他能感应到顾影的内心。顾影的后背一阵阵寒热交替,同时有一种麻痒难当的感觉只往心里钻,这种感觉就像在告诉她不要抵抗放弃之后就不受罪了。顾影运功控制身体,减缓了后背的血液流动与精气运行,将毒发之力苦苦逼住,已经快支持不住。 小白一眼就知道顾影中了阴寒之毒,当务之急是拔毒清瘀。这些他也会,因为萧正容就出身于医学与国术世家,除了教武功之外也经常和小白谈论内外伤势以及迷毒之症。白少流理论知识了解不少,可是论实践除了动刀给庄茹治伤疤之外还没别的经验。现在顾影情况危急,他不动手也不行了。 小白左手一挥神宵雕,在顾影的后背轻轻划了两个两寸左右的伤口,呈十字状,黑血立刻流了出来。他右手从怀中取出九孔响天螺,九孔齐发微声几道细微的流风卷起连成一片,在顾影的伤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黑血不断被漩涡从伤口中吸出飘到空中,飞旋着被吸入九孔响天螺中,又从九孔中化成雾状向四周射出飘散。这么吸毒,既快速又干净彻底。 时间不大,黑血颜色变浅渐成鲜红,顾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小白听见心中一喜,本来她的伤处是麻木的,现在又有了痛觉说明毒势已去了大半。他收起九孔响天螺,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瓶,里面装的是梅先生给他的金创断续胶药末。这种药不仅能够止血生肌,还可以拔毒化瘀,也算对症。来不及用东西调和,就着顾影尚未完全止血的伤口将药末敷上。同时也来不及多讲究,又将顾影的外衣后背撕开一道,从她自己的贴身衬衣上割下两条。 小白将这两条衬衣布系在一起是一条长绷带,背后伸手从外衣服里面穿过包扎好伤口。顾影本来满脸都是痛苦之色,突然间变的通红,表情又惊又臊。伤口在后心包扎起来比较麻烦,小白绑绷带时绕一圈正好在她的胸口下系紧,双手虎口正托在她的乳根处。顾影挣扎着想躲开无奈全身无力,还好小白并没有趁机吃豆腐顺手摸别的地方,系好绷带马上就把手收了回来。 顾影松了一口气,勉强直起身体想对小白说声谢谢,刚转过脸就见小白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喷的她脸上胸前全是血沫。小白本来就受了内伤,刚才见顾影情况危急强自压住伤势为她施法拔毒,现在终于见她终于暂时脱险,精神一放松胸口发甜又吐出一口鲜血,跌坐在地勉强调息。顾影低声惊呼却没敢再伸手碰他。 小白处理顾影的伤势动作十分麻利,说起来有些复杂可时间并不长,这边处理好了那边三少和尚还没有啰嗦完。清尘听间顾影低呼也很关切的回头来看小白的情况,三少和尚此时拉着清尘退后两步站到小白与顾影的身前,用低低几不可闻的声音道:“你快带他们走,我断后!” 三少和尚平时说话是啰嗦一点,但还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还啰嗦到这种程度,刚才他喋喋不休其实一直在打马虎眼拖延时间,一边等着小白处理顾影的毒伤一边凝神戒备周围黑暗中的情况。现在三少和尚加清尘对战洪和全等三人不是已经稳占上风了吗?怎么他会偷偷说出要逃跑的话来?原来事态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场中众人以三少和尚的修为最高,神识也最为敏锐,他刚走下山坡时就发现又一股强大的神气波动也在接近,悄悄来到了洪和全等人的身后,不知是敌是友?所以清尘要出手时被他拉住了,开始啰里啰唆讲起话来。那人一在暗中站定,三少和尚就感觉到一片奇异的力量渐渐升起弥漫四周,这力量越来越强逼的越来越近,将场中所有人都笼罩其中。有高人正在凝聚法力伺机出手,而且此人的强大远在自己之上。 清尘对付洪和全等三人尚有麻烦,自己也非来者之敌,更何况还有两个受伤的同伴需要保护,聪明的做法是在没被包围之前赶紧逃走。可是顾影毒伤危急需要赶紧处置,三少和尚只能拖延时间等小白。清尘开始也觉得三少啰嗦,接着也感觉到周围情况不对了,凝神戒备不再说话。当小白治伤时,三少和尚发现一左一右又有两名高手埋伏到两边山林中,发出的奇异法力与当中那人的法力竟能连为一体形成合围之势,两人的法力强大都不比洪和全差。 这个局面只能突围逃走了,三少和尚看上去面带自信侃侃而谈,实际上内衣已经被汗透了。此时就连洪和全与韦和辉也感觉到周围情况不对了,摄魂莲花不再对着三少与清尘,而是越开越大旋转着向自己身前收回。小白刚刚处置好顾影的伤势,三少就暗中吩咐清尘带着两名伤者逃走,突围的方向当然是三面包围的缺口处也就是他们的身后。 三少和尚刚说话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摄魂莲花中一枚红色的摄魂珠飞出,钻进倒在不远处冯和山的尸身中。那具尸体突然跳了起来,张开双手向清尘等人飞扑,还未到近前在空中突然炸裂成一片血肉,带着腥风就洒了过来。洪和全等人发现周围不对,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也想逃走,却又忌惮三少和尚交代清尘的那一句话:“谁先逃走你只管在背后尽力一击!”,于是干脆用尸体打前阵。 腥风血雨带着阴森与难以形容的怪味,同时还染上一层诡异的青光,正好冲着清尘的方向。清尘不敢让这些东西沾染到众人,上前一步挥起紫金枪卷起一阵枪风将血雨拦阻,三少退后一步站在小白与顾影之间祭起紫金钵守护。恰在此时周围埋伏的三人也发出了威力巨大的攻击! 只见三面山林中突然升起三道白色的光柱,光柱射向半空交汇于一点,在这一点发生了一场耀眼的大爆发,一个白色十字架闪现随即化成的大光球,呼啸着坠落地面。光球落地就四散弥漫而开,迅速吞噬了周围的一切。被清尘的枪风卷回的血肉进入白色光球中,瞬间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切突然发生,小白、清尘、三少和尚面对这个方向都看得清清楚楚。 饶是三少和尚见解不凡也认不出这是哪门哪派的法术,因为这是西方的魔法“神之审判”,是一种毁灭性的大范围攻击。认不出来历可是三少与清尘一样能看出威力,这是自己无法抵挡的!清尘清脆的嗓音大喝一声竟震动得整个山谷都发出一阵嗡鸣,贴地腾空手中丈二紫金枪通体发亮光芒大盛,一片紫电金光爆射而出将自己周身也照耀的金光闪闪。她不退反进冲向扑面而来的白色光团—— 白少流眼睁睁的看着清尘挥枪迎向毁灭的白光,她没有丝毫犹豫与退缩,他终究没有看见她面纱下的容颜,听见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两个字“快走!”然后自己的身体就腾空而起,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的退后。白光在后面弥漫来,被紫电金光冲开一个缺口,三少和尚一手一个提起小白与清尘,紫金钵在前方呜呜旋转,从这个缺口方向飞了出去。 三少和尚本意让清尘带人逃走自己断后,可巨变发生时根本来不及推让商量。他站在小白与孤影身边,而清尘正面对爆发的白光,再想换位置是不可能的。三少心念通透,明知清尘必死也只能心中悲愤,动作可一点都没耽误,提起另外两人在清尘的舍命掩护下逃走。 *********************************** 不好意思,今天白天和家人出去买点东西,耽误了半天时间。晚上加紧写作,但过了半夜才打完这一章。现在感觉肩颈酸疼,更新之后要去贴块膏药了。诸位请投张票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1章 杀劫尽处终喋血 志虚国南方,琼州境内横断山脉连绵的崇山峻岭中,有一处孤崖。这一日,孤崖下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人是位年纪不大的和尚,另一人面色温润气宇雍容,正在对和尚说话:“三少,你星夜南来,面带戚容,找我何事?” 三少和尚:“贫僧有负梅盟主所托,没有保护好清尘姑娘,她如今恐已受难,白少流施主也受伤了。” 梅先生神色一惊:“清尘武艺冠绝天下,再以你之修为相助,在乌由怎会出事?两日前她发帖要杀洪和全之事我已知道,虽不能插手助她杀人,但有你在还惧那群宵小吗?” 三少和尚:“盟主有所不知,洪和全那伙人恐怕另有来历。我已经可以断定,他不是简单的江湖术士,所学法术十有八九得自于古白莲教流落民间的《白莲秘典》。如此也就罢了,可我随清尘赶到洪和全的据点时,暗中竟有神秘高人也在场设伏。……”他把当日所发生的情景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 梅先生听完之后神色深沉:“你可知道出手袭击者是谁?” 三少和尚:“惭愧,我不知道是何人出手,也没认出是何门何派的法术。” 梅先生:“败也就败了,竟不知败于何人之手?罢了,技不如人也不能怪你。你有紫金钵盂在手,竟不能抵挡那白光法术吗?” 三少和尚:“法器虽妙,可贫僧却未成大器,紫金钵盂护我一身尚勉强,却罩不了在场众人,我只有带着那一男一女逃走,却可惜救不了清尘。师叔,你的青冥镜在身边吗?” 梅先生:“沙和尚,你突然不称我盟主而称我师叔,定是有事求我。青冥镜就在身侧,有事说吧。”三少和尚叫梅先生师叔,梅先生也称他为沙和尚,因为三少两个字合在一起就是一个沙,他小时候梅先生也这么称呼。 三少和尚:“青冥镜照彻山河,我想知道清尘姑娘的下落如何,是生是死?就算她此身已灭一缕芳魂又托往何处?” 梅先生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青铜镜,一面光洁灿烂如新,另一面雕着各种栩栩如生的瑞兽图腾,他叹了一口气道:“青冥镜虽是神器,但以我之修为也并非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大神通要以机缘为引,你身边可有她的遗物?” 三少和尚:“有,这杆紫金枪就是!我后来又到那片山林,凿地数尺于山岩中挖出这杆紫金枪。她冲入敌阵之后,最后曾飞枪击杀一人,此枪穿胸而过没入山石之中,被我找了回来。” 三少和尚手中一直拿着一杆丈二长矛,清尘的紫金枪仍然完好无损,但枪尖处的红缨已经不见了,看上去就是一支长矛。梅先生接过长矛伸手一挥,一片紫电金光射出,他再一挥手长矛散发着光芒缓缓旋转升到了天空。梅先生手举青冥镜对准紫金枪,这镜面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吸力,将围绕紫金枪周身的光芒都引了过来,镜面四周也是光毫大盛。施法只有片刻,他随即收起青冥镜也招手收回了紫金枪。 “怎么样,她在哪里?”三少和尚焦急的问。 梅先生摇了摇头:“毫无踪迹!”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形神俱灭吗?”三少和尚的声音已经在打颤。 梅先生:“事情发生在两日之前,她不可能已新生轮回。要么形神俱灭,要么还有一种可能。” 三少和尚:“什么可能?” 梅先生:“青冥镜神器之用,主要在于运转昆仑九千里山河,因此有大神通能照彻四方。假如她在昆仑之外,我用神镜也是找不到的。” 三少和尚:“昆仑之外?难道她离开昆仑大陆到了海外吗?……师叔,我想求你一件事!” 梅先生:“你非我门下弟子,你想去哪里我无权干涉,你要去海外找人该知会你师父才对。” 三少和尚:“不是,我听说师叔有一枚天刑墨玉,只要捏碎之后可以唤醒在世仙人忘情公子封印的神识。师叔能不能将天刑墨玉给我,我带着它去乌由肯求风君子前辈。” 梅先生面容一肃:“天刑墨玉天下只此一枚,能唤我仙师一日神识之醒,你竟要因此事求去动用。将来我师有难或昆仑有大事,那又该如何?……不是我不给你,而是给了你恐怕也没用,不要忘了当年七心之死风君子就在身边,他也只能勉强留她一日之命谢一世之情。……算了,看你的戚容恳切就告诉你吧,你尽管可以去乌由找他,现在的他就算神识未醒也心里明白。不过你只可寻机求教,不可多做惊扰,他不再以仙人身份主动插手人间之事。” 三少和尚:“知道了,我这就去。” 梅先生:“慢着!” 三少和尚:“盟主还有什么吩咐?” 梅先生:“我看你目色发赤心神哀恸,此非禅门弟子应有的心境。倘若清尘受难,你我感伤当然难免,可是你似乎……” 三少和尚:“师叔你误会了,我为她哀恸,并非是动男女之情。当时的情景,应劫受难者应该是我,我明明准备断后,事情发生时却成了她护我逃走。” 梅先生:“你的慧根不错,可身在事中也看不明白。倘若那真是劫数,也是她的劫数与你无关。杀人者人恒杀之,她如此行事善恶暂且不论也论不清楚,但有此劫数是必然的。就算行刺洪和全无恙,继续这样下去也迟早会碰到今日遭遇。我虽有心回护,但总不能助她在世间裁断生死下帖杀人吧?” 三少和尚默然良久,终于叹道:“多谢师叔指点,贫僧确实有一念偏执。”说完这句话突然面露喜色,抬头道:“我明白了,原来师叔知道清尘未死!” 梅先生一怔:“何出此言?” 三少和尚:“就听师叔刚才那番话!……我知道师叔曾亲手救她又苦心点化,对她寄予厚望,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相信师叔你还能面不改色侃侃谈道。如果清尘姑娘真的没了,师叔恐怕此时就要随我赶赴乌由了。” 梅先生:“你这和尚,修行不怎么样,脑袋倒不笨,就是一张破嘴太碎!……我刚才没有骗你,用青冥镜搜不到此人。但此杆紫金枪尚有其人灵性未散,不应已成无主之物,此人应该神识尚在。至于她是生是死还是人在海外自有她的命数,我也不敢开口断定。给人算命嘛,不是我的最擅长,我听说我师风君子每年也会在乌由街边摆摊三次。……不过呢,我不去乌由实在是走不开,事有轻重缓急,此间有要事处理。” 三少和尚:“难道南方有大事,竟让盟主脱不开身?” 梅先生:“你最近在乌由,这边的事情不清楚。海南派掌门宣一笑与他的师叔终南派掌门登峰不和,当年守正真人在世出面劝解,宣一笑听从劝告将海南派并入终南派并未多言。数年前守正真人仙去,宣一笑在海南琼崖根基已稳,现在又要闹分家独立不服终南派管束。我虽为昆仑修行盟主,但也只是守护自律的公推领袖,对于这些门派内争也能从旁相劝无法插手决定。我怕宣一笑与登峰起争执引起终南派与海南派拼斗,一直在此劝解。” 梅先生讲了终南派与海南派之间的矛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还是二十年前尚未变成毛驴的七叶留下的烂摊子。七叶的授业师父登闻是终南派掌门登峰的师兄,他一辈子只教了两个徒弟七花、七叶,在终南派弟子中修为不俗号称花叶双英。徒弟虽然出色可师父登闻生性懦弱,在终南派中辈份虽高却并不得志,连掌门的位子也让他的师弟接手了。 当年七叶从终南派出走,一方面是因为不服掌门登峰因结交妖女之事对他的处罚,另一方面多少也是看不惯自己师父在门中不得意。七叶闯荡天下成就一番大业,广纳江湖散人另立海南一派,在天下宗门大会上又认回了终南派的师承,总算给了师父莫大的脸面。 在风君子与七叶决斗昭亭山之前,风君子还有当时在世的守正真人都给终南派掌门登峰写过信,信中的内容一方面是解释这场决斗的原因,另一方面是要求登峰掌门约束门人不要去昭亭山观战以免引起其它的混乱。登峰也下令终南派弟子当时不许外出,可没想到一辈子都听从门内号令的登闻这一次违令出山了,他来到了昭亭山。当时山上山下一番混战,七叶与登闻这一对师徒全部陨命昭亭山。 七叶死后海南派群龙无首,守正真人怕这一群乌合之众无人约束放任世间生出事端,与各派掌门商议派七叶唯一的同传师兄七花接手海南派,这个命令是终南派掌门登峰下的。因为七叶生前已经认回师承,海南派与终南派出自同源,所以天下修行高人商议让登峰派七花接任海南派掌门也算合情合理。七花又称宣花居士,俗名宣一笑。 宣一笑在各派高人的帮助下,倒也完成了海南派的平稳过度,没有让七叶留下的一群弟子继续生事,海南派也成了终南派在南方的一个分支。然而到了二十年后,特别是守正真人飞升之后,海南派与终南派日益离心,或者说宣一笑与登峰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明显,宣一笑不愿意听登峰的要领海南派脱离终南派。说起来这矛盾的源头埋藏的够久远,登闻待两名弟子情同父子,而宣一笑的师弟与师父都在同一日死于昭亭山。 如果登峰掌门当年对七叶的处罚换一种方式,使他没有下决心离开终南派,或者登峰掌门约束门人看好了登闻,使他那次没有去昭亭山,都不会导致后来的事情发生。这么想有点偏激,但站在宣一笑的角度却也有道理,等宣一笑能够自立门户时不愿受登峰约束也很自然。然而登峰性格固执不愿意认为自己有错,宣一笑这种想法很显然是一种内部的分裂与背叛,他当然不会愿意。 这件事从道理上来说是宣一笑欠妥,但从私人感情上来讲旁人又无法深劝。梅野石虽身为昆仑盟主,但对此事有些话又不能说重了,不要忘了七叶和登闻的死都与梅野石的师父风君子有关。如果话说重了,宣一笑完全可以反诘:“风君子是你师父,你在乎他,难道我就不在乎我的师父登闻吗?我可以不怨恨风君子前辈,但是对登峰师叔有意见不可以吗?” 所以梅野石也只能在一旁尽量劝解,至于他们内部谈成什么结果,那是门派间的内部事务,就算是修行盟主也无权插手。梅野石一直留在这里,这一派之间是分是合他不管,但尽量要压服不能让他们动起手来。终南派与海南派都是修行大派,一旦起了混战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梅先生也无暇脱身去乌由管清尘杀人的事情。 三少和尚听完后叹道:“梅师叔只是昆仑盟主,并非人间帝王,有些事只能主持调解却不能下令而定,能劝就尽量劝吧。我这就回乌由去,请问这杆紫金枪如何处理?” 梅先生:“你把这杆枪千里迢迢拿到我面前来,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吧?” 三少和尚:“我的心眼瞒不过你,你可看出这枪为神器之材金乌玄木所制?” 梅先生:“当然能看出来,你拐弯抹角想说什么?” 三少和尚:“如此整枝金乌玄木天下罕见,据我所知恐怕只有西北大漠海天谷掌门沧浪大侠于苍悟手中才有这种东西。记得他的镇山法器金乌磐龙杖就是这样一只金乌玄木所炼制,只要再稍加炼化……” 梅先生打断了他的话:“金乌磐龙杖怎么会从西北大漠流落民间,还重新炼化成紫金枪?” 三少和尚心情平静了,说话又开始啰嗦起来:“清尘姑娘出身俗世,她从小和父母住在淝水,这些我已经打听出来了。沧浪大侠虽远居大漠,但盟主不要忘了他娶的道侣可是逍遥派的护法叶知秋。逍遥派道场就在淝水,沧浪大侠每年都会去淝水拜访……” 梅先生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没必要无端做这些猜测,这种事情只要于苍悟掌门自己没有开口承认,他人又怎可妄加议论?要不你去一趟海天谷找到沧浪大侠,就这么对他说——‘于大掌门,我怀疑你在世间一不小心培养出了一名全国通缉的杀手,紫金枪就是证据,你的镇山法宝金乌磐龙杖哪去了?拿来给我看看!’你看他怎么回答。” 三少和尚尴尬道:“我可不敢,这不是找揍吗?” 梅先生微微一笑:“知道是找揍你还啰嗦?” 三少和尚:“那这紫金枪怎么办?现在清尘姑娘生死不明,这枪交给梅盟主你?在我手里弄丢了可不好。” 梅先生:“清尘在世间已无亲人,唯一亲近之人只有白少流,她的遗物还是交给小白吧。” 三少和尚:“交给小白施主?还说是遗物?他现在已经伤心欲绝,睹物思人会更加伤心的。” 梅先生:“可是他眼见的事实如此,我们现在也找不到清尘的下落是不是?那头驴可真了不得,竟想出生死观法门行险助小白破身受劫,修行中天劫已过,可世间的人劫终究难逃,这需要他自己去面对。” 三少和尚:“明白师叔的意思了,我这就回乌由将紫金枪交给他,同时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暗中出手袭击洒家。” 梅先生:“别忘了到街头去找风君子,让他给清尘算一命。” …… 三少和尚在志虚国的南疆找到梅野石盟主问事,远在志虚国东北的乌由市境内,一处海边山崖上,也有两人面对面在说话,神色冷峻皆充满敌意。这两人看上去非常奇异,一人站在山崖的边缘,身穿青黑色的牧师法袍,是个额上深刻着皱纹的男人。另一人在他的对面,竟伸展着一对洁白的光芒羽翼凌空漂浮,是一个金发飞扬的美艳女子。 这两人,一个是西方教廷派到乌由地区领导传教事务的全权负责人菲尔-拉希斯主教,另一个是教廷派来协助拉希斯主教的神殿骑士阿芙忒娜-维纳。拉希斯主教面色深沉的在责问:“尊敬的维纳骑士,我知道你在教廷中的地位崇高,但是你来到这里是协助我对付异端邪恶势力的,并没有权限插手我负责的事务。我尊重您的荣耀,但请你也尊重我的使命。请你把那个异端的邪恶巫女交出来,她杀了教廷的大神官,你的职责是消灭她而不是救走她。” ***************************************** 好不容易找人救走清尘,大家投票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3章 恸绝无泪惋倾城 想到小白,清尘突然想起前几天小白求她的那件事,或者说他们之间的那个约定——小白请她回家一起过年。算算日子,恰巧今天就是除夕之夜!清尘愿意吗?她应该是愿意的,可几天前小白请求时她没有立刻答应。如果现在白少流突然出现在面前再问她一次,她会扑过去立刻跟他走的。 除夕之夜,清尘一人被困在四面汪洋的海岛上,她在想念小白。而白少流这个大年夜过的也不好,非常之不好!他不禁眼看着心爱的姑娘离去,自己也受了伤,而且丢掉了养家糊口的工作,天下最不幸的遭遇莫过如此。这一切还要从两天前那一场混战说起—— 那天夜里,毁灭的白色光团扑面而来,小白眼睁睁的看见清尘挥舞紫金枪冲向前去。他想喊却喊不出声,想跳起来拉住她可全身发软动不了。三少和尚提着他和顾影腾空而去,在空中跃上山梁。小白在空中亲眼看见一个穿着牧师法袍的身体从战场那边飞来,远远的落在山梁那边。同时他也看见了清尘的紫金枪从同一个方向飞过,枪尖刺入山坡直没入土不见,枪上的红缨已经消失了。也就是小白的眼神才能将速度那么快的事物看得如此清楚,可现在的他宁愿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在逃走前的最后一刻他能感应到清尘的内心充满了决别的悲壮,却没有一丝犹豫。看见紫金枪从战场上飞出,小白本能的想到清尘已遇难了,再也支持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不是病房,而是一间完全陌生的女人闺房。 为什么小白能断定这是一间女子的卧室呢?因为床单和枕被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却不是香料或香水的气味。床上的用品全部是纯白色的,如雪如云不带一点点尘污。看屋里的陈设也很特殊,所有的家具都是质地洁白的胡桃木质地,而且木材的表面自然的打磨光滑没有上一点油漆。一看这间屋子的主人就很特殊,或者说甚至有洁癖! 但是现在被罩上已经有难看的血污,那是白少流脸上和胸前的血迹染红的。他睁开眼睛的首先看见的是一名白衣女子,坐在一张胡桃木靠背椅上,却没有背靠而是侧倚着看着他,正是后背受毒伤的顾影。顾影的脸色很憔悴,眉心还有些灰暗,但显然比白少流的情况好多了。她受的毒伤虽重,但经过处治之后恢复的也快,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但基本上已经没有危险行动也恢复了正常。 小白刚刚眼皮微动,就听一个少女的声音惊喜道:“顾姐姐,他醒了!”再看洛兮也站在床尾,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 顾影扶着椅背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小白,你感觉怎么样?我已经喂你服用了治伤药,你的伤需要静养。”顾影的称呼变了,不再叫他白先生而是和洛兮一样叫小白。小白记得昏迷之前自己喷了顾影一脸血污,她后背的衣服也给自己撕碎了。可现在看见她已经梳洗的干干净净,新换的一身白衣仍然一尘不染。 白少流的内伤其实并不重,无意中勉强的使出神宵雕的妙用令他神气衰竭,如果当场静坐调养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当时情况紧急他又勉强用九孔响天螺施法牵动内伤吐出第二口鲜血,后来第三次吐血昏迷是眼见清尘受难急火攻心。他挣扎着想坐起来,顾影赶紧上前扶住了他,洛兮也过来将一个抱枕垫在他背后。小白却一把抓住了顾影的手臂:“清尘怎么样了?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洛兮:“这是洛园顾姐姐的房间,小白你不要着急有话慢慢说。” 白少流却像没听见一样一双眼睛只是直直的看着顾影,希望能够问出什么奇迹来。顾影低下头,轻轻的转脸对洛兮说:“小白醒了,应该没事了,你一夜没睡也回去休息吧,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洛兮的神色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小白的表情有些可怕,而顾影的脸色也不正常,还是听话的出门走了。顾影轻轻的说道:“原来她就是杀手清尘,难怪你不肯告诉我她的来历,昨天她救了我们。” 白少流:“告诉我她怎么样了!” 顾影:“最后从天而降的光球,你可能不认识是什么法术,可我看见天空有十字架闪现,我听说过,那是西方的魔法神之审判,落地之后化为审判之光。审判之光能够把一个人的身体与灵魂都打碎,彻底的净化毁灭。我知道你很伤心,希望她没事,但是你也亲眼看见了。”其实小白不用等她说出来,感受她的内心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白张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想流泪却发现连泪水似乎都凝固了,大概人在伤心欲绝之时哭都哭不出来。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背上有东西滴落,热热的还带着体温,抬头看见了顾影脸上的泪痕。她哭了,没有任何征兆无声无息的就流泪了。 生死关头,白少流已经在定境中能够冷静的经历,但那是他自己的生死。他破了生死观,只是超脱了这种观想之境,并没有达到真正超越生死的境界,何况逝去的人不是他而是清尘。小白觉得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响,身体有些坐不住,一股绝望的情绪占据了自己的心胸。然后他又躺下了,不是倒下的,而是在他倒下前顾影轻轻的扶着他又让他平躺在床上。 小白没有昏迷,只是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恍惚,他倒宁愿自己再度晕死过去,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时间已是第二天凌晨,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海平线上出现淡淡的霞光。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三少和尚将他和顾影放在洛园的门前,门卫看见了三少和尚就立刻离开。有值班的保卫把他们送到了别墅里,是顾影要人把白少流安置在自己房间。 顾影流着眼泪在床前看着小白,小白的脸色一片茫然死灰,一声不响也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口的被子还在起伏几乎就像个死人。顾影宁愿他哭出来,可是他没有,这样看上去更让人担心,很明显清尘与他的关系非常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夜夜守护着他。小白过了很久才闭着眼睛问了一句话:“那和尚是谁?” 他的声音很清楚,却有着一种奇异的压抑感。顾影赶紧答道:“我也不认识,他把我们放在洛园门前就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白少流又问:“偷袭的人是谁?” 顾影:“不知道,但看法术应该是西方教廷的高手,也只有这些人才会使用威力巨大的审判之光。” 白少流:“洪和全那些人死了没有?” 顾影:“白光阻挡,没有看清,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先问恩后问仇再问恶,白少流虽然悲恸欲绝,但思路并没迷乱,也就是能破生死观境的人才能做到吧。三句话问出口,白少流又不出声了,房间里是一种奇异的安静。但很快这种安静被房门外急冲冲的脚步声打断,有人不敲门就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的声音在说:“爸爸,小白受伤了,不要打扰他休息。” 进来的人是洛水寒,他没有顾洛兮的劝阻直接走到了小白的床前,不说话看着他,眉头深锁脸色阴沉。小白睁开眼睛,见了洛水寒,也本能的感应到他心里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疑惑,有失望,有悲哀,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惭愧。 “洛先生,对不起。”小白先说话了,声音很虚弱表情很茫然。 洛水寒:“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顾影在一旁解释道:“他是为了救我。” 小白打断了她的话:“与顾小姐无关,我是为了帮我的朋友。” 洛水寒:“你的朋友?杀手清尘是你的朋友?” 白少流:“是的,我与她是生死交情,听说她要去杀洪和全,我怕她有危险,所以一定要赶去。” 洛水寒:“洪和全怎样了?” 白少流:“不知道,我估计是死了。”问一句小白答一句,面目茫然毫无表情。 洛水寒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小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已经没有心情去辩解。洛水寒请来洪和全希望能够延续自己的生命,没想到洪和全因此却闹出了很多条人命,这也算是巨大的代价吧,洛水寒虽然不愿看见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杀手清尘这次发帖所说该杀的人并没有指洪和全一个,而是说“相关者皆有罪当诛!” 谁是相关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比如站在拉希斯主教的角度,他会认为自己是相关者,如果没有他纵容洪和全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同样的道理,站在洛水寒的角度也会认为自己是相关者,如果没有洛水寒找洪和全这件事情,也不会出后来的连环人命案。清尘说了那句话,洛水寒也会怀疑清尘想杀自己,而现在白少流突然说他是清尘的生死之交,要帮清尘,洛水寒是什么感觉?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让洛水寒感到愤怒与绝望,不论洪和全该不该死,洛水寒恐怕也希望在他延续自己的生命之后再发生那些事,关系到自己的生命人都是有私心的。现在倒好,洪和全死了,就算不死也不会再露面了,洛水寒只能老老实实的等死了。联想到白少流事先曾数次出言阻止洛水寒找洪和全续命,洛水寒不得不猜疑他是故意的! 过了半天洛水寒才说:“白少流,你是我请来保护小兮的保镖,我一直信任你。但是保镖与杀手是天敌,你结交杀手,而且是全国通缉的杀手,对你的职责没有好处。我不是绝情的人,你也曾经救过我的女儿,我会给你一笔报酬。……现在,我不想留你在洛园,马上叫救护车送你去医院。” 顾影这时上前一步:“洛先生……” 洛水寒一摆手:“顾小姐,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听见有人要杀洪和全的消息想去看情况也是正常的。杀手清尘不可能与你有关系,你就不要说话了。” 顾影还想解释,又看了洛水寒身后的洛兮一眼,终于没有开口。洛兮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她父亲是什么意思:“爸爸,你要赶小白走吗?你不要生气啊,他还有伤,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好不好?” 洛水寒:“有伤应该去医院,小兮,我这也是为你好,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这时白少流自己掀开被子下床站了起来,光着脚鞋也没穿蹒跚着走出了房间,面无表情就像梦游一样,一边走一边说:“不用麻烦送我去医院了,我没有事,自己可以回家。谢谢洛先生的照顾与栽培,洛小姐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小白走出房门,罗兵就站在房门口,看了洛水寒一眼对小白说:“我送你吧。”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小白一起下楼。罗兵开车将小白从洛园送回了家,一路上小白表情傻傻的,他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还是罗兵帮他系好的安全带。快到地方的时候小白才说了一句话:“总爷,如果你还需要给洛小姐找保镖的,可以和刘佩风打声招呼去请黑龙帮的武金刚武胆,这个人身手不凡人也忠义可靠,不信你去问萧正容。……我有一件事情求你,洛小姐帮我在马场里养了一头驴,我虽然不在洛家了,那头驴我还想养,钱我自己想办法。” 罗兵:“你就不要为驴操心了,那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武胆,如果有必要我会去请的。先不要想别的,好好把身体养好,洛先生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要怪他。” 小白就像没有听见罗兵的回答,自顾自交代完事情,车停在楼下他推门就下去了,罗兵也下车扶着他上楼。小白半夜里冲出家门直到天都亮了还没回来,庄茹提心吊胆一夜没睡一直坐在客厅里等。听见有人敲门,赶紧开门却看见小白光着脚胸前的衣服上还满是血污,如梦游一般被罗兵扶了进来,吓的魂都飞了! 罗兵不等她说话就赶紧招呼:“小白受了点伤,是内伤,没有大问题,只是需要好好休息调养。快扶他进房间躺下!……今天他和洛先生闹了点误会,暂时放了长假,等他情绪安定了你好好劝劝他。” 庄茹慌手慌脚的扶着小白进卧室躺下,帮他盖好被子。罗兵招了招手把庄茹叫了出来,小声说道:“洛先生让小白离开洛园也并非是坏事,以前他总要跟着洛兮脱不开身,有很多事情做不了,这段时间恰好让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等他清醒了你转告他,如果有什么其它的困难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罗兵走了,只剩下庄茹照顾小白。庄茹帮小白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打温水帮他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小白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摆布。小白是光着脚进门的,脚底很脏,庄茹又帮他擦干净双脚,却感觉他的双脚冰凉,又用了热毛巾把他的脚包住给他捂一捂。 白少流在顾影房间和洛水寒说话的时候,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了,可是当他回到家又躺下的时候,脑海里又开始迷乱。他的内伤不重,可心神大恸之中却有入魔的征兆。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一道道白光闪过,一次又一次重复清尘挥舞紫金枪冲进毁灭白光的场景,这不是修行中的观境,就是他躺在那里出现的幻觉。庄茹正在给他捂脚,却发现小白的呼吸突然变得不均匀,听见他口中喃喃道:“不,不要!” “小白,你倒底怎么了?不要吓唬姐姐!……我去叫救护车。”庄茹赶紧站起身伸手去摸小白的额头,小白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救护车?不用!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她。” 庄茹:“你就在家里。”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小白抓着她的手握得她的手腕生痛,她怎么也挣脱不开。她发现小白的额头一阵冷一阵热,最后又变得冰凉,人也开始打起冷战,牙齿都在咯咯做响。他很冷吗?可被子已经盖的很严了?庄茹看着小白实在没有办法,右手又挣脱不了。她用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掀起被子也钻进了被窝,身体紧紧的和小白贴在一起。 ************************************** 今日第一更,诸位书友读完请稍事休息,等会还有一章更新。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5章 惭秽自知人怯问 人的肩膀脱臼又被接上,软组织还是会有损伤的,短时间内不能做剧烈运动。除夕这天庄茹却似忘记了左肩的伤痛,从一大早就开始忙起做了一桌子菜。小白中午回来时手里拎着个红泥小火炉还有一包木炭,庄茹以为他要做南方的特色火锅,结果小白也要做一道菜。小白做的菜是他的家乡芜城传统的过年菜蛋饺。 在厨房的地砖上生起红泥炭火炉,小白拿小凳子坐在旁边,一手持一把长柄大圆勺在炭火上烤,另一只手用筷子夹住一块大肥肉抹在圆勺里面滋滋冒油。等汤勺里抹了薄薄的一层油之后,夹开肥肉用小勺舀了一勺搅好的鸡蛋倒入圆勺中,发出滋的一声。小白均匀的转动圆勺使鸡蛋浆在圆勺里流动逐渐凝固,摊成了一张均匀的饺子皮。他又夹了一筷子瘦肉剁成的饺子馅放在蛋皮中央,用筷子小心的掀起鸡蛋皮的一面,趁着蛋皮内表面还没完全凝固将馅包在里面边缘粘在一起,又用筷子点了一圈粘牢。 庄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有谁这么包饺子的?蛋皮现摊,汤勺隔着炭火用筷子包,两只手都不碰!庄茹也停下手里的活计搬张凳子坐在旁边看稀奇,一边看一边问:“小白,这是什么菜?我怎么在饭店都没见过?” 白少流:“这是我们芜城的传统菜,一般都在除夕那一天现做,叫做蛋饺。” 庄茹:“我也试试呗!” 白少流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说话把圆勺和筷子都递给了庄茹。庄茹学着小白的样子弄了半天,一张蛋饺也没包成。小白笑着说:“看着简单,其实这也是个技术活。首先勺子的温度要合适,抹油才能抹得匀但是不焦,这样蛋皮才不会粘在勺子上。其次转动勺子的时间和离炭火的距离一定要掌握好,蛋皮才能均匀。馅要放得不多不少,包的时候蛋皮要下面已经凝固上面还有一层没有被火烤透,这样才能粘起来。每一步的火候都要恰到好处,蛋饺包的好不好,其实在于一个人的心和手。” 庄茹:“心灵手巧吗?” 白少流:“不,是心平手稳。” 庄茹:“那看来我的心不够平手也不够稳。” 白少流:“那倒也不是,你以前没包过不熟练,还有你的左肩膀昨天被我弄伤了,拿着长勺动作不协调。你先休息一会,等我包完一盘蛋饺给你揉一揉舒舒血脉。” 庄茹将圆勺又还给了小白,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有些小心的问:“你的感觉好些了吗?是不是觉得情绪还有些失控,所以才想起来包蛋饺平静心情?” 白少流脸上淡淡的笑容消失了:“是的,我的内伤不重,可心神不宁,需要好好的调整平复。”说完这句话他又抬起头看着庄茹笑了笑:“既然是过年,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我也得做年夜饭是不是。可惜我不太会,只能做这一道菜了。” 庄茹:“小心,这个饺子皮破了。” 白少流:“一不注意这个包废了,不要紧,包下一个。” 庄茹:“这些饺子真好看,金灿灿的,闻上去也香喷喷的。” 白少流:“可现在还不能吃,皮是熟的馅还是生的,需要再蒸一遍。” 这天放完鞭炮贴完春联关门吃年夜饭,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菜,对于两个人来说显得过于丰盛了,或者这一桌子菜显得桌边人坐得太少了。庄茹摆桌子的时候拿出了三副碗筷,面对面放了两副,另外一副拿在手中却在看小白的神情。 白少流:“放下吧,本来就是要请她来的,她来不了也给她留着,谢谢你这么细心。” 庄茹将那盘蒸好的蛋饺放在桌子的最中央,蛋饺转圈摆放的很精美,就像一盘金灿灿的莲花座。坐下之后庄茹叹道:“真是色香味俱全,好漂亮的一盘菜,都舍不得下筷子。” 白少流:“再漂亮它也是一盘菜,菜就是给人吃的,来,你先尝一个,小心烫!”他夹起最中间的一枚蛋饺隔着桌子送到庄茹的嘴边。庄茹咬了一口赞道:“味道真好!” 白少流:“味道好也是你的饺子馅调的好,不是我的手艺。” 庄茹从桌子后面的橱柜上拿下一瓶酒:“小白,我们喝点酒吧。这是我特意出门去买的,你们芜城的老春黄。” 窗外鞭炮声此起彼伏,两人话不多,喝酒吃菜。看上去酒喝得不急,可是总端杯子时间一长酒下的就多了,小白的身上已经有些发热了,庄如的脸染了一层红晕鼻尖也出了汗。酒一多,人就不再习惯于沉默,是庄茹先开了口:“小白,你昨天说我是你的女人,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白少流:“是真的。” 庄茹:“那天你喝多了,叫我的究竟是情人还是亲人?” 白少流:“都是!” 庄茹:“其实你叫的是清尘,我现在能猜到了,别把姐姐真的当傻子。” 白少流:“你不是傻子,我不记得了我当时说了什么,但我刚才说的是实话。” 庄茹放下杯子,低着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可是姐姐不配,你知道我的过去吗?想听一听吗?” 白少流:“你想说就说,我听着。” 庄茹:“我上学堂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在他们没有离婚前就总是吵架,还常常当着我的面动手,我母亲总骂我父亲没出息,后来她终于离开了他。……大学堂毕业后托关系在钱庄找了份工作,一开始是在前台记帐。有一次记错了一笔出入让客户多提了钱他却不愿意认帐,不仅需要我赔而且还要受内部处分,这时严襄理帮我解决了麻烦。后来他经常找机会接近我,给了我很多好处同时也提了一些要求……后来,我和他发生了关系……小白,你在听吗?” 白少流:“我在听。” 庄茹的头越垂越低,脸上的红晕已经退了下去:“我曾经是他的情妇,秘密约会的情妇。我知道他收了不少好处,包括洪云升的好处,连我都拿过南都科技的红包。后来那一场车祸,一车人当中除了司机只有你是完全无辜的。这些你以前不知道吧?” 白少流:“我知道” 庄茹的脸色本来就发白,现在变得更加煞白:“你怎么知道的?” 白少流:“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都科技那么大笔的贷款,明显有问题却一路绿灯,经手人怎会没有好处?至于你和严襄理的关系不仅我知道,整个钱庄的人都知道。” 庄茹:“你不介意姐姐这段过去吗?还肯让我留在身边吗?你真的能容纳这样一个女人?” 白少流很清晰的回答:“介意!”这句话说得庄茹身体一颤,差点没有把酒杯打翻了。紧接着又听见白少流说道:“可现在的你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人总会有后悔的事情对不对?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眼看着她在面前消失。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们更要珍惜好眼前不再留下遗憾,这就足够了。” 庄茹抬起了头,弱弱的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白少流:“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撒谎,其实我是个与众不同的怪物。” 庄茹:“你不是怪物,在我眼里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以前我看你就像个大男孩,可这两天觉得你变了,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白少流:“我本来就是男人!” 志虚传统的年夜饭其实大多在下午吃,吃完晚饭包饺子,这回包的是面皮水饺而不是蛋饺了。包完饺子天黑了看除夕晚会,每年都登场的东北大忽悠又在逗全国人民发笑。小白面色平和却没有笑,坐在沙发上和庄茹靠在一起看晚会,他的眼睛看电视觉得闪得慌,但还是一直陪庄茹坐着。终于过了子夜晚会结束了,到了睡觉时间,洗漱完毕要进卧室了。 庄茹站在两间卧室的房门中间没有进去看着小白,有些羞涩的好像在等他说话。小白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你去好好睡吧,争取做个好梦。这一段时间我要调息养伤,午夜你不要打扰我。”庄茹点了点头,小白松手转身进屋。她站在门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满布的伤痕已经好了快一半,想了想,自以为想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也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 小白走进卧室的时候,清尘在无人的海岛上终于走向了山脚下的小木屋,虽然没有灯光,可是满天的星辉将她柔弱的身形照的轮廓分明。木屋的房梁上有一块晶石散发着隐约的淡淡光辉,朦胧照见屋里的一切。木屋很简陋甚至连扇门板都没有,里面却很干净。一张木板床上放着一件白色的亚麻布长袍,原来这里有衣服!清尘将长袍系在身上却发现不太合身,一直盖过脚面拖到了地上。 屋子里还有一个格架,格架上有吃的,是一种略微有些硬入口却又香又咸的糕饼,清尘吃了一块就觉得很饱了。她坐在木床上又在想除夕之夜小白会怎么过?一定是和那个叫庄茹的女人在一起?他会想她吗?如果知道她没死会来找她吗?清尘真的希望一抬眼睛就能看见小白站在门口。 她胡思乱想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在床上盘膝坐好,自己看来是受伤了浑身内劲全无。她静坐调息与小白是一样的法门,都是从形神相合的心法开始。接着她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所修心法全完无碍,身心相合的状态和境界很快就能进入,但就是法力全无。她是一个健康的人,也是一个正常的人,但却失去了超人般的力量。 …… 大年初一起床吃饺子,饺子还没出锅就听见门铃响了,庄茹拿起可视对讲机发现楼道口站了个和尚,很奇怪的说:“小白,有和尚按咱们家门铃,大年初一上门化缘的?” 白少流一听是个和尚心里就是一惊,一个箭步从厨房出来蹦过沙发直接落到门口,看见对讲机的小屏幕拿起话筒就道:“大师,是来找我的吗?快请上来!” 庄茹:“你认识这个和尚?” 白少流:“是的,他救过我的命!” 三少和尚上楼进屋,没有换拖鞋而是在垫子上蹭了蹭僧鞋的鞋底,单掌行礼口念佛号道:“白少流施主,贫僧佳节之时上门打扰,请你不要怪罪。” 白少流:“大师快请进,你救了我还没有谢你,谈什么怪罪!本来以为我家没人会来拜年,没想到大师您来了,欢迎还来不及呢。” 和尚也不客气,走进屋在沙发上坐下,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黄布长囊,一丈多长里面装的不知是鱼杆还是别的东西,坐下时将它支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小白听见这声音心里陡然一哆嗦,他猜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时庄茹已经端着一杯茶放到了茶几上:“师傅,过年好!请喝茶!” 三少和尚接过茶说声谢谢扫了庄茹一眼,点头道:“相由心生,女施主若心神纯善,则行容端庄,这脸上的伤不日也将痊愈,这是新生之福。过年好,真是好,贫僧给你拜年了!” 和尚说话开口就有玄机,在小白面前是一副高人相,其实他不用这样小白已经把他当高人了。庄茹愣了愣,自从脸上受伤之后除了小白还没有人说过类似的话,接着又笑道:“谢谢大师了!”小白看着沙发旁边那个黄布长囊,脸色有些严肃神情也发紧,他对庄茹说:“庄姐,你进屋休息一会吧,我有话要和这位大师谈。” 庄茹进屋关上了门,她也能看出这个和尚不是一般人,大年初一上门找小白恐怕有什么重要的事,但看情况没有恶意。小白在客厅中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大师法号,上次蒙你相救,我还没有说声谢谢。” 三少和尚:“贫僧来自芜城九林禅院法号三少,就是少贪、少嗔、少痴之意。日前游方来到乌由,听闻妖人作孽有义士欲除魔,贫僧既然遇见怎能不出手相助。白施主不必谢我!” 白少流:“大师怎么知道我姓白?” 三少和尚:“白施主是乌由第一高手,名气很大的。我今天来是送还你遗落的一件东西,这东西应该是白施主之物吧?”他从僧袍中掏出一把铲子,正是白少流那晚激斗时遗落在战场的。 白少流接过这把铲子:“大师又回去过?那是她的丈二紫金枪吗?” 三少和尚:“是的,清尘姑娘飞枪入山石,是贫僧挖出来的。此人遗物不知交给谁,既然白施主那晚也曾出手相助于她,想来是她的故人,所以贫僧今天也送来了。”说完话拿起沙发边的黄布长囊,解开外面的长布袋露出了沉甸甸的紫金枪。 小白接过枪,冰冷而沉重,他强自镇定的说了一声:“谢谢!她确实与我有交情,谢谢大师把她的遗物交给我……我去把它收起来。”他接过紫金枪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抱住枪杆脸贴在枪锋上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刷的也流了下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了,可看见清尘的遗物心里仍然受不了。过了片刻他才将枪放在门后,用衣袖擦干净眼泪又回到客厅里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睹物思人,悲恸难免,大师不要介意。既然您曾回过激斗之地,能否告诉我那晚暗中出手的人是谁?洪和全等人又怎么样了?” 三少和尚:“白施主伤心,贫僧也伤心!……行凶的妖孽是何人贫僧正在追查,至于洪和全等恐怕未死,至少其中有人是逃脱了。” 洪和全怎么会没死?其实在场的洪和全、杨和清、韦和辉、三少和尚、顾影、小白、清尘等七个人一个也没死!拉希斯主教带领两名大神官发出的神之审判搞得轰轰烈烈,却谁也没杀掉,反倒是奥特大神官让清尘飞枪斩杀。清尘是阿芙忒娜救走的,小白和顾影是三少和尚救走的,那边三人是怎么回事? 洪和全用一枚红色摄魂珠操纵冯和山的尸身发动攻击,同时己方所有的摄魂珠包括那朵摄魂莲花还有韦和辉的十枚摄魂花瓣都融为一体,化成一个巨大的莲台倒转,恰恰将那片山壁凹陷下去的石龛罩住。审判之光涌来被莲台阻挡了片刻,随即冲散莲花,只听山壁深处发来几声惨叫,但洪和全等人已经不见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6章 觉梦从容了残痕 大战后的第二天三少和尚回到战场,发现原来在洪和全的坐垫下有一处机关,只要启动机关后面的山壁会打开露出一条向下的暗道,暗道中有一间密室,密室后面还有一条暗道通向后山。难怪那天晚上洪和全与清尘相斗时,虽然情况对他不利他始终没有动地方离开过那个石龛,原来他随时准备着逃跑。 三少和尚回去时,石龛的入口处石门已经被损坏了,这片山壁表面的一层已经化成了粉末状,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暗道。他在山腹中的密室里发现了脚印还有血迹,随着密室后面的另一条暗道一直追到了后山外,这才推断洪和全等人中肯定有人逃出来了,至于逃出来几个他也不敢断定。他估计洪和全肯定没死,因为三人中他站的位置离暗道门最近而且修为也最高。 洪和全竟然没死,白少流握紧了拳头想起了在马场中他对白毛说的话:“如果他还没死,我一定会杀了他,这是清尘的遗愿。”看来自己有事情要做了!他心中暗想什么暂且不提,又转头向三少和尚道:“请问大师就是传说中的昆仑修行人吗?” 三少和尚:“这不是传说,我就是修行人,九林禅院就是芜城三大修行道场之一,不过那里的和尚除了我三位师父之除只有我这么一个修行弟子。” 白少流:“九林禅院我听说过,我也是芜城人,与大师是同乡。” 三少和尚摇头:“我和你可不是同乡,我是嵩岳人士,小时候在达摩寺出家,后来才跟着我九师父法澄到了九林禅院。芜城可是昆仑修行人的中心,这些世俗中人不知,白施主又是听谁说的?” 白少流:“听一个懂修行的朋友偶尔提起过,因为好奇所以问问。”白少流可没把七叶的事情供出来,他与那头驴关系虽然不错可是也清楚想当年七叶身败名裂,提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三少和尚看了小白一眼,却没有继续追问他听谁说的,一身法术又是学自何门何派,而是话锋一转主动说道:“今天来找白施主还有另一件事相约,我师父告诉我修行人遇事做事,这件事我既然遇到了就要了断明白。我想追查是何人在暗中出手,白施主既然也与此事有关而且是清尘的好友至交,能不能去追查洪和全的下落呢?” 白少流:“大师不说,我自己也会去做的。既然大师说了,没有什么能不能的,等我养好伤势之后就去追查洪和全,而且我要杀了他!如果在此之前大师有什么消息,恳请通知我一声,在下感激不尽!”这两人大年初一坐在屋子里商量好了分兵两路,三少和尚去追查何人出手袭击,白少流要先去追杀洪和全。杀人的事情,当然不适合让和尚去做,况且小白早已经发誓要杀了洪和全完成清尘的遗愿。 话刚说到这里门铃又响了,白少流正要起身庄茹推门走了出来:“你们坐,我去开门!……今年过年怎么这么热闹?又是谁来了?” 来的人是萧正容和风君子,风君子一进门就把一包东西放在鞋柜上笑着说:“大年初一上门拜年,别人送的都是糕点我们却来送药,小白你可真够可怜的!听说你受了内伤,这是你萧叔叔特意给你配的调伤药,每天早晚煮着喝吧。药送来了,我们俩就不给你包压岁钱了!” 庄茹收起药又将两人迎到沙发上坐下倒好茶,三少和尚却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立在风君子的座侧双手合什道:“风先生好,芜城九林禅院小僧三少有礼了!” 风君子:“大过年的看见个和尚,现在禅门也讲究入屋化缘了吗?更有趣的是我还认识,这不是小沙和尚吗?怎么跑到乌由来了?” 三少和尚:“禀风先生,我是游方至此,恰好有缘与白少流施主结识,今日登门拜访。” 白少流在一旁好奇的问:“三少大师,原来你认识风先生?” 三少和尚:“白施主切莫叫我大师,称一声小师傅就行。风先生也是芜城人,贫僧自幼在市井中相识,我小时候风先生还经常给我买水果吃。”刚才白少流一口一个大师,三少和尚听得很受用也没说不乐意,风君子一到他站在那里却不敢接受这个称呼了。 风君子笑了:“难为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连我给你买过水果都没忘,我记得给你买过很多次,你和我一样总喜欢在街上乱逛。长大了倒好,全国乱逛逛到乌由来了,你师父劝你少吃少睡少玩给你起法号三少,现在毛病改点没有?” 这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说话,萧正容冲小白招了招手:“你跟我进屋,我替你把把脉,你的事总爷已经告诉我了,想开一点吧,未必是坏事。” 白少流跟着萧正容进了自己的卧室,这一次他没有叫庄茹回避,庄茹想了想还是到厨房里继续煮饺子,偶尔招呼一声三少和尚与风君子这一僧一俗两位客人。她家里很久没有来这么多人了,今天来的人都很特殊,看见她的脸目光也只是扫过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诧异。看来小白的朋友确实与众不同,而且风君子与萧正容她以前也听小白说过。 风君子冲三少一招手:“小沙和尚,你坐呀,站着干什么?” 三少和尚坐下道:“风先生,我在芜城的时候就听说你会给人算命,现在还算吗?” 风君子:“偶尔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三少和尚:“那风先生就给我开个玩笑吧,我想请风先生替一位朋友算一卦。” 风君子侧着头看着三少和尚似笑非笑:“想找我算命?我现在每年摆摊三次,今年的第一次打算到乌由劳动公园的元宵灯会上逛逛,想找我问卜可以那时候去。” 三少和尚:“今年是大年初一,还得等半个月。” 风君子:“你一个出家人,性子那么急干什么?我只听说有人问事去烧香拜佛求签,还没听说和尚找谁算命。” 三少和尚:“风先生不是已经说了开玩笑吗,就算我试试禅机。” 风君子:“正月十五去劳动公园灯会找我,问卜别忘了付钱!” 三少和尚伸手一摸光头:“我是出家人,你怎么问我要钱?” 风君子:“出家人怎么了?买东西就不给钱啦?看来你这个小和尚手头不宽裕。……我差点忘了今天过年了,小白的压岁钱可以不给,你的压岁钱还是要施舍的。”说完话他伸手就掏出了钱包。 三少和尚又站了起来双手连摆:“不要不要,我哪敢要风先生你的钱。风先生真的想布施的话,能不能给我一样东西?” 风君子:“你不要钱要东西?一碗水还是一碗面?这里可是小白家,厨房里在煮饺子但我能闻出来是牛肉馅的,也没有办法施舍给和尚你呀!” 庄茹在厨房里听的不是十分真切,以为三少和尚要吃东西,大声答道:“不要紧不要紧,我再用干净的锅给小师傅做顿素的!” 三少和尚赶紧道:“不麻烦了,我不饿!只是在求风先生一样东西。” 风君子:“究竟什么东西,要不要我现在就出去买?” 三少和尚:“是风先生随身的东西,就是你左手无名指上戴的那个指环。” 风君子摘下指环拿在手中奇怪的问道:“你要这个?这个可是翡翠的,虽然不值钱但也算珠宝,你要拿去给菩萨戴吗?” 三少和尚:“我不是要,只是想暂时拿去,等到正月十五灯会我再还给风先生,就算付占卜的钱,您看怎么样?” 风君子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个和尚不应该出家倒应该去做生意,拿我的东西做付给我的报酬,算盘珠子打的很响啊!给你拿去吧,可别弄丢了。……我要是正月十五不去灯会摆摊算命,看来这指环还拿不回来了?” 三少和尚接过指环鞠躬道:“多谢风先生,正月十五一定恭迎大驾。”他又向卧室门方向打了声招呼:“白施主,贫僧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别人送,拿着指环就像得到什么宝贝一样径自开门离去,等小白听见声音开门出来他已经走了。 三少和尚下楼之后一边走一边有些得意的暗道:“有了这锁灵指环,三少大师我也可以暗中行事避免被高手发现了。……嘿嘿,有了忘情宫主的信物,我还怕请不到高人去找清尘吗?” 不提三少和尚拿着指环打什么算盘,小白家中萧正容已经给小白切完了脉,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很严重的伤势,只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又把自己随身带来的药包打开重新调整了一下配药比例,吩咐他按时煎药服用就可以。庄茹一定要留萧正容与风君子吃饺子,饺子还没端上桌门铃又响了。 这一下来的人就更多了,黑龙帮老大刘佩风大年初一带着手下八大金刚到白少流家集体拜年,还准备了一个大红包。盛意难却小白就收下了,用手摸了摸很厚,又随手交给了花金刚笑道:“借花献佛,刘老大的红包就算我的心意了,你们诸位拿去喝茶吧。” 刘佩风一看小白是这个态度,也就让花金刚收下算众人的茶钱了。这八大金刚在医院里都见过庄茹,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惊讶之处,倒是花金刚总偷偷的打量庄茹,女人看女人也许是一种习惯,最令她奇怪的是庄茹脸上的伤疤虽然仍很难看,但比上一次见面要好多了。 花金刚看庄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又躲到厨房去了。刘佩风跟白少流打完招呼看见风君子,也赶紧上前去问候。风君子笑着说:“行了,刘老大,你在这里给我拜年可就行了,千万不要把人马拉到我家去,我家客厅小装不下这些人。” 那边武金刚武胆却单独走到了萧正容面前,很恭敬的一点头:“萧先生好!” 萧正容也点头回礼:“你也好,大家新年都好,最近在黑龙帮呆的不错吧?” 武金刚为什么要单独与萧正容打招呼,他们以前就认识,而且还有过一段仇怨,可谓不打不相识。以前乌由市曾有一位高官之子姓孙,脚踩黑白两道作恶多端,武胆就是他的贴身保镖,这位孙公子曾在武胆失手伤人吃了官司落难时救助过他。武胆此人行事极为忠义诚心,虽然知道孙公子不是好东西,但做了手下还是一心一意保护他的安全,无论道上对手花多大的代价也收买不了。 可是这位孙公子犯下的一件命案却将风君子卷了进去,他想杀风君子一个朋友,也是孙公子所犯命案的知情人。风君子当时求萧正容去救人,孙公子派武胆去下手遇到了萧正容,武胆被萧正容印了一掌打成重伤,修养半年才恢复,那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落败。武胆受伤也就没了用处,孙公子弃他不顾,还是刘佩风上门找到了武胆,其实是受风君子指点而来的。 后来孙公子在乌由两股黑道势力争斗中丧命,原先乌由势力最大也是做恶最多的两大帮派也同时瓦解,黑龙帮趁机兴起做大了势力。武胆加入黑龙帮之后并不记恨萧正容,那一掌他输的是心服口服,并且私下里还说过:“萧先生那一掌,将我解脱了!” 今天这一伙人在小白家里见面又赶上过年,自然有很多拜年话要说。庄茹家的客厅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只有刘佩风陪风君子与萧正容坐着,其它八大金刚都在沙发后面站着。这刚坐下门铃又响了,来人竟然是一身白衣的顾影还有天真可爱的洛兮。 像洛水寒这种人家过年和普通人也不太一样,还有很多的事情,洛兮是随父亲代表河洛集团参加了一次新年庆典活动之后非要缠着顾影来看小白。洛水寒还有别的事情要忙,顾影陪洛兮回家半路上实在受不了央求就把她给带来了。顾影本以为小白受了伤又丢了工作,新年在家一定凄凉无比,一进门差点愣住了,没想到小白家这么热闹! 顾影怔了怔随即淡淡的和白少流打招呼:“小兮缠着我非要来看你,我就把她带来了,看来你的伤势好多了。” 洛兮在一旁道:“顾姐姐,你在车上不也说很担心小白吗?怎么见到人又说只有我想来了?” 顾影的神情有点尴尬,此时庄茹迎了上来:“顾小姐和洛小姐吧,快进来坐,屋里人多有些乱。” 顾影看见庄茹的脸,目光只是淡淡的扫过,却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白少流。洛兮和她可不一样,一眼就盯住了庄茹的脸,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就是庄茹姐姐吗?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小白一直在想办法给你治,听说已经有办法了,是不是快好了?” 洛兮直截了当就问庄茹的伤,顾影皱了皱眉头却不好说什么,庄茹看了看洛兮的神情也没有生气,拉着她的手道:“谢谢洛小姐关心,应该快好了。好可爱的小妹妹,客厅里人多我们到餐厅来坐吧。” 小白简单的介绍了下屋中众人,顾影只是和熟人风君子打了个招呼,其它的人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听说这些人都是黑龙帮的,本能的就没有什么好感,洛兮虽然很感兴趣想问这问那却被顾影拉着进了厨房。小白跟也进了厨房对庄茹说:“真没想到这个年过的这么热闹,正好留大家一起吃饺子吧。” 庄茹小声说:“我们包的饺子哪够那么多人吃?”这倒是实话,小白和庄茹昨天包的水饺原打算就是两个人过年吃的,已经特意包的很多了,但屋里一共有十五个人,无论如何也是不够的。这句话偏偏让刘佩风给听见了,赶紧走到厨房门口道:“白总你忙你的,我们就是来拜个年,这就不打扰了!” 小白在厨房里一挥手:“进门都是客,不能让你们出门说我怠慢,饺子虽然不够,但一人尝一个再走,不尝不许出门!” 小白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影看着他脸色有些吃惊,她发现小白此刻的言行举止与以前有了微妙的不同,刚才这句话语气中俨然有一种果决的气势——虽然只是在说吃饺子。刘佩风与八大金刚还真一人尝了一个饺子,纷纷夸赞味道很好云云,然后告辞出门。白少流告诉刘佩风过几天可能有事要找他帮忙,一边说话一边把他们都送下了楼。 小白出门送客,风君子与萧正容坐在客厅里聊天,洛兮跑到冰箱前面打开门往里看。只有顾影和庄茹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庄茹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不仅是庄茹,顾影坐在庄茹对面感觉也有些不自在。这时就听洛兮说:“这是什么饺子,金灿灿的好好看啊?” “我看看!……这是芜城传统的手工蛋饺,在北方就没见过谁家做的,味道很不错的!”风君子听见声音也跑进厨房看热闹。 这时小白送客回来又走进了家门,顾影起身道:“小兮,你要来看小白已经来了,小白现在挺好的该放心了吧?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人家了!” 庄茹此时也起身说道:“顾小姐,吃完饺子再走吧,正好是午饭时间。” 洛兮手抓着冰箱门道:“顾姐姐,我饿了,吃完饭再走吧。我想吃水饺,还有蛋饺!” 风君子笑道:“那就一起吃,我也想吃蛋饺。小白,麻烦你把这盘蛋饺也蒸了吧。” 顾影终究没走,六个人围着餐桌吃了一顿水饺,昨天包完没有吃的一小盘蛋饺几乎全让风君子和洛兮两个人给吃了。大年初一这一天,小白家可以称得上热闹。 ……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得知洪和全未死,小白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并且杀了他!但这一切要等到自己伤好之后。洪和全等人的修为如何小白多少知道一些,正面斗法恐怕还不是对手,如果突然出手袭击小白也有把握不会怕他。但对方如果有三个人在一起可能麻烦就多了一些,白少流不想涉险,既然人迟早要杀那就等自己学成回魂仙梦再说。 回魂仙梦与杀人有什么关系?说起来很奇妙,它只是一种能够让人清醒回顾此生一切经历的观境,本身并不能伤害任何其他人。但是白少流掌握自如之后同时也等于可以自如掌握了另一种法术,那就是移情开扉术。他可以随时将自己这一生经历过的所有场景和情绪在神识中都展开,并且传染到他人的脑海中。只要白少流曾在这一生曾有过的感受与经历,他都可以用来做为心神攻击的武器。 举这么一个例子吧,晚上你走在一条街上,突然眼前一花周围变成了一片坟地,还有夜枭哀号阴风环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无论胆子多大的人一时之间都会惊慌失措!并不是说你真走进了坟地,而是白少流曾经在夜晚进入过坟山,他把这段回忆送到你脑海里形成了特殊的幻觉。当然了,法术虽妙也与个人的经历有关,如果白少流本人没这种经历,他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去对付另外一个人。 ***************************************** 今天周末想多抽点时间写作争取能加更一章,中午有一家周刊临时约稿请我写一篇救急的评论,原来那个专栏作者也是我的一个朋友生病住院了。我中午饭都没吃帮完这个忙,下午又来两个电话采访,罗里罗嗦几个小问题问了半天,可是记者妹妹细声细气态度一直很好我又不好意思把电话挂了。 结果,计划写一万字只来得及写了六千字,都在这一章里发了,算本章加料更新了。 上午起床晚没吃早饭,中午忙没吃午饭,回家整理文章现在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在才想起来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唉!幸亏年轻时学过辟谷,就当减肥了吧。 求月票!真心恳求月票!如您你欣赏这部小说请您给与宝贵的支持。有诸位书友的热情投票,别说没时间吃饭,没时间吃肉也要更新啊!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8章 暗激风云悄来徐 清尘在海岛的木屋中静坐,感觉仍然很奇怪,她的一身修为并未失去,但是半点神通法力全无。她自幼习武,内外双修,得过高人指点所学不是一般的功夫,加上她的资质超绝竟能由武入道自成一家。她的心志坚定能够在一条修行道路上不偏不倚的走下去,换一个人恐怕没有她这种成就,因为修为到此会知道世上还有种种神奇的道法,会选择换一条捷径去修行,但是清尘没有。可现在,她遇到了由武入道以来最大的挫折考验。 这夜凌晨,东边天光已经微亮,海岛上空突然风起云涌。清尘心中一动,走出木屋抬头看天,高空乱云耸动风声呼啸,可奇怪的是小岛上却没有风!她的伸手擦了一下眼睛,因为她仿佛看见流动的云层中有一条白色神龙穿梭飞过,长长的身躯一闪而没。 真的是龙!清尘在志需国长大,对东方神龙的形象自然不会陌生,只是没想到竟会真的看见龙,而天上那条龙闪现的时候似乎还看了她一眼。清尘虽然震惊但并未感到完全不可思议,前几天还看见一位金发女子背后伸出西方传说中天使的羽翼,那么今天在天上看见一条龙也不是不可能。 她看见这一幕心中并未害怕,甚至想对天上喊一声看看那条龙会不会再出现?然而片刻之后风止云收,太阳出现在海平线,朝霞中天空只有轻轻飘荡的几朵绯云,刚才那一幕看不出丝毫踪迹,难道白龙飞走了?接下来奇异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 这天黄昏时,清尘在小山上折了一根长树枝练习枪法。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紫金枪不在身边只有用树枝代替了,就算有紫金枪她现在也够呛能舞得动。看上去这套枪法就是舒活筋骨的体操,但是清尘所炼的真功夫却是形神一体内息流转。她舞枪之时周身内息流转无碍,可偏偏发不出伤人的内劲法力。 清尘穿着一件长得盖过脚面的亚麻布长袍,手持一根比她身高还长的树枝,看上去有点滑稽,可一旦展开枪法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失去了外发伤人的神力,少女柔弱的身形气势不再是一味的刚猛,显得飘逸轻灵,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动作充满了有韵律的美感。太阳已经落山,星星悄悄眨起了眼睛,似乎也在好奇的欣赏着这美妙的舞蹈。 一套枪法演练完毕,清尘出了一身微汗,这正是小时候师父教她恰到好处的火候。有些人也喜欢体育锻炼或者习武学习种种格斗,但有一点要注意,其实大汗淋漓并不好。无论何种锻炼最好的火候应该是微汗粘襦,此时五脏气和,如果浆汗淋漓则伤血,非养生调气之道。有人说我一趟拳下来就是一身大汗,那只能说明你的身体不好或者火候未到。有些坚持参加各种训练经常挥汗如雨的人,看上去身强力壮其实大多数并不健康也不长寿。 清尘收枪,突然觉得天上好像有眼睛在看她,或者说感觉有一面看不见的镜子正在照着她。清尘虽然使不出法力但是神识灵觉仍在,别忘了她是一名出色的杀手,直觉是相当敏锐的!她抬头看天,天上只有星光在闪烁,可是本能的感觉天边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接近。不似飞鸟带着危险的气息,然后她就看见远远的海平线上有几个小点飞来,她身体一紧本能的握紧了树枝。 可就在此时十分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整个天空都晃动了一下,然后星光不再闪烁天边的飞点也消失了。天是不会晃的,如果哪天你走在街上发现天空在晃,那只能说明两件事——脚下地震了或者是你自己在晕眩。但是小岛很安静没有地震清尘也很清醒,她感觉海岛周围的星空不再是刚才真实的影像,而像一面巨大虚空之镜反光定格而成的一幅立体投影。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天空又晃了一下,一切景象又恢复了正常。也就是清尘这种神识敏锐心智清明的人,又恰好身在其中留意观察,才会辨明这种异相而不认为是自己眼睛发花。星空异相消失,清尘又看见一道七彩流光出现盘旋着划过天空飞到极高极远处消失不见。那是什么?不可能是流星,难道是会飞的人还是别的东西? 事情还没完,天边又急速飞来两道烟云之气,其中一道黑白交缠,另一道青光闪闪。这两道云气飞过清尘所在的小岛上空没有停留,一左一右分别落在远处的另外两座小岛上消失不见。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清尘不明白,就连送她上岛的阿芙忒娜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演变的如此复杂。不论东方还是西方,不止一批人在四处寻找清尘的下落,有人找到了却没有惊动她,有人还在寻找。今天有一批人搜索到此处,却另有高人出手以大神通隐去了清尘的所在的痕迹,天上飞过的人只发现空荡荡的海岛没有找到清尘。后来又有高人赶到在此“蹲点守候”,却落在了另外两座小岛上。 清尘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她不过是刺杀洪和全这个作恶的江湖术士而已,却会惹出如此大的一场风波!俗话说热带丛林中的一只蝴蝶煽动一下翅膀,能在大洋彼岸引发一场风暴,清尘就是那只美丽的小蝴蝶。一场大冲突越来越临近,这个看似平静的小岛就是风暴的最中心。 清尘身在其中并不知情,她想的就是何时能离开这个小岛,何时能恢复自己的内劲法力?看见两道云气落在另外两座小岛上,她想到应该是梅先生那样能够飞天而行的高人到此,她甚至希望到那两座岛上去看看。可惜她去不了,太远了,以她现在的状况游泳渡海过去不可能。可叹不久前的她还能催动紫金枪凌波踏浪而行。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解释,比如教导小白修行的那头驴在此,会告诉她这是修行中的真空劫,而且是天劫人劫齐至。白毛曾经告诉小白,修行人要想最终超脱,都必须先后经历七种考验或者说七重天劫分别是:色欲、身受、魔境、妄心、真空、脱胎、苦海。 清尘年纪虽小,内外双修已有十一年,其间经历了很多磨砺与考验。清尘的修行又没有仙人回护使出通天手段教她躲避天劫,就算天劫能躲人劫也是躲不过的。所谓真空天劫就是在修行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有一段时间所有神通法力会突然一空,此时修行人往往于洞府中闭关不出并有同门护法,直到成功历劫,可清尘不知道这些。 修行为什么会有这种劫数?有高人解释这是心性磨练的必然,当一个拥有超人的力量之后,难保心态不会异化,自我妄心膨胀。此时接连有妄心、真空两种考验,真空劫是为了体会到脱离超然力量之后还原的本来自我,不至迷失。 比如修炼金丹大道,炼精化气、练气化神,到炼神还虚这一步需要经历真空劫,此时境界已经可称金丹大成的真人。清尘由武入道杀伐很重,真空劫来的尤其凶险,而且恰巧受了很特别的法术攻击,机缘巧合天劫、人劫齐至。当然这些理论修行弟子可以不知道,修行就是修于行止而不是空谈境界,只要过了这一关就行。 过这一关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要看什么人修什么法门。比如有的高僧根本不会将它视为劫数,因为他们本意就不是追求神通而是彻悟成佛,有没有神通法力无所谓,这叫“慧而不用”,放下了也就放下了。放下了不是等于没有了,等堪破真空之后还是会神通具足,但这种放下不是嘴上表个态,而是心性中真的能放下。有佛门高僧如此历真空劫,各派道法都有自己的历劫之法,比如丹道中的“真空炼形”又是另外一种方法。清尘的修行自成一家,如果没有大宗师指点,恐怕她只能自己去感悟找出道路了。 清尘这个人心眼实,一心习武无有多想,由武入道之后也不起别的心思,所以在某些花样手段面前会很吃亏。但其实她此前的境界已经相当不低,一杆紫金枪近身发出攻击这世上几乎大部分高人都不敢说能挡住。驴子也曾对小白说过,从施法借外物之力的角度,法术有几层境界,分别是:御物、御器、御形。清尘此前的修为已到御形境界,再往上一步就是妙用自如甚至能御器飞天,那时将是一种顿悟般的蜕变。 但清尘面临的问题不仅仅是真空天劫,同时她还受到了西方法术“神之审判”的伤害,阿芙忒娜当时虽然用神之祝福与光明护盾救了她,但那种“洗礼净化”的伤害还是融入到她的身体之内。如果要阿芙忒娜来解释清尘身上发生的事情,她会说清尘的身体受到了净化,一切邪恶的力量都被封印了。所以阿芙忒娜才会放心的将清尘留在海岛上,不怕她想办法逃走。清尘要想修为更进恢复法力,必须把这两个问题都解决,当然了,两件事其实也是一回事。 …… 清尘在海岛上眼见种种异相暂且不提,这天的后半夜白少流又一次在回魂仙梦中重新目睹了清尘“遇难”的经过。他亲历时身上有伤气血翻滚,加上看见清尘赴死心神大动,不可能很冷静清醒的观察那一切。当他在回魂仙梦中重历这一幕时,果然发现了异常!也就是小白的眼睛可以稍微看清转瞬既逝的变化,同时也只有修炼过生死观的心性才能保持冷静的观察那一幕。 白少流是面朝后被三少和尚提在手中逃走,一直面对白色光团爆发的方向,在三少和尚跃上山梁视线就要被挡住的时候,清尘的紫金枪飞了出来,小白看见枪当时就以为清尘遇难了。但就是这一幕场景最特殊,此时战场上的半空中又落下一道白色的光柱,罩在被白光包围的朦胧身影上,紧接着清尘娇小的身形突然亮了一下接近于透明,然后一道几乎是与白光底色一样的透明虚影射向天空…… 再然后?再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三少和尚提着小白跳下山梁远离了战场。当时那一切发生的极快,距离也极远,前后半眨眼的功夫都没有,而且所有的法术看上去几乎都是同样刺目白光组成,很难分辨出什么。以小白的眼力也只能看见似乎有一片白光虚影脱离战场射向天空。 怎么回事?难道清尘化成一道白光飞走了?这与顾影介绍的情况有出入,据顾影说神之审判能够净化一个人身体和灵魂,一切都会在白光中打散、毁灭、消失,不应该出现一道影子飞走的情况啊?清尘到底死没死,难道自己是见鬼了?清尘的灵魂或者阴神逃走了?如果真是这样还有没有救?辛未平死后阴神不也被洪和全抓住了吗?会不会又有什么奇迹发生了? 小白只看清一片白光虚影飞速飘走,不会想到清尘能完好无损的逃脱,自然想到了他所知的一些离奇的事情。他一次又一次施法看了一遍又一遍,窗外天都快亮了仍然是同样的结果。此时突然感觉五脏翻腾恶心欲呕的,这种感觉他上次试用九孔响天螺施法过度时就有过,今夜他内伤初愈就反复施法,又一次尝到了神气衰竭的滋味。 白少流赶紧收摄心神不再施法,而是静坐调养形神。这天早上他做了个决定,要把紫金枪拿给风君子看一眼,请教这位高人紫金枪主人的情况。对了!大年初一那天好像听见风君子对三少和尚说过,正月十五他要在劳动公园灯会上摆摊算命,到时候请他给清尘算一算。除了风君子之外,小白更多想到了白毛,他打算当天就把紫金枪带到马场给白毛看一眼,问问它能看出什么端倪来?正好也到该取驴血配药的时间了。 风君子给小白的印象是神秘莫测,对小白很好但是很多话似乎都不愿意说,甚至根本不承认自己是隐世高人,可小白偏偏感应不到这个人心中所想,小白要请教他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他算命了。但是白毛与小白的关系不一样,他可以直接去找它把什么疑问都说出来,以白毛的阅历和见识一定会有答案的。 打定主意也就到了起床吃早饭的时间了,洗漱完毕庄茹已经在厨房里摆好了碗筷。小白曾经告诉庄茹自己夜间要调息养伤,庄茹很听话甚至早上都不叫他起床,一见他起来了就开始做早饭。吃饭的时候小白说今天要出门办点事情,庄茹给他写了张单字让他顺路买些东西回家,小白发现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庄茹心中很自然没有再很不好意思的说谢谢。 反倒是小白心里觉得很羞愧,在自己两次非礼她对人家都那样了,庄姐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仍是一心一意待他,这不仅是报恩可以解释的,她是真心喜欢自己可从来就不主动要求什么。无论如何,既然已经非礼了她,她也一心愿意,那就是自己的女人了!不要忘了当初不仅是自己帮她,他也等于在困境中被庄茹收留。自己的女人是么概念呢?以后再说吧,至少要把眼前的事情忙完庄茹的脸也全治好再说。 看着庄茹,小白又想起大年初一吃饺子那天,庄茹、顾影、洛兮三位大、中、小美女一桌而坐,当时就觉得少点什么,现在想想是少了一个人。如果当时来的不是风君子和萧正容而是清尘,五个人一起吃一顿过年饺子,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唉!还是不要做白日梦了,怎么胡思乱想把顾影和洛兮也给扯进来了?小白伸手拍了脑门一下,算是把自己打醒了。 “你怎么呢?好好的伸手打自己,还这么怪怪的看着我,心里想什么呢?”庄茹听见声音抬起温情脉脉的眼,好奇的问小白。 白少流:“没什么,我在想吃饺子的事。” 庄茹:“又想吃饺子了?过年包了不少初一就吃完了,还是人多吃起来香!想吃就吃没关系,今天等你回来我们接着包。” 吃完饭小白正准备出门去看驴,衣服还没换上门铃却响了,来的人让他意想不到,竟然是提着礼物的黄亚苏。小白差点没脱口叫出辛伟平的名字来,但还是反应很快的淡淡招呼到:“这不是黄少吗?我已经不在河洛集团工作了,你怎么还有事找到我家来了?” *********************************** 预告:本书从周一下午开始将有为期两天的起点首页大封推,这是《人欲》上架以来最好的一次冲榜机会,强烈呼唤诸位书友的支持。月票、日票我都想向位要,请都砸给我吧,谢谢! ps:围绕着海岛暗流涌动,本书情节即将迎来一次高潮会战,某人要大开杀戒了!用投票来支持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19章 张扬自得招无趣 黄亚苏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后面还跟了一个,此人姓郜外号耗子,是黄亚苏一直以来的贴身跟班和狗头军师。耗子一进门就抢先说话:“小白,你是河洛集团的有功之臣,听说你最近受了伤,还受到了不应该的对待,我们黄总是特意来看望你的。” 黄亚苏可不清楚小白早已知道他的身份,面带微笑做亲切状问候道:“耗子说的不错,小白你救过洛小姐的命,还不止一次,可因为一点小事就被洛先生赶出了河洛集团,甚至年都不让你过好。做为洛先生的继子与河洛集团未来的领导,我也十分惭愧,今天是替我的继父赔罪来了。”他这句话说的很有讲究,自称是河洛集团未来的领导,看来他不仅知道了洛水寒的身体状况,也没把洛兮放在眼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人其实是自己的大学校友辛伟平,自己还一直在照顾他的父母与未婚妻,小白淡淡的点了点头:“进来坐吧,谢谢你有这份心。” 黄亚苏怎么会来找小白?他可不是单纯为了感谢小白照顾他父母而来的。辛伟平熟悉黄亚苏这个新身份之后,事情做的越来越顺手越来越熟练,他感觉这个身份简直就应该是他的,以前那个黄亚苏不配,他这人心机很深几乎没露出任何破绽。他的“母亲”艾思曾在医院里指责他性子太急了,做事太冒险了,考虑问题也太傻了。 艾思曾经通过谭亮暗中对洛兮下过手,企图制造神不知鬼不觉的意外,但是洛兮让小白给救了。原先那个黄亚苏别的没学会,倒学会了使阴招害人这一手,等洛水寒与艾思都去了山魔国的时候,他自作主张策划了婚礼上行刺的那一幕。洛兮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小白,而且制造意外没有成功反倒把事情搞砸了。 其实也怪留在国内的罗兵疏忽,洛水寒出国把艾思带在身边可能也是怕有乱子,但罗兵等人没想到一向只会吃喝玩乐的黄亚苏也会搞出这么大动静来。洛水寒在山魔国听见消息之后震怒不已,暗中指示罗兵不论是谁在幕后策划,一定要挖出来搞掉。罗兵很快就策划了车祸事件,黄亚苏是死了,可没想到辛伟平却借尸还魂活了过来。 洛水寒在山魔国请世界上一批顶尖的医学专家会诊,纸里包不住火,艾思也知道了洛水寒具体的病情——恐怕活不过半年时间。黄亚苏醒来后艾思就教训他不该那么着急,应该先忍一忍等洛水寒死了再说。到那时对付的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怎么摆布都可以,可如果这个端口洛兮出了意外洛水寒临死反扑,恐怕什么事都能查得出来,就算查不出来什么事也能都干得出来。 黄亚苏听说了这个消息大为惊喜,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自己刚刚获得新身份洛水寒就要死了!他诚心的向艾思承认自己“以前”所犯下的错误,耐心的等待着时机,一面享受着富贵放荡的生活,一面抓紧时间熟悉河洛集团以及自己名下产业的经营情况。艾思对他的表现也很满意,觉得儿子经历一场大祸死里逃生有了不少长进。 洛水寒与艾思的关系其实很复杂,两人之间也不能说没有感情。艾思的前夫也就是黄亚苏的生父黄泰曾是乌由富商,与洛水寒是生意伙伴也是忘年交,洛水寒很多生意得到了黄泰的关照,可以说发家的第一桶金积累就是从与黄泰做生意开始的。黄泰比艾思大了四十多岁,暮年得子黄亚苏,黄亚苏还未成年黄泰就病逝了。当时洛水寒新妻早亡,只有一个襁褓中的幼女洛兮。 黄泰临死之前,托付洛水寒照顾自己留下的那一对孤儿寡母,洛水寒含着眼泪答应了。后来洛水寒照顾的很好,甚至好的不能再好了,他娶了年轻美貌又有钱的寡妇艾思。艾思当年嫁给黄泰那个糟老头子无非是图他的富贵,黄泰死后年富力强风度翩翩的洛水寒不仅人能干而且对她也是关怀备至,有好感嫁给他也正常。 洛水寒从一个普通富商转变为叱诧风云的志虚国商界巨子,最重要的一个举动就是以换股的方式吸收合并了黄泰当年的产业黄氏集团。这个合并项目完成后河洛集团以蚂蚁吞象的方式吞并了黄氏集团,洛水寒是第一大股东,艾思是第二大股东。要完成这样的运当然需要艾思的配合,艾思当时与洛水寒新婚不久情意正浓什么都听他的,而且说实话,黄泰死后黄氏集团一直是洛水寒在经营,这才避免了衰落的命运并且一直发展壮大。 看上去似乎是洛水寒占了黄家的便宜,但事实不能这么判断,做为黄氏集团的继承人艾思与黄亚苏所拥有的财富加起来比以前多得多。可黄亚苏长大后不这么想,他认为洛水寒夺走了自己父亲所有的东西,洛水寒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自己的。他天天在艾思耳边叨咕这些事,把艾思说的也有些动心了。艾思对洛水寒还有几分感情对洛兮却是毫无感情,亲近的人当然是自己的儿子,她也希望黄亚苏能够继承河洛集团。 洛水寒早知道黄亚苏不是东西,但是念及黄泰的旧情一直没忍心下手,直到自己出国时洛兮差点出了意外,这才震怒之下指使罗兵让黄亚苏也出意外。黄亚苏出了意外“死里逃生”,艾思的心态也变了,她和洛水寒就算有感情,也不能容忍有人要杀自己的儿子。现在的艾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世事的遗孀,这么多年的经历使她也成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现在的她不想再洛水寒死前做什么,但是洛水寒死后可说不定了。所以一切问题的关键只集中于一点,洛水寒什么时候蹬脚翘辫子? 辛伟平不仅继承了黄亚苏的身份,当他把自己就当成是黄亚苏之后,也不自觉的继承了黄亚苏生前的想法,他也认为河洛集团应该是自己的! 辛伟平过黄亚苏的日子过的很舒服,也心怀远大志向,但他毕竟曾为人子,自己的亲生父母年老失子身体不好家境也不好,他也很想设法照顾。可是他还没有出院洪和全就找来了,点破了他的身份,这让他很是心惊。思前想后没有敢露出任何破绽,干脆毫没理会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前未婚妻黄静。 虽然没有理会,他还是打听到了消息,自己的母亲住院了,但是有一个人却出面主动在照顾父母和黄静,这个人竟然是小白!白少流是他大学堂里对门的校友,又是黄静的同班同学,出面关照也正常。但听说这个消息又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小白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洛水寒身边的人!难道是洛水寒也听见了什么风声有意如此安排?这让他心中疑忌更多,更不敢与自己的父母发生任何关系也不敢去问小白什么。 前不久洪和全又来找他,还带着洛水寒一份病历,说是要和他谈合作,黄亚苏仍然是不动生声的接待了他。洪和全说的事情比较玄,大意是洛水寒找他续命,现在洛水寒的生死掌握在他洪和全的手中,以此为条件与黄亚苏谈一谈好处。黄亚苏有些厌恶洪和全但也很忌惮他,合作的事情倒没谈出什么结果来,但是黄亚苏当场拍着胸脯对洪和全保证了两件事:第一是如果洪和全为洛水寒续命失了手,洛水寒死了的话,他黄亚苏一定尽量保护洪和全的安全。第二是如果将来他继承了河洛集团,洪和全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 黄亚苏既没有让洪和全借机弄死洛水寒,也没让他不这么做,话说出来让他自己去想。而洪和全也没有告诉黄亚苏洛水寒已经知道了黄亚苏其实是辛伟平的秘密,当然更没有说自己还另有打算。这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凑一块去了。 过年前出了清尘杀人帖事件,黄亚苏通过内幕关系大约知道了后果,洪和全死了,白少流居然也在场还受了伤!更重要的是白少流与洛水寒闹翻了,带着伤被洛水寒赶出了洛园。这个消息让他大喜过望!首先是洪和全这个心腹大患终于去掉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知道他原来的身份。而且小白与洛水寒闹翻了,看情况是反目成仇,正是自己拉拢他的好机会。 所以年还没过完,黄亚苏就不顾自己的身份尊贵,亲自提着礼物来到了“落魄”的小白家。他本以为小白受了伤又丢了饭碗,见到自己这位“贵人”主动上门示好肯定抓住机会好好巴结的,不料小白见到他的态度是不冷不热,没把他当什么人物。黄亚苏嘘寒问暖半天见白少流也没什么主动投靠的表示,这才想起人家号称乌由第一高手,在哪里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黄亚苏对耗子使了个眼色,耗子心领神会在一旁道:“白先生,大家都说您是乌由第一高手,一身功夫不凡。而且您还是大学堂毕业,可称文武双全!这是人才啊,了不得的人才啊!如果不做一番大事业,跟随有前途的人有大发展,实在是太可惜了!” 白少流:“大发展?多大算大呢?我现在很好,只想休息休息处理一些事情。” 黄亚苏:“白先生淡薄名利当然令人佩服,但是也不能糟蹋自己呀?” 白少流:“你看我像糟蹋自己的样子吗?怎么照顾自己又怎么照顾别人我自有分寸。” 耗子:“洛水寒做的事情也实在对不住你,他太小看你了,而且刻薄寡恩!可是我们黄总一直是对您赞赏敬佩有加,每次提到白先生事迹都是感慨不已,不只一次的说想结交白先生你,叹息自己身边没有这种人材可以重用。” 黄亚苏摆手道:“不要再背后议论洛先生,他再怎么不对也毕竟是我的继父。但是我的确非常欣赏白先生才干与人品,洛先生那样对你,到现在我没有听你说起一句怨言。” 白少流:“怨言?洛先生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想当初我在困境中,是他给了我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一直都很信任我。至于年前发生的事,我不想多说,如果我是洛先生,恐怕也可能会这么做的。多大点屁事,至于怨恨吗?工作没了我再找就是了。” 耗子拍手道:“虚怀若谷啊,白先生真是好胸襟好气魄!黄总,这样德才兼备的高人您可不能擦肩而过啊。” 黄亚苏:“对对对,以白先生的才干一定会有更大的做为,离开洛园未必不是好事。不知道白先生有没有兴趣来帮我的忙?将来您在河洛集团的地位与待遇一定会远胜当初。”他终于直接说明了来意。洛水寒身边负责安全以及私人事务的罗兵非常能干,他也非常希望身边有这样的人,和洛水寒闹翻的白少流是最合适的!上次那场车祸显然是罗兵安排的,黄亚苏也害怕洛水寒在临死前仍会对付自己,所以他要请小白并且试探小白的态度。 白少流看着黄亚苏,目光中有淡淡的鄙夷,其实黄亚苏登门想干什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目光看得黄亚苏心里只发毛,他来之前自我感觉很好,甚至有一种礼贤下士的优越感,但是进了门这种心态却受了挫折。他一开始称呼白少流为小白,后来不由自主的改称白先生,现在简直不知道怎么叫他好了。小白能够直透人心在任何人面前都有平视的心态,这一点连洛水寒都领教过,何况他这个冒牌装腔的贵公子? “我是被洛水寒辞退的,你能在河洛集团给我更高的地位和待遇?”小白反问了一句,口气中有嘲笑的意思。 黄亚苏硬着头皮试探道:“白先生在洛水寒身边这么久,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了,我继父将不久于人世,这个年将是他所过的最后一个年。我这倒不是诅咒什么,他的病情确实如此,白先生如果现在能帮我,将来在河洛集团自然会有更大的前途。” “哦?是吗?”小白的语气不置可否。 黄亚苏不得不接着说:“我听说白先生是一个心地善良,非常乐于助人的人。前不久你有一位校友遇到了车祸去世了,你主动照顾他的父母还有未婚妻,这让我很感动。我交朋友向来讲究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你想要什么待遇尽管开口,我一定不会像洛水寒那么小器!” 黄亚苏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辛伟平的事情,同时也是在试探白少流,他不清楚白少流帮助自己的家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洛水寒听到什么风声还就是巧合? 白少流早就知道黄亚苏的真实身份,心中暗骂“你亲爹亲娘自己都不管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口中却道:“天底下可怜需要关心的人很多,我也不可能都去照顾,但是遇到的事情就是应该做的。……多谢黄少看重了,但我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 黄亚苏有些着急了:“至少你应该有稳定的收入啊,这样才可以继续照顾别人。” 白少流:“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少事情,这一点不必要黄少关心,如果黄少觉得我做的不够,那么你的能力更大,你可以亲自去做更多的事!” 白少流语气不善,黄亚苏内心也感到惭愧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此时小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用的手机还是罗兵给他配的有特别通话频道的那种,那天离开洛园走的急忘了还回去。来电话的人也巧了,竟然是辛伟平生前的未婚妻黄静! 黄静随父母回家过年去了,这眼看年假结束后天就要回乌由来上班了,原先的房子小白已经自作主张让她给退了,本来打算再找一处更好的租住。可最近小白遇到的一系列事情,没有来得及给黄静找房子。黄静现在已经完全信任小白,什么事都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回乌由之前给小白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找到新的房子?一次要交多少租金?她来的时候就把租金准备好,一到乌由就搬家。 小白有点措手不及,他真没给黄静找新房,在电话里很抱歉的安慰道:“黄静啊,真不好意思,前几天我病了没怎么出门,房子没找着!不过你不要着急,实在不行你先在我家住两天,我家还有一间空的客房刚刚收拾好。我会在这个月就帮你找着房子的,一定让你满意。” *************************************** 请诸位稍侯,今天晚饭后还有一更。 ps:推荐晴了作品《调教初唐》书号:144344。此书描写一位缺心眼的笨蛋被一部破面包车撞到了大唐,穿越到了一代名相房玄龄的二男,房俊房遗爱,就是高阳公主未来夫婿的身上。(我想起了黄亚苏,嘿嘿!)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0章 彼时嚣张忘留余 黄静在电话里听说房子没找着,反倒告诉小白不要太着急,如果小白实在太忙她回到乌由之后可以自己慢慢去找。她听说小白前不久生病了很有些担忧与关心,反复叮嘱他好好保养身体,至于小白让她暂住到自己家里的提议,黄静居然没有拒绝! 小白对黄静说的话一旁的黄亚苏全部听见了!他也听明白这是黄静来的电话。黄亚苏的脸色变了几变,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意和醋意。他自认为已经搞清楚小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小白是想追求黄静,至于照顾自己的父母恐怕也是为了讨黄静的欢心。黄静美貌温柔,想当年读书时追求者就很多,自己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追到手的,没想到“死后”让白少流乘虚而入。刚才白少流提议黄静住在自己家黄静没有拒绝,他们的关系肯定已经不一般! 当小白放下电话黄亚苏故作关心的问道:“白先生,你是帮朋友找房子吗?我就有一套条件很好的公寓,送给白先生用吧,你的朋友可以先住着不用收租金。” 刚要找房子就有人送房子,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可小白瞟了一眼黄亚苏道:“用不着,我自己想办法!”小白能感应人心,他觉得黄亚苏刚才说话时心里还惦记着黄静,居然对她还有想法。他想干什么?换了个身份追自己的前女友玩吗?这倒是一场刺激的游戏!黄亚苏心里的怒意和醋意小白也感应到了,暗骂此人不感谢自己为辛伟平操办葬礼,人都“死”了还不愿意看见女朋友与别人接近。 白少流对黄静有没有想法是另外一回事,但他不想看见黄静再次回到现在的黄亚苏身边,或者说落到黄亚苏手里。现在这个黄亚苏和以前那个黄亚苏在生活上差不多,一样是风流放荡的纨绔少爷,身边各式各样的女人不要太多了!他还惦记着黄静,小白十分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情况发生。小白有一种莫名的想法,无论黄静愿意和谁好,反正就是不要让黄亚苏再缠上。 黄亚苏心里有鬼,主动送房子被小白拒绝本应生气,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刚才的感觉有些可笑,自己已经是河洛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了,何必因为一个黄静现在就和小白闹别扭?他笑着道:“白先生不需要帮忙就算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打招呼。我相信将来的河洛集团一定会比现在更强大,只要它在我手中!白先生要等那时候才愿意给我帮忙吗?” 白少流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忘了洛水寒有个女儿,名字叫洛兮,也曾经是我的雇主。” 黄亚苏:“你是被洛家父女赶出来的,总不应该继续帮他们对不对?前一段时间你参加了河洛集团很多高层会议,对公司的情况十分了解,正是我需要的人才。” 黄亚苏还想纠缠,小白已经不耐烦了,站起身来道:“多谢黄少的好意,你送来的燕窝我收下了,正好可以送给我一位已故校友的父母。我很忙,本来正准备出门,就不久留二位了!” 黄亚苏今天满怀信心而来希望招揽小白这么一个得力手下,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小白一点也不给面子的起身送客。送客出门的时候,小白凑在黄亚苏的身边低低的、但又很清晰的说了一句:“不要打洛兮的主意,不论是洛水寒生前身后,如果你敢动洛兮一根汗毛,我让你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片长毛的地方!不要忘了我是乌由第一高手,也是黑龙帮的供奉,有些事情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小白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因为他刚才提到了洛兮,特意试探黄亚苏的内心反应。他发现黄亚苏提到洛兮时表情虽然没什么异常,但心中有一种阴狠歹毒之意,那是对自己想消灭的人才会有的情绪。黄亚苏的这种情绪让小白不寒而栗,他知道以前的黄亚苏一直想暗害洛兮,可辛伟平借了黄亚苏的身份享受富贵人生还不满足,一样想对洛兮下手!他现在虽然不是洛兮的保镖了,但对洛兮的关心和以前是一样的。不能继续留在身边保护她,他开始担心洛兮的安危来,察觉到黄亚苏有这种想法立刻开口警告他。 …… “这是一种特殊的法器,它与主人之间有奇妙的感应,这杆紫金枪的主人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她的神识未灭。”这是在马场中白毛看见紫金枪说的一番话。 听闻此言白少流心中喜忧参半,赶紧问道:“您见多识广,又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大宗师,能不能告诉我神识未灭是什么意思?死没死你怎么不知道呢?还有没有救?” 白毛:“一下问这么多问题?听我慢慢和你解释。神识未灭很简单啊,比如我,三世前的七叶已经死了,可是你仍然能见到我没有什么区别。” 白少流:“怎么没区别?我可不敢想像她也变成一头驴!” 白毛打了个喷嚏:“你想气我是不是?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我是因为修炼到阳神境界神识不灭,被人用诛心锁捆住了元神逼我世世为驴。她能一样吗?” 白少流:“那她倒底是什么情况?” 白毛:“听你描述当日情景,只看见一片白光飞走,估计此人是死了,活人不会那样的。但是我又看见这杆紫金枪,明显能感觉到它的主人神识仍在,那只有一种解释!” 白少流有点呼吸急促:“你就说她怎么样了?” 白毛:“首先说好听的,肯定没有形神具灭。我虽然不懂那什么神之审判的法术,但你所说的能把肉体和灵魂都毁灭的结果肯定没出现。她也没有转世重生,因为转世之后有隔阴之迷,她将不再是她,这杆紫金枪中的感应也会消失,你找到了也没有意义。” 小白松了半口气,还是紧张的又问:“还有什么不好听的吗?” 白毛:“这人的身体炉鼎肯定是没了,只有元神遁走,可能是被人用法术摄去,困住或封印在什么地方。比如像我,被仇家用仙术困于轮回驴身之中。我估计她不可能遇到什么仙术,那唯一的解释可能是封印在什么结界中或者什么器物里。” 白少流:“有没有救?我能不能把她找回来?” 白毛:“想救她可以,但是非常之难!” 白少流:“不论多难,你说出一个法子来,我一定尽一切努力办到。” 白毛:“法子倒是有两个,你修行到大神通具足的境界,找到她的元神,解开封印然后送她到新的炉鼎中托舍。或者帮我解了诛心锁,以我的大神通可以帮这个忙。” 白少流:“你说的事情太久远,需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毛:“确实够久远的,连我想想都着急。但眼前有个便宜的办法,或许是捷径!” 白少流眼神一亮:“什么办法?” 白毛:“白莲秘典!” 白少流:“那不是洪和全手中的修行秘籍吗?” 白毛:“《白莲秘典》落在洪和全那样一个半吊子手里,他自己瞎琢磨还学会了搜神摄魂之法,误打误撞摄去辛伟平的生魂置于黄亚苏的炉鼎中。看样子里面所载的法门相当高深,有真正的搜神与摄魂奇技!如果你拿到了《白莲秘典》,以你的资质再有我这样的大宗师指点,那么所施法术的精妙恐怕要强那个洪和全百倍不止,应该可以找到清尘的元神,也能有办法解救她。所以当务之急,是追查洪和全的下落,把《白莲秘典》搞到手!” 清尘明明安然无恙的在海岛上,除了经历真空劫失去了内劲法力之外并没有别的事,怎么小白和白毛会研究出这样一个结论来?这也不能怪白毛没见识,因为他毕竟没有在场亲眼看见实践经过,通过小白的转述听不明白当时发生的情况。小白还特意对白毛施展了移情开扉术的神通,让白毛也了解当时的情况。但那毕竟是小白眼中所见,白毛不能超越白少流的感观去更加细致的判断。因此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顺理成章,不能说白毛的见解就是错的。 白毛很关心白少流是真的,但是说实话,这头驴并不十分关心白少流身边的其他人,清尘死不死对白毛无所谓,他纯粹是在帮小白而已。白毛一心一意要白少流去抢夺《白莲秘典》也有它自己的私心,因为以洪和全修炼的法术来看,白莲秘典所载的内容肯定有搜神摄魂之类高深的法门,说不定有解了诛心锁的方法。别忘了当初白莲教兴起的时候,《白莲秘典》据说是弥勒菩萨的人间感应化身所著,此说不知真假,但东西是好东西肯定不会错。 白毛教白少流修行无非两个原因:其一是自己这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希望找到一个真正的传人,而小白是唯一合适的;其二是想修为的修为大成得到大神通之后,能够帮自己解了诛心锁。白毛对风君子的手段一直不服气,他不认为自己解不开这种仙术,可现在元神被捆一点神通都使不出来,所以要借助他人。可这个目标有点遥远,它也想找一条捷径,恰恰此时听说了《白莲秘典》的消息怎能不动心? 他与小白的交流方式是心念交流,刻意撒谎去骗小白做什么是不可能的,但事情巧就巧在白毛对清尘的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判断的,所以极力鼓动小白去找《白莲秘典》。小白此时对白毛已经深信不疑,既然白毛这么说了他恨不得立刻就出发满世界去追杀洪和全,还是白毛叫住他另外又交代了一件事。 首先根据它和小白的约定,小白能破生死观又能真正学会回魂仙梦,白毛要教他另一套入门道法与十种运用法术。白少流此时修行已经入门,这另一套入门道法主要是让他教别人的,同时原先也打算助他向顾影偷师。现在小白不是洛兮的随行保镖了,恐怕顾影的法术偷不着了,但帮手还是要收的。白毛传授他的是古传的巫祝之术,这些法门白毛自己根本看不上也没学过,他也是在被自己吞并的玄冥派历代收藏的典籍中看到的。 巫祝之法的入门,与顾影在课堂上传授洛兮那种力量的唤醒方式差不多,讲究以特殊的仪式与世上各种事物背后的力量本源沟通。说不好听的话就是传说中的装神弄鬼,白毛前世修炼的是这世上最精妙的金丹大道,很不屑这种旁门但并不妨碍他传授给小白,总之多一种手段对小白来说都是有用的。讲完了巫祝术的前两层的心法和口诀,又顺手传了三种应用的道法,这一天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一次传完。小白的资质再好一天也学不了那么多,有些东西需要修炼成功之后才可以继续学下一步,然后才能传人。 白毛虽然传授了小白这些秘籍,还是很不幸的被小白取了驴血拿回去配药。白少流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至少他知道在某些情况下人死是可以复生的,清尘还有回到世上的希望。不论这希望有多渺茫,只要有可能白少流就会努力去办的,他要去找洪和全。其实找洪和全的事情他已经在进行,刘佩风受他所托一直在暗中追查拜上帝兄弟会一众党羽的行踪线索。 刘佩风的调查没有获得太多的进展,洪和全、韦和辉、杨和清等三人销声匿迹,拜上帝兄弟会中的其它人也不知道领导们出了什么事去了哪里?估计是逃亡了!在他人看来洪和全有充分的逃亡理由,因为清尘的杀人帖事件。巡捕司虽然不能因此而断定连环抛尸案就是洪和全干的,但也立刻把他当作了头号嫌疑人。 还有一件事,拜上帝兄弟会被官方定性为非法组织,组织被取缔信徒也被驱散,虽然不见上台面的报道但这件事情在春节前后一直在进行。洪和全苦心经营的基业,短短几天内就烟消云散,上帝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人民政府。刘佩风找不到洪和全的线索,但他也不是吃干饭的,派手下把一个人请到了黑龙帮的一处秘密堂口中,就等着白少流来处理。 这个人就是不久前拜上帝兄弟会的五大天王之一,现在已经成为废人被洪和全弃之不用的石和开。清尘杀人事件是突然发生的,洪和全自己不可能事先知道,不应该有专门针对此的逃亡安排。洪和全和手下的两大天王逃走不见了,也不应该毫无线索,就算他们以前有遇到意外事件如何潜匿的计划,做为五大天王之一的石和开也可能知道些内情。 刘佩风这人脑筋转的还算快,他想到巡捕司也可能在找洪和全,找不到洪和全肯定也会把这个组织剩下的唯一骨干石和开带走。他可不想在巡捕手里抢人,干脆派手下把石和开秘密“绑架”了。也幸亏他想的周全,他手下刚把石和开绑走,后脚巡捕司就找上门却扑了个空。 小白与白毛商量后的第二天就来到了黑龙帮这个秘密堂口,这里是乌由市郊一座独门独院面积很大的民宅。小白跟着刘佩风一进堂屋就听见武金刚的抱怨:“白总,这个姓石的又臭又硬,我点了他的麻筋他还是咬着牙不松口,洪和全的消息什么都没吐出来。您事先吩咐不要下重手伤人,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不然让花金刚来试试?” 武金刚建议让花金刚来,是想借她的魅惑之术来套石和开的口风,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小白一想何必要花金刚来,说到控制一个人的心神自己应该是最擅长的!他问武金刚:“辛苦了,回头我请你们喝茶,石和开在哪里?” 武金刚:“就在后面里屋,我们可没怎么虐待他,就是把他绑在椅子上不让乱动,白总要去亲自审问吗?” 白少流点点头:“我想去亲自问问他,不过呢,你们都别进去,关上门我一个人问他好了。” 刘佩风:“白总你的心善啊,不想当着兄弟们的面使手段,其实对付那种人不用太客气。” 白少流:“我知道该怎么办,我有我的办法。” 白少流推门进了里屋,看见了石和开。他神情萎靡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两只手分别被捆在扶手上,双脚也被绑在椅子腿上一动也不能动。小白心中有些怜悯,这个人不久之前还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汉,可现在已经成了一副窝囊废的样子。人是风君子伤的,就算风君子不承认小白心里也清楚,可这又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 小白十分不愿意欺负这样一个废物,但想到了清尘他又不得不咬牙狠下心来。关上门屋里只有一个白炽灯泡发着昏暗的光芒,白少流站在灯光下开口问道:“石和开,你还认识我吗?” 被绑在椅子上歪着头打盹的石和开睁开了眼睛,看见小白让他吃了一惊,眼神中有怒意和惧意:“你们这些个狗东西,欺负我一个有伤在身的废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少流点头:“骂得好啊,想当初你欺负人的时候也应该这么骂自己!可惜呀,现在已经晚了。……我不想和你废话,告诉我洪和全可能去哪,我马上放了你!” 石和开:“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我功夫虽然没了,但义气还在!” 白少流:“好义气,可惜洪和全不值得你跟他讲义气。其实我也不想再把你怎么样,甚至碰都不会碰你,只是想试试你的义气究竟能到什么程度?从现在开始,你就闭住嘴,什么时候受不了了什么时候你就说出来,你开口我就停!”石和开不知道小白想干什么,小白却伸手一拉灯绳关上了灯,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庆封推,今日加料第二更!谢谢诸位兄弟姐妹的支持!求月票,月票,月票,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1章 腰缠十万辞乌由 时间不长,也就是十几分钟,白少流推门走了出来。刘佩风等人迎上去问:“白总怎么样了?那小子交代没有?” 白少流笑了笑:“知道的全都说了,连洪和全大腿什么地方被狗咬过都交代了。” 刘佩风:“这么快!” 白少流:“其实也不算快了,这么长时间够淹死几个来回了,那小子不通水性。……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把他放了吧。谢谢你们了!” 刘佩风:“白总你客气什么,谁都知道你是我们黑龙帮的供奉,这点小事还不帮吗?……对了,白总上次对我说要开坛讲法的事情,有没有时间安排?” 白少流:“我要去处理洪和全的事,完事之后就会来找你,再帮个忙行不行?” 刘佩风:“怎么不行,你说。” 白少流:“我认识一个人,叫吴桐,这人出了点问题,每到月圆之夜就想发疯而且发起疯来力大无穷。……每个月到日子的时候,你派几个身手好的兄弟到他家,把他绑起来,第二天再放了。” 小白交代完事情匆匆忙忙的走了,刘佩风和武胆推门去看石和开,他们也很好奇小白到底是怎么搞定的?似乎小白在里面没用什么刑,他们在外面连一声惨叫都没听见。两人一进屋就皱起了鼻子,地上有一汪水,石和开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屋子里还有一股骚臭味,原来石和开拉裤子里了。石和开不仅拉了一裤裆,而且全身上下跟水里捞出来没两样,大汗淋漓衣领都湿透了,头发粘在一起还在往下滴汗。 武胆捂着鼻子上前拍了他一下:“好汉!到底怎么回事?一转眼就拉裤裆里了?” 石和开张大嘴喘着气:“水,水,淹死我了!” 白少流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石和开整成这样?其实也简单,就是带他去游泳了,施展移情开扉术让石和开的意识进入到狂风恶浪中。小白的水性过人,在各种风浪中游泳的经历多了,他挑了一个最险恶的场景。移情开扉术这种神通最奇妙之处是能够把别人带入身临其境的场景,但却不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本来的意识,石和开卷入风浪中还是石和开而没变成白少流。 那种感觉大家可以体会体会,纸上谈来很平淡,真正经历了是生死折磨,所以石和开根本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内心中就放弃了抵抗。一个不通水性的人,在狂风恶浪中只能放弃抵抗,一旦石和开的意识中产生这种想法,他也就放弃了抵抗白少流的询问的想法,人的心理转变就是如此玄妙。白少流别的方面还谈不上神通广大,但在这些手段上也算世间少有的大行家了。 …… 当白少流在黑龙帮堂口审问石和开的时候,洛阳大厦洛水寒的私人办公室里,洛水寒与罗兵也在密谈。洛水寒微皱眉头正在发问:“黄亚苏真的去找小白了?他的动作好快呀!” 罗兵:“昨天上午去的,耗子跟着他还带着礼物。” 洛水寒:“这个辛伟平比以前的黄亚苏强多了,但是我不明白前一段时候他都很低调,怎么突然就开始变活跃了?” 罗兵:“那是因为他听说洪和全死了,认为再没人能拆穿他的身份,所以开始着手计划一些事情。” 洛水寒叹了一口气:“人心不足,欲无止境啊!一个小小白领,一夜之间成为亿万富翁,竟然还不满足,还想得到更多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其实到了我这个地步,就明白没有必要啊!” 罗兵:“那也得到了洛先生这个地位才行,对你来说没有必要了,对他不一样。” 洛水寒:“说起来我不也一样吗?一样去找洪和全续命,结果却惹出这么一场惨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了,我要认真的准备后事了。” 罗兵看着洛水寒眼神中也有哀伤之意,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才好。洛水寒沉默片刻又问道:“小白真的那么对黄亚苏说了吗?你再转述一遍。” 罗兵:“他告诉黄亚苏,不论洛先生生前身后,如果黄亚苏敢动洛兮一根汗毛,他就让黄亚苏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片长毛的地方。……耗子就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洛水寒笑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片长毛的地方?不就是剥了他的皮吗!小白说话很有意思啊,同样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更能震慑人心。这个人做朋友是极好的,做手下却有些控制不了。” 罗兵:“这个人好像总能看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却很难指挥他的想法,确实很少见。” 洛水寒点点头:“是啊!我把小白辞退了,他仍然要护着洛兮。” 罗兵:“不仅如此,还记得辛伟平的父母和未婚妻黄静吗?本来是你交代小白的事,要他去照顾那些人。现在小白离开了,应该没他什么事了,可他仍然在照顾他们。” 洛水寒:“小白会不会是看上他那个女同学了?我听说那姑娘不错。” 罗兵:“他就算看上了黄静,总不成也看上了辛伟平的父母吧?” 洛水寒:“这倒也是,他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你说对不对?” 罗兵想也没想就点头答道:“对!” 洛水寒:“有人一直在等时机,等我死了以后玩花样,我怎么会死的让那些人舒心?……耗子在黄亚苏的身边,如果我死之后黄亚苏有什么异动,就让他动手。” 罗兵:“耗子虽然是我收买的人,但我对他没什么好评价。洛先生在世时耗子这种人可能会倒向这边,洛先生不在了,事情就难说了。” 洛水寒:“洛兮年纪太小,河洛集团虽然能人很多,但可以托付的人不多。” 罗兵:“就算河洛集团的高层都是商业奇才,你不在了局面就更难,洛兮是控制不了那些人的,自古以来主弱臣强国必生变,对于河洛集团这样一个商业帝国来说也一样。” 洛水寒:“不是还有你吗?” 罗兵:“可惜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 洛水寒:“我要你去请风君子担任河洛集团的首席顾问,你去问了吗?” 罗兵:“我找他了,他只回了我五个字——干不了,谢谢!” 洛水寒摇头苦笑:“这位先生不想干当然干不了,这种人没法勉强,还是算了吧。我想起来了,他在那场婚礼上拿走了洛兮的一个十字架,好像还没还是不是?” 罗兵:“是的,听顾影说那个十字架很特别。” 洛水寒:“而且是小兮花一百万在拍卖会上买来的。总爷,能不能想个办法?派人把那个十字架从风先生那里偷走!” 罗兵:“去偷?洛先生想借机要挟他什么吗?” 洛水寒:“不是,我只是想让他欠洛兮一个人情。” 罗兵:“洛先生最好别做这个打算,虽然这个主意好像不错,但那萧家兄妹都不是好惹的,反正我是不愿意安排这种事。” 洛水寒:“你也不愿意?那就算了!好好结交这个人吧。对了,你与小白的私交不错,不要断了联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去帮个忙。我算是开罪他了,而你并没有。” 罗兵:“洛先生如果有事情打算托付给小白,我觉得你还是亲自上门把话说清楚比较好,听耗子转述他和黄亚苏的谈话,他对你并没有什么怨恨。” 洛水寒:“那你先和小白联系联系吧,我现在最头痛的是怎么对小兮说我的病情,真的不忍心开口告诉她真相。” 罗兵:“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的,洛先生自己考虑吧。” …… 小白从黑龙帮堂口出来,直接打电话订了前往志虚国淝水市的机票,时间是两天以后。刚订完机票电话就响了,看见来电小白很意外,因为不是普通的号码而是罗兵的特别通讯频道,他接电话道:“总爷找我吗?这个电话忘记还给你了。” 罗兵:“你小子先别提电话的事,我问你,黄静的房子你有没有给人找着?” 罗兵突然提这茬,小白愣了愣道:“你还记着这件事啊?还没找着,正准备找。” 罗兵:“不用找了,我帮你找到了,已经以你的名义租下来了,你猜在什么地方?” 白少流:“什么地方?” 罗兵:“就在你家楼下,两居室,精装修,家具和电器也都是齐全的。” 小白苦笑了,庄茹天天在家不出门,自己出门根本就不注意,没想到自己家楼下就有房子出租。他想了想又问:“我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是市中心,按这个条件,房租会很贵的,我怕黄静一个人的工资负担不起。” 罗兵:“这你怕什么?既然是我出面租的自然有办法让房东出价便宜,一月一千,行不行?” 白少流:“太便宜了,你给了房东什么好处?” 罗兵:“那房东也是个做买卖的,我没给他什么好处,不过是告诉他可以成为河洛集团一个下属企业的供货商,他连房租都不收了,还是我非要给个价的。” 白少流:“总爷,谢谢了,我人都走了你还这么帮忙!” 罗兵在电话里笑了:“别忘了这不是你的事,是洛先生交代你办的,现在你虽然不在河洛集团了,我们也不能说把事情就撒手不管了让你担着。洛先生是不是特别给了你一个帐户?那个帐户你可以继续用,如果你还愿意照顾黄静和辛伟平的父母的话。” 白少流:“那个帐户我还是还回去吧,其实我也只是偶尔关照关照,谈不上什么照顾。” 罗兵:“要还你自己还,又不是我给你的。这样吧,你先留手里,大不了不用就是了。你今天回家就去收房子吧,房东晚上拿着钥匙等你呢。” 罗兵做事还是很有人情味,小白被洛水寒辞退了,但留下的一些事情仍然帮着安排好。他给黄静找的房子是小白家楼下的正对门,两室两厅一卫,接近八十平米,而且是刚刚装修完不久的新房还没住过人。在这个地角这样的房子价钱高的话可以租到两千多块一个月,不过房东愿意白租不收钱,但罗兵派人谈的价是每月一千,就是按黄静能承受起的房租,考虑问题真的很细致。 晚上回家和庄茹说了黄静的事,庄茹听说黄静新租的房子就在自己家楼下,也很好奇的下来参观。庄茹一进门就吸着鼻子道:“好大的装修味!得买一台空气清新器来开着,还要打开窗户通通风,过两个星期才能住人,否则对身体不好。” 白少流:“那就留我们家住半个月吧,你如果愿意的话。” 庄茹:“我昨天不就说了没问题吗?你想把她接到身边就接到身边,我又不能霸占你!” 白少流:“我真的和她没有那种关系,要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 庄茹:“就算你没有想法,人家有没有想法就说不定了,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白少流:“等人来了有什么事你能不能帮着关照一下?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 庄茹:“出远门?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走?” 白少流:“你还记得过年前我提到的那个朋友吗?她人不在了我要去为她处理一些事情,等黄静来了安顿好就走。” 庄茹:“那你出门一定要小心,需不需要用钱?” 白少流:“我差点把这个给忘了,以防万一急用还是准备些。我现在有一百六十万,这一次带两万现金在身上,同时钱庄卡里再存十万带着。剩下的钱还在帐户里,再转十万到你的折上,就算这段时间的家用吧。” 庄茹:“你不用给我这些钱,今天白天我和河洛集团的财务部联系过了,人家并没有说要辞退我,我现在还有工作每个月也有收入,家用连房款按揭都够了。” 小白暗自苦笑,他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不知道是洛水寒的意思还是罗兵的人情,但庄茹的工作一直很认真细致他是清楚的。只听庄茹又问:“看来你这一次要做不少事,自古穷家富路,要不要在卡里多存点钱?” 白少流:“不用了,说实话不怕你笑话,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带过这么多钱在身上,现在我有一夜暴富的感觉,觉得自己比洛水寒还有钱。” 第二天黄静回乌由了,小白去车站接的她,告诉她房子已经租好了,条件不错租金稍贵点但相对也适中。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心理学理论中有一种情感转移的说法,当然这种心理现象未必指的是移情别恋。比如有一对夫妻发现孩子的爷爷在老伴去世之后就特别宠爱孙子,孙子有什么要求都百依百顺,他们怕老人家把儿子宠坏了经常劝可怎么劝也没效果。后来有一位心理医生告诉他们这是一种情感补偿造成的,爷爷觉得没有照顾好老伴心里愧疚,老伴去世后把所有的关爱和纵容都转移到孙子身上。 那么现在的黄静对小白也有类似的心理,辛伟平突然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人几乎崩溃,恰在此时白少流出现不仅帮她处理了所有的事情,也填补和安慰了精神上的所有空白。说个不恰当的假设,假如这个人不是白少流而是曾策划企图英雄救美的石和开,结果也可能是类似的,就看事情具体怎么做了。不知不觉中,黄静对小白已经有一种精神上的依恋,什么事情都习惯性的要征求小白的意见。 但是黄静到了小白家也很意外,她原本不太清楚小白与庄茹住在一起,而庄茹又是一位这么特别的半面美人,她和小白倒底是什么关系?小白能看出黄静心中的疑惑,但故作不知只说庄茹是自己以前的同事也不多解释,反正他和庄茹的关系很难也不必对别人解释清楚。反倒是庄茹早就知道黄静的事情,自从她一进门就很热情的前后招呼,黄静一开始很不好意思但很快也就熟悉了。 这天晚上黄静就住在空的那间客房里,这间房本来是收拾好为倾城准备的,黄静来了恰好可以住。晚上庄茹在黄静的房间里嘀嘀咕咕很久,两个女人一直说话说到半夜。第二天起床后小白发现黄静看自己的眼神又多了一点变化,有点同情有点欣赏甚至还增添了一分崇拜。庄茹对黄静都说什么了?她把自己和小白认识的经过以及他们为什么会住在一起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黄静,但是小白曾两次“非礼”她的事没说。 在黄静眼里,白少流也许成了一个爱心泛滥又精明能干的好人,有时候还显得傻傻的,总之是一种很复杂但绝对不算坏的印像。黄静安顿下来的第二天小白就要出远门了,庄茹给他收拾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简直什么都想准备好让小白带路上。小白暗中苦笑自己出门是去杀人夺宝的,不是去观光旅游的,又不得不重新挑拣了一遍带了一个小小的旅行包就出发了。 ************************************* 连续每天码一万多字有点眼花,休息一会,今晚计划还有一章更新。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2章 此心结善亦寻仇 黄静送小白下楼一直送到小区门口去打车,站在路边小白说道:“黄静,有件事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黄静:“你说,从来都是你帮我忙难得有事找我帮忙。” 小白指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庄姐你也见过了,她那张脸不太方便出门,以前要捎什么东西都是我下班买回家。这几天我不在,你能不能……?” 黄静:“就这点事?没问题!小白,我发现你很会照顾人,就是心太善了。” 白少流笑了笑:“我如果心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答应帮我的忙?”同时心中暗道:“老子心善吗?那要看对谁!现在正准备出门杀人!” …… 小白知道了洪和全逃亡的线索心里很着急,黄静一来他就走了,甚至没有等到几天后的正月十五劳动公园灯会。他本打算带着紫金枪让风君子算一卦的,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有可能会改变行动计划,可惜他现在走的太急了。 小白着急还有两个人更着急,谁呀?说出来也许想像不到,是终南派的掌门人登峰与海南派的掌门人宣一笑。这两人在哪里干什么呢?他们每人都在一座海岛上,离着清尘不远的地方守候着。可是等了很多天毫无动静没什么事情发生,他们又不能离开。汪洋之中的海岛上风餐露宿,如果不是一等一的修行高人根本坚守不下来。 宣一笑不是正在与登峰闹海南派分家的事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是昆仑盟主梅野石请他们来帮忙保护清尘的! 三少和尚拿到风君子的指环,他知道风君子的身份是封印神识的在世仙人,也是独立于昆仑修行界之外一大修行门派忘情宫的主人。他拿着指环跑到忘情宫所在的三梦峰下,并没有贸然攀登上山的道路——忘情天梯,而是在山下敲响通报用的石盘等待有人下山。下山的人是忘情宫云门护法云中仙,云中仙接到忘情公子的信物问三少和尚因何事而来?三少和尚说想求忘情宫中的高人前辈帮忙寻找清尘的下落。 后来云中仙真的找到了!清尘那日在天空中所见的白色神龙就是风君子在忘情宫中的门下弟子云中仙。云中仙前脚找到了清尘回去告诉等候在浮生谷中的三少和尚,梅先生跟着云中仙后面也到了,他们先后发现了清尘但都没有惊动她。后来西方教廷中也有人暗中寻找清尘的下落,他们找到了海岛上方,梅先生却以神器青冥镜暂时隐去了清尘的行迹。 梅先生不是一个人来到海上的,他把登峰与宣一笑都带在身边,清尘后来看见天空的那两道云气一道黑白交缠一道青光闪闪,就是登峰与宣一笑御器飞天的景象。宣一笑计划让海南派脱离终南派,断了名义上的传承关系,登峰很不高兴跑到琼崖质问,梅盟主也赶去劝解。劝来劝去没劝出什么结果来,这两人之间成见已深,如果不是梅先生在场拦着弄不好真能动起手来。 但后来梅先生也看出问题所在来了,这只是个人矛盾并不是门派弟子之间的矛盾,海南派本来是七叶集合旧玄冥派弟子创立的,说起来与终南派确实没什么关系,两派弟子之间并无什么仇怨。但是登峰与宣一笑都是一派掌门,他们两人之间起了冲突可能会导致整个门派之间的大规模冲突,劝说未果又耽搁日久,干脆想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把这两个人都弄走! 正好有清尘事件发生,梅先生就对这二位掌门说:“你们的事以后再谈,真要是想动手先把外面的事解决了再回来窝里斗。我想托二位高人帮个忙,去寻找和保护一位姑娘,最近可能要有事端,如果我们不出手我推测她会无端被人所害。”他详细讲了围绕清尘所发生的事情,梅先生心思细密,根据种种迹象推断清尘之事绝不简单,可能会引发西方教廷的内部冲突。他们内部人鬼打架梅先生管不着,但是要无端伤害清尘则不可容忍。当然,梅先生做为昆仑盟主,他心里想的事情做的安排三少和尚并不完全清楚。 梅先生说的客气是请二位高人帮忙,但身为昆仑盟主一直居中劝解纷争这么长时间,这两人也没有给面子,现在有事要托他们去办虽然不是命令但也不好回绝。而且清尘事件可大可小,不是仅系到一门一派,昆仑众修与外来的“客人”也需要摊牌好好谈一谈了,登峰与宣一笑身为大派掌门也有这个义务出手。其实这样的机会梅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只可惜清尘闹的动静还不够大! 云中仙与梅先生先后找到清尘,梅先生托登峰与宣一笑二位高人在此守护,并叮嘱了一些事情。这两位也有意思,一人占了一个岛等这么多天没发生事情,也各自在岛上静修互不来往理会。他们在岛上没有动静,清尘一个人在另外一座岛上再也没有见过旁人,虽然失去了法力,她仍然天天坚持静坐行功,黄昏时拿着树枝在海滩上练习枪法。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这一身功夫都是练出来的,那就按以前的方法继续练下去或许会有转机。 阿芙忒娜把清尘放在海岛上是让她做证人的,要她等待教廷派来的调查人员到来与拉希斯主教当面对质。洪和全做恶害人并且亵渎上帝,背后有拉希斯主教的纵容,阿芙忒娜早就不能容忍。可她虽然是地位尊崇的神殿骑士,却不能擅自处理教皇亲自任命的乌由教区的大主教。说实在的,她不过是教廷中一位最高等级的打手而已,职责是对外不对内的。 阿芙忒娜将拉希斯主教的“黑材料”上报教廷,满怀希望的等待着教廷对背弃上帝者的严厉裁决。同时拉希斯主教也发了一份报告给教廷,当然是说阿芙忒娜坏话,有异端邪恶分子杀了教区的大神官,阿芙忒娜不仅不阻止还救了她。拉希斯主教不仅送出了一份正式的报告,在这份报告送达教廷之前,他还给教廷中负责东方传教事务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写了一封秘信,信的内容外人就不知道了。 阿芙忒娜与拉希斯互相控诉对方的材料送达教廷之后,迟迟未见动静与批复,阿芙忒娜很着急拉希斯主教却一点不急,他似乎希望等待的时间越长越好。有一次阿芙忒娜想到海岛上去看清尘的情况,飞到大海中央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远远的被人跟踪了,立刻改变方向把跟踪者引走没有再去那座海岛。事后阿芙忒娜猜疑拉希斯主教可能是想杀人灭口,特意找人跟踪自己并查到清尘的所在。为了防止因为自己的行踪而暴露清尘的藏身处,她干脆没有再去那座小岛,反正有吃有喝清尘在那里暂时不会有问题。 要在亚特兰大洋中找到清尘,是真真正正的大海捞针,可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神通广大把清尘给找到了。教廷暗中派出一批人漫无目的的地毯式搜索,也经过了二十三年前阿芙忒娜率队从天而来被一少年阻截的海岛上空,但梅先生暗中掩护使他们没有发现清尘。 云中仙回到忘情宫外,告诉三少和尚清尘下落已经找到,但在回程遇见了昆仑盟主梅师兄,梅师兄已有安排叫三少和尚不必多虑。三少和尚当即南下又去找梅先生,可梅先生已经不在琼崖了,不仅他不在那两位一直在吵架的掌门人也一起不见了。三少和尚知道梅先生有了安排以自己的本领恐怕还插不上手,可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北上乌由准备到灯会上找风君子算一算。他北上的时候正巧白少流南下去淝水追杀洪和全,这两个人又走岔了。 三少和尚是在野外以神行之法赶路,三天之后回到乌由,再过两天就是正月十五灯会了。而白少流可不像和尚那样赶路,他是坐飞机用了两个半小时飞到淝水市,洛水寒送他的那把铲子是有证件可以随身登机的,九孔响天螺自然也带在身上,神宵雕放在行李里托运。 淝水也算是志虚国中部的一个大都市了,但此处是相对的经济欠发达地区,没有乌由那么繁华,倒是建立历史年代与文化传统要比乌由市久远多了。白少流无心观光,他是中午之后到达的淝水机场,天黑之后人已经悄悄的赶到离淝水市大约七十多公里以外的一个偏僻小镇。其实这个镇子不小,约有上万户人家,但却不是很繁荣,消息很闭塞经济也比较落后。镇子里没有电影院,甚至网吧也只有一家,天黑之后街上几乎就没有什么行人。 这个镇叫作金田镇,是拜上帝兄弟会五大天王之一北天王韦和辉的家乡。韦和辉在这里早已没有亲人,登记的居住地也不在此地,因此也没人能够想到到这里来找线索。约两年前洪和全研究《白莲秘典》之时,按照秘典中的描述也想建立一处修行洞天,需要找一处风水宝地,就和手下几个骨干商量看什么地方合适。 典籍记载,建造洞天需要找到山川灵秀地脉汇集、天地灵气充盈之地,还要建立法阵守护,同时拢聚这一片水土的灵秀之气为洞天中枢方可成功。这几个人恐没有这种神通能耐,但他们也在尽量尝试,各自绞尽脑汁去想自己到过的什么地方符合典籍的要求?可惜这伙人涉足过的名山大川实在不多,想了半天只有韦和辉就想到他的家乡那个地方不错,风景好水土也好,应该是建立修行基地的好地方。 洪和全带人来实地考查过,发现此地确实灵气充盈,在此修行感觉更为精进。洪和全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洞天福地,当然认为这就是要找的好地方。他通过手下人的名义买下了这镇子边缘几处宅院,互相打通连成一片,又以承包山林的名义买下了紧邻金田镇郊的一片山地丘陵,连着这一片宅院还建起了围墙,对外宣称这是个林场与果园。洪和全将搜刮来的不少钱财都投入到此处,这里面的辅助建设还没有完全成形,至于建造修行洞天那就更早的很。 这一处秘密聚点是洪和全为将来修行大神通法术准备的,如果洞天结界能够按照《白莲秘典》的记载建造完成,那这里也是一个很好的庇护所。洪和全就曾经与手下的五大天王商量过,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得不躲避风头的话,金田镇果园林场是个好去处。此事进行极为隐蔽,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小白逼问石和开,把这个地方给问出来了,他也认为洪和全十有八九来到此处。 白少流来到金田镇并没有着急动手,甚至没有进入这个镇找地方住宿,他悄悄在镇外丘陵中的野地中待了几天几夜,暗中观察那处林场。白少流是来杀人的,同时也要夺走《白莲秘典》,有了这个打算就不好让巡捕司插手抓人只能自己干。 他想杀人却不想自己有危险,虽然他不怕死,但是他死了之后庄茹等人怎么办?清尘谁来救?姥姥姥爷还有白毛谁来照顾?洪和全三个人的实力加起来正面动手绝对能要了小白的命,所以小白想了想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突然偷袭一个一个干掉,最后制伏洪和全逼问出《白莲秘典》的下落,这么重要的东西洪和全一定会带在身边。 小白在远处丘陵的高坡上隐藏了两天,发现了洪和全等三人的踪迹,这三个人就在那一片围墙围起来的林地中央的一座小山坡上,那里有一座修建的很漂亮如寺庙一般的院落,四周树木郁郁葱葱,围墙后还有一道清泉流出,看来后院有山泉眼。有围墙挡着,近处是看不见那里面的情况的,但小白的眼睛太特殊了,他可以离得很远在高处观察。 此处有山有水草木格外青翠新与别处不同,虽然山势不高,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方圆百里之内丘陵环抱层层叠翠,环拱的中央恰恰是金田镇郊这处小小的丘陵。说实话洪和全选的这个地方真不错,在此修行也比普通的地方更有收获。这三个人在干什么呢?他们闭门不出几乎就在那个小院里,每日修行《白莲秘典》中所载的道法。 参天古木浓密也挡住了小白的视线,他只能看到每天都有人走出屋子到后院中活动活动,除了偶尔来送日用东西的打更老头,躲在院落里面的人有三个,却分辨不出那些都是什么人?直到第二天夜里透过树枝的缝隙他发现隐约可见各色光点飞舞,才确定洪和全与另外两人都在,因为他们又在修炼摄魂莲花的道法,小白看见的是摄魂珠在飞舞。 当日那场大战,洪和全等三人都受了伤,辛苦修炼的摄魂珠也被斩灭大半。这几个人前一阵子一直躲在这里调养休息,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才重新吐纳体内精气凝聚摄魂珠与摄魂莲花。他们这种修炼方式与小白用的九孔响天螺不一样,法器与法术一体,摄魂珠是体内精气所化,被斩灭之后人也会受到损伤,但可以重新再凝聚修炼。 那一天逃跑之时,洪和全的摄魂莲花挡在洞口,几乎完全被白光打散。洪和全当时口吐鲜血伤的也不轻,调养了五、六天才能勉强恢复修行,重新凝聚成的摄魂莲花也是青光暗淡尚不比当初。如果小白当时就追上了完全可以把三个人都杀了,可惜不能总想好事,小白本人也受了伤而且伤势比洪和全更重。等小白来到金田镇的时候他的伤好了,洪和全等人也基本恢复了。 小白发现这种情况暗中直皱眉,这三个狗东西总是聚在一起,没有单独下手的机会!虽然着急但他也没有贸然动手,而是耐心的在等待,他就不信这三个大男人还能天天睡一床被?时间一长总有落单的时候。还没过几天,小白就等到了机会,然而这个机会却不是谁落了单,而是那三人之间自己莫名其妙起了内哄,白少流白白的拣了个大便宜!时间恰巧就在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那一天,也许是在院落里憋得久了,或者是因为伤势完全好了,终于有人走出了那处院落。不是一个而是两个,韦和辉与杨和清一前一后。他们俩好像有话要说,装着散步的样子走出前门进入了远处的山林中。小白不分日夜的守候,无事的时候就在山顶上静坐,形神相安却保持知觉清醒,那两人一出院子他的神识一动睁开眼睛就发现了。眼见那两人离院落越来越远,修为最高的洪和全不在身边,小白心中也开始快速盘算起来。 *********************************** 今日如约又更一章,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3章 冷眼笑看魔勾斗 以小白以前的身手,近身突然偷袭杀一个人不难,但是同时对付两个就没有把握了。上次交手韦和辉曾经用摄魂莲花瓣挡住了他小铲子的一击,如果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能够反应过来交手拖延,再惊动了洪和全小白就麻烦了。可如今情况不太一样,小白掌握了移情开扉术,他完全可以在出手的同时施展这种法术冲击对手的心神,只要那两人被突然出现的外加情绪所干扰反应慢了半拍,小白就有把握把他们都干掉。对付小白这种人,如果你的反应慢了,那就和等死差不多。 小白远远的观察到那两人前行的方向,也悄悄溜向山尖迎着那个方向摸了过去,围墙和墙头上的铁丝网自然挡不住他,他无声无息的落入到林场大院中,像一只猫一样机敏的穿过树丛接近了那两人走来的方向,离了十几米远他就停了下来防止被他们发现。小白蓄积全身的力量准备在静止中突然启动来一个爆发式的冲刺,只要那两人一发现他就已经到眼前。同时他也在等待冲刺的时机,需要那两人彼此距离尽量远一点,让一个人来不及救助另外一个。 小白首先盯住的是韦和辉,因为他的修为更高,只要出手先把他干掉再解决杨和清就容易得多。小白观察着地形,留意山坡的每一个角度和每一株树木,计算着最佳的冲刺路线,也等待着韦和辉离杨和清彼此距离稍远他的时候。可这两个人一直肩并着肩,走过山脊一直向小白的方向走来,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小白待在树丛后面屏住了呼吸。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很近的话,那他就不得不同时出手了。 还好,大慨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那两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小白听见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 杨和清正在问话,语气有些犹豫不定:“老韦,为什么要把我拉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还趁着洪教主静坐的时候?” 韦和辉:“有大事和杨天王你商量,此话不方便入外人之耳。” 杨和清:“什么大事,还要背着教主?” 韦和辉:“此事就是与教主有关,杨天王我问你,我们跟着教主这么长时间,这一次才真正知道了《白莲秘典》。如果教主不藏私,早点拿出来让兄弟们都依典籍修习而不是听他的点滴转述,我们兄弟会能有今日之败吗?” 杨和清:“是啊,这一次受伤之后,教主拿出《白莲秘典》,不过是让我们看了其中的一章,依此修行伤势就恢复的这么快,我的摄魂珠不仅全部重新凝聚,而且比以前威力更强。教主他原先可没这么教过我们,如果早让我们自己按照《白莲秘典》全部内容修炼,哪里还对付不了杀手清尘?恐怕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吃了个大亏。” 韦和辉:“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我曾私下问过洪和全,《白莲秘典》究竟是什么秘籍?姓洪的告诉我那是弥勒菩萨的人间感应化身所留,白莲教得到它,七百年前朱哄吾借机起事得了天下。书中所载是‘净白莲台、接引极乐’的无上大法,得法者为救世之主,他得此典籍之后便自称是人间救世教主。” 韦和辉言谈之中不再称洪和全为教主,先直呼其名后来又干脆叫他姓洪的,语气显然不善。杨和清听出来了,试探的问道:“难道教主不是教主吗?” 韦和辉冷笑一声:“不仅不是,而且是个叛逆。” 杨和清心中一寒,脸上故意露出惊讶不解的神色:“韦天王何出此言?这话怎么能随便说!你我虽然交情很厚,但是也不该如此吧?” 韦和辉:“杨天王是老实人,没有看出其中的问题所在。得《白莲秘典》种无上大法者为救世之主,就是老百姓所称的弥勒转世,可姓洪的干了什么?他勾结洋鬼子,用洋教那一套搞了什么拜上帝兄弟会,自以为是《圣经》所记载的救世主弥赛亚,教我们的法术入门也完全是另一套。他这么做不是亵渎白莲圣法又是什么?” 杨和清:“可是洪和全也说过,这么做不过是权宜之计,难道韦天王还有什么别的见解吗?” 韦和辉:“他这么说你就信吗?这一次兄弟们死伤惨重,我们几人辛辛苦苦打拼的基业一夜瓦解。这些都是谁的错,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杨和清:“当然不是你我的错。” 韦和辉:“都是洪和全一人的错!如果不是他勾结洋教,如果不是他谋财害命,我们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他不仅是叛逆,而且是罪人!” 杨和清:“想想也是,洪和全这件事做的确实不应该,而且把我们大家都连累了,我们本来没做什么,却躲在这里落的如丧家狗一样的下场。可是,可是,事到如今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杨和清长的胖呼呼的,没有什么主见的样子,可心里一直在盘算韦和辉在打什么主意,有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韦和辉:“怎么办?杨天王难道还不清楚得到《白莲秘典》所载无上道法的有缘人,真正的救世教主就在眼前吗?” 杨和清:“不明白,韦天王你什么意思?” 韦和辉得意的一笑,张嘴吐出一口白气,在空中化为十二瓣,片片环绕又凝聚成一朵白色的莲花。杨和清惊叹道:“原来韦天王这几日修为大进,摄魂珠也凝聚成了摄魂莲花。” 韦和辉:“什么摄魂莲花,那不过是洪和全那个叛逆罪人误入歧途而已,这是真正接引极乐的大神通法术叫净白莲台,你看看我与洪和全口吐莲花有什么不同?” 杨和清:“对呀,洪和全凝聚的莲花是青色的,你凝聚的莲花是白色的,既然是《白莲秘典》所载法术,口吐白莲才是正宗!” 韦和辉:“我只是近日听闻了《白莲秘典》中的一小段原文,便修为精进习成了净白莲台大法,识破洪和全那厮叛逆之徒的真面目。此地是我亲自挑选的修行福地,也是我出生的家乡,恰与此时此地修成净白莲台,这难道不是天命所归吗?” 杨和清神色大变,眼睛珠子急转两圈,长揖到地躬身施礼:“天命归于韦教主,请问韦教主有什么吩咐,杨和清一定效犬马之劳。” 韦和辉得意洋洋的收回白色莲花,看着杨和清笑道:“杨天王说的可是真心话?” 杨和清:“亲眼所见天人感应,韦教主习成圣法,杨和清说的当然是真心话。就是不知道韦教主想怎么处置洪和全,事后又将如何?” 韦和辉:“我等落难在此,全是因为他的连累,他做的恶为什么我们要一起背?我要除了他,你我本身并无其它麻烦。除掉洪和全得到《白莲秘典》,你我就在此福地修行,神通大成之后再去行走天下,到那时还愁不能成就一番人间大业?”在拜上帝兄弟会五大天王中,韦和辉与冯和山两人的学历最高,正儿八经的专科学堂毕业,也自有一番见识。 杨和清暗中打了一个寒战,口中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洪和全修行日久功力深厚,我杨和清实在不是他的对手,恐怕还不能为韦教主除凶。” 韦和辉:“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我已修成正宗的净白莲台大法还会怕他?不过这老鬼修行日久不可不防,但合我们两人之力不难铲除,我出手时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就行。……事成之后你我共同修习《白莲秘典》,我绝不会像洪和全那样藏私小器,将来开创人间大业,你杨天王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创业元勋。” 杨和清:“只要韦教主亲自出手除恶,我杨和清一定从旁协助,就是不知道韦教主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韦和辉:“就是今天,你我回去之后立刻下手,趁着那厮静坐未觉,杀他个猝不及防!” 小白在不远处的树丛中潜伏,没想到却听见这样一段对话。本来韦和辉得意洋洋收回白莲,而杨和清内心战战兢兢惊疑不定之时,是小白最佳的出手机会。可小白没有动,他听明白了这两人要去谋害洪和全,干脆让他们窝里斗好了,自己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韦和辉怎么突然冒出要除掉洪和全的想法?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他看见了这处半建成的庄园,多少也能判断洪和全这两年搜刮了多少钱财,一部分用到这里就尚且有如此规模了。自己在拜上帝兄弟会中是五大天王之一,除了洪和全之外他的修为最高出的力也最多,可好处却大部分都让洪和全一个人得去了,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恰巧,洪和全为了众人尽快恢复伤势,拿出《白莲秘典》传授了一段调养伤势重新凝聚精气的秘法,比他以往所传的要精妙多了。韦和辉当然认为洪和全藏私了,他认为《白莲秘典》如果在自己手里那么他的修为早就远远超过现在,洪和全根本不配拥有《白莲秘典》。 更巧的是,韦和辉恰在昨日修为境界有所突破,十二片摄魂莲花瓣凝聚成了一朵完整的莲花。洪和全口吐的摄魂莲花是青色的,而韦和辉修成的摄魂莲花是白色的,其实都不是什么正经玩意。洪和全是跟随拉希斯主教学习力量的唤醒之后再来学的《白莲秘典》中净白莲台的法术,而韦和辉等人都是他教的,就是再炼出几朵黑莲花、红莲花也完全有可能。 可是韦和辉不这么想,因为事情太巧了,净白莲台就应该是白莲花,那么自己所修炼的才是真正的正宗无上大法!他是在此时此地修炼成白色的摄魂莲花的,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此处又是他亲自挑选的洞天福地,很难不会有想当然的联想。洪和全得到《白莲秘典》并不认为自己就是弥勒转世,他不过是借此聚众捞好处满足私欲而已。但是韦和辉想的更多,他认为这是天命所归,自己很可能就是古代白莲教传说中的又一位救世教主。 可惜他这位“真命天子”目前正在逃难,像个丧家狗一样终日躲藏,这一切都是洪和全造成的!于是他想杀了洪和全夺走《白莲秘典》,洪和全做恶已经被巡捕司还有各方势力追杀,韦和辉也是帮凶。但如果洪和全死了,很多线索也就没了,韦和辉也就没太多牵连了。但是他虽然自以为修成了正宗的净白莲台,还是没有把握能一个人对付洪和全,所以要拉杨和清一起下水。 韦和辉找杨和清自有他的道理,一来是实在找不到别人帮忙,二来杨和清的处境与他一样。杨和清跟随洪和全逃难藏匿到此,都是帮凶受主恶的拖累,假如洪和全死了杨和清也没什么大事了,毕竟各方面要算帐的人都是洪和全。所以他趁着洪和全打坐的时候把杨和清叫了出来,说出了这番话。杨和清在他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他,但韦和辉也不傻,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决定回去之后立刻动手。 杨和清被韦和辉叫出来听他说了这么一段,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但他却不能不答应。既然韦和辉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就不容他有反对的余地,他如果不从的话,很可能韦和辉会当场杀人灭口,而自己不是韦和辉的对手。杨和清虽然答应了要帮韦和辉动手,但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的打算就是期望洪和全与韦和辉两败俱伤,自己一个人得到《白莲秘典》。 韦和辉想要的东西凭什么杨和清不想要?杨和清认为自己在拜上帝兄弟会中出力最多得到的却最少,上次洪和全在艾思那里拿了一千万,就给自己几万块钱零花,这太不公平了!韦和辉修炼成白色精气莲花就是真命天子吗?杨和清认为自己如果得到了《白莲秘典》按照正法修行,也一样可以办到。他在五大天王中修为最低,但他不认为自己是最没用的,相反他认为自己的成就可能最高,因为他学法的时间最短。 韦和辉既然把话说出来了,摆明了就是要和洪和全动手。杨和清做为旁观者看得清楚,其实韦和辉就算修炼成的摄魂莲花是白色的,现在也无法与洪和全相比,正面动手必然败落。他会出手帮韦和辉的忙吗,那要在洪和全重创韦和辉之时,借机把这两人都除掉,自己得到《白莲秘典》是最理想的结果。 这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动身回去准备下手,可他们的心思有一个人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就是潜伏在暗处的白少流。韦和辉想杀洪和全,是真的!杨和清想杀洪和全,也是真的!但杨和清想帮韦和辉,那是假的!小白能够感应人心,从他们的说话与心理反应中已经推测出事情的大慨。心中暗道:“你们俩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就等着你们动手吧!”韦和辉想杀人夺宝小白也想杀人夺宝,杨和清想收渔人之利小白也想收渔人之利,当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林场中间那座小山丘虽然不高,可是地势草木奇特,参天古木环绕中有一座院子,青砖墙明黄色的琉璃瓦像一座翻新的古庙。走进大门是个庭院,前院以青砖铺地很是平整,而走入正堂会发现这里的布置像个香堂,有一座祭台上供奉的是大肚弥勒像。走遍天下寺院恐怕也没有见过这么供奉弥勒的,但这里是洪和全自己设计的,显得有些不论不类。 香堂的左侧耳房是一间会客室,右侧耳房是弟子听训传话的地方。穿过正堂走到内院建筑,正中是个大厅,看布置应该是议事的地方。右厢房并列好几间,却不是洪和全为其它天王准备的,而是为自己的女人们准备的住所,此人极好女色。左侧厢房有一间极大的卧室,卧室中有一张极大的床,那是洪和全休息的地方。连通卧室还有一间静室,这间静室有两道门,一道通向卧室另一道通向后院,是洪和全给自己准备的静坐修行场所。 洪和全此时应该正在静室中修炼,韦和辉与杨和清走到后院的静室门前,杨和清开口说了一句:“教主,打扰了,有要事禀报!” 韦和辉冷笑一声不等里面答应手一推门就要发难,一朵摄魂莲花已经祭在空中,莲花中分出十二条白色的飘带缠绕在自己身前。然而他的手一碰到门门就开了,静室里空荡荡的没有洪和全的身影。不好!韦和辉吃了一惊正准备回头,此时他全身上下一片青光闪过,连脸色都变成了青的,面前的白色莲花突然消散。韦和辉的身体无声无息的委顿于地,就这么当场气绝,甚至没有来得及与洪和全正面对敌。 ********************************* 今天在书评区看见很多书友祝贺我生日的贴子,非常感动,原来还有不少朋友记得,大多都是从去年开始一直支持我作品的老朋友了,而这本新书又结识了更多的热心书友。 今天我年满三十三周岁了,如果按虚岁论,过完这个月就是三十五了,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已经不小了,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两年一直在写书的原故,一直沉浸在书中的情节与构思里,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刚才去照了照镜子,镜中人虽然已经是两鬓斑白,但我觉得那还是个小伙,恰如书中的小白。 祝自己生日快乐,也祝所有的朋友有一颗永远年轻的心。顺便问一句,还有月票吗?如果愿意投给我,万分感谢!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4章 恶满难逃一网收 韦和辉的尸身上青光缭绕,就像升起一片青烟,这青烟渐渐脱离了他的身体凝聚成一枚珠子的模样空中又一亮却变成了红色,这便是洪和全所修炼的红色的摄魂珠。摄魂珠飞向后院一棵大树下,洪和全从树后走了出来,青色的摄魂莲花收去摄魂珠,就像莲子消失在花心。就听洪和全冷笑道:“刚刚修炼成摄魂莲花,就想暗算本教主?别忘了你的能耐都是我教的,想杀我你的火候还是太浅。摄去你的生魂炼制摄魂珠,我的摄魂莲花术威力更增,也算你最后为我做了一件事。” 杨和清站在韦和辉身边已经全身抖的如筛糠一样,牙齿打颤结结巴巴道:“教主,韦和辉这个畜生他要暗害你,还逼着我跟来。我在门前就想提醒教主小心,刚才他要推门我赶紧出声让教主留意,教主都听见了吧?……还好洪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神威无敌、逢凶化吉,出手就毙了这个卑鄙的小人……” 洪和全不阴不阳笑着打断他的话:“杨和清,你真是个好人,本教主应该好好谢你才对?” 杨和清:“哪敢让教主谢我,我以后忠心跟随教主,鞍前马后驱驰效力只想教主一人所想,急教主一人所急。” 洪和全点点头,大声说了两个字:“很好!” 这两个字一出口,洪和全与杨和清几乎是同时出手。杨和清低着头挥手发出一片白雾,铺天盖地都向洪和全卷去,身形却向后急退到了静室之中想从另一扇门逃走。杨和清自知修为不敌洪和全,不指望能把洪和全除去,只希望突然发难能挡他一挡好借机逃走。可是洪和全也出手了,摄魂莲花瓣张开青光大盛冲开了面前的白雾,十几枚红色的摄魂珠从花心中飞出如子弹一样射在杨和清的前胸。 杨和清向后飞退的身形突然一软,仰面朝天摔倒在地,恰恰就在静室通往洪和全卧室的门前。他的死状与韦和辉是一样的,全身发青,接着青光脱离身体升起空中又凝聚成摄魂珠。洪和全没费什么力气就杀了韦和辉与杨和清两人,收起摄魂莲花摇头道:“你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能饶过你的性命吗?你们两人鬼鬼祟祟的出门以为我就一点警觉都没有吗?你既然已经起了异心,我还能留你在身边吗?……你们都灭了也好,谁再想害我也断了所有线索。没想到摄修行者的生魂,摄魂珠增添的威力大多了,这倒是一条修行捷径!” 洪和全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突然打住了!因为他觉得眼前一花,刚才明明已经倒地身亡的韦和辉似乎又站在面前,韦和辉对着自己的方向迎面吐出了一口白气,空中化成一朵白色的莲花!洪和全下意识的闪身后退,收摄心神又“发现”自己仍站在院子里,眼前还是韦和辉的尸身,刚才不过是脑海中莫名出现的幻觉。 不用说这是小白施展的移情开扉术,关于这门法术还需要解释一下,它能给人制造幻觉,但如果被施术者如果完全清醒,正常的知觉仍然是存在的。比如洪和全站在院子里还能看见眼前现实中的一切,但恍惚有幻境闪过与五官真实所见相交叠。如果心神较弱的人可能立刻一闭眼被带入幻境中,但是神识清明心志坚强的人,也可能分得清楚现实与幻象,从而清醒的反应过来。所以小白在逼问石和开时,把房间里的灯给关上了。 以洪和全的修为肯定能反应过来自己着了门道,一收摄心神还是清醒了,他正准备口吐摄魂莲花防身却又将一口精气咽了回去。因为此时有一个冰冷锋利的东西正贴在他的咽喉上,耳边有一人冷冷嘲笑道:“洪大教主,您倒是吐啊!” 吐什么吐?都咽下去了!洪和全就算有花样可以伤人此时也不敢乱动,因为白少流的铲子就贴在他的咽喉上,只要手一抖就能割了他的喉。洪和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话:“请问你是何方高人,我们有何冤何仇?” 白少流:“洪教主,你怎知道与我无冤无仇?” 这洪和全倒也不傻,虽然没回头却听出小白的声音:“你不是洛先生身边的乌由第一高手白少流吗?我和洛先生无冤无仇,与你更无瓜葛,本来洛先生请我帮忙续命,杀手清尘要杀我那天你们却一起出手。请问这究竟是什么道理,洛水寒还想不想要命了?” 洪和全当然不知道白少流已经因为那天的事与洛水寒闹翻了,清尘要杀他的那天夜里,顾影和小白都出现了而且站在清尘一方,洪和全见洛水寒的时候这两人可就坐在洛水寒的身边。洪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当然以为是洛水寒想杀他,事后猜疑是不是自己与黄亚苏密谋的事情被洛水寒知道了?今天白少流突然出现制住了他,洪和全大惊失色,以为洛水寒仍不放过他竟然能派人追杀到此地。但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的希望,因为洛水寒的病势,他想试探白少流的口风。 白少流却不接这个茬,淡淡问道:“你杀的那些人,与你又有何冤何仇?” 洪和全:“你说地上躺的那两个吗?刚才你也应该看见了,是他们要杀我。” 白少流:“看?看什么看?我看的清清楚楚的,有一个人推门,刚把门推开你就在后面把人杀了。还有一个人求饶,话没说完你又把人杀了。” 洪和全:“他们想谋害我,白先生不会看不出来吧?” 白少流:“我就奇了怪了,他们不是你的手下吗?为什么想杀你?” 洪和全:“他们想避免牵连,还想……”说到这里洪和全突然住口,他也不想说出那两人还想夺《白莲秘典》。 白少流自顾自的问话:“他们不想受你牵连,你做什么事牵连到他们了?” 洪和全:“你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要求就提,何必明知故问呢?” 白少流:“看来你做的事自己心里也清楚,巡捕司发现了十四具尸体,还有没发现的呢?你倒底杀了多少人?” 洪和全:“洛先生难道就因为这件事情要对付我吗?麻烦你告诉洛先生,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他,我经过活体实验已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帮洛先生成功续命。” 白少流:“活体实验?你的所作所为和当年av群岛入侵的畜生们有什么区别?” 洪和全:“成功总要付出代价是不是?像你我这种人,没必要谈什么虚伪的正义和善恶,只要能站在胜利和成功的一方。那些都是对国家、社会毫无用处的废物,土狗瓦鸡一般,与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没什么两样。那些人的性命怎么可以和洛先生的性命相比,为了救洛先生牺牲这些废物也值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洛先生找我续命的事情说出去。”洪和全越说误会越大,直到现在他还以为白少流是洛水寒派过来的。 白少流也懒得跟他解释,竟然笑了,他冷冷笑道:“你我这种人?应该只是你这种人,不要把我扯进来!……招聚党羽自称教主,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非凡圣贤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和你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弄不好又变成了没用的废物被你随手屠戮。世上你这种人越多,祸害就越大,难怪清尘要杀你!……可笑你自命不凡,却是这人世间真正需要清洗的尘污。” 要杀就杀,白少流罗里八嗦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大概很多人都会有这种习惯吧,行刑之前会宣读一下罪行判决,说清楚我为什么杀你,比如清尘杀人之前要先下帖后取命。他这么一罗嗦洪和全心眼也活动起来,以为事情还另有玄机,从常理来看小白想杀他刚才就可以动手了,现在说了这么多话可能就是有企图。 白少流骂了他一顿他还在琢磨,试探着问道:“白先生说这么多,究竟想要洪某人怎么样?您既然能给洛水寒卖命,我们之间也可以商量。” 白少流仍然不理会他的话而自顾问道:“你刚才说那两人想杀你是为了避免受牵连,你还有一句话说了一半,他们还想干什么?” 听到这里洪和全心中一惊,难道白少流也是来夺《白莲秘典》的?他急中生智道:“他们还想谋财害命!我们拜上帝兄弟会这些年攒了一大笔钱,存在钱庄里密码现在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他们两个杀了我就可以分赃了。” 白少流:“哦,刚才那两人被你杀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 洪和全赶紧点头:“是的,如果白先生肯和洪某人交个朋友,那么这笔钱我们可以一起花。” 白少流:“你真有意思,想收买我?我要真是洛先生派来的能被你收买吗?你有钱还是洛水寒有钱?别废话了!《白莲秘典》在哪里?” 洪和全心中一紧,白少流真的是为《白莲秘典》来的!他只得硬着头皮应对:“原来白先生是为那件东西来的,那么重要的秘籍我怎么会带在身边呢?我把它留在一个很隐蔽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白先生如果对秘籍里的法术感兴趣,以后大家常来常往,我也不会保留都告诉你的。其实学道法仅有典籍不行,我也是研究体会了许多年才有些收获。” 既然白少流是为《白莲秘典》而来,那么洪和全反倒松了一口气,只要《白莲秘典》还在自己这条命就保住了,他不认为自己不是白少流的对手,只要对方的凶器一离开自己的脖子他至少有十几种办法可以对付白少流。听上去白少流果然上钩了,喝问了一句:“《白莲秘典》究竟在哪里?” 洪和全:“在乌由!白先生真想要这本书,可以先把凶器放下我们好商量。” 白少流:“不用商量了!”说完话另一只空着的右手凌空一抓,只见院子里一张供休憩用的石桌突然翻倒,石桌的桌面与下面的支柱连接的地方还有一个空槽,空槽里露出了一本黄色封面的绢册。桌面一翻,绢册就露了出来,凭空被一股力量带动飞到了白少流的手中。白少流低头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四个字,勉强能认出是古篆“白莲秘典”,就是这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白少流所擅长的心术,他问洪和全《白莲秘典》在哪里,不论洪和全怎么答往往心里都会想一下《白莲秘典》真正在的地方。恰巧这个地方很近就在身边,刚才洪和全的面色和视线都没有变化,可小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都朝向院子里一张石桌的方向,在自己神识可及的范围之内,立刻施法一试果然找到了《白莲秘典》。 白少流施展的法术并不高深,就是最普通的御物之法,但他以前却是不会的。白毛教白少流修行的起点很高,走的是一条他人看来的险捷之径,也就是小白的根器超凡才能如此修行。他一开始学会的就是御器,用的是九孔响天螺,这几天自己暗中琢磨才发现神识可以操纵的不仅仅是法器,普通的东西也可以。用通俗的比喻,小白相当于是学校里读书的跳级生,他的水平是到了,但有些技巧性的内容以前忽略了。 小白用御物之法隔空掀开石桌,立刻发现了石桌里面有一本书,凌空御物将书拿到手中。石桌一掀开洪和全心中就暗道不好,他不得不冒险出手了! 小白抵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小铲子突然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有一股大力出现把它向外推开,这是洪和全的御物之法。小白能御物洪和全当然也会,而且他发现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可能就是一把普通的凶器而不是法器,趁小白施法掀石桌他也施法推开凶器,就不信自己的法力敌不过对方的腕力。与此同时他闷哼一声七窍生烟,青烟一出立刻凝聚成形四射而开,只要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粘上都会被他的法术所伤。 这一招是够狠的了,可惜洪和全出手全部落空。他以法力逼开铲子立刻就逼开了,那把小铲子飞了出去直接钉在了旁边的大树上,原来小白在他刚施法的时候就已经撒手闪到了一旁。 洪和全七窍喷出的青烟没有射出多远陡然飘散,然后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一点一点的渗透出片片血迹来,血迹浸染的范围越来越大很快整个人就成一个血葫芦。洪和全终于转过头,看着闪到不远处手持九孔响天螺的白少流,喉咙里咯咯有声却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发出了长长的咽气声颓然倒地。 小白刚才一拿到《白莲秘典》就感应到洪和全心中凶念已起要出手拼命了,他松开铲子闪身避开顺手掏出了九孔响天螺。由于施法时两人的距离极近,小白催动九孔响天螺施展的风刃术是贴着洪和全的内衣发出的,一瞬间将他的身体切割出了无数细微的创口。 洪和全已死,小白将《白莲秘典》收到怀中走到树下拔出小铲子,回头看着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三具尸体,眉头一皱长叹一声。他正在考虑如何处置,突然那三具尸体上莫名腾起了三团火焰,火焰熊熊竟是黑色的!小白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他搞的门道,神识突动手持九孔响天螺转身戒备看向院子后方。 只见院墙上不知何时站了一男一女,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男子高大威猛穿的是普普通通洗的发白的衣服,女子却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裘衣还戴着眼镜,显得斯文秀美。两人看到小白发现了自己,都点头笑了笑,男人开口说道:“好好好,杀得好!小朋友年纪不大,修为不错呀?难得心机如此敏慧,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请问是何门何派哪位前辈门下高足?” 这男人的相貌威严,说话时中气浑厚,然而面色与内心都很温和,小白虽吃了一惊却收起九孔响天螺不再戒备。他点了点头算是行礼,很诧异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不是哪门哪派的修行人。”这倒也是实话,小白确实不是哪门哪派的修行弟子,也从未入门受戒,不过是和一头驴学过道法而已。 男子抱拳拱手道:“小兄弟不愿意说就算了,于某不再追问他人隐私,今日之事可谓义举,虽然手段狠了点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来自昆仑修行门派海天谷的于苍梧,这位是我夫人叶知秋,来自道场离此不远的逍遥派。”说着话两人已经肩并肩落到地上,不是跳下来也不是飘下来,而是清风微荡冉冉而落。 海天谷?逍遥派?小白一个也没听说过,但仍然学着样子抱拳:“原来是两位高人,不知你们来到此地是为了什么?也是来除凶的吗?” 那名叫叶知秋的女子答道:“逍遥派道场就在淝水,离淝水河岸边不远。我父亲也就是逍遥派掌门叶铬近日游天来去之时发觉此地山川地气有微弱异常,就命我来看看,恰好我夫君也在就一起来了。刚才那三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你在暗中如何潜伏出手我们都看见了,恶人已经让白小义士给除掉了,我们夫妻就用不着插手了。” 白少流:“你们怎么知道我姓白?” 叶知秋:“刚才那个姓洪的不是叫过你的名字吗?乌由第一高手白少流。” 白少流:“真惭愧,这个称号只是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起哄,在二位面前哪敢称高手。……这,这是什么法术?”说话的功夫那三具尸体上的黑色火焰已经消失,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已被这丝毫感觉不到热度的黑火焚烧的干干净净! 于苍梧:“这是我海天谷的秘术苦海业火,我看你衣衫之上带着草木尘露气息,一定是在荒野中潜伏了好几天了,刚才又打算挖坑埋人真是辛苦,就顺手帮个忙替你收尸了。” 带着眼镜的叶知秋却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问:“白小义士,恭喜你不仅诛杀凶仇,还夺得了一本秘籍,刚才收到怀中的是《白莲秘典》吗?” “是的。”既然刚才的事情这两人已经看见了,白少流也就实话实说。他还没搞明白这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来路?虽然感觉不到什么恶意,但他感觉到这两人尤其是这男的十分特殊,不论说什么话时心神平定表里如一。这种感觉倒不像他窥探不了的风君子,因为在风君子面前小白的他心通根本无效,但是在这人面前会发现此人心口相对用他心通窥探似乎显得多余,有点类似于以前遇到的梅先生。 于苍梧:“小义士既然杀了这人,就应该知道《白莲秘典》这东西是不可以轻易流落民间的,如果所得非人只会继续制造祸端害人害己,刚才死去的三人就是例子。若在寻常情况被我遇见,一定会先行取走再去告之你的师尊,可你现在不告诉我你来自何门何派,叫我如何处置?” 小白听见他的话心里有点紧张,退后一步道:“难道无门无派就要受人欺负吗?”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5章 万里足下踏平波 于苍梧摇头道:“我们可没有欺负你的意思,相反是想保护你。以你现在的修为得到了这种东西可能不仅无益而且有害、不仅害己而且害人。” 叶知秋在一旁补充道:“《白莲秘典》所得非人自然不行,你所得非法也不是好事,除非有门中长辈高人正确的指点。” 白少流:“二位高人说得对,看见洪和全等人的下场我也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白莲秘典》我已经拿到了,我还有用不能给别人。” 叶知秋:“小兄弟没听明白我夫君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得到《白莲秘典》又无人可以指点,他可以指点你修行。这可不是图谋你手中秘籍的打算哦,你不能误会了!” 驴子要小白来夺《白莲秘典》,就是要等小白拿回去亲自指点他修行。现在又冒出一个叫于苍梧的,也自告奋勇要指点小白修行《白莲秘典》中所载秘法,旁边还有人帮腔说不是图谋秘籍就是为了帮助小白。叶知秋说的话很认真,至少她是真心这么想的,但别忘了她毕竟和于苍梧是一家的,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实际上还是在帮夫君取要《白莲秘典》。 相信白毛还是相信陌生人于苍梧?小白当然挥做出自己的选择,他又退后一步道:“多谢二位的好意了,但我不需要你们帮忙,有人能帮我。” 于苍梧明白他在想什么,仍然呵呵笑着说道:“如果我帮不了你,这普天之下能帮你的人恐怕就屈指可数了。请问小义士要去找哪位高人,又因何故一定要留下《白莲秘典》?你应该看得明白,就算你有两下子也远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拒绝我的好意呢?” 白少流:“自然有人能帮我,是谁我不方便告诉你。你虽是高人但与我素不相识,《白莲秘典》是我拿到的当然归我,你总不能强逼吧?我要这东西不是为我自己,是要学其中的法术救人。” 于苍梧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看那表情似乎是一直在故意逗他说话:“救人?学《白莲秘典》去救人?难道你是弥勒菩萨,要把谁接引到净土莲华世界吗?” 小白还没回答叶知秋也在旁边笑了:“你要是救人的话可以把东西带走我不管,但是你要说出想救的那个人的名字。可不许撒谎呦,你说不说实话我们有办法知道!” 向来都是小白有办法知道他人说不说实话,现在居然被别人反问了这么一句感觉有点好笑,他也听出来那两人似乎在故意逗他,但说话的语气却又不容置疑。他无可奈何的答道:“那人叫倾城,倾国倾城的倾城。告诉你们了,我可以走了吧?” 叶知秋有些夸张的一瞪眼对于苍梧说:“夫君,他说的是实话!” 于苍梧:“关系还真不错,连真名都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于苍梧放小白带着《白莲秘典》走,小白却站住脚步不走了,因为于苍梧刚才的话有玄机。他上前两步急切的问道:“于,于大哥!你怎么知道倾城的名字,而且还知道这是她的真名?你认识她吗?她人在哪里?……您自称是天下少见的高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叶知秋咯咯笑出了声:“这位小兄弟真机灵,一句话没注意就让你听出了破绽。” 于苍梧也笑,走上前拍了拍白少流的肩膀道:“你怎么改口叫我大哥了?别人都叫我于大侠。” 白少流:“于大侠,你一定知道倾城的下落对不对?” 于苍梧:“不错,我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告诉你她的下落,要你用《白莲秘典》来交换你愿不愿意?”白少流摇头,于苍梧眉头一皱追问道:“你不愿意?” 白少流解释道:“不是不愿意,我还不清楚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解救?如果她安然无恙或者你能救她,这《白莲秘典》就送给你,否则仅仅找到她的下落是不够的。” 叶知秋挪揄道:“你还挺会讨价还价的,自己的宝贝自己留着吧,我们不要了!” 于苍梧:“看你急的那样,就不跟你罗嗦了,她在很远的地方被困住了,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带你去找她。”话音未落小白一言不发屈膝倒身就要下拜,于苍梧衣袖一挥一股无形之风把他托住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要你磕头你还真磕啊?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白少流:“黄金算什么,哪能跟清尘比?不就是磕三个头吗,还要我做什么?” 于苍梧摇头:“不用不用,有这份心就行了,你想什么时候去?” 白少流:“现在!” 于苍梧:“马上就去?你可真够着急的!可以立刻出发,不过得去一趟淝水多买点东西,你身上有钱吗?” 小白一摸兜掏出两万现金还有一张钱庄卡:“这些钱够不够?不够卡里还有十万,于大侠要买什么东西?” 于苍梧:“够了够了,哪用得了这么多!不是我要买东西,是你得买点东西给清尘那丫头送去。她现在住的地方条件很简陋,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而且什么别的都没有。我建议你到淝水最有名的知味楼点几样可口的酒菜打包,再到商业中心买几身女孩家喜欢的衣服,这样才好去见人嘛。想讨女孩的欢心,总得对人家好点是不是?” 小白听得有点迷糊,于苍梧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挨了叶知秋一拳:“你教育人家倒头头是道,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讨过我欢心?” 于苍梧叹息道:“你夫君穷啊,什么时候像小白这么有钱?” 叶知秋佯怒道:“堂堂大派掌门,怎么搞的像个要饭花子一样?……你去送小白见清尘吧,快去快回,晚上老爷子等你喝酒呢!我先走了,小白再见。”说完话飘身形飞出院墙转瞬不见。小白一时之间愣住了,于苍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发什么呆,我们也走吧?” 白少流:“清尘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很近?我刚才听叶女侠说你晚饭时间就能赶回来。” 于苍梧:“不算太远,离此地三千里有余四千里不到。” 小白瞪大眼睛:“这么远?” 于苍梧笑道:“不妨事!我们先去淝水。”言毕身形腾空而起,周围平地卷开一阵狂风,这狂风凝聚有形似一只大手把小白给摄住卷到了天上。小白猝不及防张牙舞爪的挣扎了一番,却发现自己不动的话倒在空中站的很稳,已经速度极快的在凌空而行了。他被一片无形的风包裹着,周围感受不到风力,却能听见身侧不远处呼啸的风声。再看于苍梧背着手凌空而立,与他肩并肩破空而行。 “于大侠,这是什么法术?您居然带着我在天上飞!”片刻之后小白已经冷静下来,用钦佩无比的语气问道。 于苍梧没有回头淡淡答道:“这是我平生最为得意的绝学,不借法器徒手御风,凌空万里来回朝夕之间。论修为我远不敢说天下最高,但这一手御风的功夫恐怕当今的昆仑盟主也比不上。” 白少流:“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于大侠这一手绝技真是天下无双。” 于苍梧却叹了口气:“我的修为远超海天谷历代掌门,也曾自以为此绝学天下无双,可有一人二十年前就在我之上,我至今无法超越。” 白少流:“谁呀?这么厉害!” 于苍梧又叹了一口气:“这人一点也谈不上厉害,他如今在人间已不用神通,此人法号风君,人称忘情公子。我平生与人正式斗法,只败给过两人,败给他那一次用的就是御风绝技,他以同样的法术应对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忘情公子?小白听说过,那不就是白毛的死对头吗?如今在人间已不用神通?这话什么意思?小白是一肚子疑问。此人法号风君,小白莫名的想起了风君子,难道就是风先生吗?那可太巧了!小白早知道风君子是一位了不得的高人,却隐藏行迹不露神通也不承认自己是修行高人,难道就是于苍梧所说的“在人间不用神通”吗? 他刚想追问,于苍梧喝了一声:“我们要落地了!”话音一落御风往下便行,越过一条河流可见对岸有很多人三三两两的行走,于苍梧带着小白就从这些人头顶上的高空飞了过去。小白惊问道:“于大侠,我们就这么在人家头上飞,也不怕惊世骇俗?……他们怎么没看见我们?” 于苍梧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修行人的戒律?我带你御风而行自有折光之法,普通人看不见的。” 在一片四周无人的小树林中落地,两人收了法术走了出来,就和闲逛的游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这里是淝水河边的一处公园,走到公园门外回头一看挂着“逍遥津公园”的牌子。出了公园就是淝水市区了,沿街边走了不远来到一家门庭很热闹的大酒楼门前,酒楼上挂的招牌红边蓝底古色古香,从上到下竖书三个烫金色的大字“知味楼”,上面还横书两个小字“石记”。 正是午饭时间,酒楼的大堂中散客几乎都坐满了,一张空桌子都没有。于苍梧领着小白走进去,一路上碰到开门的、擦桌子的、端盘子的都客客气气的对二人点头施礼,他走到大堂柜台前问道:“大妹子,有没有空地方?” 柜台里一位容貌甚是俊俏,看年纪大约在二十七、八的女子小声道:“原来是于掌门,你怎么来了?在这里不要叫我大妹子,叫陈经理。” 于苍梧:“我说大妹子陈经理,这位小义士白少流也不是外人,今天来光顾知味楼的生意,给我们找个空地方,我看楼下是没有桌子了,楼上还有包间吗?” 陈经理:“你来的不巧,包间也全满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生意特别好。” 看于苍梧的架式要坐在这里好好吃喝一顿,白少流有些着急的道:“于大侠,不是点酒菜打包吗?我们还要赶路呢!” 于苍梧:“路还很远呢,小兄弟,你这几天吃过一顿饱饭吗?不得吃饱喝足才上路?” 白少流这几天一直风餐露宿,饿的时候大不了就在野外就着山泉啃个冷馒头而已,于苍梧这么一提醒白少流想起的倒是另外一件事。自己吃不吃饭无所谓,人家可是要吃饭的,不能因为自己着急去见清尘连饭都不让于苍梧吃好,这也太没有礼貌了,求人帮忙不是这么求的!他赶紧改口道:“对对对,吃饱喝足才赶路,于大侠不要着急!” 柜台里的陈经理看了一眼白少流突然开口问他:“白少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请问小兄弟是来自乌由吗?” 自己乌由第一高手的名头这么大?远在淝水的一家酒楼经理都听说了?白少流点头道:“我是来自乌由。” 陈经理:“那你认识风君子先生吗?” 白少流:“风君子?认识一位,就不知道是不是同名同姓。” 陈经理:“手上戴着翡翠指环,正式场合也从来不穿西装。” 白少流:“那就是他,我认识风先生,他教我读古籍,我还请他喝过酒。” 陈经理:“原来如此!于掌门,你们去二楼君子居吧,随我来。……白兄弟,我的名字叫陈雁。” 白少流:“你叫我小白就行,请问你认识风先生吗?” 陈雁:“可惜我还没有亲自拜访过!” 于苍梧在后面拍着小白的肩膀道:“小白,你好大的面子,竟然攀上忘情公子的交情,一来就被请进君子居。” 白少流:“什么?难道风先生就是……” 于苍梧:“别在这里谈,进屋再说!” 君子居是二楼走廊最尽头的一间包房,房间并不大,一张白橡木古式方桌旁边只放了四把椅子,推开窗户却可以看见淝水河畔。于苍梧招呼小白面对面坐下,对陈雁说:“大妹子,简单来几个菜,两壶老春黄就行。” 陈雁:“简单来你也得点啊?” 于苍梧:“南明离火焖羊鱼、水韧千丝穿荪糜……一样要两份,一份打包带走一份送上来。”他点了几个菜,菜名听得小白目瞪口呆。 陈雁掩口笑道:“于掌门今天好大方。” 于苍梧:“今天小白请客。” 陈雁:“难怪呢!我提醒你一声,今天可是过节,晚上去见叶老爷子难道你想打包带着知味楼的菜去吗?要不从知味楼捎几坛老春黄,算我请客好了!” 于苍梧:“打包的菜是小白要带走的,至于酒……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 小白听出来了,这于苍梧手头不宽裕,而刚才叶知秋临走时已经打招呼晚上老丈人等着他在逍遥派喝酒呢,这大过节的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白少流是个乖巧的人,立刻插话道:“于大哥,谢谢你愿意帮我的忙,既然是过节,我也应该准备一份礼物孝敬前辈。……陈经理,给于大侠准备几坛你说的那什么酒,一起结在帐上。” 陈雁笑着看小白,又问于苍梧:“于掌门要多少酒?我们知味楼的老春黄很贵的!” 小白赶紧掏出钱庄卡递给陈雁:“这里有十万,怎么样都够了吧?” 于苍梧想笑却忍着,咳嗽一声对陈雁说:“你看见没?我人品好运气就好,我要一百坛!” 别说小白,连陈雁都吓了一跳:“于掌门,你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了?” 于苍梧晃着脑袋道:“当我不知道吗?年前你们知味楼从芜城运来十瓮老春黄,每瓮两百斤,总共两千斤恐怕不会这么快就卖完了吧?你们酒楼分装的小坛是三斤一坛,我不过要买三百斤而已。” 陈雁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行,于掌门真是无事不知!一坛一百八,总共一万八,今天这顿饭就算优惠打折不另收钱了。看于掌门这么大方,我再给你加三坛特别调制的。你慢慢吃吧,我派人送到逍遥派去,就说是于大掌门的拜礼,面子给足了吧?” 小白客气,于苍梧可一点都不客气,开口就敲诈他三百斤老春黄,一顿饭竟然花了一万八!酒菜上齐于苍梧甩开筷子大快朵颐,小白虽然心里急的跟猫抓一样,却只能耐心的等他吃完,一边还很有礼貌的劝酒。此处的酒菜美味异常,于苍梧点的那几样菜品恐怕也是普通的客人吃不到的,可是小白几乎就没动筷子也没吃出什么滋味。 借着敬一杯酒的机会,小白问道:“于大侠,这个房间叫君子居,与乌由那位风君子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于苍梧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太有关系了,知味楼在各地有很多家分店,都是昆仑盟主梅野石的产业。在世仙人风君子就是我梅师叔的传法上师,也是梅师叔所创三梦宗的祖师爷,这知味楼中的君子居是专门为尊敬风仙师准备的,平常不接待外客,今天是你的面子大。” 虽然早有猜测,但听见于苍梧确认小白仍然吃惊不小。白毛讲过它在人间为七叶的故事,忘情公子可是它的死对头!没想到这两个人小白都认识,而且和小白的关系都不错。如果只听白毛的话,风君子应该是个阴险歹毒的大恶人!这与白少流认识的风先生一点都不沾边,他天生知人看人向来都是极准的,就算看不透风君子的内心,但也知道这位风先生绝对不是坏人,甚至想像不出他能干出白毛所说的那些事? 看样子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白毛不可能对小白撒谎,但它只说了自己所记恨的事情,并没有对小白回忆全部的实情!没想到白毛三世为驴一心想解的仙术诛心锁,却是一天到晚笑眯眯的风君子所留下的!那么白毛想解诛心锁,自己可不可以去问一问风君子呢?想到这里他又问道:“于大侠,您刚才说的那位风先生在人间不用神通,是怎么回事?” 于苍梧放下筷子看着小白道:“听说了这件事很好奇是不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要想着去打扰他,他当年因为某些变故封印了自己的神识,把修行界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自愿入世历劫。就算在修行界也只有各派前辈才知道他在市井中的身份,梅盟主曾肯求昆仑各派不要去打扰风君子前辈,天下谁能不给面子?甚至乌由一带都很少有修行人行走。我告诉你是因为你学了修行道法,平常又和他有交往,但此事不可张扬你应该明白!” 白少流:“明白了,难怪以前风先生有很多事我搞不懂,但是他当年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神识?” 于苍梧:“别人的私事不要在背后嚼舌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要问我!” 白少流:“不问就不问了,我就是好奇而已,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随意对他人提起的。”说话时心里琢磨该不该对白毛说呢?还是暂时不要说的好,这一仙一驴之间的误会他小白还搞不明白。而且他能感觉到于苍梧不让他继续问时心中有一股深深的怒意,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 前天过生日众书友留言祝贺,心里一高兴把本周精华全本撒了出去,周末书评区无精可加了,只能周一凌晨补上,请大家见谅! 另:大家没发现我这两天一直是加量更新吗?虽然仍是一章的篇幅。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6章 碧海情郎从天落 酒足饭饱离开知味楼,陈雁亲自将他们送到大门口,打包的酒菜竟然不是普通的餐盒装的,而是用一个很精美的古典提篮食盒,食盒有好几层将饭菜分别放好盖上让小白提在手里。出了门来到最近的一家大商场,小白要给清尘买套衣服,于苍梧在外面等他一个人进了女装区。他曾经给清尘买过内衣知道尺码,从内到外买了一套全新的,想了想不能只有一套还得有换的,又买了一套,刚转身要走又想到不能仅有两套换来换去,转身又去买了一套。 给清尘买了三套衣服包好,在楼梯口见到于苍梧,于苍梧从上到下看了看他笑道:“你就给清尘买衣服,看你自己这身衣服在野地里猫了几天都成什么样了?大老远跑去见人家,而且还是过节,怎么也得给自己买身新的!” 小白低头看了看自己也笑道:“这套衣服真得换换了,不适合过节出门见人。于大侠今晚不也要拜访岳父吗,要不也换一身新的?反正酒也送了,不在乎一身新衣服吧?” 于苍梧:“小兄弟做事心很细啊?那我就谢谢你了,我们也去买衣服,一人一身新的。”于苍梧不客气推辞,小白心里却很高兴,因为他人情通透看得明白,于苍梧是不想让自己觉得欠人情太多不好意思。像于苍梧这种人受小白的恩惠,这就是结交之意,换一种说法就是给他面子。带着小白飞天来回万里去找清尘,恐怕花多少钱也买不着这种帮助。但话又说回来,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小白这么想,有人只希望别人能帮忙却从不主动找机会尽一点力回报。 从商场出来,于苍梧从头到脚连着鞋袜都换了崭新的,小白却把新衣服包好提在手上没换。再次来到无人之处御风飞天,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小白能听见周身之外风声之厉如龙吟虎啸。在空中直向东南而去,远处很快出现了海陆分界,他们竟飞到了海上。 这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奇异经历,可是小白已经渐渐的不再好奇,一路上默默的想着心事,当然与风君子、白毛等人有关。一望无际的大海,此起彼伏的各式云层不断的被抛到身后,还是于苍梧打破沉默问道:“小白,想什么呢?你拿到《白莲秘典》不让我指点,难道是想请教风君子前辈吗?他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合适,梅盟主也不希望有人这样打扰他。” 白少流:“不是,不是请教风先生,能指点我的另有其人,但是它有交代我不方便说。” 于苍梧脸忽然沉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你的私事了,祝你好运吧!” 白少流:“于大侠,我们怎么飞到海外来了?清尘在海外?” 于苍梧:“我怎么把你带来的,别人也能怎么把她带来。” 白少流:“于大侠是怎么找到她的?” 于苍梧答非所问:“不是我找到她的,这么热闹的事情,梅盟主竟然不通知我一声?以他的身份用得着亲自插手吗?看来是这些年没遇到对手自已也手痒了!” 白少流:“你好几次提到梅盟主,这人的法器是不是一支百丈长丝?” 于苍梧:“三梦宗的漫舞卷天丝,他手里当然有,你也见过他?” 靠!原来他认识的梅先生就是所谓的昆仑盟主梅野石,小白早知道那位梅先生是一位神秘高人,没想到来头却这么大,而且竟然是风君子的徒弟!如此看来风君子的来头更大了,白毛怎么就得罪了他?一边想一边答道:“应该见过,但我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那家知味楼好奇怪呀,里面的伙计好像都不是一般人。” 于苍梧:“你看出来了,那样的酒楼天下只此一家,就是淝水的知味楼。客人可能都是普通人,而酒楼里所有的伙计都是各大门派的修行弟子,那里是昆仑修行界居中联络之处。梅盟主如果有什么号令或口讯要传达,都是从淝水知味楼发出,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向修行界传出口讯。” 白少流:“所谓昆仑盟主究竟是什么概念?领导吗?” 于苍梧笑了:“若论身份,和我一样也是一派掌门,他自创一派名叫三梦宗。若论辈份他比我高出一辈,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天下修行门派众多,修行人虽大多心性冲淡平和,但也偶有纷争,他是天下公推的主持议事仲裁之人,并不能插手各门派内部事务。当然如果有大事发生,非一门一派之力可以解决,他可以下令集合天下高人共同商议并最终决策。……这和市俗中的领导概念不一样,倒是他师父忘情公子身为忘情宫主却不在忘情宫中,倒像是挂着领导的名却不去单位上班的领导。” 这于苍梧说话很有意思,并不高深玄妙很直白浅显,小白又问道:“于大侠,你说你与人斗法平生败过两次,第二次是败给风君子,第一次是败给谁?是梅先生吗?” 于苍梧:“不是梅盟主,若论今日修为我恐怕也不是梅盟主的对手,但当年我出山以来首遭败绩是在天下修行人聚首的宗门大会上。那是二十年前,梅盟主当时年幼也没参加,就算他参加了也不会出手斗法切磋,因为当时切磋较法的只有我们这一辈弟子。在这一辈弟子当中,我得了天下第二。” 白少流:“那第一是谁?” 于苍梧:“他叫七叶,是终南派出走的叛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白浑身一哆嗦,有一种错觉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从天上被扔下去掉到海里。因为他又感觉到那种深深的恨意,似乎提到七叶这个名字于苍梧心里就一阵痛一阵怒,丝毫不掩饰的从语气和脸色中流露出来。 于苍梧和白毛有仇?难道是因为败给它的原因?不对呀,于苍梧也曾败给风君子,但提到风君子的名字他的感觉有尊敬也有遗憾,但并没有怨恨和恼怒啊?风君子与七叶有仇,这位于大侠也不像坏人,但提到七叶也如此愤恨,看来白毛当年为人时没干过什么好事,把那么多高人都得罪了。小白心中想到这里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觉得说出白毛与自己的关系脸上也不够光彩。 天光渐暗已是黄昏,远方的海平线上露出几个小点,小点越来越大原来是三座品字形的海岛。于苍梧此时心中的怒意尚未平息,突然说了一句:“地方到了,你去见她吧!”言毕一挥手,小白就张牙舞爪的被一股力量从天上扔了下去。从云层之上以极高的速度被扔出去的感觉难以形容,小白就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的响,小岛在面前变得越来越大,自己如流星般落向的地点是一片银色的沙滩。 不提小白将会在沙滩上摔成什么模样,于苍梧将小白扔向小岛后空中一挥衣袖,风势陡变不再像刚才那么平和,狂风骤起卷得半天云霞颤动。他转身御风就要往回飞,面前突然光芒大盛,只见有一人从云层中闪现,身披七彩毫光拦住了他的去路。 “于掌门,你这是在和谁生气呢?送人都送到门口了,干嘛要从天上往下扔?”那人面带微笑的问道。 于苍梧看见来人在空中抱拳施礼:“原来是梅师叔,晚辈于苍梧有礼了!梅师叔身为盟主何必亲身到此,有什么事打个招呼让我来不就行了吗?” 梅先生:“你海天谷远在西北大漠,那一片地方最近事端也多,就没想麻烦你。各家有各家的事情,有人忙着吵架有人忙着分家,没办法我只好亲自来了。没想到你也能忙里偷闲,管起小儿女的约会来了?” 于苍梧讪讪笑道:“我恰好到淝水拜访逍遥派,巧遇白少流小义士手刃邪魔,听说他正为清尘之事烦忧,遇见了当然要帮一把。” 梅先生也笑:“你碰到他可真够巧的!你怎么空手来的,金乌磐龙杖呢?看来真是路过,连法器都未携带。” “对付那帮宵小之徒,用不着沧浪大侠的金乌磐龙杖,更不必梅盟主亲自出手,有贫道在如果他们敢有什么不轨,不管来多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云层中又飞出一人,是一名青衣高簪老道,面貌古朴清瘦,黑白两色烟云在脚下环绕,正是终南派掌门登峰。 于苍梧赶忙施礼:“原来是终南掌门登峰师叔在此,群小自不敢跳梁,晚辈有礼了!” “群小不敢跳梁,但我辈修行之人也不必妄自尊大,不可一山之中固步不见群峰。梅盟主既然前来,自然有谨慎的道理,我等尽力而为扶正祛邪便是。……于掌门,你说是不是?宣一笑给师兄见礼了!”云层中又飘身形出现一人。此人是一位中年大汉,手持一方青金石镇周身青光环绕,身材比于苍梧还要高大威猛,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开口说话声如洪钟,正是登峰的师侄海南派掌门宣一笑。 宣一笑一开口言语之中就与登峰针锋相对,于苍梧说是与不是都不好,只有微微苦笑还礼道:“不必妄自尊大也不必妄自菲薄,更不必菲薄他人,立身自正能容于人亦不容于恶,宣掌门说的有道理。既然有盟主与二位掌门在料想大局已定,于某人就不必在此献丑,暂且告退了!” 梅盟主:“我看你来去匆匆,可能是有大事要办,那就去吧!等此间事毕,我会亲自到海天谷拜访。……登峰、宣花,我们也暂且静修等待,我感觉这几日便有事端。” …… 正月十五的黄昏,清尘仍然象前几天一样手舞一根长树枝在海滩上练习枪法,一套枪法演练完毕天色已晚。太阳早已经落山,天上星光稀疏,因为一轮圆月已经升起,月光如水照得银沙滩上一片雪白。清尘抬头望月轻轻叹息一声,月亮圆了,可自己仍是孤零零的被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海岛上。 叹息一声正要回头离开海滩,突然就像发现了什么又抬头看天,只见月亮的方向飞出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是什么东西从天上落了下来!黑点来势很快,片刻之后已经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飞舞的人形,看清人形之后立刻听见人声从天上传来:“闪开!小心砸到你!——噗——”话音未落清尘下意识的往后面闪退,那人就落在眼前将沙滩砸出一个大坑,脸朝下半埋在沙子里。 天上下来的可不止一个人,还有两大包装满衣物的商场购物袋落在一旁,最后竟然有一个精美的朱漆提篮食盒飘然而下,稳稳的落在沙滩上。清尘可顾不上惊讶,冲上去俯身就去沙子里扶那人起来,一面惊叫到:“小白哥!真的是你吗?” 刚才天上一声惊叫,清尘已经听出是白少流的声音。天哪!看见圆月想起远方思念的人,不知那位神仙显灵就将她的小白哥从天上扔到了眼前。可她却顾不上感谢神灵,而是心中一紧,小白落地时声势十分生猛,可别给摔坏了! 看小白的样子摔的不轻,可他并没有受伤,从天而降时一直有一股激荡的风力护在四周。在空中就看见沙滩上有一少女身形孤单伫立,依稀就是清尘,他在天上喊了一句小心却没注意自己落地的姿态,脸朝下砸在柔软的沙滩里,脑袋一时也有些发蒙。紧接着就被人将身子翻过扶起上身,听见了清尘熟悉的声音:“小白哥,你有没有事?” 清尘,真的是清尘!老天爷可怜,她没死,听见清尘的声音小白心头狂喜,不顾别的伸手就将面前的少女紧紧搂到怀中,生怕她突然又消失了!清尘惊呼一声已经被小白紧紧抱入怀中挣扎不得,身形不稳两人同时倒在沙滩上,清尘正压在小白身上。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我已经你没了,差一点也死了……可怜我终于见到你了!”小白激动的语无伦次,清尘浑身无力挣扎不脱,她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暖洋洋的也不想挣扎,将脸贴在小白的胸前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天上掉下个小白哥!” 这两人躺在沙滩上拥抱了很久,清尘才说道:“小白哥,你是怎么来的?我们站起来说话吧!” 小白松手,清尘扶地起身,小白也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仍然把她揽在胸前:“是一位叫于苍梧的高人御风飞天送我来的,于大侠果然没有骗我,你是困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让我好好看看你是胖了还是瘦了?”他一伸手已经托起了清尘小巧的下巴尖,然后两人都突然愣住了。 清尘没有戴面纱,月光正照在她秀丽的脸庞上,一双明媚的眼眸中倒映出天上的月亮,这月亮竟是橘红色的!月光下她的皮肤显得格外的白皙柔嫩,五官无一处不精美,可双耳郭向上突起长长的尖尖的。小白从未见过清尘面纱下的容颜,如果不是听见声音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一不小心把传说中月宫里的玉兔精抱在了怀里。 清尘反应过来发出嘤咛之声,一低头扭脸避开小白直勾勾的眼神已经晚了,她弱弱的说道:“我是不是很怪?吓到你了?” 小白长出一口气,笑着道:“好可爱的小白兔!” 话一出口清尘倒象受了什么惊吓,一转身就想挣脱小白的怀抱:“我知道自己不像正常人!” 小白仍然在背后揽住她的腰腹,凑到她的耳边柔声道:“你害怕什么?你的样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爱,简直是个美丽的小精灵!不就是眼睛红点耳朵尖点吗?我都喜欢!” 话要分什么人说,阿芙忒娜说清尘像个精灵,清尘听见了觉得很刺耳很不高兴,但同样的话在小白嘴里说出来感觉却充满柔情蜜意。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转身又将脸埋到小白胸前反手也抱住了他,心里想哭又想笑却只是轻轻问道:“小白哥,于大侠是谁,他怎么会送你到这里来?” 小白搂着清尘想伸手去撩拨她尖尖的耳朵,但怕她不高兴又忍住了,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于大侠是昆仑修行门派海天谷的掌门,可是一位了不起的高人,我是上午才认识他的。听他的口气好像认识你?你怎么会不知道?” 清尘:“我没听说这个名字,他人呢?把你送来难道不打算接我们回去吗?”小白闻言这才想起抬头看天,此时天上云层已散,月明星稀爽朗晴空万里,以小白的超凡眼力也看不到哪怕是一只飞鸟的影子。 ************************************* 唉!天上不能只掉小白呀,大喊一声——月票为我从天落!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7章 月下耳鬓且厮磨 天上看不见人,于苍梧已经走了,小白这才想起他要赶回逍遥派去吃晚饭的,笑了笑对清尘说:“于大侠走了,他今天晚上有事,过节去拜见岳父。没关系,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过两天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清尘:“于大侠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认识我呢?” 白少流:“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想问你呢!咦?你穿的衣服好怪呀,戴上花环再举个火炬就是自由女神了。” 清尘被他逗笑了,撅嘴说道:“我也没办法,岛上只有这件衣服。” 白少流:“只有这一件,难怪我抱着你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孤岛月夜,只有这一男一女,小白说话也大胆起来。 清尘的脸腾的就红了:“你,你,你不许胡思乱想!” 白少流咳嗽一声:“想一想都不行吗?别人过节我们也过节,你快来看看我都给你带什么来了!没有赶上一起过年,今天就算补过吧,过年是要穿新衣服的。”他拉着清尘的手往回走两步捡起地上的那两大包衣物,都打开拿了出来。 清尘:“这是你给我买的?怎么……”她的脸更红了,小白买的衣服不仅有外套,还有衬衣和内衣,连袜子和靴子都有,她全身上下的尺寸看来小白早已目测的清清楚楚。小白的脸也有些红了,说了一句:“对不起,时间急,我又没什么经验。”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原来他一连买了三套衣物,自以为考虑的很周到了,可这三套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不仅款式连颜色都一样。女人的衣服何曾买过重样的?内衣倒还有可能,但外套与靴子几乎绝对不会,可小白就是干了这么件没经验的事!清尘也看出来了,小声道:“没关系,只要是你给我买的,我都喜欢。”话没说完又觉得有问题,因为当初刚认识小白时人家就给她买过性感情趣内衣,赶紧又说:“这里面也有男式衣服,是给你自己买的吗?” 白少流:“这一套是我的,过年我也要有新衣服是不是?小时候家里穷,只有过年才能有新衣服穿,现在我可以自己买了。……换好衣服那里还有好吃的酒菜,今天为你大难不死我们又能相聚好好庆祝一下。……我在野外呆了不少天了,真想先洗个澡!” 清尘:“往那边走有个小木屋,木屋后面往山上走几步,有个泉眼,一颗大树下有个小水潭,水不算太冷,你想洗可以去洗。” 白少流腆着脸道:“一起去洗好不好?” 清尘甩手扭脸:“怎么一见面尽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再说我不理你了!……我,我,我身上又不脏。” 白少流抱起那套衣物道:“那我自己去了,你打开那个食盒看看,里面全是好吃的,就是有点凉了。你换好衣服等我,待会儿一起吃饭,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小白抱着自己的新衣服走向山脚,首先看见了那个高脚水晶盘还有那间木屋,他还好奇的走进木屋看了一眼。于苍梧说的没错,这里的条件是在太简陋了,木屋连门都没有。绕过木屋走上后面的山丘,这里生长的草木与大陆多有不同,夜色中小白更认不出来是什么了。半山腰有一面乳白色的山石如壁,石下有一道清泉流出,在不远处汇入一个小水潭。水潭边一颗大树只有一根很直的主干,顶端没有分枝而是向四面散开很长很宽的羽扇状叶片,树冠恰好罩住整个水潭。 现在的天气应该是晚冬,可海岛上的气候并不冷,泉水似乎也是四季恒温,一片清凉可是并不寒冷。小白在水潭中洗去一身尘埃相当舒服惬意,也难免有点想入非非。意外的重逢,而且海岛上只有孤男寡女,又在如此月色美好的夜晚,会发生什么呢?如果不是还有很多事要操心,小白真的想就这样和清尘待在海岛上,至少今晚,他什么别的事情都不愿意再想,一切等过了今夜再说吧! 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回到沙滩上,清尘也换好了衣服站在那里等他。以前看见清尘总是一身黑衣戴着面纱,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小白买了一件鹅黄中点缀绯红的羊绒长风衣,都是温馨的暖色调,月光下的少女婷婷玉立,看得他都有些痴了。 沙滩上没有桌子,但那个食盒却有令人想不到的精巧机关。盖子打开最上面一层是一碗汤,下面一共四层每一层都可以抽出来,侧面有滑槽推上去与最上层平齐,看上去象一朵张开四瓣的花,而“花瓣”可以绕着“花心”转动上面各放了一盘菜。中间“花心”上方有个提手,而下面的盒身就成了底座,整个食盒这么一展开就成了一个可以提着走的、精美无比的小餐桌。 食盒已经打开,清尘站在那里脸上有泪痕未干,似乎刚刚哭过,听见小白的脚步声她背过脸悄悄擦了擦眼泪。她这是怎么了?清尘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刚烈坚强,甚至很难想象她流泪的样子。小白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怎么了?想起什么伤心事?不要一个人偷偷的哭,还有我呢!” 清尘轻轻的靠在小白怀里,指着餐桌道:“我已经没事了!……这些是淝水知味楼的菜吧?以前父母带我去吃过,最中间那碗汤名字叫‘镜湖银丝雪’,只有冬天才有卖的。我没有对你说过,我是在淝水长大的。” 白少流:“原来是这盘菜让你想起了往事,不要伤心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更应该好好珍惜眼前对不对?……来,新衣服都换好了,一起吃饭了。”没有凳子,两人只能在银沙滩上席地而坐,清尘随着小白刚要坐下却被一把拉住了:“地上凉,坐到我腿上吧!别不好意思,你又不是没坐过。”说完不等她答应小白已经将清尘拉到自己盘坐的腿上,而清尘没有拒绝。 经过这一番生死变故后重逢,两人都有了变化,白少流做事变得主动直接了许多,不自觉中也习惯了自己拿主意。而他感觉清尘也与以前有微妙的不同,至少不像以前对他那么凶了,有些柔弱依人显得楚楚可怜。坐下之后清尘问道:“怎么只有一双筷子一把勺?” 白少流:“这好办,你在我怀里别动,张着小嘴就行,我来喂你!……你一口我一口,有我的就有你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中午就没吃出来?……清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事了,那天是谁出手暗算我们,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小白真是好耐心,到现在才问“正经事”。清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小白——阿芙忒娜救了他,暗中纵容洪和全作恶以及出手杀人灭口的都是西方教廷派到乌由教区的拉西斯大主教,阿芙忒娜救她又困她的目的是想让清尘作证与拉西斯对质。 小白听完后不满道:“指证那个拉西斯的罪名也是应该的,但那也要你自己愿意,把证人困在岛上又算什么?你放心,于大侠既然把我送到这里见你,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来接我们走的。” 清尘:“其实我们不能怪那个洋女人,如果不是她救了我,现在我们哪有在一起的机会?实在应该谢谢人家才对!……你呢,你是怎么去的淝水?又怎么见到的于大侠?” 白少流从自己见到三少和尚商量好分兵两路开始讲起,讲到自己杀了洪和全夺了《白莲秘典》,然后见到于苍梧夫妇,随后就有了意想不到的奇遇。清尘听完后依偎在他的胸前道:“小白哥,你好傻,以为我死了还要想办法救我。你说于大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立刻带我们走?” 白少流:“谁家不得过节呀?他去岳父家过节去了,也让我们好好呆一晚上,这里的景色多美啊!” 清尘:“那个于大侠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很好奇!” 白少流尽量形容了一番,清尘越听越惊奇,在小白怀中直起身子道:“天,他是我师父!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白少流:“你师父?你怎么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也没想到这下却说出一个大秘密来。 清尘:“我的武功是他教的,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也不承认自己是我师父。” 清尘告诉了小白她的习武经历,听起来很离奇。她从小就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胆子比男孩子都大几乎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那是她八岁那一年,当时家住淝水河边不远,学校放暑假而父母白天还要上班,一天她和邻居一群小孩跑到河边玩。跑着跑着她一个人跑上了一座山,夏季水边山林多长虫,听见人声大多远远惊走了,但一不小心也会碰见伤人的,清尘就碰见了一条毒蛇。 近四尺长一条青绿色的烙铁头突然从面前草丛中一块巨石上窜起,吐着信子就冲她来了。别说小孩,就是一般大人也绝对躲闪不开,但小清尘却做到了一件普通人很难做到的事情。她根本没有躲闪,当时手中恰好拿着一根刚折下的树枝,想都没想迎面就抽了过去。一树枝正好抽在蛇头下面不远脖子的地方,用力很大树枝都抽断了,这条蛇竟然给她抽了回去,摔进草丛中溜走了。 清尘惊魂未定就听见背后有人喝彩:“好厉害的小丫头!无论你怎么躲闪都避不开这条蛇的攻击,只有迎面发力一击才能把它挡住,结果它吃亏害怕自己跑了。姑娘,你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害怕吗?” 清尘回头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面前,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衫很是破旧。这人虽然衣衫破旧可神彩不凡,昂然而立气度十足,一双手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尘污,而他面带微笑的表情不自觉中就有一种威严,让人生出仰视的感觉。清尘很好奇的回答:“怕,当然怕!可是你已经说了,我怎么躲也躲不开,只能不躲给它一下,才有希望没事。” 男子笑道:“说的不错,可几个人能做到?事后想明白是来不及的,关键的时刻能做出最恰当的反应,不因为恐惧而动摇,你是个天生的武者!我刚刚还想救你,没想到你自己搞定了,你挥动树枝的那一击,对于你这样的小姑娘来说,力量、速度、角度、准头、出手机与身体姿态的配合都几乎达到完美的极限,请问这一招是谁教你的?” 清尘:“什么招不招的?不就是挥树枝打蛇吗,难道还要有人教?” 男子突然一招手,远处一根树枝无风自折飞到他的手中,然后他一挥手,那根树枝从清尘眼前抽过带起的风刮得她的小脸蛋都隐隐作痛。只听他笑道:“这就是你刚才无意中一击使出的那招,站在对手的角度看,如果你是那条蛇能躲开吗?” 清尘实话实说:“如果我想咬你,这一下我当然躲不开。其实你的速度那么快,我怎么样都躲不开!咦?你好厉害呀,和电视里面的假大侠不一样!” 男子:“年纪小眼光倒不错,能看出来电视里面的大侠出手动作都是假的,嗯,我是真的,你想不想学?” 清尘点头:“想!” 这就是清尘小时候偶遇于苍梧的经过,后来于苍梧真的开始教她武功,地点就在清尘打蛇的那座山下淝水河滩,时间并不固定,主要挑清尘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时候。于苍梧开始教了清尘一套形神相合的内家功夫口诀与心法,还以树枝为兵器教了她一套枪法,大多数时间清尘都是在无人时自己练习。 教完这些基础,于苍梧很长时间内再也没出现过,直到第二年夏天清尘在河边舞动树枝练枪的时候,于苍梧又出现了,他对清尘说:“习武是一件很吃苦又需要毅力的事情,这一年来无人约束监督,你竟然自己坚持习练有所小成,浑金璞玉实在难得!” 于苍梧告诉清尘,自己不在淝水常住,只是每年都会路过此地而已。接下来几年,于苍梧都会出现一段时间,指点清尘的功夫。他没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也不让她叫自己师父,清尘学艺是暗中进行的,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是一件充满神秘感的事情,连她的父母都蒙在鼓里。 直到三年前的夏天,于苍梧又一次飘然而来告诉清尘一番话:“之所以不让你叫我师父,是因为你所学并非是我本门所传的道法,而是我在大漠石窟中偶得无名前辈留下的武功典籍。我不想让前辈的心血失传,但各人资质不同,我的弟子中无人合适将这套武功修炼到极致并有所突破。恰好我遇到了你,一时动心将这套功夫代前人传授于你,你今日的成就如果仅论武学恐已不在我之下,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清尘问:“你可不可以教我点别的?我知道你还会很多很厉害的功夫!” 于苍梧摇头:“你就是个俗世中的女孩家,世间有父母疼爱应有自己正常的生活,不适合我这苦行一派的道法修行,我不想引你入门受戒一脚迈出红尘。教你武功倒没什么不可,如果将来你能有所突破也是你自己的成就与我无关。健身也罢修养也好,总之你学会了武的技艺,但武的精神需要你自己去找寻,我也不知是祸是福,好自为之吧!”这是他与清尘的最后一次见面。后来清尘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今天小白提起于苍梧的身形面貌,她感觉这人就是传授自己武功的无名男子! 小白听完这段往事也大为好奇,难怪于苍梧会认识清尘还知道她的真名,看来志需国出了清尘这样一位杀手后,于苍梧也知道了她是谁。他又想到一个问题,追问清尘道:“你那杆紫金枪呢,是怎么来的?” 清尘:“师父走时告诉我他给我留了一件世间利器,就在我当初遇蛇的那块巨石下面,如果有一天我能将内劲外发掀开巨石就可以得到,可我一直掀不开。……直到我父母死后,我追查罪人一心想自己报仇,不分日夜练功,一天夜里无意之间挥手掀开巨石得到了紫金枪。……我的样子就是那时候变化的,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说着话她的心里又想起往事不禁伤悲,小白赶紧安慰道:“不要再多想别的了,今天你我重聚,又知道你的师父是谁,应该高兴才对。于大侠不远万里送我来找你,这世上还有人真正关心你对不对?来,我的小精灵,让我好好抱一抱!”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8章 忘情只恨恼人多 话说的差不多了该吃饭了,这顿饭前前后后吃的时间可不短,虽然菜早就凉了可尝在嘴里仍是人间无比的美味,而且这两位已经很多天没有正经吃过饭了。但是这顿饭吃的也不“正经”,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小白一直将清尘抱坐在腿上喂她吃,唉!只有一双筷子。清尘的脸色羞红,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荒岛上没有别人也就随他了。 四碟菜吃完了喝汤,勺子也只有一把,喂起来容易洒到身上不太方便,清尘要自己拿勺去喝,小白眼珠一转坏坏的笑道:“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清尘看他的样子就能感觉到他心里不怀好意,怯怯的说:“你想怎么样?”小白不说话含了半口汤,放下勺子搂紧清尘低头就去寻找她的双唇。清尘想挣扎无奈他搂得太紧躲闪不开,只是轻轻动了动就半闭上了眼睛,仰起脸微微张开樱桃小口,呼吸粗重起来。两人的唇吻交叠,这口汤不知道谁咽了下去,口中的津液却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清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小白对此还有多少有些“经验”,但此时已经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吻在一起的两个人从刚一开始就已经沉入到一种迷醉般的感觉当中,这种感觉是最诱人的甚至超越了单纯的感官刺激。这是一个略显生涩但绝对忘情投入的吻,唇舌在一起便不能分开互相寻找着对方,只有鼻端发出喘息的声音。 小白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此时的清尘武功内劲全失,只是本能的感觉到她和以前不太一样,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就像喝醉酒一样似乎连骨头都是酥的。唇舌交吻身体的冲动已经悄然而起,小白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隔着衣服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抚摸,清尘感觉已经快融化在他怀中,鼻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呻吟,手却勾住了小白的脖子。 身披月华如柔情缠绵,怀中秀色似迷梦醉人,世上还有多少烦恼事在这一刻都忘了吧,他们只想好好拥有彼此。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就在此时有一声咳嗽传来! 这声音来处极远,可听见时就象在耳中贴着耳膜发出,震的两人脑中都是嗡的一阵回响,从缠绵中清醒过来。小白反应很快,一手揽着清尘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另一手已经摸出了九孔响天螺。清尘贴在小白身边似乎很害羞,躲在侧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实不想在此时惊扰二位,但天边有强敌来犯,你们必须立刻离开此岛!”有一人长身而立,竟脚踏波光从极远处的海面上飘然走来。小白的目力极好在月光下看得清楚,而清尘也认出来了,这人居然是昆仑盟主梅野石梅先生! …… 小白与清尘在海滩上享受月光晚餐的时候,远在志虚国乌由市的劳动公园里一片灯火灿烂,这里在举行每年一度的元宵节灯会。吃完晚饭逛灯会的人很多,三三两两成群结队,风君子牵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黑狗也在游客当中。他走到公园两条道路中间拐弯处,这里有一个人工湖,此时湖水仍然结着一层冰,铁栏杆旁边长着一棵粗大的怪柳树。风君子就在湖岸边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写着“仙人指路”的大白纸铺在面前地上,一面说道:“小黑,你给我盯着点,一看见有带袖章的不管是红箍还是黄箍你都叫两声提醒我转移。” 今天晚上跑到这里来摆摊算命摊的人恐怕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风君子坐在路边也不吆喝,来来往往倒有不少驻足观看的,却不是算命而是逗那条小黑狗,尤其是很多小姑娘路过都蹲下来摸着小黑狗的头道:“好可爱的小东西哦!”小黑狗不堪其扰摇头晃脑的很不乐意。还有人以为风君子是买狗的,停下脚步问价钱。 “风先生,这是你家养的狗吗?好可爱呀,这一身黑毛油光锃亮!”听见有人叫自己,风君子抬头一看竟然是洛兮蹲在面前用手指撩拨小黑狗的耳朵,她身后站着一身白衣的顾影。 风君子:“这不是我家养的狗,是小区门口小卖部的,我今天晚上牵到公园溜溜,顺便帮我望望风。” 洛兮瞪大眼睛问:“望风?望什么风?这里还有坏人吗?” 风君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我就是坏人,是违规摆摊的非法商贩,得躲着点公园管理人员。” 洛兮:“这条小狗这么聪明吗?” 风君子:“它聪不聪明我不清楚,但我还是比较聪明的。洛小姐,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这太平盛世可不是看上去那么安全,你应该待在洛园。” 洛兮:“有顾姐姐陪我,没事!我都在家里憋了很多天了,今天陪顾姐姐去看小白结果他不在家,听说你要到劳动公园来摆摊我们就来了。……我看你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找你算命呀,是不是换个人多点亮堂一点的地方?” 风君子:“我都是非法摆摊了,还敢那么明目张胆,你以为我是志需国总统啊?命算这东西,只待有缘人,来来往往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都与我有缘呢?” 一直站着的顾影说话了:“我们在这里见到了风先生,也算是有缘人了,不知道风先生算命要收多少钱?” 风君子抬头看她:“顾小姐,你也想请我算一算?收多少钱那要看算什么了。” 洛兮插话道:“风先生,你没事跑出来算命玩,真的会算吗?……顾姐姐你先别说话,我先考考风先生。……你说我顾姐姐想问什么?” 风君子:“小丫头想考我?我看这位顾小姐虽面容冷淡,但眼梢有水色迷离,这是女子怀春之相,一定想问情缘!”这一句话把顾影说了个红脸,竟然没有应答。 洛兮:“怀春之相什么意思?你是说顾姐姐有心上人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风君子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看着顾影说道:“顾小姐跟随这位洛小姐而来,一路小心护翼,人流虽杂却从未有人能靠近。关心之切发乎于心,从你的眼神能看出来,你恐怕也想问这位洛小姐将来的祸福。”顾影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洛兮:“顾姐姐想问我将来的祸福?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风君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是啊,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么会有事呢?……顾小姐,你在这繁华热闹的花灯丛中走过,可并未留意看灯,眉心微蹙总有忧色,魂不守舍而飘远。我猜,你也想问一个远方人的安危!” 顾影终于答话了:“风先生好厉害的眼力,都说对了,我确实想问这三个问题。” 洛兮惊叹道:“风先生刚才一直没抬头啊,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 风君子拍了拍小黑狗的脑袋:“我没抬头,可是它都看见了。” 洛兮笑了:“风先生你就别逗了,你一定是偷偷观察周围了!狗狗哪能看得那么清楚,不是有那个成语叫狗眼看人低吗?” 小黑狗不满意的叫了一声,风君子笑道:“你听见没有,乱说话小黑不高兴了,狗眼看人低确实不假,但这世上有很多人眼还不如狗眼。……你刚才考过我了,我现在也考考你,刚刚有没有看灯迷?” 洛兮:“看过不少,我还猜出来不少呢,风先生要考我灯迷吗?” 风君子:“是的,你听好了!迷面是四句诗——头尖身细好钻营,带骨不足半钱沉。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迷底是一样东西,你能猜出来吗?” 洛兮眨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大悟道:“是针,缝衣服的针!” 风君子点头:“猜对了,你好聪明,缝过衣服吗?” 洛兮:“没缝过,但是我知道。” 风君子:“既然你猜对了,我就给你面子算优惠,不收你顾姐姐的卦金了。……顾小姐,你可以问了,但我的规矩一次为一人只算一卦,你的三个问题只能问一个,好好想想问哪一个?” 自己的情缘、洛兮的将来、远方某个人的安危,这是顾影心中想问的三个问题。她本来不信算命这一套,找到风君子的卦摊来也是陪洛兮来看个热闹,没想到风君子一开口把她的心事全说破了。这下她不得不信,也不敢小看面前这位风先生的金口,很慎重的考虑了良久,这才说道:“如果只能问一个问题,我想问第三个——远方那人的安危。” 风君子还没回答洛兮好奇的问道:“你们倒底在说谁呀?” 风君子:“今天你陪顾姐姐去找又没找到的人是谁?” 洛兮:“小白?对了,小白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出门干什么去了?我也想问。” 风君子:“他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我们看灯会,估计他也在看热闹。……顾小姐,你问的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 风君子话里有话,某人的安危也是顾影的情缘所寄,同时也关系到洛兮将来的祸福。顾影担心的当然是小白,她知道的事情比洛兮多,听说小白出了远门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心中挂念他的安危,听风君子如此回答虽然不知真假但也安定了很多。此时一阵风吹来,满园的花灯乱闪,风君子伸手凌空一抓,就似抓住了风的尾巴,身旁的大树枝条摇曳可几人身边却不再有风。 风君子看着远处风中花灯摇晃,若有所思的对顾影说:“他倒是没事,但对于你来说,将来似有争风之嫌,这风中可不止一盏花灯。” 顾影:“我明白了,我只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至于别人勉强不了。谢谢风先生,至少听了你的话我心里安定多了。” “风先生,我也想问远方某人的安危。”此时旁边突然有一人插话,几人转头去看,一位灰衣光头和尚不知何时已站在身边,正是三少和尚。 顾影看见三少和尚赶紧点头问好:“大师,原来是你!上次承蒙相救,一直还没有当面道谢。” 三少和尚:“女施主不必客气,你等降魔除妖我遇见了自然要助一臂之力,只可惜没有帮上什么大忙。” 洛兮也站了起来:“顾姐姐,他就是上次救了你和小白的那位大师吗?和尚大师,你真是个好人!” 三少和尚:“谢谢小施主夸奖,贫僧惭愧。” 风君子问道:“先别急着惭愧,小和尚,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三少和尚:“都听见了!” 风君子:“你所问的问题,和这位顾小姐所问的问题,其实也是一个问题。她要问的人没事,你要问的人也没事,不过对于你这个光头来说,就没什么争风之嫌了!” 三少和尚:“风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们在一起……”说到这里又住口道“其实我不想问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那天倒底是何人伤人?” 风君子一伸手:“拿来!” 三少和尚:“什么拿来?” 风君子:“我的指环,说好今天还我算卦金的,现在给我吧。” 三少和尚:“能不能和风先生商量一件事,再借我用几天?” 风君子瞪眼摇头:“不能!说好今天还就是今天,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一个和尚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三少和尚无奈的将指环从袖中取了出来,放在风君子的手上问道:“风先生,指环还给你了,我的问题呢?” 风君子:“你是当事人都不知道,反而来问我这个局外人?这么深奥的问题去问上帝好了,愿上帝保佑你知道真相!不过小和尚头虽光但是脑筋慢,等你知道了什么菜都凉了!”说完话还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三少和尚看着风君子的动作似有所悟没有再追问,顾影看见风君子在胸口划十字想起了一件事,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风先生是不是借走了洛小姐一个十字架,就是拍卖会上洛小姐买的那个‘滴泪的十字剑’,风先生喜欢就拿去玩,但是别忘了还。” 洛兮:“顾姐姐说那个十字架吗?风先生想玩就玩吧,就是别弄丢了。” 风君子一拍大腿:“你说这事,我怎么给忘了!今天回家就好好找找,可不能给弄丢了。” 洛兮:“不着急,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风君子:“洛小姐真大方,那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既然这么大方干脆送给我算了?”洛兮摇头,风君子又问道:“洛小姐舍不得?” 洛兮还是摇头道:“不是舍不得,那么贵的东西无故送人并不一定是好事。” 风君子:“好个‘无故’二字,是你爸爸教你的吧?”恰在此时小黑狗汪汪叫了两声,风君子拣起地上那张招牌道:“有戴袖章的来了,我要转移了,你们慢慢逛灯会。”说完话起身拍了拍屁股,牵着小黑狗一溜烟的钻进了灯火阑珊之处。 …… 风君子在公园里和管理人员打游击转移阵地,远方的海岛上梅先生也要清尘和小白转移。看见梅先生凌波踏浪而来,小白和清尘此时都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在海滩上抱拳施礼:“梅先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梅先生:“还不是为操心的事情,很抱歉惊扰了你们,但是有强敌来势汹汹,这个岛上不太平,你们跟我走吧。” 清尘:“是什么人来?西方教廷的吗?” 梅先生:“是的,一共来了六个。” 清尘:“救我的那个女人告诉我留在这个岛上等待教廷的调查人员,让我做证,现在我怎么能走呢?” 梅先生:“来的都是绝顶高手,你没有自保之能,我当然不能看着你亲身犯险。想做证是不是?我自有神通让你与他们当面说话,但本人不必在此处。小白,你说是不是?” 白少流也劝道:“我们还是相信梅先生不要相信那些人,出手伤你我的不就是那些人吗?既然梅先生有办法和他们当面对话,我们就不必留在这里了。”清尘看着小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梅先生道:“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不要留下有外人来过的迹象。这些衣服,还有这八宝珍馐盒都收起来拿走。”梅先生认识那个精巧的食盒,就是他家知味楼中的八宝珍馐盒。 收拾完东西只有那件白色的亚麻布长袍还在沙滩上,清尘拣起来想送回木屋去,梅先生却伸手拿过去摸了摸道:“这是一件法袍,质地很奇特似乎能吸收某种伤害,连我都不是很明白,好东西别留下一起带走!” 清尘:“可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梅先生:“你把它穿上,披在衣服外面,我自有用意。待会儿你人走了,我仍会留一个你的幻身在此处,如果你穿的不是这件衣服就露破绽了。”原来他还有这一手安排,清尘又把这件长袍披上了,从肩到脚盖得严严实实,里面的衣服倒不必再换了。 清尘穿好长袍,小白收起衣服和食盒,梅先生一挥衣袖转身就走,他的身形飘移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似乎把周围一片空间都带着一起走了。小白和清尘根本没动,原地离开了沙滩越过海面飘飘然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另一座海岛上。这座海岛的这一片海岸与对面的岛不同,是一片陡峭的礁石崖,崖上树木森森,前走几步林间有一片空地,此处已经看不见刚才那片海滩。 梅先生在此地站定,转身对两人说:“小白站到我身后来,清尘姑娘请站在空地中间。”清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举步走到了空地中间。梅先生一伸手,不知从何处凭空取出一面古镜,碗口大小青铜颜色,背面有瑞兽浮雕正面光洁如洗。他将古镜祭到空中,镜子在空中悬住,镜面一闪突然变大了,有一面两丈方圆的虚空镜面出现在众人眼前,正中对着清尘立足的方位。 小白与清尘瞪大眼睛透过镜面看见了一片月光下的银沙滩,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更神奇的是银沙滩上正站着一位白袍少女也是瞪大眼睛呈好奇状,看身形姿态赫然就是站在此地的清尘。 “这是怎么回事?”清尘动了动开口问梅先生,镜子里沙滩上的少女也动了动开口说话。 梅先生淡淡笑道:“这面镜子就是传说中的神器青冥镜,我使用的是携景移景之术,其它的神通我不敢说天下第一,但是玩镜子的功夫估计当世无人能超过我。我将你的幻身送到那沙滩上,再使用一点妙语传音术,与你本人在当场没有什么两样。只要别人不碰你,在这月光下短时间内很难发现破绽,你想帮忙做证就做证吧,我们也好看看热闹。” 白少流:“对,我也想看看热闹,这些人倒底想干什么?梅先生你的法术好神奇啊!” 梅先生:“好了,清尘不要再和我们说话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就和在沙滩上一样,那些人已经来了。” …… 清尘本人虽然已经离开了银沙滩,但少女的身形仍站立在当地,和她在时没什么两样。天边有人飞来,到近处可以看见一共是六个,阿芙忒娜也在其中。这一次阿芙忒娜并没有展开羽翼,这六人列队而来脚下就像有一块静止不动又看不见的实物托着,凌空飞来齐齐的落在沙滩上。 *************************************** 今天也是加料更新,小黑“汪汪”求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9章 依彼之行还同报 他们一落地都看见了清尘,阿芙忒娜指着清尘说道:“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东方姑娘,有什么话你们可以问她。但是我没想到菲尔-拉希斯主教本人没来,尊贵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却亲自前来查问。” 来人除了阿芙忒娜之外另外五个都是男子,最中间一位灰白色卷发的老者身披红袍,高鼻子深眼眶面色在月光下看来甚为慈祥。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名穿着战甲腰悬十字长剑骑士打扮的人,骑士身后还有两名穿着黑色长袍牧师打扮的人。这一次教廷负责东方传教事务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亲自前来,带得人不多但各个来历不凡,除阿芙忒娜之外还来了两名神殿骑士,还有克里根手下两名主教级的大神官,他们也是西方教廷中的高级大魔法师。 这么大的阵势就为来问清尘几句话,显得似乎有点多余,所以阿芙忒娜也很不解。克里根微笑着答道:“拉希斯主教被招回教廷,教皇陛下有事要亲自问他。这件事既然出现在志虚大陆,一位神殿骑士和一位主教互相控诉对方,教廷当然要重视。我身为负责东方大陆传教事务的红衣大主教,理所应当亲自过问。那边站的姑娘,就是你所说的志虚国杀手清尘?” 阿芙忒娜:“是的,就是她,我将她留在这个大洋中的孤岛上,就是为了等教廷派使者来与拉希斯对质。” 克里根:“我看没这个必要了!维纳骑士,你怎么把神圣法袍穿在了她的身上?” 阿芙忒娜:“是她自己穿上的,不就是一件衣服吗?难道要一个女孩光着身子见你们?……为什么没有必要了?” 克里根:“我完全相信您这样一位尊贵的神殿骑士所说的话,一个叫洪和全的志虚人有罪恶,有人派这个杀手去杀他。拉希斯主教也想去杀了洪和全,但这个女杀手杀了教廷的奥特神官,事实是这样吗?” 阿芙忒娜:“是这样的,但过程不能这么说,洪和全的罪恶完全是出自拉希斯主教的纵容,我也曾经想杀洪和全被拉希斯主教阻止,他亲口承认洪和全是他的仆从。” 克里根笑了:“你做的对,拉希斯做的也不错。他企图以上帝的仁慈感化志虚大陆的异教徒,但由于邪恶的本性那洪和全还是堕落了,所以他有责任要消灭他们,你说对不对?” 阿芙忒娜怔住了,但还是分辩道:“拉希斯是想杀人灭口,他要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这个姑娘!这个姑娘是为了自卫才杀了奥特大神官,我亲眼所见。” 克里根:“神之审判这种大范围的魔法,本来就是为了对付顽固不化的邪恶力量,这女孩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人恶魔,拉希斯没有做错什么。而她杀了教廷的神官,应该受到审判。” 阿芙忒娜:“她并不邪恶,我亲眼看见她饮用了神圣光辉净化过的圣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克里根:“圣水只对黑暗生物有效,她并不是黑暗生物,而且经过神之审判的光明洗礼,她身体内已经失去了邪恶的力量。但她不是上帝的子民,请问维纳骑士,你可曾见过拥有异端邪恶力量的人杀害了教廷的神官,而教廷会置之不理的情况?” 阿芙忒娜:“这不公平!我们无权裁决她。” 克里根:“你救了她,并让她留在此地等待审判,这很好!但你做的已经足够了,现在事情应该让我来处理了,我会当着你的面把话问清楚,你不就是让我来质询她的吗?” 阿芙忒娜回头向清尘招手:“你过来,这是教廷中受人尊敬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不要害怕,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说实话就可以,我会保护你的!” 清尘在远处的另一座海岛上正在对着镜子好奇的张望,就像一个看热闹的局外人。这时梅先生轻轻咳嗽一声道:“清尘,他们叫你过去说话呢,向前走两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清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于站在那些人身前,银沙滩上她的影像向前走了两步说道:“阿芙忒娜骑士,你终于来了,你们问完话就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克里根和蔼的笑道:“先不要着急,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叫清尘,是志虚国通缉的杀手?” 清尘:“是的!” 克里根:“你从不信仰上帝,却曾拥有超人般的神力?” 清尘:“上帝我听说过,他在教堂里挂着,但我不是信徒。我是习武之人由武入道,你们西方不也有武士吗?” 克里根:“十字架上受难的不是上帝而是耶稣,看来你的灵魂真是一片蒙昧。是你杀了教廷的奥特神官吗?” 清尘:“应该是的,当时他们要杀我,我只来得及杀了其中一人,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克里根:“你们志虚异教徒之间的纷争与我教廷无关,但是你杀了教廷的神官,又挑起了一位主教和尊贵的神殿骑士之间的纷争,这就是侵犯了上帝与教廷的尊严。你虽然年幼,但邪恶的萌芽一旦开始生长,将来必然会拥有更强大的邪恶力量,为了救赎你的灵魂,我们不得不审判你!对你的惩处将尽量温和,不会流血,愿你的灵魂在炼狱中得到洗理!” 清尘没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阿芙忒娜却惊呼一声挡在了清尘身前:“火刑!不可以,这太过分了!我不认为她有罪!” 克里根:“她如果无罪,怎会受到志虚国的通缉?” 阿芙忒娜:“世俗中的事情,不该由我们这样插手。” 克里根:“那么以异端的力量杀了教廷的神官呢,这是否认不了的事实!你让开,难道你要侵犯我的权威吗?” 阿芙忒娜:“您的权威并不能超越上帝的公理。” 克里根:“这是教皇以及教廷的旨意,你抗拒它就是背叛,难道维纳骑士要背弃上帝吗?” 阿芙忒娜:“我虔诚的信仰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守护教廷是因为对上帝的忠贞,但并不代表我认可您这样的行为。” 克里根:“您太天真了,不了解什么是冲突。为了维护信仰,守护上帝赐予我们的一切,冲突是在所难免的,牺牲也是必须的,就连你我心中也要有自我牺牲的准备!她的行为如果不惩处,只会被视作是教廷的软弱,会有更多的异端势力去效仿。” 阿芙忒娜:“我随时可以牺牲奉献自己的一切,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杀了这个女孩。” 克里根已经失去了耐心,挥手道:“维纳骑士,我原谅你的冒犯行为,但是教廷的旨意是一定要执行的。”说完话退后两步,他身边的另外两名神殿骑士不打招呼突然拔剑,一左一右两道刺目的弧光劈出交叉着斩向阿芙忒娜。阿芙忒娜背后展开一对透明的羽翼,双手在胸前握拳,手腕十字交叉,金色的护腕上发出十字光芒,这光芒凝聚成一个金色的十字架飞了出去,在空中变得越来越大,挡住了交叉劈来的弧光。 动手太突然了,那两名神殿骑士目的不是伤人只是想逼开阿芙忒娜,阿芙忒娜仓促之间护身发出的十字光芒被两剑斩的粉碎,人也震得连退了几步却不让开,背后的羽翼却仍然张开护住身后的清尘。这时突然背后一热,脚下一片火海涌来,阿芙忒娜一展羽翼不得不飞到了高空,再低头看时,清尘立足的地方已经被一片火焰包围。 施法者是后面的两位黑袍大神官,他们早就蓄势待发,克里根一挥手阿芙忒娜去挡住剑光的时候,他们就施展了法术。这只是很普通的火焰术,但在两位接近最高等级的大魔法师手中施展开来,几乎有吞噬融化一切的力量,连沙滩上银色的沙子一瞬间都变成了半流动的熔岩状。清尘身上有一件能够抵挡黑魔法伤害的法袍,对火焰术也有一定的吸收阻止作用,但在这样的攻击下恐怕也难保性命。 阿芙忒娜心中一紧,随即所有人都愣住了,在火焰升腾的同时,清尘的身影凭空消失了,就像被一瞬间烧尽,可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她化成了飞灰法袍也应该留下!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刚才站在他们面前的根本就不是真人。 六个人一起发愣只有半秒钟,随即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辉在几人中间闪现,那两名神殿骑士也突然转身挥刀劈向高空,刀芒就像白色的长虹直射而上。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火海起时,清尘虚幻的身形光影一碎,黑暗中无声无息的飞来一样东西,一头尖一头圆一尺八寸长的梭状物,黑溜溜的却闪着银光,正是终南派掌门登峰的法器两仪梭。登峰出手完全是偷袭,站在队伍最后面的两名大神官谁也没想到背后会有杀星出现,其中一名神官猝不及防被两仪梭穿心而过惨叫一声倒地身亡。两仪梭去势不停,另一名大神官反应很快,双手一合身侧出现了一面白色的透明光盾,那片耀眼的光芒就是如此发出的。 光盾被两仪梭击的粉碎,但两仪梭的去势已尽向空中弹回,又被人一招手收到天上。此时两名神殿骑士也已经反应到遭遇了伏击,挥出剑光斩向偷袭者所在。从天空悄然飞来的是一名青衣老道,收回两仪梭在手奋力一挥,法器的一头一尾同时射出一黑一白两道云气,云气交缠在空中汇成一个太极图案,迎了上去湮灭了两名武士的剑光。 空中发出一连串能量冲击的爆发声,紧接着登峰道人飘然落地,站在这群人的左前方五丈开外。登峰出手可够阴的,一声招呼都没打直接用法器做飞梭投出当场格杀一人,接下来见对方已有准备便不再袭斗,而是亮出身形站到了他们面前。 两名骑士一换身位左右护住了克里根大主教与另一名大神官左右持剑戒备,克里根骇然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教廷的神官?不怕上帝的审判吗?”刚才一番交手登峰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克里根也没有贸然令手下再出手。 登峰冷冷说道:“昆仑修行人,终南派掌门登峰!我就是你们说的不信奉上帝的异端,却拥有超人的力量,这力量邪不邪恶我也不清楚。本道爷刚才杀了你们一名什么跳大神的官,也来审判我吧!” 克里根:“昆仑修行人?你们的规矩我们知道,教廷与你们并无冲突。” 登峰:“你们与本道爷确实没冲突,否则你还想活到现在?但我出手所杀之人,刚刚出手企图杀害一个并无还手之力的无辜女孩。既然如此我杀他也不冤,此等行为在我眼中就是邪魔外道,半点容忍不得!” 登峰的脾气说好听点是非常刚直,说难听点是非常执拗,眼睛里容不得半点砂子,他认为那两名神官该死,出手就杀了人也没有半句废话,可惜只杀了其中一个。克里根问他时他说话也一点不客气,手持两仪梭抬着鼻孔看人。 克里根:“对不起,仁慈的上帝子民不想看见流血,但是你的行为,给了我必须消灭你的理由。” 登峰笑了:“你还想在我面前说了算吗?现在听我说!刚才动手的那两个人只死了一个,留下另一个人的性命,其它人可以滚回去。我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还是讲道理的。是要我亲自动手取命呢,还是让他自尽谢罪呢?至于这两位玩花剑的,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我管不着。” 和登峰这种人说话确实没有办法讨价还价,别说是克里根,就是当年他的师侄七叶犯了门规也一点商量余地没有。话说到这个程度也没法再谈了,两名神殿骑士挥剑就冲了上去,剑光闪烁带着千百条白芒象一张天罗地网罩向登峰,登峰一转两仪梭脚下黑白二气升起相互盘旋涌动与剑芒缠斗,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终南派晚辈弟子当中既然能出七叶这样的大宗师,身为掌门的登峰当然有过人之处,他也是昆仑修行人中一等一的高手。 黑白二气敌住两名骑士登峰还有余力,正想祭出两仪梭抽冷再取了队伍后面那名大神官的命。他也看出破绽来了,那两名黑袍人所施法术虽然威力很大,但本体并不强悍,甚至就像一个普通人。他刚才那一梭如果打在昆仑高手身上,可能会暂时封住经脉以内伤制敌,但大多不会穿胸而过。 登峰正准备祭出两仪梭,就在此时突然大骂一声:“卑鄙!”原来他突然感到身骨一沉,似乎有百倍的重量叠加在自己身上,然后脚下一软,沙子都变成了流沙,一个巨大的漩涡状空洞就要把他吸进去。登峰修为高强当然不会就这么着了道,他大喝一声黑白二气回收缠绕着身形,冉冉上升到了天空脱离了流沙的纠缠,运足飞天法力与身体的重压相抗。 这时那名大神官一抬手,口中缓缓吟唱,两名神殿骑士脚下升起一股旋风也追着登峰飞到了空中,手持银色长剑劈向黑白二气,长剑上不时射出飞芒。现在的空中景象非常耀眼灿烂,登峰周身黑白二气环绕,他就像站在一个巨大球状的立体太极图案中间,围绕着这个巨大的旋转太极球还有无数道剑芒四散飞射,远远望去就像海滩上燃放着一场盛大的焰火。 远处的小白与清尘在虚空巨镜中看见了这一幕,惊得是目瞪口呆,梅先生皱眉道:“我大意了,留下于苍梧就好了,登峰掌门搞不定这些人。真要逼得我亲自出手事态恐怕就要升级了,这些西方高手原来也有如此神通,没想到啊没想到。” 清尘问:“梅先生,您这么大本事几乎无所不知,怎么没想到呢?” 梅先生愧然道:“我也不是无所不知,以前也没和这样的魔法高手接触过。昆仑修行人与他们交手其实不是第一次,二十三年前阿芙忒娜曾经就率队从天而来,被我师父风仙人打了回去。我师父当初赢的太轻松了,以至于今天我也轻敌了!” 白少流:“你说的是风君子先生吗?那时候他才多大年纪,有那么厉害?” 梅先生:“此事别有内情,我师父当时想胜那些人也不难,但那么轻松就是另有玄机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看着镜中有点怒意的道:“宣一笑还在等什么?真要眼看着登峰吃亏吗?还不出手!”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0章 邻凶以力论邦交 此时那边海岛上的情形有了变化,登峰在空中以一敌三,不仅要对付两名神殿骑士,还要对付一名大神官的法术偷袭,已经是尽了全力。黑白二气堪堪敌住剑芒,两仪梭飞出环绕穿行直接与两名骑士斗剑,一只手施法引导两仪梭,另一只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对抗某种叠加的负面法术攻击。 这时克里根动了,他简短的吟唱了几句,伸出一根手指朝地然后往上一挑。刚才沙滩上已经熄灭的火海又陡然升腾起来,他这简简单单的一施魔法,比刚才两名大神官施展的火海术威力还要大上一倍,火海中所有的沙子都通红发亮成了流动的玻璃状。随着他的手指一挑,流动的火沙就像有浪头翻滚,凝结在一起成为一条明亮的火龙从地下窜到了空中,飞舞着攻到向登峰。 这时空中有人说了一句话:“去他妈的!”听声音这人既不是吼也不是喊,但是嗓门极大就像一个炸雷。紧接着天上掉下来一座山! 是一座山吗?其实是一个长条形的物品,暗青色闪着点点金光,从高空落下本来不大只有一尺来长,但是迎风见长变成了十丈方圆的一块巨石,抬头看去就是一座小山落了下来。这座小山在空中正在砸在火龙身上,炽热的流沙被砸的四散纷飞就像下了一场火雨都落向站在地上的克里根与那名大神官的头顶。 克里根从红袍中取出一根褐色的短杖,短杖顶端还镶嵌着一枚紫色的晶石,在空中挥过上方出现一个半球形的紫色透明的圆罩,火沙落在圆罩上纷纷飞溅煞是好看。克里根低吟一声再一挥短杖,飞溅的火红色流沙在圆罩上方汇聚盘旋再度凝聚成形冲向天空。天空上出现的是一名虬髯大汉,正是海南派掌门宣一笑,他祭出青金镇打落火龙,然而这条火龙又凝聚成形向他袭来。 宣一笑在空中收回青金镇,又成了一尺来长的纸镇模样,看见火龙飞来一挥手,一尺来长的青金镇的轮廓突然发散而出,从手中射出的虚影就像一条十丈长的方棍,在他手中粗细只有寸许,到十丈开外已经有一丈粗细。他在空中挥动长长的青金巨镇迎向火龙,一镇砸在龙头上,又把火龙砸成一片火雨。 但这次火雨没有飘散,又化成一片雾状的亮红色飞沙漫天卷来,宣一笑大喝一声,青金镇上金色的斑点一起发亮,飞出一片金色的星光,就像漫天飞舞的黄蜂交织成一片金云与飞沙缠斗。克里根站在地面上以法杖指挥天上的飞火流沙,围绕着宣一笑时聚时散,宣一笑挥舞青金长镇以及金点光云御敌。这克里根也真是了得,竟与一派掌门宣一笑斗了个旗鼓相当。想那宣一笑当年与七叶同在登闻门下学艺,他如今的修为虽还逊登峰一筹,但在昆仑修行界也算一流好手。 宣一笑以一敌一暂时难以取胜,那边登峰以一敌三压力就有点大了。也算是人老成精,他不愧是宣一笑的师叔眼光更为老辣,斗法一久也看出了对方的破绽。自己所面对的三个人优势在于配合,面前的两名神殿骑士纠缠格斗,使他没有办法靠近那个魔法师,而那个魔法师在很远的地方总使出各种各样很阴损的招术给予种种远程伤害。克里根刚才发出的那个光罩是一种护身的手段,但如果破了他们的护身魔法对方的本体是不堪一击的。 登峰和宣一笑这么斗下去恐怕占不了便宜,他向宣一笑喝了一声:“七花,分则力散,你我得攻守一体,联手方能取胜。”说话时稍一分心,包围着他的空气突然一滞,两仪梭飞行稍慢,一名神殿骑士欺身到黑白二气的正中,登峰差点被一剑劈中。他一弹指尖发出一道弧光硬接了这一剑,胸中也是气血翻滚,便不再敢分心去看宣一笑。 宣一笑看见登峰有点招架不住了,在天上大吼了一声,这一吼的威力虽然比不上端兽望天吼之威但也是霹雳惊人,震得所有人的身形一滞,包围着他的火龙也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宣一笑趁机一收青金镇,披着一身点点金光向旁边飞去,青金镇从手中飞出却打向正围攻登峰的一名神殿骑士的后背。 那名神殿骑士反应也极是迅捷,不回头反手就是一剑劈来,不料青金镇在空中一转却躲开了打向另一名神殿骑士。宣一笑去势不停迎上了十字剑的白芒,空中挥手掌缘带着一片青光斩在十字剑上,这一掌硬碰硬将那名神殿骑士从空中震出一丈多远,宣一笑身法不停闷哼一声直往前冲进入了登峰发出的黑白二气盘旋的范围。 宣一笑以空手接剑,看上去把那名神殿骑士震退实际上自己也吃了点亏,听他闷哼之声应该是受了一点轻伤,因为他坚持不退不躲不闪。宣一笑与登峰汇合站在一处,两人的身形立刻在原地旋转起来,登峰所发出的黑白二气分开各随着两人上下左右盘旋,就像两条在空中相互穿梭的太极鱼,而宣一笑发出的点点金光宛如一群大黄蜂带着隐隐的翁鸣声去斗两名神殿骑士的剑芒。 他们两人这么一汇合在一起,攻守之间威力大了很多,这两人本来就出自同一门,相互道法配合非常娴熟,各御黑白一气在空中依阵式盘旋,能冲破魔法师所施展的种种法术羁绊,对于周身包围的剑芒缠斗则只守不攻。克里根发出的流沙火龙也围了上来,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向黑白二气飞扑,点点金光也像一片金色的流沙汇成长束,缠绕着只与火龙游斗却不反攻。 宣一笑与登峰在天上只守不攻,但地上的情况却不一样了,青金镇与两仪梭不知何时已经全部飞出了战团。青金镇在空中化作一根长条形的巨石,翻滚着不断拍打克里根等两人头顶上的紫色光罩,打得一阵阵紫光乱颤。另一名大神官也从怀中取出一根法杖指向空中,顶端是一枚白色的晶石,光罩上方又多了一层盾牌形的白光。而登峰的两仪梭如飞射的子弹,来回盘旋冲击白光护盾,护盾的光芒越来越暗眼看就有被击碎的危险。 地上两名魔法师受到了攻击,那么天上宣一笑和登峰所受到的魔法攻击就减弱了许多,天上的防守变得越来越稳,地上的进攻威力也越来越大。这样下去用不了一时三刻,克里根与那名大神官就得交代了,他们俩一败,天上的两名神殿骑士也讨不了好。眼看抵敌不住,克里根终于说话了,他开口向一直傻傻的站在天上的一名旁观者求助。 天上地下斗得是缤纷灿烂,但是还有一人一直展开双翼浮在空中没有出手。阿芙忒娜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痛苦也有些困惑,似乎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就听见克里根的声音传来:“维纳骑士,你真的背叛了教廷吗?” “不,我没有!”阿芙忒娜下意识的答道。 克里根:“这个海岛上早有埋伏,是你引我们来的,你和他们有勾结!” 阿芙忒娜:“不是我安排的,我并不知情!” 克里根:“是吗?教廷的红衣大主教与大神官还有与你曾并肩战斗的神殿骑士遇到了异端的伏击,你就冷眼旁观等着我们遇害吗?如果这样,那教皇也会认定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阿芙忒娜:“不,不是!”说到这里她脸上犹豫挣扎的神色一闪而过,终究还是一咬牙缓缓的拔出了一柄十字长剑。她的腰间并没有悬剑,这把剑是随着她手的动作凭空抽出的一道银白色光芒细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阿芙忒娜不得不出手了,她如果出手的话战局将立刻扭转,这一点克里根比谁都清楚。 做为一名女人,阿芙忒娜之所以能够位列神殿骑士,并不是因为维纳家族的背景,而是因为她本身强大的力量。她是非常少见的既精通魔法又擅长武技的骑士,虽然在西方教廷中魔武双修的人也不少,但同时能达到她这种成就的人寥寥无几。二十三年前进犯志虚大陆让她领队也不是偶然,但是就在此地上空,她让风君子揍了个莫名其妙,这是平生奇耻大辱。 时间过了二十三年,阿芙忒娜的魔法与武技已经远胜当年,她自告奋勇又一次来到志虚大陆也想找机会与风君子再战。但她再见风君子的时候却是那样一种戏剧性的场面,期待中的复仇之战一直没有打起来,却莫名卷入到与拉希斯主教的互相控诉中。教廷来的高手当中,以她与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的力量最为强大,如果论战斗力,阿芙忒娜还远在克里根之上。 远处的海岛上,梅先生在镜子里看见阿芙忒娜拔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做了一个与阿芙忒娜一模一样的动作,空中抽出的却是一把二尺长的雁翎状短刀。阿芙忒娜拔出银色长剑,一展羽翼在空中转身高举长剑,一道剑芒射向天空,接着挥剑劈向空中的黑白二气,一道银色的长虹从天而来带着锐不可当的力量。阿芙忒娜劈出剑光的时候,梅先生也一挥手,那把短刀竟飞入了虚空巨镜之中。 冲天的银芒劈击而来,登峰和宣一笑也知道厉害,青金镇与两仪梭同时收回在空中交叉挡住银芒,海岛上的整个天空都一阵摇晃。此时黑白二气与飞舞的金云一阵涣散,另外两名神殿骑士趁机收回所有的飞舞剑芒,同时飞身挥剑向黑白云气中抢攻,就在此时怪事又发生了——那两名神殿骑士脚下一空,猝不及防从天上突然掉了下去! 怎么回事?原来虚空中突然有一条七彩光芒急射而来,穿过紫色透明的护罩化作一片七彩的光羽,这光羽飞舞落在那名黑袍大神官的身上,就像燃起了七彩的火焰。那名大神官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黑袍四散碎裂,整个人化作一阵焦糊的青烟。大神官被梅先生祭出的法器毫光羽斩杀,他一直施展的空气法术也停止了,那两名神殿骑士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沙滩上,也算两人训练有素在空中控制姿态稳稳落地没有受伤。 突然发生的变化也让克里根惊骇欲绝,他一挥短杖自己也飞到了天上,同时落在沙滩上的两名神殿骑士也随着他的短杖挥动被带到了天空。克里根飞到了阿芙忒娜的身后,两名神殿骑士一左一右护住了他。这时候激烈的争斗已经停止了,七彩光羽又汇成一束成了一把光芒四射的短刀,这短刀飞向登峰与宣一笑立足的方向,被收在另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手中。 梅先生也出现在战场上,站在登峰与宣一笑两人身前,小白和清尘在镜子里看见梅先生吃了一惊,转身又看见梅先生仍然站在身边,齐声问道:“梅先生,你怎么变成了两个?” 梅先生微笑道:“身外化身而已。” 清尘:“和我刚才一样吗?” 梅先生:“不一样,那边的可是我的本尊。” 白少流:“那这边这个呢?”说着话还伸手捏了捏梅先生的胳膊,在查验是不是真的。 梅先生:“这个是身外化身,但也不是假的,我可以随时变幻。” 白少流:“这么神奇?一个人变两个?” 梅先生:“可不止两个,多着呢!等你修为到了地步你也可以的。” 这边的梅先生在说话,那边的梅先生也在说话,他面沉似水对着对方那伙人说道:“你们教廷有个叫拉希斯的神职人员,在乌由与江湖术士勾结,为满足私欲纵容他人为恶。洪和全杀人,本与拉希斯无关,但洪和全的一身邪功却得自于拉希斯的传授,按照昆仑修行人的规矩,他应该负责解决这个问题。可惜他用的方式是不分彼此全部杀人灭口,在场七人一概格杀,其恶尤甚于洪和全,其罪当诛!” 梅先生一出现也不管对方怎么样,径自开口宣布的却是人不在场的拉希斯的罪行。克里根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又胆战心惊,在阿芙忒娜身后问道:“你是什么人?” 登峰喝道:“你闭嘴,没资格问话!” 梅先生淡淡笑了笑,还是没搭理对方,仍然是径自开口朗声宣告:“这只是拉希斯一人的私恶,按照我昆仑的规矩需要你们教廷首先处理,这位维纳女士也处理了,我一直在等结果,你们教廷的内部纷争非我能够插手。可是今天这个结果却让我失望,你们回护内恶,却要诛杀我昆仑无辜少女,那么对不起!杀人者死,动手放火的两个人现在已经死了。” 克里根大主教:“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此卑鄙的在此设下埋伏?” 梅先生:“我会给你问话的机会,但我现在话还没说完。你们门派中的掌门人,对不起我说错了,你们叫教皇,他应该惩处拉希斯。如果你们自己不动手,不论拉希斯人在何处虽远必诛,昆仑修行人遇之格杀勿论!……我说完了,你可以提问了。” 克里根不知道是被噎的还是被吓的半天没说话,阿芙忒娜问了一句:“请问你是不是昆仑盟主梅野石?” 宣一笑答道:“这位就是三梦宗梅掌门,也是我昆仑修行界的主盟之人。” 阿芙忒娜:“拉希斯所作所为,并非教廷的命令,据我所知他也违反了教廷的规定是背弃上帝的行为。” 梅先生对她还比较客气,很有耐心的答道:“也许吧,这本来只是一个人的错,可他毕竟是教廷派到我志虚大陆来的主教,教廷不处理他我当然要处理他,你称之为审判也行,在我这里是以规裁决!” 阿芙忒娜:“昆仑修行人三大戒,我听说过,我们并没有违反这三大戒律。” 梅先生:“你听谁说的?” 阿芙忒娜:“尚云飞尚先生,他是教皇的客人,曾经对教廷讲解过你们这些人的戒律。” 梅先生:“原来如此,难怪我总抓不住把柄,但是你不要忘了天下不仅有三大戒。所谓三大戒只是守护俗世安定的一条规则,违戒未必该死,守戒也未必就无罪,我把你们当作和我一样的修行人,修行人之间的争斗也有善恶是非。拉希斯该死,市俗中的巡捕或警察管不了他,教廷护恶不管他,那就别怪其它人翻脸动手了。” 克里根终于说话了:“我们是为传布上帝的福音而来,并不畏惧与任何异端之间的战斗,所有人都应该沐浴在主的光辉之下,任何人不能与上帝谈条件。” 梅先生:“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你爱传教就传教,但是像拉希斯这种事情决不允许出现,有一个我杀一个!如果教廷支持这种行为,认为应该向异端力量使用魔法征服的话,就是向昆仑修行人宣战。到时候不用你们来,我会亲自带人去踏平教廷所在的冈比底斯山!记住了,在我眼中你们是和我三梦宗一样平等的一个修行门派而已,虽然这个门派比较大,但也不要自乱门规取灭门之祸。” 这席话说的阿芙忒娜浑身一颤,脸色也沉了下来:“你,你要向上帝宣战吗?” 梅先生:“错了,此事与上帝无关,我虽不信仰他,但我尊敬你的信仰。指点我修行的前辈也曾有佛有道,他们信仰三清与佛祖,我一样也尊敬。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尊敬信仰上帝的人,并不代表可以容忍有人以上帝的名义凌驾于他人之上,将人欲以神的名义强加于世间。就算世间没有了教皇与教廷,也一样有《圣经》与对上帝信仰对不对?维纳小姐,不知道你听明白没有?” 这一番话对于一个神殿骑士来说,无疑是离经叛道,就算她听明白了也一时之间想不明白。这时登峰悄悄向梅先生传音道:“盟主,后面那几个人情况不对,他们的魔法可以远程突然发出,那边在低头念咒,似乎想突然偷袭。” 梅先生传音给登峰和宣一笑:“不妨事,如果他们向我出手你们不要管,只要合力挡住那女的就行,注意不要伤了她。” 阿芙忒娜仍然发问:“梅先生,你这是在谈条件吗?” 梅先生:“不是谈条件,是下通知,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要谈,让教皇亲自来见我,昆仑修行人一视同仁,你们在志虚大陆立足我不反对,我可以邀请教皇来参加四十年后的宗门大会,他不来派代表来也行。如果那时候教廷的修行人还在志虚大陆的话,那就和其它人一样来参加修行盛会。”梅先生不谈条件只是下通知,而且还邀请教皇参加宗门大会,一杆子支到了四十年后,言下之意刚才所说的话就是告诉对方该怎么办,没有什么商量的意思。 这时克里根在阿芙忒娜背后小声道:“维纳骑士,你都听见了吧,他们是藐视上帝最彻底的异端力量,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我已经准备好发出神之审判,你现在也出手吧!” 阿芙忒娜:“为什么?” 克里根:“不杀了他们,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他们在这里悄悄一问一答,梅先生也在暗中喝道:“退开!”登峰与宣一笑飘身形往左右急退,此时梅先生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十字架,阿芙忒娜看见天空的十字架出现也拔出了十字银剑,但此时青金镇和两仪梭飞来封在了她的身前只守不攻挡住了她的剑路。 *************************************** 今日仍然是加料章节。看了一眼月票榜,本书已经落到二十名以外,叹息一声!就差那么一点点,求诸位有票兄弟姐妹伸手拉一把,谢谢了! 另:在此提前通知一声,周日(23号)我要去上海出差处理公务,一直拖着不愿意去但眼看到年底不得不办了。可能周二才能回来,这期间恐怕没时间码字,如果没有更新请多体谅,欠下的章节进度事后一定加更补齐,大家知道我一向是说话算数的。(晕!恰好赶上圣诞节出门办事。) ps:同组作者大雪崩的新书《焚神》(书号165032)正在冲榜中。谁冲榜都不容易,诸位路过请多支持!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1章 一斩万千羽光毫 十字架在空中闪现,随即化成了一个白色的光球膨胀着落了下来吞没了梅先生的身形,梅先生看似毫无防备身体被淹没化作一片白光,只有一柄短刀从空中落了下来。克里根一阵狂喜,最难对付的昆仑盟主被他的神之审判干掉了,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大的收获!然而紧接着笑容就在脸上凝固了,因为他又听见了梅先生的声音。 “斩灭一化身,等同伤我一命,此仇杀尔报之!”就见那把短刀落下天空,在沙滩上又被一个人伸手接住,此人赫然竟是刚刚化作白光的梅先生!梅先生持刀在手,两尺长的短刀突然发亮伸展变成了一柄七尺长明亮的光刀,然后这把刀上分出无数支细长的七彩光刃,就像一场流星雨飞射而出绕过阿芙忒娜卷向她身后的三人。 漫天飞舞的光刃从阿芙忒娜身后卷过,克里根与两名神殿骑士的身影在一瞬间被光雨铰得粉碎化作飞灰,万千光刃又冲向天空倒卷而回凝成一束收回到那把神器毫光羽上。对面只剩下了阿芙忒娜一个人手持十字剑傻傻的站着,有一张画着星芒图案的卷轴飘然落地。登峰与宣一笑收回了法器也落在了地上,一左一右站在梅先生身边。 阿芙忒娜手持长剑背后又缓缓张开了两对白色的光芒羽翼,从空中落在沙滩,六个人来的,此时就剩了她一个。她手中的剑仍然指着梅先生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梅先生:“站在你的角度,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站在我的角度,也没有杀你的理由!只要你没有罪恶在身,我是不会向你出手的。你走吧,把我刚才的话转告给你的教廷。” 阿芙忒娜:“两名神殿骑士,两名大神官,还有一位红衣大主教死在我的面前,你让我毫发无伤的回到教廷,这是对我的侮辱!” 梅先生:“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自己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至于你回去之后怎么交代也与我无关。” 阿芙忒娜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似乎难以抉择,回去之后她确实交代不了,身为守护教廷的神殿骑士遭遇到今天这个场面虽然事出有因,但这也是不可接受的耻辱。她缓缓挥剑道:“你很强大,但我不应该畏惧,我以骑士的精神要求与你一战!事到如今,我只能如此。” 梅先生却像吓了一跳,退后几步摇手道:“我本来也想给你点教训,可是我不太敢向你出手,就怕以后不好向我师父交代。你还记得二十三年前就在此地发生的事情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登峰和宣一笑脸上都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笑容。 阿芙忒娜:“你师父?” 梅先生苦笑道:“手持黑如意的那位少年,就是我的传法上师,他当年说过一句话,让整个昆仑的修行人都很尴尬。我不好处置你,更不敢与你决斗,原谅我没有你那种骑士精神,你请自便吧!” 阿芙忒娜低下了头,银色长剑缓缓消失在夜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刚才要与梅先生决斗,在这种情况下几乎等于找死,但她认为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解脱一名神殿骑士的神圣职责。可是梅先生答的话无形之中打消了她的斗志,尴尬的站在那里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要返回教廷报告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梅先生等三人站在沙滩上看着她也不说话在等她自己飞走,阿芙忒娜却没有飞走而是缓缓收起了羽翼,拣起地上飘落的卷轴。卷轴在她手中化作一道蓝光,她的身形也在这片蓝光中消失。 “这是什么法术,难道是变幻收回化身,西方魔法中有这种神通吗?”宣一笑诧异的惊叹道。 梅先生也很意外的说道:“不可能是化身,她没这种神通。” 登峰皱眉道:“问题出在那一卷东西上,好像是打开了一个洞天结界的入口。” 梅先生点头道:“不是洞天结界的入口,但情况类似,那张东西上好像凝聚了某种法力,法力发出东西就毁了,但却能把人移走,是一种事先凝聚法力移转空间之术。……我师父所写的算命招牌也有类似的妙用,具体是怎么回事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宣一笑:“刚才那个红衣大主教也想这么逃走,可梅师叔出手太快他没来得及。……今日一战,才知我等也不可妄自尊大,这西方教廷的古怪魔法还真不能一味小瞧。” 梅先生笑了:“二位也不必太过自谦,今天来的都是他们的绝顶高手,如果那边也是另一片昆仑的话,他们的地位绝对不比各大派掌门低。……回去之后传江湖令给昆仑各派,今天的事情就是裁决的判例,再有同样的事端天下各派自行按此例处置!” 宣一笑:“现在我们怎么办?” 梅先生:“那位小姐已经回去了,教廷死了地位极高的五名高手,一定大为震动。我的话一定会传到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处置了。要么是一场大战,要么是派人来商谈,我估计今天的教训让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十有八九是夹着皮包来谈什么条件,我们等着就是了!自己做自己的事,替他们操心干什么?” 宣一笑:“我觉得那个洋妞就这么回去,恐怕不好交代,弄不好还有危险。” 梅先生:“我也没办法,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如果教廷不处置拉希斯反而处置阿芙忒娜,我迟早得上门拜访。” 宣一笑:“盟主是去杀人还是救人?” 梅先生:“以我一人之力,在那种地方刺杀一个人还可以,但想救出一个人恐怕很难,不过我想应该有人能救她。” 登峰道:“梅师弟身为昆仑盟主何必亲身涉险,登高一呼我终南派愿为前锋。” 梅先生:“我辈修行人的修行是为解悟天道,并非为争夺世间利欲,诛魔只为安定红尘不为夺权争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回山之后各自好生清修,此番打扰二位掌门我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登峰:“贫道实在是惭愧,自以为修行不俗没料到却差点落败,连累梅盟主亲自出手解救。……七花师侄,方才你受了伤,回琼崖好生调养。至于海南派之事,你自己看着处置吧,本就是你师弟七叶另立的宗门,你想自成一派也未尝不可,只望你不要再重入七叶当年歧途。”说完这句话黑白二气盘旋而起,在空中抱拳施礼转身飞去。 今天这一番大战之后,登峰竟然主动松了口,不再与宣一笑纠缠争执海南派独立之事。宣一笑还没来得及答话登峰就走了,梅先生问道:“宣掌门,你右臂的伤势如何?” 宣一笑:“一点点小伤而已,就是经脉运转稍感涩滞,调养几天也就没事了。难得登峰师叔主动让步,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梅先生:“你倒也不必不好意思,他毕竟是你的师叔,以后你门下的海南派弟子见到终南派传人应礼让三分才是。我就不久留你了,你回琼崖处置门中事务去吧。” 宣一笑抱拳施礼驾起一片青光飞天而去,梅先生在沙滩上一挥手将毫光羽射出。小白与清尘站在镜子前看见那把短刀从镜子飞出被身边的梅先生接住,再看沙滩上已经空空荡荡没有半条人影,梅先生已经收回了化身。他收起青冥镜和毫光羽转身对清尘笑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那一个杀人帖子,惹出了这世间多大事端吗?” 清尘:“多谢梅先生几次三番出手救我,还一再指点我道理。但是你说的事端本来就有,并非是我挑起,我只是引发了原本就要发生的事情。” 梅先生点头:“你的脾气很直,看问题也很直,确实是这么回事!” 小白却问道:“梅先生,你刚才所说风先生和阿芙忒娜究竟是怎么回事?风先生当年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你们都觉得尴尬?” 梅先生伏在小白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话,小白听得直皱眉头却忍不住笑了,清尘好奇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 梅先生笑道:“小姑娘不要那么好奇,什么事都打听。” 小白也道:“回头我慢慢告诉你,风先生小时候也太……”至于太什么他却没形容出来。接着又问梅先生:“风先生是您师父,可他现在的情况很奇怪,我问过于大侠可他说的不多,风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先生:“清尘,三少和尚对你说过是不是?回头你慢慢告诉小白吧,还有那头驴的故事!本来想和二位多聊一聊,可我现在要赶回昆仑向各大派传令,就不能和你们多耽误了。现在送你们回志虚大陆,想去什么地方?不收机票钱!” 小白还没答话,清尘却看着他用恳求的语气道:“我们能不能先回一趟淝水?”小白明白她这是想家了,想到以前父母在的地方去看一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 梅先生道:“你们要去淝水?正好顺路,我也要去淝水传令,东西拿好一起走吧。” 白少流:“这个八宝珍馐盒十分贵重,正好送还知味楼。” 梅先生:“打包外卖,吃完菜有还餐盒的吗?你留着自己玩吧,还有一样东西送你。”他从袖中取出一根褐色的短杖,顶端还镶嵌着一枚紫色的晶石,正是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的魔法杖。 清尘瞪大眼睛:“梅先生杀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呢。” 梅先生仍然呵呵笑道:“我是个生意人,不会浪费,有用的东西为什么要毁去呢?小白,快收下吧。” 白少流摇手道:“以前梅先生送我神宵雕的时候,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所以收下了也就收下了。但是我今天知道了这是珍贵的法杖,怎么可以轻易收下?” 梅先生:“这东西不简单呐,但是拿在我手里不合适,你总不能让我堂堂昆仑盟主穿着法袍挥着魔法杖吧?再说它也不是我的,不是你们把人引来怎会留下这件东西?”这句话说得小白心中暗笑,因为梅先生的师父风君子就曾穿着牧师袍拿着十字架在婚礼上冒充过神父,简直比神父还像神父没有一点不自然,但是看这位梅先生与他师父显然不是一类脾气。 思忖间只听梅先生又说:“物用之道,对我这种人来说没有贵贱之别,有缘适取者得之。我交给你是有用意的,它如果在一个精通西方法术的人手中会有大用处,还有那一件神圣法袍也是。”说到这里小白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个人,于是不再推辞说了声谢谢收下了。 说话间不留神,几乎是无声无息的三人已经离开了海岛,身形未动就像空间移形换位来到了海面上。梅先生带着小白和清尘两人回去和于苍梧带着小白飞天御风而来不同,他手持青冥镜,三人周身的空间似乎变得可以移转,并没有在天上飞,而是贴着海面无声却急速的前行。走的也不是直线,而是随着大洋中海流的方向不断的变换方位蜿蜒前进。 一边在海流上飞逝一边梅先生又问道:“小白,我领你如此而回,你是否能找回到这个海岛?” 白少流:“应该能找回来,游泳似乎远了点,但如果我也能凌波微步几千里的话一定能回来不会找错地方。” 清尘惊讶道:“小白哥,这大海茫茫,你能记住路吗?”她这么问也正常,小白不会飞天,随着于苍梧御风而来迷茫中不辩方位,要想在大洋中找回这个地方很难,除非有精确的海图飞天搜索。 白少流:“不知道为什么,梅先生带我这么走我就能记住路线。” 梅先生:“小白,你果然天生特异!……清尘,你也不必惊讶,看这茫茫大海一望无际,但是这海中有很多鱼豚水族却能逥游万里道路丝毫不差。” 白少流:“梅先生怎么知道我有这个能耐?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没有用过。” 梅先生:“我虽然不是无所不知,但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像的还是要多一点的。小白,今天发生的事你怎么看?” 白少流:“什么怎么看?” 梅先生:“教廷死了这么多重要人物,你若是教皇会怎么处理?” 白少流:“梅先生刚才在岛上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要么一场大战要么前来谈判,谈判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梅先生:“如果真是谈判的话,天降大任于你白少流。” 清尘不解道:“这关我小白哥什么事?要谈也是你去谈。要战便战,难道梅先生怕他们吗?” 梅先生笑了:“如果我怕他们,今天就不会出手杀了他们的红衣大主教,对付这些人的手段,向来应该德威并用。我不怕与他们一战,但也不愿意有一场飞天混战,我战的目的不过为了是世间安宁,而他们战的目的是为了征服索取,所谓战都是为了不战。我若是教皇,不会起正面的冲突,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干净,但也绝对不会放弃,他既知道昆仑修行人的戒律,会采取世间的手段,实际上他们已经在这么做了。” 白少流:“那三大戒律我也知道,梅先生与他们是戒律之间的冲突吗?” 梅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西方大陆也是现代文明社会,你可听说大街上有鸟人飞来飞去吗?” 白少流:“没听说过。” 梅先生:“不错,他们自己也有类似的戒律,但是到了别人家的地盘就不守规矩了,自以为拥有神赐的力量高人一等,视他人为异端,这是不可容忍的原因之一。关于这一点,修行人自然可以出手抗衡,二十三年前那一战之后,他们其实也基本规矩了。” 白少流:“那不可容忍的原因之二呢?” 梅先生:“第二点这就不能仅论神通了,你有神通他也有神通,一味力斗只能天下大乱,对谁都没好处,我知道他们也知道。小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西方大陆有很多国家,从制度上政权与神权早已分离,但是,西方大国中可有号称不信仰上帝者统治国家百姓?” 白少流想了半天,还是清尘首先答道:“没有,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不信仰上帝的人不可能在选举中得到支持,完全被排斥在主流社会之外。我看过一份材料,山魔国的人口中有百分之九十七自认为信仰上帝,不论属于哪个教派。”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2章 锋芒胸中今古刀 梅先生:“可惜我们所在的志虚大陆,百年以来信仰多已迷失,此时遭受的冲击是不容易看清的。” 清尘:“百年之前我也没听说过。” 梅先生:“东方的信仰和西方所谓的信仰是不同的,它并不首先是指信仰某一位神灵,而是指寻找到自己内心的归宿,有了行为的准则,这才能确定存在的意义。真正信仰上帝的人,其原因也是如此,只不过他们用了那种方式。我们从来都是有自己的信仰,而且不排斥任何寻找存在意义与心灵归宿手段,儒、释、道甚至是上帝在这里都会被融合,成为寻找本源大道的途径。我没有我师父那么好的学问与口才,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白少流:“我还是没听太明白。” 梅先生:“按照西方教廷那些人的思路,所有荣耀都应该归于上帝的,而他们是上帝的代表。这种教义在市俗中已经形成潜移默化的精神烙印,他们脚步所到的地方,要成为一切利益最终的主宰。这是一个欲望无止境的过程,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崩溃,他们自己也隐约能意识到,教义中称之为末日的审判,但却跳不出这条无止境的路而且也不愿意跳出,认为最终要依靠上帝的解救。” 白少流:“这是个人间本应有罪的推定,他们站在解救者的立场上,所以不论拿走多少利益改变多少人的生活,都是心安理得。” 梅先生点头道:“你已经看到了一点实质,这是我们的对手不自觉中发自内心的根源意识,渗透到各种行为当中,就算他们是朋友时也是如此。所以未来我们要面对的冲突,不仅仅是魔法,不仅仅是教义的传播,它是一个无声无息的战场,一切围绕着市俗中的利益展开,神通只是一种凭借,却不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我再问你,我与教皇有什么不同?” 白少流:“你虽身为昆仑盟主,却不可能率众去放火烧教堂,既不会去烧志虚国的教堂,也不会到西方去烧教堂。你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对朋友家人不愿做的事情,也不会对别人去做。可是有人与你不一样!” 梅先生:“你说的倒挺形象,说是信仰的差异或者文化的差异也好,实际上是一种精神内涵的差异。” 清尘听到这里又忍不住插话道:“梅先生,我还是没听明白,这和小白有什么关系?” 梅先生:“小白会道法神通,又是市俗中人,最擅长于人心之间的勾斗,我对他寄予厚望。而你这个小丫头,本身就是一件人间利器,善用者得之无敌。” 白少流:“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无业游民,你梅盟主都不一定能搞定的事情,我怎么能搞定?” 梅先生:“像今天这种情况我可以率众出手,但是在世间做生意赚钱,传教收拢人心,甚至操纵民意谋夺天下权柄,这些我怎么管?你现在虽然普通,但将来的潜力很大,好好努力去吧,在这人世间的欲望争斗中会大有可为,你身边又不是没有高人指点。” 说话间大洋已到尽头远远看见了海岸线连绵的陆地,梅先生带着两人腾空而起飞天越过山川田野,时间不大落在了淝水市郊外的淝水河边。梅先生向两人拱手道:“就送到这里了,二位请便吧。” 白少流与清尘回礼道:“多谢了,梅盟主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如果有事如何找你?” 梅先生:“我要去向昆仑修行各派传令,然后出国,不一定有时间,你们要找我的话可以到淝水知味楼让陈雁转告。” 白少流:“出国?梅先生也要出国?” 梅先生:“那位阿芙忒娜小姐的身份不就是一位投资商吗?我也是个生意人,我也要出去搞投资,把知味楼开到海外。” 清尘:“知味楼的东西真好吃,在国外有分店吗?” 梅先生:“现在还没有,但很快就有了,我要开的第一家分店就选在教廷所在的冈比底斯圣山脚下的马罗城中。”这梅先生有意思,刚刚和小白说有些事情他不好管,回头就把知味楼开到教廷家门口去了。 小白笑道:“你不会去放火烧教堂,也不会容忍有人到你的知味楼捣乱,哪怕这知味楼就开在教廷门口。” 梅先生也笑:“市俗中的法则,别人会用我也会用,他们在我昆仑守戒,我也在马罗城中守戒,合理合法的做正当生意。” 白少流:“梅先生万事小心,祝你生意兴隆发大财!”言毕挽着清尘离去。 海岛上的激斗发生在入夜时分,等小白他们回到淝水时天还没有亮,大街小巷没有什么行人,清尘头发披了下来盖住了耳朵,昏暗的路灯下也看不清她眼睛的颜色。小白想快步行走,清尘却拉住他小声道:“已经很久没有在淝水街头散步了,真的好安静,只有我们两个,陪我慢慢走走好吗?” 小白陪着清尘漫步在夜色街头,他也不知道清尘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挽着她慢慢的走,夜风中有点凉,他感觉清尘似乎打了个寒战有些微微发抖。小白揽住她的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你也会感觉到冷吗?” 清尘:“有一点点,小白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现在武功尽失,内劲法力都施展不出来。” 小白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清尘:“很可能是被上次的魔法白光所伤,到现在还没好,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白少流:“刚才梅先生在你怎么不问呢?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这就去知味楼找梅先生。” 清尘:“不用去,梅先生很忙不要去打扰他,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白少流想了想:“没关系的,你和我一同回乌由,我一定能找到人帮你。”他心里想到的是白毛,清尘到底受了什么伤应该怎么治?问白毛也是一样的,白毛和梅先生不同它可一点都不忙。 清尘期期艾艾的问道:“假如,假如我的武功恢复不了,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清尘问这句话的时候小白感到她心里真有些担心和无助,同时也有一丝期待,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小白的手搂得更紧了:“当然不会了,我喜欢你,又不是喜欢你的一身武功。其实,其实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更可爱一点。” 清尘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不高兴的说道:“这样你就可以欺负我了是不是?” 白少流:“不是不是,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我只想对你好而已!” 清尘靠在小白的身上:“小白哥,你说我以后怎么办?以前我有一身神功,什么都不怕,可是现在突然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 白少流:“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你还是你,你还有我!” 清尘:“可是你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她本来不是想说很多事情的,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小白反应过来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什么事?当然是庄茹的事!庄茹对他一心一意,小白心里清楚曾不知如何相处,清尘“死”后小白修成回魂仙梦,很多事情突然想明白了也做了决定,他亲口告诉庄茹她就是他的女人,如果她愿意留在他身边的话。可是紧接着麻烦来了,因为清尘没死! 想到这里小白有些尴尬与为难,把清尘带回乌由怎么处理与庄茹的关系?白少流做事向来直接,想了想对清尘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和你商量,前一阵子我以为你死了,我非常伤心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应该珍惜仍然拥有的一切,做了一个也许对不起你的决定。” 清尘:“小白哥,你是说那个丑女人吗?”她果然敏感,小白话没说完她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白少流:“是的,她不是丑女人,就是脸上有伤,我能帮她治好的。……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我,我已经亲口告诉她……。” 清尘:“你是怎么说的?” 白少流:“我对庄姐说,她是我的女人,如果她愿意我会对她好。” 清尘低头看脚尖:“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不是知到一些,而是全部知道,别忘了我以前调查过很多人的罪行,你这点事情我想搞清楚很简单。如果我不是我,也没法说你什么只能说你是个好人,可偏偏这个好人是你。我问你,假如你把她的脸治好了,她还会这样对你吗?如果她离开你了呢?因为那时她已经不需要你了!” 白少流:“你是说庄姐在利用我?她想利用就利用吧,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离开了,我会有些遗憾但绝不会怪她。其实我也说不清,有时候宁愿她这样又不希望她这样……但是我认为她不是那种人!” 清尘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当然希望真心对自己的女人越多越好,越多还没麻烦更好!” 白少流:“你是在骂我吗?” 清尘:“也不能算骂你,至少你是好人,没骗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可以容得下你身边有她。” 白少流:“容得下是什么意思?” 清尘:“你应该知道,我终究不是普通人,你终究也不是,何必容不下一个那么可怜又真心对你好的人呢?况且你还真喜欢,不管是哪种喜欢也是喜欢,否则你怎么会那样对人家?……但是我有个条件。” 白少流:“什么条件?” 清尘:“在她的脸没治好之前,你不许碰她!在我的武功没有恢复之前,你也不许碰我!否则的话……”她提了如此“霸道”的要求,却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她在无形中已经把白少流当成自己的男人。她提这种条件是什么意思?她应该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让小白不顾庄茹没道理,而自己也没法强逼小白做什么。难道她想等到庄茹的脸治好之后而自己又恢复了武功,再让小白离开庄茹吗? 清尘行事刚直,但她人并不笨,甚至非常聪明很有天资。她真是这么想的吗?如果仅听这句话一个聪明人完全可以这么去分析,但是白少流却没有明显的感应到她心中这种意思,他有些疑惑的问:“否则怎样?” 清尘:“否则就是否则,怎么样你自己想吧,我还没想明白!” 白少流:“我答应你就是,你慢慢想,看来我得想办法早点让你恢复武功,只怕你一旦恢复武功人又像以前那么凶不好亲近。”小白答应了清尘的要求,却发现在夜风中自己有些出汗了。 清尘:“你也在修炼,难道不能超过我吗?到时候我想凶也凶不起来,那样我才服你。” 白少流笑了:“我的那一点修行,是从你教我的形神相合心法开始的,本来恐怕超不过你。可现在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我杀了洪和全得到了一本秘籍,名字叫《白莲秘典》,里面据说都是高深的道法,我学了之后可能比你厉害!……想不想研究研究,以后我们一起学。” 清尘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真傻,和我一起学你还怎么超过我?我本来就比你厉害!我对洪和全他们的那些法术不感兴趣,我自己的功夫还没有达到极致呢,不想也没必要学别的。……前面左转,就是那个小区,我家快到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几十栋住宅楼连成一大片区域,没有全封闭的围墙。小白和清尘来到一栋六层楼下,清尘指着四楼说道:“那就是我家,钥匙在阳台上的花盆里,我现在爬不上去了,你帮我拿下来好不好?” 小白看了看四下无人,很敏捷的顺着排水管几下就到了四楼的露天阳台。阳台上有个大花盆,种的是四季桂,很久没有人来施肥浇水枝叶有些憔悴,但在这露天风雨中却没有枯死。小白在花盆里拿到了两把十字花形的防盗门钥匙,跳下阳台空中以手轻扶墙面飘飘然落地。 他和清尘从楼道里又走上了四楼,打开门按亮了客厅里的灯,这就是一户普通的市井人家,屋子里的摆设简单而整齐,但是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客厅的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对中年夫妇的遗像,面容和善而亲切。这就是清尘的家,不大不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大的那间房是清尘父母的卧室,小的那间是清尘的房间。清尘的房间里桌子和床上都用大布单盖着,显然是清尘临走时不想东西落灰,掀开布单床被叠的整整齐齐,而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 “你就是用这台电脑上网发杀人帖的吗?”小白问道。 清尘:“我有那么傻吗?我都是在网吧发的,还特意去外地不同的网吧。” 小白:“你这样怎么出门?”他的意思是指清尘的眼睛和耳朵。清尘打开衣柜拿出两样东西,一顶帽子和一副墨镜,她戴上帽子和墨镜说道:“这样就可以了,我可不止一顶帽子和一副眼镜。” 清尘在淝水住了一个多星期,在她自己的家中,似乎这是对过去生活的一种怀念,或者是失去武功之后来寻找一种精神上的保护与安慰。家的概念是很奇妙的,尽管清尘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尽管这座房子对她这种人来说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保护作用,但她还是想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小白能知人心,何况是清尘的心思他更加明白,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就陪她多住一些日子吧。 清尘不让小白“碰”她,但小白也住在清尘的卧室里,清尘在床上静坐,小白在地板上打地铺,宛如又像回到了去年在乌由小白家中的时候。看见清尘夜夜行功,却毫无效果仍然恢复不了内劲,小白也劝她暂时休息休息,等回乌由想到办法再说,可是清尘坚持如此。 白天的时候清尘戴上帽子和眼镜,小白陪着她去淝水四处转转,去看看那些她曾经熟悉的街市。他们也想去找于苍梧和叶知秋,道谢也好问候也罢总应该去看看,不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就去知味楼找陈雁。陈雁却告诉他们于苍梧夫妇去大漠海天谷了,而修行人的道场未经同意她也不方便告诉他们。 更多闲暇的时候,小白都在清尘家里看书,难得有时间静静的研究一点“学问”。他看的书当然不是清尘读书时的课本,而是刚刚到手的《白莲秘典》。第一次打开这本书,小白翻了大半天只看出来三个字——没看懂! *************************************** 抱歉!今天参加某机构年终会餐,多喝了几杯回家晚了更新也晚了点。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3章 苦乐唯愿成双美 字虽然是志虚国古繁体字,但经过风君子扔给他的那一堆古书的熏陶,白少流现在大多都能认识,可是连在一起就有些迷糊了。说来也好笑,小白上了六年小学堂,六年中学堂,四年大学堂,前后加起来也是十六年寒窗苦读,可竟然看不懂一本由志虚国文字写成的书?《白莲秘典》深奥难解,小白也让清尘来帮着一起看,清尘没有念过大学堂就因故辍学了,她那点底子还不如小白,帮不上什么忙。 小白这时想起了风君子,风君子曾告诉他读经典的两种方法,尤其是遇到深奥难解之书。其一是精研经义。象推土机一样慢慢推过去,硬着头皮去看不要走神不要不耐烦,一句一句把它弄明白,不论再枯燥深奥也要一点一点的弄清精妙之处。不仅是读志虚国古书这样,读其它的典籍也一样,该查资料查资料,该补课的补课,总之一点一点了然于心。风君子看书是这么看的,可他告诉小白恐怕还不能这么看书,因为他的根基还不足。 那么第二种方法就是好读书不求甚解。不要误会这句话,并不是指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其实这是一种非常枯燥甚至是很无聊的方法,用于去读那些你读不懂的典籍。那就是一字一句,一行一页,一章一节,认认真真的看过去,不论你能不能看懂,都要认认真真的把每一句话看在眼里印在心里。从头到尾的通读,能把它背下来更好! 当然这个要求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风君子幼年时过目不忘,三岁能识文无师自通书,这是他的特异天赋,小白虽有天生异能却和这位风先生不一样。但现在手捧《白莲秘典》也只能如此阅读,一部典籍你如果真是这么读下来,就算看不懂的地方也认真的看认真的铭记,中间总有只言片语能解,通读之后并非毫无收获。如果你再来一遍,会发现中间那些只言片语能连成一串,你会明白得越来越多,但有些看不懂的地方永远也看不懂,那就是真正学识未到之处。 小白完全可以等回到乌由再去请教白毛,哪怕去请教风君子也行,但人总是有好奇心的,而且他不相信就凭洪和全一个读过书的木匠也能照着《白莲秘典》修行他怎么能看不懂?可是这本秘籍落在洪和全手里已经十几年,洪和全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做了长期的研究考证才有所领悟,但一直等到拉希斯主教为他进行了力量的唤醒仪式之后才能迈入修行之门,而且所学也并未得其正法。小白就这么翻看几天,收获肯定还不如洪和全。 但白少流也并非全无收获,翻来覆去通读五、六天,这部《白莲秘典》不论能不能看懂他也一字一句的看完了三遍。他发现这不是一本专门讲修行道法的典籍,也不完全像一部讲教义的经书,说起来有点类似于上学的时候读过的思想教育课本。虽然经义非常深奥,但大体上是一本描述某种世界观体系的典籍。 书中的观点大体是世间众生有多少种欲,就同时有多少种喜乐与苦难,这喜乐与苦难是一体的互为缘起因果。从教义上来看可能出自佛家净土宗,从它所载的修行法门来看却类似于觉缘乘,又参杂了很多民间传说的救世思想,当然这些是目前的小白还不能完全辨明的。书中所描写的理想境界宛如一朵净白的莲台,它在人的身心中开放,最终能接引众生达到净土莲华的光明彼岸。这彼岸并不是要过一条河,而是一种“开启”,至于怎么开启小白还没看明白,他只看到了这两个字反复出现。 当然书中并不纯粹是一种世界观体系的描述,它还记载了一系列方法,如何去一步步体会、修行、印证最终修成净白莲台化身,向自己与众人展示这个净白莲台世界,这个世界不远不近,就在莲花开合之间,这一系列步骤其实就是修行的心法与口诀了。洪和全感兴趣的和研究的也是这些东西,小白现在看得不太明白的大多也是这些内容。 虽然没有看懂吃透,但是小白本能的感觉到书中所记载的一系列修行法门,其入手的根基竟然与白毛所传授的“摄欲心观”非常类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如果小白拿到《白莲秘典》也研究个三、五年,多多查阅资料学习各家典籍,说不定也能有所领悟,至少不会比洪和全更差。但是一来小白知道其中的厉害,似懂非懂不可妄修神通,二来他身边有高人指点,没必要走弯路费那个功夫,所以也就是研究研究而已,没有冒然根据自己支言片语的理解去习练。 小白大部分内容没有看懂,但也有一小部分大体看明白了,那就是关于立道场根基的。这部《白莲秘典》的内容有些杂,其中吸取糅合了不少思想,甚至有民间的风水术与道家的洞天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也在指导一个人如何建立一个组织和基地,以另一种方式在人间建立莲台开放的净土发端,虽然有点牵强但也自成其说。 这样一个道场洞天应该立在什么地方,首先要山如莲华层层簇聚,清泉引地气汇入莲心滋润不息,望云观气有聚拢天地灵枢之相。选定这样的地方后,如何建造不仅需要特殊的材料特殊的阵法,还需要使用修行人的法力,最终形成一个道场洞天。其实天下修行各派的道场洞天不论大小优劣,大多都是在天然形成的基础上经过人工的建造与法力运转布置而成。小白看到这里就想起了洪和全他们隐藏的那个林场果园,对照《白莲秘典》的记载还真就是那样一个地方。 洪和全有罪该死,可是他选的那个地方真不错,按照书中所载如果将来有条件的话也可以把那个地方买下来自己建造道场洞天——小白躺在沙发上看到这里又在做白日梦了。恰好在此时清尘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对他说:“小白哥,我们在这里也住了一个多星期了,你怎么不急着回乌由?” 小白收起《白莲秘典》道:“我在等你啊,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就想多陪你在家中住些日子,你什么时候想走了我们再一起回乌由。” 清尘:“我们明天就走吧,其实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我一直等到现在就是想去给我父母扫墓的。” 白少流:“应该去的,赶紧去买点祭品,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清尘:“你要陪我一起吗?” 白少流:“那当然!” 清尘:“我父亲老家在淝水郊县的金田镇,他和我母亲也合葬在金田镇不远的老坟地里,我们今天坐车去吧。” 金田镇白少流去过,就是杀洪和全的地方,他二话没说穿上外套就陪清尘起身出发,打了个车在淝水市区买好祭品,又到公交车站坐班车赶到了金田镇。墓园在金田镇外大约十几里的一座山上,步行陪着清尘来到墓园祭奠了她的父母。在父母墓前清尘一直咬着嘴唇不说话,供好祭品在坟上象征性的添了一把土,小白也陪着她一起鞠躬行礼。 清尘的心情一直很低沉人也沉默,走出墓园的时候小白尽量找话劝慰她道:“原来你父母葬在这里,其实这里我已经来过,还给所有的坟茔行过礼。” 清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小白一指远处的一座山尖:“我在那座山顶上潜藏了三天三夜,洪和全他们就躲在金田镇郊的一个大林场院子里。第三天早上我饿了,想进镇子买点吃的又怕暴露,远远的看见这片墓园有人来上坟,在坟前摆了几个白面馒头。” 清尘接道:“然后你就趁着没人把馒头拿走了,这大冬天你就在山上啃冷馒头?” 白少流:“虽然又冷又硬上面还粘着香灰,但我觉得挺好吃的。我拿走馒头的时候走得急,也不知道是哪位的馒头,走出墓园才想起来打声招呼,回头对着这一片坟地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 清尘轻轻给了他一拳:“你是个小偷!” 白少流:“不能这么说,将来有机会我会请人将这片墓园彻底的都修缮一番,你看有的坟头都快让荒草埋住了,我要谢也不知道要谢谁好,就谢谢所有人吧。” 清尘:“有机会?你说的是什么机会?” 白少流:“这里有个地方,原来是洪和全的,按照《白莲秘典》的记载,是建立道场洞天的好地方。等我将来有了钱就把这一片地方都买下来,也建成自己的修行洞天。” 清尘:“然后呢?” 白少流:“然后做为礼物送给你,既然你我都是修炼道法的人,送一座道场给心爱的道侣应该算是拿得出手的定情物了吧?” 清尘终于笑了:“你说话好大方,等你将来有了钱?那得是多少钱?” 白少流:“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但梅先生那种高人也说过我将来是大有可为的。” 清尘:“你还不如我呢,我在淝水父母还给我留了套房子,存款虽然不多也还有点。你呢?你在乌由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还住在你庄姐家里。” 小白闻言心中一喜,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为什么?这句话要换个人恐怕听不出来什么问题,可对于小白来说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首先清尘没有再称呼庄茹为“那个女人”,而是第一次说出“你庄姐”,虽然是无意之中但小白也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在担心回乌由之后清尘的住处,如果她不能与庄茹对面相处还真得再找个地方自己也得两头照顾,听见这句话看来暂时没麻烦了。 人一高兴话就多了,小白抬头说道:“我现在还是有点钱的,一百多万呢,房子先不着急,车可以先买一辆,要不然出门都不方便。暂时买一辆普通的家用轿车……等将来我有了钱好车买两辆,一辆挂单号一辆挂双号,别墅买两套,一套过冬一套避暑……”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因为下一句就是左边拥一个右边抱一个了,这些都是读书时宿舍同学们之间的玩笑话。 清尘却接着问道:“道场洞天呢?也要建两处吗?” 小白顺着让她高兴的话往下说:“有条件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嘛,这里可以建一处,另外嘛,前几天你待的那个海岛不错,在那里再建一个海外仙府怎么样?” 清尘搂住他的一只胳膊:“你还是先买一辆车吧!” 白少流:“对,回乌由先买一辆车!……我们现在怎么走,去公路边等过路的公交车吗?” 清尘:“不着急,我们先去看看那处果园林场,你对我讲讲怎么建造道场洞天?”小白其实也就是偶尔想到那么一说,但清尘却很感兴趣,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也好奇,女孩子谁不愿意听情郎为她编织美丽的梦想呢?尽管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个梦想。 清尘高兴小白当然也不推辞,他搂着她一起登上了曾经潜伏的那座山顶,站在这个地方果园林场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小白手臂一挥指着周围的山势说道:“你看这周围的丘陵,虽然山势不高但是草木葱翠茂盛,这应该就是书上说的生发之气汇聚。这方圆百里的山峦起伏,就像花瓣连绵环绕,我们俩现在就站在一片大花瓣的尖上,花心位置就是那个大院里的小山包。洪和全在那座山上还盖了一座庙,那庙的后院墙下有一股清泉流出,正是典籍所载建造洞天道场的灵枢位置。” 清尘:“小白哥,你好了不起呀,那么深奥的书你都看懂了?” 白少流:“就看明白这么一点点而已,其实建造道场洞天还很麻烦呢,我也不清楚该怎么办。但是没关系,真要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请很多高人来帮忙呀。” 清尘:“还需要高人做法吗?” 白少流:“那当然了,而且非一人之力可成,要配合特殊的材料运转地气灵枢还要布置法阵炼成洞天结界。洞天建成之后在外面是看不见的,有特殊的方式出入,不论是修行还是隐居都是世上最好的地方。……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清尘却越听越有兴致,手指着那处林场说道:“原来是隐藏起来看不见的呀,那这个地方还需要重新布置一下,把周围的山林再买下来一片做掩护。镇子最外边那半条街也最好都买下来,外面看就是镇上的普通建筑,哪怕是开几个店做生意都可以,从那里穿过去才能进入林场连接洞天的入口。……小白哥,我的想法怎么样?” 白少流:“你的想法很好,也很贵!……我只是这么一说,你好像很认真?” 清尘:“我也知道这仅仅是愿望,但是有愿望总是好的,事情不一定成功,想法一定要有。” 白少流:“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回乌由呢。我们怎么回去?” 清尘:“坐公交车呀。” 白少流:“我是说怎么回乌由?我是坐飞机来的,我们还是飞回去吗?” 清尘:“我不要坐飞机,我们坐火车好吗?” 白少流:“当然好,路有些远,我今晚就去买票。” …… “喂,庄姐!……是我,你最近自己在家还好吗?……我很好,不用担心,后天就回家了。……告诉你一个好、好消息,我们俩的救命恩人……对,就是她,她没有死,我找到她了,她受了点伤,我想带她回乌由养伤。……好的,好的,谢谢你!” 这是在淝水火车站,小白趁出来买票的机会给庄茹打了个电话,他不能只向清尘“交代”庄茹的事情,如果要带清尘回家必须征求庄茹的意见,虽然早知道庄茹不会反对。黄静新租的房子已经可以入住,清尘回去后就住在原先准备好的那一间空房,本来年前小白就和庄茹商量好要请清尘“一起过年”,现在年没过成,倒改成“一起过日子”了。 庄茹在电话里“提醒”小白,试探着建议他也给黄静打个电话,因为他从外地带了个女孩回家住,而小白说不必了。他带清尘回家当然要征求庄茹的意见,而庄茹的事情他也一定要向清尘交代清楚的,但是这一切在小白心里与黄静无关。可是小白没有想到,等他回到家中的时候,等待他和清尘的不仅有庄茹与黄静,还有教廷派来的特使! ********************************** 明天就要飞上海处理年底的一些公务,大概25号才能回家,这期间恐没有时间码字更新,请大家见谅。但是我保证,欠多少更新回头都会加更补上,为了道歉只会补更多,我向来是说话算数的。 ps:刚刚得知起点的规定,这月底与下月初(12月25日到1月3日)书友所投月票翻倍。看来这是本书上架后最好的冲月票榜机会,诸位朋友如果本月还有月票,求您在25日之后投给我。在此特别恳求您下月初的保底月票,如果愿意投给我请在3号之前,感激不尽。 其实以往我在月票榜上优势往往都在月初几天,而恰好起点一月前三天月票翻倍,所以我才在此特别求票,希望一月份能够冲榜。提前拜谢诸位!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4章 内外王侯互指贼 普尼斯-灵顿侯爵是第一次踏入志虚国这个古老又新奇的国度,在机场他对此地人的第一印象是热情好客,虽然他是以私人身份入境只是一名游客,乌由市外事办的工作人员主动到机场迎接,将他迎入专门的贵宾通道并且驱散了闻讯赶来的几家八卦杂志的记者。 紧接着他对当地人的第二印象就变得有些不好,觉得这些人世故而且势利的有些过分。他的身份高贵,习惯了他人的礼貌但是却不喜欢过分的不必要的热情,素不相识的接待人员主动跑前跑后总有人陪着寒暄并不时说两句蹩脚的吉利语,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的志虚国语说得很流利,而且他的母语是斯匹亚语。 前来迎接的外事官员不断询问普尼斯-灵顿侯爵此次访问乌由的来意,问他有没有什么投资意向?并且不厌其烦的介绍当地的优惠政策以及与志虚国其他地方相比的发展优势。灵顿侯爵很有些不耐烦,因为他本人虽然是一名富翁却不是商人,家族的财富都交给专门的信托基金打理自己只是拿钱而已。但是灵顿侯爵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时刻注意与自己身份相当的举止,心里虽然不耐烦甚至反感,仍然保持着彬彬有礼的风度。 乌由市官方给灵顿侯爵安排了香榭里舍大酒店的最高档的总统套房,并且给他配备了专车和司机以及随行保安人员,并且仍在不停询问他还有什么需要?这一切都是乌由市免费提供的,这让灵顿侯爵很有些不解甚至有些鄙夷,他们凭什么拿公共财政的钱去接待自己这样一名过境的游客?他这次来并无官方公务只是私人身份,虽然入境时持有外交护照。 尽管鄙夷不解,灵顿侯爵还是泰然接受了接待,因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确实也需要,而且到后来他也认为自己高贵的身份在此地理应受到特殊礼遇,只是很坚决的回绝了志虚官方给他安排的保安,因为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保护自己。 普尼斯-灵顿侯爵是何许人也?他的来头可不小,他是斯匹亚王国灵顿家族的王室贵族成员,斯匹亚现任国王卢卡斯二世的侄子,在王储继位顺序中排名第八(注:如果前七个人都死了,他就是王位继承人)。不仅如此,他还是罗巴联盟有名的慈善家与社会活动家,今年三十九岁,单身未婚。灵顿侯爵出身名门地位高贵,英俊、富有、风度翩翩,走到哪里都是名流圈中引人瞩目的焦点,曾被国际著名的娱乐杂志评为当今世上最有吸引力的“钻石王老五”之一。 罗巴联盟是一个很多国家的联合体,这些国家中有议会制、总统制、君主立宪制,斯匹亚王国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成员。而教廷所在的冈比底斯圣山也在罗巴联盟境内,地方不大却超然独立于列国之外,是一片名义上属于上帝实际上属于教廷的国度。教廷与各国贵族自古以来有着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在世俗利益与精神地位上向来相互支持。灵顿侯爵这次来志虚国其实有着特殊的秘密使命,他是教皇派往昆仑大陆传递诏书的特使。 教皇为什么会派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人物作为“秘使”呢?一是因为灵顿公爵的身份使他在各国官方那里都能得到很多帮助与便利,二来是他自己主动请缨。除了表面的身份之外,普尼斯-灵顿也算西方大陆一名“修行人”,他六岁起开始学习武技十二岁初步掌握了斗气的运用,十八岁又到冈比底斯山的魔法学院学习各种魔法,无论是武技还是魔法的修为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灵顿侯爵虽然没有公开的神职,但却是斯匹亚王室家族与教廷之间的联络人,如果有必要的话,他随时可以进入教廷承担神殿骑士的职责。他这种身份,被教廷称为“守护者”,是得到教皇认可并亲自祝福的。另一方面,他是阿芙忒娜在世俗中的众多的追求者之一,而且是其中最为狂热与著名的——几乎整个罗巴联盟的上流社会都知道。 阿芙忒娜出身郁金香公国历史悠久的贵族维纳世家,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她和她的弟弟阿狄罗-维纳都是教廷现任的神殿骑士,而且她的父亲曾经也是一名神殿骑士,在与黑暗生物的战斗中牺牲,这姐弟二人可以说继承了家族传统的荣耀。 阿芙忒娜在世俗中的身份是罗巴联盟金融集团的投资总监,出头露面的场合很多,她高贵、富有、美貌超群,追求者众多她却从未有过动心的表示,因为她是一名神殿骑士,爱只属于上帝。阿芙忒娜回绝所有仰慕者的话也只有这一句——我的爱只属于上帝!灵顿侯爵明知道阿芙忒娜在教廷中的身份,仍然毫不掩饰对她狂热的爱恋,他甚至亲自找到教皇表达了自己对阿芙忒娜的心意,并请求得到祝福,可教皇对此也爱莫能助只能拒绝他的要求。 这一次阿芙忒娜与乌由教区的拉西斯主教互相控诉,教廷派克里根红衣大主教全权处置,实际上想处死清尘压下此事,不料却只有阿芙忒娜一个人活着回来。阿芙忒娜并没有撒谎,原原本本的讲述了海岛上发生的事情,这让教廷大为震惊! 阿芙忒娜觐见教皇以后,就被留在了冈比底斯山,不断接受不同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讯问,她将那天发生的事复述了无数遍,以至于每个细节都已经可以随时背诵下来。有些她不想说的话也没有隐瞒,包括自己找梅先生决斗却被拒绝,还翻起了二十三年前的往事,这不论对于她本人还是对于整个教廷无疑是又一次耻辱。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与忠诚,她不得不交代了当时全部的事情。 这无休止的讯问以调查的名义,实际上等于把阿芙忒娜软禁了。不论是因为维纳家族的影响还是阿芙忒娜曾经的功勋,教廷不会轻易的处置她,但是海岛一战教廷的损失以及遭受的侮辱是史无前例的。教皇相信阿芙忒娜说的话是真的,这是他派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反复讯问得出的结论,这让他更加震惊——对方只有三个人,而且其中的昆仑盟主梅野石出手展示了那么强大的力量!这意味着教廷以及西方世俗势力在整个昆仑大陆的侵入战略需要重新调整。 冈比底斯神学院、魔法学院以及骑士训练营年轻的学员们听到了一点风声,纷纷整装请命要去志虚国复仇雪耻,这件事被威严的长老们压了下去。教皇霍莫罗三世招集教廷中高级神职人员密商,讨论了一个星期,终于做出了决定。决定的具体内容是保密的,但是随后就决定派一名特使带着教皇的诏书也是一封信去志需国,把它交给昆仑盟主梅野石,他们却不知道梅先生此时已经来到的冈比底斯山下的马罗城。 灵顿侯爵除了送信与试探昆仑修行人对教皇诏书的反应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调查海岛事件的“内幕”。教皇等人虽然相信阿芙忒娜的话,但是克里根等人都死了也没有旁证,必须派人调查出事件的真相以及阿芙忒娜不知道或者没有说的其他事情。灵顿公爵带着这两个任务而来,他当然想证明阿芙忒娜的清白,而且除了昆仑盟主之外,他也真的很想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风君子。但是他最首要的任务是送达教皇的信。 信是写给昆仑盟主梅野石的,却不好送,总不能写上“昆仑盟主收”然后丢到邮筒里,梅野石的三梦宗道场梅花胜境常人不知就算是修行人也不是想去就能进去的。昆仑盟主平常居中联络之地是淝水知味楼,这白少流知道但是灵顿侯爵不知道,因为没人告诉过他。梅先生在海岛上说的那番话就是下通知,告诉教廷的人该怎么做,没有商量的意思,而且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 灵顿侯爵的想法中昆仑修行人也许和西方教廷差不多,找到其中一个修行人就可以找到梅野石。但是他能找到的“修行人”只有白少流这一个冒牌货,阿芙忒娜不了解白少流的情况,理所当然的把小白和清尘都当成了梅野石那样的修行人,灵顿公爵根据她交代的线索首先找到了白少流的住处,谁叫白少流是乌由名人呢!灵顿侯爵只是说想去拜访个朋友,说出了白少流的名字,马上就有人帮他打听出了小白的住址。 到达乌由市的第二天,灵顿侯爵就来了小白的住所,他让司机把车听在小区外,借口是私人拜访谢绝的了所有人陪同,独自一人步行来到白少流家楼下。小白所住的这个小区靠近乌由市中心,在普通民居中还算高档,所谓高档也就是环境干净点绿化好点。这里的居民楼和别处也差不多,每个单元楼口都有防盗铁门,家家户户也装着防盗门,一楼和二楼的窗户上还安装了防盗护栏。楼道门上有门牌按钮,按下某个门牌号可以与某户对讲,对讲机是单向可视的,里面的人可以在家中看到谁按门铃,是客人的话就打开楼道电子门锁放他上来。 普尼斯-灵顿当然没住过这种地方,甚至没到这种人家做过客,走进这个小区就感觉有些好笑——这些志虚人怎么把自己关在笼子里,这个居民区不是有保安吗? 走到楼道前发现铁门是关的,灵顿侯爵想也没想伸手就把门拉开了,仅仅用了个简单而巧妙的空气魔法压下锁璜而已。然而还没等他进入,身后就伸出一根棍子戳在铁门上,楼道门砰的一声又关上了! 灵顿一闪身转向侧面,发现有个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这人头发乱蓬蓬的,衣衫褴褛乍一看年纪很大,可仔细一看面目却很年轻外貌只有二十出头。这人应该是个拾荒者或者是流浪汉,无论是谁一眼看上去都会这么认为,斯匹亚王国城中也有贫民窟和衣衫褴褛翻垃圾堆的流浪汉。可是灵顿侯爵一眼扫过去就觉得这人不寻常。 这人的衣衫破烂,可身上不脏,没有什么油污泥垢。他的手也很干净,指甲修剪的很短,更有意思的是他虽然头发蓬乱可仔细看头发丝里一点脏东西没有,连头皮屑都没有。更让灵顿感到吃惊的是,这人突然在背后伸过来一根棍子而自己直到很接近时才有反应,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灵顿侯爵正在吃惊的看着那人,那个奇怪的人却先说话了,他指着灵顿侯爵道:“你一走过来我就注意到了,你没这楼道的钥匙却想开门,我可不能答应。万一人家放在楼道里的东西丢了,肯定会怀疑是我偷的!” 灵顿侯爵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谁家东西丢了?你又是谁?” 那人收回棍子拄地,一只手指着自己道:“我就是个拣破烂的,和小区的保安有协议,这一片小区的破烂都归我一个人收,垃圾站也是我的地盘,你来干什么?” 这话问的很噎人,听上去就像灵顿侯爵要来和他争垃圾抢破烂似的。做为灵顿侯爵这种贵族,当然根本看不起这种人,虽然看不起但他一直注意保持自己的风度,面上并不生气微笑着问:“你看我像是来和你抢生意的吗?我是来自斯匹亚王国普尼斯-灵顿侯爵,到这里拜访一位朋友,他就住在这栋楼上。” 拣破烂的一撇嘴:“穿得干净整齐又怎么了?我老婆穿的就跟个知识分子一样,专门在高档商场的垃圾筒里拣瓶子。……你是个候爷?我还是王爷呢!这里的人都叫我破烂大王。” 灵顿侯爵仍然微笑道:“破烂大王先生,我的确是来拜访朋友的,请你让开,这栋楼不是你的家!” 破烂大王:“那也不是你家!你这么开门就是不行!你按对讲机,要去谁家按谁家的号,里面有人放你进去才行,我会在这里盯着你的。” 正在这时不远处两边楼角分别走出两个人以及快的速度来到近前,一左一右夹住了破烂大王,有一人问道:“灵顿先生,请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这个人有没有勒索你?”这两个人是乌由市官方派来保护灵顿侯爵的安全的,虽然他拒绝了接待人员安排的保镖,但乌由市外事办还是暗中安排了警方的便衣。 破烂大王一见有人左右夹住自己,很不满的大声道:“拣破烂又不犯法,这里的人谁不知道我破烂大王?我是帮小区防贼,否则丢了东西保安会怀疑是我偷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个小区什么时候丢过东西?都是因为有我在!” 灵顿侯爵赶忙摆手道:“没什么事,一点小误会,与二位无关。我不知道怎么进楼道门,这位先生教我用对讲机。现在没事了,我知道怎么按门铃了!”灵顿侯爵可不想真的起什么争执,他堂堂的王室贵族在志虚国被一个拣破烂的怀疑是小偷,这种事情如果上了八卦杂志绝对将成为名流社会的笑谈。 庄茹在家中刚刚接到了小白的电话,在电话里小白告诉她和清尘已经下了火车,正准备打车回家。庄茹放下电话对黄静说:“小白终于回来了,马上就到家了,带着我对你说的那个叫倾城的姑娘。……他也是练武的,那个女孩估计是和他一起学武的,家里出了点事没有别人了,小白喜欢帮助人。” 庄茹对小白与黄静的关系一直不太清楚,所以也对黄静解释了两句,她知道小白带回来的人就是杀手清尘,但这些她没有告诉黄静——这是小白特意叮嘱的。清尘的身份庄茹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对谁都不好。黄静有些疑惑,但仍然笑着说道:“庄姐,小白这个人确实心善,不怕给自己添麻烦。”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庄茹到门前拿起对讲机话筒在液晶屏幕里看见好几个人,小区拣破烂的破烂大王似乎也在其中,而其它几个人不认识,她奇怪的问道:“谁呀?有什么事?” 楼下的灵顿侯爵听见扬声器里传来的问话是个女人的声音,他彬彬有礼的答道:“我是来自斯匹亚王国的佩德罗科-费雷德-尼尔乔维亚……普尼斯-灵顿十七世侯爵……” 灵顿侯爵不紧不慢的报出了自己贵族名衔的全称,长长的一大串,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庄茹的话打断了:“你们干什么的?倒底有多少人?” ***************************************** 祝所有的朋友都happy,高兴的时候别忘了投月票,有月票就投给《人欲》吧!从今天开始到下月三号月票都是双倍计算,大家一定不要浪费呀。我想冲,冲,冲!恳求票、票、票! 出差刚回来,今天下午在办公室抽空码完这一章先发出,继续写作中,力争今晚继续加更。请求朋友们的票票支持!给我更多的创作动力,月票祝福的魔力请华丽的爆发吧!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5章 布衣谈笑自仪威 这么说话还真容易误会,灵顿侯爵只在说自己的名衔但听上去却像很多人,他闻言也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过于繁琐了,苦笑改口道:“只有我一个人,我叫普尼斯-灵顿,来自斯匹亚王国,专程来拜访白少流先生,请问这是白先生的家吗?” 庄茹:“原来你找小白呀?他不在家,一会儿就回来。” 灵顿:“请问我可以在会客室等他吗?” 对讲机的小屏幕上虽然看的不是十分清晰,但庄茹也能看出来是一个长着西方面孔的洋人,同时其它几个人也都走开了,估计是那个洋人刚才在问路。这人说话虽然稍显生硬,但声音柔和悦耳一直彬彬有礼,庄茹想了想道:“你上来吧,反正小白一会就到家了。” 楼道门卡咔的一声,电子门锁开了,灵顿推门上楼,一面在心中暗自惊诧,这志虚国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连个拣破烂的都那么不寻常,似乎刚才那破烂大王也是传说中的修行人,他能感觉出那人不同一般。白少流家应门的是个女人,是管家还是女佣?会不会也是修行人?然而他进门的时候却看见有两个女人,都是非常美丽的东方女子,她们应该是普通人,而且其中一个脸上却有着那么可怕的伤疤。 灵顿侯爵看见庄茹就在心中想:“好美丽性感的女人,可惜了这半张脸。这应该是外伤,如果集合冈比底斯魔法学院中精通治疗术的魔法师来为她治疗应该可以治愈,看她脸上的伤痕分布似乎正在被治疗当中,难道东方也有高级治疗术一类的魔法吗?”口中却道:“我是斯匹亚王国的普尼斯-灵顿侯爵,专程来拜访白少流先生,请问我可以在会客室等他吗?” 庄茹:“你就在客厅坐着吧,小白一会就到。你是小白的朋友?他知道你要来吗?” 小白家住的三室两厅的房子在普通人家还算宽敞,但也没什么所谓的专用会客室,客人来了也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灵顿侯爵坐下后欠了欠身答道:“我以前没有见过白少流先生,但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这次来志虚国有事情要请求白少流先生帮忙,所以就冒昧登门了。……请问二位小姐是白先生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同学。”、“我是他的房东,灵顿先生请喝茶!”黄静与庄茹都答了话,一边用好奇的眼光不住的打量这位金发碧眼的异国绅士。灵顿侯爵早就习惯了这种眼光,他高贵而英俊,走到哪里都风度翩翩有着独特的魅力,女人们眼中仰慕和崇拜的神色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今天这两个女人却不太一样,看着他的眼神只是好奇,可能印象还不错,但脸上有疤的那个却有些担忧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庄茹当然有些担忧,她怕这个灵顿侯爵是上门来找小白麻烦的。黄静当然有些好奇,小白家里突然来了一位自称是斯匹亚国的侯爵先生,对英俊而又有风度的男士做为女人当然喜欢多看两眼,不过黄静此时对小白更好奇了——白少流怎么会把这种人引到家里?如果说另眼相看的话,此时的黄静另眼相看的倒是小白。黄静看灵顿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小白,所以灵顿侯爵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庄茹和黄静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招待这位突然登门自称是侯爵的先生,倒完茶只能让他在沙发上坐着等,好在这个人很有耐心安安稳稳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说什么话都是面带微笑慢条斯理的。时间不大,门铃响了,这回是小白带着清尘回来了。 庄茹和黄静都跑到门前去迎接,门一开庄茹就道:“小白你回来了,快把包给我接着。……这位就是倾城妹妹吧?先换鞋,这双鞋尖有小兔子的棉拖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路上累不累?先去洗个脸,一会就开饭,你们饿了吧?” 黄静也道:“房间都收拾好了,忘了介绍了,我叫黄静是小白的同学,你就是倾城?……把东西给我,我帮你到房间收拾。……对了小白,沙发上有一位灵顿先生从外国来的,一直在等你。” 清尘进门时本来有些忐忑不安,她是认识庄茹的,但庄茹并不认识她,可是门一开看见庄茹和黄静都很热情,不自在的感觉少了许多。她抬头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灵顿侯爵心里本能的就是一紧,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在小白家里等着?而灵顿侯爵坐在沙发上看见小白进门也站起身来,想打招呼却发现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围着小白在转,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小白也注意到了站在客厅中间的灵顿侯爵,他的感觉和清尘差不多,也能看出这不是个普通人。他放下东西走到沙发前问道:“这位先生,您是来找我的吗?” 灵顿侯爵伸出手与小白礼节性的相握:“是的,我是专程来拜访白少流先生的。我是来自斯匹亚王国的佩德罗科-费雷德-尼尔乔维亚……普尼斯-灵顿十七世侯爵……”他又一次正式报出了自己的名衔,但又一次被白少流打断了:“灵顿侯爵是吧?我就是白少流。实在不好意思,出远门刚回家,还有朋友和我一起,请您稍坐喝茶我去洗把脸。……庄姐,你们先帮清尘收拾收拾房间,把东西都放好。……清尘,你和庄茹去吧,那就是你的房间。” 黄静和庄茹提着清尘的旅行箱,清尘跟在后面一起进了房间,小白进卫生间洗脸,又把灵顿侯爵一个人晾在沙发上。刚才小白喊清尘的时候灵顿也听见了,他立刻想起了在教廷中听说的志虚国的那个杀手清尘,就是这个杀手惹得一连串麻烦,难道就是刚才那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少女吗?正在疑惑间白少流出来了,坐到他面前道:“侯爵先生,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有什么事您说吧?” 灵顿侯爵:“其实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我应该提前预约的,这样前来显得很不礼貌,请白先生不要介意。” 他说话非常懂礼节,坐在那里整个人显得高贵而典雅,连一片衣角都很有风度。不论任何人看见都有这种印象,除了小白这种人。小白本能的感觉到此人表现出来的礼貌与气度仅仅是一种形式,或者说是一种仪式,他说话时内心深处是充满了高傲,礼貌也是高傲的一种形式,他根本没有把白少流看作是与自己一样的人,对面前的人以及周围的一切隐约有着蔑视与不屑。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它会让这位灵顿侯爵具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让别人不自觉中产生一种崇拜与仰视的心态。 世界上就有一些人拥有着这么一种气质,无形中能够感染他人,不能说是好是坏总之事实如此。但这些对小白无效,他也没有假意客套,笑着道:“灵顿侯爵,您下次来最好提前打个招呼,你看我今天这样真是不方便招待。您从斯匹亚王国来,有什么事情要找到我?” 灵顿看了一眼旁边的那间卧室,三个女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声说话并不时隔着敞开的门看向这边。他顿了顿问道:“白先生,能找个地方私下谈一谈吗?” 白少流看见他就知道来者不善,这人很可能与西方教廷有什么关系,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家里来?难道经过海岛一战,那些人还要继续纠缠清尘杀教廷神官的事情吗?但是看灵顿侯爵一直很有礼貌没有要动手发难的意思,他想了想站起身来道:“请跟我来吧,我们进屋谈。” 白少流带着灵顿侯爵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坐在床上指着书桌前的椅子:“侯爵先生您请坐,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灵顿侯爵很有些不适应,依他所受的礼仪教育以及生活习惯,只有极其私密的关系才会在私人卧室中谈话。可是摆谱也是要讲究条件的,白少流住的地方实在不可能有什么专门的会客室,如果再请他去别的地方只能请进卫生间了。灵顿侯爵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肩膀,清了清嗓子说道:“白先生,我的身份也不想在你面前隐瞒,我是教皇的特使!” 白少流站了起来:“教皇的特使到我家来干什么?清尘的事情还有完没完了?对不起,不论你是谁,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灵顿侯爵:“白先生您先别激动,我就是为了平息这一场纷争而来。教廷损失了一名红衣大主教,两名神殿骑士,还有三名大神官,而你们昆仑修行人并无损伤,如果追究的话要负责任的人是谁还很难说。但是仁慈的教皇陛下以及教廷的神官议会中并不想因此事挑起更大的冲突与误会,我是被派来调查真相的使者。” 白少流:“真相?清尘杀人的真相那个克里根已经知道,但他还是要杀清尘。所以昆仑盟主梅先生才会出手,当时你们的维纳骑士也在场,难道她回去没有说吗?” 灵顿侯爵:“维纳小姐回去之后将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报告了,但是活着回去的只有她一个,教廷必须调查。我希望能够找到其它的当事人,仔细询问清楚,这并没有恶意,请您不要误会。” 白少流心念一转,问道:“那你怎么会找到我?你不应该知道我也是在场的当事人!”他的脑筋很快,随即想到当时自己没有出现在海岛的战场上,阿芙忒娜不应该知道自己在场,那这个灵顿侯爵就更不该知道了。 他这句话有问题,灵顿侯爵神色很激动的站了起来:“难道白先生当时也在场?我总算找到人能证明维纳小姐的清白了!” 白少流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灵顿侯爵脱口说出“维纳小姐的清白”这样的话来,小白感应到他心里是很认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坚定的认为阿芙忒娜是清白的,不清白也得是清白的。他甚至不在乎白少流会说什么,只要找到一个证人他就会想办法证明阿芙忒娜的清白。小白摆手道:“灵顿先生您也别激动,咱们坐下来慢慢说。海岛上的那场战斗,我的确在一旁亲眼目睹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请你首先回答,怎么会找到我家来?” 灵顿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坐下来道:“这一次我带来了教皇的一封诏书,希望能交到你们的昆仑盟主梅野石手中。我不知道那位梅先生人在何处,昆仑修行人中我只能打听到白先生的住处,所以就找来了,希望你能给我引见梅先生。” 白少流:“我不是昆仑修行人,虽然认识梅先生但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如果想送信可以……我可以帮你转交,但你不一定能见到他。”白少流本来想让他把信送到淝水知味楼,可是说话间一转念想到梅先生未必愿意告诉灵顿侯爵昆仑修行人的居中联络之处,未经梅先生同意他也不好说出来,说话时改口变成了转交。 灵顿侯爵闻言很失望,以自己的身份面前这个人没有高看他一眼,甚至连引见都不愿意,他有些不满的道:“我是教皇的特使,梅先生应该接见我!” 白少流点头道:“是的是的,如果要讲礼貌应该见你,可是你来也没打招呼呀?再说了,梅先生见不见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把灵顿侯爵说愣住了,他不解的问道:“梅野石不是你们昆仑修行人的领袖吗?” 白少流:“不错呀,但是我无门无派,还不算昆仑修行人。门派你懂不懂?就相当于你们的教廷,我们这里有很多修行门派都有自己的掌门人,就相当于有很多的教皇。梅先生是其中一派之长,同时也是天下公推的主盟之人,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都让他主持商量。至于他在什么地方,愿不愿意见你,实在与我无关。但是看你大老远来了又找不到门路,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你自己考虑吧,要么出门自己去找梅先生去,要么我帮你转告一声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灵顿侯爵自从进入志虚国以来一路受到热情接待,却在小白家门口与家中接连碰到不冷不热的软钉子,心中不禁有了怒意。他的怒意小白感受到了,但是觉得好笑,没有人天生就应该坐在家里等你来做客的,爱生气就生气去吧。灵顿侯爵并没有把怒意表现出来,他沉吟了片刻说道:“看来有些情况我还不了解,其实教皇的诏书内容并不是秘密,教皇陛下的本意就是向所有的昆仑修行人公示的。这一份不是战书,只是教廷的态度,如果白先生能够转告自然也可以,我只是想确认诏书能否传达到梅先生那里。” 白少流:“教廷的态度,什么态度?关于清尘事件吗?能不能告诉我?” 灵顿侯爵从袖子里取出一份烫着火漆的信封:“白先生可以自己看,教廷的态度是公开的,教皇不介意每一个昆仑修行人都看这份诏书,但它最终要送到昆仑盟主梅先生的手中。” 白少流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字?” 灵顿侯爵:“亚拉宁文,教廷的正式文书都用这种文字书写。” 白少流笑了:“这封信我不会转交,你拿回去让教皇找人重写,既然是写给昆仑盟主的,又不是私人信件而是正式诏书,你们应该用志虚国的方正文。我看不懂这上面的东西,梅先生能不能看懂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应该让昆仑修行人去一一翻译,其中若有歧义倒底算怎么回事?” 灵顿侯爵手拿着信递出来半截又愣住了,愣了半天才带着鄙夷的语气问道:“难道志虚国的修行人都不懂亚拉宁文吗?” 白少流也不高兴了,淡淡道:“就算我们能看懂外星文又怎么样?教廷难道没有人会写方正文吗?你们自己的文书怎么写无所谓,但是你到志虚国来,与志虚国人说事,就应该如此。这样一封所谓的诏书我不会替你转交,你愿意去找谁转交就去找谁吧。” 灵顿侯爵:“也许白先生说的话有道理,可是拿回去让教皇找人重写,您知道这是多么的不敬吗?”说话的时候他眯起了眼睛,眼神中有了寒光。 白少流:“那是你的事,教皇是你的教皇不是我的教皇,我就事论事而已,没有对谁不敬的意思。” ************************************ 今天是西方传统的圣诞节,它本是耶稣的生日,可是对于很多孩子来说并没有读过《圣经-新约》只知道圣诞老人。在西方有很多小孩子真的相信有圣诞老人会在这一天的半夜送来礼物,等他们长大了“懂事”了,同样会象当年父母那样给更小的孩子悄悄准备圣诞礼物。在这个不知不觉的过程中,有一种东西已经在精神深处留下烙印。学过心理学的人应该明白,这是世界上历史最久、流传最广的群体心理暗示。 信仰从娃娃抓起,经典的教义幻化成美丽的传说,渗透到生活当中成为幸福的节日印记,并且在不少国家成为法定的形式,不得不感慨甚至想骂它也可以!……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对于西方世俗中人的来说,圣诞是家人温情脉脉的交流,尤其是父母表达对孩子的关爱时刻,是很多人童年美好的回忆,这当然值得赞言的。正因为此,我虽然不是基督徒,也会在今天祝大家快乐!一起享有人间的温情与欢乐! 今天如约又加一更,大家借着洋节的名义出去happy,我在家中埋头码字祝各位更happy!只希望我的文字带给位书友更多的精神享受,只希望大家把更多的月票砸来!节日里不娱乐仍然码字加更,我要月票啊!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6章 文从方正论尊卑 白少流这句话说的灵顿侯爵就算生气也很难发脾气,不禁想起在教廷中听人常说的一句话“志虚国的异教徒是世界上最顽固不化的!”。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白少流说的没毛病,教皇确实不是白少流的教皇,他如果不愿意转交这封由亚拉宁文写成的诏书自己也真没有办法。他忍着怒意道:“其实诏书里写的东西很简单,我想不会有什么歧义,白先生如果想知道我可以翻译!” 其实小白对诏书的内容也感兴趣,他最想知道的是教廷对清尘事件是什么态度,以后还会不会继续纠缠?如果因为海岛上死了人教廷想报仇迁怒于清尘,白少流还真的为清尘的安全担心。他也学着灵顿侯爵的样子微笑着很有风度的一摆手:“那就麻烦侯爵先生帮我翻译一下诏书的内容,我也很感兴趣,谢谢了!” 灵顿侯爵刚踏入志虚国时兴致很高,在他的想像中自己是教皇的使节,将在昆仑盟主梅野石面前当着所有东方修士的面昂然宣读教皇的诏书,向所有人展示自己高贵的气度,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可是见到了小白却成了这样一个结果,人家根本不买帐,不给他这个得瑟的机会,可把他给憋坏了! 白少流对他这种心理把握的很准,他知道这个人在风度翩翩的外表下有着强烈的表现欲与征服欲,渴求以高尚的姿态展示自己所带来的一切。所以他问灵顿侯爵诏书的内容,灵顿侯爵一定会回答的,灵顿侯爵果然告诉他了。虽然是当着小白这个不入流的修行人,而且是不尴不尬的在一间私人卧室中,灵顿侯爵终于得到了一个宣读诏书的机会,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高傲严肃的神态开始以演说的语气背诵教皇的诏书。 灵顿侯爵的志虚国语说的很流利,而且教皇诏书的内容他早已熟记在心,没有打开信封直接口述,经他翻译出来的志需国语竟然是半文半白,全文大致如下—— 昆仑修士盟主梅野石阁下: 我教廷听从上帝的召唤,遣使向世界各地传布福音,视之为神圣的使命与此生的荣耀!志虚大陆的子民也是上帝的子民,在主仁慈的光辉照耀之下,教廷的使者将引导主的子民踏上获救天国的路途,他们的足迹踏上这片土地已逾数百年,未来还要将福音继续传播下去。 不论是谁,不论来自何方,都欢迎投入主的怀抱! 因为上帝的赐福,使我们拥有力量,这力量是用来守护上帝赐予我们的一切以及主的尊荣。教廷的修士从来不会随意展现神迹,更不会以魔法干扰市俗文明的生活,这一点古来如此毋庸置疑。当我们踏上志虚大陆,也仍然如此,神迹的力量用来坚定上帝子民信仰的虔诚。 听闻昆仑自古有修士,素习法术有超人之能,自求解脱与世无争,我教廷向有结好之心。又闻昆仑修士有三大戒,习神通者共守之,本人也深为感佩。教廷与昆仑众修士并无根本冲突,偶有争端也属个人私怨或独立事件,就事而论处则可。 若梅盟主率众修士投入主的怀抱,我等当张臂相迎,若另有所好,也可相安而处。 我们皆非世俗中人,却又立足于世俗之中,我教廷以拯救迷途世界为己任,传布上帝的召唤,实在无有东西之别。志虚国世俗中的法律,入境自受世俗监管。昆仑修士的准则,我们也尊重,不会以上帝赐予的神迹干扰世间生活,力量只用于对堕落者与黑暗者的裁决。一切荣耀归于主,愿主赐福予你我! 随信送上三枚珍贵的、最高品级的能量晶石,作为教廷赠与昆仑修士的礼物。 尼古拉-霍莫罗三世 这是一封很有意思的信,教皇的语气是以我为主不卑不亢隐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使用的都是外交辞令,这也符合他的身份。如果是个不了解内情的外行人读完这封信恐怕什么也体会不出来,教皇最直接的意思就只有一句话——我传我的教,你修你的道! 但是仔细推敲起来这封信每一句话都很有讲究,首先他承认了昆仑修士与红尘相安共守的规则,而且教皇所用的妥协方式是以我为主,声明在西方自古以来也有这种规则。他也提到了教廷中会魔法的修士与昆仑修行人之间曾经有过冲突,但那应当作个人冲突来处理,有什么事说什么事,从根本上传教与昆仑修士的修道之间并无矛盾,属于个人自愿。 如果从小白的角度来理解这封信,以及灵顿侯爵宣读这封信时心中透露的潜台词,那讲究就更多了。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之死教皇只字未提,也就是说教廷暂时不追究,这件事情未来可以放下或者再提起,那要看梅先生的态度了。梅先生曾要求教廷处置拉希斯,教皇也只字未提,他把这件事当作了与教廷和昆仑修士团体无关的一种私人争执,他不处理这件事。 梅先生在海岛上说话时,很明确的说只是下通知而不是征求意见。教皇现在的语气也是一模一样,他只是表达教廷的态度也不是在征求意见。并不是说梅先生要求教廷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教皇没有理会拉希斯的事情,但是对梅先生扬言要杀了拉希斯也没发表意见,这是很有讲究的一种处理方式。 这封信其实写的没什么毛病,可以从多个角度去理解,既可以看成是一种妥协,也可以理解成一种示威,但却无法因此而挑起更多的冲突。教廷的态度是继续维持现状,也遵守规则,已经发生的冲突可以不提,因为在这些冲突当中吃亏的都是西方教廷中的人,昆仑修行人并无损伤。这样的态度以梅野石为代表的昆仑修行人就算不高兴也不好反对。 灵顿侯爵背完了信,小白开口问了一句话:“拉希斯怎么处理?” 灵顿侯爵笑了:“负责调查的人都死了,那个叫洪和全的志虚人也找不到,教廷不可能推定拉希斯有罪,如果他在世俗中有罪应该送上世俗的法庭,如果他背弃了上帝会接受教廷的裁决。可是教廷无法处置,教皇也不可能按照梅野石先生的命令杀人,你说对不对?如果拉希斯在志虚国有私人恩怨,那么就自己处理好了。” 白少流:“自己处理?你的意思是拉希斯又回到乌由市了,继续当他的主教?” 灵顿侯爵:“是的,他在我之前已经回来了。”他话时在笑,尤其是提到拉希斯这个名字时心里有一种蔑视和幸灾乐祸的感觉,小白听出来了。教皇对拉希斯的处置实在很有意思,站在教廷的角度现在很难定他的罪,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他背弃了上帝,有的只是阿芙忒娜的一面之辞而已。但是梅先生已经放出话来了,此人当诛,那么让他回到志虚国其实是让他送死来了。 拉希斯惹了那么大乱子,教廷肯定也烦他,但如果屈从于梅野石的压力就杀了他实在是很没面子也没道理的事情,教廷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也不会那么做。灵顿侯爵当然也很反感拉希斯,因为他的原因阿芙忒娜惹了麻烦,所以灵顿侯爵提到拉希斯已经被派回乌由时也是幸灾乐祸。拉希斯是个棋子,他的生死可大可小,他回到志虚之后昆仑修士怎么处置他也能反应出梅野石等人的态度。就算要杀了他,谁去杀怎么杀意义也是不同的。 拉希斯本人当然不愿意回来,他一入志虚等于是羊入虎口,但这是教廷的命令他也没办法。既然自称忠于上帝从未背弃,那就为了主的荣耀以及教廷的面子去牺牲吧!想到这里小白也笑了:“灵顿侯爵,这个人没法送上法庭,他如果客死志虚教廷会是什么反应?” 灵顿侯爵摇头道:“他自己做的私事,如果受到了惩罚,与教皇有什么关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那要看上帝的意思了!曾经有一名神殿骑士为了自己的家族荣耀与人决斗,死了也就死了,该谁处理怎么处理与教廷无关。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但是不要忘了杀人是犯法的,不要让乌由的巡捕司抓到,也不要针对教廷与上帝。” 白少流:“我想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不需要昆仑修行人去解决,也不需要惊动梅先生。” 灵顿侯爵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意思仿佛在说:“难道你想去杀了他?”口中却道:“白先生想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我已经全部转告了,现在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那天在海岛上,维纳小姐究竟有没有背叛教廷的行为?” 白少流:“我不理解你们所谓的背叛是什么意思,你想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吗?我可以原原本本全部转告你。” 灵顿侯爵面露喜色:“希望白先生尽量详细,不要漏过关于维纳小姐的每一个细节。” 白少流:“我用世界上最详细的方式转告,你一定会知道每一个细节。请你去拉上窗帘,然后回来坐好。……放松,请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是世界上最详细的方式?当然是回魂仙梦加移情开扉术,将灵顿侯爵身临其境带入当时的场景,小白曾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他就会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反正海岛上发生的一切阿芙忒娜也在场,对教廷来说不算什么秘密。过了很长时间,当小白将这神奇的法术施展完毕之后,灵顿侯爵还是两眼发直有些痴呆的样子。 小白咳嗽一声:“我已经转告完了,怎么回事我想侯爵先生应该了解了。” 灵顿侯爵长出一口气,小白感觉到他心中从进门时候起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此时已经所剩不多了,只听他惊叹道:“这是最高明的水晶球魔法,白先生的水晶球呢?” 白少流:“水晶球?我用不着!这是一种法术,具体什么奥妙你不是我徒弟我不能告诉你。” 灵顿侯爵:“看来教皇陛下的谨慎是对的,东方修行高手的法术确实神奇。” 小白伸出一根小指,用大拇指掐住一小截指尖比划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算是正式入门的修行人,不过是学了几天道法而已,在这里远远称不上高手。” 灵顿侯爵:“志虚国人这种谦虚的态度一直让我很不理解,如果不是了解你们的习惯我一定会误会白先生的话。谢谢你告诉我一切,我可以回教廷报告调查结果了,维纳小姐虽然与克里根有分歧,但并没有背叛教廷,而且孤身一人勇敢的向昆仑盟主挑战。……只是,只是,他们提到的那位风君子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我在教廷也听说过此人,他在人间冒充神灵,二十三年前还羞辱过维纳小姐。” 灵顿侯爵以为白少流是昆仑修行人中的“高手”,而小白说的话是过分的、不必要的谦虚。以他对志需国人的了解,他觉得这里的人有一种习惯,评价自己的时候过于谦逊让人误会。殊不知这也是一种礼貌的表达方式,比如志虚人写信送礼,绝对不会象教皇那样自称“珍贵的、最高品级的”,往往只会说“略备薄礼”云云,至于东西好不好谁用谁知道。但他误会白少流了,小白还真不是跟他谦虚,白少流接触的修行人都是梅先生、白毛、于苍梧这样的绝顶高手,当然自认为远远不如了。 灵顿侯爵提到了风君子,话语中有几分不敬,小白沉下脸色道:“他是昆仑修行人的前辈大宗师,也是昆仑盟主梅野石的师父,有着崇高的声望与大神通修为,但是他不在意这一切封印了自己的神通记忆游戏人间。他从未冒充过什么神灵,他的身份就是在世仙人,至于什么是在世仙人我也不清楚,你可以理解为上帝在人间吧,假如上帝变成一个人的样子混入人间估计就是这种情况。至于二十三年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你应该去问维纳骑士,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我就更不知道了。”此时的小白已经听过清尘转述三少和尚关于昆仑三大宗师的往事,再结合驴子对他讲的故事,对风君子的来历已经基本清楚。 白少流语气不善,灵顿侯爵刚想说话小白怀中传出了音乐铃声,原来是手机响了。接起电话原来是风君子打来的,这位在世仙人在电话里说道:“小白,斯匹亚国来的灵顿侯爵是不是找到你家去了?我跟你说,假如他向你打听我,你就告诉他我没空见他,要他别上我家来!” 风君子没头没脑一个电话,由于灵顿侯爵坐的极近,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灵顿也听见了。小白放下电话苦笑看着他道:“侯爵先生,刚才您也听见了,风先生似乎猜到你想去找他,也知道你已经来找我,所以要我转告——他没空见你。……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留下吃顿便饭再走吧?” 白少流还是挺有礼貌的,根据志虚国的习惯客人上门总要留下来吃顿饭的。灵顿侯爵又拿起那封信道:“信的内容我已经全部翻译,那这封信白先生可以帮我转交吗?或者把我来到这里的消息转告给梅野石先生,我还想亲自见他送上教皇的礼物。” 他刚说完白少流的电话又响了,接起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是淝水知味楼的经理陈雁打来的。陈雁在电话里告诉小白梅先生已经出门了,在外面听说了教廷派使者到了乌由,如果找到小白的话请小白转告他一句话。小白放下电话对灵顿侯爵道:“梅先生出门了,这段时间恐怕也没空见您,但是他托人转告你一句话——‘昆仑修行人与你们理解的不一样,并不想战胜和征服任何人,如果你们在志虚大陆安然而处不以神通谋权柄,入乡随俗不凌人之上,可以当他们不存在,见与不见没有区别。’梅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灵顿侯爵有点急了,拿着信道:“那这封信怎么办?这是教皇的诏书,还有教皇的礼物,送达它是我的使命!” 白少流:“我也不让你为难,既然答应帮你转交自然会帮你转交,如果梅先生有回信我也会帮你转回。但是这封信刚才我已经说了,需要拿回去重写。” 灵顿侯爵:“我不是已经翻译了吗?” 白少流:“不一样,您的口述能代表教皇吗?志虚国又不是没有亚拉宁文翻译!况且你如此精通志虚国语,这说明教廷不是没有人会写方正文。既然是正式文书,就用方正文写,并用教皇的印签确认,这样我才能转交。” ************************************** 请稍候,投张票:)今晚还有一章加更。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7章 荒唐笑事竟真有 白少流的语意坚决,灵顿侯爵也没有办法,当然也没有什么心情留下来吃饭了,他要赶紧回去复命。一方面要解决诏书的事情,另一方面他最挂心的当然是向教皇证实阿芙忒娜的清白。灵顿侯爵起身告辞匆匆走了,把他送出门之后家中的三个女人都站在门前好奇的问白少流:“这个外国来的侯爵找你干什么?” 白少流:“没什么,就是个来送信的,信写的不对让我退回去重写了。……我们吃饭吧!今天都做了什么菜?” 清尘道:“我听庄姐说过年的时候你做了蛋饺,今天可不可以再做一次?” 白少流:“又不过年过节,做蛋饺多费事呀?” 清尘:“我不怕多等一会,就是想吃。” 黄静也道:“以前没吃过,我也想吃。” 小白摸了摸后脑勺:“既然都想吃,那就做吧,就是得再等两、三个小时。” 庄茹:“多等一会没关系,等大家都饿了才吃的更香,我这就去准备,就看小白表演手艺了。” 接下来三个小时成了小白的表演时间,一个人做蛋饺三个人围观。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众人确实都饿了,因此这一顿吃的尤其之香。让小白感到高兴的是清尘与庄茹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生疏感,见面之后庄茹很热情刻意对她很照顾,这让清尘安心了许多很自然的就叫她庄姐。想想清尘的年纪还不满十九周岁,在比她大了接近十岁的庄茹面前还是个孩子。 吃饭的时候黄静心里感觉怪怪的,总是忍不住偷看清尘与庄茹,清尘此时已经摘下了墨镜与帽子,她的眼睛与耳朵与常人不同黄静和庄茹也知道了。黄静有些疑问甚至有些想笑,为什么小白“收留”的人和正常人都不一样?这是一种同情心吗?她的这些想法没有流露出来但小白都感应到了。 黄静坐在这张桌子上的心里感觉是很特殊的,她将清尘与庄茹都视作另类,而把自己和小白当作了一类人。虽然三个女人在一起很亲密,但黄静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因为她是和小白一样的“正常”人。黄静这种心理感觉小白有点熟悉,今天刚刚上门的灵顿侯爵一开始见到自己时也有这种莫名的优越感。看来人的意识都有相通之处,只是原因不同,不能简单的说出好坏的道理来。 第二天,小白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领着清尘直奔马场去见白毛。对于白毛曾经的底细小白已经从正反两方向了解的很清楚,这头驴为人时曾经犯过错误,所以才遭受到在世仙人对他的惩罚。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白毛也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它已经被杀了三次,如果这一世解脱不了的话,还要生生世世继续轮回下去。小白并不恨白毛,也不认为白毛当年是好人,但现在的白毛就是一头驴,它如果能解脱小白还是愿意帮它的。 在去马场的路上小白特意叮嘱了清尘,见到那头驴就不要再纠缠什么往事了,虽然它做驴是罪有应得,但现在的白毛已经是一头驴了。如果说惩罚,这简直是人间想像不到的惩罚,无需他人再做追加,这里面的道理需要白毛自己想清楚。清尘很听话,都答应了,做为没有亲身经历过那风起云涌往事的年轻一代,她也对这位当年不可一世的大宗师很好奇。 “《白莲秘典》拿到了吗?这位姑娘是谁?”白毛见到小白与清尘立刻蹿过来发问。 “洪和全杀了,《白莲秘典》也拿到了,这位姑娘就是我说的清尘,原来她没死,就是受了奇怪的伤,今天想请你看看。”白少流没有用心念交流,直接开口说话。 “太好了,干的漂亮!”白毛非常高兴。 清尘只听见它发出一声欢快的驴叫,奇怪的问小白:“你是怎么同它说话的?” 白少流:“我们说话它能听见,它用神念交流我可以感觉到,它刚才夸你长的漂亮!”他也当面说了一句瞎话,让白毛给清尘留点好印像。 清尘却向这头毛驴一抱拳:“前辈,你能看出我身上究竟是受了什么伤吗?” 多少年呐!白毛终于听见有人恭恭敬敬叫了它一声前辈,这是它成驴以来从未享受过的待遇,小白拿它当朋友也从来没这么叫过它!白毛一阵感慨,不自觉胸中意气翻腾,仿佛又回想起当年的飞扬豪迈,感慨的“说”不出话来。然而紧接着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只听小白拍了拍清尘的肩膀道:“你不用这样,叫它白毛就行。” 白毛冲着小白道:“人家愿意怎么叫我你管得着吗?……我现在又不能把脉,你让她把自己的症状仔细的说一遍,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当翻译把白毛的意思转述给清尘,同时又道:“我们不要待在马厩里,牵着白毛去外面的山坡上遛遛吧,有什么话边走边说,今天天气不错去晒晒太阳。” 不用牵,白毛跟着小白与清尘溜溜达达走出马厩,绕过马场的跑道来到外面的草坡上。这一天风和日丽,有不少人在马场中骑马,远处的阳光下一男一女领着一头青驴悠闲的散步,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清尘说出了自己现在的“症状”,白毛听完之后又追问了清尘所修炼的武功心法,在别人看来打听秘法是不合适的,但以“白毛”的大宗师加毛驴的身份也没什么不可,清尘简单的都告诉它了。听完之后白毛告诉清尘这恐怕不是什么伤病,而是修行人所要经历的劫数,既是天劫也是人劫,它是清尘由武入道之后遭遇的“真空劫”。 清尘并不了解这些理论知识,详细追问白毛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刚才那一声前辈叫得舒服,白毛很有耐心的对她解释了什么是修行劫数,何谓天劫人劫,比它平时对小白讲的话都要详细。 清尘是由武入道,曾经以力杀伐世间,这失去力量的真空劫来的格外猛烈。至于历劫之法白毛却不能提供什么更多的帮助,因为这是每个修行人都必须要经历的,但是每个人的特点以及通过考验的方式都是不同的,就算是师父也只能为弟子护法不能替他历劫。况且以白毛现在的情况,想为谁护法都不可能只能提供指点。 白毛虽为一代修行大宗师,修为到了诸法相通的境界,但也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其实它自己当年的修行也有问题,尤其是在历劫之道上,总是解不开仙术诛心锁也与此有关,清尘的问题实际上是点中了白毛修行上的软肋。但白毛当然不会说这些,它也告诉了清尘如何去历真空劫,那就是暂时放下不要去想已经不可用的神通,像平常一样继续修行,实际上清尘已经在这么做了。按照清尘所学的道法,如此历劫也是正途,但是却很艰难。 何时能历劫成功?这一点白毛却答不上来,因为这在于清尘自己,而且并不是每个修行人都能通过所有的劫数考验的。但白毛毕竟是一代宗师,它能看出清尘也受了一种奇异的伤势,这种伤势不伤在身体上,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封印仪式,封住了她的力量。要想过真空劫,天劫与人劫的问题要一并解决,也许有一天清尘的心性境界到了,这种伤也好了,力量就可以恢复修为也更上一层楼。 清尘听了有些失望,小白安慰她不要着急,一切慢慢来。既然已经知道了应该怎么做,那就像平常一样继续修行下去。小白自己有修生死观过身受劫的经验,当然知道功夫未到急也没用。其实小白心里比清尘更着急,因为清尘有言在先,如果她的功夫一天不恢复,小白就一天不许碰她。 这一天白毛并没有传授小白更多的法术,只是告诉他回去之后好好修行那一套巫祝之术,等习法有成之后再学习更高深的内容。小白从白毛修行,起步就是生死观,这个起点很高,现在需要回头来“补课”,否则像“移情开扉术”这种高深的法术掌握的倒很纯熟,一些简单的小道法反倒不会,连御物之法都是小白自己没事琢磨出来的。 小白也给白毛面子,这一天没有当着清尘的面刺驴放血。第二天小白又独自一人去马场找白毛,除了放血之外又请教了很多别的事情。这一次小白和白毛谈了整整一天,白少流告诉了它自从七叶成驴之后修行界所发生的事情,一直讲到最近与教廷的争端。这些都是白毛以前从未听说过的——谁会对一头驴讲修行界的事呢? 二十年前的三大宗师当中,守正真人已经飞升,葛举吉赞活佛早已虹化,忘情公子封印神识不问修行事游戏人间,风君子的弟子梅野石成为昆仑盟主。白毛听得直眨眼,它也没想到自己“死后”会发生这么多事,尤其是风君子自封神识之举让它惊讶万分。当小白提到梅野石为昆仑盟主之时,白毛默念了“梅野石”这三个字很多遍,心中有感慨与不忿之意,显然当年有旧怨。 “告诉我这些,你究竟有什么想法?”白毛听完之后问道。 白少流:“我没有想法,当年的事情与我无关,你的恩怨我也不好说,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 白毛长叹道:“我还以为忘情公子杀我之后早已君临天下,没想到他却自弃神通放逐人世,让那小子为天下主盟。如果我当年那一战胜了忘情公子,今日之事局面就难说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一定有问题想问我对不对?” 白少流:“是的,我有事想请教。我想杀了拉希斯,这个人确实该死,但我不想再把清尘卷进来也不想把事态扩大,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毛:“该杀,一定要杀,而且我们自己杀!不用麻烦那些人。……小白,你没对别人说过我的事吧?” 白少流:“没有。” 白毛:“那就好,有我在一定会帮你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拉希斯曾经以神通法术要取你性命,所作所为至今没有悔改之意,去杀他顺理成章,只要你有这个能耐。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正面对敌还比较勉强,以你的特点最好是突然行刺,这需要好好安排。” 白少流:“可是这个人回到乌由之后根本就不露面,找都找不到。” 白毛:“不是有黑龙帮吗?道上的人一定有办法把他逼出来,有些阴损手段不需要你亲自去做的。我要你收服黑龙帮为己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白少流:“明天就去办,这一阵子没忙过来。” 白毛:“你现在有三件大事,第一件就是修炼巫祝之术,为不久之后修行白莲秘典做准备。第二件事是收黑龙帮为己用,将我教你的法术传下去,形成自己的势力。第三件事就是要善用西方教廷与修行界之间的矛盾,趁机壮大自己的声威。我们是昆仑修行人,当然要站在自己人这一边,你去杀了拉希斯是名利双收之事。” …… 上帝: 你好!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我是谁。正式通知你,你老婆现在在我们手里,这是绑架!我们不要赎金,只要求一个人露面。请在三天后的午夜零时,让拉希斯主教亲自来迎回圣母像,如果他不来,我们就撕票! 这是一封写在白纸上的信,所有的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拼接粘贴而成的,它被放在乌由大教堂礼拜厅一侧的台座上。这天早晨教堂的神父发现了这张纸,看完之后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本应放在此处的圣母像不翼而飞。 …… 与此同时,黑龙帮的总堂口,刘佩风正在怒气冲冲的骂人,大脑袋油光锃亮的铁金刚一脸委屈的站在他面前。只听刘佩风喝道:“一大清早你喜滋滋的跑过来跟我邀功,说你有办法把拉希斯逼出来,原来你就是这么逼的?绑架!有能耐你把拉希斯绑来,怎么绑回来一个圣母像?这要是传出去,丢人不丢人?” 铁金刚低着头辩解道:“庙里丢了菩萨,主持难道不出去找?要说丢人也是拉希斯丢人,我就不信这样逼不出他?” 刘佩风气得都笑了:“行,你真行,都不知道你脑袋里成天想些什么,是不是让白总一铲子给打傻了?我看也不能怪白总那一铲子,你本来就够糊涂的。这种事情拉希斯用得着露面吗?只要去巡捕司报个盗窃案就可以了,正主没引来你弄不好把狼狗给引来了!” 正在此时外面有人报告说是白总到了,紧接着小白推门走了进来:“大老刘,一大早把我叫过来出了什么事?拉希斯有消息了?” 刘佩风一指铁金刚:“你问他,昨天夜里都干了什么,天还没亮带着几个人给我抬了一尊菩萨回来。” 此时距小白回到乌由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清尘一直住在他家,与庄茹相处的也很好,仍然坚持每天炼功但内劲法力尚未恢复。小白在漫步云端最大的包间里也开始正式“开坛讲法”,他第一步并没有传授白毛所授的巫祝之术,他自己修炼还没有太多精进也怕随意传人会出问题,这一点上他和白毛的想法是不一样的。他对黑龙帮特意挑选出来“精锐”帮众所授的入门功夫就是清尘教他的“形神相合”的口诀与心法。 这套功夫入门需要时间与悟性,以小白的资质初入门径也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现在刚刚过去一个月成效还不明显。与此同时小白也托黑龙帮众人想办法把拉希斯给逼出来,这个老家伙一回到乌由就像乌龟进了壳缩着头再也不露面。想找他有些麻烦,总不能带人杀进教堂到处搜索,就算有神通在闹市之中也不方便这么干。 黑龙帮众人想了不少办法,比如派小姐去勾引神父,假装信徒去忏悔,甚至冒充教友参加教会的各种活动,但都没有打听出拉希斯究竟藏身何处。八大金刚中的铁金刚平时是黑龙帮中做事最鲁莽的一个,否则也不会出上次婚礼中的那种事情。在那次婚礼上他被小白一铲子拍了个脑震荡,后来病好了他自称还有“后遗症”,逢人就说自己变聪明了开窍了,白总那一铲子拍过之后自己的脑筋竟然变的更灵活了。 这个自称脑筋变灵活的铁金刚昨天夜里干了一件自作聪明的事,他带着两个手下潜进教堂,趁着没人之时“绑架”了圣母像,而且还给上帝留下了一封信。小白听完之后也是哭笑不得,安慰刘佩风道:“你也别生气了,老铁也是好意,现在想想怎么处理那个圣母像吧?” ************************************ 今天如约第二更,这两天连续加更万字将出差时欠下的进度终于都补上了,我总算言而有信。可怜我数千里来回,节日无休,大家给我一点精神鼓励吧!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想在月票榜上的排名往前靠一靠。谢谢诸位的月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39章 车马还赠衣裳受 白少流简单的向顾影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那天夜间偷袭的人是拉希斯主教,当时清尘被阿芙忒娜的救走带到一处海岛上,并且让她做证指控拉希斯主教。后来教廷派红衣大主教克里根处置此事,克里根竟然因为清尘当时杀了拉希斯手下的奥特神官要处死清尘。这个决定引起了昆仑修行人的不满,昆仑修行人盟主梅野石率领两名修行高人杀了克里根等五人,只留下阿芙忒娜回教廷报信。 一个月前教廷派了一名灵顿侯爵来送诏书平息此事,小白因此知道了拉希斯主教已经回到乌由。梅盟主曾经说过拉希斯当诛,昆仑修行人遇之格杀勿论。小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昆仑修行人,但此事因小白等人而起,要杀拉希斯小白觉得自己首当其冲,所以这些天一直想办法逼拉希斯露面。如果不出意料,拉希斯今天夜间就会出现,小白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他。 时间有限白少流讲的非常简短,很多枝节比如自己如何追杀洪和全都没有来得及仔细交代。顾影虽然在志虚国出生,但她接受的是罗巴联盟吉利国的贵族教育,也曾经是阿芙忒娜的学生,自幼所学法术兼容东西方之长,却并不是昆仑修行人也不太了解昆仑修行界的事情。听小白讲述这件争端她也是目瞪口呆惊叹不已,等小白讲完也用了半个小时。 顾影喝了一口茶,尽量平静心情问道:“你今天说的这些我以前闻所未闻,昆仑修行界我只隐约听说过一些,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多的内情,志虚大陆还有那么多的隐秘高人。……清尘没死,这太好了!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你要杀拉希斯,是要与她联手吗?” 白少流:“不是,她受了伤还没好,不能与人动手。” 顾影:“你为什么不早来找我?不愿意让我帮忙吗?别忘了拉希斯出手时我也在场,如果不是你们相救我现在已经没命了。其实我也学过志虚国传统的道法,算起来我也是半个昆仑修行人,与公与私我都应该出手的。” 白少流:“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你算半个昆仑修行人,我也算半个,我们俩加起来就是一个了。今天夜里动手,你和我一起去吧,怎么出手听我安排,这件袍子和这柄法杖正好能派上用处。” 顾影看着衣服和法器,犹豫了片刻道:“我本来有些担心,以你我之力未必能对付得了拉希斯和他手下的神官,现在有了这神圣法袍和魔晶法杖,我想我可以与拉希斯一战。这两件东西我先暂借,杀了拉希斯之后还给你。” 白少流:“借什么借,说是送给你就是送给你的。” 顾影:“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 白少流:“钱?法器是花钱买不到的吧?” 顾影:“你错了,在西方,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花钱买的,区别就是什么人有资格去买,花多大的代价。像这柄法杖,想得到它有三种途径,一是自己去制造或者命令手下为自己制造,二是接受信徒和仆从的捐赠或者教廷的赐予,三是自己花钱去向制造者买。当然,只有教廷中学习魔法的正式学生和拥护教廷的贵族子弟才有资格去买,但是黑市中也有交易。这柄魔晶法杖如果流落到黑市之中,它的价值可以交换一架私人飞机。至于这件神圣法袍,恐怕是绝不可能流落到黑市中的,因此我也无法说出它的价值。” 白少流:“居然还有黑市交易?真是太能搞了!” 顾影:“为教廷与各大贵族世家专门制做这种东西的工匠,偶尔也会私自留下一些材料秘密制做这种法器,悄悄送到黑市上交易,价格都很高。像这种高品级的法器,一般的工匠是做不出来的,需要高级魔法师才行。……如果是在中世纪,一个普通人有两件这样的东西,可以带着它找一个没落的贵族世家去求婚,用联姻的方式获得贵族头衔,这样才能进入那个世界的主流社会。你现在知道这两件东西有多贵重了,尤其是这件法袍!”她说话时低着头竟然举了一个中世纪求婚的例子。 白少流笑了:“你说的也太夸张了,我哪有那么神经病!……不要忘了这是在志虚国,我听说昆仑修行人的法器的炼器、赠器、赐器讲究的都是机缘而非交易。东西在我手里用处不大,在你手里威力倍增,况且我们又有交情,我还要求你帮忙去杀人,送给你正是机缘。” 顾影抬起头看着小白,很认真的问:“你真的送给我?” 白少流:“送就是送,有什么真的假的。” 顾影:“那我就暂时收下了,如果你什么时候有用想要回去我再还给你。” 白少流:“既然是送还用还吗?如果我什么时候有用,我就问你借,你别不借就行!” 顾影:“谢谢你,我还从未听说过将神圣法袍随手送人的,自古以来也许你是第一个。” 白少流:“反正也不是我的,那是阿芙忒娜留在海岛上的东西。我们当时不拿出来,后来克里根他们放的那把火也会把这件衣服烧掉的。” 顾影:“火焰术烧不毁神圣法袍,你不了解它的神奇。既然是维纳老师留下的东西,如果我以后还给她,你不会有意见吧?” 白少流:“既然送给你了就由你处置,我当然没有意见。” 顾影:“请你不要误会维纳老师,她的信仰虔诚追求真理,绝对不是坏人。” 白少流:“我可没说她是坏人,就是做事有点天真。袍子你以后可以还给她,但现在还是自己用吧。至于这柄法杖,它是梅盟主交到我手里的,我不希望再落到克里根那种人手里。” 顾影:“法杖我留下了,我正好缺这样一件东西,我会将它做为我的珍藏,不会再给任何人。……你在那个海岛上还看见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维纳老师怎么会把神圣法袍留在那里?” 白少流:“她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感觉你那位维纳老师好像对东西并不是很在意,她只在乎上帝。……那个岛上真的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东西,半人多高一个高脚水晶盘,非常漂亮!里面有清水,只够喝几口,但是喝完了过不长时间又会变满了。” “青春之泉!”顾影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 白少流:“什么是青春之泉?” 顾影:“一个古老的传说,是维纳老师告诉我的。有那么一块受过无数圣女祝福的白色魔晶,被三代大魔导士雕琢成高脚水晶盘,用来盛放洗礼的圣水。后来这件东西在中世纪的战乱中流落民间,又被人带到了东方的志虚大陆,被那里的异教徒魔法高手重新炼化,它的用处已经超出了教廷的圣器。如果在合适的地点,以特殊的仪式安放,它可以聚集天地间奇异的能量凝结神圣的露水。饮用它,可以永保青春!” 白少流:“太夸张了吧,长生不老药?” 顾影:“不是的,据说青春之泉并不可以让人永生至不死,只是让人保持青春的活力,等到真正衰亡的那一天,还能以青春焕发的容颜去往天国。” 白少流:“喝一口就可以吗?那我也喝过!” 顾影摇头:“不是这样的,这只是传说,也许经常饮用魔晶盘中凝结的露水可以延缓容颜的衰老吧,你只喝一口恐怕没什么用处。维纳老师曾经说过,青春之泉是在维纳家族的守护下遗失的,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还曾经托我在志虚大陆多留意线索。现在看来她不仅找到了高脚水晶盘,而且也找到了合适的安放地点以及安放它的仪式。” 白少流:“我听说昆仑修行人到一定境界之后,容颜无岁月之迁,形骸可修可不修,那种青春之泉也没什么用处。” 顾影:“话虽如此,但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达此境界?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无值之宝,一旦出现恐怕会引起无修止的争夺,难怪维纳老师会把它放在无人的海岛上。” 白少流:“也许她不是故意把它藏在海岛上,梅先生说过那东西不好带走,否则用处就废了,所以就留在那里了,可能维纳小姐找了很多地方只能在那里安放吧。……我还记得那海岛的位置,如果顾小姐也想饮用青春之泉的话,有机会我带你去喝水。” 顾影:“我叫你一声白先生你觉得我对你有意见,可你为什么总称呼我顾小姐呢?” 白少流:“那我怎么叫你?你比我大三岁,我叫你小顾也不合适呀?” 顾影低下头抚摸着那件神圣法袍,轻轻的说道:“我父母都叫我阿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红没敢抬头,意思是小白也可以这么称呼她。 清尘说的没错,顾影喜欢他,小白此时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真正的傻瓜了。可是让他嘴里叫出“阿影”感觉还有些别扭,继续叫她顾小姐吧又显得太客气了,小白想了想道:“以后我就直呼你的名字顾影吧?……一提到青春之泉忘记正事了,今天夜里我就要动手杀拉希斯,既然你要帮忙现在就要商量商量了。” 刚才说话确实跑题了,顾影也想起来找小白的正事,抬起头微微有些嗔色:“小白,我今天看见了网上的消息,您现在成为乌由有名的慈善家了!” 白少流苦笑:“前因后果你已知道,就不要笑话我了。” 顾影:“你今天究竟想怎么动手?” 白少流:“我事先也真的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其实我也安排了一个人帮我牵制对方的注意力,既然有你帮忙,那事情就更容易了。” 顾影:“你还有一个帮手,是谁?” 白少流:“他叫吴桐,我和你提起过这个人,他就是那个人狼。” 顾影:“你要用一个人狼去对付拉希斯主教?人狼发作起来十分凶悍难以制伏,可是你怎么控制他?” 白少流:“我要是没把握就不会让他帮忙了,自有控制他的办法。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路上我再详细告诉你计划。” 顾影:“你先转过身去不要回头。” 白少流:“你要干什么?” 顾影:“我要换衣服,这件神圣法袍贴身穿效果最好。” 白少流:“等等,你要穿着这么一件袍子大冬天的上街吗?我们现在可在乌由市中心!” 顾影:“没关系,我开车来的,下楼就上车走。” 白少流:“这样啊?那我还是出去等吧!” 小白推门出去了,顾影闹了个大红脸,她刚才习惯性的要小白转过身不要回头,竟然要在同一间屋里换衣服。其实小白不知道,顾影不是没有当着他的面换过衣服,在河洛大厦的那间教室里,顾影向洛兮展示各种法术的时候,有的法术演示是需要换装的。小白坐在教室前面背朝讲台,顾影不让他回头他真的从来没有回过头。在顾影心目中白少流世上少见的言出守信之人,她在讲台上有几次现场换装从来没有担心过小白会突然回头看一眼。今天要换衣服,差点忘了环境已经不同了,还是要小白坐在椅子上背朝自己就可以了。 顾影换上长袍,提着小白的袋子离开茶室,换下来的衣服和法杖都放到袋子里面。她开的是一辆纯白色的四门轿车,小白坐在副驾驶座上问道:“这是你的车还是洛家的车,挺漂亮的。” 顾影:“这是我自己的,小白你没有买车吗?” 白少流:“我最近正想买一辆,也不要太好的,普通的家用轿车就行,我自己倒无所谓,一起住的其它人平时出门不太方便。” 顾影:“这辆车送你了!” “你说什么?”小白没太听清,也没想到顾影当即就把自己的车送他。 顾影:“这辆车我只开了一年多,还很新性能也很好,送你。” “好好的把车送我干什么?你自己不用了?”小白这回听清了。 顾影:“我不喜欢自动档的车,正想买辆新的,这辆车送你不是正好吗?” 白少流:“那你当二手车便宜点卖我得了,真要想处理的话。” 顾影:“你这么说话就没道理了,我虽然不像洛先生那么有钱,但比你富裕,一辆车还是能送得起的。你送我的法杖和法袍我也收了,难道不比一辆车更贵重吗?你要么就接受,要么就拒绝,别说那些客气话!”顾影听小白说要她把车便宜点卖给他,竟然有些生气了。 白少流转念一想也是,自己送顾影东西她收了,她现在送自己一辆车不收也不好,虽然不知道那根法杖值多少钱,但总之比这辆车贵。于是笑着答道:“你送我我就要,反正现在正需要。不过你刚才撒谎了,你根本不是因为不喜欢这辆车,买新车的主意是刚刚想起来的吧?” 顾影也笑了:“好像很难对你撒谎,要不我买辆新车送你?” 白少流:“那倒不必了,这辆车就挺好,你再买一辆自己喜欢的新车吧。” 顾影:“今天我开,明天办完事你就开回家,现在往哪走?” 白少流:“出城往积黑山区方向走,沿着英流河那条国道,黑龙帮的人已经带着吴桐先去了,我们赶过去时间正好。” …… 小白要算计拉希斯,还没动手已经“名利双收”,与此同时拉希斯的日子可不好过,在教堂的秘室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是被逼无奈又回到乌由教区的,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向教廷打了报告,希望能够调离这个教区,哪怕是调到条件最艰苦的黑非大陆对付当地的土著黑暗势力都行。可是他还没有等到教廷的回音,却等来了两封让人哭笑不得的绑架信。 如果教堂里丢了一尊圣母像事情可大可小,不想声张悄悄再弄一个放在原处就行了。可随后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让他名誉扫地,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名誉也就算了,但此事还可能牵涉到教廷的声誉,进而影响到在整个志虚大陆传教的事业。现代文明社会传递信息已经不仅依靠文书往来,今天早上他就接到了教廷中一位大神官打来的越洋电话。 那位大神官在电话里告诉拉希斯,教廷的神官议会已经研究了拉希斯的请调报告,同意将他调离乌由教区甚至提升他的神职,以表彰他这些年来为传布福音所做出的贡献。这位大神官还私下里透露,有两位红衣大主教建议让拉希斯接替克里根死后空缺下来的红衣大主教位置。这都是好事,拉希斯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却很发愁。 也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乌由这几天风月界的绯闻以及圣母像绑架事件教廷居然知道了,那位大神官在电话里用严厉的语气提醒他,要想调回教廷升任红衣大主教,必须妥善的解决此事。不仅要迎回圣母像,还要惩罚借此事亵渎教廷名誉的异教分子,这些事需要拉希斯自己去办,上帝考验他的时候到了!胡萝卜和大棒一起来,拉希斯不露面也得露面,他必须摆平幕后捣乱的白少流。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0章 此世英流过即休 拉希斯恐怕还不是十分清楚,教廷中有人希望他去送死,也有人希望借机做文章,现在的他只是一枚棋子,至于提升红衣大主教云云不过是个诱人画饼而已。他要去见白少流,当然要做准备,不会一个人前去。 他是教廷派往志虚国乌由教区的大主教,所谓乌由教区不止一个乌由市也不止一个乌由大教堂,教廷将志虚国划分为九片,在其中五片区域派出了五位主教和五位协助主教的神殿骑士,整个志虚国东北这一片都属于乌由教区。这个教区内不同城市有大小教堂数十座,还有以慈善名义开办的教会学校、医院等,神职人员近千人,已经发展的信徒、教友几十万,神职(、)实物都归拉希斯管辖。平心而论,拉希斯这几年工作业绩很不错,一度很得克里根甚至教皇的欣赏,教廷对志虚国的乌由教区也十分重视,如果不是出了清尘事件拉希斯获得提升也不是没有可能。 拉希斯手下的人不少,但是经过教廷正式任命的神职人员只有几十人,其中掌握魔法与武技可以战斗的人员只有十来个,这是拉希斯手下的骨干。这些年在信徒中重点培养经历了“力量的唤醒”仪式再分别学习魔法与武技的核心教友近百人,这些人对付高手用处不大,但人数众多集合在一起也不可小瞧。拉希斯为了保命,同时也为了自己更高的地位前途,调动了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 但由于时间太紧,手下能战斗的人员又分散各地不同的城市,拉希斯来不及亲自招集,命令自己最信任的布尼神官传令各地,这些核心信徒在各地神父的带领下各自在今天夜间赶往英流河谷,由布尼统一集合指挥。拉希斯和布尼之间保持联系,这一支力量随时可以增援。 乌由大教堂拉希斯手下有四名神官,其中奥特神官被清尘杀了,教廷这次又派了一名鲁兹神官和他一起回到乌由。除了布尼之外另外两名神官,谢赫精通魔法,最难得海恩特神官还是一名剑士掌握斗气格击,这两个家伙签拉希斯的名字在外面寻欢作乐的次数最多,这次也不得不跟着拉希斯一起去英流河谷。拉希斯很不走运,其实这样的事情往往是由神殿骑士协助的,可是派往乌由教区的神殿骑士阿芙忒娜和他闹翻了不在此地,如果阿芙忒娜在此帮忙拉希斯也就不用太紧张了。 白少流选择的这个地方是个很好的伏击场所,就是他第一次见到清尘被伏击与萧正容交手之处。山谷中当时被打的东倒西歪的工棚早已拆除,这里的水库工程不知因何故停建了,只有一个大水泥墩孤零零的躺在空荡荡的谷底中央。接近午夜时分,拉希斯让佩剑的海恩特紧跟着自己,鲁兹与谢赫一左一右走进这片山谷。 晚冬的山野夜间静悄悄的,一阵寒风吹来周围山地的树木沙沙作响,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谢赫神官打了个寒战道:“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鬼地方怪吓人的!” 拉希斯手握十字架低声喝道:“上帝赐予我们最坚强的信念,能战胜这世上任何的黑暗与恐惧,身为神官怎么能说出害怕的话呢?”他话说的硬气,可声音也在微微发抖,想来心里也很不踏实。这几个人各怀鬼胎来到谷底中央,拉希斯想的是搞定白少流自己就可以回到教廷去当红衣大主教了,谢赫与海恩特心里想的是自己那点破事不要传到上面去,而新来的鲁兹神官心里在想——也许过了今夜自己就是乌由教区的的主教了。 鲁兹神官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他在被派到乌由之前,冈比底斯神学院中一位最喜欢他的长老就私下对他说过:“鲁兹,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不仅是一位很有前途的魔法师,将来也要在教教廷的事业中取得更多的成就。乌由教区是东方大陆发展最好的教区,上帝的感化之力在那里有无穷的潜力。……拉希斯在那里遇到了麻烦,教廷也做好了他万一牺牲的准备,你就是随时接替乌由主教的人选,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卷到他的麻烦中。……不仅如此,上帝并不反对人们享受更美好幸福的生活,你知道拉希斯这两年私下敬献给克里根多少珍玩吗?如果你成了乌由大主教,对你和你的家族都会有好处。……当然这些话只是私下谈,老师可没有提醒你做什么。” 鲁兹神官当即心领神会,拍胸脯保证如果自己成了乌由主教,一定不会忘了长老的提携与栽培,虽然长老清心寡欲品行高洁不会贪图学生的好处,但是一切有利于心灵舒畅与魔法研究的孝敬请一定不要拒绝云云。鲁兹神官一到乌由就在掰着指头数日子等拉希斯哪天会出事,等了一个多月这一天终于来了!暗中迅速向教廷报告乌由最近发生的“绑架”圣母像事件以及教会人员风月传闻的人就是他,今天拉希斯叫他一起来鲁兹没有办法,但是他却不太愿意帮拉希斯出力甚至希望拉希斯出事,只要自己没事就行。 不提鲁兹神官打什么鬼主意,拉希斯站在山谷中央使用魔法傀眼术向四周搜索却毫无发现,至少方圆一公里之内无人!这时身边的海恩特一指那块水泥墩:“大人,上面好像有封信。” 走近一看,水泥墩上放着一张纸,用了块石头压着。谢赫过去把这张纸拿到拉希斯面前,其他人凝神戒备四周,谢赫手中的十字架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这张纸上的字仍然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粘接而成。拉希斯小声念道:“为了防止你们报官,见面地点改了,顺着英流河前走五公里,在积黑山口见面,把圣母像还给你们。” 海恩特:“大人,现在怎么办?” 拉希斯一皱眉:“还是得过去,我们慢慢走,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等布尼带着大队人马跟上来,我们这么多战士与法师还对付不了黑龙帮和白少流?” 这时鲁兹神官突然道:“大人,附近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 拉希斯:“在哪里?” 鲁兹一指远处最高的山峰:“在那座山顶上,那里是附近的制高点,有两个人,我们的一切行动他们都能看见。” 拉希斯吃了一惊,鲁兹所指的位置在自己傀眼术范围之外,难道这位鲁兹神官的感知类魔法修为比自己还要高明,早早听说这人是冈比底斯魔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进入冈比底斯神学院深造,看来还真有几下子。这时谢赫神官有些担忧的说道:“那怎么办?我们这样很被动。” 鲁兹神官:“不要紧,我感觉那两个人并不强大,我们一会走到隐蔽的地方悄悄分开,我潜行过去制服他们,控制那个制高点,变被动为主动。在那里我可以观察从此地到积黑山口的沿途情况,有危险就用火焰术发出信号。” 鲁兹神官自告奋勇要去承担斥候任务,拉希斯想了想道:“你去也好,注意安全。如果布尼他们中有人走散,你也负责指引。” 一行四人又沿英流河向前走去,到了一处山脚密林阴影之中,再出来时只剩下三个,行走的速度明显慢了,象是在等待什么人。在远处的制高点山峰上,黑龙帮的云金刚放下微光夜视望远镜对身旁的火金刚道:“刚才他们有人指向这边,可能是发现我们了,真有两下子。” 火金刚:“有一人不见了,肯定是冲我俩来的,白总吩咐这个地方肯定会引起对方注意,有人来就退,通知老大一声我们赶紧撤!” 云金刚与火金刚走了,朝积黑山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开,来到山外公路上了一辆车回乌由了。这辆车刚走,有一辆面包车停下,车里下来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人拿刀拿剑,领头的是个洋人手里拿着一支弩枪,看样子是远道而来。领头那人一下车就皱眉道:“怎么失去了主教大人的信息?他们最后是沿英流河走了,地点不远绕过这座山梁便是,我们不要去山谷直接往这个方向走。” 正在这时公路对面走来几个人,身穿神父法袍,中间的赫然就是拉希斯主教。领头的洋人虽然不认识主教身边的几位,可拉希斯主教当然认识,赶紧过去行礼道:“大人,我们听从您的召唤及时赶到,请问您怎么从山里出来了?” 拉希斯:“你们来的正好,事情有变,布尼神官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异教捣乱分子将教堂的圣母像藏在乌由市万国摩通钱庄后面的小巷中,想把我们调出乌由再捣乱,你先带人赶往那个地方,将那条街看住!我另外派人赶回守护大教堂。” 这群人领命上车走了,拉希斯主教回头问到:“刘老大,这是第几拨了?” 旁边也穿着神官袍的刘佩风笑道:“加上这伙,一共是第四批被我们支走了,他们小喽啰来了不少。总爷,你真行!不仅样子装的象,声音也是惟妙惟肖,这大晚上的连我都分不出来。” 另一人道:“老罗这个能耐我今天是见识了,出去搞诈骗再合适不过了。……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刚才还有一伙是开着四轮拖拉机来的!” 罗兵摘下灰色的卷曲假发道:“远近路途不同,从东北各地赶来的,开拖拉机的那伙一定来自乌由近郊。……刘老大,叫你不要跟我们一起凑热闹你偏来!” 刘佩风:“风先生都来了,我当然要来!” 风君子穿着神父袍拿着滴泪的十字剑笑道:“这么热闹的事情小白居然不告诉我,要不是老刘说漏了嘴我还赶不上了!” 他身边的萧正容道:“一听说有热闹你就起哄!……总爷,要不是你主动告诉小白要帮这个忙,这些人他打算怎么处理?” 刘佩风答道:“白总原先的安排我知道,这些人虽然多但都是乌合之众起不了大用处,一条河就可以挡住。白总等拉希斯的地方在英流河最宽处的对岸,冬天河水刺骨,一般人想游泳过去不可能,等这些人有办法过河,那边早搞定了。” 萧正容:“现在把他们支到乌由逛街也好,少一些人也少一些麻烦,毕竟要对付的只是拉希斯,卷进太多人不好。” 风君子:“也不方便让太多人知情,毕竟杀人犯法传出去有麻烦,就让他们几个人自己动手好了。等明天那些人在乌由转了一夜,却再也见不到拉希斯一定不知道怎么回事?” 罗兵揉了揉脸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我是不会主动找他们解释的,世界上的神秘事件就是这么发生的。……这灰蓝色隐形眼睛戴着真不舒服!” 这四人分别是罗兵、刘佩风、风君子、萧正容。罗兵对乌由的各道消息一直十分灵通,因此小白与黑龙帮的动作他很快就知道了,立刻找到刘佩风问清楚情况,主动要帮这个忙。本来罗兵打算和萧正容带着黑龙帮的武金刚与血金刚,可是刘佩风非要亲自装神官不可,风君子听说了也一定要凑热闹,于是这四个人今夜凑成了一桌。 他们这一搅合,外地赶来今夜在此地集结的教徒都被弄到乌由市逛街去了,其中有很多人跟着领头的牧师赶来,到现在还不清楚究竟主教大人要搞什么“教会活动”?只有布尼神官领着乌由市的十几个“活动积极分子”按时赶到了英流河谷。他们在谷地中央水泥墩子那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其他人赶来汇合,这时布尼怀中有东西微微颤动,他伸手取出一个很小的水晶球。 水晶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其中隐约可见拉希斯三人的身影沿着河边行走。这是拉希斯给他留的魔法水晶球,傀眼术借助水晶球施展才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称为傀眼水晶球法术。这一片山势地形似乎对魔法力有很大的干扰,布尼神官手中的水晶球已经快追不上拉希斯的行踪,水晶球的主人拉希斯感应到了,催布尼带着人赶紧跟上。 布尼没有办法,只能留下两人在山谷中等待其他人赶来,自己领着十来个手下沿着拉希斯前去的方向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走着走着大概前行了三公里,远处积黑山巍峨的英流河峡谷的入口处悬崖已经可以看见,此时布尼发现要想继续跟下去必须渡过英流河。 英流河在流入积黑山峡谷之前走了一个巨大的之字形,紧贴着一面高不可攀的峭壁冲刷而过,一个转弯又流到对岸另一面高大的悬崖下,受山势所阻再转向流回到刚才那一面悬崖下。在两座山崖之间,贴着一面悬崖留下了一个半圆形的大荒滩,要想顺着河走下去必须经过这个荒滩连续两次渡过英流河。 拉希斯等三人施展空气魔法渡过了河来到荒滩上,前走一里多路又一次来到河边。他们也发现这里的地势特殊,不想再一次渡河离后面接应的人太远,拉希斯虽然不得不前来但是胆子也不大不敢太冒险。远处布尼神官怀中的水晶球又颤动了一下,那是拉希斯催凑他快点带人渡河,等他们到了荒滩拉希斯才敢继续往前走。 拉希斯刚才渡过的那段河道水面很开阔,足有三,四百米宽,现在面前又要渡过的河道在进山前急剧收窄只有四、五十米宽,水流湍急激浪声传出很远。拉希斯站在河边,这时海恩特神官小声道:“左边五百米左右,山崖上有一个人,好像隐藏在岩洞中,被我的傀眼术发觉了。” 所谓的傀眼术,类似于东方修行人的神识感应,可以搜寻周围神识可及的环境,如果借助特殊的仪式与物品比如魔法水晶球还可以施展其他的法术。连海恩特都感觉到了,拉希斯当然也感应到了远处山壁上的潜伏者,他小声道:“不要惊动,我估计对方想等我们过河后伏击,那个人是等在这里从后面截击的,也有可能是对方的斥候。这里地势险要,我们不要再冒险往前走了,是在不行就回去吧,等后面的人到了先解决山崖上的那个人。” 赫特神官也小声说:“就这么回去恐怕不好交代,但是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山,让人牵着鼻子走也不是办法。我看不如这样,等后面的人过河,我们假装回去接应,经过山崖下突然出手将那人拿下,审问清楚对方到底有什么埋伏?摸清楚敌情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 经过几章平淡,又到一番小高潮,本月近尾声,诸位榜上同僚都在各显神通求票,我也求月票!票到除恶,毫厘不爽! 月票啊——!!!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1章 连船崩碎旋作冰 敢出来混脑子都不笨,拉希斯等人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不想一味被动。拉希斯回头看了一眼远方鲁兹神官所在制高点的位置,恰恰在河边这一块视线被山崖挡住了。这一路走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也没有收到鲁兹神官的示警信号,他留在那里也好,至少撤退的时候己方还有一名高手接应,拉希斯是这么想的。 后面的布尼神官也准备领着手下过河,这一段河面有三、四百米宽,水面看似平缓可流速很急,沿河岸水流较慢的湾处有不少地方还结着薄冰,寒冷刺骨的冬夜里下水游过去很困难也很危险。布尼的傀眼术在水下搜索感应的范围大打折扣,将将能延伸到对岸,他仔细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埋伏,刚才拉希斯他们也过去了没有留下危险警告,布尼下令过河。 他们这十来个人当然没有能耐一起飞过去,但是有别的办法。布尼手持十字架,另一只手指着水面开始吟唱,身边有几个人也和他一起对着河水念念有词,岸边的水面很快就凝结成一大块浮冰。这浮冰见风就长,很快变成一条五、六米长,三、四米宽,一尺多厚中间凹陷四周卷起的奇异冰船模样。 众人登上冰船,布尼站在船头,以手指向前方,河面表层的局部水流被他的魔法操纵,裹挟着这艘冰船向对岸驶去。另有几人站在冰船两翼,施展风术魔法护着冰船平稳而快速的前进,其他人各拿刀剑凝神戒备。人多就是好办事,在布尼的指挥下众人合力渡河配合的很好。 冰船的速度不慢,但是有一个人从上游而来速度又要快得多!谁也没想到白少流并没有在前面河滩等拉希斯,而是从后面杀到。更加难以想象的是,有人居然能在这刺骨的河水上游潜伏这么长时间,以至于谁都没发现。白少流潜水顺流而下,速度简直比鱼雷还快,冰船刚刚离开岸边五十多米,白少流从一公里外就游到了近前。 “水中有东西!上游,攻击!”布尼在小白接近到两百米左右的时候也发现了上游的水底有什么东西飞速的冲来,赶紧下令截击,可是等他话一说完小白已经到了船边几十米远了。 船上有四五个人同时挥起刀剑,刀气剑芒劈入水中象一张交织的网激起一阵乱流和浪花,水中的东西眼看就象是一条要撞在网上的大鱼。此时水面上的浪花突然变“活”了,凝聚成十余道水箭飞起带着呜呜的响螺声射向船上众人。船侧的两人挥手,一片疾风升起卷向水箭吹开了大半,几道射进来的水箭也被船上的人挥刀剑击碎。 “魔法师保护船,后退上岸!剑士攻击四周水底!”这位布尼神官也算人才,临危不乱紧接着下了第二道命令。他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水中究竟是人还是什么危险的黑暗生物,下令退到岸上是明智的选择。 布尼一声令下,率先向水中施法,冰船的外表面闪过一层白光。另外有两个魔法师也伸手抓向空中,做投掷状将两团看不见的东西丢到水里,围绕着船底的一片河水突然凝结了一半,一米左右的空间出现了枝枝桠桠锋利的网状冰刺。同时其他人也向水中四面方向挥动刀剑发起攻击,这种情况下冰船几乎已不可靠近。可是就在布尼神官下令的同时,冰船底部传来“喀嚓”一声轻响,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中了。 用魔法凝结成的冰船不像普通的冰那么脆弱,在魔法力的保护下甚至比岩石还坚硬,但是小白的那把小铲子也不是普通的铲子,它在武功内劲的催动下完全可以刺入岩石。刚才遭遇袭击时,小白从水中使用九孔响天螺还击,人却没有正面靠近而是灵活的一闪来到船岸之间的水底。他将小铲子用力向下一插,铲尖刺入到河底露出的岩礁中直没进去只剩下一个手柄,同时一转手柄从尾部射出一道带钩刺的长索刺入到远处的冰船底部。 钩刺凭借机璜的力量与小白的内劲射入船底三寸多深,并没有给坚固的船体造成什么损伤,恰在此时保护冰船的冰刺伸出将钩锁冻了个结结实实,这把带索的铲子相当于链锚将冰船系在了河中。钩索射出后小白立刻离开,绕向下游远远的转了个圈到了河中心,避开了所有的攻击。他在河中心冒了一下头又潜入水中,小白毕竟不是鱼,也需要换气的。 布尼神官正指挥着一船人快速的退向岸边,此时远处河中水花一翻有什么东西露了一下又潜了下去,然后水花中有一件东西飞出。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海螺,五彩斑斓上有从大到小的九个孔,海螺飞到空中迎风旋转发出悠扬之声。河心中不断有浪花飞起成为水箭,水箭又凝成闪着寒光的冰棱,围绕着冰棱还有细锐的风刃旋转,从空中飞来不断的向船上众人头顶上落去。 小白施展九孔响天螺全力发动攻击,这当然属于昆仑修行人的道法,特别之处是他能潜在水底御器。巧合的是,西方魔法中也有类似的冰刺、风刃一类的攻击,布尼神官当然见过,只是对手如此施法让他匪夷所思。布尼急忙施展魔法,一面球形的白色光芒护罩从手中的十字架上升起,船上其他的剑士也转身挥舞剑芒抵挡,余下的两名魔法师催动风术护着冰船向岸边急退。他们能招架,但却不想反击只想快点回到岸上再做计较。 就在此时,船底传来一声嘭响,听上去就像什么东西被绷紧了。然后船尾突然往下一沉,整条冰船在水中打了一个圈,船上的人站立不稳好几人滑到,布尼神官反应很快,大喝一声:“稳住船!不要再动,全力远程还击!” 布尼发出的白光护盾突然膨胀照住了整条船,一瞬间挡住了小白所有的攻击为其他人争取了时间。接连不断的冰棱带着风刃很快击碎了布尼神官放大的护盾,其他人此时也站稳身形开始还击。布尼神官曾经是教廷守护军出身,指挥作战的应变反应非常快,所以拉希斯才会让他断后率领大队人马。 冰船还没稳住,水中又传来一身嘭响,下沉的船尾突然被一股大力抛起,整个冰船翻了过来把一船人都扣在了冰冷的河水中! 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小铲子上射出的那根长索绷断了。钩刺与铲子两端固定的都很牢,长索在水中绷到最紧。这根长索很细,是用强度极佳的复合材料制成,韧性和弹性也非常好,用来攀援时可以承受几个人的重量。但是世界上没有不断的绳子,要看拉它的力量多大,这么大一艘冰船细细的一根长索是拉不住的。 想象一下,长索一断船尾向下的拉力突然消失,整个船体向外掀起。此时两名魔法师正施展风力稳定船身,船身突然反方向弹起,魔法相当于又加了一把力。而刚才小白的突然攻击,船上的其他人都不自觉的站到了靠近船头的位置面向河心迎击,使这艘船的重心也向船头偏移。有弹性的长索一断,三股力量相合,冰船突然就翻了过来。 应该说布尼神官是个人才,指挥准确而果断没有什么失误之处。但是白少流发现他们用魔法凝结冰船过河之后,交手可能发生的变化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如果在岸上小白恐怕也没把握同时对付这么多互相配合默契的对手,但水里可是他的天下。他原先预计这艘冰船肯定会剧烈摇晃,有站在船边的人会落水,而其他人也会一时失措,这样自己就有机会都收拾了。没想到一铲子打翻一船人,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最佳战果! 这些人一落水,冰船就失去了魔法力保护,普通的冰哪经得起这种折腾,立刻碎裂成大大小小的很多块。落水的人此时心惊胆战,不知道河里有什么怪物,哪里还有余力反击,纷纷没命的游向岸边逃命。五十米左右正是一个标准游泳池的距离,逃得最快的那几个速度足以打破乌由市冬泳记录。 等他们惊魂未定的爬上岸边时,又有两人从水里被扔了出来“吧唧”摔在岸边,原来有两个不会游泳的被水中“怪物”用力抛到了岸上。众人瑟瑟发抖、七荤八素,几乎所有人都逃上了岸惟独只少了一个布尼神官。再看河中风平浪静,一片碎冰向下游漂去。 这一系列变故说起来很复杂,但从河中遇袭到冰船翻覆的时间却很短,前后还不到一分钟。 当布尼神官等人在河边遇袭的时候,远处的拉西斯立刻就感应到了,低声道:“后面的人似乎在河边交手了,对方想抄我们的后路,幸亏我们早有准备。” 谢赫神官:“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接应?” 拉希斯:“后援人多,布尼又擅长战阵,一定不会吃亏。我们也不要过河了,杀回去接应,在河边来个两面夹击。……先不要着急,你们两个悄悄走回去突然出手把山崖上那个人解决,最好抓活的。” 三人不动神色的转身,然而还未举步突然又站住了,因为他们同时感觉到身后有强大的力量出现,这种能量波动的感觉十分熟悉却带着危险的气息。三人同时又转身拉西斯与海恩特一左一右谢赫在两人身后,成品字形的战斗队列,只见对岸朦胧的月光下远远走来两人? 一位身材修长窈窕的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光着一双玉足没有穿鞋。但如果靠近了仔细看,女子虽然赤着脚却一尘不染,因为她走动时足不沾地离地面寸许距离凌空而行。这人正是顾影,那件神圣法袍清尘身上有些滑稽,但是顾影穿着它却恰好合身。这件衣服似乎变成了活的有了灵性,裙裾无风自然轻荡,质地仿佛也变得柔软轻薄贴合她在身上隐约反射出淡淡的如月光一样的微芒,完全衬托出顾影妙曼的身姿曲线。月光下走来的顾影就像一位纯洁高贵的圣女! 为什么说是两个人?因为顾影右手拿着一根短杖,左手举着一尊半人多高的圣母像,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托着另一个人。等她走到对岸站住,拉希斯等人才看清来的不是两个人。月光下隔着河面目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拉希斯已经认出来人是上次被自己偷袭的顾影,她也是阿芙忒娜曾经的学生。 拉希斯还没说话,海恩特指着对岸叫道:“大人,圣母像!” 顾影冷冷的说道:“既然来了,圣母像就还给你们!……拉希斯,你下地狱去吧!”她轻轻一挥手,那尊圣母像带着风声飞过河向着三人就砸了过来。 拉希斯喝道:“谢赫接住!”他和海恩特两人没用理会圣母像却同时拔出法杖与十字剑,因为顾影扔出圣母像之后立即就发动了攻击,一点多余的动作、一句废话都没有。这是小白特意交代她的——远处一动手她就露面,一露面就全力出手不要有任何废话,只隔河相斗不要过河。 顾影完全按照小白的安排,左手扔出神像右手一挑紫晶法杖指向面前奔淌的激流,整条英流河仿佛都停顿了一下在顾影的面前的断流,紧接着上游的激流继续却不再全部向下游流淌而是卷向天空成为一条晶莹的水龙! 这水龙飞到空中似乎已经凝结成冰,闪着寒冷的锋芒,然而它仍然是流动的在空中飞舞盘旋扑向拉希斯,这正是那根紫晶法杖的神奇之处。拉希斯也一挥魔法杖,面前空中出现了一道白色长虹,飞旋着斩向了冰龙。海恩特一挥十字剑也要上前合击,却突然转身回劈,同时他们身后的谢赫神官发出一声惊叫身形飞起向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忘了不远处山崖上还潜伏着一个人。拉希斯等人已经发现这个人一直在暗中戒备,可刚才顾影一露面就扔出圣母像紧接着全力攻击,这一瞬间将三人的注意力暂时全部吸引过去。潜伏的那个人就在顾影扔出圣母像的同时动了,无声无息但速度快得惊人就像离弦的箭,跃下山崖直扑三人最后的谢赫神官。 这人五官奇异的扭曲已经看不出原先有几分书生气的模样,咬牙喘气目录凶光,手中挥舞着一条巨大的、带着尖刺的狼牙棒。这人正是那位月夜人狼吴桐,刘佩风也不知从哪里给他搞来这么一根狼牙棒。他的位置本来离谢赫有五百米左右,这个距离不算近,但是狼人发作起来速度与力量远远超出正常的估计,他如果全力冲刺连小白都未必能追上。 谢赫神官也不可能想到在这个地方会碰到危险的“黑暗生物”。他在三人中是正面战斗力是最弱的,虽然也会一些魔法但攻击力都不强,但是他的作用却很大,擅长各类祝福与附加法术,是一位标准的牧师,所以才会站在战阵的最后。当神像飞来,谢赫神官施展了一个简单的空气魔法在空中减弱神像的速度,伸手将圣母像接住,此时吴桐已经无声无息的冲到近前挥舞狼牙棒带着劲风拦腰扫来。 还好谢赫神官早知那里方向有人,情急之中还是发出了他最强的防护法术,一面闪光的透明盾牌出现,盾牌的中央还有一个虚凝而成的金色十字。狼牙棒正砸在盾牌的十字中央,盾牌被砸得粉碎,巨大的冲击力将谢赫的身形卷起飞出,他后背朝下重重的摔在河滩上当即晕了过去。而此时海恩特转身挥剑,十字剑带着白色的斗气光毫也斩到了。 吴桐发出一声似野兽般的号叫,挥狼牙棒与十字剑相击,火星四射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狼牙棒上的尖齿也被削掉了好几根。吴桐丝毫不惧又嗥叫一声,挥棒与海恩特纠缠在一起。 一但缠斗在一起,海恩特却发现这个狼人与以前在西方大陆遇到过的不一样。一般狼人的优势是灵活的反应、凶悍的力量、超人的速度,但攻击本身是没有规律与技巧的直觉式攻击。但是这个狼人的攻击却很有技巧,一根狼牙棒章法严谨挥舞的滴水不漏,而且不是一味猛攻似乎一边打还知道一边后退。每当海恩特后退时他就扑上来吼叫着一顿猛砸,海恩特一但全力强攻他就不住后退,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远离了河岸边。等海恩特发现自己距离拉希斯越来越远时已经晚了,他被狼人缠住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2章 杀意寒川水龙凝 吴桐确实与其他的“狼人”不同,他是在大宗师白毛的指点下经白少流特别训练出来的秘密武器,虽然他接受修行训练的时间很短,但是由于本身的特性,动起手来威力可不小!小白曾经带着吴桐去见过白毛,却没有点破白毛的身份,就是让他陪自己到马场遛驴。在白毛的暗中授意下,小白详细的询问了吴桐参加教会内部的“力量的唤醒”仪式的经过,以及后来他的“修行”还有所出的问题。 吴桐走后白毛说了一番话:“他学的东西很有意思,也是从向内凝神收摄入手,走的是定中生慧直修心性之路,可以获得一种强大的念力。入门之后可以有两条道路:一种是发愿力修身,筋骨强悍威武刚猛,凝聚愿力为能量可以由内而外发出伤人。另一种是发慧力反摄大千世界,能够与外界的各种能量沟通,转化、控制并使用它。弟子入门后可以根据资质不同选择其中之一或者侧重其一,根器上乘者也可内外兼修,不过符合内外兼修的人很难得,真有这样的弟子在昆仑也可以习成金丹大道了。” 白毛不愧为一代大宗师,虽然从没有接触过西方的魔法与武技,但根据吴桐的讲述,白毛以我为主从诸法相同处理解,用自己的语言竟然将西方教廷信徒的修行特点概括的八九不离十,这头驴简直是一本修行百科大全书。 小白连连点头:“对,我见过的那些教廷高手特点就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是他们互相配合起来威力很大。” 白毛冷哼一声:“昆仑修行法术配合起来威力也不小,比如正一门由二十八名弟子结成的伏魔剑阵,而我原先所在的终南派也有阵法。但是道法修行只是为了渡己渡人,偶尔斗法如果不是为了降妖除魔,大多不过是印证修为高下得失,几乎没人会琢磨怎样结队出去砍人。……我曾经也设想过,广传法术然后挑选各有成就的弟子,根据他们的特点组成斗法战阵,虽然比不上伏魔剑阵那样的高深阵法,但是修行简单迅速能集合多人之力,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强大的势力。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试验,不过你有机会,可以先从黑龙帮开始这么试试。” 小白笑道:“白毛啊,你当年没有去做黑老大简直是浪费人才了!……别拿眼瞪我,开玩笑而已。说刚才的事,吴桐属于哪一种情况?” 白毛:“都不是,两条路哪条都没走对,他是走火入魔!他是心神躁动不宁才有求于上帝,跑到教堂里祷告求内心安宁,学法之后表面上知道了心神内摄的途径,但形神并没有真正的安定合一而是强自压抑,获得的神通能量根本不知控制运用,一旦爆发压抑的躁动就会反制心神如兽如狂!” 白少流:“怎么会这样呢?” 白毛:“我一听就知道他必然会走火入魔,他学了人家的道法,修炼却不依照心法的要求。向内凝神收摄、定中生慧直修心性、获得念力神通,从仪式上是祈求上帝赐予安定精神、面对一切的力量,因此信仰是基本的心性要求,其中自有境界精微之处你也不能小看。他根本不信上帝也就罢了,反而有厌弃信仰之心,修行那种法门怎么会不出问题?志虚古人也说敬神如神在,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懂。……比如密宗修行有观想本尊法,你如果有疑法之心厌弃本尊又要按术修行,不入魔境那才叫见鬼了!” 白少流:“魔境?你对我说过修行人必须经历的七种考验是爱欲劫、身受劫、魔境劫、妄心劫、真空劫、换骨劫、苦海劫,其中就有魔境,难道他也是修行人?” 白毛:“那也算是修行,能得神通的法门考验都是一样的。” 白少流:“让我想想,顾影曾经说过,教廷中的修士学习魔法到一定阶段,要面对欲望的躁动,通过祈祷请求上帝赐予安宁,让自己能够对抗内心中魔鬼的诱惑。这是不是魔境劫?” 白毛:“应该差不多,他们也有自己历劫的心法,但这种心法有问题,除了上帝之外的一切存在都可以归入魔鬼诱惑一类,由自己的利益喜好而定,心性好恶有偏者就算历劫成功也很可能出不易察觉的偏差。……其实各门道法巧妙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白少流:“先不管别人了,怎么帮助吴桐历魔境劫?” 白毛:“你又错了,所谓历劫是面对并通过考验,而他已经失败了,堕入魔境不可自拔,不借助外来的精神力量不可能解脱出来,所以他需要的是解救而不再是历劫,你就是那个解救者。而且你的修行即将面对的也是魔境劫,成功历劫之后我才敢传你《白莲秘典》中的法门,这解救狼人的试验也是你要面对的魔境劫考验之一,因为你要用心通之术进入到他的狂躁神识当中,不仅设法压服,还要设法解决,所以你也会被他狂躁的内心感染。” 白少流:“说了这么多,快告诉我具体应该怎么做?” 白毛:“我在你拿来的《白莲秘典》中找到一种法门,你先拿他做个试验也好。同时我再教你另一种方法,争取不仅保留他狂暴的力量还可以继续强大,又能受你的控制。这样双管齐下,就算不成功,你也有个强大的帮手。” 白毛要吴桐去修的是一种外景内观之法,仍然是精神力量的收摄,但却不再是向内心省视,将精神向外融入到天地当中再收回,是一种延伸神识控制力量的法门。开始需要在正午时,选择风景地气最开朗处修习,同时小白用移情术压住他的情绪躁动,一点一点的释放他的狂暴力量,却尽力保留一丝神智清明。吴桐也就是遇到了小白,否则别人真的很难帮他。 此时吴桐还没有完全成功解脱,他已经可以随时进入狂暴状态,可一旦狂暴发作还无法自主控制。而小白可以基本控制他何时恢复,同时让他在发作时保留一丝基本的神智。如果小白不控制让他自己发疯,他会发作到神气衰竭或躁动情绪发泄完毕为止,这样他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体力,而修炼能让他恢复更快,再次狂暴时力量也会更强大。这虽然也是一种利用他的办法,但一味如此也是一种恶性循环,直到他内心的躁动力量强大到小白也控制不了的程度。 所以小白平时也不敢让他作太多的狂暴力量训练,只是让他多修炼神识控制之法早日解脱魔境才是正途。可今天与海恩特交手时情况不一样了,小白只是给他下了一道指令,那就是不要一味猛攻,缠着海恩特远离拉希斯。吴桐发起狂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这个指令印在脑海中还是记住了。 吴桐挥舞着狼牙棒,使出的却是一套刀法,那是小白让武金刚武胆教他的二十四式泼风刀法。平时吴桐施展这套刀法东倒西歪不成章法,可一旦发了狂,狼牙棒舞开真有泼风八面之威,再加上张牙舞爪、嗥叫连连的样子,就像个发了疯的武林高手。海恩特越斗越是心惊,因为对手简直不知疲倦而且越战越勇。 刚开始交手时,海恩特十字剑展开带着斗气光芒大占上风,狼人只有招架之功舞动狼牙棒护住全身边打边退,只在海恩特剑势稍缓时抢攻一番。等沿着河岸往上游走的越来越远时,海恩特觉得情况不对想回去已经无法脱身了。带着斗气的十字剑不知与狼牙棒经过了多少次大力的碰撞,精钢狼牙棒上的尖刺已经被削去了一大半,棒身上深浅不一的剑痕累累,看上去十分滑稽就像卖糖葫芦的垛子。 可狼人的表情越来越凶悍,力量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狼牙棒挥舞之间与空气摩擦竟发出淡淡的一层薄光!吴桐今天算是得到了彻底的宣泄,激烈的格斗中不自觉地魔法修行被唤醒的力量第一次真正的释放出来,这种变化恐怕连小白都没想到。海恩特倒吸一口凉气,恐惧涌上心头——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狼人,老天,他居然还会魔法斗气! 吴桐和狼人的战斗十分激烈,可是远远比不上隔河相斗的顾影与拉西斯的斗法场面炫目壮观。 顾影以紫晶法杖挑起奔腾的英流河水在空中化为冰龙,拉希斯也挥舞法杖发出一道白虹般的孤光在空中与冰龙相斗。拉希斯身为教廷在志虚国最重视的乌由教区的主教,魔法修为自有过人之处,他本身就是一位高级魔法师,而且精通很多牧师擅长的辅助法术,论魔法力的强大当然在年纪轻轻的顾影之上。他发出的孤光白虹不断将空中飞袭的冰龙斩得粉碎,化成一片片碎冰落入英流河中。 可顾影一出手就占了地利优势,冰龙的前锋被斩碎她也不再施法凝聚,而是不断挑起奔流不息的河水化作冰龙的尾翼飞起,随着水势的变化冰龙在空中盘旋着变换攻击方向,相当于借助了整条河奔流冲击的力量压向拉希斯。冰龙飞舞白虹穿梭在空中激斗,碎裂的冰雨不断四散而射。两人的魔法在河面上空斗了个旗鼓相当! 时间一久,拉希斯毕竟老辣,斗法相持不下,他还有余力暗中施展别的手段。暗中念念有词,迟缓术和眩晕术交替发出,只要冰龙的压制之力稍缓有片刻的断流,拉希斯就有办法攻击到顾影。此时就见顾影身上的白袍不断闪烁,火星溅射般的光芒时隐时现,而她本人并没有受到负面法术的影响。这件神圣法袍有加持祝福的作用,在魔法力的灌注下自然会发出各种祝福魔法抵消相应的负面魔法伤害,顾影自己不需要分心施展各种祝福术,只要用足够的魔法力灌注全身就行。 拉希斯偷袭无功,反倒因为分心差点被冰龙扑下扫中,心里大吃了一惊。他也看出顾影身上的衣服有门道,暗中疑问——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圣法袍,怎么会穿在她身上?反正不是光辉战甲,那几乎可以肯定是神圣法袍了!想到这里拉希斯不再偷袭,而是不断施展祝福法术加持在自己身上。 拉希斯知道身后的谢赫神官遭遇了袭击,而海恩特神官与袭击者缠斗到一起已经打到很远的地方。他心中暗骂海恩特是个笨蛋,怎么离开了自己的身边?拉希斯已经无暇分心去顾及那边的战况了,不知道海恩特现在也是有苦难言。但是他还满怀希望,因为他认为布尼神官带着大队人马很快就会赶到,收拾对方不成问题。 拉希斯刚刚这么想,就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看见已经死去的克里根红衣大主教站在河岸边对他说道:“为了救赎你的灵魂,我们不得不审判你!对你的惩处将尽量温和,不会流血,愿你的灵魂在炼狱中得到洗理!” 这番话曾经是克里根在海岛上对清尘说的,拉希斯眼前突然出现这种幻象,当然是白少流在暗中用开扉术捣鬼。拉希斯心神一震,发出的孤光白虹被冰龙冲开,寒冷的锋芒已到眼前。这时拉希斯也反应到自己受到了精神催眠类魔法攻击,对手来自一个突然从上游水中跳到岸边的人,他赶紧给自己加了个恢复清醒的祝福,眼前的幻象消失。同时一举魔法杖,一个护罩凭空出现,冰龙撞击在护罩上前锋化作纷飞的冰雨,拉希斯趁机重新施法凝聚孤光白虹又准备从空中挡住冰龙。 白少流站在两百多米外的河边,全身湿漉漉的鬓角上都结了冰霜,看着拉希斯眼神中也有赞叹之意。这老东西真有两下子,在顾影的攻击下自己的开扉术干扰竟然没有一举成功!离小白不远的河滩上,海恩特神官口吐白沫趴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他好像是脱力晕厥了。而吴桐瘫坐在地大口喘气,狼牙棒滚落在一旁,眼神中的狂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无力。 小白看了吴桐一眼,用手一指吴桐,然后在空中一挑指向远处的拉希斯。 拉希斯刚刚回过神来,重新凝聚白虹截击冰龙,受惊之下发出全力,一举将冰龙从河面上斩成两段。顾影的这条冰龙是顺着水势从上游不断引出的,冰龙斩断飞溅的冰花中突然飞出来一个人,此人全身冰冷面目浮肿、脸色铁青早已死去,赫然竟是布尼神官的尸体! 拉希斯一见之下如遭雷击,此时白少流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要再挣扎,没有人会来救你了,认命吧!”伴随着话音,一种深深的疲倦感与无力感袭来,直钻入拉希斯的脑海深处。 小白同时施展了共情与移情之术,先将狼人结束狂暴状态久战脱力神气衰竭的感觉印射到自己心中,再将这种疲惫与虚弱感送到拉希斯的脑海中。他选择的时机非常巧妙,就在布尼神官尸体飞出的同时。拉希斯刚刚用清醒术祝福魔法破了幻象,立刻就看见了布尼神官的尸体,而这是真实的不是幻觉,他越清醒就看得越清楚!布尼已死,拉希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孤立无援,心中一阵惊惧与绝望,就在这时小白的移情术发动了。 拉希斯的身体没来由的一软,就像力量暂时被抽走,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挣扎了,顾影发出的冰龙乘机冲破白虹击碎护罩吞没了拉希斯的身体。冰龙盘旋将拉希斯的身体卷住,瞬间绕成一个巨大坚硬的冰块,这冰块飞起扑通一声与布尼神官的尸体一起落入到英流河中。相斗了良久,真正解决战斗只有这么一瞬间! 布尼与拉希斯的尸体顺流漂走,被冲入到凶险湍急的积黑山大峡谷中,估计是再也找不到了。当日偷袭暗杀小白等人的三个凶手,奥特神官已经被清尘当场格杀,拉希斯与布尼今日葬身于同一条河流,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小白今天要杀的人只有这两个,看见他们的尸体漂走心中也感慨难言。 白少流知道杀了拉希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他必须得出手,不论是论私仇还是论公义。如果清尘现在功夫未失,也一定会杀人,不过按清尘的习惯应该是下帖刺杀,但小白可没那么死心眼。 不过白少流没想到的是,拉希斯与布尼“失踪”的这笔糊涂账,会被教廷莫名其妙暗中算到了风君子头上,给这位在世仙人以及远在冈比底斯山的阿芙忒娜惹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这些多少都是因为那位一直躲到山头上再没露面的鲁兹神官。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43章 喋血虚惊疑问情 鲁兹神官自告奋勇要去占领英流河谷中的制高点“观敌瞭阵”,其实他是找个借口想开溜,云金刚与火金刚离开那座山头已经被他用傀眼术感觉出来了。鲁兹神官四下搜寻了很久确定山头周围已经无人,于是决定留下,抽出魔法杖小心翼翼、鬼鬼祟祟的摸到山顶向四处瞭望。 拉希斯等人第一次过河时没有任何异常,鲁兹神官也看见了,等他们过了河视线就被山崖挡住了,距离早已超出了他傀眼术感知范围之外,所以拉希斯在河边遇袭鲁兹神官是不知道的。布尼带人在河中遇袭翻船他看见了,因为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算他想赶过去接应也是不可能的。 看见拉希斯的后援那么轻易的就被人截断解决,鲁兹神官心中一惊同